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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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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大事发生。李令月睁开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中寻找着她。
“公主，冀王殿下被抓了……”
李令月感觉自己在做梦，她可能睡着了，还没有醒。
旦皇兄怎么可能被抓呢？他不是今天才成亲吗？午后她还在清江酒楼喝多了，杜六叶还劝她不要去冀王府了。
可是他只有这一位皇兄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去讨杯酒喝呢？
她不顾劝阻，在众人的搀扶下，蹒跚而至……
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不重要了！李令月重重的瘫倒在床上，咳嗽了一声，嘶哑道：“你在逗我吧？咳——”
她确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是在做梦？
“回禀公主，奴婢不敢，来俊臣和武三思等人罗列了旦皇子谋反的罪名，如今刘惟已被处死；而旦皇子则被押往大理寺……”
刘惟？李令月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仍旧感觉力不从心。刘惟与母亲的过节，她好像听杜六叶提过。以母亲的脾气，早晚会对他动手，而旦皇兄，是李唐唯一的皇子，如今江山改姓……
母上是想将她们一网打尽吗？
哎，自己的几个皇兄都下场凄惨，现在旦皇兄真的被捕了吗？母上到底作如何打算？
上回为了夏侯谨之的事情，她已经触怒了母上，假如她此时又贸贸然进宫，会不会再次适得其反？
哎，要是宫里有说得上话的人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
听说母上现在很宠冯小宝，对他有求必应。也十分优待那老千金公主……
杜六叶的话，又在她耳边回响，她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示意岚烟为她更衣！
睡是可能睡不着了，只是这么晚了，公主想要去哪里？别又像上次那般，再去找皇上哭诉吧？如今李家宗室人人自危，这……可不行。心里这样思忖着，岚烟就不由得担心地问出了声。
李令月见她絮絮叨叨间，岚雾与惜金等人已经都进了，整个瑶光台灯火通明。她感觉有些头痛，不耐地打断道：“我心里有数。”
又转头向守拙温声道：“师姐那边得了消息吗怎么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守拙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回禀公主，奴婢知罪，实在是整个冀王府早被重兵围守，只进不出。所以等奴婢得知消息的时侯，旦皇子他……已被下狱。”
李令月一面由着岚烟几个为她梳洗；一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母上她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件事只怕她已是策划良久，外人是轻易不得撼变她的。
又听守拙继续说道：“……杜大人那边想必已是得了消息……”
得了消息？那师姐是怎么想的呢？按兵不动吗？她应该当知自己心急如焚。不过细想起来，她与皇兄的关系并不密络，甚至还互有嫌隙。不知道她会不会出手搭救皇兄？
这么一番折腾，天已大亮，趁着宫门已开的间隙，李令月催辇出门，直奔叶芽湾。
头还是有些痛，坐在轿辇里，李令月不时拿手敲头。
晨曦未露，早风沁凉。道路两旁的树枝新绿云叠，繁鸟啼鸣，欢闹清脆。李令月正以手支头，怔怔地盯着外面，迎面只见杜六叶的马车急驰而来。
随行在则的守真显然也认出了她们，赶紧约停轿辇。
李令月和杜六叶均是面有焦色，见面便双双抓住对方的手，杜六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令月便抢先道：“你都听说了吗？”
杜六叶点头，神情凝重，“听说了。只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经她一提醒，李令月才发现，二人的马车，均停在路口，装饰精致，十分打眼。她是李氏嫡系，如今洛阳街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她们身份特殊，就这样当街议论，确实不妥。
候在一旁的守真，似乎早已看出她们的顾虑，向二人低声道：“公主，大人，前面的槐树下，有间茶肆，还算干净！”
二人会意，点了点头，就随着她往茶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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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解决掉（）
晨时的槐树，初展的叶片上还闪耀露珠，湿冷袭人。树下的胡桌虽然简朴，却也被擦拭得非常干净！
守真守拙禀退一应外人，只留了李令月和杜六叶在坡下说话。
“……那来俊臣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诬陷我皇兄谋反呢？武三思兄弟几个也没安什么好心。师姐，听说我皇兄已经被押往大理寺了，你看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毕竟我也只剩下这一位兄长了……”
杜六叶却是捧着茶，神情木木的，眼神复杂的看着李令月，有同情、有无奈、还有几分惋惜……
“师姐？”李令月见她久久不动，像是有些冷一般，脸色僵硬。她不由得摇了摇杜六叶，询问地望着她。
“咳……冀王他……已经死了，听说是畏罪自杀……”短短几个字，杜六叶却吐得非常艰难。她知道李令月，心思纯真善良，宁可人负她，却绝不负人。历数她一路走来，坎坷不断，先后经历丧父丧兄之痛。如今李旦的死，她又该作何感想？再者如何应对？
死寂……
风呜咽着，拂动着树叶，像在诉说着什么离奇的心事。
李令月如同泥塑般，定定的坐了许久。
皇兄怎么可能死了？畏罪自杀？怎么可能？
谋反？皇兄真的会谋反吗？
母亲，是真的要将她们赶尽杀绝啊！
天下早已姓武不姓李……
自己的几位兄长，哪一个有什么好下场？大多死得不明不白，却无一例外……不是为了权利之争。
李令月突然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四面漏风，那种肆虐和料峭刺痛，冻得她直不起腰，她很冷……却无助迷茫，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曾经是个有父亲的人，还有很多的兄长，但如今全部都没了，没了……
她又想起了长姐，仿佛她的啼哭还在耳畔，那些像怪物一样的人彘，那些由来已久，被压抑的恐惧……统统像漆黑的污水，自地底下冐了出来，蔓延……蔓延……仿佛快要将她淹没。
“不——不——”李令月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跌坐在地上。
蓦然过激的尖叫，吓得槐树上早起觅食的鸟雀四散窜飞，候在外围的守拙等人，也是一惊。杜六叶更是愣在当场，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半抱着李令月，抚着她的头，轻声唤道：“月儿……小月……”
她明白，李令月或有一时难以接受；却没有料到她会情绪失控。只得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令月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半依着杜六叶，咬牙切齿地说道：“师姐，我要去卓障……”
“啊？”杜六叶如坠雾里，一时懵怔。虽然她不明白李令月在说什么，可是她却感觉到了空气里的澄澈，净冽，以及她声音里无人能憾的坚定！
卓障是个什么地方？她怎么不曾听说过？“前世”她也曾番阅过唐朝的地图，但也只记得大致的方位，或许是因为卓障太小，她没有听说过？
见她不解，李令月又沉静地解释了一番。
原来，自夏候瑾之被流放以后，李令月便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动向，更是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他。从最初被赶出洛阳，长途跋涉到岭南……几载过去，如今已经在一个名为卓障的村子里沦为苦力，替人修堤筑坝，日子过得也是苦不堪言……
越听着，杜六叶越觉得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李令月会对夏候用情至此！当年由于受程务挺牵连，整个夏候家都获罪；而作为武科状元的夏候瑾之也未能幸免，武则天将其流放外地。那段时日，李令月每每殿前哭泣，最后还触怒凤颜……
杜六叶一直觉得，她不过是小女儿情怀，三分热度罢了！过一些时日，便会将此事抛之脑后，却没有想到，她执着如斯。
现在这个情况下去卓障？开什么玩笑？且不说此去几千里，车马不通；再者，如今洛阳血雨腥风，几个皇子全部已死。只要涉及到李家的人，大多以谋反罪名，或囚或诛。
那来俊臣等人揣摩着上意，一味为了讨好新皇，凡与李家相近的，都能挑丝俘茧，捏造出罪状。更不要说李令月如今是李家唯一现存的嫡系血脉，假如李令月这一走，简直是“自掘坟墓”。
“不行……”也不等她说完，杜六叶赶紧打断她，“你不能这么做！”
杜六叶说完，扳正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
似乎早有所料一般，李令月猛然地甩开她的手臂，拔高声音大喊道：“怎么不行？我李令月这一生，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惴惴不安地讨好别人，迁就别人。父皇也好，母上也上，各位兄长也好，我总是要顾忌他们的想法，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师姐，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不想如同一只鸟一般，一生都被关在囚笼里，等待着别人赏衣赏食，也不想一辈子任人宰割！”
说完这些李令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为了捅破这层束缚，她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与勇气。
见杜六叶愣在当场，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般望着她，李令月又声俱泪下的补充道：“师姐，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以前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父皇母上就够了。可是现在你看看，兄长们一个接一个的，全部都死了。
天下已经姓武了，母亲连儿子都容不下，迟早都会受奸人挑唆，也容不下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畏手畏脚？像几个哥哥那样，缩在囚笼里惶惶不可终日？最后也不过一死？
哼……呵呵呵呵……假如都是个死，那我还不如痛痛快快，大大方方的洒脱而死！”
杜六叶定定地后退了几步，怔忡地坐了下来，举起茶杯，才发现水已凉……
她从来都不知道李令月有如此倔强的一面，这个小女孩子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恐怕她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吧？
可如此不顾后果，一走了之，岂不是正中那些小人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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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传旨意（）
别人会不会认为公主也参与了谋反，如今“畏罪潜逃”？
又或者说公被吓破了胆子，偷偷离开了洛阳？
……
不管哪一种说法，流言四起的时侯，必定能要了她的命。
现在岂是任性妄为的时侯呢？
可是，正如李令月所说，留在洛阳又能如何？战战兢兢，抑郁不安，每日如履薄冰，在恐惧中潦度余生？
那还不如及时行乐，毕竟人生苦短，豪迈洒脱，放纵痛快也是一死；卑躬屈膝，委屈求全也是一死……
任谁都想随着自己的心意，自由狂放的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杜六叶忽然有些理解李令月，回想她这一生，总是活在一种阴暗的角落。就如同她坐在清晨自山谷，当黎明来临时，她明明看见了阳光，就在她脚尖不远的地方；可她却一直枯坐在树下，不肯往前走一步。任山涧的青苔，爬满她的周围的黑石，也铺满她的心头……
她总觉得，她是被这个世间遗弃的小孩，被万物忽略，没有资格去随心所欲的追寻自己的幸福。
所以，哪怕初恋的心上人因为金钱，名利，门第……以及那些世俗的高低而放弃她的时侯，她也没有挣扎一下。
因为她的内心，早就干涸了，打着顺其自然的幌子来放任麻木不仁。
因为挣扎很累，也很痛……
但李令月不一样，事实已经很糟糕了，她却仍旧保留了一颗童真而又赤诚的心！
律动，是因为她希望一切朝着她渴求的方向发展。
好啊！走吧……
杜六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后，她摸了摸李令月的脸，温熏地笑道：“我们去卓障……”
这一次轮到李令月没有反应过来，她本来认为她的随性之举，一定会遭到杜六叶的强烈反对！最后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远走天涯，随风生死！
没想到师姐同意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简单！直接！
“师姐，你再想想吧！这一走，你的官位，名利，金钱……可能就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李令月笑道，眼睛像天边的月芽。虽然她决定的事情，无人能够改变，但她还不想连累杜六叶。因为她明白，这一切对于杜六叶来说，是多么不易。
“哈哈哈哈……”听她这么说，杜六叶忍不住狂声大笑，“我本山外清士，凤歌何忧楚丘？走吧！”
说完，杜六叶便大步流星朝着清晨的驿道而去！
李令月望着她背影，有些感叹，一个寻常人，从无到有，以杜六叶的能力，迟早都会位极人臣，富甲天下！她居然在冉冉升起的时候，挥一挥衣袖便从容地随已而去！
如此的豁达，重情重义，李令月感动得不能自己……
千金易得，知已难求！思罢，李令月从候在一旁的韩栋手中接过马，快速的跟了上去。
但是，当守真守拙等人知道这个决定的时侯，还是惊呆了。
离开帝都，前往偏僻穷壤的卓障？且不说山高路远，荆棘坎坷；再者，他们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粮马不足，金银短缺……行动一步都是难题。
杜六叶却似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也早有盘算，只吩咐他，送一封信给清江源，向他说明情况！然后众人约定在城外的白荷亭汇合。
清江源却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侯，吓得不轻，为什么杜六叶和公主突然要去卓障？
卓障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但是，杜六叶在信中说她们即刻就要出发，清江源也不及多想，稍作准备，便随守真往白荷亭赶。因为他想见一见杜六叶，离开洛阳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们还不回吗？
水草从新泥里游走出绿蔓的身影，青青的池塘便被浅浅的碧瑶缠绕。白荷卷曲着身子，像个害羞的小女子，笼纱遮面，半梦半醒。
水面上清晰的倒映着两个妙龄女子的倩影，一个随意拿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时而烦乱的撩拨着清凌的水珠子；另一个则好奇的站在她的背后，心里充满了感慨！也不知道是感慨此时的天旷水蓝，还是公主的心思利达！
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尘土翻滚中卷着白色的身影，愈靠愈近。及至眼前，因为水草绸密，反而浓烟尽去，一切显得郎澈又闲逸。清江源紧锁着眉头，双手握着缰绳。看到他们一行人，赶紧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朝杜六叶奔来，紧张道：“怎么突然决定要去卓障？出了什么事吗？”
因为了解李令月的性情，加上她与杜六叶熟稔，三人又认识良久。有时也不行繁文礼节，更何况此时情况紧急，清江源心念杂乱，也顾不得许多。李令月当然也不会与他们计较些许小事。想着离别之际，他们必定有话要说，还远远地退了几步。
杜六叶却是知道清江源会担心，但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促激，她略有哽咽的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并表示自己会跟随公主，远赴他乡，前往深山老林……
从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松懈平和，又到愁离渐起，清江源的心里始终起伏不定。也顾不得在周围的士兵以及众多护卫，他紧紧地握住杜六叶的手，说道：“我陪你去卓障吧！你们两个姑娘家，却要行那么远的路。我实在不放心！”
离别的场景，杜六叶设想了千万种。但是，当此景此情真正喷薄在眼前时，闻着清江源的鼻息，她还是非常感动！不过，她怎么可能让清江源跟她们一路去卓障？
清江源在洛阳，是她们成败的根基。当然，杜六叶是不会告诉他这些的。她欣慰却又婉转地拒绝了清江源，并且详细的权衡了利弊，末了补充道：“……此去卓障，道路艰险，我们不过临时起意，行事万分匆忙。我有一封信，你务必帮我转交给鲁和！
另外盘缠之事，还需你安排周全……”
零零总总，两人说了许多话。里里外外，杜六叶觉得已经计议妥当了，才在李令月的催促之下，准备出发。
清江源见她去意已决，实在无法挽留。又是无奈，又是不舍，内心种种复杂情绪交织，难以尽述。若不是想着洛阳诸事，以及她的重托，真想随她而去，天涯海角恣意相随。
马车轱辘转动着尘烟，终究还是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站在山坡上，久久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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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必须行（）
雷声轰隆隆，狂风肆虐，大雨滂沱，山路泥泞。望着漆黑黑的森林，以及天空偶尔刺眼的闪电，李令月双手紧紧地抓住车帘，陷入了沉思，连日来急着赶路！南方渐渐已经到了入梅的季节，整日阴雨不断，让人身上都发了霉。这或许事小，可眼前车被陷在了淤泥里，叫黑水咬住，动弹不得。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就应该听师姐的，在洪岭小镇上休整一番，再行出发，只怕还能错开这场暴雨。想到这里，她偷偷的睃了一眼对面的杜六叶。
只见杜六叶双眉紧锁，时不时撩帘察看外面的险情，风吹起的她的长发，雨丝扑面。李令月忽然有点自责，可她实在不想留在洛阳。如今生死，于她来讲，已经不重要了，她想立刻就见到夏候瑾之，不管结果如何，立刻马上要见他……
杜六叶叹气，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闻见湿漉漉的空气中夹杂着山叶糜烂的腐臭，可见雨下得有多久。在车上，她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更没有吃一顿像样的饭菜。疲惫是肯定的，可她也觉得，一成不变的日子，也太过于枯燥。再加上武则天现在一心想要清除李唐宗亲，又重用奸吏酷臣，让她有些心灰意冷。
假如李令月的结局，注定是一死，且被史官攻奸，遭后世万人唾骂；不如现在带她归隐山林，至少留得清名在。这样好像也还不错，杜六叶想着，清笑一声。朝着外面喊道：“守真，拿把伞给我！”
“啊？师姐，你要下去吗？”虽然在深山老林，外面又狂风暴雨。可好歹马车是用上好的牛皮纸精工而成，哪怕说不上舒适，至少可保风雨无欺吧？李令月忍不住想出言阻止她。
杜六叶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马车深陷泥泞，难以自拔，她们坐在车上，只会增加马匹负担，不若她先下来查看一下情况。
李令月身份尊贵，又不食人间烟火，不熟稿墙，自然不太懂这其中的道理。杜六叶也不忍心提醒她，毕竟外面太冷了。她们几个人想想办法，总能渡过难关的。
“没事，我去看看！”杜六叶安抚她，顺便接过守真递过来的伞，由守真扶着，跳下了马车。
一阵冷雨顿时恶狠狠地扑来，杜六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伞也被吹得东倒西歪。她四周眺望一阵，才发现她的马车行至了一处半山腰。闪电中，依稀可见脚下连绵起伏的群山，全被淹没在烟雨之中。
好像有灯光？闪电过后，依旧可见山下星灯点点，杜六叶怕自己眼花，又瞪大眼睛仔细看了半天。没错，似乎是几户农家里透出来的灯光，看来山底下有人！她回头，见守真和韩栋正带着人，正吃力的在推马车，她朝守拙道：“你过来看看，那山底下是否有人家？”
守拙闻言，撑着伞往这边靠了过来，辩认了半响，喃喃道：“可能……是有吧！”
雨实在太大了，她根本看不清楚，再加上闪电刺目，她实在不能确定……
“是有，是有……那肯定是有农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守真也凑了过来，兴奋的指着山脚跳道。原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他们总算是把车子从淤泥之中推了出来，只是全身已经湿透。眼见杜六叶发现了农家，他们都觉得今晚总算有奔头了，至少可以找个干爽的地方落脚。
“执事，要不要我先人下去看看？”守真的眼神，难掩欣喜，自告奋勇道。
“不必！”没想到杜六叶淡淡的摇头，借着闪电，再度眺望四周之后，冷声道：“赶快离开这座山头，找个头方安营扎寨。”
听杜六叶这么说，众人难掩失望。他们还以为今晚可以借宿农家呢，说不定还能讨口热水喝。
“为什么啊……”
“哎呀……”
守真是个急性子，立刻不满出声，也有人附合着表示遗憾。
“师姐，为什么不去借农家呢？我们带的银两也足够，只要多给他们一些银子就是了！”
听着外面说得热闹，李令月也忍不住下车，朝着山下张望。似乎是有星星点点豆苗般的火光。师姐心底善良，是怕我们深更增夜前去，吓到别人了吗？多作一些补偿，也未尝不可！
“你先上车。”杜六叶见她也跑下了车，吓了一跳，她虽然平时也习武，身子还是健壮。可是连着奔波了几个月，无论是谁都吃不消，假如在此地生病，那真是求天不应，求地不灵了。她连忙把李令月往车子里赶！
“师姐？嗳……？”李令月有些不情不愿，还待再问，但又架不住杜六叶一番好意。只得在众人的搀扶下钻时了马车，顿时感觉暖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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