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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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李旦与刘锦铃成就好事，那么不管刘惟心里是如何想的，愿意不愿意！为了她的女儿，在别人看来，他都要展开与皇上之间的角逐。如此一来，皇太后反而争取到了时间，可以暂且喘息一二，再重新排兵布阵，等待时机……

　　　　杜六叶还借机劝武曌，让她表面上还政于皇上，请皇上临朝听政。一来，可以让刘惟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二来，李显为先皇指定的继承人，民心所向。刘惟再有所动作，野心不改，只怕也难以号令服众。

　　　　武曌当然有些不太愿意，她为了今天，付出了太多血与泪。个中艰辛，只有他自己明白。况且权利这个东西，一旦染指，就像毒瘾一般，不管是谁，都再难放弃。如果不是杜六叶，旁的人来劝她，只怕她定会认为他人居心不良。但六叶这个孩子，曾经徒手救过她的性命，她的赤胆之心，自不比外人。武曌是理解的！

　　　　再者，她分析得句句在理，此时若是强行临朝处政；反而就像用尽全力去握住一把沙子，最终只会流干溢尽，只落得一个掌中空空地下场。适当地放手，是为了更完美的拥有！皇权更是如此！武曌决定依计行事，又命她执笔拟诏，领着懿旨，暗中去办妥这件差事。

　　　　杜六叶只得依言，又开始草拟诏令。相比较于初次的紧张，这回她已经放松许多。落笔从容，稳而有秩。

　　　　反正在历史上，刘锦铃也是嫁给了李旦的，如果能化解武曌的危机；又能不使李令月忧心，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绝对不是乱点鸳鸯谱，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刘锦铃肯定是高兴坏了的。她对李旦有情，旁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不知道李旦会怎么想？会不会怪他？

　　　　最为意外的，应该就是刘惟了，他绝对猜不到，皇太后会用这招来对付他……

　　　　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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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如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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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偷偷跑（）　
只是……如何确定，他就是刘惟呢？杜六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思索几许，计上心来。她暗暗捡起一块石子，朝着水面丢去。

　　　　“咚——”

　　　　那个身影刹时站住，紧张道：“谁？”

　　　　是了，就是刘惟，虽然黑暗中，也看不真切。但自己与他接触过，这个声音应该错不了。

　　　　杜六叶没有答话，刘惟站在原地，仔细地听了半响。恐是自己多心，又或者是鱼虫跃出水面，也未可解……他停了半响，见四周并无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从草丛中牵出一叶小舟来。他虽然蹑手蹑脚地，尽力克制缓慢，但杜六叶却依然看出他非常的熟练。如果不是心中有超强的意志力，和执着的念头……是不可能在如此漆黑之中，摒除万般地困难与秘险，做到如此镇定有序的。

　　　　就像杜六叶小时候，有一天，听说家中养母病了，就想回村子里去探望她。但当时的老师对于她家里的情况，也有所耳闻，因为她养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平时大病小病不断，因此老师不允许她抛弃学业，请假回家。她虽然恨着老师不尽人情，但嘴巴却并不敢反驳。

　　　　当时，年幼的杜六叶心里脑海，全是养母的音容笑貌，除了担心，其余什么也没有……什么书啊，算术她都看不进去，也学不进去。

　　　　她决定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跑回家，入夜后老师果然要求他们自习，自己回宿舍睡觉了。她从中间的座位上，弯下腰一路从桌底，爬到门的位置，悄悄地出了教室。

　　　　出门她就傻了，已是深更半夜，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天上连一颗星子都没有。就像今晚！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但只要想到能够马上见到养母，她就立刻变得热血沸腾。她黑暗中，她甩开步子开始跑。一路上她要先下台阶，然后再下一个陡峭的山坡……随即再过一条河，又登上岩石的山路……她永远记得，总共要过两条河，翻三座山。全是狭窄的小路，她居然没有摔一跤。

　　　　因为这些，哪怕她闭着眼睛，都能做到。这条路，她在心里走了无数遍，早已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在翻第二座山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狼叫，因此她跑得更快了，还夹杂着怕被老师的发现的惊恐与审慎。因此每一步，下脚都非常精准，又迅速。

　　　　别人或许没有办法理解那种感觉，更是思忖着，这绝对得不可思议，或者不可能完成。

　　　　但心中有信念的人，能够克服万难。

　　　　当时的杜六叶虽然是为了养母，觉得做任何困难的事，都非常畅快和兴奋。把恐惧化为精确地步伐，一步也不敢错。

　　　　虽然不能比之现在的刘惟，但她似乎能够体会，也许叫做窥探更为恰当。她能将刘惟现在的内心，窥得一二……

　　　　刘惟不惜如此，必定有着强而有力的信念，所图也必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样想着，透过浓密的草丛，幽暗的洞中微微地透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光线。以及木桨划过水面的，破波压粼荡漾声。看来刘惟已经回府了，但与他碰头的那条船呢？船上的人呢？现在去了何处？他们到底是谁？与刘惟深夜会面所谈何事？

　　　　杜六叶心中仍是满腹疑问，她击掌三声，莫涵快速地掠了过来，伏在她的耳边问道：“大人，现在回去吗？”

　　　　“嗯。可知船停靠在了何处？”杜六叶点头，边带着人往下游撤离，边问道。她想过去与度笙汇合。

　　　　“大人，你不如先回府中休息吧？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度笙他们若是得到了消息，也定然会立刻回府禀报的。你看你身上都湿了。”莫涵虽然入叶芽湾时间还不是很长，可她早年在玄青观的时候，听过杜六叶的不少轶闻逸事。知道她善良侠义，为人又宽和。师傅常教导她们，把她当成自家姐妹即可。况且来到府上之后，她见守真、度笙与杜六叶相处，都比较随意，多似亲人般关心她。因此她也是有样学样，做成守真那般，必定差不了。

　　　　“嗯。现在还睡不着，我们去下游看看。”杜六叶加紧了脚步，她对于夜路不陌生，一来得益于“前世”生在农村的便利，锻炼出了脚程。二来，就是因为跟黄逸云习武了。自从黄逸云教她养生练功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视力较常人，很是不同。

　　　　正匆匆走着，只见迎面有一个人，飞跃而来。那身形应该是莫汐，杜六叶连忙顿住，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消息？”

　　　　划汐拱了拱手，才缕缕额前的湿发，说道：“回大人，度笙师姐怕大人担心，就命小的前来告知大人，那条船，临着城中的梦菁坊后门，便停了下来。”

　　　　梦菁坊？自从上次抓了那里的老鸨等人之后，那边便冷清了下来。听说李旦打发宇文锋返乡了，重新找人顶替了他的位置。难道这梦菁坊又重新开张了？

　　　　那可真得去看看了！杜六叶寻思着，直接沿着河岸往官路上走。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落脚的地点，就没必要从江边追查下去了。那路又不好走，没得衣服都耗湿了。

　　　　众人紧跟着他，终于踏上了石板的宽道，个个心里都宽慰下来。只是街上冷冷清清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她们一行人，穿着黑色的雨披，未免显得过于诡异。

　　　　这诡异的画面，还没有维持多久，她们就看到了令人更为惊诧的身影。

　　　　来人撑着伞，宽袍广袖，脚步轻盈，从容潇洒。脸上带着红润，正低着深思着，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算计些什么……等看到杜六叶等人，也是吓了一跳。后退道：“六叶？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了？我每日去你府中，你都不肯见我……”

　　　　原来是姚元崇，他见杜六叶并不答话，反而举着手中的伞，又向她靠得近了些。

　　　　“我有点事……”杜六叶说着，又往后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姚元崇瞬间眼眶就红了，连发炮似的问着她，语气也急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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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真是巧（）　
“我有公务在身，你贵为当朝状元郎，还望自重！”杜六叶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也很是受惊吓，这跟平常那个风度翩然，磊落理智的姚元崇还是同一个人吗？

　　　　姚元崇一愣，看着她眼中尽是淡然冷漠，还有平静与疏离。他心口像是被针扎到一般，蓦地疼痛起来。

　　　　“咳……”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以拳捂口，清了清喉咙。失落道：“好……好……不过，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我也有些不放心。你在执行什么公务？我陪着你可以吗？”

　　　　杜六叶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冻得发青的鼻头，以及近似于乞求的语气，忽然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行人调整了步伐，正要往梦菁坊而去，杜六叶霍然瞥见莫汐眼中一闪而逝的犹疑……

　　　　杜六叶瞬时明白过来，莫汐必定是有话要问的，但碍于身份，又不好询征出口。她的思维，就像一湾江水，遇到了漩涡，越转越快，没有办法停下来。

　　　　是啊！天都这么晚了，姚元崇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他与自己的关系亲密，但是……非常时刻，还是排查清楚比较好。

　　　　“你怎么会在这？”杜六叶试探着问道，心种还暗藏着几分愧疚。

　　　　姚元崇一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仍是将伞举过杜六叶头顶，低声解释道：“我跟宋璟在一起喝酒，随后又下了几盘棋，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

　　　　杜六叶颔首，姚元崇生性豪放不羁，喜饮酒，爱狩猎，又醉心于棋画。他以前在玄青观，就常常与李旦通宵手谈，这事她也听说过。

　　　　“我没有别的意思。”杜六叶又补充道，莫汐是后来才到玄青观的，对他为人不了解，警觉一点也是应该。

　　　　“嗯。”姚元崇闷闷地答道，随即问她，“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你可还是在调查凌歌崖的案子？”

　　　　“去梦菁坊，差不多。”事情还未明朗之前，她自然不好说清楚，是在调查些什么，实在因为牵连甚广。她本来也不想让姚元崇参与进来，不过以他的个性，哪怕你现在拒绝他，估计他也会偷偷尾随。他功力高身，是杜六叶无法发觉的。与其如此，不如将他带在身边，说不定于自还能有几分帮助。

　　　　“梦菁坊，那里不是已经关了吗？最近又重新开张了吗？”几人边说着，边往沿江的花柳街走去。

　　　　杜六叶却乍然顿住了脚步，她其实已经看见了梦菁坊的匾额，依然是那么的光鲜靓丽。阁楼上明晃晃的各色灯笼，五色斑斓。娇歌浪语，穿透几条街……

　　　　她停下来，是因为看见一群人，锦衣华服，气势凛凛地自梦菁坊门前，朝着她的方向……迎面而来！

　　　　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李旦！

　　　　杜六叶先提起笑了，打趣道：“今晚可真是巧了。”

　　　　李旦自然也发现了他，高兴地几步迎了过来，大声道：“什么巧了？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杜六叶弯起嘴角，明丽而妩媚，娇淡道：“这也是我正想问冀王殿下的话！”

　　　　李旦见她虽然端着笑，也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冷冽和严肃。心中蓦地一动，正经道：“我刚从大理寺出来，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怕她不信，又详细解说道：“我府中一名仓曹参军、一名长史，皆被刘惟下了大狱；前者被判了秋后处斩，后者则被流放了。主仆一场，我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向他们道别的。”

　　　　说不清楚是信还是不信，有些事情，也真是太巧了。这样的深夜，又牵扯到了梦菁坊？这次过恰好遇上李旦？

　　　　或多或少，梦菁坊与“凌歌崖血案”应该是有一定联系的。那么与刘惟有没有关系呢？

　　　　上次她带人冲进了梦菁坊，克制住了李旦，他因卷入血案之中，大受牵连。原来虽然有望参与夺嫡。结果……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反而是高宗病发，李显直接当上皇帝。

　　　　虽然也看不出端倪，但杜六叶总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些关联。她是不是被人给利用了？这一次，是李旦真的有问题？还是有人在故伎重演？她应该怎么办？

　　　　船上的人，按说进了梦菁坊？此时再去，她还能抓到人影吗？

　　　　还是不应该再打草惊蛇？而另派度笙暗中前去调查？

　　　　上回就是因为她过于急躁，才导致敌暗我明……那么此次？思毕，杜六叶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笑道：“殿下言重了，六叶也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转转罢了。”

　　　　“闲来无事？”姚元崇与李旦异口同声地喊道。一个显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仍然是张嘴，将完全不可能吞下的大鸡蛋，给闷了下去；另一个则有些似笑非笑，不评可否。

　　　　毕竟，天都快亮了，谁会这么闲，这么无所事事，冒着大雨出来逛？

　　　　杜六叶也不管他们是信还是不信，她先朝着姚元崇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围着李旦转了几圈，宜修在旁边撑着伞，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杜六叶调皮地向李旦道：“冀王殿下是不信杜某了？”

　　　　李旦哈哈地大笑起来，颇有些难为情地敷衍道：“本王……哪里敢……哈哈哈……不敢，不敢……”

　　　　“殿下说笑了。”杜六叶恭恭敬敬地朝他揖礼，叹道：“既然无事，大家不如先散了吧，各回各府。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好……可行，可行！”李旦点头，觉得再适合不过了。他心里当然郁闷，因为杜六叶没有跟他说实话，不过，来日方长，怕什么？

　　　　杜六叶又朝姚元崇行毕礼，就带着人转身往叶芽湾地方向而去。姚元崇还有话要跟她说，正想要送她回去。不想李旦却眼疾手快地叫住了他，“元之——”还拼命地朝着他招手！

　　　　姚元崇无奈，只得把所有想对杜六叶说得话，全部都咽了下去。一步三艾，恋恋不舍地朝李旦走了过去。

　　　　杜六叶悄悄地回头看去过，正巧看见李旦拉着姚元崇的手，两人神神秘秘地在说着些什么？杜六叶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睇了姚元崇一眼，担心，以他跟李旦的交情，只怕什么都要告诉他了。不过，眼下，她有重为重要的事要先回去问问度笙，只得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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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你别假（）　
窗外的雨还在下，虽然北风冷冽，最终也没能将它转化为雪花。只是它淅淅沥沥地敲击在瓦砾上，像是跳舞的音符，却带着刺骨的温度。

　　　　杜六叶缩在被窝中，与这个惊迫人心的温度，做着殊死搏斗。如果不是为了保持顺畅的呼吸，她可能连脑袋都不想伸出来。

　　　　但与水珠问窗地悦耳相比，度笙的声音，就没有那么动听了。也不是说她的声音难听，而是说她带来的消息，实在令人冰冻三尺。

　　　　冀王来了……

　　　　他一大早入宫，出宫之后，直接就扑到了叶芽湾。还能为了什么事？必定是皇太后跟他谈过了，要与刘府结亲的想法。自己这样草率的决定他的婚事，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发狂？找她大吼大叫？这么想着，杜六叶就更不想起床了。只是已经日上三竿了！

　　　　昨晚睡得实在太晚了，与度笙基本上谈到了天亮。据她所称，与刘惟碰过头后，那条船就在梦菁坊后门靠的岸。随后船里面的人，都依次进了梦菁坊。因是雨天，又在夜里，他们除了穿得严实，又撑了雨伞。所以度笙根本没办法看清他们的长相。

　　　　一直守到天亮，期间虽然也有人陆陆续续从侧门或者前门离开，但却始终无法分辨出来，究竟哪些才是当晚船上之人？

　　　　也就是说，那帮人进入梦菁坊之后，应该是为了洗白身份，方便脱壳。

　　　　杜六叶反复向她确认，冀王有没有从梦菁坊出来？这个度笙也派人去打听清楚了，当晚李旦确实去了大理寺，周兴在那里，他没有办法说谎。再说了，周兴也不可能骗她们杜大人。

　　　　不过，李旦也确实出现在了梦菁坊中。度笙仔细回忆几许，才确定，当时，冀王他们好像是从侧门出来以后，恰好就遇到了杜六叶。

　　　　这可就耐人寻味了，李旦或许没有说谎，但他有没有隐瞒一些什么呢？这样做对于他来讲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口口声声地说，刘惟正在打击他的势力，一直盯着他的府兵不放，加上宇文锋，已有几名臂膀落马。

　　　　所以，他在暗示自己，刘惟跟他是敌对关系，是死对头？！

　　　　局势对于谁更有利呢？从表面上来看，好像对李显比较有利。

　　　　作为皇位的继承人，对李显最惧威胁的，应该就是李旦了。铲除他的势力，拆掉他的瓜牙，拔光他的羽冀，才能让李显，目前这位帝王，坐稳江山。

　　　　但当时，宇文锋被抓的那一晚，李显好像比李旦更为焦虑，更为着急。还指着杜六叶破口大骂，而且外人都知道，他是不愿意当皇帝的。一让再让，是武曌以及众多大臣将他硬生生地推上去的。

　　　　再说了，他此时被武曌幽于宫中，以武曌的精明，必定对他看管甚严，此刻懿诏还未下达，他还没有真正的临朝。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如何会跟刘惟取得联系来操作一切呢？

　　　　不是李显制造了凌歌崖血案？他应该没有这能力，也没有这样的心计。历史上反复记载了，他为人胆小懦弱，又任性……等诸多缺点。况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

　　　　是李旦制造了凌歌崖血案吗？他与这件事，到真是处处有关联。先是凶手消失在他的梦菁坊，虽然宇文锋没事，但老鸨却死了，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原因。

　　　　再是，刘惟……与刘惟碰头的人是谁？又一次消失在梦菁坊，这一切真的与李旦无关吗？

　　　　假如相反呢？那他这么做对于他来讲，到底有什么好处？似乎并无益处，反而每每落于下乘。

　　　　假设，是他与刘惟在暗中接触，他们在谋划着造反之事，计划着夺取李显的江山。但，刘惟为什么频频针对他？反复削弱他的势力？

　　　　是武曌吗？这就更不可能了，她图什么？实际上是她在执掌朝政，假如刘惟能够全心全意地辅佐她。那她还怀疑什么？事实证明，刘惟确实暗藏古怪！

　　　　以前杜六叶总觉得，自己两世为人，又熟读书史，必定比别人看得更远，想得为清楚一些。但自从到武曌身边，入了朝堂之后，她感觉自己似乎一头扎进了浆糊里。

　　　　朝堂之中，不仅人际关系复杂，就连区区的刘锦铃，都时常令她头痛不已。而且，比如刘惟、裴炎……牧修林之辈，个个心思缜密，城府之深，她望之莫及。

　　　　凌歌崖的这件案子，表面看似简单，居然让她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柄宝剑，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展，也不守真找到那纵腾老鬼了吗？

　　　　相较于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贺兰敏之，李贤、哪怕是李弘……杜六叶觉得自己反而看不透李旦……

　　　　当然，还有李显，他平常深入简出，形似透明，根本不与外人接触。与她的话都极少……所以杜六叶从来没有想过，要细细地去揣摩他。

　　　　这两个人，你谦我让，相亲相爱……明明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如今看来，她应该要重新思考，重新定位一切了。因为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纯澈。稍不注意，她就有可能往岔道之中急驰而去了。

　　　　重新思考！杜六叶反复提醒自己。

　　　　“大人，赶紧起来吧！你已经赖床许久了，冀王殿下在厅中坐了半天，他的脸色可不太好。”井儿有些惴惴不安掀开账幔，伸头看了看杜六叶，要不是她说执事天亮才睡，冀王殿下只怕早就冲了进来。

　　　　“我知道了！”杜六叶轻快的应声，既然已经想通了许多关节，那么就应该从容面对。杜六叶虽然因没有睡好，眉骨都有些疼，依旧强打着精神，一跃而起。麻利地开始穿衣服，梳洗打扮……

　　　　等杜六叶穿了件紫薇色的襦袄，披着白色的丝帛到达前厅时，李旦大概已经坐了快一个时辰。见到杜六叶，他冷哼了一声，更是气鼓鼓地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是谁得罪了冀王殿下？惹殿下生气了？”她故作轻松地娇笑着，还慢悠悠地为李旦斟了杯茶。

　　　　“哼——”李旦侧目，并不理他。半响才恼怒地说道：“你别装了，是你进言，让本王迎娶刘锦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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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意中人（）　
“哼——”李旦侧目，并不理他。半响才恼怒地说道：“你别装了，是你进言，让本王迎娶刘锦铃的？”

　　　　杜六叶见他不接，只好将茶杯亲手捧到他的面前，笑道：“殿下何出此言啊？可是太后娘娘说的？”

　　　　“哼——不过是本王的猜测罢了，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给我母后出的主意？可有问过本王的想法？”

　　　　李旦只要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政治联姻，心里就不畅快。谁不希望与自己白头偕老的，是与自己心意相通，美丽端方的姑娘？何况他还从来没有向喜欢的人表白过，如今就要成亲了？亲事还是被自己有些好感的女子促定的？这叫如何不恼闷？

　　　　“我是跟太后娘娘提过，想必太后娘娘也已经找你谈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