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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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方式过于直接，广长德躬身：“请陛下恕罪，老奴只是昨夜在庆安宫门口听见苏太妃说卫氏不再是德妃，所以就调查了一下，得知先皇的最后一道旨意是撤去卫君安德妃的头衔，并将之逐出皇宫。”

“你说什么！”萧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皇竟然会作出这样一个决定。

广长德恭恭敬敬地回道：“刘太医当时也在庆安宫殿内，想必对此事也是了解的。”

问题丢给了自己，刘太医垂首躬身：“回陛下，广公公所说皆是实情，先皇的确在昨夜仙游前颁下了这道圣旨，钟昌钟公公及邱将军也都可作证。”

“既然要逐她出宫又怎么会只接见她一个人！”萧暄冷哼。

“先皇之心意，微臣等实在不明。”刘太医对于当今皇上的质问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与畏惧，“至于陛下所说的假死之药，请陛下给微臣三天时间。”

三天的时间制出假死之药算起来并不长，但对俞清蕊而言却太长，作为先皇的妃嫔，按照祖制她今日就会被赐予毒酒殉葬，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

刘太医说完之后等了等，却没有等到当今皇上的答复。三天时间原本是他随口的托词，那种药他师傅早就做出来，十几年前他就测试过不会有任何问题，只不过，知道一些事实真相的他对于这个皇帝的要求，他是不会全力以赴的。

“跟朕去永泉宫，朕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出这个皇宫！”萧暄整个人的心思都落在了即将要离宫的卫君安身上，根本没有认真去听刘太医所说的话。

俞清蕊吃惊地抬头看着萧暄，广长德却更快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胆！你敢拦朕！”若不是因为广长德是他母后身边的心腹内侍官，若不是看在他对母后的衷心，就以广长德次次顶撞他的罪，他早就杀了他！

广长德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卫氏被贬为庶民之事已经传入了大臣的耳里，若是陛下此时强行留下她，恐怕会给陛下的声誉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毕竟，她的去处是先皇下的旨意。”

萧暄收住脚步，尽管仍旧没有冷静下来，但却理解到广长德的意思，先皇尚未梓宫发引，甚至还未入殓，若是此时他就视先皇不存在，那将会给自己带来不孝的罪名，这对他的皇位很有影响。

卫君安，好一个德妃，把事情宣扬出去牵制他的行动，真是好的很！

萧暄听了广长德的劝，不再执意要去永泉宫，“派人告诉她，既然已是庶民，即日便让她离宫。”

“陛下，那臣妾……”见萧暄要走，俞清蕊忙出声。

“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赐你毒酒！”一个从未被父皇临幸过的小小美人，就算没有假死之药，他要把人留下来那是轻而易举，之所以要假死药不过是想为卫君安准备，如今既然她要出宫，那就不必了。

萧暄带着广长德还有一众宫人出去，偌大的殿内就剩下没有离开的俞清蕊和正要走的刘太医。

“太医你真的能在三天内做出假死之药吗？”刘太医对着俞清蕊一行礼就要走，她却突然出声止住了对方的脚步。

刘太医转身对俞清蕊行礼，也不问她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图，应道：“是。”

“那么，让人受孕的药你可做的出？”俞清蕊不懂药理，既然这个太医能做出假死的药，那他的医术一定很高。

自从入宫以来，她与萧暄的房事几乎没有间断过，可是她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这让她很恼火，太子妃如今一子一女，若是她的肚子还不争气的话，今后的太子之位一定会落带杜太子妃的儿子手里。

刘太医一脸歉意：“微臣虽有所闻却实未做过此等药物，还望娘娘恕罪。”

俞清蕊惊喜道：“那就是说的确是有这种药？”

“是的。”作为大夫，刘太医对此不做隐瞒，“少时曾听师傅说起过，只是师傅早亡，微臣对此不是很了解。”

这个答案已经让俞清蕊欣喜若狂，至于对方了不了解她不关心：“好，从今天开始，我请你为我做出这种药，无论需要什么药材，你都放心大胆的用，一切有我。”

若是能真的解决女子受孕的问题，刘太医也不会拒绝。

应诺一声，他退出东宫。

望着还未亮开的天空，他叹口气，终是没能抵过卫君安的百般哀求，这样也好，就算是报答了先皇对他的知遇之恩吧。

第一章　一条生路

“娘娘，您出去后一个人要多加注意身体。”叶宁抽泣着很是舍不得卫君安的离去。

萧暄派人来永泉宫赶人，卫君安的身体还没有休养好但也不得不离开。

“我知道。”她是想带着叶宁和向平一起离开的，可是，萧暄以先皇只是逐她出宫为由没有答应，她知道他是在逼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好回来求他。

“你以后要记住少说话做多事，有事多跟向平商量。”尽管只有一年的主仆情意，但她还是对叶宁不放心，只希望她走以后，他们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向平趁着那些人不注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卫君安，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这些银子您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卫君安没有推拒，出了皇宫，所有的一切开销都需要钱，她身上带的银两不多，这一走她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谢谢。”这样的心情卫君安知道只用两个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可是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动。

送卫君安出宫门的人不耐烦地催促她赶快走。

“你们保重。”

“娘娘您也保重。”

天还是那么冷，卫君安的心却格外的暖。

她轻轻抚上小腹，脸上渐渐漾起温柔的笑容：“宝宝，我们去找外公他们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爹娘在什么地方，可是出事前吕峰跟她说过大概的方位，卫相府不是她的家，就算是，她也不会去。

“这位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还未出城，一个目光凌冽神色冷峻的男子拦住了卫君安的去路。

卫君安看着来人陌生的面孔，心里一咯噔，以为是萧暄后悔要把她抓回来，不由警惕起来，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觉还有其他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人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换了个声调开口：“这样，娘娘可还认识属下。”

“吕峰？”卫君安惊讶，随即了然，她都忘了以往最熟悉的那张脸是假的，而且自己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她也听说了吕峰在被先皇通缉的事情。

想到这，卫君安觉得很抱歉：“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通缉。”

吕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宽慰道：“娘娘不必自责，反正他们也找不到原来的那个吕峰。”三王子派他在这里做事就是因为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所以他从不担心自己被通缉。

卫君安没有想过出了皇宫会遇见熟人，原以为会自己一个人去寻爹娘的下落，却没想到会遇见吕峰，虽然他是细作，但毕竟当了她一段时间的侍卫，而且，如今对方是不是细作她也不关心，她微微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一说完，她有瞬间的晃神，在宫里的时间仅仅一年，而她却忘了自己根本就不叫卫君安，只是，沈昕遥这个人还存在吗？她的名字又该是什么呢？

“这里不适合谈话，你跟我来。”没有看出对方出神，吕峰提议。

罢了，从入宫那天开始她就不再用过去的名字，时至今日，她还是做她的卫君安。

吕峰带着她出了城，城外有辆马车候在城门旁，看到吕峰出来，马夫跳了下来对着他一行礼：“公子。”

卫君安站定：“你要带我去哪儿？”

吕峰看着她，说的很简洁：“我已经查到了他们的下落。”

“找到他们了？”卫君安惊喜不已，“我们立刻就去。”

吕峰扶着她上了马车，对着马夫吩咐了一句，便也坐了进去。

看见卫君安开心得就差没有手舞足蹈，吕峰却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思绪回到了不久前……

三王子要他去寻那块玉佩，他一开始就锁定了卫丞相府，易容成他们府里的一个小厮，他细心地搜索了卫丞相平日里去过的房间各个角落，但是一无所获。

直到皇上驾崩的前一个晚上，他无意间听到两个丫环在聊天时说到，丞相近日得到了一个什么出名的砚台，夫人二话不说就将之要了过去。

另一个无不羡慕地说道，若是自己今后能够嫁这样的夫君该有多好。

吕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相府里的几天时间里为什么会觉得奇怪，怪就怪在卫丞相对他夫人的态度，夏朝女子没有地位，但在这丞相府里却完全看不出身为女子的卫夫人听之任之的模样，丞相对她很是宠爱，她要什么丞相就会给什么。

想到这些，他把寻找的目标改在了丞相夫人身上，果不其然，他在第二天就找到了三王子所说的那块玉佩。

今日，他带着玉佩去见三王子。

“嗯不错，的确是这块。”尉迟源靖对吕峰的办事能力很放心，“吕峰，你做的很好。”

“谢殿下谬赞。”吕峰并没有居功自傲，相对而言，他知道自己在时间上用的过久，这次三王子没有责怪他算是法外开恩。

尉迟源靖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如今我只差最后一块玉佩了。”

吕峰不语，他知道还剩下的那块玉佩在卫君安手里，可是卫君安在宫里，他暂时还不能进皇宫。

“你来之前，我刚听到了一个消息。”尉迟源靖把玩着那块血红色的玉佩，慢悠悠地说道，“那位得宠的德妃娘娘被前一个皇帝给逐出了皇宫，不多时便要出宫。”

吕峰有些惊讶，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动作。

“我要你……”尉迟源靖盯着吕峰的脸，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优雅地吐出，“杀、了、她。”

吕峰猛地抬起头看着尉迟源靖，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尉迟源靖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尽管仍旧是那张无害的文弱书生模样，但那一抹笑容，一个眼神，已经让吕峰不寒而栗。

吕峰垂下了头，敛去脸上的震惊，却是没有答应尉迟源靖的命令。

“你以前从来不问为什么。”尉迟源靖有些失望，吕峰作为他的侍卫和杀手，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任务至上，这也是他信任吕峰的理由，可现在这个他信任的人却开始质疑他的命令。

吕峰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只是认为没有直接杀她的必要。”

“是没有杀她的必要，还是没必要由你去杀？”尉迟源靖语气很淡，淡到刚好拂过人的心，引得吕峰一颤。

“主人！”吕峰双膝跪地，俯首不起，语气很是沉重。

尉迟源靖站起身，把他扶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怪你。”

与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朝夕相对，就算是夏朝前皇帝那样的明君也不免动心，更何况是正值壮年的吕峰。他并不想要绝七情灭六欲的衷心仆人，是人就要有人的一切情绪，这样才有弱点，也才更容易控制。

“我不勉强你。”

吕峰知道这并不是真的答案，他静静听候吩咐。

果然，尉迟源靖手指轻叩桌面：“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这件事我派其他人去做，你跟我回金国；二，十五日之内找到另一块玉佩交给我，我放她一条生路。”

“属下选第二个。”吕峰没有迟疑地选择了后一个。

这个答案不意外，尉迟源靖说道：“我再送你个消息，她的养父母我已经查到地点。”

“吕峰？吕峰？”

卫君安连着轻唤了几声，吕峰才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他看向她问道：“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卫君安赧然地笑了一下：“我好像有些兴奋，想找人说说话。”很快就能见到爹娘，很快就能跟他们团聚，她开心得无以复加。

见她开心而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吕峰眼神温和下来：“你想聊什么。”

卫君安抚着小腹，郑重其事地对吕峰说道：“我想先谢谢你。”

吕峰微一愣神，随即看到她抚在小腹上的手，明白过来：“你果真有了身孕。”

卫君安点头：“太医为我诊断之后，我想起了上次你帮我驱毒的事情，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只会一点皮毛，所以不太确定。”其实，是他故意隐瞒，在那样的环境下，他若是说出她有身孕的事，驱毒的过程便不会那么容易，为了保护孩子，他在运功时已经很小心，好在，没有对胎儿造成影响。

“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卫君安笑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娘，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帮我，或许宝宝那时就没有了。”

这个孩子是她和陛下最后的依恋，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宝宝。

“记住，十五日之后你没有出现，我就会派人狙杀。”

倏地，吕峰的脑子里闪过三王子最后对他说的这句话。

“见到你爹娘后，你们找个偏远的地方躲起来吧。”一边是卫君安对他的信任，一边是三王子的命令，吕峰第一次无法取舍。

三王子非要杀卫君安的心思他无从猜测，可是他很清楚三王子给出的两个选择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答案，十五日之后，他就算找到了玉佩，王子殿下也绝对会再派人来杀了卫君安。

他，不希望她死。

“去找四皇子或者去找邱凌涯。”这是三王子殿下不能不顾忌的对象。

卫君安神色微敛，随即淡然笑了笑，没有回应吕峰的话，只轻声说道：“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到了地方，你叫我一声。”

吕峰颔首，也不再搭话，唯有眉宇间的愁容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第二章　护送

卫君安只想赶快见爹娘，所以忍着辛苦：“没关系，再赶一晚上没事的。”

吕峰皱起眉头，语气不由强硬：“你不休息，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休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卫君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任性妄为，她不再是一个人，肚子里正孕育着小生命。她不由惭愧起来，这一点她居然连一个男人都不如，真是妄为母亲了。

桃花镇不大，只有一家客栈，但是由于地处的位置比较特殊，很多往来的商旅都要经过这里，客栈里常常会住满了客人。

“掌柜的，我们要两间上房。”吕峰走在前面，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误会，他没有扶着卫君安。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只剩下一间上房。”客栈掌柜看了看他们进来的三个人，开口要房间的这位一看就是爷，后面跟的是个小厮，至于那名看上去柔弱又风情的女子，他说不好是什么关系，于是提议道，“通房里还有一个空位，都是住的女眷，您看……”

“上房我们要了。”吕峰自然是不会让卫君安去跟其他女子合住一起的，转过身对她说道：“你去住上房，我跟小林子睡马车上，有事就叫我。”

卫君安觉得不太妥，一路上他们都很照顾自己了，现在还要他们窝在马车上睡，她很过意不去，而且，她绝对信得过吕峰的为人。

“爷，你跟姑娘住一起比较好。”小林子低声开口，然后瞟了一眼客栈的外头。

小林子跟随自己很有些日子，吕峰深知他不是多嘴的人，见他刚才的那一瞥，立刻明白过来，他们被人跟踪了。

“我跟你一起。”吕峰当没有发觉跟踪者，征求着卫君安的意见，“你觉得行吗？”

“当然。”卫君安点头。

掌柜的见多了这些也不多问，让小二带着他们二位上楼。

进了房间，看见所谓的上房也不过就是简单的摆设，吕峰和卫君安都没有说什么，他拿出两锭银子递给小二：“做些清淡爽口的饭菜送上来。”

有钱自然好办事，小二笑眯眯的接着银子下楼去了。

见吕峰站在窗口一侧谨慎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卫君安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孕吐的反应很少，从怀孕至今她好像也没怎么吐过，也就赶路的这两天吐了两回，这会儿休息了一下，精神好了些。

吕峰简单回应：“有人跟踪。”

客栈外面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有一个抬头朝他们这间房的窗口望了几眼。应该不是三王子的人，他身边的人会更加谨慎，像这么莽撞的跟踪者不会是三王子派来的。而且，小林子虽然是跟他，但实际上也是听命于三王子的，所以没必要再派人来跟踪。

卫君安没有去看，甚至没有继续追问。

“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吕峰也不再看那两个失败的跟踪者，退了过来关心卫君安。

卫君安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点饿了。”

吕峰因为她的话似乎笑了一下：“那我去催催他们，吃完后你早点休息。”

“晚上要赶路吗？”如果有人跟踪，当然是甩掉的好。

吕峰颔首：“我们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为了不冒险，你只有辛苦一下。”

卫君安无所谓辛不辛苦，用完餐后就躺在半软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的很踏实很安心，醒过来时已经是酉时三刻。吕峰坐在她床边的一张椅子上似乎也在睡觉，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想倒杯水喝，却不料还是惊醒了吕峰。

“你再睡会儿吧。”卫君安觉得很过意不去，在马车上颠簸她没有睡多少，吕峰也同样没有睡多少。

吕峰没答话，走到窗边看了看，那两个跟踪者还尽忠职守地守在客栈外，他对卫君安解释道：“小林子检查过，对方只派了这两个人来跟踪，解决他们不是问题。还有四天的路程，只是继续用马车还是会让他们发现行踪，步行的话可能要用上十天才能到沈家村，你怎么看？”

卫君安拿不定主意，问道：“你怎么看？”

“马车。”虽然会有被再次跟踪的危险，但是即便是走路，卫君安的身体也会受不了，“他们既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应该不会是杀手。”

卫君安没有意见，只是，心里对吕峰最初的提议有了决定。

接下去的四天不会再有住宿的地方，吕峰下楼买了干粮，准备了水袋，带着卫君安大大方方地从客栈出来，那两个跟踪者明显有被吓一跳，却还是继续跟着他们出了桃花镇。

走了不到半里路，吕峰就跳到他们跟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便出手，两人躲避不及都挨了一掌，想反击时却为时已晚。

吕峰没有取他们的性命，但也足够他们两三天爬不起来。他在两人的身上都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能说明他们身份的物件。

“小林子，你按照路线护送她继续走，我在后面把痕迹抹去再回来。”吕峰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断后，三王子既然给了他十五日时间，时间未到，小林子也不会对卫君安下手。

“爷请放心，属下会保护姑娘的。”

得到了保证，吕峰放心地把事情处理完才在第二天夜里追上他们。

见小林子守在马车外，吕峰压低了声音问：“她睡着了吗？”

小林子点点头：“刚睡下。”

他撩开帘子，淡淡的月光让卫君安原本就清瘦的脸颊看上去更加柔弱，他轻轻放下帘子，却不期然听见卫君安呢喃般叫了两个字，然后，一滴思念的眼泪流出，消失在鬓角间。

每天白天总会说笑，夜里睡着了就会不自主地喊着“陛下”，难过的流泪，是要有多深的爱意才会有这样的思念。

吕峰放下帘子，心里一阵疑惑。三王子说他对卫君安有了爱意才会不愿意杀她，其实他自己知道，那种感情不是爱意。她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努力着，为了养父母、为了皇帝、为了孩子，这样一个坚强而又脆弱的人，他只是……舍不得……

紧赶慢赶地，在第四天中午，他们来到了沈家村。

“爷，属下要回去复命了。”将人送到，小林子便要告辞。

吕峰知道，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怎么了？”见卫君安止步不前，吕峰回头看她。

卫君安站在村落前：“我，我有点紧张。”

吕峰眼神温柔：“他们是你的爹娘。”

卫君安愣愣一笑，说的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爹娘，紧张什么呢。

“昕，昕遥？”正当她犹豫不决该怎么进去的时候，一道不确定而又有些欣喜的苍老声音从村落口传进卫君安的耳朵里。

卫君安呆住，眼睛望向喊自己真正名字的人。

“真是昕遥，真是我的昕遥？”眼前的老妇人穿着麻布衣服，佝偻着背，眼睛里噙满了眼泪，满脸的不自信，“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

沈老汉听见她叫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把柴火从一间茅草屋里走出来：“喊什么喊什么，没见我在……”

他的话嘎然而止，手里的柴火掉在地上。

“沈老四你做甚呢。”路过的一个邻居打趣道，“发呆做甚呢。”

“爹，娘……”卫君安再也忍不住，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们，“我是昕遥，我是你们的昕遥，我回来了，我回家了。”

沈老妇眼泪滚落，紧紧抱住女儿不撒手，哭得很是伤心。

吕峰不忍打扰他们，但见周围的邻居都出来想问问，便不得不上前说道：“进屋再说吧。”

沈老汉这才回过神，拉过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怯生生地望了眼吕峰：“对对，回家说回家说。”

老婆子忘了，他可没忘，他们的女儿可是皇帝，哦，不不，是先皇的妃子。

一回到屋关上门窗，沈老汉就要下跪行礼，嘴里念着：“草，草民见过娘娘。”

“爹——”她一把拦住沈老汉，急忙说道，“爹，我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