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倾城:皇帝太心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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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换衣服，绾青丝，本来不加装饰的脸上还能瞧见几分纯净，可上了妆后就只剩下了妩媚。

　　　　凤栖殿里，姜磬希正坐在太阳下刺绣，含翠说明了来意，姜磬希踌躇了下，还是去了。倒真不是冲着那盆跳舞草，即使再喜欢，即使再怎么珍贵，说到底也不过是盆草，但是人就不同了，她其实打心底就不愿意跟聂雪晴多接触，甚至是有些害怕聂雪晴，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躲着点好，聂雪晴那个人的野心太重了，若非不是她对聂雪晴产生不了威胁，又有太后在背后，估计宫菁姝死了以后首先要铲除的那个人就是她了。聂雪晴对她如何，她心里自然清楚，她可不相信聂雪晴真走那么好心特意邀她去看跳舞草。但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聂雪晴会突然请她过去，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皇后的身份压过去，告诉她聂雪晴不去，但是最怕的不是这明面上的事，而是这背后，万一……

　　　　聂雪晴坐在石凳上，手轻轻抚上跳舞草的叶子，再看到远处走来的鹅黄色身影时笑了笑，站起来，迎了上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聂雪晴虽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可语气却没半分尊敬。姜磬希一见聂雪晴这个样子，微微蹙了下秀眉，不算精致但清秀的脸上又一丝不明所以，私下里聂雪晴根本就没把她当会事过，今天是怎么了？

　　　　“姐姐可真是客气了，快快请起。”姜磬希连忙把聂雪晴扶了起来，聂雪晴也就顺势站了起来。她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姜磬希看看罢了，她可还真没把这个名义上的皇后放在心里，根本就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若不是有太后在她背后撑腰，她连面子上都不想做，就算姜磬希是皇宫又如何？后宫的大权基本上都在她手里，只要她做得滴水不漏，连太后都拿她没办法。换而言之，只要她不触碰到太后和萧乾慕的底限，萧乾慕也不会动她，毕竟她的后台是聂将军，就算不卖她面子，怎么也得卖她哥的面子啊。

　　　　“妹妹真是说笑了，再怎么说这宫里的规矩也不能忘啊，虽然妹妹唤臣妾一声姐姐，可臣妾也不能自持这个来坏了规矩啊，毕竟妹妹才是皇后娘娘，这品级也比臣妾高，臣妾行礼必须的。妹妹肯唤臣妾一声姐姐，臣妾自然是高兴的，如今皇上身边就你我二人了，我们自当尽心竭力地侍候好皇上，决不能允许下贱的东西勾搭皇上，是不是？皇后妹妹？”聂雪晴轻轻笑道，姣好的面容带了丝深意，这话她说得很巧，既把规矩做足了，又把关系讨好了，一声皇后妹妹，既亲切又带了几分尊重，圆滑的挑不出一点儿错误来。

　　　　姜磬希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了。别看姜磬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上她手脚也没慢聂雪晴多少，聂雪晴前脚派了含翠去调查苏梦若的底细，她后脚就让人跟着聂雪晴查，自己查，和直接得后果，当然是后者省力方便。当然，聂雪晴绝对不知道，如果知道姜磬希跟她玩这招，指不定怎么抓狂呢。不过，结果也可想而知，她和聂雪晴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那都是明面上的没用的消息。

　　　　“呵呵……”姜磬希掩嘴而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冷光，心里却在嘲笑聂雪晴，还真把她当一年前那个傻不拉叽的女子了？人是会变的，为了谋求生存，这点心计还是玩得的。

　　　　“妹妹快坐，都站了好一会儿了，待会该累了，也怨我，本该是我去见妹妹的，可这不是前些日子皇上罚我禁足么？虽然时间到了，但姐姐倒是觉得该多罚几天，所以就自罚了自个儿，才冒昧的让含翠去请妹妹前来，皇后妹妹见谅，莫要责怪姐姐不懂规矩便是。”聂雪晴亲切的挽着姜磬希的手，表面上看来两个人好的真跟亲姐妹似的。

　　　　“那儿哪能啊？姐姐莫要打趣妹妹，姐姐才是那凤凰呢，妹妹还得仰仗姐姐，姐姐莫要嫌弃妹妹才好。”姜磬希不动声色的笑了，话里却有些恭维之意，都是皇上是真龙天子，那皇后自然是凤凰，但是姜磬希这个皇后却当得有名无实，可以说，作为四妃之首的聂雪晴才是正宫之主，后宫掌权的人，姜磬希恭维她是凤凰，也就等于低头承认她才是真正的皇后。呵！可惜啊就算是当了皇后又如何？萧乾慕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们，这一点还是姜磬希看得通透，萧乾慕的发妻和皇后这个词根本就不沾边。当年宫菁姝在萧乾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辞世了，但是不可不成认，她才是萧乾慕的发妻，萧乾慕唯一承认的皇后。宫菁姝后来被封为慧馨皇宫，入住皇陵，这身份地位可见一斑，真是不知道聂雪晴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争些什么！

　　　　“自然。”聂雪晴坐在姜磬希身旁，亲自为她倒了杯茶。

　　　　“含翠，去把那盆跳舞草搬来。”

　　　　“诺。”含翠应允。

　　　　“跳舞草向来珍贵，世间少有，竟没想到今日能在姐姐这里看到，当真是极好。”姜磬希现在倒没心思注意那盆草了，只是在琢磨刚才聂雪晴跟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难不成是在拉拢她？不过应该不至于啊？虽然她背后有太后，但太后向来不太爱管后宫事，拉拢她也没用，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聂雪晴到底打的什么全盘，又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按照聂雪晴的性格，从不向任何人说软话，除了对萧乾慕以外，她还真没见过，聂雪晴对她向来不屑，如今这转变……着实是奇怪，维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聂雪晴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不管不顾太后的面子，这条命还真不是聂雪晴想要就能拿得走的。

第35章　话里有话（）　
相比较于姜磬希的焦灼不安，聂雪晴显得尤为淡定，极为悠闲的端起一杯香茗细细的品了起来，茶香弥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这是雨前的西湖龙井，茶片最为幼嫩香甜，微微带了丝苦涩，但是入口回甘，香气弥漫在唇齿久久不散，也算茶中的精品了。”姜磬希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扯到了茶上面了？她找她前来看跳舞草，这跟茶是不是好茶有半毛钱关系么？还没等姜磬希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想清楚，就听到聂雪晴的声音悠悠响起。

　　　　“这人哪就如同茶一样，茶是不是好茶，其实并不重要，可茶好不干净则尤其重要，若是这脏茶混入了这干净的茶叶里，那所有的茶岂不是都掩了香气？”聂雪晴缓缓地把手中茶盏里的茶水，倒在一旁的地上，轻轻地笑了，但见姜磬希一脸茫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耐，旋即又觉得她傻点好，随即点拨似的缓缓吐出了一个字“舞……”

　　　　本来还听得云里雾里的姜磬希，在听到这个字以后，突然灵台清明，舞，可以指苏梦若那日在祈星台跳的一曲凤凰倾城舞，也可以指苏梦若是出自花语楼的舞姬，种种的一切言语，皆指向了苏梦若。但聂雪晴并为明说，可见她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到底有多深，若是直接说了出来，既显得她不大度又显得意图太过明显。反而是将话说的巧妙些，旁人听来就是一杯茶的问题，但身在局中的姜磬希，只要稍稍点拨一下就可以明白聂雪晴的意思。

　　　　“那倒是，这种东西，又岂能污了其他好的？委实是这脏东西该死！不过，话说回来，是个明眼人都不会这样做不是？即使是要这样做，自然也会有人提前就阻止了，怎么可能任由这种事情的发生呢？所以姐姐无需担忧，好茶永远是好茶，绝不会让次品掺杂进来的。”

　　　　“妹妹说的极是，可惜啊，不知这个阻止的人身在何处，姐姐委实有些忧心了。这茶叶装在茶盒里，那这茶盒就是茶叶的栖身之所，若是茶叶失去了茶盒的庇佑，恐怕……呵呵，所以，还当得有人保护好这茶盒，免得有外敌强取。”聂雪晴一见姜磬希明白了，于是仍旧围绕着茶叶说事，旁人怕是听不懂聂雪晴到底在说啥，姜磬希倒是懂的明明白白，无非就是告诉她，在苏梦若还未产生威胁之前，除之以后快，但，她又不是傻子，正在风口浪尖上，若她真动了苏梦若，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可眼下她又不得不顺着聂雪晴的意思说，否则恐怕她连眼下这关都过不去了。

　　　　“姐姐放心，没人敢碰着茶盒的，就是有，也得多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是？”姜磬希笑得很浅，根本就是在敷衍，聂雪晴不是看不出来姜磬希的态度，可就算是看出来了，她也知道姜磬希不敢轻易得罪自己，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这些话。她不怕姜磬希告诉太后，反而觉得如果姜磬希告诉了太后更好，只怕苏梦若在太后听了这些话以后死的不要太快了。当然，她不相信姜磬希真的傻到去向萧乾慕告状，除非是给自己找脸色看，不然，就是脑子有病。

　　　　“妹妹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既然这样姐姐也就放心了，往后宫中你我姐妹二人相互扶持，自当比亲姐妹还好，是不是？”聂雪晴心情颇好的挑了下眉，嘴角溢开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不用她动手，自然惹不到她身上去。即使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姜磬希想要奈到她头上，她亦能推的干干净净，跟她斗，恐怕姜磬希还是太嫩了些。

　　　　“姐姐说的极是，如此便是甚好，保了这后宫和平，想来皇上也会很高兴的。”姜磬希眼中含笑，微微眯了下眼，尽量把表情装作很服帖的模样，否则以聂雪晴的精明，就她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了过去？

　　　　“娘娘，跳舞草搬来了。”含翠站在聂雪晴旁边恭敬的行了个礼，身后站着个小太监，手里搬着一盆绿色植物。蝴蝶形状的叶片在阳光下微微摆动，颇像一只在翩翩起舞的蝴蝶，这就是跳舞草的神奇之处，会在某些时候上下摆动叶片，犹如在跳舞一般。

　　　　“放这儿吧。”聂雪晴心情颇好，望着跳舞草都多了几分喜爱，再偷偷瞟了姜磬希一眼，看她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舞草，眼神中满是喜欢，聂雪晴就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盆跳舞草让给她便是，反正她自己也不是有多欢喜这草，而给了姜磬希还能得一份情，如此一来，岂不是很好？物尽其用，甚好！甚好！

　　　　想到这层关系，聂雪晴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伸手抚了抚跳舞草的翠绿叶子道“上次听闻妹妹喜欢这跳舞草，姐姐便记下了，前几日碰巧得了这么一盆儿，我见妹妹果真是喜爱的紧，不如就送给妹妹吧。”

　　　　“这是姐姐喜爱之物，妹妹怎可夺人所爱呢？如今见了这跳舞草，已是心满意足了。”听了聂雪晴的那一番话，现在她就是再爱这跳舞草，也万不可以轻易收下，但明面上拒绝，又恐两人难堪，也怕聂雪晴觉得她不卖她面子，抚了她的好意。姜磬希这番话说得颇为讨巧了，说的好像是这跳舞草，但细细品来就不是了，不夺人所爱？欲指什么，只要聂雪晴不傻就可以听的出来，姜磬希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绝不跟聂雪晴争夺萧乾慕的宠爱，如此把自己变成一个局外人，不知安全了多少。

　　　　“呵……妹妹这是说什么？姐姐岂能如此小气？横竖是一盆植物罢了，妹妹若喜欢拿去便是，有什么不能拿的？只不过是个物件，你我什么关系，如今还客气个什么？如此倒显得姐姐小气的紧了。”聂雪晴微微有点恼怒的样子，似乎在埋怨姜磬希不把她当自己人一般，可只有姜磬希知道聂雪晴是在向她展示自己的大度，不会随意动她。但这话指的自然不是萧乾慕，姜磬希如今坐着皇后的宝座，聂雪晴能留她到今日想来也不过是为了掌控全局，毕竟姜磬希斗不过她。

　　　　“姐姐勿怪，妹妹收下便是了，何须气恼。”话说到如此地步，收了，欠人情，不收，得罪人。横竖不好过，选了前者还能过得了一时。

第36章　绝世孤独（）　
皇宫，御花园。

　　　　暖阳映照，空气清新，微风悠悠，御花园的花今年开的格外艳丽，万物一派欣欣向荣之势，连同一直未曾开放过的虎颜花都绽放了。这花极其珍贵，且不说种子稀少，千朵花难得一粒种子，便是把它种活，亦难得，御花园这两株虎颜花便是萧乾慕亲自种的，种下了三颗种子，竟然被他养活了两颗，实属难得，可惜，根茎叶子什么的都养的好，就是不曾开过花，没想到今儿个两株都开了花。虎颜花生的极好看，整个叶片像一个心形，花朵呈紫红色和暗红色两种，像春天的桃花，又比桃花芳香娇艳。

　　　　“这虎颜花终于开花了，当初你废了那么多心力都没让它开花，结果它现在自己开花了。”身着暗紫金花纹衣袍的男子嘴角扯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天生的桃花眼让他看起来略显风流，表情甚为慵懒的倚靠着身旁的合欢花树。眼神瞟向了一旁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话里有些调侃的味道。

　　　　“呵……事实上就是，我把它种出来了。”萧乾慕挑了下眉眼，心情颇好道。幸亏他把太监宫女都屏蔽下去了，不然看到魏琰亦这幅样子，委实不知道像什么话，也就是在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也只有魏琰亦敢这么跟他说话，好歹他是皇帝，谁敢当他面调侃他？魏琰亦不慕名利，不爱权势，生性自由散漫惯了，若不是他身份特殊，是魏国公的二子，为了魏家，他倒真不喜跟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但萧乾慕心里清楚，正是魏琰亦肯不顾他的身份，能在他面前露出这等姿态，是真心拿他当知己好友来对待的。单看他平日里对待其他显贵，言语之间竟是疏离之感，皆是彬彬有礼以待，可这其中的疏远，萧乾慕倒看得实实在在的。

　　　　“真是你种的？”魏琰亦上下打量了下萧乾慕，最后停留在萧乾慕那双葱白玉指上，白皙柔嫩的比女子都好看，最适合操琴品茗了，那里是像会干这种活计的手？说出来他都不信，嗯，肯定不能信。魏琰亦在心里暗暗鄙视萧乾慕，觉得他肯定是让花匠种的，跟他在这鬼扯是自己种的。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萧乾慕微微眯着眼看着魏琰亦，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也就只有他此刻敢用这种语气姿态来跟他说话了，平日里里里外外都被规矩约束着，真心觉得有些累，人生难得遇到一知己，又岂能在乎这点取笑？

　　　　“质疑？那么说你是承认咯？我就说嘛，连宫里的御用花匠都种不出来的东西，你能种出来？早承认就好了嘛，诚实的孩子，我原谅你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刻魏琰亦心情颇好，可看在萧乾慕眼里，这笑容着实欠抽，还真是得瑟了。魏琰亦看到萧乾慕白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反正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调侃萧乾慕两句，不说出来岂不是对不住自己？在魏琰亦心中，萧乾慕这个好友太过于完美了，一直都是淡然处事，很少见到什么能波动他的情绪，若非世俗之物缠身，恐怕早就隐居山林终日与琴音天地为伴了。

　　　　世间之事，百般无奈，说得别人，也说得自己，萧乾慕承载的责任比他大得多，魏琰亦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子，若有一天真想撒手不管，他亦可以落得孑然一身然后自由的走遍天下。魏家不止他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庶出的大哥，魏琰亦是嫡出，魏商也自然重视些。可偏偏魏琰亦爱山水不爱权势，爱自由不愿从此被世俗所羁绊。可萧乾慕完全不一样，他是一国的帝王，若他扔下国家离去，必定受尽唾骂，但更重要的是良心的谴责，这些都是萧乾慕生来就该背负的，他何尝不明白好友的苦呢？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啧啧，贱样！你也不想想，你都说了宫中御用花匠种不出来，你还觉得这不是我种的？”萧乾慕用一种不能理解魏琰亦为何会说出这么蠢的话的眼光凌迟了他好一会儿，接着道“你莫不是特意来拉低我的智商的？”说着，萧乾慕很惊恐的目光看着魏琰亦，生怕他是来拉低他智商的。

　　　　“够了！我觉得跟你说话才无比拉低我的智商的事情！”魏琰亦忍无可忍，白了萧乾慕一眼，心里却很高兴，好友难得毒舌，就当是陪着他高兴吧。

　　　　“恼羞成怒了？这就对了。”萧乾慕满意的打量了下魏琰亦，笑得贼兮兮的，魏琰亦有种不好的预感，蹙着眉头问道“什么对了？”

　　　　“看来智商真的很低。”萧乾慕颇为嫌弃的看了魏琰亦一眼，继续道“你看啊，我说你智商低，你矢口否认，然后恼羞成怒，继而证明了你想掩饰自己智商低这件事。”萧乾慕说的头头是道，魏琰亦则一脸黑线，什么跟什么嘛！解释有错？不解释难道就不是承认了他说自己智商？都是什么歪理！

　　　　“你！”魏琰亦气急，却又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话反驳他，瞬间他惊呆了，一想不苟言笑的萧乾慕竟然在打击对方时赢了他，跌份儿了！

　　　　魏琰亦愤愤不平的瞪着萧乾慕，而萧乾慕却一派悠然的转身进了小亭，留下魏琰亦站在原地心有不甘的望着他的背影。却在那一瞬间心平静了下来，那个独自往前走的背影，让他感觉到了无尽的孤独，无休无止冷寂。那个背影，毫无波澜，天生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却铸就了终世孤寂空寥之命。他望着这延绵千里的华丽宫殿，却透露出了冰冷刺骨之感，一朝天子命，情断一世尘。他何尝不知萧乾慕根本就不想要那个皇位，可惜命运独独选中了他，他没得选择，而如今经历过人世沉浮后，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轻叹一口气，叹尽这世间无奈之事，叹尽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魏琰亦亲眼看着他娶妻，迎娶了那个他不爱的聚隐国公主为妻，但还是给了她无尽的疼爱，别人或许不知，以为萧乾慕倾心的是宫菁姝，只有知道萧乾慕真正心里爱的是谁的他才知道，宫菁姝只是给了他一种感觉，而他也不愿亏欠这个离家远嫁给他的女子才会对她百般疼爱的。魏琰亦看得出来，宫菁姝死了以后他更加沉默寡言了，除了在他面前还有一丝微笑两分乐趣外，剩下的时日里都是在与孤独为伴。

　　　　那一日，在朝阳殿，他看着萧乾慕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了那个尊贵无比的位置，但他并不为他感到高兴。这座皇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金丝鸟笼，别人只见其华丽安逸，可不知这是用自由为代价换来的。他同萧乾慕心性相同，皆是爱尽自由之人，相比较之下，他比萧乾慕幸运太多了。

第37章　遂知天命（）　
“嗳……”魏琰亦颇感无奈，缓步走向小亭里，萧乾慕给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水，轻轻道“谢谢。”魏琰亦愣了一下，笑了。

　　　　谢谢，谢谢肯做我的朋友，谢谢肯跟我开玩笑，虽然是给自己找堵。

　　　　“呦，谢谢？我没听错吧？你要果真谢我，就把你上次你坛千日香送我吧，反正你也不是多好酒。”

　　　　这下连萧乾慕都淡淡地笑了，魏琰亦最好好酒，上个月新得了一坛百年的千日香，被魏琰亦知道了，缠着他要了好酒，倒真不是不舍得给他，不过是想吊吊他的胃口罢了。魏琰亦什么都不甚在意，倒是好酒，千日香酒香醇厚，远远飘香，酒香千日不散，因此才得名千日香。

　　　　“真想要？”

　　　　“你不会小气得连坛酒都舍不得了吧？”

　　　　“可能么？爷赏你了！”萧乾慕颇豪爽的挥挥手。

　　　　“酒呢？”魏琰亦急不可待的问，想要一品千日香的甘甜。

　　　　“得了吧，没这么急吧？都是你的，待会再附送两坛香泉总成了吧。”萧乾慕笑着摇了摇头，颇感无奈，怎的这般爱酒？

　　　　魏琰亦一看萧乾慕的表情就明白了，嘿嘿一笑道“酒可解百愁，难过时可喝，高兴时可喝，美酒为伴，胜过千万美人为伴。”

　　　　“琰亦按你如此来说，不知多少姑娘怕是要伤碎了心。”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是有原则的，不爱羁绊，她们要是识事务就不会。”魏琰亦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微微蹙了下眉，颇有些嫌弃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了？”

　　　　“真比不上你沏的，差去了十万八千里。”

　　　　“你还挺挑剔，宫里这么好的茬让你喝，不要太浪费了才是。”

　　　　“那还不是因为上次喝了你沏的茶，从那之后我再喝其他人沏的，就跟喝泔水一样，真真是浪费了我不少好茶。”魏琰亦颇有些惋惜的样子，越说越感觉以前喝了不少泔水。最先开始他以为是茶叶的问题，直到有一次看到萧乾慕用一种极其普通的茶叶泡出来的茶也比他府上用好茶叶泡出来的茶味好，顿时觉得之前的人生白活了，从那以后再喝茶，就喝不进其他人沏的了。

　　　　“难道你喝了二十年泔水？”萧乾慕悠悠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特别淡定的尝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的确难喝。不是王公公沏的，那就是——小牧子！他可不记得上次自己叫牧子绰泡的茶有这么难喝，而且，明明就是在浪费茶叶！不过，萧乾慕为了不掉面子，很淡定的喝了一大口，然后硬吞了下去，优雅的把茶杯放在石桌上。看着萧乾慕无比顺畅的做完一系列动作的魏琰亦盯着萧乾慕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相信了萧乾慕没有任何异常。可，这不可能，萧乾慕对茶味的要求太高了，怎么可能会尝不出了这杯茶极其难喝？还是用了萧乾慕最爱的茶种君山银针，最后又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