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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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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扉双眉一扬,定定望住他,眸中暗光微闪,隐现杀
98、尘满面,相逢应不识 。。。
机。
正欲再开口,一名侍卫却在此时踏进殿来,“启禀丞相大人,岑国遣使者携一妇人,送岑皇信函过来。”
战北极的信?
“……拿来。”叶朝扉好半天才撤回盯住阿二的眼神,冷哼一声,暂不与他计较,接过属下递上来的信匆匆扫过。
“来人在哪里?”他看了信,却面色骤然大变。
“王将军不敢放人入城,此时人还留在都城城门。”
叶朝扉点点头,匆匆转身向盛羽交代道:“我有急事,去去就回。这冬暖阁里里外外都驻了重兵把守;”说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瞥了那陆成泽师徒三人一眼,尤其是那个阿二,“若有宵小之徒敢存异心,就算进得来也叫他出不去!”
盛羽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像蚊子般哼唧了一声。
“那……你先安心让陆先生诊治。”他低低道,伸手像要触下她的脸,顿了顿,又收回袖中。
谢天谢地,他总算走了。
盛羽不好显得太急切,等听到叶朝扉的脚步远去,这才半坐起身子吩咐宫人道:“陆先生要施针,置下屏风,你们守在外间就好了。”
“是。”
里间的重重帐幔放下来,一座屏风安置在榻前,碧绿轻纱上绣着精致的千重雪牡丹,半遮半掩间,守在外间的宫人们能隐约透过轻纱瞧到里面绰绰的人影。
那个阿大已走出来,拿了他师傅写的方子,命人准备药浴。
“贵人,老夫现在替你施针,逐步散去淤积浊血,一会施完针后还要浸以药浴。”
“嗯,先生请施针吧。”
宫人们听到他们平静的对答,毫无异常。
陆成泽让盛羽面部朝下地俯躺着,半褪下她的外袍,露出颈肩,“阿二,运功。”
盛羽感觉一个温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颈项,一股脉脉热流顺着脊椎涓涓而下,阿二蹲□来,轻轻握住自己垂落在榻边的手。
她动了一下,陆成泽手如疾电,迅速在她颈上,双肩,各刺入两针,盛羽低低一哼。
阿二就趁那刹那俯耳过去,“是我。”
盛羽一咬唇,紧紧抓住他的手。
他真的来了。
恍如隔世。
盛羽抓着那只手,却把脸深深埋入枕席。虽然她看不见聂倾城,却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失控的样子,不过数月,她却已不再是她。
以古人的眼光看,她失节失贞,已非完璧。叶朝扉适才在人前仍对她不避不忌,亲昵非常,聂倾城那么个玲珑的人,看来眼里,应该全明白了吧。
盛羽真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为她冒此奇险的聂倾城。
她想放开他的手,她想大声骂他怎么这么傻,她想叫他赶紧走,不要再顾她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紧紧拉着聂倾城的手……真的舍不得。
上一次拉住这只手时,是什么时候呢?
下一次再拉住这只手时……还会有机会么?
聂倾城感觉抓住自己的那只小手又冷又湿,一手心里全是汗。
她在害怕什么,他心里自然明白。可愈是明白,就愈是心疼。
可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外面有那么多宫人侍卫,他只好用手指在她掌心里,很慢很慢地划下三个字。
盛羽的身子微微一震,终于从枕席中偏过头来。
聂倾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把脸冲向自己,面孔有点呆呆的,眼角有湿痕,像受了惊的小猫。
小猫瘦了许多,眼眶下有淡淡的鸦青。
她傻呆呆地把脸冲着他,他也傻呆呆不错眼珠地瞪着,陆成泽摇了摇头,在针包里瞄了瞄,默默捡了只最长的针,咻地一针扎下去。
“啊——”盛羽一声惨叫,鼻子眼睛嘴都皱成一团了。
聂倾城心疼坏了,不由冲陆成泽怒道:“哎……师傅你轻点。”
盛羽脸一红,咬了咬唇,轻轻笑起来。
叶朝扉独自候在议事厅里,他听到身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有铿锵有力的马靴,有夹裹在其中,细碎得几不可闻的布履。
他转身,看到王将军将一男一女两个人领进屋来。
“大人,这便岑皇派来的使臣。”
叶朝扉点了点头,抬眼望去,目光穿过那位高大魁梧的岑国使臣,牢牢定在他身后那个神情拘谨,畏畏缩缩的妇人脸上。
“叶大人,这位妇人便是我岑皇陛下对您的诚意了。还请大人看清楚。”岑国使臣是个满脸卷须的中年汉子,他将身后的妇人推出来,黑圆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
叶朝扉盯着那名妇人,沉沉的目光似乎有些恍惚,他打量着她,像在回忆些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追问什么。
那名妇人的五官生得颇为娟秀,可是已不再年轻了,眉梢眼角透着畏缩,双肩微微含着,显出一种多年曲意逢迎的讨好姿态。
她也同样打量着叶朝扉,目光与目光交错,从脸庞,到眉毛,眼睛,鼻子……
她的眼眶慢慢红了,唇微微抖着,小声唤他:“福旺……”
作者有话要说:偶们家丰神如玉,空灵脱俗滴小叶子,本名,福旺……
PS:这一章很肥很肥吧,大家看俺这么乖,就表BW俺啦~~
99
99、回头望,碧空倦茫茫 。。。
那些烂在心底的回忆忽然鲜活起来,像晕黄模糊的画卷重新描上颜色,一点一点生动。
窄小逼仄的屋子,总是微潮又带种陈腐气味的床褥,北地的冬天那样寒冷,年久失修的窗子每夜在暴风雪里嘎嘎作响,彻骨的寒冷从残破的窗户纸缝中漫无边际地渗过来,他和母亲蜷在一张床上,只有那时,她才会拥抱他,靠彼此的体温熬过那一个又一个难捱的黑夜。
时间过了太久,叶朝扉已记不太清她的脸,可他记得那个身体的温暖,记得她的声音,那时她一般会唤他福旺,偶尔在宫里见着父亲的一衣半角,回来便会开心得旺仔,心肝,肉肉什么的一通乱叫,可开心不到片刻,又会恨恨地推开他,骂他脚头坏,没福气,明明是个皇子,她却不能母凭子贵。
那时候,他虽然小,却也知道母亲不喜欢他,她看他的眼神总是厌恶中带着失望,失望中又带着茫然不解。
他觉得他真的命不好,明明是个皇子,却不被父亲承认,不死不活地丢在最下等仆人住的小院子里,连名字都没有一个。
没有念过书,却一心求富贵的母亲给他取名福旺,他没有姓氏。
可他从来不恨她,他只怜悯她,却不肯怜悯自己。
既然上天让他做了皇子,就应该予以他本该拥有的东西,像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一样。如果上天不肯给,那就只有自己争。
他那位身份尊贵的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时,如此教导他。
他把这句话深深埋在心里,像埋进一枚毒藤蔓的种子,在漫无止境的屈辱和折磨中一年一年生根发芽,吸尽他的精血,终于生长得枝繁叶茂,张牙舞爪地捆绑了他整个灵魂,暗不见天日。
如果没有遇见阿羽,他可能就会慢慢变成供养那些藤蔓生长的养料,习惯而麻木地杀人、争权、出卖、斗争、往上爬,没有任何感知和感情,只来源于本能,而这个疯狂而执拗的最初核心,就源自他眼前的这个妇人,他的母亲。
叶朝扉的目光渐渐清晰,他认出了她。
妇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见他目光冰冷,丝毫没有母子久别重逢的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面上浮过一丝尴尬。
叶朝扉挥了挥手,王将军不动声色地退出去,掩上门。
那名随同而来的岑国使者笑了笑,低声道:“三皇子,皇上有密旨,只要你三日后携众臣还有梓国小皇帝大开城门,摆祭坛恭迎陛下大军入城,皇上便会正你名份,向天下宣布你岑国三皇子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你也毋须担当卖国的骂名,功成身退做个富贵王爷,岂不甚好?”
叶母连连点头,小声劝道:“正是正是。福旺啊,要听皇上的话,皇上是天,也是你的兄长,”她皱了皱眉,悄悄看了眼叶朝扉的脸色,“还有皇后娘娘,福旺,你怎么能动这糊涂心思?你明明知道的,摩耶圣女只有一国之君才可匹配……”
“如果我迎他入城,小皇帝会怎样?”叶朝扉打断她的话。
岑国使者瞧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自然留不得。不仅他不能留,太后也不能留。不过,皇上不能担了这个名,所以还有劳三皇子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叶朝扉点点头,扬眉问:“然后呢?”
那岑国使者一愣,“然后自然是陛下一统天下,三皇子及,”他看一眼那妇人,笑得诡异,“三皇子及令堂,尊享荣华。皇上说,他身边没有别的兄弟了,千秋大业还需要三皇子以后多多辅佐呢。”
叶朝扉还是面无表情,继续问:“那她呢?”
他没说那个她是谁,那使者却一听就明,笑一笑,将头垂下,“皇后娘娘冰清玉洁,皇上对娘娘甚是爱重,请三皇子不必再挂心。”
一个全天下都知道被掳拘在敌国深宫的皇后,还能冰清玉洁?是了,他是岑国派往梓国潜伏近二十年的细作,还是岑皇的亲弟弟,又怎会真的侵犯皇嫂?
只是,这个借口,却不会有几个人愿意相信。
皇室的秘辛艳史,历来远比皇帝的丰功伟绩更易广为流传,因此不论她是否真的失贞,一个真正的帝王是绝不可能容忍此等羞辱的。
况且,他根本不打算将盛羽还给他。
叶朝扉看着使者,少顷,微微一笑,“先礼后兵。既说了好处,不妨再说说坏处吧。我若不肯,他又待怎样?”
叶母的脸色瞬间惨白,“福旺,你,你可不能糊涂啊。”
使者肃颜,目光扫过叶朝扉,又扫过叶母,冷笑,“皇上既然送了令堂过来与三皇子团聚,自然也备了点附礼。”
他看向那妇人,不再说话。
叶母抖了抖,扑过来抓住叶朝扉的衣袖,“福旺,你答应陛下吧,救救娘,娘还不想死。”她哆嗦着,攥紧他的袖子,急急涌出的泪水把脸上的粉妆弄得一团糊乱,“来之前,皇上给娘吃过药,三天,娘只有三天的命,福旺,你不能丢下娘亲不管。”
叶朝扉面色微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她的脉搏平稳有力,并无什么异常。
叶朝扉皱眉,“他给你吃的什么药?”
叶母掩面痛哭,“我怎么会知道,可是吃了以后,肚子里就火烧火燎一样剧痛。”她忽然停住哭声,瞪眼急急道:“对了,这药吃过以后,左侧颈项下会有一条青痕,不信你看。”
她不顾那使者在场,竟真的抓开衣领要给叶朝扉检验,叶朝扉虽觉不妥却毕竟母子连心,刚一凑过去,母亲却一把抱住他,“儿子,你一定要救救娘啊。”
抚住叶朝扉后背的那只手,忽然一翻,指尖有寒光微闪,狠狠向他后心刺去。
那名使者也一扑而上,两管袖中滑出两柄异形匕首,一柄似鹰嘴尖钩,一柄细长如脊刺,封住叶朝扉退路,往他脖颈左右两侧扎下。
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近身博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其结果有时候快到连参与的本人都没有感觉,胜败便已确定。
那名使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那里多出一只手,也多了一个本不存在的大洞。
那只手,比他见过的所有兵器都要强悍霸道,锐不可挡,它生生扎进自己的身体,好像揪住了什么东西。
使者挣扎着想抓住那只手,他听到噗地一声轻响,很轻很轻,像一个汽泡在空中爆裂,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瞪着死鱼一样的白眼,看到那只手从胸膛里掏出他的心脏,已经碎了。
他倒下去,死了。
叶母手腕被叶朝扉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手骨可能已经碎了,她根本抬不起来,却软软地被他揪在手里,弯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叶朝扉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将她钉住,令人窒息的黑暗冰凉,“为什么?”他问。
叶母惊恐地瞪着他,他半边脸上被喷了一脸的血,半边俊颜却依旧清逸如玉,半似人半似魔,一双眼睛冰冷得就像北山上的狼一样。
“为什么?”他只是执着地追问,“我并没说不救你,三年前,为了救你,我狠心送走了她,三年后,即使我不愿送走她,我也一定会有别的法子救你。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不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你的亲骨肉,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一定要我死?!”
叶母瞪着他,慢慢的,她的神情变了,脸还是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却因为某种感觉,就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种常年积攒下的怯懦、谄媚、谦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陌生的冷硬和傲然,“我是先帝亲手训练的一等暗卫,福旺,你是他在五百个待选对像里挑选出的顶尖苗子,像你这样的‘皇子’他有很多个。”
她笑起来,“你们从小便被灌以命运不公的思想,每个人都生存在独立又封闭的环境里,就像是养蜂。福旺,你见过蜂巢么?”
叶朝扉完全惊呆了。
叶母的眼睛却慢慢亮起来,那里头是一簇火,一种近似疯狂的崇拜,“先帝是世上最伟大的君王,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完美的暗卫培养计划。用忠诚或者酷刑都培养不出百分百舍己忘我的细作,只有心魔。在你们这些孩子的心里,一个一个早早种下心魔,叫你们为自己而争,为自己而战,永远困在求而不得的欲望里,这才是最完美的细作。”
她甚至迷恋地抚上他的脸,像在呓语,“福旺,你是先帝最满意的杰作,如果你不动情,他甚至舍不得毁灭你。可是你动情了,虽然你及时悬崖勒马,把摩耶圣女送回岑国,可你不再完美,所以先帝不得不定下毁灭你的计划。现在,时间到了,你只是一个工具,再好的工具,也有不再需要的一天。”
“你说谎,你不是我母亲,你只是战北极派来暗杀我的人!”叶朝扉摇头冷笑,“不过是小小的易容术,骗得过谁?”
他粗鲁地掰过她的脸,检查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可是没有,她就是她,他从小到大,一直认定的母亲。
叶母吃吃笑着,嘴角渐渐渗出黑色的血渍,身子软软往下滑去。
“娘亲!娘亲!”叶朝扉扶住她,为什么会这样,那自己,到底是谁?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噩梦,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你娘亲,陛下,他也不是你的父亲。”叶母已在弥留状态,她不是叶朝扉所杀,只怕来时已不准备活着回去,早已准备了毒药。
叶朝扉揪住她的衣领,手掌贴在她后背上,源源不断输入真气,“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爹我娘,他们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呢……咳咳……有的是暗卫掳的,有的,有的是弃儿,还有的,咳咳,是犯官子弟,数百个婴儿一起送入宫中……咳咳,没人知道你们的来历,也没人需要……知道。”
她闭上眼,断了呼吸。
叶朝扉抱着她呆坐良久,青石地面又硬又冷,娘亲的身体也慢慢冰冷。
寒意一寸一寸潜进衣袍,然后顺着骨骼血脉,无声无息地占据了他整个感观。
良久,他傲然如杆青竹般挺直的身体猛地一震,摇了摇头,“我不信,我是岑国三皇子,我娘亲虽然只是个婢女,可我也是有爹有娘的,你在说谎,你们都在说谎!”
他省起小时候曾见到娘亲的右肩上有一块青色胎记,叶朝扉的手抖起来,慢慢揭开一点她的衣襟。
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为她好好合上。
二十八年,自他懂事以来,他是岑国不被承认的,倍受屈辱欺凌的三皇子。这个意念牢牢扎根在他的脑海,早已跟他的灵魂结为一体。
他怨怼上天不公,怨怼父亲不公,可总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望,希望像父亲所言,有朝一日能掌握权势,为母亲正名,为自己正名,不敢求荣华富贵,只求能从黑暗里走出来,走到青天白日下,和自己的家人,妻儿,共享天伦。
可是,原来不公的背后还有不公,他没有姓名,没有父母,他不是游龙困浅的天潢贵胄,他只是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最平凡低贱不过的一茎野草,这个世界,予他永无公平。
叶朝扉解□上那袭血污的白裘,替他的“娘亲”盖上。
无论如何,至少,她陪过他那些黑暗的夜晚,至少,她告诉了他真相。
那么这个世界,只剩下阿羽了。
他的双眉扬起来,战北极,他绝对不会只施一计。
叶朝扉猛然站起身,推门而出。
梓宫遥香殿冬暖阁。
盛羽和聂倾城等四人清一色换好了内侍的服饰,盛羽个子娇小,面容清秀,拢了头发戴上纱帽,乍一看,还真就是个小公公。
聂倾城上下打量检查她一番,点点头,“走吧。”
盛羽紧张地握紧他的手,“真不会被发现?”
聂倾城低低道:“方才借你药浴的借口,已用迷香将冬暖阁的侍卫宫人都迷晕了,外围的侍卫会检查腰牌,一会儿你别开口,孟悟擅长口技和腹语,他刚才跟吴公公讲过话,能模拟他的声音,我们应该能过关。”
盛羽点头,反正有聂倾城在身边,不管怎样,她心中已安定许多。
四人垂着头鱼贯而出。
刚行出冬暖阁的小院,还没走到遥香殿殿门呢,便受到侍卫的盘查。
“腰牌!”
孟悟上前一步递上去。
侍卫看了看,皱皱眉,“吴公公,四个人,去哪里?”
孟悟似笑非笑地瞥一眼那侍卫,开口之声和冬暖阁的掌事大太监吴通一模一样,“叶夫人用药浴,神医说需再抬一桶水来,偏不巧,我们遥香殿的柴薪受了潮,怕贵人久等,只得带人出去抬一桶现成的热水来。”
侍卫点点头,将腰牌还给他,忽地一眼瞥到盛羽,“怎么叫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太监去抬水,他抬得动么?”
孟悟收好腰牌,不咸不淡道:“到宫里来都是做奴才的,主上吩咐什么便做什么,哪由得他挑三捡四。”
聂倾城轻轻踩了盛羽一脚,盛羽记起他交代过的,忙将身子一鞠,垂头做了个行礼的样子,孟悟趁机用腹语学起另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庆祥不敢,庆祥全
99、回头望,碧空倦茫茫 。。。
听吴公公吩咐。”
跟着,孟悟自己很有范儿地嗯了一声。
侍卫笑起来,“这小公公挺乖巧听教的,那吴公公快去吧。”
四人暗暗松了口气,垂首前行。
盛羽眼睛不好,夹在中间,孟悟打头,聂倾城在她身后,她感应着孟悟的步子,聂倾城也不时以极低的声音指点她方向。
四人好不容易走到遥香殿殿门,孟悟忽然在前面一停,盛羽看不见,顿时一下撞到他背上,差点跌倒。
聂倾城赶紧扶住她,盛羽感觉他的手凉得让人惊心,她一愣,然后静下心来。
沉默的黑暗里,她能听到簌簌的风刮起花园中枯枝上的碎雪,一朵梅花泠泠地落下,花瓣落在内湖水面上,微尘般轻响。
有人踏在雪地里,皮底的官靴踩得积雪嘎吱轻响,她不需要仔细辨别,便能认得那个步子,那个声音。
聂倾城沉默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盛羽听到来人笑起来,调子和煦如四月春风,“小王爷,别来无恙啊。”
100
100、危机伏,死生且从容 。。。
第一百章
聂倾城无声地笑了笑,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叶丞相果真是好眼力。”
叶朝扉带的人看起来并不多,不过一小队亲卫,可遥香殿里的侍卫查觉不对,正从他们身后围过来,聂倾城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风在耳边呼啸,天空又降下零星的雪花,细细扬扬飘落在脸上,肌肤点点沁凉。
盛羽悄悄握紧聂倾城的手,心里既有点难过,又有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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