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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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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七)
唉,以如此激烈的方式激起在下之好奇心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却选择闭紧蚌壳,残忍地让我蹲坑,拒绝透露任何与该案有关细节,继续他们排挤人的幼稚行为,美其名曰此案诡异为了你好还是莫让你牵扯其中较安妥,然后直接把在下外派边疆,到档案室整理一堆不相关的卷宗去了。
公孙先生临走前瞥我一眼,挑眉开口:小春你真想知道?正式入身开封府便同你讲,如何?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挥一挥衣袖赶在他们前头抢先挤出房门以示不满,出门后的路上还因为太急躁不小心撞上一名暂居在府内的小和尚,把人家撞飞有三尺远,两人一起跌在地上。
把他扶起来的同时,我忽然想起这名小和尚便是跟着那一堆干尸一起出现在开封府里的,说起来,展昭的手也是在同一天废掉的呢
于是,我换上一副骗小孩的脸,亲切地同他抬杠,想向他套话。
哪知这名沙弥却是个精明异常的孩子,话说三句就用一句阿弥陀佛来灌水打太极,哄了半天就是不松口,最后也只确切地透漏了自己的法号和来历而已,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
注:这孩子好像说他叫橙因还是橘因的?似乎是什么空空大师的座下弟子?年代久远,记不清楚了
我事后检讨,不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先被包大人摸头警告过了?
这滴水不漏的开封府!
有没有必要这么防我!!
(五三八)
在那之后,包大人他们铁了心不让我参与此案,我只知道后来凶手居然侵门踏户,溜进开封府又用同样手法杀了一名衙役,而展昭更在一次夜袭中伤了脚,所幸伤势不重;紧接着小和尚不见了,又有一名银楼的伙计被吸干了,再来甚至连展昭都失踪了
最后,在一名银楼老板的死亡现场,张龙赵虎终于抓到一名嫌犯。
包大人隔日开堂审理,可却没开放旁听,所以在下依旧状况外,无法得知最近这开封府究竟是怎么了,展昭如今人在何处?又是否安好呢?
我探头探脑也探不到东西,只能改从一般衙役身上下手,打听出原来嫌犯名叫年昆,过去似乎曾是位声名远播的镖师。
(五三九)
年昆?这名字好耳熟啊
诶——不正是展昭那位准红粉知己的老爹的名字吗?!
当时展昭是怎么介绍他来者?
年昆此人祖业行镖,世居常熟,曾是十八连省的总镖头,在江湖上极富盛名,但不知是何原因,于七年之前突然失踪了
十八连省总镖头
干尸般的尸体,精血全失
小和尚,大禅师
年家女儿年连
最近发生的事件在我脑内串成一线,彷若一道惊雷乍响。
………………
批注:
瑞士银行的金库:江湖传说中最顶级的藏宝阁,专门替人收款保管物事珍宝。听说此处无坚不催,牢固非常,任是如何的绝顶神偷或强盗匪徒皆无法从他们手下夺去分毫之物。
木乃伊:是一个曾在大食国境内建立过王朝的古国所盛产的干尸。在该古国死后做成干尸是身分高贵之人特有的待遇,他们有一套特有的干尸炼成技术,传说运气好的人可在死后复活成殭尸到处吓人,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印和阗:上述殭尸中的佼佼者,可比拟为中国的千年殭尸王。此种木乃伊生前为祭师,死后的木乃伊复活机率比一般人来得高上许多,且一复活便拥有强**力,能食人血肉填补自己身上缺失的血肉,使自己外观与常人无异。
若不幸遇到这等级的殭尸,最好的方法便是抽出一条白绫或一把刀尽早自我了断,免得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最后还得活活痛死。
第三五章 老天祢可以别再玩他了吗()
(五四〇)
包大人审完年昆没多久,张龙赵虎便回来通报找到展昭了。
他们说展大哥虽然给人用毒迷昏了几日,但如今已将毒素全数逼出,此刻正留在城南破庙埋伏,要将嫌犯捉拿归案。
可隔日,展昭却是独自一人归来,脸上带着沉重的哀戚与挣扎,甫进门便至开封大堂长跪,久久不起,和闻讯赶来的包大人不知谈了些什么,步出大堂时身影决然,顶上已不见那方悬垂了两条红绳的乌纱官帽。
他彷若没见到我,错身而过,径自朝府门走去。
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仍旧这般清挺,但那撑起一方玄红官袍的肩膀,如今却好似在哀哀悲鸣。
我守在包大人书房之外,缠住刚出来的公孙先生打听消息。
公孙先生看了我一眼,重重叹息,将我拉回了平日办公的书房,闭门告诉了我经过。
(五四一)
公孙先生说,展护卫私自放走了嫌犯。
公孙先生说,那名嫌犯曾救过展护卫二次性命,是故展护卫最终决定先放人以报恩,再抓人以奉公。
公孙先生说,展护卫已经向包大人递上官帽,誓言若无法将凶嫌缉捕归案,便永不回开封府。
然后他娓娓将这次案件经过梗概同我道来。
原来这些日子出现的干尸们,不是印和阗入侵,而是有人借着一件名叫血云幡的奇物所犯下的连续杀人案件。
(五四二)
血云幡。
这个东西我知道。
师父生前也曾同我提过此物。
它是传说中的异宝,师父说。
可师父也说,比起异宝,它或许更适合被称作邪祟。
血云幡,受血而引,噬血杀人,可却能杀一人,而救一人。
非至刚至性之血之人,不能尽除该幡魔性。
(五四三)
公孙先生说,这件奇物本为朱家之家传宝物,后因故转由一名少林寺的高僧保管注:就是那什么空空大师,高僧本欲将该物交给正气强盛的包大人镇管,不料尚未进城,便遇人抢幡,高僧为了压制血云幡窜动杀人而选择自我牺牲,以杀敌一千自损九九九的招式英勇就义,临终前将幡托给弟子小和尚注:叫葡因吗?还是莓因?算了,以小和尚代称就好了,令他寻至包大人,将幡交付。
可年家有幼子,身患重病,药石无医,家主年昆曾听说血云幡可救绝症之人,便至开封府求幡,并保证绝不伤及他人性命。包大人念及孺慕之情,也便应允了。
谁也料想不到,此后却接连发生了那么多起噬血杀人的命案。
公孙先生又说,之前隐瞒我,是因为血云幡此物着实凶诡,又有人潜伏于暗处欲夺,为免歹人从我处下手,他们认为在下还是别知道得太多比较安全,是故下令封口,每日午时一到,便早早将我赶出府。
那展昭纵放的嫌犯可是年家娘子我问。
公孙先生讶异地瞅着我,点了点头。
那夺幡及使幡杀人之人,是否亦是年家娘子?
公孙先生皱起眉:那夺幡之人,确系年彩云无误,但用血云幡来杀人之人,目前仍无法断定。不过大人他
包大人认为凶手是年家娘子吧?
公孙先生缓缓点头。
(五四四)
这展昭还真不是普通的衰!
扣除听说自幼订亲却病死的未婚妻不算,好不容易遇上了个貌似挺喜欢的人,貌似又两情相悦,如今却要亲手将自己喜欢之人缉捕归案这可等于间接将她送到铡刀之下啊!
——娘呀人间惨剧呀!我都想替他哭了!つДˋ
他上辈子是在玉皇大帝约会时扯掉了人家大帝顶头的假发吗?
不然情路怎地如此坎坷,好不容易二开情窦却碰上个虐恋,还一下跳到相爱相杀这层超重口味!!
(五四五)
隔日,听说展昭、同张龙赵虎,一齐领着年家娘子归案了。
年彩云年娘子立即被押入开封府大牢候审。
隔日升堂。
(五四六)
开封大堂之上,年昆坦承曾派年彩云去向高僧抢幡,第一批八人干尸便是为抢幡壮烈牺牲的年府护院。
开封大堂之上,年彩云承认自己是后续四起杀人案的凶手,原来年彩云乃朱家遗孤,她先前以为养父年昆系害自己朱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故为陷年昆入罪,才以血云幡杀人嫁祸。
包大人最终是判了年彩云铡刀之刑。
年家娘子于行刑前,表示愿意以幡替年家幼子治病,以消弭两家怨恨。
她先附耳向不知何时被确认同为朱家骨肉的小和尚叮嘱了一番,再向包大人借来刀幡,以刀划己,以血动幡,趁血云幡闻血窜动之际,却击了包大人一掌,包大人喷出的一口鲜血,尽数洒落于云幡之上。
展昭大惊,上前夺刀制止,可年彩云却顺势冲入他怀中,迎向他方夺下的尖刃,就此死在了展昭的怀里。
在年彩云断气的那一刻,他终究是没能忍住,落下一滴男儿清泪。
其后,血云幡因包大人至刚至正之血,尽除了魔性,无法再害人性命;小和尚,也就是朱家独子青云还是飞云?,按照他刚相认便逝去的姊姊之叮嘱,用血云幡最后的魔力治愈了年家药石无医的幼子。
朱、年两家都留下了一条血脉,逝去的,只有那位曾被仇恨蒙了双眼、外貌清丽脱俗,内心却炽烈如火的血气女子而已。
(五四七)
这件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它似乎却在展昭心头刨去了一块肉,汩汩血流,不知何时可止
(五四八)
在这件案子过后,展昭表现得很普通,言行举止一如既往,每日照样晨练、照样吃喝、照样巡街办案、甚至照样同人聊天谈笑,将自己的生活及职务打理得有条有理,不见异常。
可每当他转过身去,那翦侧影,却总好似透着孤寂。
他脚下一抹修长的影子,茕茕晃动,似在无声喟叹,如此无助,又如此彷徨。
一日,包大人及四校尉们趁着展昭不在,纷纷聚集到公孙先生加我平日办公的书房里来。
小春啊,这事要劳烦你了!
包大人语重心长地看着我道,公孙先生在旁边抚着他的美髯,我则不住抽动着自己的眉毛。
该怎么说呢被六个大男人围在中间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可不可以拜托你们稍为保持点距离,靠这么近是要围炉么?
小春,展大哥平日待你不薄,到你回馈的时候了!你就去陪展大哥聊聊嘛!过动儿赵虎开始动手动脚,一只手大喇喇搭上我肩头。
我忍住想一巴掌撩落去的冲动,是真不解:如果要和展兄谈心,你们应该比较适合吧!再怎么说我同他认识的时间也没你们来得长,怎么反而派我去呢?
唉,小春,这你便有所不知了!王朝苦口婆心,展大哥虽和我们是兄弟,但同样也和我们一起效力于公门,总是身先士卒,老是挡在前头替我们遮蔽风雨的,又怎么会向我们示软呢?有些话,立于展大哥的立场,是不方便同我们开口的。
仔细想起来,展大哥他还真没在我们面前吐过苦水张龙歪了头,表情有些挫败。
我:
这倒可以理解,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们四个的领导不是,身为主管的他怎么好意思对下属吐苦水抱怨工作辛苦现实残酷呢?
马汉立在九点钟方向,开了金口:小春,有经验。
我:
抱歉,在下资质愚钝,这话太精简了我没听明白。
还有你最近说话是不是越来越简短了?栗田附身吗?
马汉破例加给二字提示:春花!
我:
敢情你以为我也死过爱人就是了?
同病相怜可以互舔伤口所以比较有话聊了是不是?!
(五四九)
反正就让你去试一试而已,成了算赚,不成也无损。小春,仅管放手一搏吧!莫想太多。
公孙先生笑得潇洒,表示要我志在参加不在得奖,顺便暗示不论愿也好不愿也罢我总归得去跑这一趟想赖也赖不掉。
你们一开始就是抱定死马当活马医的觉悟把人推出去根本没对我存有期望这样对么!
不是应该先温情鼓励一下在下然后激励说虞春你行的没问题要相信自己绝对做得到千万不要放弃然后全体一起为我加油加油加油吗!!
(五五〇)
没办法,一人难敌六张口,何况背后还有个唐僧坐镇,我是失心疯了找抽才要和他们对干。而且我自己的确也蛮担心展昭的,去一趟便去一趟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五五一)
隔日,夜来。
月娘初升,银华洒落,晚风拂吹,暗香迎满袖。
大街上灯火璀璨迷离。
这是一个适合秉烛夜游的好天气,我拎着两坛白樊楼上上等的竹叶青酒,长驱直入到开封府内院敲了展昭的房门。
我晃攸他说,白玉堂日前同我指了一处视野辽阔景色优美的建筑至高景点,问他愿不愿意带我上去瞧瞧。此行有景瞧,有夜游,还有酒可食,一举三得,错过着实可惜。
末尾附注一句话:你答应过我的,以后想上屋顶,跟你说一声就是。
搭配无辜眼神一付。
展昭:
第三六章 屋顶夜,谈心夜()
(五五二)
是故,当时,展昭和在下才会同坐在京中名店白樊楼的屋瓦之上,头顶明月清风,脚踩万井喧阗,将京城夜景尽收在眼底。
西边马行街夜市灯火明亮照天,数十里街道被辉映得如临白昼;南边州桥夜市一带,亦是烛火通明不遑多让。樊楼内乐音飘扬,笑语诗声,一片靡靡之音。楼内园林造景,九转回肠,飞桥流水,花树松林,小楼青砖,烟霞岩洞,显得闲适而幽雅、淡雅而平和,让人即使身处喧嚣中心,心灵却仍能获得一方宁静。
展昭是带着我从后门偷偷溜上来的,我们选了个最靠园林深处的楼子屋顶安栖,图个相对僻静。
其实在下本来想趁机让展昭带我上新城东南角的繁塔去看看的——
繁塔是座巨型佛塔,共有九级,塔高二十多丈,视野必定非凡,立于其上远眺,说不定会令人顿生自云端俯视众生之感叹,可惜这座塔平日靠自己的力量铁定上不去
展昭回我,说那塔顶之前和某锦毛鼠较量时曾上去过,确实视野辽阔,景色非凡,不过塔顶立足面积甚小,只适合单纯观景,却不适合于其上吃酒聊天。
所以在下只好放弃,退而求其次,改来京城这座火红的摩天楼楼顶。
我将怀中揣的吃食一一拿出,没忽略视觉艺术效果,在屋瓦上将它们排成个五瓣一心的六菜梅花队形。展昭在我忙着抽东掏西的时候,一直好奇地瞅着我,那眼神颇具论文评审教授的架势,当我从袖里掏到第六样综合坚果盘时,他送给我一道赞赏的目光。
所谓谦虚即是美德,我秉持着中华文化的传统,纵使内心得意,却没有正面接受他的赞扬,反而自谦挥手曰不敢当。
(五五三)
就这样,我跟展昭坐在樊楼的琉璃青瓦之上,喝酒吃点心,偶尔停下来吹吹风、赏赏月,顺带品闻着暮春风中浮动的暗香,嘴边闲聊着一些小杂事。
像是什么包大人最近胖啦,腰带越绷越紧应该很快就得重新制作、公孙先生最近不知去做啥了晒得好黑,仙风道骨的气质都快消失了,是不是想改走乡土路线?王朝昨日在河边走路恍神踩到狗翔翔,结果马汉一点道义也没有,立马就窜开了十尺,不愿同他走在一起。赵虎近来长高了半节指宽,就兴奋地不停炫耀,把大伙烦得一个比一个暴躁,估计再过几天就有人要真爆了。
另外也顺便聊到一些民间趣闻,比如说什么城北一家妇人勇猛一胎生出五个娃啊、听说有人在太学附近看到一只狗般大的不明生物飞在空中,被人以为是幽灵浮空,取了个幽/浮/的称呼啊、或是城西李爷院子里那只公鸡最近啄遍附近无敌手,成为百畜之王,连狼狗都不敢招惹牠,益发嚣张了,还会跳到路人头上逞威无时无刻喔喔喔喔地胡乱报时等等
我们便如此一路聊到了月中天。
彼时,盒中那些吃食差不多已所剩无几了,展昭那坛酒也几欲告罄,我的那份倒只喝了二成左右,于是便将自己坛中的酒倒一半入展昭的坛里,想到刚聊起的,兀自乐得直笑。
展昭在一旁看着我,嘴角微勾,双瞳温柔如水。
待我笑毕,他也没立刻发话,脸上挂着浅笑,一双眸子瞅着我直瞧,瞅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牙缝是否塞渣了还是污垢是否调皮探出鼻头了让他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他才不急不徐,一派平静道:小春今夜找展某出来,不仅仅只为了登高吃酒吧?
他顿了顿,复道:是大人他们要你来的么。
注意,这边使用的是肯定句。
(五五四)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
真要形容那一刹那我心底的感觉,倒蛮像是在大考前夕偷打电动打得正欢乐的时候,忽然有人无预警地把插头抽掉,然后待你傻楞过后正要发作之时,却猛然发现凶手竟是双手插腰成大字形站立在你面前的老娘亲一样,背景可能还有一股无名火在延烧
(五五五)
也、也不完全算是包大人他们要我来的。我心虚地咽了几口口水,其实我本来就有打算找天约展兄上屋顶喝喝酒的,包、包大人他们的事,只是顺便而已,顺便、顺便啊
我越说越小声,这不是欲盖弥彰吧?
好在展昭并没像老母般发火,却是唇角轻抿,淡淡勾起一抹弧度,摇了摇头,仰头灌去半碗竹叶青酒。
一时无言。
那个我大人他们他们也是关心你,是故
展某明白。
展昭遥望着远方万盏灯火,默了半晌才开口:展昭近日的行止,有如此令人操心吗?
唔,这个我得说得委婉一点,免得刺激到这刚失恋的青年:其实你表现得很正常,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应该就是太太正常了,所以大家才更担心吧。
展昭闻言一顿,片刻後方道:展某没事的。
发生了这种事,说没事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年娘子不是展兄的心上人吗然后又间接因你而死,咕哝到一半,我终究是止了口。
小春,你展昭皱眉,我同年娘子之间,尚未到那个地步
可你对她有好感,她却以这形式结束你你真的,还好吗?我愈说愈憋屈,有种安慰受害者家属的纠结感。
展昭看我一眼,欲语还休,最终选择撇过头去,将视线投回远方,只是沉默。
四方周围,只剩下白樊楼内阵阵喧嚣吵嚷的杂音,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我听着嘈杂的人声及阵阵飘扬的乐曲,随着展昭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讷讷道:展兄,其实你不需要总将心事都闷在心里的,偶尔同他人倾吐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别人可能没法给你什么实质帮助,但说完心里总会纾解一些。
随後望着半白半黑的天空,有感而发,不禁喃喃:而且,人的心就见方大,若积压着太多事情,又不宣泄,总有一天得承受不住的
我受得住的。
展昭很快回了一句,声音极轻极低,迎风而散,宛若自语,语意却是决然。
我却是沉默了。
五五七
五五八
五五九
五六〇
什么?
骂我偷懒?
用删节号骗篇数?
小孩子不懂事!
在下像是这么混的人吗!
在下明明是为了要真切地展现出当时我和展昭之间那股沉寂的气氛,才用心良苦地使用这么多删节号在重建现场,不然你以为画点点就容易啊!
要将这么多点画得既浑圆又整齐,也是很费工的好吗不要小看这活啊!
五六一
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等等,给我说清楚再走!
五六二
总之当时我与展昭之间这股沉寂的气氛持续了一阵子,望着他那翦将自己化作漠然的侧影,我不禁思绪翻飞,一些过往回忆逐渐涌上心头,有些离得近,色彩图像还算清楚,有些离得远了,被堆压在心底,早已褪成黑白,可轻轻碰触,却又瞬间鲜活了起来。
展兄,你还记得迎春楼的春花吗?
没等他响应,我继续往下说:其实,我曾想过助她赎身,可那时她却问了我一句话,说自己若能出得迎春阁去,难道我便愿意让她天涯海角地跟着流浪?当时我并未想太多,只是笑着反问她,难道她真会想跟我过这样流浪的生活?那时,她也笑了,没有回我,只是后来便拒绝了我要替她赎身的提议。
她恐怕,是怕成为你的负担展昭出声,可说到一半就止了口。
我对他笑了笑:不愧是展兄,心细如发,立即就察觉到了!
展昭微微蹙眉,没有作声,却是将视线转移了回来。
是啊她不怕跟着我到处飘泊,无根无家的,她只怕成为我的负担而已。我望着灯火通明的夜空,有些自嘲,只是我啊,当时却没能想到那么多。春花死后,有段时间我常会不住想,若当时自己能毫不犹豫地正面答应她,她是不是就愿意和我离开呢?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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