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宫:宿命皇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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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晓了！”

　　　　“呵呵，”彩衣一听，笑了起来，“可她们哪里想得到这水还是主子想办法搅混了的呢！”

　　　　我听他俩一说，也倒笑了起来：“果真是在这宫里呆久的人儿，个个都成快精了。既如此，本宫就跟她们比比，看看究竟谁先沉不住气，究竟谁的道行更高些！你们两个出去准备准备，今晚就给她们下贴猛药！”

　　　　二人相视一笑，领了命退了出去恧。

　　　　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上仍然有稀稀疏疏的小星星眨巴着眼睛，人们尚在沉睡之中，整个月华宫一片宁静，连回廊下挂在笼子里的几只金丝雀也缩着脑袋沉浸在睡梦中。

　　　　“啊！”东暖阁里传出一声惨叫，袅袅余音飘散在空气中，钻进宫里每个人的耳朵里，久久不散。

　　　　下人房里三三两两地亮起了灯火，睡眼朦胧的奴才们披着衣衫，嘴里咕哝着：“什么事啊？打清早的！”慢吞吞地走至窗边打开窗户四处探望，只见正殿里已然是一片灯火通明，忙叫醒了众人，起身着装。

　　　　原本蜷缩在门口守夜的小碌子慌忙爬起来，直奔正殿。彩衣容色慌张地掀了帘子出来，正好看到慌张而来的小碌子，忙唤道：“小碌子，快过来！”

　　　　“彩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小碌子忙大步上前，问道。下房的奴才们已有人贴在窗边仔细听着彩衣的回音。

　　　　彩衣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径自拉过小碌子凑到他耳边，小声叮嘱几句。小碌子脸色突变，神情惊恐，匆匆穿过回廊，出宫而去。

　　　　小安子匆匆赶来，见彩衣立于殿前阶上，忙上前急问：“彩衣，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主子……”彩衣神色严峻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拉过他同进正殿，小声说着什么，留下背后无数好奇的眼睛。

　　　　不大一会，小碌子领着神色凝重的南宫阳疾步穿过回廊，直奔正殿。小安子早已候在门口，直接让南宫阳进了正殿，入得东暖阁中，小碌子则留在门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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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六）（）　
小碌子转头看到通往下房的小径上三三两两伸出来打望的头，高声道：“没你们什么事，起来了就该干嘛干嘛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彩衣眼圈红红的从里面出来，在小膳房内烧了一壶热水。秋菊小心翼翼地出现在门口，轻声道：“彩衣姐姐，让奴婢帮你吧！”

　　　　彩衣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转身拿着盆子巾帕，提着热水进了正殿，宫里的奴才们见此情景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南宫阳才脸色沉重地摇着头从正殿里出来，小声朝小安子交代着什么，又行色匆匆地离去了溲。

　　　　彩衣从殿中探出头来，瞧见左右无人，才端了盆暗红的水出来倒在院子角的樱花树下，又拿着一卷衣物匆匆地走到小膳房旁平日里少有人在的角落里准备浆洗。

　　　　“彩衣姐姐，要我帮忙么？”玲珑的声音在彩衣背后响起。

　　　　彩衣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慌忙用衣袖揩了揩眼角，把那堆衣服胡乱按到木盆中，转身挡住玲珑的视线，摆手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

　　　　“哦。”玲珑讪讪地点点头，打探的眼光却直往彩衣身后瞟。

　　　　彩衣见她神情，忙吩咐道：“玲珑，你还是去帮忙服侍主子起身吧，小安子一个人总有不方便的。”

　　　　玲珑答应着往外退去，却在彩衣转身时回过头来，一刹那间分明看到一堆雪白的中衣上刺眼的鲜红，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冷笑恧。

　　　　院子里，一个宫女趁着别人都忙着去服侍主子起身的时候，偷偷溜到角落那颗樱花树下，抓起一点还湿润着的泥土在鼻子前仔细的嗅着，闻见果真有血腥味，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

　　　　东暖阁里，玲珑在我面前托着盛满令郎满目的珠宝发簪的锦盒，眼光总不经意的总往我脸上觑着，口中恭敬问道：“主子，今儿选什么簪子？”

　　　　“就这枝吧！”我用余光瞟了一眼，随手挑了枝往常从来不用的大红镶红宝石的环步瑶，插在髻上。

　　　　打扮妥当，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脸色太苍白了，又打开妆台上摆的白玉盒，挑了些胭脂出来，细细匀了抹在脸腮上，顿时红扑扑的脸色便显了出来，我点点头：“这样方才好看一些！”

　　　　“主子，药煎好了！”小碌子用托盘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边掀了帘子进来边说道。我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低下头去。

　　　　“你们都先出去吧！”小安子见状，忙打发其他人出去。

　　　　“是，奴婢告退！”秋霜领着其余的丫头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待她们刚掀帘子出去，小安子就低声呵斥着小碌子：“你做事总是这么瞻前不顾后的，也没见周围这么多人，瞎嚷嚷什么，叫主子怎么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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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七）（）　
“咚！咚咚！”三更刚过，一条黑影提着一包东西从小膳房里窜了出来，绕过曲折的回廊，进了后院，蹲在院中极偏僻处的一颗白玉兰树下，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忙动手用手中平日里花匠翘土的小铁丘铲起土来，不一会子便铲出来一个洞来。他用袖子揩揩头上的细汗，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提着的东西全部倒了进去，用土埋好，又用脚踩实了，用铁丘赶了边上的土盖了，才匆匆离去。

　　　　旁边花台后，一双诡异的眼睛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待他走了好一会子之后，那人才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蹲在树下挖了起来，挖了没多少下，顿时停了下来，用手将前先那人掩埋之物拿到眼前细细地查看着，顿了一下，又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巾，将那些东西都放在丝巾中包了，复了埋好土，这才四处探望着，见四下无人，方才走了出来。

　　　　月光透过新长出来的重重树叶，斑驳地撒在她的身上，一直看不清楚她的脸，这会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方才依稀辨出来人。

　　　　“怎么是她？！”彩衣失声低呼，借着月光她也认出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满脸惊讶的看着我溲。

　　　　“哼，居然是她！枉费主子平日里待她那么好，居然能昧着良心做出这些事来！”小碌子在旁咬牙切齿道，伸手拣了拣衣摆上粘着的一些草屑。

　　　　待到她也走远了，确认无人时，我们才借着月光漫步回道东暖阁中。

　　　　小碌子奇怪道：“主子，为何不派人抓住她？”

　　　　“这宫里的老鼠可不止这一只，况且我还要借助她们的嘴巴为了成大事呢！”我阴沉地笑着，指甲上镶满金花玉石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旁边红木雕花镶大理石面茶几，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深夜里格外悠远。

　　　　这时，小安子也回来了，掀了帘子进来禀道：“主子，玲珑也出去了，如主子所料，果真进了那边宫里。”

　　　　“办得好。”我点点头，嘉许的说道恧。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小碌子见我夸奖，兴奋地问。

　　　　“这消息是传出去了，可种种迹象表明的也是给了她们足够的揣测空间，她们定然会异常谨慎，还会再探，毕竟如果一着踩不死我，倒霉的可就是她们自己了，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谁愿意去做？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才是最重要的，大家可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大家见我眼中寒光闪烁，设色凝重，也沉重地点着头，小声回道：“奴才（奴婢）定不负主子所托！”

　　　　我点点头，小声道：“回去好生歇着吧，忙了大半夜了。”

　　　　小安子留了靠在暖阁门口，彩衣歪在旁边我平日里午歇的贵妃椅上，小碌子悄悄回了下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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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八）（）　
接下来的几日，我足不出户，只呆在月华宫中逗逗鸟，喂喂鱼的，余下的时间几乎都呆在暖阁里歇息，就连皇上过来我也只是陪他作会子，就赶了他去别的宫里。倒是彩衣和小安子每日变着法的给我炖了不少补品。

　　　　“彩衣姐姐，今天炖的什么这么香啊？”玲珑凑到砂锅旁边嗅着。

　　　　“你这小馋猫，就数你的鼻子最灵！”彩衣笑着用扇火的蒲扇敲了她一下，“是人参鸡汤。”

　　　　“是皇上前些日子派人送来的那只长白山参么？”玲珑问着，彩衣点点头。

　　　　“上次小安子收起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老大的参须子呢，怕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年了吧？”玲珑一脸羡慕地说：“用它来炖汤不知道有多补！”

　　　　“看你这馋样，等晚上主子剩下了，我留一点给你吧。”彩衣笑着对她说。

　　　　“真的？谢谢彩衣姐姐！”玲珑一脸欣喜的说道，顿了一下，又小心问道：“彩衣姐姐，主子最近是怎么了啊？怎么你炖了这么多补品啊？溲”

　　　　彩衣脸色一变，极不自然地说：“没，没什么啊！只是南御医说主子身子虚，得好好补补，对养胎才有好处。”

　　　　“哦，是这样啊。”玲珑紧紧盯着脸色极不自然的彩衣，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主子，今天喝什么啊？”东暖阁内，小碌子愁眉苦脸的看着斜依在贵妃椅上的我。

　　　　“哟，看看你这张苦瓜脸！”彩衣知他最近老喝这些大补的东西，已然是见了就怕了，却忍不住逗他，“你几辈子烧高香修来的福气能吃这么多补品，都是世间难求的好东西，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好多东西就连宫里那些份位稍低的主子都没见过呢，更别说喝了，你还怨声载道的。”

　　　　“是，是，我的好姐姐，你快别生气了，你说的都对！”小碌子连忙朝彩衣打躬作揖的，“只是，这才没几天，奴才这腰足足圆了一圈，好多衣裳裤子都不能穿了。”

　　　　看着他发愁地拉拉衣裳，捏捏腰上多的那圈赘肉的滑稽样，我和彩衣都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子，我才忍住笑，说道：“小碌子，你为本宫办事，事成之后，本宫决不亏待你。至于你的衣裳嘛，本宫赏赐你几套全新的好了，等会子就让彩衣带你去量身定做去。恧”

　　　　“奴才多谢主子恩典！”小碌子磕头道。

　　　　“那现在可以把这腕汤喝了吧？”彩衣在旁笑着问道，小碌子苦着脸接过汤，躲到旁边捏着鼻子全灌了下去。

　　　　翌日，皇上下朝便过来看我，我懒懒地靠在窗口没精打采地望着他。皇上一愣，忙上前问道：“爱妃，这是怎么啦？你这样闷闷不乐的，对龙胎可不好！”

　　　　“皇上！”我撇撇嘴，使着小性子，“你现在只关心他，都不管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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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九）（）　
“哪里，哪里有啊！”皇上将我搂在怀里，慢步走至贵妃椅上坐了，“朕关心着他，可朕更心疼着他的娘！”

　　　　我羞红了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抱怨道：“都怪那个南宫阳，说什么臣妾体虚需要调养，害得臣妾在这宫里闷了好多天了，哪里都没去，闷都要闷出病来了！”

　　　　“是朕大意，只想着爱妃的身子，都忘了爱妃每日里对着这些人，都快闷坏了。”皇上心疼地看着闷闷不乐的我，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天气挺好的，要不朕命人准备准备，传几个嫔妃一起陪爱妃在院子里赏花说话？”

　　　　“哎呀，这宫里人多嘴杂的，平日里就对皇上宠着臣妾颇有微词了，如今皇上再如此，指不准明儿个又传成啥样了，臣妾倒宁愿不去了！”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知我不愿成那众矢之的，但又不忍我终日这么闷着，灵光一闪，笑道：“这还不简单啊，朕这就去皇后宫里，叫皇后请了众位爱妃一起到御花园中赏花品茶不就行了？”

　　　　我满脸欣喜，随即又暗了下来：“这不是摆明了叫皇上为难么？屈尊为臣妾受这等委屈！溲”

　　　　“哪里，只要爱妃喜欢，朕不过一句话的事儿罢了。这下子爱妃总开心了吧？”皇上捏捏我的小脸，“朕这就过去。”

　　　　说罢果真转身便出去了，我在后面福了一福：“臣妾恭送皇上！”

　　　　“爱妃用过午膳先好生歇着，晚点朕派人来接你！”

　　　　午歇刚起身不久，小碌子在门口通传：“小玄子公公来了！”

　　　　“还不快请！”小安子嗔了他一眼。

　　　　不一会子，小玄子就进来了，刚要下跪行礼，小安子赶紧扶住他，笑嘻嘻地说：“公公，这不是外边，不必多礼！恧”

　　　　小玄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楠木椅上，喝了两口茶，才道：“姐姐，万岁爷命我来接你去御花园赏花，皇后、淑妃和丽贵妃她们都已到了。”

　　　　我笑意吟吟的朝他点点头，说道：“弟弟，姐姐不常在身边，可要好生保重身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姐姐，若是不方便了，只管叫那几个信得过的传话给小安子！”

　　　　“姐姐，你不用担心弟弟，小安子哥哥那边已然是费心了。有个事，今儿个顺便就跟姐姐商量商量。”

　　　　我点点头，拿了桌上的糕点示意他用些，他拿了边吃边道：“西宁将军走时找了我，说是在殿前侍卫中安插了亲信，姐姐但有用的着的时候只管联系便可。如今姐姐也定然听到这宫里下人们的谣传了，连皇上、太后那边也有所耳闻了，姐姐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暂时还不需要，用得着的时候姐姐再告诉你。”我心疼地看着早已褪去稚气的小玄子，三年的宫廷生活也完全改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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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十）（）　
“主子，快走吧，晚了万岁爷那边可不好说了。”小安子在旁边催促道，我这才和小玄子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还没有走近观花处，已经隐约有笑语声传来。小玄子和彩衣扶着我走上台阶，看见一身明黄绣九龙缎袍的皇上端坐在正中的红木雕花桌子后面，正与众人细品着新茶。

　　　　旁边端坐着皇后，依次是贵妃、淑妃，后面都是些近来有宠的嫔妃。中间摆放着玉质花瓶，里面插着刚刚摘下的开得娇艳欲滴的桃花。

　　　　“德昭仪娘娘到！”小太监见我到来，忙扯高嗓子细细地通传。

　　　　我无视众人各怀鬼胎探究的目光，婀娜地走到正中央，对着皇上就要下拜，皇上放下手中白玉盖碗茶杯，离座扶起我来：“爱妃，你有孕在身，不必行此等大礼！”

　　　　我瞟了一眼脸色各异的众人，娇笑道：“皇上，臣妾不敢有违宫中礼节，就是皇上体谅，也怕众位姐姐怪罪！溲”

　　　　皇上一听，略略有些不快，扶着我到旁边早已留好的空位上坐下，朗声道：“朕的旨意，德昭仪有孕在身，暂免一切宫中礼节！”

　　　　众人纷纷看向位分在我之上那几个妃子，众妃众使心中不快，见皇上开了金口，也只得点头称是。皇后端庄地笑笑，柔声道：“本该这样，有孕之人身子原就比别人笨重些，德妹妹身子本就娇贵些，浔阳公主没了，我们姐妹都很是惋惜，如今妹妹又有了身孕，是该好生将养着。”

　　　　此话一出，我和丽贵妃脸色俱是一变。皇上脸色一沉：“今儿赏花开开心心的，还提那些个伤心事作甚？”

　　　　淑妃忙转了话题，一脸和气地看着我，笑意盈盈道：“德妹妹虽说有了身孕，可这皮肤真真是越来越好了，细腻白嫩，透出丝粉色，越发显得年轻娇媚了，真真叫我们这些黄花无地自容啊！”

　　　　“能得淑妃姐姐金口一赞实在是妹妹的福气，姐姐风华正茂，又何必太过自谦呢？”

　　　　我瞟眼看了身边的皇上一眼，发现他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正对面丽贵妃脸上含着笑，眼里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端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微微侧着头，看不出她脸上神色如何，只瞧见她鬓边几缕流苏微微颤动着恧。

　　　　皇上见我看他，微微一笑，道：“众位爱妃都是绝色天资，就如同这盛开的桃花瓣娇艳无比。”说罢又端了茶，“这是前几日刚进贡进来的大红袍，众位爱妃一起品品如何？”

　　　　这时候，宫女们捧了几盘金橘上来摆在桌上，丽贵妃欣喜地拿起竹签挑了一枚送入口中。

　　　　“贵妃娘娘是最爱吃这个的了。”荣贵妃在下首笑道，“这开春的天儿还能吃到这东西，这存放之人也真真是花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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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十一）（）　
“这宫里姐妹，有几个不爱吃这个的？”宜贵人也伸手插了一枚放在嘴里，细细嚼着。

　　　　我秀眉一挑，突然捂着口，转过身干呕起来。

　　　　“言言，你怎么了？”皇上慌忙来到我身边扶着我。

　　　　“没事，臣妾只是看到这些金橘，想起那日……胃里不太舒服而已！”我摇摇头，示意皇上不必过于担心。

　　　　“小玄子，让他们吧所有的金橘全撤了下去！”皇上立刻吩咐道，丽贵妃伸向金橘的手停在半空，笑容僵在脸上，愤恨地瞪了我一眼，其余众人脸上也是讪讪的。

　　　　宫女们在小玄子的指挥下迅速的把盛金橘的盘子端走了，换了些南方新进的芒果上来，我这才喜笑颜开地拿了竹签插了小口吃着溲。

　　　　翌日早上下了一场春雨，天气有些微寒，我躺在美人塌上午睡，彩衣坐在旁边为了捶腿，院子里一片寂静，奴才们也都窝在屋子里打着瞌睡，惟有雨落之声隐隐传来。

　　　　过了一会子，我忍不住沉沉睡去，又过了一会子，彩衣也不禁有了困意，手中的美人捶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我腿上。

　　　　忽然，耳边传来“啊”的一声惊呼，我被惊醒了，看见秋菊惊慌失措的站在跟前，我正想发怒，发现她惊讶的眼神停留在我原本应该微凸，如今却平整如常的肚子上，顿时大悟。

　　　　彩衣已然醒来，慌忙拿过旁边小几上里纱棉布裹着的小簸箕为我装在肚子上。

　　　　秋菊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忙哭着跪倒在地：“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我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冷地看着她，她不住的颤抖着，神情惊恐，面部痉挛恧。

　　　　“没有主子的召唤，你进来干什么？”彩衣气急败坏地吼道。

　　　　“回，回主子，奴婢把贵妃娘娘送来的衣服晒好了送进来，没想到……”我这才看到你身边那几件被我叫人调换过了的小衣服。

　　　　她见我仍不发话，只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主子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知道的太多了，叫本宫如何饶你？”我冷冷地开了口。

　　　　“奴婢对主子一片衷心，不敢背叛主子。主子自进宫始，奴婢便跟随在侧，主子向来待奴婢们宽厚，奴婢不敢有二心！”秋菊额前一片淤青，渗出血来。

　　　　“主子，依奴婢看，秋菊也不像吃里爬外的人，您就饶了她一次吧！”彩衣从到我跟前便和秋霜秋菊情同姐妹，于心不忍的跪下替她求情。

　　　　“好吧。”我沉吟半晌，才开口道：“你的命本宫暂且记着，如果本宫听到一点风声，比不饶你！”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秋菊早已吓得没了力气，歪歪斜斜地谢了嗯，连走带爬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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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十二）（）　
“你去看看她，送点姜汤给她压压惊，顺便把上次南御医送来的药在汤里放上一粒，看着她喝下。”我吩咐着彩衣，末了又叹了口气，“别说本宫不念旧情，就给她这一次改过的机会，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彩衣送完姜汤，小碌子就一直暗中监视着秋菊的一举一动，她倒也老实，白天一直呆在宫里头，哪里也没有去，晚上仍然来服侍我梳洗，直到半夜里才悄悄从小门跑了出去，进了旁边的宫里。

　　　　到后半夜里，小碌子轻声回了话，我轻轻叹了声，彩衣含着泪道：“个人选择，谁也不怨。”说罢转身出去暗自抹眼泪去了。

　　　　“本宫还真真是低估了她！”我惨然一笑，对小安子轻声道。

　　　　“一直以来她都是最无害的那个，却没想到她也是埋得最深的那个，到如今才发现原来她竟一开始就放了这颗棋在主子身边。”

　　　　“呵呵，她也真真是沉得住气了，本宫生浔阳之时也没见她动，到如今到底坐不住了。”我心中疑惑着。

　　　　“那是因为主子在万岁爷心里太重要了，主子你想想，你连生了浔阳都抢了出云长公主之位，好不容易没了威胁，如今才没多久又有了龙胎，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再产下一男半女的来呢？”小安子替我分析着，安慰道：“主子，她越是沉不住了，就越是会露出马脚来，也就越好对付了。主子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着，只管好生养着龙胎。”

　　　　我点点头，示意小安子扶我上床继续躺着。

　　　　如此平静地过了两天，也不见宫里有何动静，我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因着心里有事，夜里也没睡好，早上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窗外阳光明媚，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立于枝头‘啾啾’欢唱着，和回廊上那几只金丝雀相互呼应着溲。

　　　　面对这么个好天气，我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了。午歇起来，彩衣正为我梳头，小碌子通传：“主子，云秀麽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