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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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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羽悄悄握紧聂倾城的手,心里既有点难过,又有点欢喜。
  
  她明白聂倾城绝不会抛下自己,她终究是害了他,不过他们两情相悦,相爱至深,如果今天就是这一生的结局,那也不算太悲哀,至少他们能死在一起。
  
  她低声对他说:“我不怕。”
  
  聂倾城反手握紧她。
  
  陆成泽、孟悟和聂倾城自然而然地站成一个包围圈,将盛羽护在最里面。
  
  叶朝扉脸上的血渍已经拭尽了,可他身上那袭白衣却洒了半肩殷红,他站在一株梅树下,卷着碎雪的北风撩动他染了斑斑血迹的一角衣袂,清俊难言的面容宛如嫡仙。
  
  他从树下走出来,幽暗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盛羽和聂倾城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上。
  
  叶朝扉蹙了蹙眉,眼神微微一恍,似是想起了什么。
  
  斑斓的夜灯,他和她并肩走在人声喧哗的街市上,面带欢笑的人群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他和她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紧紧相握。
  
  那时,他趁她不注意偷瞧她的脸,她像孩子一样兴奋地四处张望,素白的面孔映着光华流转的灯影,蓝紫赤橙,是一种流动的艳丽。
  
  只是,那些都已然远去了。
  
  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还是那只手,却已眷恋地握在别人手中。
  
  叶朝扉微笑起来,细细绵绵的雪沫温柔地驻足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是轻盈又洁白的旧梦。
  
  “陆先生。”他开口,叫陆成泽吃了一惊。
  
  聂倾城与陆成泽对视一眼,摸不准叶朝扉是何意思。
  
  “不知叶丞相有何指教?”陆成泽道。
  
  叶朝扉笑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治眼之术,究竟是讹我,还是真有其事。”
  
  陆成泽的目光看了看盛羽,转而平静与叶朝扉对视,坦白道:“我苦研三年,寻遍医书杂闻,要治好她的眼睛,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是……可行之处尚有难度。”
  
  叶朝扉点点头,“知道了。”
  
  他将目光投向盛羽,那双细长的凤眸,寂静得似万籁俱灭的深夜,平静得悄无声息。
  
  盛羽若有所觉。
  
  不知为何,明明她的眼睛看不见,可她就是对叶朝扉的一切非常敏锐。
  
  他的脚步,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衣襟上熟悉的衣香,还有他的目光。
  
  如果聂倾城给她的感觉是一酝温过的桂花酒,甜蜜、温暖、熏人欲醉,叶朝扉便是一只带刺的冰棱,坚锐、刺激、战栗。
  
  她爱过他,也恨过他,更害怕过他,他是她挥不去的梦魇,可她无法逃避他的存在。
  
  盛羽从聂倾城身后走出来,聂倾城一怔,想拉住她,她却握紧他的手冲他嫣然一笑,然后转头,准确地面向叶朝扉的方向,扬声道:“叶朝扉,你我之间的恩怨,如果一定要至死方休……”
  
  “你欢喜过么?”叶朝扉却突然打断她,他微蹙着眉看她,这一刻,他清俊的容颜微赧,微风卷起玉冠下的乌发,他的脸有种生涩的柔和,稚气得像个孩子。
  
  “呃?”盛羽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曾经。”叶朝扉无视聂倾城渐黑的脸,也无视身后面面相觑的众侍卫,只固执地盯着她,“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真的欢喜过么?就象现在和他在一起这样,笑,是由心底笑出来。那些日子,都是真的么?”
  
  盛羽沉默了。
  
  回忆像乌檐上滑落的雨珠,一滴滴敲在廊下的青石,嘀哒,嘀哒,渐渐凿出一个深深的伤口。
  
  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期盼和甜蜜。
  
  她深深吸了口气,点头,“是真的。我也像爱他一样,毫无保留地爱过你。那些日子,我很欢喜。”
  
  那双细长的眼睛亮了亮,像流星划过夜空,然后沉静。
  
  叶朝扉挑了挑嘴角,浅浅一笑,抬手。
  
  身后的侍卫默默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走吧。”他转身,望向远方无穷尽般的宫阙,一重一重朱色宫墙,一道一道琉璃玉瓦,延绵不绝的空旷茫然。
  
  乌发上渐渐积了雪,他不再回头。
  
  聂倾城几人惊疑不定,盛羽却忽然明白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懂了,他终于肯罢手,放她远去。
  
  他们之间,历经了这些年,终于结束了。
  
  心底泛起一种微涩的酸楚,她咬了咬唇,低低道:“你……保重。”便轻轻推了推聂倾城。
  
  聂倾城不懂叶朝扉的突然转变,但他相信盛羽,他的生死与她相连,如今他们在一起,别说叶朝扉肯放他们走,就算不放,龙潭虎穴他也要陪她尽力一闯。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胆怯和后退。
  
  聂倾城左手拉着盛羽,右手抽出袍底暗藏的配剑,小心翼翼穿过那行侍卫,踏出遥香殿殿门。
  
  一脚跨出门外,盛羽忽然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像远远传来滚滚惊雷,几乎是同时,聂倾城忽然将她揽住侧身一让,“锵”地一声,出剑击飞一只横空而来的利箭。
  
  那只箭深深扎入遥香殿的殿门,盛羽听到聂倾城的怒喝:“叶朝扉,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你出这种阴损招术是什么意思?!”
  
  叶朝扉愕然回首,皱了皱眉,“小王爷,叶某虽然出手狠毒,却还不屑做这等下三滥的事。”
  
  聂倾城气极,一把拔下殿门那只箭,猛地朝他掷过去,“这你又如何解释?”
  
  盛羽皱紧眉头,侧耳细听,不对……
  
  她猛地将聂倾城一拉,“好像,有许多人闯进宫来了。”
  
  叶朝扉已然变色,飞身掠到他们身边,聂倾城以为他想要突袭,倏然出剑,叮的一声,笛剑相击,叶朝扉盯着他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人。”
  
  聂倾城也听到了那轰隆而来的声音,适才震怒之下,他以为那是叶朝扉的埋伏,可现在……
  
  他举目眺望,遥香殿外婉约的长廊,重重的宫墙,水榭亭台,全都出现了黄蜂般沉沉一大片黑影,黑衣皮甲,的的确确是梓军的装束。
  
  叶朝扉向身边侍卫略略点头,一名侍卫小跑着出去,远远地扬声喝问:“尔等何人,竟敢私闯禁宫!”
  
  哗地一声长响,满天飞来乌压压的箭雨,顿时将那名侍卫射成一只刺猬。
  
  聂倾城与叶朝扉倏然变色,互换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将盛羽拉后丢给孟悟和陆成泽,一起关上殿门。
  
  刷刷刷刷……
  
  遥香殿殿门被满天满地喷薄而来的箭雨击得如鼓槌重敲,叶朝扉转身喝道:“众侍卫听令,陈统领率两百人守住正殿门,王副统领率两百人守住侧门,其余人等保护丹墨公主,速速退往殿内。”
  
  因为盛羽,他在遥香殿中所留的侍卫全是他的嫡系亲兵,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孟悟和陆成泽挟着盛羽急速向后退,宫墙外飞过来许多羽箭,一队侍卫将他们围在中心,帮他们抵挡从天而降的箭雨。
  
  聂倾城一边挥剑抵挡箭雨,一边冲叶朝扉低喝,“姓叶的,这是怎么回事,你兵变了?”
  
  叶朝扉挥笛一个漂亮的回击,将斜射过来的一丛利箭绞得粉碎,冷着脸道:“少多管闲事,专心护住她就好。”
  
  聂倾城轻嗤,桃花眼一转,反唇相讥:“不劳你费心,小王我的娘子,我自当护住。”
  
  叶朝扉修眉一挑,骂道:“真是不知死活。”
  
  聂倾城嘿了一声,正待再讥嘲回去,却听殿门那里轰响,竟是被人拿撞木在猛轰。
  
  叶朝扉瞥他一眼,忽然解下一只玉牌丢给他,急急道:“你跟着阿羽,我去殿门,如果守不住,你设法带她从观莲台走。那里水下有暗道,直通宫外,观莲台处的内侍灵公公与我有谊,你将玉牌交给他,他会指点你路径。”
  
  聂倾城一愣。
  
  “快走!”叶朝扉瞪他一眼,猛推他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轰地一声,殿门已被撞开,
  
  叶朝扉布在前门处的侍卫已与人正面交锋,虽个个武艺精淇,可毕竟双拳难抵四掌,无数的士兵攻进来,数十个围攻一个,又哪里抵挡得住。
  
  叶朝扉不顾身边侍卫的阻止,大步上前,运足内力冷冷一声清喝:“都给本相住手!”
  
  他在本朝以酷政治国,早在大理寺时便威名远震,做了丞相后,更是积威日久,这一声冷喝声音并不高,却因其内力,竟压倒了惨烈的厮杀声,杀进来的士兵闻声不觉手中顿了顿,侍卫们立时趁机退回来,团团围在叶朝扉身边。
  
  士兵们分开两道,梓国孙、李、王三位将军赫然走出来。
  
  叶朝扉缓缓扫过三人,最后目光落在王将军身上。
  
  这位王将军,正是今日带岑国使臣见叶朝扉的那位。
  
  叶朝扉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适才他便若有所觉,战北极不会这么蠢,以为随便派两个人来刺杀他,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梓国,这恐怕只是个引子。
  
  他担心战北极尤有后招,这个皇城,这座深宫,已如危卵,随时便会倾覆。
  
  若真到那时,他便是三头六臂也再护不住她,所以他才放她走。
  
  虽然以他的眼光看,聂倾城这个家伙,就是个百无是处的纨绔,可他却是世上唯一能叫他甘愿将阿羽相交托的人。
  
  他这一生孤苦,走了许多歪路,双手沾满了血,他对不住她,可终于能成全她,叫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有她那句她真的欢喜过,他已无憾。
  
  叶朝扉不动声色地扫一眼众人,余光瞧向适才聂倾城所在之处,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想是去同盛羽会和,叶朝扉也略微放下心。
  
  那位王将军上前一步,取出一张纸笺,冷笑道:“叶丞相,半个时辰前,岑军以飞箭向城头射下上万张这样的纸笺,城中无数官兵及百姓都有接到,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你的真实身份乃岑国三皇子,潜伏我朝近二十年,三日后便要大开城门,将大梓的大好江山送予战北极,此事可当真?”
  
  真作假时假亦真,这世上的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又有谁分得清?
  
  叶朝扉垂头轻笑,半响才懒懒抬起头来,凤眸微眯,“当不当真,你们不都已经反了么?”
  
  孙李两位倒是半信半疑,可这满天雪片般的纸笺已极大影响了士气,况且粮草不足,岑皇战北极又是打着夺妻雪辱的口号而来,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直攻到都城门外,将士们心里憋屈,又饿着肚子徘徊在生死线上,神经早已崩得快要断掉,这一纸消息,不论真假,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李两位交换视线,如今,他们为求自保,也不得不从善如流,只要能逼叶朝扉交出那位皇后娘娘,以她性命胁迫,只怕还能向战北极求得一线生机。
  
  孙将军道:“叶丞相,这笺上消息不过是岑皇的一面之词,我们也不是尽信。只是非常时机,上下将士需要安抚,要叫我们相信你也不难,只要你交出那位岑国皇后,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叶朝扉扬起双眉,似笑非笑道:“孙将军,以你对本相的了解,我是肯受人胁迫的性子么?”
  
  孙将军面色一沉,王将军已急不可耐地跃出来,“孙将军切不可心慈手软,只要拿下他,那岑国皇后又能逃到哪里去?”
  
  叶朝扉点点头,笑一笑,悠然执笛于唇边,“那咱们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闯过去了。”
  
  忽然嘬唇一吹,笛中立时飞出一丛细如牛毛的乌针,王将军掩面凄厉惨叫,叶朝扉眸光一闪,身形飘忽犹如鬼魅,刹时飞身捣入那黑压压的人群,所到之处宛如蛟龙入海,掀起一片片血色浪花。
  
  聂倾城追上盛羽等人,让孟悟和陆成泽护住她藏在冬暖阁厢房内,门窗紧闭。
  
  他自己则指挥众人,一列守在前面,一列随他匆匆取了小花园里的太湖石,围着冬暖阁紧急排布。
  
  排布完毕,聂倾城稍稍松了口气。
  
  他想起叶朝扉将绝大部分人手都留给了他们,他自己只带了不到五百人在前方迎战,就算他是绝世高手,可两军对阵,这般正面相决,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聂倾城皱了皱眉。
  
  虽然那个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可如此时机,他却不得不暂时放下私仇。
  
  唇亡齿寒,为求生,更为了她,他们必须同舟共济。
  
  聂倾城唤过侍卫统领,命他除留下小队侍卫守住冬暖阁正门外,其余人等全去正殿那里支援叶朝扉。
  
  安排妥当后,他又回到冬暖阁内,方才迷晕的宫人内官们已渐渐苏醒过来,迷迷糊糊中突然看到阁里出现这么多侍卫,还有持刀持剑的陌生男子,不由吓得慌作一团。
  
  聂倾城低 
 100、危机伏,死生且从容 。。。 
 
 
  喝:“宫中兵变,叶丞相在前面御敌,想活命的全听我指挥!”
  
  啥?兵变?!那,那得死多少人?!
  
  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面色如土,越发哭喊声一片,有人像得了失心疯似的硬往外面闯,被守在门口的侍卫一剑逼回来。
  
  声音杂乱而喧嚷,这样下去情况只会失控。
  
  盛羽站出来,让孟悟搀着她走到聂倾城身边。
  
  她拉住聂倾城的手,提气道:“大家不要惊慌,前面有叶丞相率兵杀敌,我们这里,”她顿了顿,忽然举起聂倾城的手,大声道:“有聂氏皇族北峥王在此压阵,我丹墨公主也在这里陪着大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大家要相信我们,就把命交给我们!”
  
  她是冬暖阁的主子,这里的侍从宫人全都认识她,有她出面说话,却比聂倾城这个陌生面孔要有效得多。
  
  冬暖阁里渐渐安静下来。
  
  聂倾城怔住,那秾艳精致的五官像凝成了一幅画,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愣愣看她。
  
  盛羽却转头对他一笑,朗声道:“小王爷,我们该怎么办,全听你吩咐。”
  
  执手相握,生死与共。
  
  聂倾城定定望着她,眉宇间的忧急沉郁散开来,他渐渐勾起唇角,双目点亮神彩。
  
  盛羽感觉他渐握渐紧的双手,一片漆黑的眼前,恍惚又像看到当年天烟楼上那个恣意浪荡的风流小王爷,有点邪痞,有点恶意,却洒脱不羁,无所畏惧。
  
  聂倾城拍拍她的手背,转身向宫人咧了咧嘴,笑嘻嘻道:“那请几位姑娘,先带我去厨房。”
  
  “……”
  
  盛羽差点被呛到,那几个宫人们倒是乖乖转身往厨房走,聂倾城正待跟过去,盛羽却抓住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
  
  聂倾城叹口气,“我已让侍卫都去救援他了,应该能赶得及。”皱了皱眉,他十分忧郁地压低嗓子:“几年前,我向你求亲,你拒绝我的理由是绝不接受二女共伺一夫,如今我答应你的可都做到了。可是……你现在该不会,该不会……是想要二夫共伺一女吧?”
  
  盛羽这回真的呛到了,咳得差点憋过气去。
  
  聂倾城拍拍她的背,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丫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如继往地好骗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聂倾城。
  
  盛羽忍不住在他臂上狠拧一把,磨了磨牙:“骚包鸟,你又欠扁了。”
  
  聂倾城笑嘻嘻地将她推给孟悟,“好好好,等打完这场仗,我由得你扁个够本。”
  
  盛羽挑眉,似笑非笑道:“那可说好了。”
  
  “唔,说好了。”
  
  “到时候不准逃,不准叫你师傅帮你。”
  
  “切,我的身手还需师傅帮忙?你先想想如何抓得住我才行。”
  
  盛羽微微笑起来,半响,轻轻道:“你去吧。”
  
  聂倾城痞痞地吹了声唿哨,再看一眼她,笑嘻嘻地转身离去。
  
  背转过的瞬间,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
  
  如果这是最后一面,希望我留在你心里的样子,是最初的欢颜。
  
  聂倾城到了厨房,快速查看一番,下达一系列命令。
  
  “宋公公,你带两位小公公,立刻将水缸里的水分一些均匀浇到院子里,其他装桶备用。”
  
  “你,”他指指一个高个侍女,“带两个宫人将阁里的帐幔,软布,能用的全都拆下来撕成条状浸油。”
  
  “这位姐姐,你去搜罗一些做女红用的绣花针。”
  
  “你准备米、麻绳、簸箕。”
  
  …………
  
  待所有东西全都安排好,守住前门的侍卫已过来回报,“丞相大人退回来了。”
  
  聂倾城扬眉,“迎大人进来,其余人等全部按适才安排的路线伏好。”
  
  “是。”
  
  他又查点一遍,绕回到冬暖阁,叶朝扉在几个侍卫的拚死回护下已撤了回来,一身白衣被血尽染,乍一看,整个人都快成了一个血人。
  
  他一见到聂倾城进来,双眼一寒,淬出幽蓝暗火,挥开为他查看伤势的陆成泽,挣扎着扑过来一把抓住聂倾城。
  
  “我叫你带她走,为何要多事分人过来救我?为何你们还在这里?!”他恼怒地低吼。
  
  聂倾城皱眉,“叶大人,遥香殿已被包围,前门侧门都是他们的人,就算你不要命在前面顶着,我们也来不及逃到观莲亭,不如先在这里拖上一拖,待天黑下来,再择机逃出。”
  
  叶朝扉盯着他,像是在辨别他话中真假,聂倾城也不避不让与他对视,“我只是不想拿她的命来冒险。”
  
  两人对视片刻,叶朝扉慢慢放开他,他们没有再就这个问题交谈,像是在彼此的避及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叶朝扉默默坐回原位,目光扫过坐在他对面的盛羽,动了动唇,却未出声。
  
  盛羽似乎感应到什么,沉静地抬眸,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多谢你。”
  
  叶朝扉笑一笑,扭头,没有接话。
  
  就这么沉默下来。
  
  聂倾城冷眼旁观,明知道他们之间绝不会再怎样,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股酸味儿。
  
  好吧,他知道这个时候吃醋着实有点不靠谱。
  
  聂倾城打量下近似个血人的叶朝扉,又瞧瞧眉尖轻蹙的盛羽,叹了口气,问道:“你……伤得重么?”
  
  叶朝扉却不答话。
  
  靠,要不是大家现在坐在一条船上,小爷才懒得管你伤得怎样,不仅不管,还要上去戳上几刀送你归西!
  
  聂倾城翻了个白眼,大大腹诽一番。
  
  他回头一看,却见叶朝扉带回来的侍卫不过十余人,心里顿时一沉,“刚才随你在前门应战的,应该不下千人吧,现在……”
  
  叶朝扉抿紧唇,闭上眼,往墙上一靠,竟是干脆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聂倾城大怒,还是叶朝扉的侍卫黯然答他,“大部分兄弟都没了,我们退回时,只余两百余人在前面拚死拖住他们,只怕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冬暖阁里顿时安静下来,那是爆发前暗流涌动的沉寂,每个人的心中都崩紧了弦,远远的,隐约能听到远处惨烈的嘶吼,惨呼声渐渐稀少,他们要来了。
  
  聂倾城看到叶朝扉手中紧紧抓着那只染血的笛子,筋脉因用力过猛而虬结。
  
  这时,陆成泽已为叶朝扉简单处理完身上的伤势,“还好,大人身上的伤势并不重,这衣上应该都是别人的血。只不过,适才内力消耗过大,恐惧怕暂时……”
  
  叶朝扉和聂倾城同时挥了挥手,陆成泽也听到了,铠甲军靴之声已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滴不是轻松文吗?不轻松吗,真的不轻松吗?

俺上下爬了几遍,小聂筒子这么可爱,生死关头也没那么沉重,明明就是轻松文嘛,摊手……

算了,不摊,还是收回来乖乖放被窝里,省得被一些暴力份子剁爪爪。




101

101、迷魂阵,火海织樊笼 。。。 
 
 
  当喧攘的声浪直逼门前时,聂倾城忽然迅速与叶朝扉对视了一眼,只短短那一刹,叶朝扉目光一凝,点点头,又摇摇头。
  
  聂倾城笑了,笑容微微苦涩。
  
  曾经的对手,曾经的仇敌,他们是生长在完全不同环境下两个的男子,截然相反的两种人生观,他厌憎他为权利富贵阴狠毒辣,不择手段,他轻蔑他生于富贵不懂人间悲苦无奈,可他们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都深爱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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