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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倾两朝欢-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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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她,就一次,就帮我这一次,等我做好了准备我不会再求什么,侍寝也好,打入冷宫也好,就这一次,请她帮帮我。”桑柔不甘心,横冲直撞地想要进入永泉宫。

然而,所有人都拦住她的去路,她甚至连一步都无法前进。

不得入门,桑柔索性放开了嗓子喊道:“贤妃娘娘,我是桑柔,求您见见我,我有事要见您,贤妃娘娘,贤妃娘娘……”

“不用喊了,永泉宫这么大,你在这里乱喊乱叫娘娘也是听不见的。”叶宁出声打断桑柔的呼喊,“桑美人,请您回去吧,不要再为难娘娘了。”

桑柔被宫人推了一下,绝望地倒退了几步,很少落泪的她无声地流下泪水:“为什么,那么多次都帮了我,为什么不肯多帮我这一次,仅仅只一次都不肯了吗,遥遥,为什么……”

第六十二章 战事起了变化

目送着桑柔失魂落魄地离开永泉宫,叶宁才转身进去。

刚到门口,叶宁就止住了脚步:“娘娘?”

卫君安没有躺在床榻上,而是站在门口静静而悲伤地看着远去的桑柔,见到叶宁回来,她才开口:“她生我气了是吗。”

声音很平静,但叶宁却觉得揪心。

“这不能怪娘娘,您也是为她好。”侍寝总好过死亡。

卫君安摇摇头:“在她看来,她宁愿选择死。”

将自己的身体交付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这种比死还痛苦的事情她早已经历,而今,她却要看着自己最好的柔姐姐也遭受这样的事情。

十六年的姐妹情,或许就在这次就要断了。

她抚着肚腹,第一次强烈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皇子,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要求皇上晋升她为皇后,只要当了皇后,她就可以选择为萧暄侍寝的人,也只有当了皇后,她才能有足够的权利放她出宫。

“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都下去吧。”只要过了今天,她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萧暄无聊地翻着折子,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批阅,过了好一阵,一个内侍急冲冲走进来,对着他一叩首:“小的参见陛下。”

萧暄甩开手中的奏折,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样了?”

那内侍直起身体,维诺地向皇上回禀:“桑美人去了永泉宫求见贤妃娘娘,不过……不过贤妃娘娘似乎身体抱恙,未曾见她,然后,她就走了。”

广长德站得近,看见皇上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没敢出声。

堂堂一朝国君居然为了试探一个妃嫔的情绪而弄出这么多事。

“有见她传太医吗?”萧暄尽管脸色难看,但很难得没有立刻发脾气,言语间反倒是关切之意甚深。

“回陛下,小的回来禀告前并未瞧见永泉宫中有人去请太医。”内侍回答得谨慎小心,“兴许这会儿已经请了。”

萧暄啪地一拍桌案,冷哼道:“她根本就没有生病!”

内侍顿时俯首不敢大喘气,但坐在上面发脾气的皇上却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

刚怀孕的那三个月,卫君安胎位不稳不能侍寝,但她总是变着法儿地让萧暄开心,结果这好不容易等到她胎位稳了,身体也妥当些了,她反而总找借口拒绝伺候他。

萧暄开始摸不透这个让他痴迷的贤妃,流连在各个妃嫔的寝宫,她也不会生气,她甚至不会像俞清蕊那样为他吃醋闹别扭,唯一看得出的就是她不希望他去临幸那个叫桑柔的美人,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后|宫妃嫔众多,一个并不见得有多出众的美人除了当初那支舞蹈,甚至没有其他可以入他眼的地方。

既然她不愿意让他临幸桑柔,他就顺她的意思,这在他看来,或许是她另一种吃醋的方式。可结果,她仍旧不为所动,甚至到了今天,知道他宣召桑柔侍寝,她也不肯来多问一句。

“够跟朕滚出去,滚滚滚。”萧暄不耐烦地挥着手赶走伺候左右的宫人。

广长德出去前问道:“那陛下今夜是否仍旧宣桑美人侍寝?”

“宣,怎么不宣。”萧暄看不进去折子,“朕倒要看看永泉宫的那个人明天究竟会怎么跟朕要说法。”

广长德依言无声退出去。

皇上对卫君安的迷恋超出了广长德的预想,他叹口气,若是德贤皇后还在,或许还能制住这个皇上,可如今……

德贤皇后有恩与他,所以他一直在皇上身边照顾,只为能报答前皇后的恩德,可惜,当今皇上成日里不思进取,骄奢淫逸却成了习惯,更是将心思都用在了一个女人身上。他跟过去的钟昌不同,他不认为自己可以为了一个皇帝而舍弃所有好处,而且,当今圣上也比不上夏铭帝。

广长德想,他也不能算是辜负德贤皇后,毕竟他已经尽力,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赚够银子,将来离开皇宫也能过个舒服的晚年。

回到自己的房间,广长德写了张纸条叠好放进一个小竹筒里,然后装在一只鸽子脚上,趁着周围无人放飞了鸽子。

天色随着时辰渐渐暗了下来,桑柔早早地已经沐浴净身,最初时还会紧张害怕,可当漫长的等待后她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她知道她不该怨恨永泉宫里的那个人,她也明白在后|宫中她的难处,可是她还是会因为对方的放弃而产生一丝恨意。

桑柔握着手中的小瓷瓶,眼神黯下来,里面是皇宫禁品,思雨露。

据说只要对着男人用这东西就能让他死心塌地的对待自己,她没有能力反抗皇帝,甚至连一个像样点的家世背景都没有,无所处的妃嫔将来是要陪葬的,她已经要为自己的轻信而付出自己的身体,她绝不能再付出自己的性命。

卫君安既然可以捕获皇上的心,她也一样可以!

暖轿停在宫门口,桑柔将思雨露倒了一点出来,抹在自己的颈脖处,味道很淡雅,这让她不由怀疑东西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可是已经没有别的方法来证明。

桑柔把剩余的思雨露藏在了床柱子上的一个小格子里,终于走向了自己选择的道路。

卫君安毫无胃口,强行喝下半碗粥便吃不下任何东西。

“娘娘,您再多吃点吧。”叶宁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要不奴婢去给娘娘做点小点心。”阿秀也一阵为难,一个身怀有孕的人怎么能就吃那么点东西。

“我只是不放心她。”卫君安皱着眉头,天已经黑下来,此刻的桑柔一定去了甘露殿,她的性子很烈,她怕她会惹恼了萧暄而吃亏。

其实,就算不跟萧暄行房,她也可以留下他,就像过去的那些日子,他如果生气也会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不计较,只是,肚子越大她就越是想念她和先皇那早夭的孩子,越是想念,就越是不想跟萧暄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阿秀,你去蕙兰宫告诉宫女,明天早上不用桑美人行拜礼,让她好好休息。”卫君安觉得自己能为对方做的也就只有这个。

阿秀颔首退下。

到蕙兰宫时,整个寝殿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她才想起,虽然桑柔住进了这蕙兰宫,但实际上还是美人,身边的宫人只有寥寥十几人,其中还有几个是贤妃娘娘特意从永泉宫调过来伺候桑柔的。

而今夜是桑柔侍寝的日子,身边也一定跟着几个宫女一起去,她出声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应答。

无奈下,阿秀觉着只能暂时回去禀告,或者晚些时候再过来,还没走出门口,一个宫女慌慌忙忙地从桑美人的内殿走了出来。

对方瞧见阿秀,神色有些紧张地上前行礼:“姑姑安好。”

宫女袖子里藏着玉坠露了个角,阿秀对别的宫殿里的宫女是否在监守自盗并没有兴趣,只是点点头说道:“贤妃娘娘有令,桑美人明日回宫后不必去贵妃及贤妃处行拜礼,请她在寝殿里好好休息。”

宫女见阿秀没有责问她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而松了口气:“是,奴婢记住了。”

阿秀转身要走,却骤然顿住脚步,她似笑非笑地靠近宫女,轻轻拉过宫女的手,从她的袖子里扯出一块质地一般的玉佩,说道:“这玉佩款式真不错。”

宫女脸色霎时就白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姑喜喜欢的话,奴婢送给姑姑。”

“怎么能夺人所好。”阿秀笑着把玉佩还给她,什么话都没在多问就真的离开了。

直到对方走远了,宫女才大大地松口起,看着刚刚偷拿到手的玉佩,想了想还是放回了桑美人的枕头下。

出了蕙兰宫的阿秀却没有一丝笑意,她在那宫女的袖子上的确闻到了思雨露的香气,虽然味道极淡,但她很肯定自己没有弄错。

桑美人竟然用了禁品,这可是死罪啊。

应该告诉贤妃娘娘吗?阿秀迟疑了一下,不,这不需要迟疑,这件事不是她一个宫女能够抗下来的。

萧暄晚膳喝了酒,而且还喝的有些多,进甘露殿时,甚至没怎么看清楚床榻上已经躺好的人是谁,开始还以为是卫君安过来了,等到广长德扶着他走到床榻跟前,说桑美人侍寝,他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叫了这个美人来侍寝了。

“谁让你直接躺上去的?”萧暄心情不好,侍寝的人又不是国色天香,言语间更是没有平日在床第间的调笑。

“陛下不喜欢?”桑柔香肩半露,没有含情脉脉,也没有软言细语。

萧暄醉醺醺地望向她,不为她的大胆妄为,只为她话语里的气度很像惹他生气的某个人。

然后,他闻到一股幽香,极淡又极诱人的味道,连带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躺着的女子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他眨眨眼睛,床榻上的人却成了应该在永泉宫的那个人。

萧暄疑惑地开口:“君安?”

“陛下您再好好看看呢。”桑柔伸出手臂揽住萧暄的脖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胸口似乎被轻软的羽毛滑过,撩人心扉。

萧暄定定地看着她,慢慢认出了她:“桑柔美人,想不到你也有如此诱人之时。”

桑柔但笑不语,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瞬时,萧暄就掌控了主动权。

幔帐落下,广长德带着宫人悄然退出了房间。

“去,随时准备好热水。”广长德指挥着宫人做事,心里却也不由对这个叫桑柔的美人感到惊讶,能让陛下如此动情的妃子很少,就是不知能否长久。

守在门口不多时,广长德看见一个身穿铠甲的侍卫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边关急报!”

第六十三章 夏朝战败

三更时分,碧霄宫里点亮了蜡烛,杜贵妃面无血色地坐在椅子上。

爷爷死了……

“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宫人们不敢大意,小心谨慎地为杜贵妃披上披风。

“陛下呢?”杜贵妃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坚强,父亲战死沙场的那时她就预料到爷爷也会有这一天,她是将军的后人,又怎么能脆弱到痛哭流涕,她的悲痛难过只会埋在心底最深处。

“陛下……”宫人言辞闪烁,“据说陛下还在甘露殿,对于边关的急报暂时还未曾过问。”

杜贵妃脸色凝重:“这个时候了陛下怎么会还在甘露殿歇息,今夜侍寝的是哪位妃嫔。”

“是桑柔桑美人。”宫人不敢隐瞒。

“立刻为本宫更衣摆驾永泉宫。”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卫君安才能说动皇上。

这个时候卫君安刚刚睡下,阿秀回宫后跟她私下禀告了桑柔使用禁品思雨露的事情,她担心了很久都不敢去休息,就怕萧暄突然察觉到而治对方的罪,直到算着时辰认为没有大碍了才该放下心,因为没有派人去甘露殿,宫人们也都知道晚上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能来永泉宫打扰她的,所以,对于边关来的急报和战况也就全然不知。

杜贵妃的突然造访让永泉宫上下都吓了一跳,最紧张的莫过于知道桑美人使用思雨露的阿秀,好在她在皇宫的时间长,再紧张担心也没有让情绪太过表现在脸上。

“贵妃娘娘突然来永泉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贤妃娘娘这两日精神不太好,人刚刚睡下。”阿秀垂着头,一派恭敬。

“本宫的确是有要紧的事要与贤妃说,此事事关我朝社稷,不容有半点推托。”杜贵妃态度很强硬。

曾在碧霄宫做事的阿秀从来没有见过杜贵妃如此坚决的语气,而她也明白杜贵妃来永泉宫并不是因为桑美人动用思雨露的事情,便立刻行礼说道:“是,奴婢这就进去告诉贤妃娘娘,请贵妃娘娘大殿稍等。”

卫君安似乎也因为杜贵妃话里的迫切而很快速地更了衣出来,只是大腹便便的她行动多少还是有些不便:“姐姐这么晚又这么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杜老将军死了,现在边关战况如何本宫也不得而知,但是,陛下仍旧在甘露殿内不曾出来,更不曾宣众大臣进宫商议,本宫前来是希望你能去劝说陛下。”杜贵妃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直接言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和自己的来意。

“杜老将军……死了!”卫君安惊愕不已,声音也不由得拔高,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将军是怎么逝世的?”

杜贵妃没有往深的想,只以为她是因为惊讶,摇摇头说道:“本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家臣来报说爷爷……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陛下宣众大臣进宫商议国事,至于其他的,传话士兵应该更清楚。”

卫君安由人扶着坐到了软椅上,会是战死沙场吗?不对,她虽然不懂战争,但也明白一个三朝元老的将军不会亲自上最前线,多数时候都会在营帐中起决策作用,况且身边的副将无数,就算是亲自上战场,他的人也不会让他陷入危险。

那么,就是被人刺杀了。

无论是战死沙场还是被人刺杀,杜老将军的死也是卫君安乐见的。杜将军、苏太师、卫丞相,三人维持着平衡,如今杜老将军死了,苏太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至于卫丞相,她名义上的爹爹更是有谋反的意图,时间拖得越久,萧暄的皇位就越是岌岌可危。

“贤妃?贤妃!”杜贵妃迟迟等不到卫君安的回话,眉宇不由皱起,以为她是在担心开罪皇上而在故意推辞,“卫贤妃可是不愿前去?”

卫君安收回心神,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在想,我们这么冒冒失失地过去,会不会……”

果然是在担心这个,杜贵妃脸色难得的严肃起来:“作为妃子,贤妃难道不该为陛下分忧?若仅仅因为担心惹恼陛下,那还如何配做皇上的女人。”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然而,卫君安却没有不高兴,认同般地点点头说道:“贵妃娘娘说的是,那我们这就走吧。”

甘露殿外的士兵等得身子发冷,可殿内的人却一直没有要传唤自己的意思,似乎自己嘴里的边关急报的“急”字在对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知道里面的是皇帝,是这个夏朝的君王,可难道边关那些战死的将士就不是这个夏朝的子民吗,老将军莫名其妙地死了,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竟然还不闻不问。

夜色中,等在外面的士兵看着远远的似乎有暖轿在朝这边移动。

他咦了一声,瞬间引起了门外广长德的注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他也看见了过来的人。

“小的广长德参见贵妃娘娘、贤妃娘娘。”等到两部暖轿停在门口,轿内的人走下来,广长德才对着她们躬身行礼,“这么晚了,不知两位娘娘来此有什么事?”

“陛下还在里面吗?本宫要进去。”对于他的明知故问,杜贵妃没有生气。

透着光亮,卫君安瞧见了风尘仆仆的士兵。

广长德弯着腰拦住她的去路:“还请贵妃娘娘见谅,小的之前已经禀告过陛下,只是,陛下说明日再说,所以……”

“这么大的事你觉得能等到明日吗!”杜贵妃语气不善。

广长德不吭声,但身子却仍旧拦在门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卫君安站在后面,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瞧见应该同样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央陌。

等了等,她缓缓走上前,挺着肚腹走到广长德跟前,语带笑意地说道:“是不是连我也要拦着。”

广长德又一鞠躬行礼:“还请两位娘娘见谅。”

杜贵妃气急,甚至想要让自己的宫人拉来广长德,卫君安却只是浅浅笑着一步步逼近对方:“我肚子里的可是陛下宝贝的皇子,要是伤着了,广公公能够担待得起吗?”

广长德当然担待不起,皇上有多宠卫贤妃,他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这样一来,他就不是故意不遵旨只是不得已才让开的道路,就算皇上以后要怪罪也不会有大罪。

瞧着让开的大门,卫君安回头莞尔一笑:“贵妃姐姐请。”

杜贵妃也顾不得什么宫规,推开门就大步朝内殿走去。

卫君安抿着唇没有立刻跟随而进,反而是看着那个小士兵,指着他说道:“你随我一同进去吧。”

士兵愣怔:“小的……”

“不是有急报要跟陛下说吗?不进去怎么说。”卫君安不去看其他人的脸色,然后回头对随自己而来的宫人说道,“你们就在此等候。”

士兵不敢大意,回了声是便小心谨慎地跟在卫君安身后进到了温暖的甘露殿。

还未走进内殿,卫君安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

她转过身认认真真地对身后的士兵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若是等会儿我陪陛下出来你就直接说明情况,若是他一人出来,你就立刻跪下什么都不要说。”

士兵不解:“可,可军情……”延误不得。

卫君安微微一笑:“如果你想什么都说不了就死的话,我也不阻止你自行做主。”

“是!”士兵不敢再多话。

卫君安不急不缓地走进去,正巧看见萧暄衣衫不整地抬手要打杜贵妃,她等到那巴掌落下了才略显紧张地开口:“陛下……”

萧暄听见声音转头:“你怎么也来了。”

说完他就猜到了卫君安是怎么来的,一定是杜贵妃硬拉来的。

“臣妾打扰陛下,请陛下恕罪。”卫君安从容走到萧暄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跪地大礼,这对于身怀有孕的她很是不便。

萧暄虽然正在气头上,但看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心疼:“起来起来,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吗。”

卫君安不肯起身,只是没有再用叩首的姿势,依旧跪在地上:“臣妾同贵妃前来都是为了一件事,所以,陛下还是不要让臣妾起的好,免得等会儿臣妾再跪下,更难受。”

萧暄不理她的赌气之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朕已经说过了明日早朝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这大半夜地来打扰朕。”

说话的语气尽管比对刚才的杜贵妃软和些,但那一个“朕”字也说明了萧暄此刻的心情没有很好。

卫君安乖乖地站起来,看了眼不说话的杜贵妃,犹豫着开口:“说是,杜将军死了。”

“什么!”萧暄不是没瞧见卫君安的那个眼神,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她说话的内容,他转过头看着杜贵妃,“杜将军真的已经……”

杜贵妃红肿着半边脸默默一颔首,从她进来萧暄就只为了她打扰他而争吵,却不问原因。

萧暄再荒|淫无道也知道杜老将军对于夏朝的重要性,如今将军死了,那么金国不是更肆无忌惮?

卫君安弯腰拾起萧暄丢在地上的外衫给他披上:“陛下,传令兵就在外面,臣妾陪您出去问清楚情况,您看好吗。”

萧暄皱着眉默默一点头。

杜贵妃站了一会儿让自己悲愤的心平静了些才走出去。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被帷帐遮住的床榻上的桑柔,她撩开一点帷帐,唇角冷笑:“原来你也会做戏。”

站在外殿上的士兵看着那吩咐自己话的娘娘陪着皇上出来,立刻跪下行礼,高举着从边关来的折子,大声说道:“陛下,边关急报!”

第六十四章 赔款赔地赔美人

长长的一份奏折上写着在边关发生的事情。

原本他们是将金国打得节节败退,可突然有一天夜里,金国有一支人数很少的队伍夜袭他们军营,众多先锋都被刺伤,虽然还没有危及到性命,却也无法再持续作战。

第二天金国就大举进攻,夏朝被打得措手不及。

杜老将军年事已高,但为了能给将士们打气,他亲自披挂上阵,将金国的一个前锋将领击退,那一仗打了很久,总算没有让金国得逞。可谁知就在当夜,老将军就突发高热,随行军医诊治后说将军只是因为伤寒才导致高热不退,开了药方还没来得及煎药,老将军就口吐黑血,人事不知。

军医查不出缘由,全军上下更是人心惶惶,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将军又醒了,匆匆吩咐了他之后的一些战术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老将军莫名其妙地死了,各路先锋又受了重伤,将士们虽然顽强抵抗,却不是金国的对手。然而,就在金国快要攻入防守城时,金国突然派了使者,说是愿意与夏朝签休战协定。

他们无法决定,于是快马加鞭地将折子送回来,请皇上定夺。

萧暄对此也不敢大意,什么人都没有怪罪,立刻让广长德宣所有大臣进宫商议。

更好了衣服,萧暄看着大着肚子却依旧光彩照人的卫君安,吩咐道:“你先回宫歇息,这大冷的天别冻坏了。”

卫君安淡然点点头:“臣妾知道,陛下也请保重身体。”

萧暄摸摸她的脸,嗯了一声便离开了甘露殿,对于同样在旁边的杜贵妃却没有任何话。

杜贵妃对此已经习惯,只要皇上能做到这一点,也不枉她的爷爷拼死护国,只是,伤心悲痛却是难免的,他们杜家男子有多少都是为了夏朝而战死,而今连爷爷也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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