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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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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口,中了一个暗器,发散着银色幽幽的光耀,鲜血从心口汩汩而出,武将没多久就咽了气,甚至来不及召集就在不远处救火的将士。
“嗖——”一支竹箭,直直朝轩辕淙的鼻尖飞射而去!轩辕淙还来不及将视线从那个死的突然的手下身上移开,那危险居然就冲着他来了!如今时候不早了,方才的困意,因为如今的血腥,一下子全都醒了。
他的手掌一送,将一颗铁蛋发出去,铁蛋跟飞来的箭头相抵,迸发一道细小火光,双双落地。
他还来不及喘气,下一瞬,两三只竹箭齐齐飞来,轩辕淙忙着闪躲,如今跟年轻时候不能相提并论,动作功夫都慢了许多,闪躲也花了不少力气。为了闪躲这些箭,他的呼吸越来越不稳,猝然一支箭,又从他背后飞来。
他蓦地身子已僵硬,将手掌最后一个铁蛋抛出去,才能避开那让他几乎闪躲不及的背后利箭。
轩辕淙忙着正面迎战,却没有想过,居然后方也有敌人守着,只等他应接不暇的时候,送出一只不长眼的冷箭。
暗箭难防。
那么,这周遭的黑暗之内,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fsktxt'是两面,还是三面,还是四面都有弓箭手守着,为了给他防不胜防的最后一击?
这就是四面楚歌吗?
在大赢王朝的大营内布下如此阵营架势,未免太嚣张,也太狂妄,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里的精兵早就把这些心怀不轨的人都拿下!一个不留!
不对,如今的帐营内,前天调走五千将士去往蒯晨镇压暴民,剩下一半如今正忙于救火,但他身边南烈羲可是派了几十个人守卫的,怎么轻易让这些人把他团团围住偷袭他?
轩辕淙这才在暗夜之内留意到,他帐篷后方,齐齐整整躺着十来个士兵的尸体,毫不凌乱,似乎有人刻意为之,当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麻痹了他,让他一开始没有察觉到,更是为了——讽刺他,大势已去?
他为了清静,刻意要人安排在离主帐之外的地方休息,如今火光满天,将士们救火未停,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
他真的是,自打巴掌呢。
他无声冷笑,半百的发丝已然散乱在脑后,一个人应付从不同方向射出来的利箭,耗费了他大半精力元气。
突然,他看到一个身影。
仿佛在黑夜之中浮动的云彩一样,不,云彩不会在此刻出现,那个娇小纤细的身影,宛若荒山野外的幽魂一样,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那人影被黑夜笼罩着,他不得不眯起眼眸来,才能细细打量着她。
这里没有火光照耀,他看了许久,也没有认出来那个人是谁,只知道她的手里没有任何利器反射出来的冷光。
她停下脚步,轻声笑道,笑声清脆,像是风吹银铃的声响:“轩辕淙,你也会老成这个模样啊。”
是她。
即便在夜色之中无法看清楚她的面孔,但听着声音,他就猜出来来者不善。
她在笑,嘲笑他的苍老,而她却还年轻,让人嫉妒生恨的过分年轻,神采飞扬,一身活力。
轩辕淙不悦的眯起眼眸,仿佛那些人得到她的指令,如今停下射箭动作,让他可以喘口气仔细看清她的身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开始变老,在黑夜之中,眼神也渐渐不济,隔了百步的距离,竟然就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是隐约见到,那一双眼眸,在黑暗之内,闪闪发光,宛若一对世间难寻的宝石。
他虽然看不清她,但她却看的清楚。隔了半年时光,轩辕淙老了不少,他的白发更多了,原本魁梧的身材也有了松散的痕迹,如今应该是准备入睡,穿着宽大灰色袍子,腰际也没有佩剑,几乎就已经像是——这世上无数个老人一样了。
老的,还真厉害呢。难道是因为夜夜无法安眠,因为杀的人太多了,所以如此衰老?!她噙着浅浅的笑花,
轩辕淙聚精会神,盯着那一个白色身影,她在黑夜看来,像是一团光,此刻又亮的耀眼。他双拳紧握,试图平息自己的气息,冷冷低喝一声:“我给过你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他知道她大难不死的消息,也万分惊愕,但却不想再看到她,所以再三下了取她小命的命令,但千算万算,她居然还是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了。
简直像是噩梦一样。
令人无法摆脱的不是鬼魂,而是这个十来岁的丫头?他根本不敢相信。
而且,她到底背后有谁支撑,居然有了这么强悍的势力?有谁在指点,居然让她变得如此精于计谋?
能够用这样的方式站在他的视线之内,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他要她死,她不但不逃,亲自送上门来吗?
她闻言,胸口一阵闷痛,冷笑就藏匿在心底深处。
她眯起眼眸来,继续看着这个苍老却依旧不肯服输的男人,眼底一派流光飞逝,那双眸子猝然像是染着火光一般,覆上些许血红。
琥珀嗤之以鼻,笑的更明显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漠然:“谁让你给我这个机会的呢?在逼我喝下七窍流血毒药的时候,你给了这个机会吗?我怎么没有察觉呢?”
他是小看了她,没想过她能够逃过一劫,更没想过她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年纪轻轻,却如此歹毒吗?
“你终于找到,惩罚我的方法了。”轩辕淙沉沉地望着那双略微血红的眼眸,突然觉得那双眼睛,宛若黑夜之中的野兽,美丽却又——残忍。
宛若,他此刻才是野兽眼底的猎物,等待下一个时机,伸出尖利爪牙,将他扑倒,大快朵颐,撕扯他的身体,叫他尸骨不存。
他居然还派金少宗去攻击她,如今看来,这世上最大的毒物,哪是那些毒蛇毒虫,根本就是她啊——
但,他意识到这一点,太晚了。
他的心里,源源不断的寒意涌来,她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误会加深,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她下手的,是他真正在乎的儿子,甚至内心想要将江山社稷交托的那个人。她让轩辕睿对她动心,公然违逆自己,这可是他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败笔。
而且因为是自己的血统,自己最看重的子嗣,甚至不能对他动手。
这种惩罚,才是叫人眼睁睁失去最在乎的东西,却无法弥补补救。
她不说话了,那眼眸弯弯的,仿佛在对着他笑,却又像是万分厌恶他,甚至不跟他交谈了。
她可不要,继续浪费宝贵时间,让老奸巨猾的轩辕淙拖延时间。
轩辕淙看着她无言的笑意,背脊之上蓦地爬上一阵阵寒意,宛若一条条毒蛇,将他捆绑,对他吐着红信子……
他微微怔了怔,身体上巨大的疼痛,突地蔓延开来。他低下头,一支箭,从他背后穿过胸口,血花瞬间染透灰色袍子。
他看看脚尖,哪里有什么毒蛇?他居然老到,看到幻觉了吗?
“毒蛇,在那儿呢……”他指着琥珀的方向,低低一笑,低声喃喃。
那笑意却惹来琥珀的不悦,她面色苍白,幽幽抬起手掌,猝然利落落下。
一道声音穿过轩辕淙的耳畔,闷闷的,沉沉的,巨大的,让人不可想象。
是风吹动的声音?
不是。
一瞬间,天际像是下了剑雨一样。
几十支箭,从四个不同方向,全部朝着轩辕淙迸射过去,在夜色弥漫的时刻,毫无情面地飞向那个人形靶子。
轩辕淙喉咙一紧,都来不及呼救,只能急忙翻身闪躲,但无奈他躲到了这一支箭,躲不了身后的,这一招下来,他的右臂和膝盖小腿,都中了箭伤。
巨大的疼痛,把他拉回真实场面,一刻间,轩辕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膝盖受伤,他却依旧强撑着,不肯朝着那个少女,屈膝跪下,低头哀求。
“堂堂的轩辕帝啊,你怎么会这么狼狈就死?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你可要活的很长寿呢……”
那白衣少女,缓缓从夜色之中走出来,朝着轩辕淙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她盈盈走来的模样,却又美丽婉约,身上没有一分杀气和戾气,平静祥和的宛若从天上降落的年少仙子一样。
她噙着笑容,低声叹息,似乎在跟自己对话。
“你……贱人!”轩辕淙稳住自己虚浮的脚步,即使脸上也留下几道血痕,他依旧不肯示弱,低喝一声,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
“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少女猝然停下脚步,晶莹面目上掠过些许悲切,温润白皙的小手,却轻轻覆上轩辕淙胸前的那个箭头,垂着眼眸,连声喟叹,嗓音万分轻柔。“都是你逼我的。”
轩辕淙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动作,她纯真无邪的美丽容颜之下,到底是窝藏着一颗何等毒辣的心肠?她的五指划过那染血的冰冷箭头,突然表情消失彻底,右手使力,毫无征兆就将那箭头,彻底从轩辕淙的体内拔出来。
那一支箭是从背后贯穿的,如今被琥珀从胸前拔出箭头,扯动了三四寸箭身,但箭头断裂开来,箭身还留在他体内,伤口血肉被拉扯的剧痛,苦不堪言。
血流,宛若洪水一般,染红了他的胸膛。
“我只是要你亲自尝尝,那面临死亡的疼痛——”她望着手中染血的箭头,那是寒铁铸造的玩意儿,如今即便吞吃着人温热血液,居然还是冷的像一块冰。
她突然觉得,跟自己很是相似。她蓦地抬起眼眸来,直直望入轩辕淙灰暗的眼眸之内,语气陡然转冷:“你让我尝到的滋味,可不比你现在品尝的差呢。”
轩辕淙蓦地退后两步,他看到的那双眸子,还是人吗?微微的血色,弥漫在她的眼底,不见一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浪漫,她娇美,却又骇人,不,因为那双诡异的眼眸,像是充血的野兽眼瞳,让人毛骨悚然——特别是在如此的冬夜看到,仿佛血液都要在风中凝固起来了!
她突地紧握箭头,唇儿抿的很紧,拳头不自觉使力,指节愈发苍白。
轩辕淙眼看着这一幕,不禁愣住了,也顾不得自己必须要稳住自己的脚步,一个踉跄,跌在一旁。
少女只是茫然无情地观望着他跌倒模样,然后,拳头更加紧握,那手心一枚冰冷的箭头碎片染上殷红,艳色血河顺着掌心往下滑,汇成弯流,一滴、两滴。……像是在地面上,形成一张画,画中,绘出少女的侧影,迎着天际那一派日渐小去的火光,模糊的轮廓隐约勾勒出精致容颜,半敛的眼眉,藏住深潭里的沉晦心事,背景却是一片黑暗。
轩辕淙浑身上下好几处的伤口都在冒血,当然他很清楚,胸前的这才是个硬伤,他正担心这个少女趁着他失去反击能力,一举下了杀他的命令,他就很可能不明不白就死在这个地方。
但她居然没有。
她安静地转身,一步步离开,灵魂似乎都漂在外面。
她的异样,映在轩辕淙的眼底,让他逼自己清醒的时刻,更加不安。
她如今留他一命,他看不透她此刻的心思,但轩辕淙也不敢呼喊出声,毕竟四周的人应该还未离去,他若是呼救,这少女恼羞成怒,等不及就下了指令,他死的就更快。
他居然输在她的手下。
谁会相信呢?
只是,他的力气渐渐离开体内,他整个人都要趴到下去,但才刚软倒下去没多久,轩辕淙立刻察觉不对,连忙又坐直身子。
他可不能让那个少女嘲笑他此刻的狼狈可悲。
但她根本就不在看他的凄惨模样,她就这样离去,决绝,头也不回。
她的脚步,穿越草地,就要走出大营,身后蓦地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的眼眸一沉,清楚那是谁。
“果然是你。”
那是南烈羲的声音。
她的头脑很混乱,也听不清楚他此刻说话的情绪。她只能微微一笑,却没有转身面对他,似乎无力面对他看她的眼神:“你都看到了?”
南烈羲却不给她背对他的机会,疾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按住她的肩头,不让她离开,他红着眼低吼一声:“你不是跟我发誓过?!”
“我说不会亲手杀他,我不会亲自动手,可是,不代表,我的人也不会下手。”她移开视线,那种眼神像极了不耐,不耐跟他解释这一切,谁在杀人之后还要费心找寻借口解释自己的无辜?
不必要。
他没有继续咆哮发怒,但她肩膀上的力道,却一分分加大,疼的她猛地抬起头来,冷眼看他,冷笑连连。
“还有,方才不是摸着我的良心发誓了吗?我要是还有良心未泯,怎么能活到现在?”
她早就无心无情了。那心脏,跟麻木不仁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心,不过是让她继续活着的东西罢了。
但她的视线定在他的脸上那一刻,她微微怔了怔,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的那张脸,因为过分俊美,也因为过分阴沉邪魅,总让人觉得有距离,也看不透。但此刻,他却有些狼狈疲惫,俊颜上有淡淡灰暗尘土,额头上蒙着一层汗水,他身上的劲装也有些凌乱,一身浓重可辨的烟火味。
这些还是其次,她却在那双阴鹜森然的眼眸之内,看到了——痛心疾首,甚至,还有根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慌乱沉痛。
他难道以为她决定要跟轩辕淙同归于尽,放火烧了整个大营,自己也没有独活的意思,害怕她在火海里自尽寻死,所以……
她的声音,梗在喉咙,也说不清是被感动,还是其他的。她眼底的那层血污缓缓退去,她顿了顿,半响才问出了声。“你去找我了吗?”
怕沉睡的她无缘无故死在火海,也怕她死在自己手里?即使不清楚那把火是不是她放的,也第一个去寻找她了吗?冲入火海,不顾生死,就是不想看到她的尸体?
她的生死,在他的眼底,当真如此重要吗?
“你不会说我没有人情味吧。”她不让那些陌生的情愫作祟,迷乱她此刻的理智清醒,别开眼,眼眸恢复了暗沉,冷冷淡淡丢下一句。
她不喜欢,自己的心情会被看破。更不喜欢,被南烈羲看破,她逃避他炽热又复杂痛苦的眼神,望着那远方的黑暗,淡淡一笑。
“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吗?”
南烈羲紧紧锁住俊眉,此刻握住她的手,也觉得那冷意,扎着他的手心,但他还是想要握住,也不顾那寒意可能扎的他鲜血淋漓。
“难道要哭吗?”她轻笑出声,她垂着的右手,还在淌着鲜血,让一身白衣的她,看来更加骇人。她幽幽地说道,满心复杂,脸上再无任何血色,白的像是一道光:“我是去了结过去的。”
了断了心事,只会轻松,舒心,怎么就笑不出来了呢?她此刻,看起来很古怪吗?
手边的温热,一分分将她拉回了现实,那颗箭头早已在半路丢弃,但仿佛还深深嵌在她的手心里一样,他那么握住她满是血迹的右手,却宛如试图将那颗寒冷的箭头挖出来一样。即便她觉得他做不到,但他用手掌包覆着她微微轻颤的右手,还是多少平复了她的混沌情绪。
琥珀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到前方已然有手下在等她,她眼眸一闪,将小手从他掌内缓缓抽离出去。“你赶紧赶过去吧,他还没死,若是你再晚点去,可就说不准了。”
她要杀轩辕淙,因为家仇国恨。
他要保轩辕淙,因为他的身份是韩王,是大赢王朝的臣子。
两个人做的事,一直都是截然相反,互相矛盾的,就像是两条线,曾经有过交集纠葛,如今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的手划过他的衣袖护手,宛若那就是告别,南烈羲逼自己不回头,不去看她如何离开自己的视线,走出自己的管辖范围。
他决不能挽留她,现在应该放她走,否则,她要面对的又是生死劫难。
他在做什么,他很清楚。
琥珀坐上马背,淡淡瞥了那个身影,抿了抿唇儿,却最终没有说话,紧紧一拉缰绳,掉转马头,直直奔向前方。
南烈羲在那一瞬,俊颜无情,也移开脚步,走回大营。
将士一心,如今火势已经被控制,全部熄灭,用了很短的时间。
但她已经在这段时间,办好了事,更看得出她心意已决,手段了得。
声东击西。
拓跋令已然跑了过来,面色紧张不安,“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中了偷袭,估计放火也是有人恶意为之,那边的侍卫都死了——”
南烈羲黑眸肃杀,冷冷瞥了拓跋令一眼。“太上皇呢?”
拓跋令压低声音,在南烈羲耳边耳语一句。“中了伤,已经派军医去了。伤势如何,还不知晓。”
“多加人手,别让人继续趁虚而入,还有,你带着一百精兵离开大营,每个地方都好好搜查,尽快找出真凶。”南烈羲疾步走向轩辕淙的帐篷,冷漠地下了命令。
“遵命。”
拓跋令转身离开。
“还在……废话什么?还不给我拔出来?”
南烈羲刚踏入帐内,已然听到一声低喝,那声音他万分熟悉,自然就是轩辕淙。他环顾四周,里面除了军医之外,还有两个副将,每个人面色凝重,战战兢兢。
“将军。”军医看到南烈羲走来,才舒了一口气,走到他身侧说了详情,他们的争执,就是因为那胸口一支箭,若是马上拔出来,可是要元气大伤。但轩辕淙的执着,让军医很难违背。
南烈羲安静地望着那个男人,他如今裸着上身,身上的血迹还在,特别是那支箭实在可怖,生生从背后刺穿胸,那箭头却不知所踪,只剩下箭身留在血肉之内。
不只是心口,脸颊,手臂,膝盖,小腿上,都有好几道箭伤,那些伤痕并没有伤着要害,只是看着很是刺眼罢了。
轩辕淙当真老了许多,面色灰白,皱纹深刻,因为这几年不再习武的关系,身上的肌肉也松垮许多,步伐招数也比不上年轻时候了。要一人抵挡那么多人,也是不易。
“难道要我带着这根箭过活?蠢货!”轩辕淙看着军医跟南烈羲暗自耳语,更是心里窝火,发白的唇喝道。
军医面色一白,极力劝阻了两句,都被轩辕淙冷然打断,他根本不耐,黝黑手掌握住那支箭,怒气冲冲。“你不拔,要我自己动手?!”
“拔出来吧。”
这回说话的人,是南烈羲。他默默看着盛怒的轩辕淙,知道轩辕淙极好面子,他要拔出来的不只是那支箭,而是——老来还被人偷袭伤害的可耻滋味。
军医只能按照他们的命令去做,那支箭离开轩辕淙身体的时候,血水迸射,军医立即替轩辕淙止血包扎伤口,轩辕淙却是闷哼一声,生生忍住,包扎完之后倒头就睡,宛若疲惫至极。
南烈羲随着军医,一道走出帐内,军医突地停下脚步,擦了擦双手,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将军——”
南烈羲面色不变,俊眉微蹙,嗓音清清冷冷的。“是不是太上皇时日不多了?”
军医点头,短暂沉默着,半响之后才说出实情。“那支箭伤着了要害,心口那地方,稍是不慎,就要九死一生的。不拔出来说不定还能撑到两个月,拔出来元气大伤,恐怕也是过不了一个月了。”
“你说只能活三十日?”南烈羲黑眸一沉,说完这一句,已然陷入沉思。
“我也无能为力,这是硬伤,用多好的药材都没有法子了。即便明日从宫里来了太医,也是这等说法。”
军医如是说,表情沉重,束手无策,无法化解。
这就是命。
无论出身贵贱,只有面对死亡的那一刻,都是平等。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跟传奇一样的帝王,总也是要死去。
。。。。。。。今天是周末的小小奖励,亲们嗨不?可惜我还在上班,擦。
111 我可以嫁给你
如今是刚用完晚膳的时辰,外面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如今这冬日的天,黑的很快。
睿王府府内,每一间屋子,都升起了烛火。
一名长相端丽清美的女子,刚刚沐浴更衣,如今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披着一条柔软灰白色皮毛,让她在此刻寒冷的冬夜毫不惧怕冷意,更显得贵气华丽。
睿王妃默默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虽然美丽又如何?都没有人看呢,整日呆在王府,却总是独活,女为悦己者容,她打扮的如何精致娇艳,又如何?
红袖就站在她的身后,用白巾子擦干她的湿漉漉黑发,打开盒子,抹上价格不菲的玫瑰花香泥,这是富家夫人时下爱用的玩意儿,就是为了保护发丝浓黑柔顺,一股子馨香,说穿了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容貌被其他女人取代,更为的是——取悦自己的丈夫罢了。
因为那些富贵浮云,都是那些身份高贵,了不得的夫君给的,哪天当真成了下堂妻,可是要灰头土脸回娘家,更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即便原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也鲜少过分强硬,个个对丈夫温顺体贴。
这世上,当真能有几个男人,是一心一意对女人的?即便是结发夫妻,到最后不欢而散的例子,她看的还少吗?再和睦的贵族夫妻,背后也少不了几个隔阂秘密,即便正妻可以光明正大喝令小妾要她们端茶送水日日请安,一个个姐姐长妹妹短的,笑着说着牵着手走着路,背地里却还是恨不得耍心机玩手段要那些受宠的女人早些落马吧。
人人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还不是因为男人太过多情?
多情的罪名,其实比起无情来,更让人寒心无奈呢。
玫瑰花的浓郁香味,突地让睿王妃一阵反胃,她是满头柔亮黑发,还是满头白发,轩辕睿又在乎吗?她即便留驻了青春,在自己丈夫的眼底,又哪里能比得上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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