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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安:公主谋天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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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杜六叶对于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这个人无法无天，到了无知无耻的地步。当时的侍御史王义方弹劾他。皇上虽然碍于皇后的面子，没有做出处罚，但却也因此，帝后之间心生芥蒂，积怨良多。
最后皇上忍无可忍，还有迫于大臣们的压力，将李义府罢官流放了。
杜六叶听四周寂寂，连刘祎之也沉默不言，就明白他们已经想起了什么，她趁机道：“李义府被罢免，这固然是因为他多行不义，从侧面也不难看出皇上对于后宫势力的忌惮和打压。
况且，曾经怨恨弹劾李义府的那帮人，比如封乐城郡公刘仁轨，乐彦玮……他们还同为给事中，是皇上身边最为得力的臂膀。娘娘有能力收伏他们吗？”
武曌仍是没有说什么，刘祎之心里却暗暗恨毒了杜六叶，她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比作那李义府吗？
站在武后身边的席风，则更多是吃惊，她自记事起，就混迹宫中。自认为对于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福祸相戚，彼此起伏的流水杀忌，是非常了解的。但却没有杜六叶这样通透。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多想。她为什么说收伏皇上身边的大臣，而不是杀了他们？
看来这姑娘，除非有几分灵气，心中还长存着仁慈。
杜六叶其实并非如此想，她说可以收伏皇上身边的重臣，是因为，像刘仁轨这样的人，除了有才华，还有胆量。因为曾经救援新罗，在白江口之战中大败日本、百济联军而名震天下。当真是能文能武！天下百姓士子民心皆向。
这样的士子，如果武曌杀了他，不仅大失民心，而且更为可能激起群愤兵变。当然了，最后武曌重用酷吏，刘仁轨也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杜六叶殷殷切切又说道：
“……娘娘明白六叶出自观道，而太上老君有句至理名言，叫做——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听到这里，武曌的眼眸跳跃了两下，动作虽然轻微，杜六叶却仍是捕捉到了。她一鼓作气地断续说道：“……而佛家箴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说得都是这个道理。
所以皇后娘娘若是想要真正的执掌天下，此时此刻，于情于理，于家于国，都应该是施与舍！”
武曌缓缓地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睑，陷入沉凝。她应该在分辨，在琢磨，在筹谋……
杜六叶慢慢卸下了心上的紧张，越说越轻松，越说越流畅，“……娘娘只需要为李家先皇列宗上尊号，追尊皇上六代、以上祖及妣为皇帝、皇后……增高祖、太宗及皇后谥号。比如，将高祖李渊尊为神尧皇帝，尊太宗李世民为文武圣皇帝……
然后请皇上避开先祖名讳，自称天皇；而娘娘则可以趁机顺势自称为天后，与天皇一同临朝称制！主理朝政，再一步步拉拢降服大臣。此事可成……”
“无知小儿，一派胡言乱语。皇后娘娘，这等妖孽，还请娘娘赶紧杀了她。”杜六叶说完，大家都没有说话，刘祎之生怕皇后听了她的“妖言”，错过时机，又累罪至已。抢先发难道。
“胡言乱语？”武曌睁开眼睛，睨了刘祎之一瞬，带着嘲弄与傲慢。却依旧是慢吞吞地问道：“刘爱卿说她胡言乱语，这是为何？你到不如说说，她所言有何不是？”
刘祎之见皇后终于让自己说话了，心中顿是高兴，行礼道：“启禀娘娘，为李唐列祖上尊号，这已极为不妥。我们如今正要削弱打击李唐王室气焰，怎么能再给他们上尊号呢？
再有，蛊惑皇上称天皇制，而娘娘称天后制？这……？自古太后临朝称制，摄政有之，而天皇天后？简直闻所未闻，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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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你反驳（）
刘祎之说完这话，武曌却并没有应声，而是调头又看向杜六叶，她到想听听，这小姑娘要怎么说？
杜六叶苦笑，席风见她说得久了，早就不动声色地为她续满了茶，她握着杯子，看着灰色的树杆，以及皴裂的纹理，叹道：“凡是站得近了，未必是好事，一来，没有那么美观；二来，难以纵掌全局。只因身在其中。
刘学士是什么意思呢？劝娘娘杀了皇上争权夺利？让娘娘背上谋杀亲夫的千古骂名？你可别忘了，皇上本来就病了，时日不多，何必画蛇添足？
况且？不说李家旧势，朝中元老，就是像刘仁轨，裴炎……这些有学之士，真会坐视不理吗？
还有太子殿下，和各路皇子龙虎相争，盘踞已久。
到时候，四面楚歌，刘先生打算拿什么？怎么去应对他们？”
说到裴炎，杜六叶记得自从武曌打算称帝之后，他就一直反对，要求皇后将朝政还于李唐。最后，武曌无奈，才说称他参于扬州叛乱。事情复杂的程度，远远超出外人的想象。
“你……你……你……巧舌如簧，诡辨……”刘祎之听着这话，却是气得面如紫肝，喘不上气来。使劲地拍着胸口，大声咳嗽。
“好了……好了……刘爱卿也不必激动。本宫到觉得六叶虽小，说的话却是非常有道理。实不相瞒，既便她今天不这样劝本宫，这天下，这江山，也是李家的！本宫也只是想为夫分忧，为先帝尽忠。如此而已！假如称天皇天后制，能更好的主理这个国家。
哪怕背着千古骂名，本宫也愿意一试！”说完这句话，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杜六叶。这孩子年纪不大，对朝堂局势却有着超越年龄的熟悉，见解独倒，绝非一般。
李义府为宰相时，她才多大？八九岁？边关战事，地名她如数家珍，这些都是她的师傅教的么？
玄青观果然藏龙卧虎，看来黄逸云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她有些庆幸她的小女儿，能结识这样的有志之士。极妥！
杜六叶此时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武曌性格刚毅，本来就不比寻常女子。她能别俱一格，敢为人先，开创新河，接爱天后临朝的建议，与李治并称二圣，统理天下本就难得。
但她刚才还说，不惧“背千古骂名”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为了至高无上的权欲、尊荣、万里江山……她有可能接受刘祎之的意见？弑夫杀子？囚君虐女？
她又不是没这么干过，比如一直有人怀疑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长女；而且，她废除王皇后，囚箫淑妃，还把她们眼珠挖掉，手脚跺去……泡在茅坑之中，做成人彘。这都是事实。
手段之残忍，雷厉风行之快速，简直让人闻风丧胆。杜六叶又心悸起来，暗暗在心底道了几句，“好险……好险……”
真是伴君如伴虎！
不过，称天皇天后制，从自古至今，确确实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难道这玩意还是自己发明的？但自己只是按照历史讲了而已啊！
假如，自己今天没有因为贪玩而睡在小舟上，就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那是不是就有可能，宫廷之中，即刻就会有一场腥风暴雨？李令月就要亲眼目睹她的父母，兄长骨肉相残，不死不休？
太可怕了，以她的良善，肯定接受不了。哎，看来一切仍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运行！那，李令月呢？她还会花信之年死去吗？还会重复这样的历史吗？
杜六叶呆若木鸡，惊出一头冷汗，左思右想，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她连连叹气！却听刘祎之正在跟武曌说道：“娘娘，难道我们要听这黄口小儿的？娘娘，真的不能放过她……”
“够了，她思维清晰，口齿流利，本宫像她这么大的年纪，未必有些才能。再者，她分析得有理有据，理由充分。你不是也毫无反驳之力吗？”武曌撑着头，意味深长地问着他。到叫刘祎之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呐呐地张口道：“但是……”
“算了，她这解决之道也极妥当。我看就这么办吧！你去拟诏，此事，本宫还要跟皇上再商量一下。”武曌已经拍板，看来是要息戈为帛了。杜六叶长舒一口气，她知道刘祎之在担心什么，也明白武曌心中必定也有这样的顾忌。
于是又端端正正地跪了起来，向皇后和刘祎之行礼道：“叶今日宿在湖中，无意惊忧皇后娘娘和刘学士谈话，是叶之过错。还望娘娘和学士原谅杜某唐突之罪！
叶发誓，湖边之语，只入叶耳中，从此以烂于心底，却不向外人吐露半言。
叶从此之后愿意追随皇后娘娘，任由娘娘差遣，赤胆忠肝，生死不离，徐图大计！”
这就是表态了，武曌等得就是这一刻，她笑意融融地站了起来，走下锦榻，亲手扶起杜六叶，夸奖道：“好孩子……从此得遇良珠，乃是天下之福。”
这么一夸，杜六叶有些不好意了，红着脸又向刘祎之行礼，又说了几车篓忠贞谦逊的话，刘祎之才摸着胡子，别过脸去，算是默许了。
她不这么做不行啊，皇后在这里商量的可是谋反的大事，如果今天她不表明追随态度，和不二臣的决心。等着她的只有一死了，别说皇后娘娘，刘祎之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但如今，才入毓文馆，就得罪了老夫子，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料到，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哎……杜六叶轻轻叹气，哪知却被武曌觉察到了，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额头痛了？待会儿啊，本宫让席风给你找位太医瞧瞧，可别留了疤，那样就找不到婆家了……”说得一行人都笑了起来，席风也“咯咯”的奉承了几句，说是等下亲自把娘娘往日赏地好膏药拿出来，赠于杜六叶。让皇后娘娘放心，还取笑杜六叶，以后可不能再顽皮吧……
杜六叶心里却在想着，出来这么久，守真她们只怕已经急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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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小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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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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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固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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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如所愿（）
时近中午，楼下热闹非凡，喝酒的，猜拳的，吆五喝六……对面的雅间隐隐约约传来吹拉弹唱的丝竹之靡音。清江酒楼除了佳肴独树一帜，诗情兴意、歌舞笙箫样样俱备。
听说清江源请了几位能弹善奏江南女子，束之高阁，只有每日午后，在堂中演奏一曲。这想必是已经开始了，清江源的脑子越发灵活好用了，果然是把经商的好手。
室内却是寂寂无声，只闻棋子扣盘之响，如此半柱香的时辰都过去了，李令月却仍在凝眸沉思。对于跪在地上的房小娥，视若未见。
杜六叶落下一子，并不回手，见李令月看过来，以眼神示意她，便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令月笑了，无奈地回视她，意思是就你好心！如是徐徐开口道：“房姑娘来了？快起来吧！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怎么不给房姑娘看座。”
岚烟常年身在宫中，这种把戏自然见得稀松平常。仍面不改色的接话道：“奴婢该死，这就给房姑娘看座。”
说完就搬了一个锦墩过去，恭敬的请房小娥坐了。
房小娥跪得膝盖都有些酸麻了，在自家婢女的扶持下，好容易站了起来。她心里自然明白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暗中冷哼几声。仍是表现得胆小怯弱，也不敢坐，依旧红着脸，含蓄地笑道：“臣女今天前来，一是为贺清江酒楼开张，以敬薄礼；二是为向公主，和杜侍中致歉。也不怪乎公主会恼，当日原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惊扰公主雅兴，和杜侍中的良驹，还言语冲撞了侍中。万侍中大人不要见怪。小娥在这里与二位贵人量礼了！”说完浅浅盈拜，说不出的善解人意，风情卓卓。
这是为什么呢？要说冲撞他们的马匹，还在言语上羞辱她们。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若不提，只怕杜六叶都忘了。
早不致歉，晚不致歉，为何非得选在今日？她还向清江酒楼进献贺礼？对于他们的事情，都作过一番打听和了解吧？
难道，是想讨好李令月？与皇家攀亲？还是她已经打算，要和李贤在一起了？所以提前与李令月，还有她搞好关系？毕竟自己现在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心思也是够深沉的，只怕远不想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吧？
李令月年纪还小，却没有想那么多，已经免了她的礼，与她坐着拉起了家常。
正说着，陆陆续续，又有显皇子和旦皇子结伴而来。喜得李令月忙站了进来，亲去迎接，还边笑道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偷偷出来玩？还是单单来寻我的？”
“自然是来寻妹妹的……”二人异口同声，摇着折扇纷纷点头。李显还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宠溺之情显而易见。“听说这清江酒楼，妹妹还入了股呢！既是新开分店，兄长们必定要来道贺一番了，如今妹妹大了，也出息了。还知道生财之法。朽木可雕。”
李显絮絮叨叨，打趣的话，说了几箩筐。李令月却不管这些，几来几回的与他斗嘴，兄妹几人闹得不可开交，杜六叶只得上前见了礼。双方又互相恭维道庆了一番。
初时，李令月还很高兴，愉悦地收下了他们带来的贺礼，等见到左千牛将军府的赵小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就不自然了。
杜六叶看她神色忽然变得如此古怪，便有些不得其解，想起听守真说过，有个穿着紫粉衣衫的小姐，被李令月撞下了洛水？莫非就是这位赵小姐？
果真，只见李令月迎了上去，一把扶过行礼的赵如嫣，歉意道：“……那天将姑娘撞入水中，实非本意，今天看到姑娘没事，真是太好了。”
赵如嫣大度的笑笑，温婉纯和，“公主多虑了，我知道公主不是有意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二人挽着手，坐到一边，开始谈论起时下流行的衣衫和花样子。果然是年少的小女子们，就是不知愁滋味，坐在一起就能天南海北的聊过没完。
杜六叶发现一旁的房小娥，却有些孤单和失落。
必定是不见李贤吧？才会有些失望。她若是明白了自己与李贤之间的势同水火。不知道还会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
然后又有刑部尚书府上的刘小姐，并一些杜六叶不认识的姑娘，莺歌漫语，挤满了雅间……
不过是小小的清江酒楼开张，这些王候贵胄闺阁千金，怎么都来了？还是真是给公主面子。等李显和李旦纷纷携带女伴，往雅间听曲谈话时，杜六叶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敢情他们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这里幽会吧？
正午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琼瑶。经过一番忙碌过后的清江源，终于可以歇下来喘口气。他拿出帐本，打算给李令月和杜六叶分红。
李令月早就被他们带着，往堂中看胡姬跳舞去了。只剩下杜六叶，与他相对而坐，看他摆弄算盘，原来，清江酒楼，除了在长安开了十几家酒楼糕点的各色铺子，在洛阳也有几家客栈，收益都不错。
见清江源善于经营，杜六叶也收下了一部份，其它的仍旧转入股本，继续由清江源打理。
她把收下来的那一部份，命守真派人，连夜送回长安，交给师傅。她离开长安这么久，观中那么多老老小小，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虽然不时，她也能收到师傅的来信，大多是些让她放心……以及命她注重养生，不可偷懒，勤记练功……之类的话。
但杜六叶还是很担心他们，也很是想念他们，和那些只用坐在山石上发呆的时光。
回到叶芽湾后的几天，她也不过是每日练功打坐，看书下棋……日子过得很悠闲。凡在宫中，她尽量呆在毓文馆，看看书，编几卷新书，不过是手到擒来，轻轻松松。她也是不想再惹刘祎之而已，凡事都避开他们走。
而皇后也如她所愿，向天下颁布了诏令，与李治一同称天皇，天后制，正式临朝主理家国大事。
与诏令齐下的，还有一道圣旨，是关于太子李弘与裴澄欣的婚事。
听说婚礼，被订在明年的五月，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吧？至少当事人都得偿所愿了。相互扶持着，说不定，他们的人生，确实能够越走越好呢！杜六叶想着，有些欣喜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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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宜婚嫁（）
几只花白的喜鹊，站在枝头欢快的跳跃着，惊得荼蘼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蔷薇的花架子下，显得比较阴凉，香郁浓馥。杜六叶和衣躺在石凳上，仰望着头顶，看着那些落红结阵，飘飘散散地向她袭来。不几时便覆满了她的襦裙。
上元元年，五月十五，四相、守日、吉期、六合、宜婚嫁。
从清晨起，太子府便热闹非凡，天还未亮仆从奴妇们就开始洒扫庭院、挂红绸、摆鲜花、置果品……忙得不亦乐乎。
李弘因为婚事，早几天就已经从渊歌山回到了东宫。此时只怕已经在浑天监察院以及百官的陪同下，往宗庙里祭拜天地君亲师了吧？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能回来。
高宗命三公之一的太尉为正婚使，九卿之一的宗正卿为副婚使。黄门侍郎引幡旗、节钺，中书侍郎拿制书，奏拜。
大唐国之浩渺，边疆现在虽然有些动乱，但与之相领的友国或属国也颇多。比如，天竺、回纥、南诏、马礼……都派了使节来朝献敬贺观礼。
高宗的病，因为吃了玄青观的药，又有孙思邈的方法养着，如今一日好过一日了。为了感念太上老君济世救人之德，祈福上苍，改年号为上元。而上元本为道教节庆名，以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日为上元天官生辰。
可见他饮水思源，不忘天恩。当然也赏赐了玄青观和杜六叶不少田地和金银细软。
但几经病痛磨难，李治早已斗志全无，不再过问思及政事。宫中一直有传闻，说他欲退位归隐，只等太子大婚之后，生下麟儿，就只含饴弄孙。将家国之事全权交由太子一人负责。
杜六叶也不知道这种话是从何说起，但她想想也并非空穴来风吧！因为历史上，也是在太子的大婚时节，好像是他见李弘病重，就说要传位于太子，不过……杜六叶正想到关键的时刻，忽听得一个声音打断她，“怎么在这里？害我好找。”
她慌忙坐了起来，惊动满身落樱缤纷，随即嘴角挽起轻笑，“你怎么来了？”
“嗯。你起得这样早。怕你没食早膳。”清江源捧了上一盒精致的苏藤糕，放在她眼前。看得杜六叶眼前一亮，淡绿色的糕点，好似抹茶，晶莹剔透，让人食欲大开。那回味无穷的清香，让人口齿难忘。
杜六叶吃了几块，含糊不清的问道：“……公主果真要你来料理太子婚宴的膳食啊？”
“正是呢，我听公主跟太子殿下打趣，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只怕宫中尚膳局的那些人都会对我有看法了。有皇上和皇后在，又有宫中礼仪规矩立在那里，我也不好太僭越。只是应承下了糕点和一些水果拼盘。
说起来，大部份还是你教我的呢！”清江源已经从最初的软弱，到眸子里已经流露许许出刚毅来。五官还是那么完美俊俦，像是被谦谦玉竹雕刻出来的人物，既然内敛深秀，又果敢宽怀。
“我看她是喜欢吃你做的菜吧，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杜六叶清脆的笑，听得清江源的心情都飞扬起来。
“你可喜欢呢……？”两人嘀嘀咕咕地正坐在蔷薇花架下说着话，就见一只腿上绑着红绳的大雁“扑凌凌”地冲他们飞了过来。
吓了杜六叶一大跳，清江源赶紧护住她。就听远处有人在喊，“快……快……别让它跑了……”
“可了不得，这是晚上太子殿下去裴府迎亲要用的大雁……快点抓住它……”
“快找……快找……这时候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了过来，杜六叶看了看这只因惊慌过度，可能还受了些轻伤的鸟儿，觉得它有些可怜。
既然撞进了这三面环“墙”的花架子中，哪怕是缝隙，只怕也难以逃出去了，倘若是强挣，可能还会受伤。
唐时婚礼，新郎到女家迎亲，献雁为贽礼，称“奠雁”。而且卿大夫相见，执雁为礼。
因为大雁是侯鸟，随气候变化南北迁徙并有定时，且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时人认为，雁南往北来顺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婚姻以雁为礼，象征阴阳和顺，也象征新妇的忠贞专一。
因此，这只大雁肯定很重要了，难怪它的体型也比寻常鸟儿更庞大一些。双足又缠着红绳，难怪站立不稳。杜六叶起身几个纵跃，扑上花架，双手稳稳将它捞在掌心。顺了顺它的毛，安抚它燥动的情绪。又拿起糕点捏碎，喂它进食。
早有奴仆看见大雁往这边飞了过来，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就见杜六叶起身触藤，如风过花飞，动作轻盈娴熟，又似行云流水。不由得看得呆了，纷纷在心里暗赞杜六叶好身手。
“好……”也不知谁带头鼓掌，众人纷纷围着拍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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