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无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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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同学们如放出牢笼的小鸟一样，一涌而出，离开教室去吃午饭。

　　　　只有戴冰和延安，一个在写着卷子，一个趴在座子上。

　　　　中午外面太阳正好，戴冰感到旁边的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没有了咳嗽声但似乎更加难受了，刚才铃声响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着急促的呼吸声，戴冰停下了笔，推了推延安。

　　　　仅那一秒的接触，戴冰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似乎更烫了，人有些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

　　　　戴冰直接问道：“吃药了吗？”

　　　　延安摇头不说话。

　　　　戴冰打开课本有意无意的问：“你生病怎么不吃药啊？”

　　　　“”还是不说话。

　　　　“要帮忙吗？”

　　　　“”

　　　　戴冰感觉生病的延安有点奇怪。

　　　　她不声不响重新拿起了笔，脑海里思绪过了几番，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被喊醒的延安喝完一杯水，又起身去接第二杯，他喉结缓慢地滚动，侧面轮廓在灯光的渲染下竟有些柔和细腻。

　　　　戴冰看了一阵子，摇了摇头起身去吃饭。

　　　　再次回到教室坐到座位上，她扭头看向延安，此时他正喝完第五杯热水，白净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嘴唇仍旧毫无血色。

　　　　她低头瞄一眼他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说：“吃点药吧。”

　　　　延安低头看着她，视线落在了那一袋子三盒的感冒药上，眼神闪烁，几秒后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了句谢谢，接了过去。

　　　　戴冰看着药到了延安手里，松了一口气，今天不知怎么的路过药店想起来他，出来时手里就带了一兜药，这几天延安的态度都有些冷淡，她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不要。

　　　　坐在座位上的两个人一个照旧埋头一心扑在书本上，一个无精打采的闭着眼休息。

　　　　晚上回到公寓，延安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疲惫的歪在睡沙发上，延安觉得身下有什么硌着自己，或许是书包。他闭着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却先摸到一块硬物，是戴冰给他的那一袋子药。

　　　　延安将它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女孩子买的药很多，明明是个感冒药，有药片的，也有药剂的，还有一盒胖大海润嗓的，延安一盒也没用。

　　　　握着那枚蓝色小盒子，延安脸上渐渐失去了表情。

　　　　刚想撂倒一边，停了下来。

　　　　脑海里不期然回想起那天来找自己的戴冰，她倔强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最后傻呵呵的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才像是一个小女孩。

　　　　可那张脸为什么能变得那么冷漠？

　　　　下一秒，延安松开了手。

　　　　蓝色的小圆盒在阳光下闪了闪，然后坠入沙发的角落里，那光芒也被蒙上了一层灰。

　　　　延安闭上了眼，仰头躺在沙发上，头疼的厉害。

第15章（）　
翻译：

　　　　“wearealli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

　　　　戴冰心里默读了一遍，这是奥斯卡？王尔德的一句话，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临近期末，距上次模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斗志昂扬的同学们渐渐开始浮躁，甚至有些陷入了绝望的状态。

　　　　昨晚又熬夜的戴冰似是有不完的精力，本子上的字一行接着一行往下蔓延，教室外寒风刺骨，屋里暖气十足，却也让人昏昏欲睡，第二节下课后，本该是去吃饭的时间，班里的人还剩下很多，大多都趴在桌子上补觉。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就见到女生厕所门口，站着的一堆人。

　　　　戴冰洗着手，往那里瞥了一眼。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延安，剩下全是女生，他站在宁晓璐和那些女生中间。

　　　　从戴冰的角度看来，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一手抓着对面女生伸过来的手，对面的女生惊慌失措，其他的女生们一脸怒火盯着他，气氛嚣张跋扈。从身边路过的低头和身边的女生窃窃私语。

　　　　然后延安就松开了手，双手插兜，素来没什么表情的眼睛，意外透着一股阴暗和沉郁。

　　　　女生们凶巴巴的，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她想他应该是真的想帮宁晓璐，只不过如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还以为他是去寻仇的。

　　　　延安一脸不悦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宁晓璐，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似是嘲讽。

　　　　回家的时候，明明还是那条常常走的路，奇怪的是那天路旁边的巷子里的灯没有亮起。

　　　　快要到巷子口时，明显能看见有点点猩红的亮光随着一个黑影徘徊，像是黑夜的幽灵，诡谲而惊悚。

　　　　这场景让戴冰隐隐有些不安。

　　　　戴冰试着走近，那道身影停了下来，抬起脸头看了过来，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戴冰只是感到那人打量了自己一眼，又往巷子里看了看，抽了口烟，又开始在巷子口徘徊。

　　　　寂静深巷，传出了闷闷的痛呼和咒骂声。

　　　　她顺着巷子看了进去，巷子里昏暗无光，但还是能看出几个站着的身影，围着一个坐在地上的，门口的男人看着戴冰的目光，把嘴里的烟取了下来，丢在戴冰的脚边。

　　　　戴冰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抿了抿嘴，提了提书包继续往前走。

　　　　“放开。”突然巷子传出了低低的沉沉的声音，紧接着另一道声音传来，“是叫延安吧？以后别在多管闲事。”

　　　　戴冰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停了脚步，也感到背后的目光，寂静无声的小巷里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戴冰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路口就小跑着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晚上8点，坐在地上的延安，看着那群人一脸嚣张的离开，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一身疼痛倒也不急着离开，靠在墙上，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星星很亮月亮很明，心里空的厉害。

　　　　突然巷子口传来脚步声，延安也没在意，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好半天才感到身边蹲下了一个人。

　　　　戴冰在附近等了近乎半小时，才找到一群30多岁的上班族，慌慌忙忙的向他们求救，那些人听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这边走了过来，果然那群混混见了有人过来，就一哄而散，戴冰等人走了，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少年一个人就坐在地上沉默的可怕。

　　　　“还好吗？”戴冰蹲在一边，戳了戳地上的他问道。

　　　　延安皱着眉头看了过来，眯着眼看清人后，眼神闪了闪，大概知道刚才的人是她叫来的。

　　　　看着没有回应的延安，戴冰想是不是很难受，就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叫人过来。”说完，她又觉得这话说的很白痴，这时间去哪？找谁啊？

　　　　延安颤巍巍的慢慢站起了身，捡起旁边被打落的黑色棒球帽。

　　　　戴冰刚觉得这人没什么大问题，就见他身形不稳，一个趔趄朝她倒了过来。

　　　　戴冰堪堪支撑住他的体重，往后退了一步，延安将重心一到另一边扶着墙，张口说了今晚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抱歉。”

　　　　看来这人伤的不轻，戴冰不知怎么的，伸手握住了延安的胳膊，扶着他往巷子口走去，延安呆呆的看着胳膊的上的手，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低下了双眸。

　　　　戴冰把人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公园里到处的都是来着里散步的人，随处都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广场舞的声音，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轻松的谈笑着。

　　　　戴冰坐在一张长椅上，在包里不停翻找着什么，身后延安在后面的水龙头处，清洗着受伤的伤口。

　　　　听到身后水声停了，戴冰走了过去，什么也没说，递给了延安两样东西，一包崭新是卫生纸和破旧的创可贴。

　　　　“我现在就这两样。”戴冰轻声说道。

　　　　延安看了看面前的女孩，风吹过她额前的刘海，露出了一双明亮的双眼。

　　　　他把手递了过去，戴冰看着面前的愣了一下，那是双修长的双手，手心一道裂开的伤口，从手掌裂到指缝间，翻出血红的肉，触目惊心。

　　　　戴冰抿着唇，这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这个没法用，要摸药的。”延安又重新握住了手掌。

　　　　戴冰感到他有些失落，因为一个小小的创可贴。

　　　　接着戴冰就注意到他的脸。

　　　　两人坐在长椅上，戴冰把创可贴贴在了延安的颧骨上，估计是蹭到了墙，留下细小的伤口。

　　　　和延安肩并肩坐在热闹的公园里，戴冰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不冷吗？”戴冰看着延安身上单薄的外套，和刚才冲洗时微微湿润的额发。

　　　　“不冷。”说着扭头倒是打了个喷嚏。

　　　　戴冰听了嘴角微微上扬，“感冒好了吗？”

　　　　“今天谢谢你了。”延安没有回答，扭过头一脸淡淡的说道。

　　　　戴冰被看得心砰的一跳，“没什么。”

　　　　延安回过头，看着地面，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不过，你挺聪明的。”

　　　　“谢谢。”戴冰听不出延安什么意思，只能干巴巴的应道。

　　　　“噗呲”一声，延安笑出了声。

　　　　戴冰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夜光下，俊朗的少年撑着手往后靠去，笑得时候，微微抬起下颚，眼睛微微眯着，戴冰这才发现他眼下还有颗茶色小痣，“你可真有意思！”

　　　　和之前的不一样，此时的笑是从眼睛里蔓延出来的，第一次戴冰对这样一个人产生了好奇，想要知道为什么他要笑，为什么生气，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起码在此时在此刻他和平时自己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强势凶悍却又有着很脆弱的一面，戴冰是要强的人却不讨厌脆弱的人，因为只有在那一刻他们才是最真实的。

　　　　戴冰看着夜色下的剪影，看了很久很久，看到眼睛发涩，看得脖子发酸。

　　　　不知为何，青黑色的月色下，少年浅浅带着笑意的双眼，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留在戴冰的心里。

　　　　那之后，延安又有好一阵没来学校。

　　　　天气正式冷了起来，尤其是秋季的晚上，都说秋天先冷的就是风，这种感觉在阵阵秋雨后愈发明显，秋风吹的学生都纷纷涌入教学楼，7：00本是晚自习的时间，可现在站在教学楼外就能感受到楼里面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和吵闹声。

　　　　教室里，戴冰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把厚重的外套脱了，挽起袖子扎起头发，准备开始打扫卫生，这是今天早上学校安排的活动，要求所有班级晚上七点准时开始集体大扫除，瘦瘦小小的戴冰自然是被安排去擦窗户玻璃。

　　　　戴冰早早的拿着抹布去冲洗，等她慢悠悠拿着抹布回来的时候，迎面遇到几个班里的男生，还有紧跟在后面抱着篮球从教室探出头的刘瑞，等他们从身边走过，戴冰皱起眉头，回过头就看见刘瑞带着那些男生吵吵嚷嚷大摇大摆的下了楼。

第16章（）　
班长看见了喊道：“干什么呢？开始打扫卫生了。”话还没说完，领头的已经不见踪影，倒是身后跟着的男生嘻嘻哈哈的回道：“给我们留着，马上回来。”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速度比兔子还快。

　　　　一看这，班里大多学生都按捺不住自己，做作业的做作业，扒的扒，干什么的都有。等戴冰开始擦窗户时，就看见刘瑞慌慌张张的赶来回来，边跑边喊：“班头来了，就在我们后面。”接着身后又匆匆忙忙的进来了几个，一个个做贼心虚的窜进了教室。班里的同学立马纷纷忙起来，急急忙忙的离开座位找活干。

　　　　果然就在班里乱糟糟的时候，班主任夹着书，伴随着“噔噔噔”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看了一下班里的情况，什么也没说地走上讲台，手飞快的摸了一下讲桌，看了一下估计有粉笔末，就把书放在一边，什么也没说开始收拾讲台，底下暗中观察着的同学们，松了一口气。开始嚷嚷着打扫卫生，这时戴冰的那块玻璃也擦的差不多了，拿了张旧报纸开始了最后的收尾。

　　　　“班长，过来一下。”老师坐在收拾好的讲台前招呼班长。

　　　　“老师。”刘瑞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清点一下班里人数，看都差了谁。”听到老师这么说，班里的人都相互观望了一下，特别那些男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的。”刘瑞说完，就开始班里班外查看人数，这一查还真找到一个不在场的。

　　　　班长查了两次，班里人都问了一遍，于是对老师说道：“老师，人差不多都在。”

　　　　“缺谁？”老师直接抬头问道

　　　　刘瑞只好说道：“宁晓璐不在。”

　　　　“宁晓璐？”老师打开点名册

　　　　看完一遍，班主任目光停在一个地方，头也不抬直接问道：“谁知道，宁晓璐去哪里了？”班里一时没人应，过了一会儿，有个男生弱弱的说道：“我看到她往小卖部那去了。”

　　　　“现在是下课时间吗？去小卖部，这时间那还开门吗？谁出去找她回来。”老师什么表情都没有，声音也硬邦邦的。

　　　　“刘强，你去。”刘瑞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男生说道。

　　　　“行。”

　　　　这时班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老师”一个女生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喊道，一脸要哭的样子，纤瘦适宜的身材，披肩卷发，瓜子脸漂亮精致的五官，身上针织外套，搭着白色里衬下面接着粉丝百褶裙，毫无疑问是一个漂亮而且会打扮很受男孩子欢迎的女孩，这就是宁晓璐。

　　　　“老师，我”宁晓璐刚想解释。

　　　　“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觉得大扫除是你的休息时间？那你看大家干什么？刚开学我可不希望这么快就批评人，还是女生。”老师的话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当着新同学的面，宁晓璐尴尬极了，也害怕极了。

　　　　台下的同学们都心里戚戚然。

　　　　宁晓璐憋了半天，干巴巴的说了句：“老师，我知道错了”。

第17章（）　
教室里静悄悄的。

　　　　好半天，才听到老师略带怒意的说：“行了，进去吧，别光顾着玩。”

　　　　宁晓璐一脸通红的走回座位，老师紧接着说道：“以后大扫除大家还是和上课一样不能随处走动，我本来以为大家都知道，看来大家还是要我提醒。刚入学第一次犯错误可以理解，但是错误犯过了要学会改正。”说着又看了一下宁晓璐。

　　　　宁晓璐还没坐下，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又立马慌张的站起来，走到班长那里，红着眼、低着头飞快的小声问：“我要打扫那块啊？”说着紧张的手指不停的摆弄着衣角。

　　　　宁晓璐感觉所有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似乎都带着叱责和敌意，压的她抬不起头，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又止不住自己的委屈，眼眶止不住的发热，宁晓璐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班长看了班里一圈，指着戴冰给宁晓璐看说：“戴冰旁边的哪块玻璃，拿抹布和报纸擦干净就行，去吧，”看着宁晓璐一副快哭的表情又说了句，“没事，别难过了。”

　　　　宁晓璐耸了一下肩膀，红着眼框吸了吸鼻子，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

　　　　戴冰看着宁晓璐默默的走到自己身边，一声不吭，拿着抹布就开始努力的擦玻璃，一遍又一遍，但是抹布上的毛绪不断的沾在玻璃上，宁晓璐红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又不怪我是她们故意不告诉我的，男生又老缠着我，我就出去买东西透透气谁知道还要打扫卫生，班主任也来了，还害我站在外面半天，丢死人了，这玻璃怎么回事气死人了。”

　　　　教室里尘土飞扬，戴冰站在外面听着女生的渐渐哽咽的声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着老师在教室里四处指导卫生的打扫，班里到处是跑来跑去的男生们，戴冰决定还是不进去了。侧头看了陷入情绪不能自拔的宁晓璐，和她那块似乎永远擦不干净玻璃。

　　　　戴冰皱了皱眉，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能伤心的这么投入，就像她不了解，为什么人们总是因为别人的一些话，一些举动，情绪低落或者是兴高采烈。

　　　　戴冰走进教室，却又走了出来，再站在玻璃面前的时候手里拿着报纸，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走到玻璃前把报纸递给了她，宁晓璐愣愣的接过报纸，放下抹布，拿着报纸，一时又没了动作，抬头瞄了一眼戴冰，看着戴冰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自己，宁晓璐看不出她什么意思，只见她示意自己拿着报纸擦玻璃，宁晓璐拿起来擦了一下玻璃，看着干净的玻璃，宁晓璐莫名感觉好了一点，对着戴冰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心情糟糕的她，看着戴冰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样子，莫心里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她最近接触的人要么是带着一脸愤怒、鄙要么就是一脸谄媚、讨好，倒是头一次她遇见这种淡然的，可能成绩好的天生大脑结构和别人不一样，不由心生几分羡慕，随之她又偷瞄了戴冰好几眼。

　　　　戴冰看着这姑娘的工作终于有了一些进展，心里竟然也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也许是那个人的影响？

　　　　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向自己的座位，那个人真的是把学校当自己家了吗？想来就来想走了谁也找不到他，班里的任课老师似乎都习以为常了，瞥了一眼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有班主任每每视线扫过那个空荡荡的位置时都会紧皱眉头。

　　　　此时的延安穿着红色的宽大的卫衣，下身深色牛仔裤长裤搭咖色马丁靴，蹲在一家超市门口，对面的就是学校的大门，他什么也不干就看着校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的，超市门口四个人、四个人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传来“哗啦啦”的麻将声和咒骂声。

　　　　“学生仔，不去上学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问道，也许只正在开新局，一边洗着牌，一遍无聊的和蹲在那里有一会儿的延安搭话。

　　　　“等人。”延安头也不回，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说着学校里传来了放学的铃声，延安站起身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斑马线上，穿过车流。

　　　　“现在年轻人啊？就知道打扮的好看，想当初我也是我们那里最招女孩喜欢的靓仔”中年大叔摇了摇头，低着头，眯着眼看牌，眼里精光一闪，“来来谁做庄。”

　　　　晚上七点半，刚出校门的戴冰慢慢的走在路上，手里拿着便签纸，一遍一遍的背着上面的公式。

　　　　就在她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喂。”

　　　　戴冰真没有注意，拐进小巷子，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戴冰还在想着y为什么等于x，胳膊已经被拉住了。

　　　　她吓了一跳，张口就要喊。

　　　　“叫你呢，没听见？”

　　　　戴冰真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抬过头，黑漆漆的巷口，只有外面的路灯照进来一点亮光。

　　　　延安往她面前一站，一下子把后面的光都挡住了。

第18章（）　
几辆车开过去，车灯在延安背后画了道弧，从左到右，然后又黯淡下来。

　　　　戴冰挣脱手臂，站直在他面前，打量了一眼好久不见的人，问道：“有事吗？”

　　　　延安逆着光，脸上很暗，只露出一头绒绒的脑袋，眼睛都看不清楚。这一丝不清，让延安的形象模糊起来，只剩下那一只没法挣脱的大手，扣在她的胳膊上。

　　　　不知道为什么，戴冰忽然觉得很紧张。

　　　　“松手。”她说。

　　　　延安没有为难她，松开手，插回兜里，直直的看她。

　　　　戴冰手攥着背包带，越攥越紧，想着这人准备回学校了？她看着延安，说：“有事吗？”

　　　　延安双手插在兜里，弯下腰，对戴冰低声说：“没什么，有空吗？”他的语气很轻佻，空气落在戴冰的鼻尖上，有一股初秋水露的湿意。

　　　　戴冰抿了抿嘴，说：“干什么？”

　　　　延安歪了歪脖子看着她，“吃饭吗？”

　　　　又来！这人是和吃饭结仇了吗？

　　　　戴冰正色说：“我还要回家做饭。”

　　　　延安挑了挑眉，“先跟着我走。”说着又拉起戴冰，往路口走去。

　　　　“现在6点了。”戴冰被带着往前走，挣了挣，没挣开。

　　　　“我给你送回来。”延安头也不回的说道。

　　　　其实今天延安是被老师叫到学校里的，上次的事情他和老师请了假，见天被叫了过来，老师也是想问问原因，结果一无所获。来的路上捡了个小玩意，有些无聊就碰到了低头的戴冰，不知为何就把她拉了过来。

　　　　延安走进一个小区里，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楼道门口停了下来，让戴冰在外面等着，自己蹭蹭的爬上来楼，不一会就见他抱着个大纸箱子下了楼，站在戴冰面前，笑得比阳光还耀眼。

　　　　戴冰错过了视线，盯着那个大纸箱子，感觉到里面有小小的动静传出来。俯身靠了过去，只听“汪”的一声。

　　　　戴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纸盒子，延安笑得更开心了，把盒子放在地上，打开给戴冰看，戴冰站着低头往里面看去，是一只纯黑色的小狗，眉心带着一点白。伸这头往外看。

　　　　延安看戴冰站着，就抱起小狗给戴冰看，还冲她递了递，想让她抱抱。

　　　　戴冰看着立马摇了摇头，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