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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倾两朝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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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本太子当初大婚时就在东宫设宴,他排行老四竟然在怡和殿设宴。”萧暄对此很不满意,话一出口就是满腔怒气。

一个臣子猜测道:“以微臣看,陛下因是念及四殿下还未封王没有府邸,特此恩赐。”毕竟太子殿下有东宫,二王子与三王子大婚时皆已加冠封王,有属于自己的府邸。

“这是理由吗?”就算明白这也是理由,但是萧暄就是认为自己的父皇偏袒四弟。

“太子殿下,您太激动了。”卫相淡淡开口。

萧暄想要发火,可一想到自己还要这个老家伙帮忙,怒气只好忍着,不再出声。

“老臣认为,张大人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卫相捋着胡子,“陛下宠信苏贵妃,加之四殿下尚未封王,赐怡和殿设宴也不无可能。”

“那他就慢慢设,本太子没这份闲心去看热闹。”萧暄一甩袖子,谁也不理的朝东宫的方向离去。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最开始说话的张大人看看卫相,问道:“相爷,您看,这……”

卫丞相看着太子爷远去的背影叹气:“我们去怡和殿恭贺四殿下。”另外,他要给宫里的卫君安传个消息才行。

“太子殿下,请用茶。”看着太子爷怒气冲冲地回来,一个当值的小宫女忙给他斟上茶,毕恭毕敬地递上去。

萧暄接过抿了一口,却“啪”地一下将杯子扔在地上,震怒道:“混账,这么烫的茶想烫死本太子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宫女不顾地上的碎渣,直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请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爷刚才没有消弭的怒气此刻全数撒在了这个小宫女身上,他一脚踢过去,满目狰狞:“既然知道自己该死,那就去死,来人!”

两名内侍闻声而入。

“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萧暄压根不理会小宫女的苦苦哀求,更恶毒地说道,“她若是喊叫,就先割了她的舌头!”

内侍领命。

喊叫声很快就听不见了,但萧暄却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怒火。

“殿下,小泉做错了什么,你要将她杖毙?”一名气质温润的女子急冲冲地走进来。

萧暄看她一眼,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本太子要做何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我是太子妃,我有何管不得。”对于太子爷的冷漠,她似乎早已习惯,但对于太子总是这样暴戾的对待宫人,她实难苟同,“殿下若是如此,是很难收归人心的。”

“闭嘴!”萧暄恶狠狠地瞪她,“不要以为你杜巧贞是本太子的正妃,就可以大放厥词地教训本太子。”

太子妃却并没有因此而收声,她继续说道:“你是我的夫君,夫君做错事做娘子的又岂可不闻不问,若是任你为之,我对不起母后!”

“不准你提我母后!”萧暄伸手就是一巴掌。

太子妃的脸颊顿时显出五指手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萧暄哼声收回手,也不关心对方的伤势,轻轻瞥了太子妃一眼便侧身离开,也不曾看到对方眼里的伤心与悲哀。

整个皇宫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萧暄狠狠扯下垂在柱子上的红色花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减内心的愤怒。

怡和殿的宴席想必已经开始,他的父皇和那个女人也定在那里与大臣庆祝他们的儿子大婚之喜,宫人们都去怡和殿伺候了。一想到这些,萧暄就越不想再当这个太子,要做,当然要做天子,只有当上皇帝,这个皇宫这个天下就都是他的了。

当他来到西苑,穿过无人看守的苑口,看到没有任何布置的锦瑟宫时,那份暴戾的气息总算平静下来。

卫君安正在花园的小亭里乘凉,似乎是习惯了这些人突然造访,看到来人,她已经不再慌张。而且,她也明白了所谓的宫规不过就是给无权无势的人准备的,对皇族来说,宫规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君安见过太子殿下。”卫君安起身上前行礼。

萧暄免了她的礼,坐到了小亭里:“你这宫里倒挺清净。”

“让殿下笑话了。”卫君安跟着进到小亭,站在一旁,低眉顺目。倒不是她别具匠心故意不布置,只是,那些宫人压根没想起这里还有人住着。

萧暄看着她,微眯着眼睛。

天气已经热起来,卫君安今日穿了一袭白色与淡粉色相间的裙衫,秀丽的长发随意绾了个发髻,只别了一支玉簪固定,垂下来的发丝落在颈边,脸上未施脂粉却照样明艳动人。

他想起了那个侍寝的夜晚,想起了卫君安那如玉般让人着迷的肌肤。

“上次,你为何没有用思雨露?”想起侍寝,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用了,岂会有今日之事。

卫君安倒不觉得有何不妥,她微微施礼道:“谁都知道那晚是君安侍寝,倘若陛下就此出了任何意外,第一个被追究的便是君安,那之后君安就无法再为殿下效力了。”

“照你这么说,本太子该庆幸你对本太子的衷心了?”萧暄冷笑道,“可惜这都过了一月有余,父皇仍没有再宣你侍寝之意,你认为本太子该高兴吗?”

卫君安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睑,回道:“敢问太子殿下,陛下又可宣召其他人侍寝?”

萧暄一愣,继而笑起来:“不错,父皇也未曾宣召其他人。”这一个月里,他父皇只宣召过几次苏贵妃侍寝,至于其他妃嫔,的确没有。

卫君安莞尔一笑:“那太子殿下还担心什么呢?”

“本太子等不及了!”萧暄站起来,语气里多了丝愤怒。

卫君安心下诧异,脸上却温顺的笑意:“君安明白了,君安会再设法接近陛下。”

不惧不卑又识趣,越看越觉得卫君安与别的女子不同,萧暄内心的欲火竟被勾起,他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卫君安身体一僵,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动弹。

他的手轻浮在她的脸颊上滑过,然后收回手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淡淡的香气令他躁动:“本太子在想,将你送去父皇那里,是否是个错误。”这样的女子留给自己用岂不是更好。

内心泛起一阵厌恶,卫君安脸上却展现出一抹绝丽笑容,魅惑众生:“若是错误,陛下又岂会轻易动心?”

萧暄几乎被这抹笑容所迷惑,却很快定住心神。不错,她现在还是一颗非常有用的棋子,这么些年她是唯一一个让父皇有所行动的女人,这颗棋子,他还不动享用,至少目前还不行。

第十七章 醉酒的夜晚

四皇子的大婚宴席持续到了晚上,怡和殿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苏贵妃看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便出声对儿子说道:“睿儿,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宫了。”

萧睿没有回应母妃,反而朗声道:“各位,今日是我大婚之日,我很高兴,可这酒喝的着实不痛快。”

“睿儿!”苏贵妃压低了声音制止,又用眼神示意皇上在此,不可无礼。

“各位谁要是能灌醉我,本殿下赏银十万两,若是灌不醉,那本殿下就要罚你们每人万两白银。”萧睿没有理会母亲的示意,反而自顾自地往下说,“诸位,可敢与本殿下一赌?”

坐在下面的众大臣顿时鸦雀无声,虽说这是您皇子的喜宴,可毕竟上面还坐着皇上呢,谁敢吃饱了撑的跑去找皇子的麻烦。

“朕也想看看睿儿的酒量这两年锻炼的如何。”皇帝悠悠开口,给了众臣子机会,“你们就跟四皇子比试比试。”

“陛下,这……”苏贵妃想劝阻,却反被皇帝制止。

皇上的金口一开,大臣们不管愿意不愿意就都得去“比试比试”,一时间,整个怡和殿里就听见不停的敬酒声。

武将、文官轮流上阵,最初还有些放不开的臣子喝到最后也什么礼数都不顾了,更有甚者直接去敬皇上酒,皇上也很面子的都喝了。

令大家意外地,四殿下的酒量出奇的好,敬酒的臣子们已经倒了一大片,还剩下的几个勉强撑着,但也快坚持不住。就连陛下都醉了,四皇子还是很清醒,仿佛那一杯杯喝下去的不是酒是水。

“殿下的酒量,微臣们佩服。”剩下的那几个敌不过,只好认输。

萧睿笑着放下酒杯,道:“愿赌服输,诸位可别忘了明日到户部交银子,少一个,本殿下可不饶。”

众人应诺。

皇上支着头闭目不语,众臣子喝趴下,本来可以好好收尾的喜宴最后收的太过狼狈。

苏贵妃责备地瞪儿子一眼,才开口道:“好了,今日就到此吧,诸位大臣也请回去歇息。”

歌舞欣赏了,酒也喝够了,还未彻底喝晕的大臣搀扶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人纷纷告辞,他们可能要第二天才会埋怨起自己,好好的赌什么酒,又伤身又伤财。

“陛下?”苏贵妃轻唤已经晕晕乎乎的皇帝。

“嗯?都散了?”皇帝的酒量并不好,今日开心又喝的有些多,此刻已经不愿睁眼。

“是的。”苏贵妃回答,进而问道,“陛下可要到颐华宫歇息?”

皇帝抬手,钟昌忙扶住。

“今夜朕就不去你那了,你早些休息。”由钟昌扶住,皇帝晃晃悠悠地离开。

坐上了銮舆,前往甘露殿的途中,皇帝突然开口道:“钟昌,宣卫君安侍寝。”

钟昌眼中带着笑意,领旨而退。

事出突然,云婉侍来不及向苏贵妃禀告就不得不亲自伺候卫君安沐浴更衣。

再次来到甘露殿,卫君安的心境平和。

“卫才人请到内殿,陛下在里面。”钟昌笑脸盈盈。

“有劳钟公公。”卫君安施礼而进。

垮进殿内,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透过朦胧的幔帘,卫君安只看到龙榻上有一个人影。她缓步走上前,跪在地上,行礼道:“妾卫氏叩见陛下。”

榻上的人没有回应。

卫君安试探着抬头,却看见皇上已经更衣就寝,睡的很熟,只是,眉宇间皱的很紧。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望着对方的睡颜,心里直犯嘀咕,上次宣她侍寝她先睡着了,这次宣她侍寝他又先睡着了。

“陛下?”卫君安壮着胆子又轻轻唤了声,换来的不是皇帝的苏醒,而是皱得更紧的眉头。

不舒服吗?闻到了皇上呼吸间的酒气,卫君安只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她侧坐在龙榻边,将双手慢慢地放在皇帝头的两侧,然后轻而有力地揉着对方的太阳穴。

果然是喝酒太多头疼了。

看着皇帝逐渐舒缓的眉宇,卫君安舒了口气,想起她的养父喝醉酒也是她这么一下一下给按摩的,脸上带起了笑意,他们现在应该还好吧。

皇帝幽幽转醒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正被人缓缓揉着,他抬手将对方的手握住。

“陛下,您醒了?”卫君安注意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倒没被吓着。

“来多久了?”皇帝的头没那么疼了,却不想睁眼也不想起身,心想着回头该治治司膳的罪,这醒酒汤一点效果都没有。

卫君安回道:“刚来一会儿,见陛下您睡着,没敢打扰。”

皇帝握着她的手没松开,睁眼看着她:“没敢打扰,朕会醒吗?”

“臣妾见陛下不舒服,才斗胆一试。”卫君安倒老老实实又不卑不亢地回答。

“不怕冲撞圣颜了?”皇帝见她不像上次那样畏惧他,就将她当初回的话又问出来。

卫君安赧然一笑,然后摇摇头:“上回是臣妾鲁莽了。”

皇帝松开她的手,拍拍自己的身侧:“上来,跟朕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想通的。”

脱去外衫,褪去鞋袜,卫君安掀开被子躺进去,乖乖依偎在皇帝的怀里,心里的紧张让她又不敢去直视对方,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刺激着大脑,她才恢复到刚才温顺自如的模样。

“说吧,这些日子都是怎么想通的。”皇帝把人搂在怀里,闭目而问。

如果她说的答案无法令他满意,那这个女子就不值得他来宠幸。

尽管皇帝没有再看她,但卫君安的目光仍是停留一会儿在对方的脸上,她缓缓而道:“因为,臣妾听说了一些皇后娘娘的事。”

皇帝没有回应,卫君安只好继续说下去:“皇后娘娘是独一无二的,就算臣妾偶有举动与娘娘相若,臣妾也只是臣妾,当不了别人,更当不了娘娘。”

搂着她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卫君安怀疑对方是不是又睡着了。

怀疑归怀疑,话她还是要继续说:“陛下饶恕臣妾上回的无礼,臣妾后来知道是因为陛下思念皇后娘娘。那时,臣妾曾想,若是臣妾刻意效仿娘娘是不是就会赢得陛下的宠爱?可是,当臣妾这么做时却发现,效仿不难,难的是陛下的心。”

卫君安伸手抚在皇帝的胸口,靠在他的臂弯:“陛下对娘娘的思念早已不是谁效仿能改变,那是深入根骨不可磨灭的印记。”

说到这,卫君安轻轻笑了笑:“想通了这点,臣妾也就想通了另一点,陛下不仅是个明君圣君,更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好夫君。一个好夫君不应该俱而应该敬。”

说辞和动作是事先就想好的,可等她全部说完做完,皇帝仍旧没有反应。

该不是真的睡着了吧?

卫君安抬眼瞄了皇帝一眼,心里的气叹到一半就倏地顿住,带着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整个人的感官都被搂住她的那只手牵引。

当那只手缓缓滑过她的背脊,到达尾椎稍下的部位,卫君安身体一颤,脸“唰”地红了。

似乎感觉到卫君安的颤抖,闭着眼睛的皇帝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尽是邪恶。

“伤好了吗?”好像卫君安之前所说的一大堆话他真的没听见一般,只用手在卫君安曾经受伤的地方拍了拍,意味不明。

这种亲密情侣之间才有的动作让卫君安羞涩不已,脸上的红潮逐渐向脖子发展,她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就差没有落荒而逃。

皇帝促狭一笑,手又回到了她的腰上,沉声道:“朕今日确实乏了,就且放过你这一回。”

卫君安微微一愣:“陛下?”皇上这是在体贴她吗?

“睡吧。”皇帝复又闭上眼。

卫君安不知怎的就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觉得暖暖的柔柔的,不自觉就露出真心的一笑。

她身体稍微靠过去,在皇帝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陛下晚安。”然后她便也闭上眼睛。

两人挨的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躺了近一炷香,卫君安悲哀地发现,她失眠了。

与她同样失眠的还有今日大婚之喜的四皇子殿下,萧睿。

洞房花烛夜,他却坐在房顶喝酒。

看见香凝,他提不起半点邪念,原本想着去侍妾的房间,可终究还是没去,他可不想明日被母妃念叨。

“没被当成刺客?”萧睿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

邱凌涯走到他身边,坐下,用自己手里的酒壶对着他的酒壶碰了一下:“有殿下作陪。”

“你怎么也喝酒了?”萧睿看他,自己是因为心烦,他是为什么?

邱凌涯闷头喝了一口酒,神情绝望:“陛下,今夜宣她……”

萧睿没说话,他知道邱凌涯未出口的是什么。其实他上次并没有告诉他,这已经是他父皇第二次宣召卫君安侍寝。

“你跟她见面了吗?”对于宫里这个卫君安的身份,萧睿其实也不敢真的太过肯定,毕竟,他与卫君安只有一面之缘。

“我不敢见她。”邱凌涯认为卫君安之所以会进宫一定是因为他的失约,“我怕见到她恨我的样子。”就是今夜,他也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偷偷地看了一眼。

萧睿喝了口酒,不语。

自己的怀疑要不要告诉他?

第十八章 女人心海底针

第二天钟昌来叫起的时候,卫君安还很迷糊。躺到后半夜她才渐渐睡着,这会儿还有些睁不开眼。要不是钟昌唤了声“陛下”,她指不定又睡过去了。

猛地睁开眼睛,一偏头,正好对上已经醒过来的皇帝。

“陛下……早安。”卫君安对着皇帝甜甜一笑。

皇帝也对她淡然一笑,坐起身,下了龙榻。

卫君安也赶紧下来,接过宫人们捧着的衣衫,亲自为皇帝更衣。

“昨夜是晚安,今早是早安,到了晌午是否还有个午安?”皇帝由她伺候着,问些不着边际的话。

整理衣衫的手顿了顿,卫君安嫣然一笑:“陛下英明,还真有个午安。”

“那午膳时你来问安。”皇帝穿戴好,洗漱完毕后,对卫君安说了句。

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也是旨意,卫君安正要行礼领旨,却被皇帝拦住。

“你们都先下去。”皇帝一挥手,钟昌就领着宫人退出了内殿,他自个在门口守着。

换上朝服的皇上周身有说不出的威严气势,刚才人多,卫君安还不觉得,这会儿就剩下她跟皇上,自己又开始紧张,完全没了昨夜里的收放自如。

“昨晚你说的那些朕听的很明白,既然你只是你,那就做回真正的你。”皇帝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朕希望下次见到你时,看到的不是别人的影子。”

原本就有秘密,听到这样的话,卫君安心里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皇上的意思应该是让她不必学皇后娘娘。

“是。”

恭送走皇上,几个小宫女进来伺候卫君安更衣梳洗,然后抬着轿舆把她送回了锦瑟宫。

这一回苏贵妃没来找茬,因为贵妃娘娘此刻不得空来搭理她。

一大早,苏贵妃就被哭得凄凄惨惨的香凝给闹醒了。

“母妃,您要为儿媳做主。”香凝嘤嘤哭着,那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苏贵妃对香凝喜欢归喜欢,可昨晚上皇上毫无预警地突然宣召卫君安侍寝的事还没能让她缓过怒气,这一大早又被儿媳这么光哭不说的闹腾,心里对儿媳的那些个喜欢渐渐变成了媳妇不识大体。

“你一直哭,让本宫怎么给你做主。”苏贵妃耐着性子开口,“究竟何事?”

香凝抽泣了几下才说道:“殿下,殿下昨夜,根本就没跟儿媳……他把我弄晕了。我刚起来他也不在身边,出房门时还被他的那两个侍妾笑话,说,说……”

苏贵妃也听出了问题,追问道:“她们说什么。”

香凝抹抹眼泪:“她们说,殿下昨夜是她们屋里过的夜,儿媳不过是挂着皇子妃的头衔而已。”越说越伤心,香凝又哭了起来。

“胡闹!”苏贵妃重重拍了椅子扶手站起来,指着自己身边的一名太监说道,“赵会,你去宣政殿候着,四殿下朝后让他立刻来本宫这里。”

赵会跪在地上回道:“回娘娘,四殿下今日并未去宣政殿议事。”

“他在哪儿?”大婚第一天不与皇子妃在一起,也没去听政,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像话!

赵会为难:“小的不知。”他只是负责记下每日上朝的人都有哪些,这样才好回报给贵妃娘娘,至于没去上朝的这会去了何处,他确实不知。

找不到儿子,但还能找到其他人。

“摆驾星辉宫!”苏贵妃拂袖而走。

自从四殿下有了自己的住所后,苏贵妃就很少来看他,一是星辉宫离东宫不远,二是儿子每日都会来她的宫里问安。

这一次浩浩荡荡地抵达星辉宫,宫女、内侍、侍妾都站了出来迎接。

香凝亦步亦趋,万分委屈地跟在苏贵妃身后进到内堂。

苏贵妃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露出丝丝笑意,对身边的香凝说道:“香凝,来,到母妃身边来坐。”

香凝眨眨大眼睛,规规矩矩地坐过去。

“殿下去了何处?你们谁知道?”苏贵妃面向其他人,脸上的笑意不再。

众人跪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殿下昨夜不是洞房花烛吗?难道不在房间里?

“金华,你说。”苏贵妃目光一扫,看到原本该伺候儿子左右的内侍竟在地上跪着。

“回贵妃娘娘,小的,小的也不知殿下去了何处。”金华是真的不知,殿下此次回宫后,就不怎么喜欢让人跟着,况且,四皇子会功夫,他就算想跟也跟不上。

金华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可等了一阵,上面坐着的人并没有下令。

苏贵妃虽然严厉,但正如她之前所说,她并不是一个苛责之人。自己的皇儿是个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他要想躲起来,谁也甭想找到,宫人们不知也在她意料之中。

洞房花烛夜没有洞房她可以暂时不跟儿子计较,不过,香凝是她选的媳妇,就是再不好,再数落也该是她这个母妃,别的人讽刺挖苦,那就是不把她苏贵妃放在眼里。

“殿下去往何处你们都不知,本宫可以不予追究,可有人在这宫里兴风作浪,本宫就不得不过问。”苏贵妃看了眼那两名侍妾,“这星辉宫如今除了四皇子,还有一个皇子妃,谁是主,谁是仆,你们要分清楚,仗着皇子的宠爱就无法无天,本宫决不姑息这种恃宠而骄之人。”

四皇子从不是骄奢淫逸之人,这么些年来也就只有两名侍妾,算得上几个皇子里最洁身自好的一位。苏贵妃的话虽然是对着一干众人所说,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贵妃娘娘所说的“恃宠而骄之人”指的是谁。

侍妾小雅与宁霜两人低低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恃宠而骄”了。

小雅性子直,为人单纯,问题没想通,便自作主张地开口问道:“贵妃娘娘,奴婢不知何处恃宠而骄了。”

宁霜忙对她摇头使眼色,让她不要说话,可为时已晚。

“不知?”苏贵妃冷哼道,“未经本宫允许就说话,这也是不知?肆意侮辱皇子妃,你也是不知?本宫看,你不是不知,是明知而为!”

“贵妃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责骂,奴婢不服。”小雅垂首,却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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