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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宫:宿命皇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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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之争(十一)()
“呵呵!”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腾然敛了神色,“其实做不做皇后,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差别,这六宫之事本就是我说了算,可对淑妃娘娘而言,那差别可就大了。”
“不做皇后么?你这代管六宫能代到几时也是个未知数,你就真以为你能圣宠不衰?你就真以为这后宫能一直是你一人独大么?别天真了!”淑妃冷冷一笑,一言撮中了我的心病。
“淑妃娘娘说了半天,指的无非就是宁寿宫那位了。你如今之所以敢这么理直气壮地与我公然为敌,处处刁难于我,所仰仗的不也是她么?”我索性直接拥破了那层纸,将淑妃背后之人搬上了台面。
淑妃被我说中了心思,也不说话。我瞟了她一眼,又道:“淑妃姐姐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连这也看不明白么?宁寿宫那位如今抬举你,不过是想找个人来牵制于我,好待雨婕妤他日诞下皇子,再逐步提携。即便是你如愿以偿,那个位置怕你也是坐不稳的!”
“妹妹果真是聪明人,我外无所依,内无所靠,也没有诞下子嗣,当初靠王皇后的提携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是这宫里仅有的份位在你之上之人,的确实最好的人选。可那又如何呢?我多年来看着王皇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玩弄权势,呼风唤雨,做梦也想坐上去,如此梦寐以求之事,只要能达成夙愿,哪怕只是一天,也死而无憾!”
“是么?看来姐姐是心甘情愿被利用了?只是……不知道姐姐心里是否果真是这样想的了!”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待她心虚起来时,又笑着退开了去,优雅地抬手轻拍两声,细声道:“送进来!”
“是,主子!”绣帘轻掀,彩衣手托托盘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托盘上赫然放着一只只有宁寿宫才用的黄底福字纹的细白瓷碗溲。
淑妃一见那只碗,倒吸了一口气,神色惊恐地看着我,口中直道“你…你……”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来。
“姐姐,你怎么啦?你看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啊?”我一脸无辜地看着淑妃,柔声笑道:“妹妹听说你昨儿个落水受了风寒,特熬制了一碗补药,专程给姐姐您送了过来。”
我状似没见到淑妃那惊恐万分的表情,转头吩咐道:“这永和宫的奴才们也太没有规矩了,也不在自家主子跟前伺候着,真是不懂事!算了,小安子,你就勉为其难,伺候淑妃娘娘用药吧!”
“不,不……”淑妃话不成句,拼命地朝后退去,直退至床角中,连连呼道:“不要,我不要喝,我不喝!”
小安子朝小碌子使了一下眼色,二人不由分说地欺上前去,淑妃惊恐地看着二人,颤声呼道:“该死的奴才,不要命了,你们敢碰本宫么?”
小安子二人却似没听见般,直接爬上了床榻恧。
淑妃见二人毫不理会她的喝声,吓得声音中渐渐有了哭腔,气势也软了下来:“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眼见二人近在眼前,已伸出手抓向自己,忙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跪在床上,不停地朝伟磕头,哭求道:“德妃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我立于一旁冷冷地看着她,见她这般狼狈之相,只觉着有些好笑,如今又见她吓得那般模样,磕头求饶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妃子的高贵典雅。
我再也忍不住了,立时便咯咯笑出声来,半晌,才收了笑,沉声道:“淑妃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这宫里头你份位最高,几时轮到你来磕头了呀?”
顿了一下,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关心神色,着急道:“哎呀,淑妃姐姐不会是落水后,头被撞到还是怎么了?怎么一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啊?”
说着又急急地吩咐道:“小安子,还愣着做什么?为了淑妃娘娘身子好,还不赶快伺候淑妃娘娘服药!”
小安子和小碌子一听我这般说,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了磕头不止的淑妃,按在床榻之上,淑妃高声尖叫着,小安子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彩衣端了碗上前,缓缓将碗中褐黑的药汁倒入淑妃口中。
我坐在旁边铺了软垫的楠木椅上冷冷地看着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的淑妃。待几人退开来时,一碗汤药已见了底儿,虽说淑妃拼命挣扎洒了不少,可灌进去的毕竟是多数。
淑妃汗湿的乌发沾在两鬓,泪流满面,嘴角还残留着药汁,爬在床边努力地用手在口中抠着,用力吐着。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不会真的坏了脑子了吧?”我一副惊恐不已的神情,声音中却透着愉悦的讥笑,“这可是上好的补药,别人求还求不到呢,妹妹专程为姐姐送来,姐姐怎么还这般不领情?我还吩咐过奴才们,往后每日按时给姐姐送过来,伺候姐姐服用呢!”
淑妃徒劳无功地吐着,听我如此一说,越发怒火中烧,竭撕底里地咒骂着:“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啧,啧,啧啧啧……”我摇摇头,不赞同地看向她,“姐姐,你最好乖一点,妹妹可是听说一般宫里头精神不正常的妃子都会送往斜芳殿隔离的,姐姐,你这状况可是越发的不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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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之争(十二)()
淑妃一听,顿时失了力气,歪在靠枕上喘着粗气,也不说话,只恶狠狠地瞪着我。
“姐姐,你真真是病得不清了吧?”我忽略了她那恶毒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可是姐姐您每日孝敬给宁寿宫那位的九转还魂汤啊,姐姐怎么自己这般害怕服用啊?”
淑妃愣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惊慌失措间有些反应过分了,呐呐地避开我的眼光。
“淑妃姐姐,你说……要是宁寿宫那位要是知道了姐姐服用这九转还魂汤是这般反应,你说……她会怎样呢?”
“不要!”淑妃失声惊呼,随即明了我只不过是在试探她而已,顿时只觉眼前有些发黑,浑身软软地朝软枕被褥间靠去,呢喃道:“你……你果真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我眨着明亮的大眼,一副无辜的样子,“知道淑妃姐姐的秘密呢?还是知道这九转还魂汤的秘密啊?”
“哼,你既已知道了,又何必在我面前装蒜?”淑妃深深地透了口气,心中提心吊胆的那块心病没了,人反而坦然起来。
“唉,淑妃姐姐又何尝不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呢?做妹妹的也能理解姐姐的心情。”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姐姐,妹妹只想知道,自王皇后去了后,你我二人共同代理六宫,妹妹自认处处礼让姐姐,并未有专行独断处,姐姐为何……姐姐却为何起了异心?”
“呵呵,妹妹是如此精明之人,又怎会连着也想不明白呢?”淑妃自嘲地笑笑溲。
“我想听姐姐亲口说出来。”
“承蒙妹妹不弃,姐姐便说上这么一段吧。”淑妃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你我二人共同代理六宫,妹妹处处以我为先,事事征询我的意见,我心里自是异常高兴的,毕竟妹妹履行着当初的承诺。”
“那姐姐还有何不满呢?”
“初时并无不满,可时日一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有能力掌管后宫之人,却是妹妹一人,或多或少的也有人在我面前提及此事,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时日一久,我心中多少就有了些疙瘩。”
“所以便有了西宁将军接风洗尘宴上的那名舞女?”
“呵呵,那仅仅是个开始而已,那会子的我不过担心你圣宠日浓,越过我去,晋为贵妃罢了。真正激起我野心的却是那日……”淑妃陷入记忆中,回忆起往事来恧。
“那日宴会上,睿儿抓着皇上的衣服不放,皇上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一脸和蔼的当着众人的面轻言细语的哄着他,其他几位皇子几时受过这般恩宠?平日里问候几句,甚至连抱一下,我们做母妃的都觉着是天大的恩宠了。
我千方百计挑了献上那名舞女,皇上却在看了你一眼之后毫无犹豫地赐了别人,我鱼刺在喉,回到殿中,又瞧见暖阁中皇上亲自执笔为我画的美人扑蝶图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灰。
一时之间,我大发雷霆,想要责罚奴才们。太后却意外地来到了我宫里,我忙迎了上去见礼。太后亲自扶起我来,看了看旁边战战兢兢的奴才们,笑意盈盈地问道:‘哀家听说你近日身子不爽,所以特来看望,想不到在门外就听见你大发脾气,究竟何事惹你如此生气啊?’
我被问中了短处,脸上讪讪地笑道:‘有劳太后关心,其实也没什么了,只是这两个丫头疏于打理,皇上亲自画给臣妾的美人扑蝶图都积了灰也不知道,所以臣妾才会……’
‘噢?哀家看看。’太后说着转上前去,细细打量着那幅画,半晌,才笑道:“着卷轴处的灰尘,不细心留意实在不怎么看得出来。”语音一转,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面色微红,低下头去,太后却语含深意地说道:‘其实淑妃仔细着的不是这幅画,而是人,对吗?’
那双黝黑的眼睛直看到我心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仿佛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太后对视。
太后却携了我的手,走了几步同坐榻上,软言道:‘你也是算是哀家众多媳妇中入门较早的了,为皇上诞下了出云公主,多年来伺候皇上也一向尽心尽力,协助先皇后处理后宫诸事也向来尽心竭力,哀家一向都很看中你,早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
‘多谢太后挂心,臣妾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与太后向来不亲近,太后突然如此厚待,倒叫我一时手脚无措,只忙着推诿。
‘最近,皇儿是不是很少来你这儿了?’太后伸手整了整我精致的发髻,柔声关怀道。
其实皇上这些年来已很少翻我的牌子了,我抱养了宏儿后倒还过来的勤些,但也多只是问问宏儿,与我闲话几句罢了,睿儿出生后就很少来了,到皇后去了,妹妹你有怀孕之后就越发的少来了。
我听太后这么一说,不禁神色黯然,垂眼欲弃,哽咽道:‘皇上可能国事繁忙,所以才会没有空常来臣妾这里罢。’
太后取了丝帕,轻轻为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其实皇上在忙什么,你和哀家都很清楚。淑妃,你出身是低微了些,可如今你是这宫里份位最高的妃子了,你用不着这么委曲求全,处处忍让,你一心一意的安于现状,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心思,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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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之争(十三)()
我心里一咯噔,心中有些诧异太后竟跟我说这些话,思量了一下,勉强笑道:‘皇上对臣妾和出云、睿儿一向都很好!’
‘可是,不像对德妃那么好嘛。你看上次德妃生了浔阳,皇上便不顾出云而封了浔阳为长公主,有了睿儿,皇上便不如先前那边心疼宏儿了,如今,她又有了身子……’太后一脸了然的表情,接着道,‘其实这也一点不能怪皇上,那个德妃的确是很有办法,人生得好,又口甜舌滑的,把宫里上下哄得眉开眼笑的,连哀家也很是心动呢。这一点,你可是差了些,亏你还和她情同姐妹呢!’
我想到你平日里种种做法,又听太后这么一说,一心认定你处心积虑想越过我去,定然是起了要争后位之心,口中不屑地说道:‘太后,臣妾糊涂,多亏你这般提点,情同姐妹么?那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
太后连连点头,长叹一声,轻轻拍着我的手,说道:‘你明白就最好,其实,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你再强求也是无用。就如同这画,你保存的再好,也终有陈旧破损的一天,人都不在了,留着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我呆呆地看着那墙上之画,沉思不语,太后又道:‘圣宠不是等来的,而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权势亦然,害你失去这一切的,不是你自己,而是……皇上心中的人啊!’
我恍然大悟,再抬起头时,原本黯然无光的眼中跳跃着小火苗,连声道:‘臣妾多谢太后的关怀教诲,臣妾定会铭记于心!溲’
于是……”
听淑妃细细回忆着当初的情景,我竟不知这中间竟有这样的插曲,也断然没有料到宁寿宫的那位竟会使上这样的手段,直到此时,我才真正相信了杨公公说这后宫之后最精明,最厉害的只有她这句话。
“于是,你联合了荣婕妤,上表弹劾我的父亲,对么?”
“对,不料你却真能狠下心来,大义灭亲,也堵住了太后的嘴,但皇上执意只将莫尚书流放而没能依着太后斩首示众,又越发地亲近于你,太后更是怒火中烧。
新近的几位妹妹虽然水灵聪慧,可到底底子差了些,太后也不再放心外人,只得将她刚满十五大侄女端木雨接进宫来,竭力提携着,一路从贵人直往上升。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罢了,于是……于是我一方面不动声色地敷衍着她,另一方面使用了这九转回魂汤,每日里侍奉她服用。待本宫坐上后位的那日,便是她的好日子了恧。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妹妹心细如丝,居然连这个前太医院院首华太医都没能识破的妙计,竟被妹妹知道了这其中的奥秘!”
“姐姐怎会识得这九转回魂汤之方呢?又怎会如此肯定连华太医都不识此方呢?”我急忙追问着脑中的疑惑之处。
淑妃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了,妹妹入宫时那件事早已成为历史了,薛皇后去时她的养胎御医正是华御医,而本宫是时刻追随着后来的王皇后,当时的仪贵妃的,妹妹你说,姐姐怎么会不识得此物呢?”
“啊?!”我一脸惊恐,颤声道:“姐姐,你是说…。。你是说当初的薛后是被人……”
“妹妹何须大惊小怪的,这宫里这种事多了去了,能坐到顶尖儿的位置之人,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之人?我就不说了,跟着王皇后做了多少,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妹妹呢?为了攀高枝儿,求自保,不是连亲生父亲都不顾了么?”淑妃一副我少见多怪的样子,闲闲地看着我。
我想张口辩解,可始终没能说出一言半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来,仿似如今说什么都显得那么多苍白无力了。
淑妃早已心灰意冷,自嘲地笑笑:“如今姐姐是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从我动手的那天起,也早已做好了承受失败的准备了。只是,我很是遗憾,不能看到最终的结果了,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这宫里最精明的连个女人,究竟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事到如今,恐怕是再没机会了,妹妹,姐姐还有多少时日呢?”
我一愣,疑惑道:“什么多少时日?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瞧,妹妹总是喜欢这么装模作样的假装善良,姐姐就直白问了吧。方才妹妹命人给姐姐灌下的那碗药,是什么时候毒发的呢?”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去,“姐姐,方才那碗,不过是普通的补药而已,姐姐若每日喝,身子便会日渐康复了。”
“什么?”淑妃一脸的难以置信,“妹妹你……难道不是……”
我目光真诚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姐姐,这六宫事务繁忙,靠妹妹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只要姐姐往后和妹妹一条心,尽心竭力共同管理六宫诸事,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
“你……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淑妃一听,顿时红了眼圈儿,愣愣地重复着我的话,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我起身上前,侧坐在淑妃床榻之上,握着她的手,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真诚地说道:“妹妹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淑妃盈满眼眶的泪水顿时滚落而下,拉着我的手,连连道:“谢谢妹妹,谢谢妹妹,姐姐往后定然鞍前马后,愿供妹妹驱使!”
“姐姐这是哪里话!往后啊,还和往常一般,妹妹事事处处皆需要姐姐在旁多多提点呢!”我笑着取了丝帕替她擦着眼泪,又伸手捋开她额边的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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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之争(十四)()
“只要妹妹不嫌,我定当尽心竭力!”淑妃万料不到我不仅不为难她,还像往常般敬重她,自是感激万分。
“姐姐也一定累坏了,就在殿中好生歇息吧。”我扶了她躺下,又道,“太后那边,姐姐还是得要先敷衍着才是,至于皇上这边,姐姐只管安心静养,妹妹自有主张。”
淑妃刚止住的泪水又滚落而下,哽咽道:“但凭妹妹做主!”
我起身呼了海月进来,吩咐道:“海月,还不快伺候你家主子沐浴更衣,用膳服药!”
“是,娘娘,奴婢省得!”海月本以为淑妃定会见淑妃好好的,又见我一脸平淡的吩咐着,一脸感激地朝我磕头道,“奴婢这就去办。”
我扶着小安子缓步走至门口,滕然想起一件事来,停下脚步,没有转头,只平淡地问道:“姐姐,太后的九转回魂汤不知是否每天还定时奉上?”
“这个…太后她老人家早已习惯定时服用姐姐的汤药了,如今断然不能因着皇上误会了我,便行那不孝之事,妹妹尽管放心。”
听到淑妃的保证,我又朝前走去,小安子打了帘子,我脚刚跨过一只脚出了门,背后又传来淑妃疲惫的声音:“妹妹,保重,千万保重啊!”
刚入月华宫门,小碌子便上来禀道:“娘娘,莲贵人来了有一会子了,奴才想想主子也差不多快回来了,便请她候在偏殿里了。”
我点点头,吩咐道:“这会子去请她过来吧。溲”
入了暖阁,吩咐彩衣给我换了身素净宽松的衫裙,歪在贵妃塌上假寐。
珠帘响动,木莲踩着莲花小碎步走了进来,含笑朝我刚要躬下身去,彩衣已上前一把拉住了她,扶她往旁边垫了软垫的楠木椅上坐了,口中直笑道:“我家主子说了,莲主子受了寒气,身子骨也还很是虚弱,况且此时又无外人在,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木莲含笑看着我,微微起身,口中连连道:“谢娘娘恩典,谢娘娘关心!”
我坐起身来,取了软枕靠着,含笑着朝她示意道:“妹妹如此见外,未免显得生分了。”
木莲立时不好意思起来,微低着头,小心翼翼挪了挪身子,端正坐在楠木椅上。我见她处处谨慎的模样,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这木莲出身低微,便时时觉着自己到底低人一等般,在后宫嫔妃面前总那般拘谨,连一些地位在她之下的嫔妃也不把她放在眼中。
我起身上前拉了她,一同走到暖炉旁,围着铜炉坐了,拉着她的手,含笑道:“妹妹,身子好些了吧?恧”
“娘娘,嫔妾早就没事了,落水时间不长不说,嫔妾又不像淑妃娘娘那般不会游泳,服了几贴太医的药,早就没事了。”木莲宽慰着我,忙向我保证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口中像安慰自己般连连道,轻拍她的手,一脸感激道:“妹妹,谢谢你!”
“娘娘,你这是什么话?”木莲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妹妹,你怎么那般傻,昨儿个明明说好了落水之人是我才是,妹妹当时怎么就……”
“娘娘,你身子这般重了,眼看着就要生产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嫔妾……”木莲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一脸肯定地连连点头道,“娘娘,嫔妾的选择没有错!”
“可是……”我见她这般神情,又想起杨太医的话,不由得红了眼圈儿,颤声道:“可是秋日的池水那般冰冷幽寒,妹妹的身子……”
“娘娘就不必担心嫔妾的身子骨了!”木莲笑道,“嫔妾生来就是奴才命,身子骨强壮着呢,这不是已经好好的了吗?娘娘只管宽怀,好生养胎,嫔妾的身子骨交给太医们去操劳便是了。”
“妹妹……你就别骗姐姐了!”我拉住了强颜欢笑宽慰我的木莲,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哽咽道,“我命人问过杨太医了!”
木莲牵强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痛心道:“妹妹,都是姐姐害了你!你放心了,姐姐已经想好了,若此次顺利产下皇子,姐姐便去找皇上……”
“不可,姐姐!”木莲打断了我的话,拉住我,强装的笑颜早已隐去,眼泪滚落而下,哽咽道,“姐姐不必自责,这都是命!嫔妾身份低微,即便是养育了皇子也只怕是害了他一生,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况且嫔妾已经有了海雅,嫔妾心满意足了!”
“不!妹妹。”我拉了她的手,着急道,“这不可以,在这个母凭子贵的地儿,你一定要养育皇子才可以,一定要!”
“娘娘。”木莲轻轻替我擦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如果没有娘娘,嫔妾这会子还在浣衣局里拼命地刷洗衣服,嫔妾的全家也还吃不饱穿不暖呢;如果没有娘娘,嫔妾这会子还在斜芳殿里看人脸色,海雅连口奶都吃不上呢。没有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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