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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声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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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饮水词,还有纳兰公子。”撷蓝悲声。
“怎不记得!”我叹了口气,抱着书盯着灵秀正绣的鸳鸯看,“当年,是我害了他。”
撷蓝的泪突然簌簌往下落,全砸在我的裙角上。
“撷蓝!”我惊诧叫道。
“撷蓝?”撷蓝怪笑着,“格格似乎忘了有个叫杜鹃的人,可是杜鹃无一日忘的了你呢!”
灵秀见撷蓝行动怪异,起身惊觉地护在我的前边儿。
撷蓝一把拨开她,“你放心,我不会怎么着你家格格的,反正她离死期也不远了!”
“果然是你!”采青和太医立在石榴树的另一侧,恨恨地盯住撷蓝。
他们身后是养心殿的侍卫。
“拖下去!”太医黑着脸沉声命令身后侍卫道。
我挥手止住,缓缓站起身来,仔细看住撷蓝,“你是福格家的人?”
撷蓝仰头大笑,厄尔才直视我道,“格格可还记得京城外梁家镇救过的一对主仆?”
我模糊记起,康熙四十四年,我随胤禛出青海,在京郊确实救过人但年深日远,所救人物面貌已不大清楚。
“我就是那个婢女,杜鹃,你救的我家主母,是纳兰福格的妻子。格格果然贵人忘事,还是你把我安置到四爷府中呢!”撷蓝睨眼看我。
第 62 章 (下)
“那又怎样?”我嘘了一口气,撷蓝明显来者不善。
“四爷府一呆就是十七年,我本也以为不怎么样,老天开眼,咱们又在宫里遇到了。你害纳兰一家不得善终,害我家公子家破人亡,害我与公子天涯相隔不能侍奉公子膝前。能又怎样?不过是想取你的命,告慰纳兰一族满门冤魂,也平慰苟活着人的仇恨。你都不知,杜鹃的这条命,是我们福晋自己一命换的?”撷蓝欺近我身,泪水重又淌了一脸,“你又可知,我们公子竟还痴心向你,主母用尽心思也难挽公子心意。你可知,你送给公子的那幅红盖头,我主母用它赴了黄泉?那也是一条鲜活的命,和你的一样,你又可知?”
“住口!你明知道不是格格的错,她什么都不知道!”采青急奔过来扶住快要倒地的我,撷蓝的话一句一句如针刺在心头,每一针,都在最薄弱的那块肉上,我疼的不能呼吸,只好紧紧抓主采青不放。采青把我扶到躺椅上坐下,我靠着灵秀才能勉强直起身来。
“纳兰一族灭门是他们咎由自取,是格格求情才有福格公子的一条生路,至于你家主母,格格压根就未有耳闻,你主母的死活,又碍着格格什么关系,你满心仇恨,一己私心,口口声声要为你家公子报仇。我且问你,这仇何来?难道还是格格指使你们相爷徇私枉法不成?还只是因为福格公子一心倾慕格格,不把你看在眼里半分?你也说格格救你一命,如今恩将仇报的又是谁?”
撷蓝无声的看着我们,两只手紧紧攥着,脸因极度的愤怒和仇恨而扭曲,被采青抢白的黑一阵青一阵。
过了许久,撷蓝把目光又投向我,怔怔的说,“不要紧,反正她就快死了,她喝了两年的曼陀罗,神仙回来,也救不了她,你们,呵呵,你们不是都对她好么,快去准备了上好棺木,珠宝绫罗给她陪葬吧。”说完疯了一样的大笑,再看她表情,已然半疯。
采青挥了挥手,侍卫将撷蓝带了下去。
采青赶来看我,见我无甚反应,微晃了晃我,“格格,可还撑的住?太医就在这里。”
“采青,那女子叫扶兰,我记起来了,女人!”我怔怔的说。
采青一把把我拥进怀里,“不关你事,格格,你并不认识她。”
“不,我认识她!”我推开采青,独自起身,《饮水词》掉落到地上,回头看了一眼,也不顾它,径自进了屋子。
胤禛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做梦,血液在我的脚趾中汩汩冒出,肆虐奔流,顷刻间就染红了山涧,成群的杜鹃嚎叫着,凄厉哀鸣,天空被他们划开成条条裂缝,草茎、枝桠、岩石,还有我的肩上,淅淅沥沥的不断滴血,我充满恐惧,不知该向谁求救,远远有人行来,白衣胜雪,“唤君?”我唤,那人不应我,我以为该是她,素未谋面,但她长着我的样子,再近一些却是钮钴禄氏幽怨的表情,那眼神,杀气十足,分明就是宛若,突然女子的脸又模糊一片,我以为是扶兰,同她说,“我无真心害你!请你相信我。”
那女子甩开我,突然阴森森的笑起来,地上的血因为她的笑起了涟漪,粘稠的,血腥气息一直漫到鼻腔里,我全身如同被一层不透气的纱包裹,丝毫动弹不得,胃中翻江倒海,突然“哇”的一声吐将出来。
“好了!”一个略带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仔细思量,正是那个年轻太医。
“好多的血!”我兀自向采青说。
采青一愣,我伸出我的手来,冲她说,“梦里,我满身都是血,都是我欠别人的。”
采青忽然回头惊恐喊了句,“太医!”
“我神智清醒,不过是向你说说。”我闭了眼睛拉她道,“请他们回避,这衣服困的我好难受!”
脚步声有些迟疑,终还是陆续退出。
“我讨厌再吃药,采青。”
采青哽咽着嗯了一声。
“我需要时间来适应,采青。”
“嗯。”
“我分不清是谁的对错,采青。”
“不是你的错,格格。”采青低声说。
“你总是护着我,我要是真杀人,你肯定帮凶!”我笑着说。
“我情愿做你的帮凶。”采青勉强笑答。
“胤禛呢?”我依旧闭着眼睛,“不过是一个上午,我觉的像许多年未见他。”
采青不语。
“采青,真累,我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感觉再给人轻碰一下,我就‘轰’的散了,骨头都碎成末末。”
“你就是累的了,呆会儿好好睡一觉,就不这么想了。”采青安慰道。
“睡着了就不想醒,采青你可怕过睁开眼睛?”
“我,我没有。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
“嗯,可睁开眼睛见的事儿着实让人心惊。”
采青再次沉默。
我也不说话。
采青拿了衣服给我来换,手比往日重,我不禁哼了一声。
“弄疼你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是胤禛。“我以为你不在。”泪水一下就糊了眼睛。
“傻瓜,我一直在这儿。”他低声说。
“我以为你不在。”我重复着,悲伤没顶而来,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
“都是我不好,如今没事了。”胤禛拍着我的背轻声安慰道。
我抱着他不肯松手,他叹了口气挨着我躺下,依旧把我揽进怀里,待我情绪稍稳,问道,“若黎,你可恨我?”
我不知他何意,一时不能回答,只用手拧着他胸前衣料。
他又重重叹了口气,“若不是我执意留你,也不会害你如今模样,满以为终可悉心照料你,竟不知苦难反比从前多?若黎,我也迷惘,为何上天不肯给我机会好好疼你呢!还是我能力不够?”
我无从作答,一连串发生的这些事情,令我自信全无,我脆弱如同婴孩,不具备任何反抗和思索的能力。只能紧紧的抓住他,借他的体温,证实自己的存在。
胤禛显然清楚我的无助,不再说话,反手紧紧拥住我,“明天,明天,若黎,都会好的。”
可是,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明天!
整整一个晚上,我未曾松开胤禛,我们就那么和衣睡着,不喝水,也未进食,更无语言。
我时睡时醒,醒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胤禛的唇印在额头上,然后轻轻拍拍我,告诉我他就在我身边。
泪水漫了一脸,顺着他的脖子流下,也不管,恨不得整个人都能钻进他的身体里,在那里求得保护。
“像世界末日!”子夜过后,我又一次醒来胤禛也跟着醒来。
“什么?”他声音嘶哑的问道。
“《圣经》里讲到,上帝见人类作恶不思悔改,失信于神,神便起了灭世人的心,待到约定的日子,山河变色,日月无光,人们全都要受天火炙烤,以此来偿还自身的罪孽。”我梦呓般说道。
“朗世宁不是一直讲神爱世人么,为何还要绝了救赎,置自己的子民于水深火热,那又怎称得为好神?”
“或许是罪孽深重,无可救药!”
“罪孽无可论,是非皆是人定,这世上哪儿有神佛,不过是我们信着罢了。”他抚了抚我的头发,“若黎,是你想多了。”
我不理他,仍旧不松手的抱着,“果真是末日,这样死在你怀里,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胤禛突然激烈的吻住我,“要死也等我一起,你一个人去什么意思。”
我摸着他的脸笑,“你是一国之君呢,岂可如此许人?”
“自己的女人都不能顾好,一国之君又有何用?”他叹息。
“姑且容你儿女情长!”我精神渐好,笑道。
“你我儿女情长时日并不多,何不抓紧?”他抓着我的手亲了亲。
案上的烛光剩最后一滴,扑滴暗了,本来清晰的脸在夜色里只剩模糊轮廓,定在我的上方。我摸索着解开他的衣襟,把手探进他的怀里去,“温暖!”我说。
然后抬起头吻他,环住他的腰,手指从他的脖颈一寸一寸磨挲。
“不可!”手到他腰间时,他突然止住我,微微喘着气。
我拨掉他阻止我的手,找寻他的嘴唇,他的身体像是无底的深渊,我做扑火飞蛾义无反顾的坠下去,用自己的手和皮肤,亲近他的每一处纹理,完成这一世对他完整的记忆!
第 63 章
浑身骨头散架了一样,又酸又沉,更有那可恶的铃声,扰我清梦!
电话铃声不屈不挠的响着,我抽出自己头底下的枕头狠命砸过去,“嘎”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只一秒钟,铃声再响,“两厢情愿的幸福犯了什么错误,蛮不讲理的隔阻……”
我发誓,以后再不听胡彦斌!管它是《蝴蝶》还是蜘蛛。
气不过,强忍着酸痛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韩若黎!”是凯琳的声音在叫。
我呼出一口气,“大小姐,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扰人好梦。”
“有没搞错,这点儿上就睡啦?快出来开门,在你门口呢,一起去吃饭。”“啪”的一声,电话挂掉了。
我怅然,貌似睡前吃过饭的,屋子里黑洞洞的,窗外灯火辉煌。
门铃震天响,我躲是躲不过。
起床换衣,开门迎客,又被她一阵风似的拽出去。
肚子一直在咕咕叫,我摸着肚子觉的奇怪,“明明睡前喂过它的啊?”我向凯琳抱怨。
“让我看看表,20点整,请问您啥时候喂的,喂的啥?”
“奇怪,一下班就吃了,以为睡了很久,才俩小时。”我莫可名状,头还晕晕的,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做完。
“下班?你今天都没上班,早上电话也不通,我帮你请了病假。”她拉我进了一家快餐店,突然一拍脑门,“我该先查查你的房,看看是不是金屋藏汉,招呼都不打,饭碗也不要了。”
旁边有人看过来,我忙拉她角落里坐下,“胡扯什么呢?日日两点一线,哪里偷个汉子给你去,今儿不是愚人节,你诓我作什么?”说罢白了她一眼。
凯琳嘻哈着点了菜和饮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
我用手推了推她脑袋,“不会又做了什么事拿我顶缸,叫我吃饭,明显黄鼠狼给你拜年。”
凯琳突然拽住我的手,双眼发亮,“打住打住,给我抓着证据了吧,还说没偷汉,这手上戒指怎么说。一天不见突然戴了俩。”
“搞……”我话说了半截,也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上蹊跷,赫然是一枚钻戒,一枚金镶玉,分别在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摸摸脖子,空无一物!
我如被雷击,一时僵怔住。
凯琳饶有兴趣,端起我的手,“这一枚还罢了,这一枚嘛!蹊跷,不是现在的做工,是古代的镶法,嗯,这块玉,可值几块钱呢,喂,你那位,做什么的?弄了这么个国宝级的东东送你,好大手笔!”
“你……你确定!”我咽着口水结巴着问。
“小看我!”凯琳得意一笑,“没戴过珠宝,还没见过珠宝,在珠宝公司里打滚,还能不识金镶玉?”
我忽然想起手机,掏出来看日期,6月26日,以为调错,又把凯琳的手机要过来,我肯定记得我睡着时是6月25,可她手机显示日期是6月26!
我又咽了口水,“我‘今天’真没去上班?6月26号?”
凯琳睁大眼睛看住我,摸了摸我的额头,郑重的点下头去。
缓缓取下那枚金镶玉的戒指,戒托内圈上,刻着胤禛二字!
“你这戒指,我既戴了,断不会再还回去!”他冷冷的说,捏的我下巴生疼。
我以为是梦!
我撇开凯琳跌跌撞撞出门。
都市夜生活刚刚开始,车如流水马如龙。
原来确实已过了一生!
二十五年,昨天到今天!
我用左手死死捂着胸口,那里疼的快要窒息。
有警察担心的过来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头,突然叫住他问,“我该往哪里走?”
他不可置信的看住我,咕哝了一声,“哪里来就哪里去喽!”然后摇头走开。
走到一处广场,我在花坛边上坐下来,广场中心,一群幼儿肆无忌惮尖叫,似这世界,无什么能够影响他们的快乐!
一切都是21世纪鲜活的场景。
那个时代,是已经湮灭?还是在同一个时空中并行?还是存在于时间纵度无期限的永恒?
我是死去还梦醒?我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哪里是我的前世?哪里又是我的今生?
胤禛呢?我是真的遇见他纠缠一生,还只是一场不明所以的荒诞梦?
如今我在这里,他又怎样?
仰望夜空,不见群星!
只偶尔有烟火孤单盛放,刹那的光华,道不尽繁华落后的悲怆!
我直立行走,步伐矫健,只是心内沧桑,不知从何来!
手指上的戒指,证明我曾到过另一个世界。
独自坐了许久,我突然想起那枚念珠,我因仓央而去,却不是因他而归,那枚念珠,到底是何玄机?
几乎是狂奔而归。
遍翻屋内,《清史稿演义》还在,独不见那枚念珠,甚至连衣柜都移了地方,仍不见其踪影。
“明天,明天,若黎,都会好的。”
“要死也等我一起,你一个人去什么意思。”
我趴在床上,筋疲力尽,那些话,在我耳边,他一直的说。
疼!
撕心裂肺!
那一生,我竟是为别人而活!
不是他不能好好疼我,是我没有给他机会。
上天,上天,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他。
生死相守!
台灯明明灭灭,似接触不良,终于一点点暗下去,直到光线柔和。
我追着那灯光,似乎在一直的走。
事实上也是自己在一直的走。
那灯,是我手中挑的灯笼。
有些不明所以,只好一任走下去,夜深人静,身旁是高墙,头顶是浩瀚星空。
隐约跨过一处高大的门槛,便进了一处庭院,建筑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依稀屋宇轩昂,彷佛是哪里,却又不知是哪里。
再进一处庭院,有花木扶疏,青砖漫地的一条宽道,直通屋堂,推开木门,沉重的吱呀声稍稍惊醒了安静的夜。
屋内清香扑鼻,彷佛随时都有笑语声传出来,接过我,笑着说,“你回来了!”
点亮屋内各处蜡烛,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随手搁在茶几上的缨络还在那里,编了一半精力不济就先放到那里。
身上有些凉,无袖衫、及膝的牛仔裙,在这屋子里显的异常突兀。
我拐进西暖阁,去衣橱里找出适令的衣服,灯放到镜前,一件一件的比着看。
“若黎!”略带嘶哑的声音在门口叫。
我转过身去。
瘦削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烛光摇曳,剪影重重,似一幅存了经年的水墨山水画。
“你来看我穿哪件好,这新置的夏衣,灯太暗,不好分出颜色。”我笑着对他说。
脚步踉跄而迟疑,再次试探地叫,“若黎?”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他身后还站着宫装的女子,“撷蓝?不,杜鹃?”
“若黎?”他终于握住我的手。
“是我!”我哭着笑。
“哪儿都找不见你。”胤禛也哽咽,“不是梦?”
我摇头。
他一把抱紧我,“我都改好了,你果然肯回来。十三弟也去了,我一个人,总没人说话。你,别再走了。”
“不再走了。”我说。
“当真?”他孩子式的问。
“陪你到老!”
“我已经老了!”
“我还没有,你来陪我。”
他噗哧一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
“热的,不是鬼,也不是魂。”我拉下他的手笑。
他一眼不眨的盯住我看,喃喃的说,“就是了,三十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儿。”
“而且开始不招你待见!”
“你也没待见我。”他握住我的手,“来!”
我一把攀住他,他不提防差点儿倒了,又快快稳住,双臂拖住我,哈哈的笑。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抓他的辫子在手中把玩,灰白掺半,不似当年漆黑水滑。
“还能抱的动你。”他也笑,“这穿的是哪里衣服?怪模怪样。”
“我原来那边儿的,正是流行。好不好看?”我笑。
“会吓坏人,只穿给我看就好。”
“不问其它的了?”
“不问!”
“那是撷蓝?”
“是。”
“以为你会不饶她。”
“你大约会原谅她。”
“采青呢?”
“和李卫很好,第二年就生了个胖小子,如今快三岁。”
“真好。”我说。
“真好!”他答。
雍正2年,若黎嘉措突然病重,胤禛送其往某寺乞医,长年未归。
雍正4年,胤祀畏罪自杀。
雍正6年,怡亲王允祥病逝,帝赐还其本名胤祥,葬于黄陵。若黎嘉措病愈,从此和胤禛过上幸福的生活。
另一场梦(一)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的自白,不是番外,当是另一个故事!
写不来四的番外,脑子里尽是这个跟(杜鹃声声)无关的故事。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说的就是那日的天气。
许多年过去,忘记了许多以为能深忆的事情,却独独牢记那日的天气,甚至那微熏的风吹过来的风荷气息,也时常在鼻间轻轻的绕,一丝一缕,不曾多过,不曾少过。我以为此生最好的天气便是那一日了,鸟雀低鸣,知了高唱,风、炽热的太阳、粼粼的湖水、田田荷塘,幽幽兜转的幼童歌声,伴着女子毫无遮拦的笑……。受皇阿玛训时,出皇差时,恶审贪官时,甚至朝堂议事时,明明知道不合适宜,那景象,还是不可抑制的清晰起来,非得等我微微笑着抿去,才肯重新低伏回记忆里去。
我这一生,最僵硬的是帝位,血腥而又无尚尊荣,却始终比不上那日最无遮拦的一笑;最柔软,是后宫旖旎的三千佳丽,也仍旧比不上那日她无遮拦的微微一笑。
是她,爱是她,怨也是她,毫无遮拦的霸占了我一辈子,用一辈子,不为夸张!
畅春园皇阿玛都觉的闷,这皇城里,大抵没有皇阿玛可消遣之地。李德全急的直求我,“四贝勒爷,京城里您到的地儿多,可不得有处给万岁爷解解闷儿?”
我不答他,令皇阿玛闷的不是这天气和日日对牢的园景,而是日渐嚣张的皇太子气势,年龄愈大,愈像扶不起的阿斗,为争一位市井女子,竟公然和老九拼上了刀子,一国储君,脸面丢到了姥姥家。人还不知道错,硬着脖子说是老九下的套儿,皇阿玛气的直摔桌子,怎养出了这么个大体不顾,小体不合的不肖子。众人都说我一向唯太子马首是瞻,是标准的太子党,可是在心里,也逐渐的厌弃他。所谓秉公执明、兢业为国,不是为巩固太子声势,这天下,说白了,皇阿玛在一日,都还是皇阿玛的。等皇阿玛不在了,才是储君的。我不过是想皇阿玛知道,我,是有那个能力做个贤王的。不错,我原本是想做一个贤王。
十四刚好也来,见我没吭声,便兴冲冲拉住李德全道,“何用麻烦四哥,我说一个地儿,保准皇阿玛喜欢看。在城西,也不远,那精致,端的园子里能匠也造不来的。”
我知道他说哪儿,他已经和我说过好几遍,奈何他非成年阿哥,出入宫并不十分自由,便常来磨我带他出去。因他上次私自出宫,险些丢了小命来,虽然瞒过皇阿玛,到底不许他再胡乱来。那个陶然亭,更是是非地,虽说他想去的地方不是那里,终究算挨着,所以便一直未答应他,这一次,竟然算计皇阿玛来。
我还未阻拦他,皇阿玛在里屋听到,便扬声命他进去,问是何地方,结果自然被他得呈,高兴的换了便装,出了园子。
辰末巳初时刻,果然大好景色,不过是沼泽地,借水生了许多芦苇,片片的招展摇曳着,一边是大片的荷塘,阳光到那里,都被筛了一遍,温温和和的泄在水面上,风里是荷香,热气一下消了一半。
还来不及夸上一夸,荷田里便传出袅袅的童声,唱“江南好采莲,莲叶何田田……”中间夹有女子欢快的笑声,在荷田塘上方毫无遮拦的飘过来,笑里都杂着荷叶和水气的清新,宫里府里的女子,是没有这种笑声的。
皇阿玛背手一笑,“京郊荒地,竟有江南声,果然如老十四之说。”
十四弟正以手搭檐寻着笑声找看,太子在一旁揶揄,“老十四,看是看不到的,你吼一嗓子,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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