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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声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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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他扣在我腰间的手。
他苦笑,“你若不信我,那咱们走走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没脸留你,你走就是。”
“喔!”
“回屋吧,冻了这么久。”他牵起我的手,小心的引我进了里屋,“累了这么大一会儿,你先歇着,我已着苏培盛去那么收拾,等会儿咱们直接过去就是。”
我不语,心结仍在,没那么容易就打开,此一去未来更不可知,能和他走到哪一步去!
“回皇上,格格该吃药了。”采青在外边轻声回道。
“端进来。”胤禛命道。
然后就是一股甘苦的药味儿,我下意识的皱了眉,“怎么还在吃药?按理是该停了的。”
采青没有答话,却是胤禛在说,“太医说你身子太虚,趁此机会好好调理调理。”
我还要说,又被胤禛打断,“没那么多道理,太医医术总比你高明,只管把药喝了,身子养好才是正事儿。”
然后药碗递到嘴边,是他说,“也就两口,来!”我抬手摸了摸,果然是他的手端着药碗,不好再说什么,一气儿喝下药,早有人递过清水给我漱口。
“太医换了药了?”我疑惑问道。
“怎么?”他有些犹疑。
“和昨天不一样,好似换了几味药。”
“你舌头倒毒的狠,以为只会喝出苦味儿来呢!”胤禛打趣道。“只管放心就好了,调理身子的药和治病的药当然不会一样,味道自然不同,你疑心什么?”
“我也没什么好让人害的。”我咬了咬嘴唇道。
“又说混帐话!”他轻怪道。
我撇了撇嘴,闭目养神,禁不住叹道,“这两天眼睛倒有些疼,大概是真要老了。”
他迟疑着哦了一声,把手覆到我眼睛上,“疼的可厉害?”
我拨掉他的手,“偶尔疼一下,没什么好挂心的。”
“那就好,你养养神儿,我们一会就起身回去。这些天为着你,耽搁了许多要事,可得费些功夫处理。”他轻笑着说。
我冷哼了一声,“这会子是赖我,又是谁赖着不走?你倒是愿意做误江山的周幽王李后主,我也没心情去做……”说到“做”字,我突然想咬掉自己舌头。
果然,他坏笑着问,“做哪一个?忘了么?要不要我提示?”
我咬牙道,“不劳烦你,算我说错话。”
他嘿嘿地笑起来。
我正愣神间,突然听到胤禛问,“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哦……”是苏培盛有些恍惚的声音,“奴才是……奴才是许多年不曾听主子这样笑过了,所以……一时愣神儿。”
刹那间,胸腔内一股无名暖流直冲到喉头,又迅速四散开来,身体四肢绵软无力,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打破此刻心境。
傻傻坐了一会儿,才听到他问,“那边都收拾停当了?”
“回皇上,都收拾妥当,銮驾车轿也都已备在门外,万岁和格格随时都可以起身。”苏培盛这回答的很利索。
“那我们就走。”胤禛扶我起来,我略迟疑了一下,才跟着他走,心思百转,五味俱全。
扶我坐稳了软轿,胤禛突然捏紧了我的手,“若黎。”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没什么?你刚说眼睛疼,想问问这会儿还疼不疼?可趁早找太医来瞧。”他轻声答。
我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要紧!”
“喔!”他松了手,“你且忍耐一会儿,养心殿离这里并不远。”胤禛语气好似要生离死别,我禁不住想开口问到底怎么了。他却突然转了身。
“格格,你坐稳了,就命他们起轿。”采青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点头,“他的神色可是不好?怎么怪怪的?”起了轿后,我隔着帘子问采青。
“是有些怪,刚跟你说话时还笑的好好的,这会子不知怎的沉了脸。”
我放下了帘子,不再说话。
轿子走的平稳,仍不免有些颠簸,我坐在上边突然有些困,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小时候被祖母抱在怀里摇的情景。
我已经多久没有想起我的来处了?我拍了拍自己的头,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好像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就见到了仓央,辗转来到清宫,遇着这么些人,经过这么多事!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我的来历,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甚想,彷佛从已开始,我就已是这紫禁城的一分子,逃不开躲不去!
如今又要往哪里去!
如果我再迷迷糊糊的醒来,遇见的该是谁?
“姑姑,姑姑!”
“阿欢?”我迟疑着睁开眼睛。
阿欢的手便圈过来,“您可醒了,姑姑。”阿欢抱着我,不知是哭还是笑,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力气是有的,抱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欢格格!您这样使劲姑姑会受不了的。”采青拉开了阿欢,拿靠枕垫到我的背后,扶我坐好。
我笑着拉住阿欢的手,“姑姑精神气儿越来越不好了,阿欢什么时候来的竟不知道。”
阿欢把头放到我的怀里,“姑姑精神才不差呢!”
我抚着她的头发笑着问,“你一个人进宫来的?你阿玛和额娘呢都可好?”
“阿欢随阿玛进的宫,额娘没来。皇伯伯说您搬到了养心殿,他和阿玛商量事儿,就让阿欢来看姑姑了,一会我阿玛也来看您呢!”阿欢一口气说着。
“欢格格喝口水吧,谁也没跟您抢着说,那么急做什么。”采青在一边打趣。
阿欢大概喝了一口水,又趴到我怀里,“可有人跟我抢呢,每回跟姑姑说话,可不都得有人说别累着姑姑,不快点儿说,话哪能说的完!”
阿欢一席话说的满屋子人都乐了。
“姑姑。”阿欢突然摇着我的胳膊说,“你快点儿好起来吧,在外边听说您又病了,阿玛额娘还有哥哥都着急呢。看您睡着,阿欢突然想到皇爷爷……”
“欢格格!”采青在一边急着打断阿欢的话。
我捧起阿欢的脸笑道,“阿欢知道心疼人呢!”然后抱住她,“欢,人不怕死,只是怕死不得其所。你皇爷爷英名一世,自会有青史留册,而你的若黎姑姑,死了也还有阿欢记得,所以,即使现在姑姑死了,也没有好悲伤的。所以,阿欢要记得,我们活着,不只为我们自己,还有我们身边能顾及到的人,还要为别人做些什么,哪怕是服侍你的太监宫女,他们都跟你一样,有被人记着,被人爱护的权利。这样,在你的身后,才会有许多的爱支撑着,你才不会觉的这一生不枉过……”
阿欢在我怀里点了点头,突然起身叫道,“皇伯伯!”
胤禛嗯了一声,“阿欢可难得这么老实。”
“皇伯伯!”阿欢撒了一个娇叫道。
“你阿玛在外边,先去他那里。”胤禛叮嘱道。
“那好的,姑姑,一会儿我再来看你。”阿欢在我脸上蹭了一下,然后一阵风地跑出去。
“这孩子!”胤禛无奈笑道,“真的给我们惯坏了,满宗室里,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的。”
“那是,在她家里十三惯着,在宫里你惯着,亏她懂事,要不然还不惯出许多毛病来。”
“就是她懂事才要宠着的。”胤禛在我旁边坐下,“不过,这孩子眉眼性情都像你呢!”
我微微笑,“脾气像我倒要吃亏。”
胤禛没再回答,只是问我,“怎样,感觉可好些?”
我恍(书)然(网)记起我的疑惑,便问道,“我怎么会突然躺到这里了?中间出了什么事?”
第 49 章 (下)
“药有安神作用,是我一时疏忽。”胤禛淡淡地答。
我轻轻哦了一声,心里是有些疑惑,又觉的是自己多心。便笑着转移了话题,“阿欢说十三也来了,我想出去看看,有多日不见。”
“阿欢自景陵回来后便吵着要见你,今日听说你身体略好,十三才肯带她来。”他拿过衣服来给我穿,“采青去外边看阿欢,让撷蓝给你梳头。”
掀开被子下床,不知是谁握了我的脚来给我穿鞋子,我猛然收回了脚,身体不自觉的要往后退,胤禛极快地控制住我,“是撷蓝。”
我才慢慢放松下来,弯身去摸到撷蓝,“你起身吧,以后只需告诉我鞋子在哪里就好,不必如此麻烦。”
“伺候格格是奴婢份内的事,不敢称劳烦。”撷蓝温声答道,仍旧蹲身在底下。
“起吧,只帮我梳头发就是,别的我可以自己来。”我又一次拉她,大概胤禛也有点头,撷蓝才谢了一声起身。
鞋子就在我脚底下,是平日穿的,似乎醒来这么久,就这双鞋子是最熟悉的。
撷蓝扶我起身,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步也不曾抬,胤禛看出我的窘迫,在另一边挽了我手,“我初来也是不习惯,你也可以慢慢熟悉,好在这里结构并不复杂,对你也还算方便。往这里走。”
我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不自觉叹了声气。
胤禛低声笑道,“又在怨我?”
“佛堂里,每一脚都知道高低,日日走习惯了的,这样一换,心里怎肯踏实!”
“熟悉了就好。”胤禛扶我坐下轻声答道,“是不是身上还不大好?听说话也懒懒的。”
“还好,大概是这几日未曾走动,身子忪泛久了,有些乏力,过几日自会好转吧。”
他嗯了一声,撷蓝已经打散了我的头发,我听胤禛未有要动的意思,便挥了挥手道,“你别让十三在外边闲等吧,出去跟他说,我梳洗完就出去见他。”
“也好!”他答了一句,在我肩头拍了拍便转身出去。
撷蓝手法很轻,通头的时候都有经过头顶穴道,一遍头梳过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于是我笑着问,“撷蓝梳头的技艺哪里学的?”
撷蓝低声一笑,“没弄疼格格就好。”
“他的头发也是你打理的?”我问。
“他?”撷蓝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下,继而答道,“奴婢本来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人,后来才分到皇上屋里伺候,皇后娘娘也是瞧着奴婢略通穴位之理,日里皇上公务繁忙,常有头痛毛病,奴婢可稍稍疏通一下,也不是什么技艺,不过是家里学了点儿,没曾想进宫倒用着了。”
“哦,你家倒是开通,女孩子能通医理的人家必也不是普通人家了!”
“奴婢也就是懂皮毛而已!”
“穴位是极难拿捏的,你何必谦虚!也不知你父母是怎样的人!养了你这么好的姑娘,若不是进了宫,指不定有一番造化呢!”
撷蓝突然低低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异样,我扭头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是梳子挂着了几丝头发,乱了,要再重梳一遍。”她果然重新散了头发。
被撷蓝引着出去的时候,老远就听到胤禛和阿欢在闹嘴,见我出来,阿欢极快地跑过来搀住我,“姑姑你快来,皇伯伯欺负阿欢呢!”
胤禛在后边呵呵的乐了。
阿欢跺着脚道,“还笑还笑!”嘴里呜呜着去扭我的胳膊,“姑姑你看嘛!”
“阿欢!不得无礼!”十三轻喝道,隐隐有些笑意。
我也笑着,牵了阿欢的手,朝十三走过去。
十三从撷蓝手里接过我,引我到一处坐下,“听皇兄说你身子不好,今儿气色不错,不过看着乏力的样子。”
“大约是刚睡起的缘故。”我笑着答,阿欢不知从哪里拖了个矮凳坐到我身边,趴在我的腿上。
“阿欢越大越不懂礼貌了,明知姑姑身体刚好,怎能如此闹姑姑。”十三轻喝。
阿欢扭了下身子,我抚着她的头道,“不碍的,她能有多重,就让她这样挨着我。”
十三无奈地笑了笑。
“喔,你们刚才怎么欺负阿欢了?”我抬起头笑着问,“阿欢又羞又气的。”
“我哪里羞了?”阿欢在下边抗议。
“喔,姑姑也有阿欢这么大过,还听不出你羞没羞?”我笑着道。
“姑姑也帮着他们!”阿欢不同意道。
“好!姑姑向着阿欢!跟姑姑讲,你皇伯伯说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呜!我说不出口!”阿欢又扭了下身子,把头埋到我腿上。
屋子里的人全都笑起来,我强咬了嘴才没笑出声来,“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呀?阿欢可从来不知道说不出口这几个字怎么写!”
胤禛大概正在喝茶,放了茶碗才笑着说,“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女大当嫁之类!”
我噗哧笑出声来,“阿欢也太没见识,怎么就为这个羞了,平时是怎么义薄云天的?”
阿欢突然站了起来,一跳脚就跑了出去,采青忙不跌的跟出去,众人又是笑。
我笑着摇头,“丫头是真的害羞了,你们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十三微咳了咳,“丫头大了,总要提起这个的,皇兄刚才说要给弘昌指婚,顺便体了体欢的。”
“指婚?”我一愣,恍(书)然(网)不能明白是那个一直很懂事的小男孩也该大婚了。
“皇室子孙14岁就能大婚,弘昌已经算特例。”
“不能给他自己找么?哦……我意思是,弘昌可有自己中意的姑娘,不必非得是哪家王公大臣的。”我迟疑着说。
“嗯……”胤禛沉吟了一下,“十三弟意思呢?”
十三微微哦了一下,却没吭声。
我有些焦急,怕十三还会如从前一样去顾所谓的大局。
十三却突然说,“弘昌若真有中意的姑娘,不如先问过他。”
我咬了下嘴唇,看不到十三的脸,也能感觉到他的落寞,他深知不能自己的痛楚,阿欢这么些年的娇纵和到今日未嫁,都是他有意留给他们的幸福。但愿弘昌和阿欢能够知晓!
胤禛不语,我暗暗捏了把汗,怕他会说出朕有合适人选之类的话!
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扣在一起。
终于听到他说,“也好!”
仍旧是沉默,我几乎屏住呼吸,是因为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多谢皇兄!”十三突然起身谢道。
我猛然的背过身去,泪在一刹那间流的止不住。
时间都留给了我们什么啊!年少轻狂的日子,何曾有过今日之卑微的心境。荣耀与权利的光环再遮不住心力的老去,无上荣光下,谁能理解如履薄冰的生的无奈。
十三谢的诚惶诚恐,抹去了帝子天生的骄傲,唯剩对命运的依从。
“你这是做什么?也要多谢你才对。”十三走到我身前,不自然的说。
我抓住十三衣襟,把头埋到他衣服里,放声大哭。
我不能说话,不能说,我哭那些逝去的年月,哭我们丢失了的骄傲,哭我们难以阻挡的伤害,哭我们不能自己的现实,哭我们不能预知的未来,哭那个面目全非的十三!
我只能哭,哭的换不过气来,哭到眼睛疼痛难忍,哭到人事不醒!
再醒来眼前仍旧一片黑暗,不知晨昏。
眼睛又胀又疼,似乎还有异物敷着不能睁开,便伸手去摸。
还未触到脸上,便被一只手抓住,“不能乱碰!”是胤禛。
“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疑惑问道。
“已经掌灯了,上午你情绪失控,我就在这里看些东西,好守着你。”
我哦了一声,恍(书)然(网)明白我已经搬离佛堂,随他进了养心殿。“又耽误你时间!”我挣扎着想起身,被他摁住。
“先别动,眼睛上敷的有药,一会儿太医过来取掉你再起身不迟。”
“药?”我才隐隐闻到一种淡淡苦香,有决明子的味道,猛地丢开他的手,“我说过不要你管我眼睛!”说完不管不顾的就要起身,他先是捉住我双手,我挣的厉害,便整个人箍住我按到床上,等我挣到无力,他才稍稍抬起头,有些喘,“太医说你不能太过激动,你还在病中。”
我冷笑,“病?是你给的吧?你在我的药里做了手脚是不是?我原不该这么信你。”
“我只是想让你好!”他低声说。
“然后就可以强加你的意志给我?”
“我没有此打算!”他低吼。
“那我眼睛算什么?你瞒着我喝下的那些药算什么?”我把头撇向一边,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对我来说成了一种折磨。
“我想要你看看我!”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两手摆正了我的脸,“要你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真的老了,要你看看我还有多长时间来和你计较那些恩怨过往,然后还有没有必要如此纠缠下去,还有没有资格去爱你!”
奋力争着的一口气突然松掉,我再没有丝毫力气去挣,他的呼吸还在身前,急促、不安、愤怒,最后变为平静,抹了一把我的脸,“眼睛上有药,哭的话会把药渣弄进眼里,我去叫太医。”
说罢起了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身来,手拂着我的脸,“若黎,不要再强了行吗?我们也可以好好的。”
我转身向里,手侧在脸颊下,湿湿凉凉的都是泪,那么多,不知道怎么流的。
他叹了口气重又坐下来,“我们这是做什么呢!非得自己搅的自己不安生。你其实是怨我的对不对?”
我缩了缩身子,哽咽出声来,那么多年,我怨到以为不怨,最终还是怨的。紫禁城那么大,我无以为家,连爱都让人疲惫。“当初你若放我跟仓央一起走,也不会有今天。我走,是先帝应允的,你不会不知道,还是硬留下我。这么多年来,我生无可恋,死又牵连他人。叫我怎能不怨!”
他抱我起来,拥进他的怀里,“你总是云淡风轻一样,我以为我们够时间来整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耽搁了这么多年!”他紧紧抱住我,听到胸口紧致的心跳。
第 50 章 (上)
这样坐了一会儿,他顺了顺我的头发微哑着嗓子说,“先起来吃点儿东西,你一整天水米未进,就是跟我生气也没力气。”
我脸上本还有泪,又要笑,又不好笑,只顺着他的上身滑到床上去,用被子遮了脸,低低笑出声来。
听他叹了口气,“你终于肯为我笑!”
起身时才觉的浑身已无半点儿力气,因是晚上,便不再重新梳洗,就顺着头发,换了常服。
粥是银耳燕窝的,一向不大喜欢,只喝了半碗便搁下,胤禛欲要劝时,忽又止住,唤了苏培盛不知低语了什么。
我坐在旁边看等他吃饭,偶有碗盏杯盘相碰的声音,叮铃铃的响,应是他食欲很好的样子,便笑问,“多久没吃了,饿了许久的似的!”
他咽下一口饭,放筷子才答道,“你那会子病倒,紧张到现在,心情又好,就觉饭菜可口。”
我明知他有贫嘴的成分,也不点破,微转了头忽然想起是说好和十三阿欢一起吃饭的,我那样一倒,恐怕十三和阿欢也不得好心情。
“是我坏了阿欢兴致,说好陪她吃饭!”
“等你身体好,再请她不迟,大可以留她在宫里多住,你们日日一处吃。”他笑着答道。
我微微笑着,想着阿欢的可人,有这样一个女儿守在身边,日日腻在自己左右,额娘额娘的叫……
“你想什么?”他突然问。
“哦,想着我若有阿欢这么个可爱的女儿,也定觉的十分安慰!”我不假思索的答。
“喔。那……我们也可以生一个,肯定会比阿欢更像你。”他略带调笑的说。
我知我口误,脸立即红到耳根。不答他言,径自换了采青扶我起来。
他快快的挪步到我旁边,“你再吃点儿东西,刚就吃那么点儿,这样身子怎好起来。”
我正要推辞,忽然面前飘过一股清香温热之气,他微笑着问,“怎样,可是当年味道?”
“比我当年做的味道好多了,你竟还记得!”
“你取的白汤鱼名字甚差,得再重新取个。来尝尝看,看看吃起来怎样?”他说着,汤匙已经送到嘴边,温度正好,淡香入口,一股温暖之气顺喉舌滑入肠道,徐徐润泽,顿时觉的五脏熨帖。
“怎样?”他又问了一遍。
“浓淡正好,味道也鲜,是火候的问题,应该比我做的强许多倍。”我如实答道。
“赏!”他直起身淡淡命令道。
就听有执事太监一溜的喊下去,“白汤鱼做的好,万岁爷赏!”声音遥遥连绵下去,有一刻的失真,我暗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接受这是事实。
“你多喝点儿。”他坐回对面说道,“采青,给你家格格盛上一碗,肉也取一些。”
那个赏字的作用完全压制了我对白汤鱼暂时的兴致,又不好推拖,接过采青递过来的碗,鲜美的味道里突然多出一些腥气,是烹调淡水鱼最致命的缺陷!
终于吃完,他叮嘱采青记得给我吃完药早些休息。
我因躺了一天,吃了药也不想再躺着,便央采青扶我在殿内各处走走。
采青便引着我告诉我哪里是镜花门,哪里是起居室,哪里是正厅,厢房等又在其外。卧室在内殿,要穿过正厅,走过起居室,然后过了镜花门才是。
我突然住脚,“这里有几个卧室?”
采青吃吃笑了,“格格这个怎么还要问,各宫各殿的主卧都均只一个。”
我也觉的问的冒失,自问心里有鬼,便不再多问,只慢慢的走,心里盘算着他何时回来,在佛堂我敢公然晾他于门外,在这里我们倒如何安置?我未进养心殿就已晕在路上,睡了一天的房间自然是主卧,不知是否另有我房间?
想着便问采青,“撷蓝在哪里?”
采青冷不丁被我问道,迟疑了一下才说,“她大概在看着茶水,我就命人叫她来。”
说罢回头向一个大概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宫女道,“去叫下撷蓝姑娘,就说格格有请。”
那小宫女答应着去了,未有多时,便听到撷蓝脚步声,我自眼睛失明,耳朵是日渐伶俐的,撷蓝走路又自与别个不同,遇到她第一天,便能准确辨出她的脚步声来,是那种轻悄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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