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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宫:宿命皇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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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吸了吸鼻子,扶起小安子,轻声道:“去吧,小安子,把我的一声转告给西宁将军,请他授人上奏!”

    立于窗前看着院子回廊处小安子消失的背影,我心中空落落的,一片目然,呢喃道:“娘,你看到了吗?那个负心汉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高兴吗?”

    久久无语,我又轻叹了口气:“娘,女儿知道,你一定不要女儿为你报仇,只想女儿好好活着。可是,娘,人间本就是个人吃人的地儿,你善良仁厚,亦希望女儿如此,女儿也想善良,女儿也想仁厚,可这个吃人的地儿容不下女儿如此,女儿也有无尽的无奈啊!娘,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女儿达成夙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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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六)()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彩衣进来点了蜡烛,我才惊觉已到掌灯时分。我转头却对上彩衣诧异的神情,伸手一摸,才惊觉面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彩衣惊觉失礼,忙转身出门端了温水进来,默默地伺候我梳洗。梳洗玩了才轻声劝道:“主子,你多少用些晚膳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实在没什么胃口,平日里对那个人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如今眼看着他就要遭难了,心里又说不出的哽塞。

    彩衣轻叹了一声,又道:“主子,你不为自己想,也总得为肚里的龙胎想想吧?奴婢炖了你最喜欢的酸萝卜鸡皮汤,你多少用些吧!”

    我伸手摸摸已微微有些凸显的肚子,点点头,伸手让彩衣扶了向外走去。

    用过晚膳,我歪在贵妃椅上,彩衣在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安子疾步掀了帘子进来,上前轻声禀道:“主子,方才小曲子过来传话,说西宁将军传话给主子,今夜子时,老地方见!”

    “老地方?”我滕然起身,奇怪道:“哪有什么老地方啊?”

    转念一想,难道他说的是……抬头吩咐道:“小安子,派人去细细打探,看皇上今晚歇在哪个宫里。”

    小安子应着转身出去安排去了,我令彩衣找了宽松素净的衣衫给我换上,也不怎么看得出来肚子,梳了个简单的头,出门也不那么引人注目了,这才坐了下来着急地等着小安子。

    直至子初,小安子才回来禀道:“主子,皇上歇在了荣婕妤殿里。溲”

    我点点头,转头朝彩衣点点头,她依言上了塌,面向里侧身而卧。小安子放下帘子,灭了灯,扶了早已准备妥当的我缓步出了暖阁,对守在门口的小碌子吩咐道:“主子睡下了,好生伺候着。”

    “是,安公公,奴才省得。”小碌子地神回道。

    小安子四处探望,确定并无可疑后,扶了我一路行至后院,从隐秘的小门入了桃花源。行至小屋前,一见这地儿不禁又想起了这屋中曾有的暧昧***,不免犹豫起来,筹措不前。

    “来都来了,又筹措什么?”屋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磁性却冰冷异常。

    我深吸了一口气,掀了帘子,举步踏入屋中。索性屋中并无灯光,只能借着窗外的余光依稀辨出人的模样神情。几年的军中历练使他成熟了不少,也魁梧了不少,模糊不清的脸上有了岁月的沧桑,眼中少了以往的年少轻狂,神采奕奕,却多了几分沉稳。

    我们相对无语,昏暗的灯光下清浅的呼气声弥漫着满室暧昧的气息,我几次微微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该唤他什么,还可以称兄长么恧?

    我心中慌乱万分,连呼吸也隐隐有些急促起来。

    “德妃娘娘!”终究是他打破了这一室沉静,冰冷的声音浇熄了这一室暧昧***,也浇灭了我心中那份不安的幻想。

    “兄长,你……”是了,我忍不住自嘲起来,他心中始终有的只是端木晴,我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他根本就没有,也不会在意,自己又何必扭捏不安,何必自作多情呢?

    “今日的德妃娘娘又岂是当初的言妹子呢?”西宁桢宇眼中一片冰冷,沉声道,“微臣今日来,只是想从娘娘口中确认小玄子传来的消息,娘娘朕的要对付莫大人——你的亲身父亲么?”

    “是!”我冷然道,“小玄子所说的正是本宫的意思,请西宁将军安排人上书弹劾!”

    “你!果真……”西宁桢宇断没料到我回答得如此干脆,直白,不加任何掩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咬牙切齿道,“果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我努力忽略掉心中因那丝不屑儿针扎般的刺痛,淡淡地说:“随你怎么说!”

    他眼中一片疼痛,满脸失望地盯着我。

    我委屈万分,用力呼住眼中盈满眼眶的泪水,坚强地假装若无其事道:“西宁将军如无其他事,本宫就不奉陪了!”

    半响不见他回应,我默默转身朝门口走去。

    “该死的!”他从身后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将我推至旁边的墙壁上,两手压在墙板上,将我牢牢圈在两臂间。

    我被眼前粗暴的他吓得怔在当场,忘了呼叫,忘了哭泣,只愣愣地看着他,双手死死护住小腹。

    他喘着粗气,一把抓住我领口处的罗衫,紧紧将我按向墙板,咬牙切齿道:“你真让我痛心,你把我那温柔善良的妹子藏哪儿去了?你这个权力熏心的女人,你为了争权夺利,连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你的良心都上哪儿去了,被狗吃了么?”

    我看着眼前几近疯狂,厉声呵斥我的西宁桢宇,心中的怒气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双手抓了他的手,用力挣扎着,口中低吼出撕心裂肺的话来:“我权力熏心,我歹毒?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在这儿空口白牙,言辞凿凿的指责我?”

    他浑身一怔,手上立时失了力道,我大口大口喘息着。半晌,才轻声道:“我歹毒么?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陷害丽贵妃;我利用贵妃和太子的私情揭穿了二人的奸情,亲手毒杀了丽贵妃;我在皇后去了后想尽办法讨好太后,手握后宫大权;如今,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要找人弹劾他。多么歹毒的一个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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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七)() 
我话锋陡地一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问道:“可你知不知道,端木姐姐去之前我被人陷害险些也失了龙胎?你知不知道,我生浔阳时窗外廊下放了一碗毒药?你又知不知道,浔阳被人下了毒才逼得我不得不走上杀女复仇之路,而那下毒之人正是丽贵妃?你还知不知道,太后已经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若再为父亲开口求情,下一个要入冷宫下地狱的就是我和睿儿了?这宫里本就是个吃人的地儿,冤魂遍地,命如薄纸,一个无宠无权无势的嫔妃连确保自己的儿子性命无忧的能力都没有,就更是谈不上什么给他似锦前程了。我每日里小心伺候皇上,刻意讨好太后,举步惊心,如履薄冷,连睡觉都戴着面具,又是为了谁?难道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吗?”

    他满脸震惊,愣在当场,我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半响,才哽咽道:“你说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可是,你知不知道在莫新良的眼中,十五年前的我是多余,连停留在我身上一秒的眼光都懒得施舍一眼,十五年后,我不过是他升官进爵的踏板而已。我母亲痴恋了他一生,伺候了他一辈子,最终却在他满口对我保她衣食无忧的承诺中,纵容他人对她冷嘲热讽,残忍逼迫,最终含怨而亡。我对他残忍么?是他自己对他自己残忍,从他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后,私欲便膨胀起来,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我容得下他,可天理能容吗?国法能容吗?我不过想为母报仇,我不过想确保睿儿和我母子平安,在这宫里不受人欺凌罢了。我这样的想法错了吗?我真的就那么残忍歹毒到令人不耻么?你告诉我,你回答我!”

    我痛哭失声,长久压抑的不被理解的痛苦终于发泄了出来,不住地捶打着跟前的他。他却如石雕般一动不动,任我捶打,半晌,才伸了手起来,想安抚我的情绪,却又无力地软了下去。

    如此再三,藤地伸手拥我入怀,连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我以为,以为有了玲珑照顾睿儿,以为你有了圣宠,便可高枕无忧了,我……放心吧,以后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溲”

    突如而来的温暖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明明知道他只是出于同情,虽然明明知道他心中始终只有端木晴,但多年的宫斗早已让我如惊弓之鸟般疲惫不堪,我在心中默然道:晴姐姐,对不起!就让我贪念这一刻的温暖和安全吧。

    我闭上眼,头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凌乱的心跳,任由他阳刚的气息包围着我,任由这暧昧的气息在一室黑暗中蔓延。

    “谁?”门外传来小安子的低喝声。

    我二人俱是一惊,滕然分开,我不禁红了脸。西宁桢宇往门边一靠,一把拉了呆在原地的我往他身后一靠,我怔怔地看着他宽阔挺直的脊背,想着他不自觉的保护动作,心中闪过丝丝甜意:真好,这世上除了娘和小安子他们,还有这么一个人也关心着我。

    “是我,安公公!”黑暗中传来女子的回应声。

    我还未听出声音,西宁桢宇却瞬间放松了下来,沉声道:“兰朵?!恧”

    “是,主人!”我这才听出来人竟是玲珑,正要说话,却听得玲珑道:“主人,兰朵带小主人前来求见!”

    西宁桢宇没有说话,转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几步上前,掀了帘子,将跪在门口的玲珑一把拉了进来,责怪道:“玲珑,你怎么吧睿儿私自带了出来?若是被发现了……”

    “主子,奴婢只是想让主人见见小主人。”玲珑语气恭敬,却饱含坚持。

    我看看玲珑,又看看双眼早已紧紧盯着玲珑怀中熟睡的睿儿不放的西宁桢宇,默默地退至一旁。

    西宁桢宇一步步走到玲珑跟前,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扶上睿儿光滑细致的小脸蛋,睡梦中的睿儿不自觉地动了动脖子,咕噜一声,又沉沉睡去。

    西宁桢宇一脸欣喜,轻轻地伸手从玲珑手中接过睿儿,饱含深情地看着他。半晌,才呢喃道:“睿儿么?真乖!我知道你是晴儿送我的宝贝,对,一定是,一定是晴儿在天有灵见我孤独寂寞,送来陪我的宝贝!”

    又是端木晴!我分不清心中涌上的那股滋味,究竟是酸是苦,但有一件事我却是肯定的,往后的日子,我和睿儿有了更坚固的后盾!

    第二日刚起身,小安子就送来了父亲的求救信,信中将上书弹劾他的官员骂了个狗血喷头,直说他们陷害忠良,让我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说公道话,如此云云。

    我看了冷然一笑,这西宁桢宇,动作这么快,怕是昨儿一宿未合眼吧。

    我胡乱用了些早膳填饱了肚子,养足了精神,带上彩衣和小安子直奔宁寿宫。

    太后正在佛堂做晨课,云秀麽麽带我坐至一旁的楠木椅上。

    过了许久,太后才睁开眼,示意云秀麽麽将她扶了坐至旁边殿了冰丝软垫的椅子上,眼睛都没有抬,平淡的声音中透着些威严:“德丫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0,莫言与西宁桢宇的首次对决,不知是否合大家的意?我尽力了,为了这一次见面,我昨天后面那两章都拖到半夜才发了出去,希望亲们不要骂我说日更六千又只更两千,说话像放p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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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八)() 
我没有回答太后的话,神情严肃地起身,走至太后跟前,‘咚’地端正跪在跟前,双手将父亲送进来的那封信举到她伸手刚好能够到的位置,一字一句沉声道:“太后,臣妾特来请罪!”

    太后满脸疑惑,接过我手中的信,打开来细细看了内容,沉声道:“德妃,你这是……”

    “太后,臣妾有罪,此等大事臣妾居然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因着臣妾的恩宠,臣妾的父亲居然侍宠而骄,知法犯法。请太后转告皇上,请他切不可因为臣妾的原因而有所顾忌,下旨让吏部用心查察,一旦确认臣妾的父亲身犯律法,请皇上依律而治,严惩不殆,若有臣妾应受的处罚,臣妾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我目光炯炯地望着太后,直望进她眼眸深处,坚定地说。

    “好,好,好孩子!”太后愣了一下,亲自上前扶了我起身,“快起来吧,你如今身子重,别动不动就跪着。”说着又拉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此德此性堪称后宫典范!溲”

    “太后,臣妾没有你说的那般好。臣妾若知早就该劝导父亲,也不致道如今让皇上和太后为难了,臣妾有罪。”我可不信她是真想夸我,忙推脱着。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在这宫中,一个月也就见他那么一两次,你哪能知道他做下的那些事?孩子,苦了你了,要做出这样大义灭亲的举动该经历多少挣扎,下多大的决心啊!孩子,别怕,往后啊,你就是哀家的女儿,哀家便是你的娘家人,有什么苦,尽管来找哀家诉!”太后慈祥地拥我入怀,柔声安慰道。

    我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一副呛然凄凉的神色,哽咽了半天才唤了声:“太后……”

    “哭吧,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哀家知道你心里一定很苦……”

    我在太后轻柔的抚慰声中嘤嘤落泪,继而用力抽泣起来,道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太后,您说臣妾的父亲如今位居尚书,锦衣玉食,富贵万千,他为何还不满足?偏偏要走上这绝路……国法难容…。国法难容啊!”

    太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吐,轻拍着我的背,替我顺着气,让我尽情地发泄着恧。

    我后来是怎么回到月华宫的,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睁开眼事,人已躺在月华宫的塌上。

    皇上满脸心疼地守在一旁,见我醒来,一脸欣喜地说:“言言,你醒了?”

    “皇上,臣妾,你怎么……”我滕然想起先前在太后宫中之事,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忙做起身来,作势就要下床,口中语无伦次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

    “不!”皇上一把抱住我,紧紧搂入怀中,似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般,充满歉意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言言,是朕不好,是朕的错,朕不该这么不信任你!”

    “不,不,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让皇上为难了!若不是今儿个父亲送了信进来,臣妾还蒙在鼓里,一心以为……以为皇上把臣妾给忘了……”我窝在他怀中,嘤嘤抽泣着。

    “不是,言言,怎么会呢?对朕来说,你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只是吏部察查出来莫爱卿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朕,朕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皇上搂着我,痛苦地说道。

    “他果真干下了这等天理国法不容之事?皇上,古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只是臣妾的父亲!”我自他怀中抬起头来,神情坚毅,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您成全!”

    “言言,你不要这样吓我,言言,朕这就让他们…。。”皇上满眼心疼地看着神情坚定不移的我,轻叹了声,最终只是说,“言言,你有什么请求,只管道来。”

    “皇上,臣妾想亲口听父亲大人承认他犯了国法,罪不容恕,这样,臣妾就死心了。”我一咬牙,沉声道:“那时,就请皇上下旨,依律严惩不殆,臣妾绝不怨言!”

    “这个……”皇上犹豫着。

    “皇上,您是臣妾的丈夫,可你更是大顺皇朝的君王,难道你要为了臣妾而被人挫着脊梁骨骂是昏君么?”我朗声问道。

    “可是,言言,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是朕的岳父大人啊……”

    “皇上,臣妾是莫大人的女儿,可臣妾更是大顺皇朝的德妃,是睿儿的母妃!”我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莫大人若真真是犯了法,那是他自寻死路,与人无忧!皇上!”

    皇上沉吟了一下,不忍再看我痛不欲生却坚定不移的刚毅神情,闭上满目痛楚的双眼,半晌才挤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来:“朕,准了!”

    小安子掀了帘子领了莫尚书进来,我端坐在正位上看着这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心中有些不忍,有些遗憾,更多的是不解。

    坐了十几年的侍郎,虽默默无闻却也平平安安,若今做了两年尚书却被人弹劾,立时便要下大狱了。

    难道他做侍郎时没贪,做了尚书才想起来要贪的么?我不信,他府里那群妾室儿女是如何养活的?靠他的俸禄么?恐怕只够每天喝粥吃咸菜。

    “微臣见过德妃娘娘!”他一进来便跪了给我行礼。久久不见回应,才大着胆子悄悄抬头望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地端坐着,才又轻轻唤了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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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九)() 
我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跑神了,忙满脸堆笑道:“父亲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坐了。”

    我笑着指了指旁边铺着软垫的椅子:“刚换上的冰丝软垫,父亲快坐吧,够舒服。溲”

    “谢娘娘!”莫尚书朝我拱了拱手,信步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彩衣啊,还不快给父亲奉茶!”我高声唤着门口的彩衣。

    “来了,娘娘!”彩衣应着端了茶进来,送到他跟前,客气道:“莫大人,请用茶!”

    莫新良从踏进来神情便焦虑不已,这会子接过茶,也不喝,只放在旁边的几上,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我只作不知,奇怪道:“父亲怎么不喝?是觉着茶不好么?要不我叫人另外换杯?”

    “不,不是。”他话语有些打结,推托道,“娘娘,微臣现在还不渴。恧”

    我好笑地看着他的神情,也不提那日他送信之事,只笑道:“那父亲想喝的时候再喝。”

    他筹措再三,细细察看我神情无异,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娘娘,那日微臣托人送了信进来,不知现在如何了?”

    “送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我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啊?!”莫新良脸色一变,“丢了?还是被人截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就是封信么?犯得着父亲这么着急,父亲今儿既然亲自来了,你直接告诉我便成了。”

    “不是,娘娘,那信……”莫新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笑道:“父亲莫急,等会子我便吩咐人去找找,断然不会丢了,父亲不用太过担心。父亲既然来了,就说说吧,父女之间还有什么难开口的?”

    父亲红了红脸,扭捏一下,才道:“近日里朝中有些大臣居然上书弹劾微臣,说微臣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哼,简直不可容忍!”

    “呀,那父亲大人你有没有犯法啊?”我脸色大变,急急地追问道。

    “哼,一群乌合之众,无稽之谈!”莫新良愤愤然地说道,一脸飞扬跋扈的神色。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稍稍放了心,吐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父亲也不用如此愤怒,人做事总有不被人理解的时候,父亲大人既然没有,还怕他们作甚?到时吏部察查之下,定会还父亲以清白,父亲不用担心。”

    “可是,娘娘!”莫新良听我如此一说,有些着急起来,“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尚书弹劾微臣,明着是对付微臣,实则是对娘娘你不满啊,娘娘不可掉以轻心啊!”

    “噢?”我一脸诧异,随即又轻笑起来,“父亲大人,你多心了吧!这宫中姐妹和睦相处,太后皇上都放心极了,我虽代理六宫,但从未苛刻过宫里任何一位姐妹,岂有什么对我不满之说?”

    “娘娘,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放人之心不可无啊!”莫新良一副忠言逆耳的样子,我看着不免有些厌恶,一下子失了和他兜圈子的心情。

    “多谢父亲提醒,女儿知道了,女儿会放在心上,小心行事的。”我轻轻打了个呵欠,“劳烦父亲专门进来给女儿送信,若是没什么事,父亲就先回去了,女儿想先歇会子了。”

    “是,娘娘。微臣告退!”莫新良果真谢了礼朝外走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难道我药下猛了,还是没到火候?照他目前的情形不应该如此沉得住气才是。

    已走到门口的莫新良藤地转身,大步上前‘咚’地跪在我跟前,恐慌道:“娘娘救命啊,娘娘!”

    我大惊,诧异道:“父亲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说出什么救命的话来?”

    “娘娘,那些朝臣上书弹劾微臣,皇上已下令让吏部好生察查了,请您救救微臣!”莫新良磕头不止,此时话语中已带着明显的哭腔。

    “父亲方才不是说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么?父亲大人既然清清白白又岂用担心他们察查,皇上定然不会冤枉了父亲!”

    “那个……娘娘,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父亲为官多年,总有些丁丁渣渣之事,若查起来总能抓住些把柄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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