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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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太子皇兄向来也是草率，怎么就不多想想呢？哎……

　　　　见李令月许久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回头，拉起杜六叶的手，垂头丧气地往场边走。

　　　　明明是这样飞扬温暖的午后，杜六叶却感觉她手指冰凉，连唇上的血气，都退去不少。

　　　　“你怎么了？”杜六叶诚挚有力的回握住她，盯着她的双眼。

　　　　李令月却更显气力低迷了，他忧伤地坐在场边的敞篷里，望着球场上已经摆开了阵势，打算对抗的两路人马。在心里暗暗祈求上苍，还是让太子皇兄赢吧！那样一来，至少还可以再见到杜六叶，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案几上早有侍女准备好了茶果点心，岚烟见她们脸色不对，忙为每人斟了杯果酒，笑道：“公主，杜贤人你们尝尝吧，这可是宫里的新酿，皇后娘娘特赐的。”

　　　　杜六叶笑着捧了，李令月却无精打采的叹气，轻轻说道：“跟着我是不是很没有前途？”

　　　　声音虽然轻而无力，但杜六叶还是听清楚了。原来她一直是为了句话而沉默纠结。要说这李贤也真是厉害，既挑拨又攻心。

　　　　“公主多虑了。六叶觉得无论在哪里，跟着谁，做什么……都要尊重初心，顺应自然。道家常讲，无治而为，就是这个意思。况且，我和公主在一起，抄写经书也好，打坐练功也罢，常常让心灵平静而愉悦。

　　　　我想这应该就是玄妙的缘份，因公主的纯善，才让我们的灵魂深处长存了一份默契，勇敢与相互扶持的坚毅。

　　　　师傅也说过，我们应该相帮相衬，互为肱骨，不是吗？

　　　　前途是什么呢？我一介孤儿，只求衣食无忧，平安顺遂。可以护住自己喜欢、欣赏、尊敬的亲人、朋友，让她们一世康乐！

　　　　正所谓士为知已者死，我觉得可以长伴在公主身边，我很好！哪里也不想去。

　　　　再说了，前途是个多么虚无而飘渺东西？公主又何必妄自菲薄？更何况，公主对于自己的未来，就从没有别的想法吗？”

第299章　来比赛（）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有些无神；又或者是看着远处的草场陷入思索，那些呼喝与喧嚣中，李贤已经领着人，连连进球，赢得先手。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真的被李弘给输掉了。

　　　　什么叫赌徒？什么叫身不由已？杜六叶有些无奈。

　　　　李令月一直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听她说完，当她说到“士为知已者死”时，李令月是真的很感动。五内感识起伏交织，莫明复杂不已。而当杜六叶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令月是懵的，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没听到什么……

　　　　她好像在那一瞬间，听懂了什么……又好像没听懂什么……

　　　　未来？别的想法？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封候，也不能进爵，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是……就这样永远依附父母兄长，每日提心吊胆？连自己最在意的朋友，也保护不了？她叹气……

　　　　此时鲁国公府的小姐，却拿着一些点心，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边笑着向她们行礼，边命侍女摆上点心，又兴致颇浓的说道：“……这些点糕点，原是家嫂亲自做的，公主和杜贤人尝尝，可还合口？如果喜欢，等明天亚祭之时，我再多带点来。”

　　　　李令月和杜六叶从善如流的吃了几口，纷纷点头称赞。只是嘴里却如同嚼蜡，她们此时哪里有心情吃东西。不过是不想辜负鲁文静一片好意罢了。

　　　　说到亚祭，杜六叶想起，这次祭祀似乎跟以往不同，好像要连祭三天。今天不过是首祭而已，明天还有亚祭，和后天的末祭。又听鲁文静说道：“……我听家里的嫂嫂们说，以前每逢亲蚕礼，皇家除了会举办击鞠比赛，还会下棋、赛马、射击、斗诗……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开展这些活动？不过看几位皇子热情高涨，说不定明天还可以玩呢！”

　　　　听到这里，杜六叶看第一场比赛，李弘已经赢了。他正用枭鹰一样锐利的眼神，透过纷繁的人群，向她看了过来。透着毋庸置疑的霸道和狠劲。

　　　　就像第一次捏她的下巴，要自己做他的侧妃一样。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想拥有，就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万一得不到了就用尽一切手段毁灭。完完全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自负自大到如此地步。

　　　　他们应该比的是三局两胜吧？杜六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长时间坐着，好像对身体并不好呢？！人都变得越来越散淡了。

　　　　李令月已经急得满头冷汗，以李弘的体质，是万万赢不了的，她应该怎么办？假如杜六叶真的被九皇兄赢走了，他真的能够善待杜六叶吗？她很是担心，真如同火烧眉毛一般。看到旁边的杜六叶毫不在意的扭动着身体，一派出门游玩的散慢，她简直如坐针毡。只得起身，跟着她往场边踱着步，焦虑地问道：“太子皇兄肯定会输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会输？不一定，办法？也不是没有。”杜六叶伸了伸胳膊，又抖了抖腿，又使劲的扭了扭脖子。

　　　　李令月咬着手指，一脸嫌弃又不解的问道：“你不会要自己上场吧？”

　　　　她为什么嫌弃呢？因为杜六叶跟他一样，才学会骑马，动不动被马拖着一顿疯跑。吓得早就没魂了。再说，击鞠？她只玩过一次。哪怕她再聪明，在体能上，是不可能赢过“常胜将军”李贤的。

　　　　毕竟李贤从十来岁起，就开始学习蹴鞠，打马球了，刀枪棍棒，样样不在话下。杜六叶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杜六叶回头一不小心瞥见了她，看着她敢疑敢惑，将歧视，又不忍歧视的怪样，真是好想哭。

　　　　“我……”李令月捂住双眼，弱弱道：“眼睛痛。”

　　　　“你良心不会痛吗？”杜六叶暗暗在心里翻了十来个白眼，你的两位皇兄这样折腾我。

　　　　鲁文静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知道杜六叶是公主侍读，一向与公主交情匪浅，却不知道她们亲密如斯，已经到了这种随意的地步。

　　　　“那到底怎么办？”李令月见她半天也不说，焦急又愧疚地追问道。难道你就不怕输吗？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自在，真是！

　　　　“简单啊！你看，太子殿下，已经累得气喘如牛了。你不如去跟他说，让他在旁边休息一下。”杜六叶指着已经累得如同软虾，却在侍卫搀扶下，往场外走的李弘，向李令月说道。

　　　　“你都看见了，他刚才如同倔牛一般的眼神。他既然都答应了九皇兄的挑战，又怎么可能听我的，立马反悔？”李令月听到说这话，心里虽然升起希望，便依旧有些提心不定。

　　　　杜六叶靠近她，开始头头是道的给她分析起来，“我们并不是让他反悔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什么要反悔呢？你看啊……有三场比赛，他不必全都亲自上场啊！他可以派人去参加啊！对吧？他大病初愈，哪怕李贤……咳……九皇子赢了他也不光彩啊？对吧？会遭人诟病的，你可以趁机去说服他们啊！

　　　　第二场，你就说可以让显皇子和旦皇子代替太子殿下参加。以九皇子的自信与自负，肯定欣然应允，并且他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绝对还会亲自上场的。”

　　　　“哦——”李令月明白过来，她点头道：“你是说让显皇兄和旦皇兄，去打第二局的比赛。也是啊，他们身体健康，也是一样从小就习武、蹴鞠，样样都会。这样算来，第二局我们就会赢了。”

　　　　李令月高兴不已，连连拍手称快，正要往皇子休憩的营帐而去，却杜六叶又说道：“也不尽然……”

　　　　“什么不尽然？”李令月赶紧站住，回过头来问她。

　　　　“第二局不尽然会赢……”杜六叶双手抱胸，看着太阳西斜，似风又起风了，吹得身上有些凉。

　　　　“为什么？那还比什么？你是说九皇子很厉害？”李令月才走出去几步，听她说完这话，又气妥的踱了回来，满是不高兴的垮着脸，嘟着嘴。

第300章　论输赢（）　
“当然要比，虽然不尽然会赢，但也不可能会输嘛！”杜六叶兴致浅然的安慰着她，有些置身事外的淡漠。

　　　　“应该是平局。”见李令月还不肯过去，她只得又补充道。

　　　　“平局？”李令月和鲁文静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就向看着一枚天外来石，她们实在搞不懂，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李令月，她认识杜六叶这么久，每日与她同进同出，同休同憩。她知道杜六叶极少蹴鞠。根本没有跟自己的几位皇兄打过马球。

　　　　虽然私底下跟九皇兄有过几次交锋，但最多也是见面说几句话，从未正面的对抗过。她对九皇兄的为人有一些了解，那也说得过去。

　　　　但怎么可能会对十皇兄和十一皇兄的技艺和为人，也如此了解笃定？他们可是从来没有私下接触过。

　　　　连结局都能预测？这不太可能！

　　　　可是，再想想杜六叶，在第一次救她的时候。还顺便设局，借力使力救了清江源。一环扣着一环，若不是身在其中，别人哪里明白？

　　　　在得知贺兰敏之，想害谋害她与杨丝盈时，又设伏拿下了丧心病狂，却又犹如惊弓之鸟的贺兰敏之。借着母后的势力，巧妙又不着痕迹的剪除了他。

　　　　更别提这一路上降五虎，引天雷袭击削脊山，最后手刃古百坡。

　　　　哪一件是一个同龄小姑娘能做到的？

　　　　她可真是病急乱投医，自毁阵脚。所谓关心则乱，这事情发生在杜六叶身上，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与主张。

　　　　是啊！以杜六叶那么聪明，她必定会想办法的。她说让自己十皇兄和十一皇兄上场比赛，虽然说服他们还比较困难，但自己还是会试试的。思毕，她不再犹豫大步朝着李显和李旦的帐篷走去。

　　　　杜六叶见她决心已定，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李显他们那边去了。不由得弯起嘴角，浮起了浅笑。这个小丫头，她怎么不明白。目前来看，作为替武曌入观尽孝，纯善贤德的公主，她名燥天下，成为万千闺阁女子的楷模。加上她这一路上又斩杀恶匪，扶弱锄强，更是让她吃苦耐劳，坚毅果敢的精神，深入人心。

　　　　虽然她风头正劲，如日中天，有人为了不让她亲近皇上和皇后娘娘，特意使了手段，嫁祸她害死了一名内侍。但这种宫闱秘事，以皇后的雷霆手段，怎么可能让她流传出来？不是说宫中连御林军统林都重新洗牌了吗？

　　　　武曌还要借仗这个小女儿为自己分忧，也要利用她的名望和影响力，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在外人眼中，现在整个皇宫，最为得宠的应该太平公主了。李显和李旦又怎么会得罪她呢？

　　　　李旦还好，他比较聪明，其中的关节，他一想就懂。

　　　　而李显，则纯属与世不争，得过且过，快乐一天算一天。而且他对任何事情，都没胜负欲。叫他去击鞠，玩乐一番，他还是会欣然应允的。

　　　　跟在旁边的鲁文静，见公主走后，她却并没有离开。她一直跟着杜六叶来到马厩旁边，她也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二局，还没有开场，杜六叶已经判定为平局了？她想看看事实，是否到底如此？

　　　　却见杜六叶一脸的风轻云淡，翻动着马厩里的草料，不想还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一闻。那些养马的奴仆，见杜六叶和鲁文静衣着皆是不俗，随行还跟着许多人。忙过来见了礼，立在一边，也不敢说话什么。

　　　　鲁文静却是忍不住了，问道：“杜贤人，你这是做什么？”

　　　　杜六叶见她问，拿起一把麦麸举到她面前，笑道：“你也来闻闻？”

　　　　立刻把鲁文静吓了一跳，她连忙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那呈现出一种深棕降色的麦麸，还参杂着些黑乎乎的点。她堂堂鲁国公府的嫡女，名门贵胄何曾接触过这些腌臜之物？想起自己的失态，她脸都红了。

　　　　杜六叶到把这个给忘了，她友善地笑了起来。温和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吓到鲁小姐了。我只是想看看雍府的马驹，平日里都吃些什么？才能长得那样健壮？奔纵如风。我们玄青观也采买了不少的马匹，我想让观中的坤道们都学着点。”

　　　　说完这话，她放下麦麸，拍了拍手掌。守真却意领神会，从后面挤上前来，也抓起一把麦麸，放在鼻尖闻了闻。煞有介事仔细查看起来。

　　　　鲁文静仍是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对于这些她不太懂，也没有兴趣。只听几阵锣鼓喧天之后，那边好像已经开始了第二局的比赛。看来公主也真是很厉害，轻轻松松就说动了他几位皇兄。

　　　　是真的会平吗？不知道最后谁会赢？这杜姑娘似乎并不关心最后的结局，反而是公主比较着急。她也隐约听到了，两位皇子，好像是拿杜姑娘作为赌注呢！

　　　　这个筹码到是新奇。

　　　　但在此时，杜姑娘还去关心养马的技巧？似乎有些不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说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现在就算她们有良马，也没有上好的骑手。哪怕会骑，不擅击鞠又有什么用？这样算来，好像九皇子的胜算更大一些。

　　　　不知道这杜姑娘以后的前途又当如何？

　　　　她正云里雾里的胡思乱想着，只见公主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了过来。也不及擦汗，拉着她就说道：“师姐，你真是够了！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往马厩这边来了？

　　　　你看看场上，果然如你所说，九皇兄经过上一场的比赛，这一局，他体力有损。其实他都有些累了，但十皇兄和十一皇兄到底年纪小，不知道是武艺不如他，还是骑技不如他。反正比分一直相差不远，互相绞着。”

　　　　她这么说着，到引起了鲁文静的兴致，大家都往草场上看了过去。

　　　　远远的，只见穿着降红色的战袍的士兵，和穿着浅黄色战袍的人影，你争我夺，穿梭争斗在一起，状况十分激烈。

第301章　当侧妃（）　
杜六叶却不管这么多，她往后走了几步，悄悄地退出人群。来到马厩边，摸了摸几匹汗血宝马的鬓毛，又拿手指试了试它们饮用的水……

　　　　场边传来阵阵欢呼，想来是这一局的比赛结束了。李令月又赶紧回头，在人群搜索着她的身影。

　　　　“师姐，果然平了。”李令月喊道。

　　　　包括鲁文静在内的所有人，脸上全都透着不解，齐齐看向杜六叶。

　　　　疑惑、惊异、佩服、赞赏……种种气流交撞在空中。

　　　　最后，还是李令月，实在忍不住了，急切地问道：“师姐，你又没有见过十皇兄和十一皇兄击鞠，怎么可能对他们的技艺了如指掌？还算准了他们会是平局？”

　　　　杜六叶舔了舔自己指尖的水渍，笑得如同清风旭日，如同蓝幕上的白云，优哉游哉。她俏然道：“我当然不知道显皇子和旦皇子的实力如何……不过，不管他们的技艺体力如何不支，我断定他们不敢让太子输。”

　　　　“啊？”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原因不过如此简单？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也是，太子为堂堂的一国储君，从小就监国理政，总有一天会君临天下，威服四海。作为太子选拔依重的臣弟，怎么能，怎么会，怎么敢，让他失望？

　　　　那以后还如何在大唐立足？原来如此，只是……

　　　　“那他们也没有让太子赢啊？！”鲁文静不解，掩着唇小声追问道：“如果让太子殿下赢了，那岂不是大功一件，按理来说，太子殿下也会更看重他们啊！”

　　　　她这么一问，简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杜六叶，希望她快点作答。

　　　　没想到杜六叶微眯着眼，以手搭着凉棚，朝西天看了一眼，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她的神色似乎有些困倦。李令月知道她想早些回渊歌山休息，但时下，李贤已经赢了第一局，最为关键的是第三局。她这个状态，真的不在乎去雍府吗？到时候，不管生死，都很难料呢！

　　　　却听杜六叶的声音徐徐传来，“你们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其实他们没有帮太子赢得这场比赛，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不敢让九皇子输。”

　　　　不敢让九皇子输？这下大家就不太明白了。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不让他丢了颜面，为臣子份内之事。不让九皇子输？难道李显和李旦还怕得罪九皇子不成？

　　　　不过，大家都联想到太子的身体一向都不好，唯一可以与太子一较高下的就是九皇子了。

　　　　也是，皇宫内苑，波涛汹涌，他们又何必急于站队？退一步来讲，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对他们来讲，有利无弊。

　　　　这样看来，让太子与皇子斗得你死我活，他们两人谁也不帮，打平确实是最好的局面。

　　　　还有很多细节，因为人多口杂，杜六叶都没有说，如果让太子殿下赢了，以李弘的为人，记不记他们这些臣弟的功劳？杜六叶不知道。但以李贤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是肯定会记仇的。

　　　　所以，李旦那么通透的人，肯定能想明白这些细节；而李显糊里糊涂的，知足常乐，谁胜谁负他都没有关系。

　　　　再加上李贤不仅仅是武艺，骑技……样样出挑，李显和李旦如果想要赢，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因此，杜六叶算定了这场比赛是平局。

　　　　他们不敢让太子输，也不敢让九皇子输，自己也不敢输。只有一个结局——和！

　　　　李令月好像也慢慢的明白过来，果然最诡异的不是什么了解功夫技艺，而是堪破人心。她对杜六叶的尊敬和崇拜，又深了几分。

　　　　鲁文静则有些瞠目结舌，半天都没有回过味来，最后她才怯怯地说道：“只是，第一局九皇子已经赢了，第二局平了，那么第三局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了。”

　　　　“对呀！”说到这个，李令月又急起来，有杜六叶一句“士为知已者死”，她已经明白了许多道理。杜六叶才华天纵，两位皇兄都看重她。自己又怎么能够失去她呢？

　　　　况且杜六叶现在就如同是她的左膀右臂，闺中挚友。再说了，她不希望任何伤害杜六叶。包括父母兄长！

　　　　“第三局，我们怎么办？”李令月直截了当的问道。

　　　　杜六叶看了看前方，李贤已经骑着马，朝这边走了过来，远远地就问道：“你们不去看比赛，都聚在这马厩边做什么？难道是我们打得不精彩？”

　　　　大家都没有作声，根本不知如何接话，杜六叶只好挺身而出道：“当然是欣赏一下雍府的汗血宝马了，你们的饲养方法果然不一般，良驹果真比别人府上的，更为高大呢！”

　　　　听到这话，李贤就有些得意起来，挑眉道：“难得，你还有欣赏我们的地方，也是，我们府上的养的马，自然比他们……的更好了！”李贤说到“他们”两个字时，故意停了下来，他单手牵着缰绳，凑到杜六叶的面前，眼睛还特别地盯着李弘的方向。

　　　　这是在说，自己的马比太子府的更好了。只是说话就说话，有必要凑得这么近吗？鼻息都打到脸上来了。杜六叶有些不适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又想起在叶安府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凑到自己面前。只是那晚，房梁上还蹲着姚元崇吧？

　　　　他还为自己上了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杜六叶忽然就走神，叹起气来。

　　　　李贤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愁善感的杜六叶。蹙着眉头，抿着嘴，没有尖锐的目光，和咄咄逼人利语。不知怎的，让他心头一漾。

　　　　“嗳？”杜六叶一抬头，看着他那样情迷意乱的眼神，吓了一跳。四周还有这么多人呢，你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她窘道：“你不去换马？”

　　　　李贤微愣，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故作冷淡道：“当然要去换。”

　　　　早有仆役打开马厩，把刚才他们说的那匹高大威猛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李贤志在必得地笑道：“你就等着，到我府上当——”说到最后，他又把嘴唇凑在杜六叶的耳边，呵气如兰地低声道：“当我的侧妃吧！”

　　　　哦？上次是什么？贵妾？这次当侧妃了？杜六叶颦眉，感觉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有无数的细针，自心脏而出，朝四面八方射去。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恶心。

第302章　战斗中（）　
日暮西山，霞光满天，太阳已经渐渐收敛了它那强势的光芒，不断不断地往下坠落，被苍山一点一点的吃掉……

　　　　云层游曳，越积越厚，缓缓地朝西天聚拢。金色的橘光在乌云边缘剪出各种裂影，透露纺织出破碎而凌乱的美。叫人叹为观止，面对着他那似笑而非，扭曲而怪戾的脸孔，杜六叶什么也没有说。

　　　　李贤只得翻身上马，临到打马往场中而去时，他还不忘回头，朝杜六叶邪魅一笑。但是……他看到杜六叶也在笑，带着屑弄与嘲讽，还有一些安之若素的泰然……

　　　　他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地涌起丝丝地不安。这个小女子是不相信自己会赢了？就李弘那副蠢样，行走的排骨？呵呵！他只用计算着，怎么赢而已！

　　　　但他的心里却像破了一个洞般，开始丝丝冒着冷风，那她笑什么？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