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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丑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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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闭上眼,林氏脑海中就浮现出石进得知此事时那副暴怒狰狞的神情,简直好像要杀人一般,他当即就派人把珍娘的舌头割了,关了起来,府里头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几位主子之外,就只有红渠一个,即使这样,林氏现在心里头也难受的厉害,好像有钝刀子在一下一下割她的肉似的。
林氏早就知道,现在的日子都是她偷来的,本以为能瞒得再久些,没想到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让盼儿救下了珍娘,而后珍娘来到忠勇侯府中揭穿了她的身份,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厚颜无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就算石进待她极好,心里也是认为她先前是正正经经的嫁过人,给人当正妻的,现在知道她自轻自贱,做过别人的妾室,怕是这两日便会休了她,若不是想要休妻的话,又怎会、怎会不见她?
“大夫肯定是要请的,您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得是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二,娘,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弟弟,您真舍得不顾这孩子的死活?”盼儿一听林氏没请大夫来瞧,立刻就毛了,好歹她娘也是侯夫人,昏迷过去竟然都没个大夫来照看着,忠勇侯还真是生了一副铁石心肠。
其实此事还真怨不得石进,高门大户里的奴才们惯是捧高踩低的,虽然正堂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些下人们都不清楚,但最后那里头被拖出来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可瞒不过别人,说不准就是新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被发现了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况且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假装昏迷也是常有的,这些下人们见侯爷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便断定夫人失了宠,甚至还妄加猜测,觉得林氏肚子里的那块肉都不是石家的骨血,这一来二去的,忠勇侯府里头的流言传的越发难听起来。
林氏是个和善温柔的性子,平日里也不愿苛待这些下人们,哪想到宽容大度并没有得到半分好,反而养出了一群饿狼来,此刻还没怎样,就敢给主院儿的人脸色看,即使得知夫人昏迷,因为没人吩咐下来,落不到具体的实处上,便更加不会出府请大夫了。
红渠哪里不知侯府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她对于这起子浑人恨得咬牙,心头却更担心夫人,毕竟林氏可是双身子,虽然肚子里的娃儿已经满三个月,胎象还算稳当,但上午气急攻心,动了那么大的肝火,就算身体康健的人都不一定吃的住,更何况一个身娇肉贵的孕妇?
听盼儿提到肚腹里的孩子,林氏空洞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明明她都三十多了,这个岁数的女人根本不易受孕,一开始林氏就没抱期望,却没想到这孩子跟她有缘分,真托生在她肚子里,只可惜自己脏的很,不止拖累了盼儿,还对不住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娃儿。
见林氏态度软化许多,盼儿冲翠翘使了个眼色,翠翘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时间不短,自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忙不迭的往外跑。
*
书房。
身量高大的男人好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将书房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砸在地上,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炸裂,守在门外的奴才们一个个也都噤若寒蝉,不知道夫人究竟是怎么惹怒了侯爷,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书房外的台阶下站了个高瘦的中年男人,穿了一身靛青色的锦袍,如今虽然已经开春了,但冷风吹过还是难捱极了,他这么穿着竟好似一点不知冷热般,还真是奇了。
此人名为钱忠,正是忠勇侯府的管家,早年跟在忠勇侯身边上过战场,只可惜后来伤了腿,便留在石家当了管家,在侯府里也颇有几分脸面,简直比正经的主子还要威风,刚刚主院儿的红渠来递口信儿,就是跟钱忠说的。
“您说夫人是真昏还是装昏?”鹅蛋脸的丫鬟压低了声音,余光瞟了一眼书房紧紧阖上的雕花木门,心里头不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通报一声。
钱忠眼皮子动了动,嘴唇一掀道:“侯爷现在正心烦,等过了这一阵再进去通报也不迟,夫人最近养的好,稍稍等上一时三刻,身体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丫鬟闻言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钱忠阴沉沉的面色,呐呐的闭上嘴,不敢多言。
刚才正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钱忠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夫人定是做了对不起侯爷的事,否则侯爷不至于怒成这样,钱忠打小儿就跟在石进身边,说句不恭敬的话,他早就将石进视为亲人。
侯爷那么克制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因为林氏一个女人怒成这样,难不成真的如同那些下人说的一般,林氏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别的男人的野种?
第74章 夫妻()
远远的有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冲着钱忠道:“钱管家,林小姐现在呆在主院儿中,她那丫鬟还带了个大夫被拦在门口,说是要给夫人诊脉,可要将人放进来?”
说话间,那小厮偷偷扫了一眼,发现钱管家干瘦凹陷的一张脸不带半点儿笑意,嘴唇紧抿,配着高高的颧骨,显得十分刻薄。按理而言,忠勇侯府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此刻让别人到了主院儿,甚至还为侯夫人请大夫看病,一旦传出去,侯府的脸面还往哪搁?这小厮显然也想到了此点,面上满是忐忑不安,才来问了一嘴。
钱忠轻轻哼了一声,道:“既然林小姐已经请了大夫,就让他过去便是,你们操心那么多作甚?”
小厮呐呐闭上嘴,也不敢多说什么,小跑着去了门房通报,这厢被拦在门口的翠翘才带着老大夫哼哧哼哧的往主卧走去,站在院里的丫鬟抻头往书房处瞟了一眼,耳中已经听不见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动静,约莫里头已经停下来了。
突然,雕花木门被人从里推了开,高大健硕的男人满脸阴沉,大阔步从书房中走了出来,钱忠赶忙迎上前,口中道:“侯爷,林珍娘已经被关在了地牢里,您可要去审问一番?”
石进没吭声,虎目中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波动。
见男人这副模样,钱忠心里头不免有些忐忑,接着说:“林姑娘在主卧里陪着夫人,还请了大夫照看着,侯爷放心便是”他很清楚侯爷对林氏动了真情,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否则一个嫁了人生了女儿的中年妇人,就算生的再是貌美如花,也不能成为忠勇侯府的女主人。
“去地牢。”
石进这一开口,声音中如同掺杂了冰碴般,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根本不敢乱瞟半眼,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将小衣都给打湿了,等到脚步声从院子里消失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地牢。
滴答滴答的水声隐隐约约响起,倒也听不真切,身材消瘦的林珍娘蹲在墙角,双臂环抱,那股湿潮的感觉依旧如同蚀骨之附般,直往内里钻,女人冷的浑身发抖,脸上的血迹还没被擦干净,因为割了舌头实在太疼,林珍娘现在都没有昏迷过去,只能满心惊恐强忍疼痛的被关在此处。
她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情形,明明林芸娘那个骚蹄子以前就不是什么好货,仗着自己脸蛋生的好,四处去勾引别的男人,凭着一张脸当了别人的小妾不算,现在竟然还嫁给了忠勇侯,成了侯夫人,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配过这么好的日子?
她是林氏的堂妹,比那个贱人小了整整十岁,虽然容貌比不上林氏秀美,却也不差,哪想到老天待她如此不公平,让她嫁了个浑人,将林珍娘足足卖了两回,要不是后来的一次被林盼儿那个傻子买下来,她怕是就要被卖到下九流的妓。院里,整天敞开大。腿接客了。
一想到那样的日子,林珍娘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心里头呼呼的往外冒着毒水,她日子过的不好也就算了,在废庄中呆了几日,林珍娘无意中发现她那好堂姐成了侯夫人,那么大的庄子都是她们母女俩的,那个贱妇凭什么?明明都是林家的姑娘,不要脸面的贱人走了大运嫁入高门,她却得整日做粗活儿,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林珍娘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今日在听说林氏怀了忠勇侯的骨血后,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到了侯府,揭穿了林芸娘的真面目。
她本以为忠勇侯只是被林氏那个贱人给蒙骗了,毕竟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做出苟且之事,更何况忠勇侯身份不凡,林氏又是给人当妾的下贱胚子,若得知了事情真相,恐怕恨不得即刻就将那贱人给休了,哪想到林氏没有遭到报应,自己这无辜之人却被割了舌头。
满嘴的血沫子透着一股腥甜味儿,让林珍娘又怕又慌,正待她打着哆嗦暗自后悔不迭时,一阵脚步声逐渐接近。
抬头一看,是个穿了甲胄的侍卫,手里拿着钥匙,将阴森的牢门给打开,之后毫不留情的拖拽着林珍娘的胳膊,好像拖着一头死猪似的,女人的舌头被割了下来根本说不出话,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侍卫对此充耳不闻,等到将妇人带到石进面前时,才松了手。
石进淡淡的看了林珍娘一眼,即使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怒意,但身上的气势却令人胆寒,林珍娘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今日之所以能进到侯府,也是因为气的狠了,一时间没有想清楚,才将林氏以前做过的腌臜事儿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舌根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林珍娘吓得浑身发抖,只听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竟是她吓得失禁了。
“你可识字?”
一个被割了舌头的妇人,若是不识字的话,便没有半点用场,像这种无用之人,还不如干脆杀了。
林珍娘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她虽然没去过学堂,但早些时候林氏曾教她认过字,虽然没学多久林氏就成了别人的妾,她娘天天骂林氏是个贱人,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林珍娘一开始还是挺喜欢堂姐的,但听得次数多了,这才对林氏一点一点的厌恶起来。
钱忠跟在石进身边多年,自然了解侯爷的心思,很快就去拿了纸笔放在女人面前,林珍娘跪在青石板上,哆哆嗦嗦的拿起毛笔,笔尖吸满了墨汁,一大滴墨水滴在纸上,黑漆漆的糊了一片。
“你们先出去。”
闻言,钱忠与侍卫面面相觑,加快脚步从地牢里走了出去。
只听石进哑声问:“那个男人是谁?”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坐在圆凳上,先是将脉诊给取出来,在妇人雪白的皓腕上盖上一块锦帕后,这才将手搭了上去,盼儿在一旁看着,瞧见林氏发青的脸色,转头出去倒了一碗温水,里头滴了些灵泉,端到林氏面前。
等老大夫收回手,盼儿急忙问:“大夫,我娘的身体如何了?今日她动了气,没有什么大碍吧?”
“夫人的身体虽然娇贵,但这一胎养的不错,胎象又稳当,暂且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日后须得注意着些,万万不能再动怒了,老夫开几副安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夫人每日服一回便可”
红渠付了诊金后,就把老大夫给送走了,盼儿坐在床边,拉着林氏的手,只觉得像握了块冰似的,她心里一疼,想要说些什么,看见林氏低垂着的眉眼,又闭上了口,不知该从何说起。
倒是林氏率先开口:“盼儿,我想搬回庄子里。”
林氏嫁到忠勇侯府,拢共也还不到半年,若是现在就搬到十里坡的废庄中,这风声透露出去,她娘的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但要是还继续呆在忠勇侯府的话,她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那咱们就先回庄子里住一阵儿”
苦笑一声,林氏捏紧了被角,她心里明白的很,此次从忠勇侯府离开,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回来了,毕竟像她这种不洁之人,又哪里配给石进当正妻?眼眶微微泛红,林氏倒是没有掉泪,正好红渠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沙哑着嗓子道:“收拾几件衣裳吧。”
红渠不是多话之人,诶了一声后,便十分麻利的将林氏常穿的衣裳给收拾起来,心里头则止不住的胡思乱想,等到归拢了整整一个包袱后,她也没忘将先前大夫开的药给带上,此刻林氏喝了些热水,气色恢复了几分,踩着绣鞋下了床,身上披了一件儿淡青色的披风,由盼儿搀扶着往外走。
翠翘红渠跟在母女二人身后,这一行人顺着侯府的东门走出去,还没等林氏上了定北侯府的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氏手一抖,本就如同纸片儿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但她却没有回头的意思,双手扯着裙裾,踩在小杌子上就要往马车里钻,盼儿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石进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在林氏上马车之前,一只铁臂环住了女人纤细的腰,将人直接给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盼儿见到忠勇侯额角迸起青筋,心里不免有些惊惧,怕他伤着了林氏,赶忙道:“侯爷,我想带我娘回庄子里小住一段时日”
石进眯了眯眼,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既然嫁到了定北侯府,管好你自己即可,我跟你娘的事情,你不必掺和。”
说完,石进也不理会怀中人的挣扎,直接抱着林氏往回走,盼儿站在马车边上,想要追上去,却被红渠给拦住了:“小姐,侯爷是真心实意待夫人的,您也不必担心,就让他们夫妻两个将事情说开了,也省的因此生出芥蒂”
第75章 梅园初遇()
雪嫩小手掀开车帘,盼儿抻头出来,看着石进抱着林氏迈进了东门,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把帘子放下来,脸颊贴在光滑的车壁上,水润杏眼中也不免露出了几分愁色。
想起翠翘先前的话,林氏给别的男人当过妾,是从京城里头逃出来的以前盼儿只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短命的,所以记忆里才没有这个人出现,但此刻再一深想,林氏早年是别人的妾室,而她是庶女,母女两个的身份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她小时候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整张脸都被毁了。
一旁坐在小杌子上的翠翘见主子脸色不好,以为盼儿还在担心林氏,小声道:“小姐别急,夫人肚子里还怀着侯爷的血脉,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就安安心心的回侯府呆着即可”即使盼儿放心不下林氏,石进将才说了那种话,短时间内她怕是都不能进到忠勇侯府的。
暗自叹息一声,盼儿点了点头,等主仆两个刚走进昆山院时,就见着紫烟这丫鬟脚步匆匆的往屋里走,先是福了福身,这才道:
“主子,楚王妃往咱们府上下了请帖,说要请您去王府赏梅。”
皱了皱眉,盼儿以前从来没跟楚王妃打过交道,怎么会给她下帖子?
似是瞧出了盼儿的疑虑,紫烟开口解释道:“楚王妃跟咱们夫人是闺中好友,从小看着将军长大,楚王府与定北侯府交情深厚”紫烟话没说完,但盼儿也能明白这丫鬟的意思,无非就是楚王妃身份贵重,又是长辈,她亲自下的帖子,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得去的。
“何时去赏梅?”
说实话,盼儿真没觉得赏梅有什么意思,最近几日正是化冻的时候,满地的积雪消融,混着泥汤,即使走路时小心再小心,裙裾鞋面上都少不得被溅上泥汤,她今年开春新做的衣裳有几件是用绞纱做的,一下水那衣裳就看不得了,自然不能穿第二回,想一想去楚王府赏梅还得盛装打扮,盼儿就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烦。
尤其她自小在石桥村长大,说的难听点儿,就是个身上泥点子还没洗干净的村妇,跟那些颇好阳春白雪的娇小姐在一起,怕也是处不到一块去。再加上盼儿先前接触过的贵女只有许清灵跟凌月娘两个,眼下回忆起这二人,她又是一阵叹气。
“听说是三日后,刚刚是李嬷嬷过来告知奴婢的,那天夫人也会与少奶奶您一同去。”
一听到要跟凌氏同行,盼儿立刻垮了脸,蔫蔫的歪在软榻上,今日发生的事情本就令人心烦意乱,即使盼儿是个好性儿,平日里不会轻易发脾气,此刻心里也不免有些堵得慌。
褚良走进门穿过外间儿,就看到娇滴滴的人儿穿了一身烟罗紫的轻纱褙子,里头配着同色的丝绸抹胸裙歪在榻上,一双美目半睁半合,唇上没涂口脂,却艳的好像朱果一般,脖颈柔白细腻,即使没有碰到,褚良也能想象那绝佳的触感,再往下就是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虽然藏在衣裳里,但销魂蚀骨的滋味儿却令人印象深刻,无论如何都是忘不了的。
大步流星的走到小女人面前,屋里头还有不少伺候着的丫鬟,此刻见到将军进来,露出单手可握的细腰,大掌扣住女人柔嫩的脖颈,直接叼住了少奶奶的嘴儿,这些丫鬟还都是清白身子,看到这一幕不由涨的满脸通红,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蹑手蹑脚的从屋里退了出去。
盼儿被亲的嘴唇发麻,隐隐还带着几分疼痛,她心里不免有些着恼,小手捏成拳头,狠狠的捶了几下褚良的胸膛,偏这人纹丝不动,一双铁臂反而加重了力气,将身上透着馥郁香味儿的娇儿抱的更紧,死死勒住,好像要将盼儿揉进骨血里一般。
“将军,快、快放开”眼里含着水儿,盼儿微微有些喘,声音甜的都快滴出水来了,让男人听在耳中,脸色变得越发狰狞起来,前几日正巧她来了葵水,淅淅沥沥的足足来了七八日才停,褚良夜里头守着香甜可口的美食,偏偏只能用眼看着盯着却吃不到嘴,这一日复一日的折磨,就算褚良的耐性比起寻常男子强出不少,此刻也不由憋得有些狠了,顾不得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直接将嫩羊给吞进肚子里。
论脸皮,盼儿可是远远比不上褚良厚的,但这男人自己疯起来还不算,最后还非要拖了她下水,幸好主卧里摆着的软榻足够结实,否则若按着男人这股折腾劲儿,说不准哪日就把这黄花梨木的软榻给弄散架了。
隔着一层雕花木门,屋里头的响动自然是瞒不过人的,紫烟紫书以及翠翘三人经常贴身伺候着盼儿,以前早就听过无数次这种动静,一个个面颊涨红两腿发软,心里清楚的很,知道没有个把时辰里头的声音怕是停不下来了。
转眼又过了三天,今日一早,凌氏就派丫鬟过来知会了盼儿一声,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几乎没见过几回面的婆媳一起坐在马车上,往楚王府的方向走去。
楚王到底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王府修建在内城,定北侯府再是尊贵,也不能逾过王府去,府邸建在外城靠近内城的地界儿,坐马车不过两刻钟功夫便能赶到。
盼儿这还是头一回跟凌氏一起出门儿,她两手交叠放在腹部,正襟危坐,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看上去既软和又怯懦,凌氏扫见盼儿这副模样,端丽的脸上透着一丝不耐,道:“待会楚王府中来的女眷定然不少,其中有好有坏,若是有人刻意找麻烦,你也不能一味的强忍着,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反正你进了王府跟紧了我便是,少说话,可记住了?”
连连点头,盼儿有些诧异的看了凌氏一眼,她倒是没想到向来眼高于顶的婆婆竟还愿意提点她几句,看来凌氏虽说有些高傲,但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刻薄,一开始盼儿对这个婆婆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毕竟凌氏想让凌月娘进府,要不是为了褚良跟小宝两个,盼儿也不会装傻充愣,忍下了此事。
但近段时日,凌氏倒是再也没提过给褚良纳妾之事,只是天天照看着小宝,从不假手于人,有时候还会带着小宝在京郊的庄子里小住几日,祖孙之间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浓厚许多。
盼儿心里约莫着,大概是看在小宝的面子上,凌氏的态度才有所改变,她到底也是褚良的亲娘,若是能够好好相处不生事端的话,盼儿也不想跟林氏闹僵。
马车很快就到了王府前头,此处楚王妃此次宴客,往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送了请柬,以至于还没到时辰,王府的前街已经被各家的马车给堵得水泄不通,她们也堵在了路上,还等稍微等上片刻才能从马车里下来。
翠翘搀扶着盼儿下车时,前头的一辆马车也走下了一个俏丽的美人儿,披着一件不带半根杂毛的白狐裘,面上薄施粉黛,一双凤眼好像一泓清泉般,透着盈盈柔光。
“主子,那是齐夫人。”
听到这话,盼儿才反应过来那女子的身份,不是许清灵还有哪个?她早先刚入京时,虽然进了状元府跟齐川打过照面,却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位相府千金,只拿到了废庄的地契而已,此刻这么一看,发现许清灵倒也是个清丽的美人儿,怪不得会让齐川眼巴巴的求娶,迫不及待的休了她这糟糠妻。
活了两辈子,盼儿对齐川连半分男女之情都没有,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怨恨,毕竟上辈子受过的苦楚并非作假,她眼睁睁的看着林氏病死,却无能为力,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她终于摆脱了齐家,摆脱了齐川,眼下再见到齐川的这位新夫人,心下倒是升起丝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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