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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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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公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变了数变,终于一咬牙干脆豁出去认了:“是,我是想她死,不过一个贱婢,也敢跟本宫争夫婿!我是堂堂大梓国最尊贵的金枝玉叶,她算什么,一个可笑的媒婆。我捏死她,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现在我最恨的,就是三年多前没看清她的真面目,我把她当好姐姐,还请她为我们筹办婚仪,她却既骗得焰哥哥为她置前途性命不顾,又使出狐媚手段勾引你,现在还引得岑皇战北极为她挥师南下,兵临夙沙城池,危及大梓江山社稷。朝扉,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根本就是个祸害,是个狐媚至极的贱婢!你不想想,我被你困在皇陵,是怎么回来的?我是被朝中数十位支持你的文臣武将请回来的,今天我就算杀了她,也是为了帮你!”
  
  “住嘴。”叶朝扉厌恶地皱眉,他将盛羽安置到椅中坐下,然后转身,冰冷无情的目光投向十公主。
  
  “朝扉……”他的目光幽暗森冷如望不见底的古井,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一点恩情。
  
  十公主望着他,眼瞧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这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香,不知为何,却陌生得叫人想逃跑。
  
  叶朝扉走到她面前,悄然站定,顿了顿,他缓缓道:“多年以前,我曾经向一个人承诺,无论风雨,我叶朝扉这一生定要护她周全。可惜,那时的我,没能做到。时光倒流,今日这样的选择重来一次,可这一次,我决不会重蹈覆辙。”
  
  他冷冷看她,赫然出手,猛地卡住她的咽喉,“淮安,记住我这句话,也转告给你身后那些人,谁想要阿羽的命,我就先要谁的命。”
  
  十公主抓着他的手狠狠瞪他,眼神无比怨毒,她的喉间咯咯作响,面上表情扭曲,又像哭又像笑,脸色瞬间青白。
  
  她的一名贴身侍女吓得立刻跪下,拉住叶朝扉的袍角大声哭道:“驸马,你饶了公主吧,她再也不敢了,驸马,求你饶了她这次!”
  
  叶朝扉与十公主对视片刻,冷哼一声,猛地松手,十公主跌坐下去,那名侍女赶紧扶住她。
  
  “念在你多年来对本相辅佐有功,这次我饶你不死,再敢对阿羽不敬,绝无宽恕!”
  
  十公主呛咳着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捂着脖子,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明亮的眼底渐渐蓄满了泪,“叶朝扉,你没良心,我为了帮你,不惜背叛父皇,旁的暂且不论,就说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如果你以为掌握了我什么把柄,淮安,你我是共犯,如今的形势,真的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或者你可以试试说出去,咱们不如瞧瞧会是个什么结果。”
  
  坐在一旁的盛羽听到这里眉间微动,掩唇一声低咳。
  
  叶朝扉眸光微闪,不由自主看向她,眼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贱婢!这个该死的贱婢!
  
  十公主瞧着叶朝扉望过去的眼神,心中又恨又妒,那张冷雕玉琢一般的面孔,竟然也会有如此关切焦急的神情,那双看似永远都无情无欲的双眼,竟会为这么一个下贱女人温柔似水。
  
  成亲三年半,她便有三年都在独守空闺,她得到了一个名份,得到一个冰做的人,可怎么捂,这个人都捂不暖。为了能叫他多看自己一眼,她一再容忍他的淡泊冷漠,为他做了那么多背叛大梓,背叛聂氏,背叛父皇的事,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
  
  呆滞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十公主含泪冷笑,“叶朝扉,如果我说,我执意要杀掉这个贱婢,你是不是绝不会放过我?”
  
  那张俊颜蓦地一沉,他盯着她,就像盯着一个死人,“我再说一遍,谁敢伤害她,我,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好一个情深意重啊,只是她聂淮安,又算什么?
  
  “哈哈哈哈……”十公主仰首大笑,“叶朝扉,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个女人是个骗子,她是个灾星,是大梓国的祸害。”
  
  叶朝扉皱眉,他已不想再听。
  
  “来人!”他喝令,“送十公主回府,给我好好看住她,再叫她跑出来,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他的身后立时无声无息出现几名黑衣侍卫,潜入殿中,不由分说擒住十公主和她的侍女便往殿外拖。
  
  “大胆,我是十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睁大眼看清楚,我才是这个皇宫的主人,我是大梓的金枝玉叶!”十公主手足并用,拚死挣扎,口中不住地高声喝骂。
  
  “慢着!”这时,盛羽却扶着身旁小宫女的手站起来,缓步走到叶朝扉身边。
  
  她信手挽住他的手臂,冲他微微一笑,柔声道:“夫君待阿羽如此情深,阿羽真是感动不已。只不过有一件事,阿羽还是没弄明白。”
  
  盛羽扭头转向十公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这位公主一再自称自己才是夫君的妻子,口口声声骂阿羽只是个下贱奴婢,我就想讨夫君一句准话,麻烦你告诉她,究竟阿羽是不是她口中的贱婢,我到底又是夫君的什么人?”
  
  叶朝扉目光微闪,深深看了她一眼。
  
  “夫君?”盛羽的面色刹时冷下来,松开叶朝扉,转而按住自己颈项上的伤口。
  
  深幽的目光在她伤处转了转,紧拢的修眉,凌厉的目光转瞬柔软,叶朝扉顿了顿,终于面无表情道:“我从未当别人是我的妻子,在我心里,我叶朝扉的妻子只有一人,便是阿羽。”
  
  十公主踉跄得几乎站不住,她狠狠瞪着盛羽,怨毒无比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的脸生生灼出几个洞来,一字一字恨恨道:“盛羽,你眼睛都瞎了,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要回来!早知今日,三年前我就该划花你的脸,割断你的舌头,再找十个八个男人上了你,然后乱刀剁碎了喂野狗!你这种下流的贱婢,穿上锦袍戴上凤冠也是个贱婢,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叫你从里脏到外,看看到时候他还会不会再要你!”
  
  “啪!”盛羽一记重重的耳光抽过去,打得十公主凄厉的诅咒声嘎然而止,整个冬暖阁惊得鸦雀无声,只剩宫人细细地抽气。
  
  盛羽温柔微笑,“殿下,你身份高贵,这种粗野的话实在太不适合您了,我抽你这记耳光为了你好,好叫你记得清楚,朝扉他刚刚说过,谁敢对我不利,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想看我死,先把你自己的命顾好。”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设局阴别人,如今反被人阴,不是不报,时候刚刚好。




96

96、风云变,一怒为红颜 。。。 
 
 
  满室的凌乱喧杂,很快便被宫人拾掇得毫无痕迹,就好像这座安逸华丽的宫殿中,从未有任何异况发生过。
  
  她们拭干净台阶地面,换过地毯,燃上新的蜡烛,重新点亮了宫灯,九鼎香炉中飘散的清雅白梅香驱散了血腥,橘色的幽光静静笼罩住整间屋子,光影迷离,暖洋洋叫人心生困倦。
  
  最后离开的那位宫人关上了窗,盛羽坐在妆台边听到窗外下起了大雨,雨点急急敲着屋檐,砸豆般的声响,廊下的角铃在雨声里唱着单调的歌,宛如悼念脑海里,那些早已湮没,再也不愿提及的前尘。
  
  她漠然地坐在那里,漠然地听着他的脚步一点点靠近,然后,她觉得头上的簪子被人轻轻取下来,一头如瀑的青丝刹时洒了一肩。
  
  又要再来一次么?她在心里冷笑。
  
  “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快点做。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你也不用再吹笛封我记忆。这个身子,已经是残花败柳,多一次少一次,也无谓扮生扮死。”盛羽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像是对着冥冥发下誓言:“我会留着这条命,看你怎么先死。”
  
  身边静悄悄的,仿佛她在对着空气说话,可她知道他就在身边,他身上那股幽幽的兰草清香从未变过,在寂静里独自开放,独自凋零,一如那些曾经美好的少女心事。
  
  半响,她听到他低低叹了一声,平静地说:“夫人,我只是想给你梳梳头。”
  
  他的声音依旧斯文温润,淡定如昔,盛羽再次冷笑,他可真是一惯的好气度,好胸襟,好一派粉饰太平。
  
  她安坐不动,任他捋起她一缕乌丝,小心翼翼地避开颈项上的伤口,用玉梳轻轻梳理着。
  
  一梳梳到尾,永无举案齐眉。
  
  那一年,他也曾经为她在灯下梳过头,云鬓挽就,粉颊生春,眼波顾盼,两情缱绻。
  
  可惜,世事无常……
  
  盛羽闭了闭眼,强按下心头涌上的那股酸楚,狠心道:“别再叫我夫人,我不敢当。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你刚才陪我演了那场戏。”
  
  叶朝扉不紧不慢专注着手上那把墨玉青丝,好像那就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事,“你又怎知我适才是在演戏?”他帮她梳顺了头发,如玉长指穿过那片柔丝,竟然信手为她做起头部按摩来,“你又怎知,我不是借着你给的这个机会,对你一吐肺腑衷肠?”
  
  盛羽被他的触碰激得浑身一震,那晚的血腥恐惧再次涌上心头,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发抖,她没办法再继续装作淡然,条件反射地推开他,慌不迭就想逃跑。
  
  叶朝扉手一转,轻松松托住她的后脑往身前猛地一带,盛羽便身不由己跌入他的怀抱。
  
  逃不脱的,她逃不出他的掌心,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早就该明白。
  
  盛羽深深吸气,仰首冷笑:“衷肠?像你这样负了一个女子又一个女子的狠心人,会有真心衷肠?别说笑了。三年前你为权势性命负了我,三年后,你为我负了阿十,叶朝扉,你真的有心吗?”
  
  “那你呢?你又有心吗?你的眼睛瞎了,可你的心难道也瞎了?”叶朝扉捧住她的脸,任她在自己身上拚命捶打。他死死盯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恨意,却弄不清究竟是恨自己,还是恨她。
  
  “方才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我叶朝扉从未把别人当我妻子,在我心里,从头至尾只有你,只有你盛羽才是我的妻子。”
  
  盛羽挣不脱他,她捶着他的双臂尖锐地叫起来,“什么叫妻子?被你□就是你的妻子?叶朝扉,你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治,我不会做你妻子,今生今世你都休想!”
  
  他被她点燃了心头那把火,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机深沉,刻薄狠毒。
  
  刚才他早就看出来她在作戏,他也明白盛羽的心里根本不顾忌他是否看出来,她算准了他没办法不对她心软。
  
  是的,他明白她的恨意。她恨阿十当年欺她骗她,为了一己私心在锦阳宫数百人面前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叫她一个弱女子辨无可辨,几乎被置于死地。
  
  所以今天,她也要阿十受同样的苦,同样的冤曲,还要他这个做人丈夫的参与同谋,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从未当过阿十是妻子。一切的一切,除了身份互换,宛如昨日重现。
  
  可她又明不明白,第一次她受伤,第二次阿十受伤,可隔了三年的前后两次,他却被伤了两次,只不过两次都是为着同一个人,为了她。
  
  阿羽,阿羽,他心里的那个阿羽究竟去了哪里?他苦苦挽留的,不过是一场幻梦,还是破碎了的幻梦,真不如永远不要叫他醒来。
  
  他们,到底是回不去了。
  
  叶朝扉捏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到妆台上,他盯她半响,细长的双眼微微一弯,冷冷笑意像溢出冻湖的冰水,“是啊,我有病,我□你,可是那晚又是谁在我身下婉转承欢?阿羽,当时你晕过去了,你不知道我们一起尽欢了多少次,你这副身子的每一寸每一角我都看过碰过亲过,你在昏睡中仍然紧紧抱着我哭,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你没感觉,敢说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
  
  “你……”
  
  盛羽羞愤欲绝,如粉烟霞从脸笼到脖子,渐渐滑入那窄窄如一线天的青色衣领,就连墨玉乌丝下那只莹润可爱的耳垂,也悄然变成了透明的粉红色。
  
  “你无耻!我怎么可能……”
  
  “你有,我亲眼所见。要是你不信,我不介意再试一次。”他威胁地凑近她。
  
  那日她醒来就已经失去记忆,现在将那些破碎的片段连在一起,依旧是窥不清全局,按照常理推断,她的确是应该和他已经……
  
  盛羽双手揪紧他的双臂,抿一抿唇,也报以冷笑,“你知道的,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们那些因为女子失节,而甘愿从此伺身仇人的歪理我不懂,即使我被迫和你苟合过,那又怎样?那只能更加证明你是个禽兽,我没可能喜欢禽兽,更没可能对一个禽兽有感觉!”
  
  “盛羽!”叶朝扉怒极,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收紧,眼看着她在自己掌下挣扎,抽搐,双眼徒劳地睁大,脸色渐渐青白。
  
  然后,她的手一挥,打翻了案上的妆奁,哐当一声巨响。
  
  他悚然惊醒过来。
  
  叶朝扉怔怔松开,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几乎掐死她的双手,又看看伏案剧咳的她,单薄的白衣在灯下震抖如飘零的落叶,他的眼睛黯下去,那股子从来不肯服输的狠劲渐渐烟消云散。
  
  盛羽掩着唇艰难地翻过身来,她呛咳难止,面上却一片潮红,带着狂肆而病态的笑,“你干嘛要松手?为什么不继续?叶朝扉,狠一狠心掐死我,咱们就都解脱了。”
  
  叶朝扉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又睁开,“别再逼我了,阿羽,如今全天下都在逼我,战北极和聂倾城结成同盟军,就驻扎在城外不足两百里地。夙沙城里饥荒未尽,为救助百姓,早在两个月前,我就私下动用了官仓粮草。现在,官仓里已所剩无几了,城中一片混乱,前线的将士即将断粮,除了这座深宫,我不知道哪里才能护住你,也不知道这腐烂的大梓国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聂倾城和战北极结成了同盟?
  
  盛羽心中一震,扶着台面站起身来。
  
  叶朝扉抬眸看她,狭长的眼眸生出暗暗幽光,迷离诡异如一株生在悬崖边的暗夜优昙。他轻笑一声,悠悠道:“所以,你不用死,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活着看我死在你前面,那样我才能放了你,那样我们才能真正了断。”
  
  满室幽寂,冷香清寒,盛羽僵硬地站在那里,窗外大雨滂沱。
  
  ******
  
  聂倾城独自骑马来到山顶,他带了一坛酒,这里地势高,可以远远眺到那座巍峨的大梓皇城。
  
  自从盛羽被送往丞相府后,他和师傅谭无嗔先后潜入叶府五次,俱都一无所获。
  
  叶朝扉那小子,果然狡猾如狐。他那府里竟然前前后后安置了五六个禁地般的园子,每一处的仆人都封闭式地服侍一个主子,每一个下人都以为自己服侍的是正主,他和师傅每每好不容易闯进去,找不到盛羽不说,好几次还差点中了埋伏,城中精锐尽出,他和师傅虽大开杀戒,却也双拳难敌四掌,要不是有勤王军的人秘密接应,只怕自己已经落在那贼子手中。
  
  不过,总算有点收获,叫他探知到叶朝扉最近下了朝都会在宫中逗留至深夜才会回府,到最近,更是肆无忌惮日夜留守在宫中,已有好几日不曾回府了。
  
  山顶风狂,渐渐云聚九霄,游龙幻虎,头上树叶一阵急响,竟然落起雨来。
  
  聂倾城站在雨中不避不让,他盯着远远那片蛰伏如怪兽的暗影幢幢,忽地一掌拍开泥封,仰首灌下一大口烈酒。
  
  那个逆贼向来行事极有分寸,从来不叫人拿得话柄。虽说如今他挟天子以令诸候,其身份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毕竟还是个外臣,而一个外臣怎能留宿于宫中?
  
  这样看,他的丫头必是被那逆贼藏在了宫里。
  
  叶朝扉,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加遮掩猖狂至此,看来,真的是要反了。
  
  这一仗避无可避,只是苦了她,苦了这夙沙城中三十万无辜百姓。
  
  聂倾城仰首,痛饮烈酒,冰凉的雨水合着火烧般的酒液一起吞入肚中,一阵冰一阵火,冷热交缠,叫人疯颠欲狂。
  
  大雨越发遮天敝地,狂风卷浓云,几棵孤零的树被风吹得枝叶散乱,脚下的枯草簌簌作响。
  
  聂倾城淋得衣衫尽湿,心中万般苦闷却被这大雨激得豪情大发。他几口干了那坛子酒,信手一抛,掷得酒坛远远飞了出去,旷野中,只闻一声振耳清啸,他挥剑如风,竟趁着酒意在那瓢泼大雨中舞起剑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剑光如电,矫若游龙,随着最后一句吟哦,他去剑疾如流星,无数晶亮的雨珠从剑尖飞弹而出,便似聚成一泓雨剑,那剑尖寒芒便如暴涨,“去!”聂倾城一声清喝,雨剑击中树干,那粗大的树干瞬间断成两段,一个人影哇地一声掉落下来。
  
  “小王爷饶命!”
  
  聂倾城长剑已抵在他咽喉,借着微光冷眼一看,浓长剑眉拧起来:“怎么是你?”
  
  那人抬起头,竟是盛羽的同门大师兄孟悟,“小人奉皇上之令,特来请北峥小王爷入帐中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嗯,小王爷雨中舞剑所吟的词,引用的是辛弃疾滴破阵子》,这个故事是架空世界,应该是木有辛大人滴,但辛大人的壮志豪情在宇宙长存,所以俺就让这首词穿越了,特此乃是引用,可不素小王爷在剽窃哦。

至于雨中舞剑会不会引来神马雷电劈身之类滴,咳咳,专注故事情节,物理化学天文神马滴高深东东都靠边站吧,允许大家插上想像滴鸡翅膀,尽情YY戏说。




97

97、龙虎斗,王帐定援计 。。。 
 
 
  聂倾城踏入帐中时,战北极正与几名臣子议事,见他进来,微微一顿,挑眉笑道:“聂焰,啊,不对,如今该叫你北峥王了,这里几位,你在岑国做客时应该都见过,就不用朕再一一介绍了吧。”
  
  这帐中几人的确都是熟人,伏虎将军赵敞,都尉程廷清,兵部侍郎陆召,全是战北极的得力干将。
  
  在岑国的三年,他跟在丹墨公主身边做侍卫,盛羽帮战北极搞秋粮所,敛财兼收集情报,他则一心保护她,寸步不离,与战北极接触得多了,这些人也算混了个面熟。
  
  聂倾城目光一扫,忽然瞧到战北极身边还站了一人,是个文士打扮的老者,竟是未云门的陆成泽陆神医。
  
  他怎么也来了?
  
  聂倾城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皱眉道:“这么晚叫我过来,是城里有什么消息么?”
  
  战北极微微一笑,道:“程廷清,你给北峥王讲一讲。”
  
  “是。”程廷清抱拳应声,转而对聂倾城道:“臣今日收到确切消息,皇后娘娘的确就被叶贼关在梓宫中。我皇御驾亲征,将士们士气高涨,一路摧枯拉朽打到梓国都城门口,梓国那些没用的朝臣已吓破了胆,再三追问叶贼,叶贼却将皇后娘娘藏得密密实实矢口否认。梓国朝臣无法,只有私迎淮安公主回宫,这才在后宫中亲眼见着了被幽禁的皇后娘娘。听闻现在这群朝臣正群起而攻之,逼迫叶贼赶紧将皇后娘娘送还给陛下呢。”
  
  战北极听了微微一晒,似笑非笑道:“叶朝扉胆敢掳劫朕的皇后,敢做就得敢承担结果。现朕的将士都打到门口来了,又岂是归还了皇后就能善罢甘休的。这些南臣,还真是迂腐天真得紧。”
  
  聂倾城听了却不见欢喜,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群起而攻之?”他抱臂踱了几步,忽然面色一变,几个大步抢到战北极案前,猛地一拍桌子疾声道:“不对!”
  
  锵地一声响,列于战北极两侧的侍卫,一左一右抽了弯刀抵在他项上,“大胆,竟敢对陛下无礼!”
  
  烛火照得弯刀寒光森然,清泠寒光下,聂倾城那对不笑也似三分笑的桃花眼瞳孔微缩,淬出幽幽蓝火,“战北极,这样她会有危险的!你我结下同盟时就已说好,各有所重,若你不能保她平安,咱们同盟之义,就此作罢!”
  
  “大胆,北峥王,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站在我岑国陛下的王帐里!”伏虎将军赵敞是个不会转弯的耿汉子,向来尊战北极如神祗,见聂倾城如此无礼,气得抽出配刀也抵在他项上。
  
  战北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端起茶盏,斯斯然饮了一口茶。
  
  他竟是装作没看见一般。
  
  盛羽根本就未被正式册封为皇后,现在这群人口口声声皇后娘娘前,皇后娘娘后,分明是想借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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