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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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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当时的展昭一腿盘收一腿弓立,手随意放在那屈起的膝上抵坐着,一招牌的背脊,纵是在这般随性的姿态下,仍旧保持得直挺。而白玉堂便在他咫尺边的旁侧,也不管顾自己身上穿的是最易沾染脏污的白袍子,大喇喇地将双手交迭在脑后,仰面躺倒在盘石之上,朝空翘着他那一双修长得令人忿的二郎腿,半阖半开着眼帘,在听展昭说话。

    当时的我从远处遥遥眺去,只觉石上二人一如盘松一如休鹤,可不颇有一番松高白鹤眠、栽松白鹤栖诗中的韵趣?其间的气氛再自然随意也不过,谁瞧见此情此景之后,还能不赞同他们间不是对意能相契的好朋友?谁说此二人之间一向的打闹较量,不正是一种你来我往的交心方式呢?

    这白玉堂与展昭间看似有许多共通点——比如说年纪相仿、比如皆是外表优秀到没人性、武艺超绝到令人妒,很会激起同性同胞想召雷来天谴**的男子,都有过独身闯荡的江湖并闯出一番名声的经验、行事一样只依自己心中存之侠义正道。举凡关乎原则之处的扞格,这两人又何尝有会轻易对外部妥协?

    比如展昭当年一认准包大人的理念后,就扒也扒不离开包大人身边。比如白玉堂当初完全不听义兄们的劝言,即使是闹到几乎兄弟革命,也要流水迢迢地找来开封府跟展昭对掐

    可是,仔细思量,他们的这些共通之处中,何尝又没有各自相异的地方?

    比如说虽同样生的俊俏、天生有一副下招女娃娃乃至上迷老太婆欢喜的好皮囊、虽同样生有一双能轻易迷醉人的好目光,可白玉堂那一双迷离的桃花目认真流转起来之时,波光四溢,飘花扬柳,能瞧得人轻易迷失自我,半晌找不着天南地北。而展昭一双彷佛蕴藏了浩瀚的黑眸,在熬过初始一见的目眩神迷之后,更像瞬间大开的星空,广阔而无矛,既灿亮且清澈,看得星空中的人反逐渐清醒了神,好似能从其中的投映里更见清楚自己。

    前者,多适合高头壮马五彩华服地出现,更显他风华无限张扬恣肆的性格张力。可此人偏钟情于一身白,便将它穿至风华绝代,却变成天下间最适合穿白衣的男子,任何人再无法将他与此形象分离——这是独属于他轻佻写意的风骨,让庸人都要闻白却步,一时人杰,难有人能再于其上与之匹敌,端是任何人皆效仿不过来。

    而后者,多适合立于松涛下、立于云海旁,风漫云涌,都不会掩去他的身影。因为他便是如此若深稳而立的顶天石。这人穿起什么样的衣衫都会好看,可却不是什么样的衣衫都能完好衬托出他的特质。他是一把内敛的宝剑,沉稳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才更显出他的风仪——此人能将一幅惯常的大红官袍穿得如此出彩,以致每一长居过汴梁的人们一谈论起红袍红衫,第一想起者必是这名时时穿梭于城内大街小巷中的身影,恐怕不仅仅只是其与红之相性这般单纯的原因,更多的该是由官袍上所展现出的那股利落又干练的气质,才衬得他愈发显得气宇非凡,英煞逼人。

    其馀不同之处,又比如说,他们二人虽皆属少年崛起的豪杰,各乃武艺超群之辈,可一出手便可知其风格实乃大相径庭。

    白玉堂的刀法中挟着狠绝,面对敌人一出手常不带转圜;而展昭的剑法里却蕴藏着温厚,若非必要,总对他人留着一线生机。

    此间不同,更各彰显出他们的性格。

    前者爱憎分明,后者心常存仁道。

    他们岂不犹如这有宋一代闪耀的星宿?尘烟浪雨中的劫顿从掩不住他们的光华,困惑苦楚必也催不弯他们傲然的背脊。他们目中之人间世,纵有诸多诡谲奸险或波涛,可想必该有更多细微的美好。

    或许是兄弟情义、或许是青天正道,不管为何,他们皆愿为此拼力拼搏,直至粉身碎骨而不会推辞。

    在下以为这些东西,这等同中之异、异中之同的东西,也许才是让他们能交心至此的主因。

    彼此欣赏,彼此理解,彼此尊重或者该说,对着彼此,也有一定程度的敬服或赞往罢?

    白玉堂他活得张扬而快意——他桀骜不群、他轻狂我素,任凭一切爱憎举止随心。他便是一幅喷达至极的张生狂草:龙蛇笔走、纵情挥洒,奔放中可见精炼的风骨。时而轻波淡墨落纸如云烟,时而骤雨旋风压顶若逼利剑之锋芒,无论如何皆没有寡淡甘于沉寂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华丽而显目的存在,是展昭无论如何也难走仿得来的。

    因展昭则活得内敛而忍抑——他温润谦和、他沉稳冷静、他是一名谦谦君子,一向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甚少肆意行事。轻狂与他的形象扯不上边,他习惯将心事藏得深沉,惯于替他人设想打点。他有一种庇护人的天性,便是默默立着,也注定为无数过往来人遮风挡雨,宁可委屈自己也不叫他人难受哪怕,此一他人与自己陌无干系。

    可他也非全然无傲气与棱角,只是平日隐忍,此般刚拗的一面,一向总深埋于他谦润的外表之下,直待到他人与他的原则相扞格时才会显现出来,一展现便不输于天下间最坚韧强硬的钢铁。

    在下曾想,对他而言,生命前程,是否便如是一场任重道远的旅途?昭天下冤雪不易,长持张青天更难。一脚一印,他总是自愿前行在最风尖浪打的端头,因举步维艰,肩头任重,迫使人一年比一年更显沉稳深敛、乃至干练从容,终成如今这般参天巨木历历辛酸苦楚和血吞,他在其中,却彷能视之如甘饴。

    如此一个人,此般的一个人,怎么能不叫身旁人看着都为他心疼上几分?他心中的正道约莫乃属一种大爱,使其身上不时可见有一种伟人的特质,是故他背负太多包袱,以至于永远不可能活得如白玉堂一般任性肆达。

    或许有过短瞬的称羡,只是终归,离不开自己所择之道罢。

    若喻作笔墨,展昭此人,便是一幅端方慢书的正楷、一帖颜公笔下的中兴颂:方正刚稳、带有魏碑拙仆雄浑的风采。如日月之明堂、若金石之弥坚,笔笔划划之间,光明磊落,浩然正气赋于无形。

    他活得虽不如白玉堂一般明艳奔达,但失了他,天地彷若皆要失了光彩。

    看上去大不相同性格的二人,从鼠猫相斗一路行至胆肝相照,终将要成就一则流传千古的佳话吧。

第210章 二零一章 待机也不是件轻松的工作() 
(一九六五)

    彼时的在下着实是得上了点焦躁症,将一番胡思胡想的涣散思维,从窗边某位白大侠身上收回来后,却也静不下来,活像坐下椅面爬踞上了虫蚁,扭了几下还是觉得应将椅凳搬到床边就近观察那令人焦躁的源头安稳,省得还需得频频探头费劲。

    展昭因身上有伤,在昨夜被劫回来前便已不知发了多久的低烧,经一夜与彼一上午的用药以后,眼前瞧着烧虽像是退了,可脸色依旧苍白得好诛人心,多想替他上点胭脂补补气色,叫人别看得这般烦心。

    他肩腰处本便在先前魏登派出的追杀中受了伤,一直无经妥善处理,后来让人囚去后,又不知经历了怎样惨无人寰的遭遇,虽然瞧着幸好还没来得及被下出死手断筋错骨导致残疾,可周身的一层血肉该怎么说?前夜旁观之时,见其轻处如快炒,重处翻见骨?整个人活脱脱像是被从血池子里泡过再打捞上来一样?

    唉,请莫要求更加详述了,要再仔细回忆下去的话,有种叫做泪腺的东西就得发达了。届时泪洒笔墨间,模糊了这本大作,中间这几页的心血便算是白费了。

    请相信在下,绝非在下个人的行为哭包来者,彼时展昭身上的伤势便是让开封府里或汴梁城内的任一人撞见也都会要鼻酸眼涩的,不然生猛如他这等级的变态人物,怎可能一昏便睡去这般久,还一直睡得沉沉如昏死一般,便是清理包扎移动灌药的时候都愣是完全不见反应呢?若不是见他尚有鼻息,都要蓦然叫人以为

    ——马的逼!

    ——这魏登事后非得说服包大人给他判个凌迟处死不可啊!!

    胆敢虐待咱们汴梁的全民偶像?!快给汴梁人一人一刀剐肉的机会!大家快来抢刀子!将这鸟人的肉给割下来带回去蘸酱啖了!!

    怒至极致,复又难过,公孙先生叮嘱接下两日须谨慎注意展昭情况,若再起烧需万分小心,是故我时不时便会拿手去探他体温。彼时在心里讦谯完人后忍不住又强迫症地伸手一摸,幸好摸得的温度正常,才兀自松出一口轻气。

    白玉堂虽看似静默地坐在窗边上,实际大概也一直没怎么真正沉静下心来,瞥见我的动作,便从窗上踏了下地,走过来问:如何?无起烧罢?

    他见我摇了摇头,人已到床边,低头望向床上人的眸色沉沉,口里却刻意说着轻松的话:那便好,否则这猫儿搞不准便要烧成只半熟猫了。烂成这副模样,便是熟了,拿去异馐馆内也没人愿意吃去。

    异馐馆是汴梁一家有名的特色食馆,里头不只猫肉,连鼠肉蜥蜴肉蚂蚁肉都有在挂牌贩卖,只有人想不到的食物,还真没有他们网罗上架不来的食材。

    我:

    不,你真的错了,小白。

    若真有一菜一旦被端上桌,还是这么个虚弱的模样,不管在哪儿包准都会引爆一波豺狼饿虎来的激烈抢食的!食馆会被一群狼男虎女们挤爆的!!怎会没人愿意吃去!!!

    在下对于这白玉堂彼时还坚持使用如此傲娇句式表达关心的行为表示万分敬佩,此人万年不改地敬业,在彼刻那般情况之下,他这种心态,也勉强算是苦中作乐的一种调剂来者了虽然瞅着他的脸色明显没什么在开玩笑的心情。

    ——忽然间他神色一凛,猛然转向了屋外,然后回头很快张望了下屋内,随即单脚上榻,竟一把就将伤中的展昭给连人带被,拦腰横抱了起来!!

    我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这样: ̄口 ̄;

    瞎毁?!傲娇鼠突然就暴走了?!!

    你你你想对展昭他干什么?!你你你也成为了豺狼饿虎群中的一员了么!!

    展昭身上还有伤你不管想干什么都该晚点再来啊!趁人家昏着的时候动手算什么好汉!!!

    (一九六六)

    就在我神思狂旺发散、惊诧得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时候,眼前的白玉堂已经裹着一层毯,将展昭他人给包卷起来转塞进床铺底下了。

    我:???oo

    发散的神思还没停下:床底下?好别致的口味??

    白玉堂也没忘记我,一手抓过来便道:——你也进去!

    说着一扯一推将在下也跟着推进了床铺底下,顺手撩下了床摆,动作迅速得让人连个等字都还来不及呼出口,就已经滚进了床底去与展昭作伴!

    在床摆完全落下以前,我瞥见他挥手向外掷出一枚小石般的黑影,随即窗外便有一闷响声,紧接四面八方俱传动静,床摆落下之时,屋中已充斥满一阵刀剑相击的打斗声,林林总总,人数听来竟还是不少?!

    我:!!!

    我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些突然闯入之人,必乃叛党的同伙莫属!

    可又怎么会呢?!

    明明是今晨才转移的阵地,且确认过周围绝无人注意或跟踪后方才前来,荏是叛党一众再如何神通,也不至于在我与白玉堂二人皆足不出户、打过来后连面皆还未对外露过的情况下,就这般彷若精准先知般地、集合上一群人手找上门来吧?莫非是包大人他们那儿出了什么状况?!

    我躲在床底,心里又惊又骇,暗想便是包大人那边出事,也必不会随便将这小院的位置透露出去,是故发生的兴许是更在意料外的情况,也说不一定。

    紧紧抵着身后已被白玉堂裹成春卷人的展昭,一方担心包大人与青师兄他们那头的情况,一方又紧张屋中情形。

    白玉堂毕竟只有一个人,与这些听来源源不绝的声响周旋,久了会不会要吃亏?

    自己身上可有能派上用场的物事?

    对了,腕上的麻醉针正扣着,此回来襄州前已把它装得满满。可现下撩起床摆帮忙偷袭,引了人注意,会不会不小心将身后的展昭也曝露了出来?

    正着急思量之间,听白玉堂逐渐将打斗引出了屋外,忽然好似可明白了他心中的盘算——他将焦点皆聚在自己的身上,将闯入之人皆引远后,才可能让我寻上机会,带着展昭一齐走避?

    自然单凭在下一人是甚难带人越出城墙走遁,可提供此院与我们暂避的那位欧阳大侠的友人,在襄州城内可说真正狡兔具三窟,一并与我们说了另有几处隐蔽的急用迷你藏身所,其内空间虽窄如见方密室,里头却有常备多日的干粮及水,可作危急时的后路。其中一处便在这座小院附近不远以备万一用。此座小院附近人少,只要外头这些来意不善的人离得够远,或许发挥一下火灾现场的蛮力,是有可能拖上、啊不,扛上人藏到那处躲避暂避风头的?

    ——这白玉堂他,莫不是想等甩开人后,再到那处与我们会合?

    (一九六七)

    还在考虑此条思路的可能性,以及欧阳大侠那名至今还只闻其人连名都不知的卧底友的可靠性,门外踢跶跶又传来了好几人的脚步声,听他们在屋内盘旋一阵,说了句:此处无人,走!另一房接着搜!

    便又匆匆踏出门外,可没隔多久却又重返房中,竟是开始乒哩硄啷翻箱倒柜,大动作搜索,好像一趟出去,反而笃定了还有何人或何物藏于这房中一样。

    ——这才有了几章前开头在下所描述的、自己缩于床底,茫茫然向外窥望并回想的一幕画面。

    (一九六八)

    我秉着呼吸不敢出大气,从床摆底部的狭缝向外窥望,见来人搜索的距离已愈发接近,要不了多久便会翻找到床铺附近,光有麻醉针在手已满足不太了在下彼时甚苦缺的安全感,于是我又拔下头顶的簪子充作近身武器紧握在手,才能稍微安定下心神来。

    眼见其中一搜索者的手已探进床底下来,床摆瞧着就要被他掀开,这样下去我与展昭二人尽皆要曝光出来——我几乎是反射性地就举簪子往那只探进床底下的手腕脉上插去!

    不直接发射麻醉针放倒此人的部分原因,完全乃是因为举簪插人此一动作做起来实在太流畅顺手,反应动作不过脑嘛不是。

    至于另半部分原因,则在于在下当时心中或许还在犹疑,就这么将自己仅存可做出其不意偷袭用的底牌曝露出来的妥当性若才收拾了眼前一人就叫其他人皆对在下这项飞针暗器的存在有了防备,那接下来面对剩下的一二三四,各拿着刀、叉?、铲??及流星锤??!看似都不好惹的凶人,己方这处吃瘪的机率,岂不是显然会略高得有些叫人心塞了么?

    与其走这条很容易呜呼哀哉的掀底路,倒不如先拿他物来勉强用一下,只要将眼前这根插在他人手腕上的簪子给拔出来依照拔塞泄洪疏通管道的治水原理,光靠其后紧接而来的放血量,应该就可先瘫痪一名敌人了吧?

    便是给来人瞧见了凶器呿,拿着这样一根小发簪,在我等手中各式酷炫又多样化的兵器前挥舞?在搞笑么?那是什么?拿牙签出来剔牙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三声鄙夷过后,估计只会以为方才同伴是栽在无防备的突袭埋伏上头,哪里会把在下潜藏的战斗力?放去心上?

    最好仍然掉以轻心!总好过全身戒备起来堤防自己袖子下的一件暗器!

第211章 二零二章 人生总是无处不充满意外() 
一九六九)

    哪里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偏偏当时被在下一簪刺中腕脉的那个汉子,体质却如厮变态般勇猛——

    此人在中簪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赶紧缩回手讦谯,让在下能揪住簪子顺势完成拔簪动作,以便开闸泄血见红粉喷泉来者,而是收紧肌肉,硬生生夹住那根插在他手腕中的凶器,让在下于第一时间无法完成拔塞行动,甚至紧接在转瞬之间,竟就直接将另一只健全的手也伸进床底下来抓人,一抓就抓到在下正握于凶器上试图再接再厉奋拔塞栓的手腕上头,一个大力就将我从床底下拽了出去!

    我:(▔▔;)

    真是有够胆大,要是这床铺底躲得是名如白玉堂等级般清醒着(注:重点)的高手,早就闻风而动抽开一只手来插他个一双手腕了啊!

    可惜可叹,在下虽符合了意识清醒的第一条件,却非是名如白玉堂般的高手。

    所以在下当时便被此人像拽猪仔般从床底下拖行了出去,整个过程太过电光火石,以致于在被拖出去之前,自己只赶得及往内多蹬了两脚,忍着可能会害开封府众人的心头宝展昭被蹬裂几处伤口的心痛与歉疚,将彼时那让白玉堂用被毯包裹成春卷状、刚在床底时又让我将春卷皮升级、拉起毯将他盖得连头发都没露出几根的展昭,被踹得滚进了床下深处,让这条卷乍看下仅像是坨塞在床底的杂物,期望外头这一众在揪出一个人以后,就觉得有了收获,然后便万不要再继续往床底下探究。

    要探究也请随便看看就好,瞧见杂物时联想力莫要太丰富,这样兴许还能靠一条毯掩住他们的耳目,叫展昭不露出床幕,继续在床底下藏住。

    不过当时的我却也不是就此放弃了挣扎:在正被拖行出去的这当会,在下还在对方的血肉中试图搅动凶簪以和拉拖之人彼此残杀,图对方能因难忍疼痛而先松放开手,没想到却是自己先因对方健全手下的暴力鹰爪功而缴了械。

    在下被此人握得手腕似断,痛得再撑不住而松开手——可这腕中插着一支簪的猛汉,在大力爆完他人手之后,居然还能紧捏着在下的双手,顺势就将人从地上拽起复又整个人压撞在床柱上,保持着让人仅能以脚尖点地的图钉劲道,究竟又是出自于怎样一般像是黑熊一般的生化体质?!

    ——马逼这群杀进屋里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角色啊!!

    魔鬼特攻队员是不!!‵′)┴┴

    事先都被打过了激素亢奋剂了是不!!!‵′)┴┴┴┴

    瞧这些特攻队员还穿着统一的制服来,还在胸口明目张胆地绣上了五双圈交迭成花的徽记,生怕旁人不知晓你们乃是从五影阁内出来的人是不是!!!‵′)┴┴┴┴

    以前他们这组织分明低调地要死,如今作甚又这般显摆地要命——学学人家孔子奉行的中庸之道难道真有这么难么!!!‵′)┴┴┴┴┴┴

    一九七〇

    你虞春?!

    五影阁˙魔鬼特攻队˙队员一,也便是手腕上还插着一支簪压着我的人面色颇不友好,嘴角抽着抖、眉角不住颤、手臂上青筋爆凸,瞪着我道:你们果然躲在房内——说!!还有一个人——展昭他人在哪里?!

    这个嗑了药的

    我说大爷你撑不住就莫要再勉强了吧!!

    快点倒一倒退场不是皆大欢喜么!!

    恨好恨方才动作不够快,没先他一步将簪子拔/出来,替他舒放舒放精血

    不然现下哪轮得了他这样生龙活虎地嚣张!!

    话说他们怎么对这院中留守的人数多少、又人员为谁皆这般清楚?事先用热感红外线扫瞄过了是不?!

    方才这些人约略查看过房后,分明没发觉异状,都已经掉头离开了——却又忽然杀回头翻地皮般寸寸细搜起来,就像离开后才听见何样情报肯定此处有异,方重新再来搜索一般,着实奇怪,究竟怎么回事?

    在下决定先装呆兼启出弱势者的外衣,试图让人放松下戒心:你你怎会识得我?你你们是谁!

    后面这句,纯粹是表达出己方智缺的混淆话。

    废话!你长得同我阁叛徒邱影使相像至此,又是经阁主下令指名需活抓的人,阁内哪个见过邱影使面容的人能认不出你来?!

    腕˙插簪的队员面上虽仍强自矜持得冷然无波如果额角盗汗脸色不虞不算波动的话,可脾气显然已经有点淡定不住,虽说未正面回答出在下白痴的第二问题,不过当下所说内容,已足以证明他们的来历,果然便是五影阁中人无疑。

    是故继上回那留老爹鬼提过在下于汴梁城内的阿飘界很出名之后,彼回在下于听完此人的坦白话后,又隐隐约重行体会回了一种类似于的阿堵感

    ——在下真是恨透了次次都只能以此等无人会羡慕的鸟方式出名的自己!!

    恨苍天玩人啊吼!!!‵′)┴┴

    我、我又不是什么人,你们阁主为、为何会要指名抓我?!

    装孬装呆装吭巴之余,这问的端是真不解:

    请问在下一个平日安份守法的小市民,除了霉运多了点以致长上一张同尔等阁内邱叛徒有几分相似的面貌以外,还有什么值得人留意的地方吗?!

    你们顶上那有遮面癖的阁主是太闲了是不连个小人物都不忽略关注!!

    莫非!

    脑中忽然有道天马奇想——

    莫非是因之前从来没有过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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