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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往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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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斌,你照着我说得去做,等下空车先回家洗个澡,去去晦气。”就这样,一路上算是平安的到了目的地,那司机道了别也就走了,关于路上那事查文斌压根就没在意。开灵车就是过去抬棺材的,按说这样的人命是很硬的,一般的脏东西还真不会去招惹他,为啥?你见过卖殡葬用品的老板怕鬼嘛?他们做的本来就是死人买卖,这常年累月的和死人打交道身上都有一股死人味儿了,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一个特殊类别,那就跟自己人差不多。
新出的棺材被套上了一层黑色薄膜,这东西离了土就不能再沾土,查文斌的布置显得有条不紊:
袁家的大厅里此刻有一副吊索,前后都是拇指粗细的麻绳,那口棺材被悬空吊着,吊索的支撑杆都是用金属盆做垫子,盆里放着水,完全把这棺材和土隔开。
棺材的正下方是袁小白,她还依旧躺在那只画满了各式图案的白布上,整个家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拉上窗帘,棺材前有一案头,一排蜡烛幽幽的亮着。
办完这些,院子里那只被去掉鸡冠顶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叫的不怎么响亮却也提示着天明的到来。
查文斌对管家和老夏道:“都去睡会儿,天黑之后再来,白天阳气旺,这棺材刚出土怕是会受惊,尽量都隔着原点比较妥当。”
那管家也早就安排好了,门口有人接应,隔着两条街有家酒店可以入住,本打算去洗洗养精蓄锐,可不巧才出门就被几个穿着制服的给拦着了。
领头模样的人还算是客气,毕竟这地方住的非富即贵,他也不傻,只是跟老管家问道:“给打听个事儿,昨儿个晚上西城殡仪馆有辆车是不是你们家给租了?”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哪儿的?”
“霞飞路派出所的,喏,这是证件。”说罢那人便拿出本子给管家过目,又小心的问道:“那车您可晓得今早他是几点回去的?”
管家抬手看了一下表道:“五点左右吧,警察同志,有事您就直说,我这还有客人不能怠慢了。”
那制服拿了个小本子道:“既然确定是你们租的车,那劳烦还是跟我去局里一趟,有些事情需要配合调查。您老是明白人,有身份有见识,开车的那个司机在七点左右被人发现死了,接到报警后我们怀疑是他杀,所以请吧……”
这突发的一幕确实让人大吃一惊,不过查文斌还是略显镇定的说道:“这位同志,吴先生岁数大了,这事儿我们配合您调查就行。”
“你?”那警察略带鄙夷的看着查文斌,带着一股浓浓的上海腔调道:“别耍滑头哦,那就别废话了,自己上车吧。”
司机名叫刘四海,今早七点被人发现在去单位的路上,离殡仪馆还有一公里远有个拐弯处,那一段因为殡仪馆的关系前后三公里都是袅无人烟的。殡仪馆一共有四辆灵车,平时每天保证一辆处于维护状态,三辆正常工作,按照约定,今早六点刘四海所驾驶的灵车要去一家医院拉尸体。
医院负责太平间的科长和刘四海是老相识,这些年交道打的挺多,刘四海办事牢靠谨慎,从不迟到,可是他等到到六点半灵车还未到达便去电话到殡仪馆。
殡仪馆回电,五点二十左右,刘四海在单位登记完毕后已经出发,按照路程应该可以在约定时间相遇。
七点左右,第一辆开出已经接回尸体的灵车发现刘四海的车停在路边,车子是熄火状态。这辆车回到单位后觉得蹊跷,便报告单位自己所发现的,十分钟后公安局接到报警,车上有一具男尸,死相惨烈,又过了十分钟,当地派出所前来袁家问询。
查文斌听完这一切后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问道:“他有没有先行回家?”
训话的人很不客气的说道:“轮不到你问我问题,现在是我们问你问题。先回答,昨晚你们租赁灵车是什么用途?”
这话,查文斌是断不可照实回答,他知道,买卖尸体是犯罪的,并且这个一旦传出去将来无论是对袁家还是对小白都无法交代。
“袁家小姐重病,昨晚原本已经打算给她准备后事,所以租赁灵车将人带回江苏扬州老家。可是命大福大,凌晨的时候袁小白尽然醒了过来,所以这灵车我们也就没用,一早便差司机回去了。”
“看你的证件,你是浙江人?”
“是的,我与袁小白是朋友,本来是想过来见最后一面的,帮着处理后事。”
“可是不巧的很,我们在灵车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他便把一张刚刚送进来的照片往查文斌的眼前一递道:“你怎么解释?这个姓氏在我们这不常见,我们也调查了刘四海生前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是姓查的,我们怀疑你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最好你自己主动交代,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有些政策上的优待。”
那张照片是汽车的挡风玻璃,玻璃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字,写的歪歪扭扭,不过清晰可辨的是那恰好是个“查”字。
查文斌虽然心中有事儿,可他依然很镇定的说道:“我没什么好交代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说,那个时间点我在袁家,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道门往事
“不说是吧,好。”那人刚要起身一脸凶样的过来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肩膀上有花的人带着袁先生正在屋外,训话的一脸媚笑的说道:“李局长,您怎么今天有空亲自来了,这案子我正在审,嫌疑人我们已经抓到了……”
“放人!”“这……”“我叫你放人!”“啪!”
训话的摸着半边滚烫的脸,他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局长会给自己莫名其妙的一巴掌。
刘四海的死查文斌知道不是意外,即使今天不找到他,他若是知道了也会参合。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那辆灵车,四周拉起了警戒线,里里外外的制服们围了几个圈。
“能停下吗,我想去看看。”这是他对袁先生的提出的要求。
“李局长,你看?”“没问题,停车!”
有了这么一个通行令,查文斌很轻松的就见到了现场,车门是打开的,司机刘四海的尸体已经被运走,透过车门他一眼望见了玻璃上那个字,还有驾驶室里那已经开始凝固的大团血污。车里,刘四海的公文包还在,包里依旧鼓鼓当当的,里面装着的是昨晚他的酬劳。听说刘四海是被人割了喉咙,所以定义为谋杀,可查文斌见过现场却有了一丝怀疑:那两尊被他从寺庙里请来的小菩萨从脖子处双双断裂……
第十二章:反魂(一)()
老查没有什么麻烦,麻烦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做,可他总觉得那个司机刘四海的死和自己是有点脱不了关系的。
碎花布的女人,这是刘四海今天凌晨在路上说自己撞到的那个人的模样。当时他坐在后排打盹,前排副驾驶位是管家老吴,他相信以刘四海职业司机的身份绝对不会看花眼,那么就是他遇见了脏东西。
查文斌暗自决定等这边事儿办完了得去刘四海家看看,他千叮万嘱的让他得先回家洗个澡去去晦气,终究还是没听。这事儿反正是出了,也不能说是他听了查文斌的就一定保管不出事,可查文斌总觉得这事儿出的蹊跷,他怎么得都感觉和那口买来的女尸棺材有关。
到了宾馆里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累的也足足有一整夜了,他只觉得今天自己格外的虚,眼皮子直打架。老夏在隔壁房,查文斌睡觉有个习惯不愿见光,那窗帘给拉的死死的,大白天屋子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忽忽悠悠的,查文斌总觉得耳边好像有人在吹风,那吹得他痒痒。这谁都会有个放松的时候,他也不例外,等觉得有人在摸他的头发时,查文斌醒了,眼珠子一睁,好家伙,一对精光的眼睛正跟他对视呢!
想动,浑身就跟被麻痹了一样,意识很清醒,只要再近一点,几乎就能贴着对方的鼻尖了,这自己估摸着八成是被鬼压床了!ê下一章节已更新
查文斌这是苦笑,不想自己出来睡个觉还碰到这茬,他有一堆办法可以解决自己所处的尴尬,可是他不想,他想看看这双眼睛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种处于睡和清醒边缘的状态,查文斌尽量闭着眼睛,他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也没看到过,睡,睡着了去会会它。
朦胧的,他好像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那幽幽的似带着怒气又带着哭诉: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地里挖出来,你为什么要毁掉我……
猛得一咬舌尖,一阵痛就让他激醒了,摸摸背后那一层湿漉漉的汗水,查文斌抱着头第一次有一种深深的罪责,是啊,他凭什么去剥夺其它人,哪怕那是一个死人。此后,查文斌再也无心睡眠,就是这般抱着头一直等到天黑,其实他不知道隔壁房间里的老夏从早到晚一直不停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噩梦从始至终都没能放过他。
“文斌,我今天做噩梦了。”去的路上,老夏如是对查文斌说道:“今天早上刨的坑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宾馆睡觉的时候老是梦到有人勒我的脖子,喘不过气,有个女娃娃还说要我的命,几次都差点让她给咬到,要不是梦里好像有个人保护我我估计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累了吧。”查文斌安慰他道:“回头好好休息,哪个人还会保护你来着?”
老夏摸着额头道:“不认识,但觉得好熟悉,一个胖胖的家伙。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想起那个画面就脑袋疼,我都快觉得自己得神经病了,整天到晚跟你不是死人就是神鬼,我告诉你,这事儿没有下回了,你爱找谁谁去。”
“胖子……”查文斌这话到了嘴边依旧还是停下了,那两个人……
“怎么了?”老夏看出他眉宇之间似乎有些惆怅,这段时间来,查文斌总是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虽然对于过往的记忆老夏一概忘却,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曾经一定是他的生死之交,而且是过命的交情。
“没怎么,回头小忆,哦不,你现在叫秋石了,我还是管你叫老夏吧,省得拗口。回头我得去看一下那司机,死的挺惨,今晚我忙完了要是不出岔子你就先回老家,我会让吴管家派车送你。”
“随你安排。”瞅着院子里到处洒落着的纸钱,老夏有点莫名的难受,他真的一步也不想踏进这个院子,真的,他很想离开,现在的他特别的讨厌死亡,特别的厌恶看见这些丑陋的人造纸制品,那些脸上涂抹着腮红的纸人犹如一个个嘲笑他的小鬼,老夏觉得脑子特别疼。
大厅里到处都是烟雾,也不知烧了多少纸,点了多少香,直教人的眼睛难受。袁小白看着比昨晚脸色要白很多,嘴唇上的血色也不知了所踪,看着四周地面上那一层淡淡的石灰,查文斌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一些下来,起码这棺材里的主暂时看着是没有出去害人。
夜幕下的袁家大宅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你看不到灯光下自己的影子,在这里你甚至感觉不到蜡烛的温度,这里是阴间。地狱之门如约打开了,四周的孤魂野鬼们再次聚集了,满屋子的道符和悬挂着的白绫互相交错,查文斌即将开始完成最后一步,反魂!
换上道袍,查文斌再次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道士,他的脸上那一丝稚嫩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老夏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唱戏的,他在那挥动着手中的宝剑,东舞西舞的就是个疯子模样,口中大喝道:“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日月为光!”
拿起摆放在自己跟前的一杯水含在口里,猛地朝着七星剑上一喷,奇怪的一团火球霎时从棺材背上扫射了出去,口中喝道:“五龙吐出清天地,大帝服之千万年!”
继而他立刻以剑首画地,左转三匝。往那棺材上盖了三重红布,此谓上张天罗,横画七画,下布地网,立画七画,这靠的可都是真功夫,所谓真假道士在这种环节一看便知。只见查文斌如同鬼魅一般在棺材上翻来翻去,手提朱砂笔,一十四道符刷刷一口气到底,那画的都是天仙兵马,地仙兵马,飞仙兵马,真人兵马,日月星宿兵马,九宫五帝兵马,三河四海五岳四渎兵马!总计天上七对,地下七对,翻身把怀中大印“咔咔”往上一按,一注清香点燃,脚踏天罡七星步,来回绕着屋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行大礼,瞬间这屋子里的鬼哭狼嚎声就小了一半。
此乃召唤天兵神将也,地狱之门将开,若无神兵把守,一如查文斌和老夏这俩活人在这屋子里根本熬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被阴气反噬,轻则大病,重则一命呜呼。
接着便是开棺,这女子下葬不过数日,头七刚过,乃是阴煞回落之时,此刻开棺又是活人手碰,查文斌已经料想她会起尸,凶恶且不说,就怕她那枉死之魂心中怨念太深,若是从这脚下的地狱之门中溜走怕是将来成魔成鬼再也无法收服。
“老夏,记得闭口捂鼻,开棺之后先拿墨斗横在棺材上,若是她起身做立,只要线绷住你我都不会有大碍。”
老夏瞄了一眼道:“知道,你动手吧!”
查文斌原地站在棺材头前,手中的七星剑舞了一个剑花,绕着那道镇尸符约莫三圈,口中念道:“五行相推,罡最持威;六纪辅我,三台辟;。天回地转,阴阳□开;长生度世,日月同辉,三清真君急急如律令!”
他奋起一跳,狠狠一脚朝着那棺材板飞踹过去,“咚”得一声,只见棺材头上的那道符瞬间燃起,这镇尸符一动,棺材里吸住的阴气也就跟着松动,这一脚过后,棺材板立刻倒飞了出去。老夏瞅准这个机会猛地也是越过棺材上方,黑色的墨斗线已经绕着棺材一周,在地上打个滚,顺势贴着棺材下方的袁小白身上再次滚过,又是一圈线,这一前一后两层恰好拦住了棺材的头和脚。
查文斌现在就像是个疯子,他手中还有一道捆尸索,就是马尾鬃加麻用童子尿浸泡撮合成的绳索,只见那棺材里躺着一具身着碎花衬衫的女子,脖子处一道小拇指粗细的紫色勒痕煞是明显。棺中女子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般,脸色泛着乌黑,舌头也有半截在外,一股呛鼻的尸臭扑面而来,这是典型的上吊后死尸。
果然,那女人犹如弹簧一般坐立了起来,这便是尸体遇到阳气后的起尸现象,刚她刚一碰到那纤细的墨斗线便再次重重砸下,查文斌瞅准这个机会单手往棺材里一伸,捆尸索已经被他打了结刚好套进了女尸的脖子里。
拉着绳索,查文斌背对棺材,一个马步站稳,对着老夏喊道:“天赦煌煌,地赦正方;禹步其至,百鬼伏藏,急急如律令!”随即右旋转身猛拉,脚踏星纲,单脚踢印网上一挑,印入手中,举手向天,再次大喝道:“一切邪秽,无动无作,叩齿三下毕归位!起!”
“呼啦”一下,老夏迅速扯开墨斗,就在这片刻之间,那具女尸被查文斌吊着脖子硬生生的从棺材里拖了出来,又单腿一挡恰好把那女尸站立在地面上。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下左右前后一通眼花缭乱的手法,再看那女尸已经被五花大绑就活脱脱的像是一个粽子!
“拿柳条来!”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道义,接过老夏的柳条,他朝着那具女尸的身上狠狠就是一下抽去道:“魔灵既摄,万凶灭神,戈击电扫,奸妖无生;先皇建节,有命敢停,拒节违命,是诛汝形!”
接着,一团绿油油的影子,据老夏说,那是一个看着相当完整的人影就从那具女尸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这便是查文斌所要的。所谓人生有六道流转,在一个人死此生彼之间,有一个“中阴身”阶段,如童子形,在阴间寻求生缘,以七日为一期;若七日终,仍未寻到生缘,则可以更续七日,到第七个七日终,只要在这四十九天内的死者都可以迫出他尚未进入六道阴司的亡魂,只是这女子怕是再也无法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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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轮回!()
何为道?人、神或是魔,真理在于谁掌握着,就如同历史一般,胜利者才可以随意的装扮。活着的人总是要比死去的人更加值得珍惜,如果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能救活着的人,那么查文斌想,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呢?
地狱之门的召唤,那女子的魂魄便从下方被拉扯了出来,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无助。看见手持法器的道士巍然站立,一个新魂哪里有胆子敢直视这般的威严,只战战兢兢的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茫然而又恐惧。
她依旧保持着临死前的状况,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这是个可怜者,查文斌的心有了一丝左右,他在犹豫。
不,不能犹豫,查文斌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袁小白,她还在等着,三天之内若是不能完成这延续的法术,她一如那门外枝头上的花就会枯萎。
“哎……”查文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莫要怪我,借你未尽的阳寿是救人于生死,下一世的轮回我会助你进畜生道,再一世你便可脱胎成人。此为你命中注定,也当为机缘巧合,我也不愿勉强你,你若是答应便点头,你若是不肯摇头便罢。”
那女子的魂魄像是听懂了查文斌所言,先是极力的摇头,她生怕眼前这个高人随时都会把自己打入畜生道,可是后来她居然点头了。我问河图,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答应你师傅那个看似不近人情甚至是过分的要求。他的回答是:她看见了我师傅眼中的那一滴泪,都是性情中人啊,那女子也不枉这一世的繁华。请百度一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绝望的一刻,查文斌终究是不能战胜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犹豫,他无法面对一个比他弱势的多的女子,一个让人心疼而又怜悯的女子。
“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女子又是摇头,极力的摇头,终于她开口了,一个死了不足十天的亡魂再一次对话,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般柔弱:“大人,小女子有一个请求。”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查文斌带着诧异的看着她道:“你讲。”若非不是有地狱之门,这女子从地下被拽上来过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会陨落,新魂对于阳气的地域会非常敏感。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能不能帮我,有个女人一直跟着我……她拿绳子套着我的脖子,我很疼,喘不过气。”
这个信息让查文斌觉得这事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他赶忙问道:“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嘛?”
这便是,那女子终于肯坐了下来和查文斌攀谈,一人一鬼,这世界阴阳终于重叠了。
她名唤怡然,姓冷,年方二八,本想着再给家里攒上两年的钱就可以自由赎身了。原来她终究不是那个男人亲生的,她是抱养来的。
“我爹说养了个女儿这么大,吃了那么多粮食,给花了那么多钱,等我大了就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他。我很努力了,一直在拼命的攒,中学没读完就辍了学,好几次要不是天哥我早就想着去死了。”
天哥便是这巧玲的情郎,一个她爱慕也爱慕她的男人,和她一般,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疯了的老娘。这样的家庭,她的父亲怎么可能允许呢。
“我爹管他要三千块聘礼,我想过让天哥带着我跑,可是……可是他放不下他的娘亲。我爹逼我嫁给那个瘸子,我不肯,他就打,骨头都给打折了,尽是看不到的地方,他说打坏了脸我就不值钱了。”那女子幽幽的卷起自己的衣服,果然她的腿上,她的腰上,她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查文斌看得心头一颤一颤,那女子接着说道:“大人,我想走得干净,本来是想死在水里,门口那条河。那天晚上我想跳河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突然跟我说,死在水里很冷,尸体还会被泡的发胀,会被鱼虾咬,她说我既然想死,那她就帮我选一个没有痛苦又干净的办法。”
说着,那女子又哭了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脖子道:“她上我去上吊,村后头那棵老槐树上,我的脖子被勒得生痛,喘不过气,我看见那个女人笑得脸都变形了。我说我不想死,我想让她救我,她就拿着绳子一直勒我,每天都会勒我,大人,您是不是要我去替下面那个姑娘,如果是,我愿意去,我不想做那个女人的替死鬼。”
查文斌也猜到了,那个河边的女人就是去找替死鬼投胎的,有一个说法是:若是吊死的冤鬼找人投胎势必也是寻吊死的人,溺死的就会选溺死的人。通常七七之后,被替死的那位冤死者的魂魄就会被压入地府,而原本属于他的那个投胎机会也会被人抢走。
“我想跟你也问一下,那个女人是不是穿着一身碎花布的衣裳?”
“大人,您认识她嘛?就是她叫我去后山的。”
“我八成明白了,她恐怕还不是想让你做个替死鬼那么简单,这是个恶鬼,专门害人的东西,怪不得我们动了你的棺木就会遇到她,一定是以为我们抢了她的东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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