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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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冀王殿下尽管好好用餐就行了！

　　　　李旦见她热心细致，命人很是打赏她一些银子，又令她拿上好酒来，就让她先行退下。那庄主耳听八方，玲珑透顶，明白他们这是有话要说。就挥手遣退了所有下人，临了，还贴心的为他们带上门。

　　　　见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杜六叶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惯常喜欢幽谧，不爱喧嚣。这样热情似火的店家，真的有点让她招架不住。基本上让她买什么植物，她都会从命！不过也好，谁让她生来爱花呢？

　　　　雅阁布置得也算别出心裁，如云般堆叠的假石，斜径而飞。旁边一棵墨绿色的青松，苍劲扎髯，错盘而伏。低枝处由东，如同谦谦君子，稳而有礼；迂回南路，又似智者进退有据；高处翘首瞭望，大有顶天立地之气！

　　　　想必，这就是此地的盆景，出入王宫贵府的秘密吧？那庄主她养的应该不是花，而是士节！杜六叶想着想着，不由失笑，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自己心有所感罢了！

　　　　“笑什么？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应该回到封地？”李旦亲自为她布了菜，又替她斟上一杯美酒。

　　　　“回与不回，原不过是殿下你的事，与我何干呢？”杜六叶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汁多液满，肥美醇香，嫩滑酥软，带着荷叶的清甜，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嗯！”她不停地点头，连连赞叹！李旦见她喜欢，又为她夹了个鸡翅膀。笑着向她示意道：“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绝情，不肯为我献一计半策。哎……也罢，我们就好好吃顿饭吧！也不知道他年，还能不能再相见？！”

　　　　李旦说完，又怅然若失的自饮了一杯，才夹起一块白玉般的藕片试了试，新鲜脆嫩，酸甜开胃，确实好吃。

　　　　杜六叶见他这般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劝道：“我建议你跟皇上，坦诚剖腹地好好谈一谈，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与别人自然不同一些。你也看到了，那刺客虽然指认是你，他第一个就不信，说明他还是维护着你的！”

　　　　虽然依着形势与动机来判断，李显的嫌疑非常大！但假如真是他做的，为免有些画蛇添足，实在漏洞百出。当然也不可否认，极有可能是有心之人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造成皇室混乱。

　　　　那么这个有心之人，最有可能是谁呢？

　　　　李家的仇人？

　　　　又或者是各方支持者背后的势力？

　　　　真相如何？杜六叶由得失笑。

　　　　“或许我是应该找他谈谈……”李旦握着酒杯，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两人便丢开这个话题不谈，又说了些洛阳城中好玩的事。比如，李旦就提到箫允儿，说是重新为她和晋思，在那棵古树下面，开了家三层楼高的面馆。现在生意非常的好，而且味道竟然比从前更为令人回味无穷了！

　　　　杜六叶随意应喝着，还说得了空就要去看看他们！又说起，李令月嚷嚷着，西山的红叶很美，过些日子，她们相约去西山打猎。杜六叶自嘲，对于打猎这个事情，并不怎么热衷，但李令月喜欢，陪着她散散心也是好的！

　　　　聊着聊着，雨也渐渐地停了下来。饭毕，杜六叶推开窗户，伸了个懒腰，看着院中的花骨朵儿，顶着露珠，实在惹人怜爱。她就忍不住，迈步过去，伏在轻摇的玉兰花上面嗅了嗅……

　　　　李旦忽然呆住了，白衣胜雪的女子，身材曼妙而纤细，眉眼带着冷淡的倾丽。在雨后初停的百花丛中，握着一支冰雪般的兰花，美人俯身，笑比花娇。

　　　　天地间的万物，都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色彩。只有这一抹惊动魄轻笑，摄人心魂。

　　　　李旦忍不住走了过去，随手折下一朵白玉兰，轻轻地别在她的耳尖，然后温柔地顺了顺她的额发。

　　　　“哐——”一个花盆重重落地，两人都吓了一跳。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只见满眼腥红，神情憔悴的姚元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在打量整个分崩离析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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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瞪李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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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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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背叛我（）　
“没错。我亲耳所听……我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而她是我喜欢的女人！你们居然勾结在一起背叛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还不如杀了我？”姚元崇双眼郁毒，赤红滴血。他双手握拳，青筋迸裂，静静地等待李旦的回答。

　　　　谁知道李旦太过于惊喜了，沉浸在一种无以言表的愉悦当中，感受着瞬间地心花怒放。

　　　　好像天地刹那明朗起来，光芒万丈。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姚元崇铁青的脸色，和熊熊燃烧着仇恨，以及瘁愤交加，羞怒地能够毁灭一切地双目。

　　　　见他真的不想解释，姚元崇也不多作停留，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他带着飓风般阴戾背影，宜修忽然有些担心，他朝着兴冲冲地李旦提醒道：“殿下，姚元崇他走了，他不会坏了我们的事吧？”

　　　　坏了我们的事？听到这句话，李旦若有所思。假如真是这样……？不行，很多事情，他应该先找杜六叶问清楚。思毕，他也大步朝外疾行。

　　　　宜修赶紧跟了上来，问道：“殿下，我们去哪？”

　　　　“叶芽湾……”李旦若有深意，又难掩激动地说道。

　　　　宜墨则自觉地留下来善后，反正他们家殿下，打架这种事情，以前也没少干。只怕这回又要赔进去不少银子。哎……

　　　　※※※

　　　　碧云天，黄叶地，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注1）

　　　　窗外秋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冷冷清清凄凄，点在那波光浩淼的湖面上，漾起无限的水气，更显如雾如纱。

　　　　坐在黄梨花木的宽椅上，李令月双手交握，看着案几上的诗词，想必是杜六叶写的。应该是前几日天晴时新作的吧？碧云天，黄叶地……哎，年年岁岁景相似，岁岁年年何不同？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相思泪？师姐是在想念什么人吗？会是谁呢？姚元崇？不是吧？清江源？也有可能……！

　　　　李令月胡乱猜测着，今年秋天的雨期比较长，一连着十几天都是阴雨绵绵。她怎么会在这样的天气还外出呢？听说清江源商号又要扩张，欲在洛阳开几家金铺。他们把生意做得这样风生水起，早就招了别人的忌恨却不自知！哎……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李令月索性在书房随手翻看，她往日写下的诗稿。看着看着，觉得眼前一亮，觉得这首诗还真是应景啊，苦笑着念了出来，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问秋屏移泪烛。

　　　　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人，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耐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

　　　　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

　　　　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注2）

　　　　满目的秋，秋花秋草秋夜……偏偏还让人不觉得累赘。却仿佛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一个少女的酸楚，孤单寂寞浓重的压抑重袭心头，那种悲凉的情绪扑面而来。离情离意让人肝肠寸断。

　　　　这是师姐的内心世界吗？看来她也是个不快乐的人。也是，她虽然表面上坚强乐观，情绪清淡，哀悲不显。心里应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吧？弃女，就是她最大的心病与无法解开的死结。

　　　　杜六叶到想起一首诗，前几天她还听十一皇兄提起，到能与之对仗。她忘了是谁人所作，不过觉得甚好，也能表达她的心意。便蘸了墨，随意提笔写了出来。

　　　　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注3）

　　　　海上明月共潮生。是啊！她出身到是极好的，贵为公主，作为女儿，尊崇无俩。

　　　　何处春江无月明？处处花团锦簇都少不了她，却又像镜花水月，稍纵即逝。哎……不过她也不想整日伤春悲秋，愿逐月华流照君。有她李令月一日，只要她杜六叶愿意，自己便要与她携手，共闯今生，相衬相惜。就像师傅说的那样！

　　　　如此她一个人在书房里，消磨了大半天的时光，杜六叶才迟迟归来。

　　　　“怎么了？”她一进门，还未解下披风，就急切地问道。

　　　　提起来她就有气，李令月把早晨欲意去同心阁，给李显送糕点，却不小心偷听到他与孙敏的谈话的事情，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细节与内容更是一字不少。

　　　　杜六叶一边任由守真她们帮自己换了身家常的外套，一面又接过度笙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听到是李显设计陷害李旦时，她拿着毛巾，久久也回不过神。不过思前想后，最大的得利者是李显，他确实有动机离间武曌与李旦的母子感情。他想把李旦赶出洛阳！

　　　　似乎上位者，总是多疑，不过，李显居然有这样的心计，到在杜六叶的意料之外。史书一向说他昏庸懦弱无能，想不到……若不是耳听为实，她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李令月知道她不信，就算是自己，以前也不可能信。可亲身经历体会，那又是另一回事。她又把李显如何气死父皇嫁祸给李旦，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

　　　　注1：《苏幕遮》【作者】范仲淹【朝代】宋

　　　　注2：《秋窗风雨夕》【作者】曹雪芹【朝代】清

　　　　注3：春江花月夜【作者】张若虚【朝代】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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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这个局（）　
如果是陷害李旦，说他想要派人刺杀武曌，还比较拙劣，因为李旦没有这样的动机。他现在根本上就需要武曌的庇护，寻求联盟才是首选。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但，仅凭三言两语，就咬定李旦派刺客去杀了姑苏，指认他做出这等惨无人道之事，制造了凌歌崖血案，因此气死多病的高宗……

　　　　这……？

　　　　以至李令月也不敢深究，她既害怕牵扯上李旦，又害怕到时候皇家之中爆出丑闻，让宫廷蒙羞。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场腥风血雨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她一直什么都没有说……

　　　　杜六叶又在想着另一个问题，假如李令月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李显登基为帝这个局，就做得巧妙了！

　　　　且不论是谁暗中勾结长孙家，刺杀了姑苏，他却暗中构陷，说是李旦做的，还在李治耳边添油加醋一番，或者他应该还说了些别的？李治虽然久病，也不至于猝然而死……

　　　　还是有些可疑！

　　　　杜六叶站在窗前单手托着下巴。她一直觉得李显和李旦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常简单，毕竟曾经李显反复推让，不愿意登基为帝！想不到，他以这样的障眼法骗过了大家……他在暗中应该使了不少手段。

　　　　“我心里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我想着，李显既为长兄，那么由他来继承皇位，原也无可厚非。只要他勤政爱民，知人善任，谗间不行，机智神勇，再纳谏如流，顾全大局，体恤下属，慈德昭彰！也算是我大唐之福。我什么都不会跟别人说，甚至也不会跟母后说……

　　　　可是，师姐，你知道吗？他却暗中觊觎我所拥有财富，嫌弃我敛财过度。为了将清江源名下的产业全都占为已有，他居然大出损招，想要将我远嫁。你知道是嫁给谁吗？吐蕃那个年逾四十多岁老头子！师姐，你快帮帮我？”

　　　　李令月已经坐不住了，她愈说愈急，从椅子站了起来，紧紧地拉住杜六叶的手臂，满目都焦虑。

　　　　历史上是有吐蕃来向大唐求婚，想把年仅十二岁的李令月娶回大漠。算算年纪，李令月今年十一了，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

　　　　但让杜六叶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因为李显贪图李令月的财富，意欲占为已有，才想了办法把她支走。

　　　　这还真是！她拍了拍李令月，温和地笑道：“你放心吧！没事的，只要你不想嫁，办法多的是……”

　　　　办法的确很多，只需要找武曌哭就行了，越惨越好！她年纪这么小，武曌哪怕念着她逝去的长女，肯定也舍不得将小女儿远嫁，去那蛮荒之地受苦。

　　　　历史上的武曌，最后不也没有同意把李令月远嫁吗？而是为她修建了太平观，让她假意出家修行。才躲过这一劫！可是李令月从此大好的年华，全葬送在清灯古寺了。

　　　　这条计策虽然有弊端，但也有好处。因为接下来的十年，朝局都非常的动荡。武曌与两个儿子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武家的势力，比如武三思，武承嗣……统统都会参与夺嫡。最后武曌更是以雷霆手段，大肆血洗李家宗亲，凡为李姓，必死无葬身之地，诛灭不留。

　　　　而李令月也是李家后裔，哪怕是个女儿。却因为躲在道观中，她避开了政治漩涡，也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

　　　　可是这一回，李令月也要出家，入驻道观避祸吗？杜六叶正想问问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李令月因为生财有道，又善于经营，加上太后宠爱。最后的的确确，富可敌国。金山银山她府中根本就堆不下。所以在她死后，被李隆基抄家，光点算她名下的产业，就整整花了一年。据说是财物堆积如山，珍宝器玩可以与皇家府库媲美，厩中牧养的羊马、拥有的田地园林和田租利息，几年也收不完。

　　　　所以，树大招风，财不露白，既然李显对于她坐拥如此多财富感到不满。不如趁着他还没有动手之前，就施弱济贫，赈灾修路，拿出一部份来帮助百姓。一来，可以切切实实地帮到他人；二来，也算公主为国为民做出的贡献。

　　　　只是她还还没有开口，李令月已经急切地探寻道：“师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说说，怎么做？”

　　　　“最近，我们应该让清江源将商铺扩张之事，放慢速度，否则的确是招人忌恨。”杜六叶思索越飘越远，若有深意地说道。

　　　　李令月一听就气妥了，师姐在她的心目中聪明无敌，想不到也有怕的时候，这叫什么好办法？她一把摔开杜六叶的手，冷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说道：“凭什么要放慢速度，我赚我的钱，那是我的本事！他既然嫉妒，不如自己想办法去赚。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他们，让他们，我真是受够了。与其看着他们那么虚伪的争来斗去，不如……”

　　　　李令月说着说着，使劲地咬着牙，以至于手都颤抖了起来，也没有将最后几个字吐露出来。

　　　　“啊？不如什么？”杜六叶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明其意，追问了几句。

　　　　“哎，没什么……”李令月一跺脚，终是气妥。谁让他不是个男儿身呢？否则，也不能让他们反复那样的欺负，可恨！

　　　　见她最终也没有说出来，杜六叶也不逼她，李令月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也急不得，总要看领悟与造化。她又轻轻地问道：“假如不愿意嫁给吐蕃人，你愿意与和我再回玄青观吗？”

　　　　杜六叶也不知道这条路算不算好，但总的来说，比较稳妥。只要李令月能够回去，那么也算是安全了。但假如李令月不想这么憋屈，她自然也会想其它的办法。

　　　　“又回玄青观啊？”听杜六叶要让清江源不再扩张商铺，李令月已经够郁闷了。如今还要躲回玄青观吗？

　　　　她当然是喜欢玄青观的，但为了替父母尽孝，替外祖母祈福而进观；和胆小怕事，缩头缩脑藏于玄青观。这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心态上高下立见，她这一辈子难道总要靠躲吗？

　　　　她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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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辨不清（）　
“师姐——你还记得我同父同母的那几位皇兄，是如何对我的吗？”

　　　　李令月拉着杜六叶的手，两人并肩在锦榻上坐了下来，都没有再说话。往事静静地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在寒雪的冬夜，为了劝说李弘不要将贺兰敏之的恶行公之于众，以免影响公主与杨丝盈的名声，李今月拉着李弘的手苦苦哀求。以至于冻得病了，高烧不止……

　　　　在过削脊山时，遇到被李贤买通的土匪古百坡，几经恶战，为了替杜六叶挡住暗器，李令月身中剧毒，几度命悬一线；更别提后来，他们栖在水边，被刺客追杀时，那些明晃晃的刀子，直冲她们的心窝……还有李弘与李贤二人，把杜六叶当成赌资，随心所欲，只是玩物。

　　　　怎么能忘了？这辈子只怕她们都忘不了。过了许久，李令月才叹气道：“师姐，你再想想，我待他们如何？且不说平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们生病时更是亲自送医炼药。我李令月扪心自问，从未对不起几位兄长。可是，他们到底把我这位妹妹放在哪里呢？毫不考虑我的感受，更别提顾忌我的利益与生死。

　　　　师姐，我想，我应该努力去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一味躲避，任由他人操控我的自由生死！”

　　　　听到这里，杜六叶欣喜地笑了起来。这个孩子终于觉醒了。也好，既然她不愿意去再回玄青观，那么她们就另想办法，拒绝李显为其安排的婚事吧！

　　　　首先，应该派人去摸一摸这位吐蕃国王的底细，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程伯献如今人在边疆，由他派人去办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杜六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就着手准备写信。李令月见她胸有成竹般，似是有了对策，也放下心来。亲自撸起袖子帮她磨墨。

　　　　随后，杜六叶又仔细跟李令月分析了眼前的局势，并且劝诫她，如今关中遭遇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不如趁着这个时机，筹备一些粮食，帮百姓渡过难关。

　　　　其实在这样的事情，每年杜六叶都在私底下做。不管是洪涝还是干旱，只要百姓逢灾，她总会暗中想办法调配人手，携带粮钱，前往灾区。这不过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以前她都做得很低调，不想被外人知道。因为，她心里清楚，她是怎么样活下来的，如果没有养母与师傅，哪有此时的杜六叶？

　　　　所以，她常怀感恩之心！报于世人……

　　　　另外，她还将不少的银子粮布送往边疆，交给程伯献打理，也是怕国库空虚，激起兵变。

　　　　不过，李显既然认为公主拥有不菲的财产，已经到了招他忌恨的地步。那么不如大肆散财，全部无偿捐给百姓和兵士好了，有了群众和军队支持，谅李显也不敢轻易动她。

　　　　李令月年纪还小，整天衣食无忧，本来对于那些身分之物，也没有什么概念。况且她的财产，本来主是由杜六叶和清江源在打理。既然有人惦记她，算计着她的资产，想到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典故，她也不敢大意。杜六叶已经这样说了，就全听她的好了。两人就又计划起买多少粮米运外关中……

　　　　※※※

　　　　高高的宫墙，似一座圆形的堡垒，裕正苑是皇家养马的场所。平坦的泥地上，尽是杂乱的马蹄印迹。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自从退居后宫，武曌也没有闲着，时常邀约各家有浩命在身的妇人，进宫和她一起骑马蹴鞠。

　　　　她喜欢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迎风急驰的感觉。然后带握杆运球，有点像沙场点兵，一争输赢。

　　　　况且那些官家的太太夫人们，总能为她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谁和谁家又联姻了？又和谁家又闹翻了……

　　　　此时喧闹早已散去，战斗了一整上午，春风得意马蹄急，她连赢两场，输了一场。其实她不需要那些贵妇们让着自己，她喜欢竭尽全力，那样才叫酣畅淋漓人生！

　　　　姚元崇在旁边整整等了一上午，那年轻人满脸铁青，似有什么苦大深仇的心事般。

　　　　武曌挥了挥手，命席风去把他叫过来。她徐徐地打着马，边走边问道：“怎么了？听说你找哀家有急事？”

　　　　姚元崇赶紧几步跟上，为武曌牵起缰绳，才肃穆道：“微臣的确有要事禀报……”

　　　　“哦？说说看！”这年轻人挺有眼色的，年轻就是好啊！朝气蓬勃。她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多长的时日，可以耗费呢？她等不起。

　　　　姚元崇似是想了许久，才措词谨慎地低声道：“微臣知道，杜六叶在调查凌歌崖一案。对于这个案子，微臣其实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所以想为太后娘娘尽一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