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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天宫情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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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只要一想到他们有可能是她的夫婿,她便一阵别扭,说他们丑也只是她自己胡乱想象。
  
  从有记忆起,季烯心就一直孤独,无人能真正在她心中结下亲密无间的关系,温宗,由邢克,甚至是长天和那树婆子也不例外,更不提她身边的侍女和十伴随。她仅仅还只是想想以后有人与自己那样亲近也会觉得不可理喻。
  
  更不可思议,她竟然半夜在这里,与这个人相会,然后要结盟吗?
  
  伊齐也觉得尴尬,但高云意的话却叫他不得不咬咬牙说到:“少宫主,前次是我不对,给您赔礼了。”他当真给季烯心躬身赔礼,“万望少宫主宽恕!”
  
  季烯心不敢看他,眼睛看向别处才小声道:“那些,不提了。”
  
  伊齐松了口气:“那…我们…”
  
  季烯心猛的抬头把他吓了一跳,一看却发觉季烯心的那双眯眼中透露着一点期待的光。伊齐沉思,果然,她也不傻的。
  
  “结盟吧。”他干脆地交底了。
  
  “不瞒少宫主,我等无心山庄权柄,但也不愿坐以待毙。想必少宫主也不愿被废弃,我等愿助少宫主以求性命无忧。”
  
  “少宫主,肯?或者…”
  
  季烯心又低下了头,“你们不后悔?我…确实孱弱。”
  
  呵,伊齐无声的笑了,“我等定将竭尽全力助少宫主,只是事成后——”他的声音都点冷:“少宫主不要忘了叫我等完好地出山庄去。”
  
  季烯心亮出一丝笑意,咬着牙道:“那便要看你们的本事,三天后,我要与你们共同习文练字,伊公子还是多想想怎么让我过关才不叫自己身上挨鞭子吧。”
  
  伊齐举剑,季烯心看着他摇头,突然对着伊齐拍出一掌,一个结印出现在他们之间,瞬间分裂没入了季烯心的手掌和伊齐的胸膛:“这才是我们的誓约之印!”
  
  “违誓者死!”季烯心冷酷地转身。
  
  伊齐捂住发热的胸口暗自咒骂。
  
  黑暗中,一声短促的尖叫被掩盖。
  
  “你是说,季烯心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宗辰予轻轻问。
  
  灯烛的背后,影子点点头。
  
  
                  
第二卷:山庄里的绝色
孤风 
  
  季烯心与伊齐、高云意、邬永兄弟齐齐坐在了海斗文阁内,等待他们的第一课。
  
  连宗辰予也如初学的少年一般端正地坐在他的位子上。
  
  来人竟是一位肤色玉濯,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半束着发,那发长四尺飘逸在身后,还散发着一股茶的幽香。
  
  近看更是一位美男子,眉眼奇秀面带温雅,一身的蕙兰白衣,身上配饰只一块镶金绿玉,步步行来都如春风拂面,叫人心中叹奇——好一棵芝兰玉树。
  
  孤风殿。
  
  历孤风。
  
  遗天山庄文采第一人,以名为殿第一人,前来教授季烯心。
  
  “少宫主!”他笑意温暖,“今日,练字。”
  
  坐在季烯心身旁的邬畅听见季烯心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似乎不安。
  
  两个小子抬进一个漆红描画了金色兰草的箱子,轻轻一声响落在众人面前,晨光中历孤风微微一笑,手指轻抬,瞬间门窗关闭。
  
  黑暗中,季烯心的眼有着锐利的光。伊齐最先发现那红色的箱子打开了,随后高云意、宗辰予与邬永兄弟也发现了。
  
  历孤风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少宫主可看见此物?这便是今日少宫主的功课了。”
  
  纸笔摩擦的声音,历孤风的笔一定在黑暗中游走,那声音像蛇一般爬过季烯心的心脏,她仿佛看见一群蛇在咔嚓咔嚓地咬下她的心脏,再钻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破碎。
  
  信冢!这两个金粉写就的大字在黑暗中发光,高云意满脸佩服,曾听到过此人文采出众的传闻,单看这两个大字磅礴豪迈竟不似其人风流温雅,连最小的邬畅也看那字出了神。
  
  一盏孤灯在历孤风的桌上点燃,一如传闻中他写字的习惯,季烯心死死盯住他,手也握起了拳,信冢,他竟然有这个。
  
  从历孤风的口中缓缓流泻出叫人灵魂也飘飞的轻灵声音:“听闻少宫主赐给高公子宫中秘制的纸张为传家信,”他看一眼季烯心,微微一笑,高云意一回想便腹中有气,“家信是亲人亲情之羁绊和血脉相连的鉴证,也是这世间最诚挚之情,孤风知少宫主牵挂老宫主与洁宫主,可谓是思念心切,是以取来信冢,少宫主也来体会这此中滋味。”
  
  箱子里只有一筒发黄的古卷,静静躺在那里。
  
  “少宫主应对此物有所耳闻,但还请孤风一一道来。”
  
  “多年以前,原内宫中有位言咒者,是一位咒术和毒物都出色的女子,因着她出众便继承了父母的一切,她叫做金鹋。”
  
  季烯心也是第一次这样详细地听见这个故事,一下与众人都听入迷,连宗辰予自认曾对遗天宫多方见识,此刻也前倾了身子在听。
  
  “金鹋比她的兄弟姐妹都出色,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她在宫中地位日隆,兄弟姐妹们都已成婚有子的时候,她却因身份地位过高而难以择配。当时,宫中同辈也少有人是她敌手。”
  
  “有一天,她的兄弟们为她物色了一名绝色的男子,捆绑着送到她面前。”
  
  坐在高榻上,一手持书卷,一手在磨古旧刀剑的金鹋也有一瞬被下方男子的脸惊怔,但她没有放下手中的东西,哧的一声,金石相击,刀剑继续冷酷地磨着,一下一下,冰冷无情。
  
  底下被丢下的男子被那声音折磨得寒心不已,好个凶残冷冽的女魔头,抢夺男子,不守礼教,如今仿佛又想杀了他。
  
  磨刀的越磨越慢,跪着的膝盖越来越疼,不经意间,两人同时抬头闯进了对方的眼里。
  
  男子看见的是一双深渊幽静的眼睛,一个着富丽衣装,却一手执书,一手磨剑的美貌女子,本应古怪的行为在她身上却像天经地义般无从挑剔。仿佛她天生就该美貌,就该华衣丽裳,就该爱书爱文章,更该拿剑拿银枪。
  
  金鹋俯视着跪在地上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怎么叫他发觉了?可是,她看着那有些颤抖的膝盖,突然想,她这样的女子如果有个像他这样‘柔弱’的丈夫,会不会很可笑?
  
  然后她就笑了,兄弟们一定是绑了外面哪家的金贵公子吧?
  
  怪异的场面,她看着他笑,他却一脸沮丧,据说这遗天宫中的人与妖怪一般,杀人当作游戏,她,这个女子,不管如何美丽,此刻看自己就像看一只肥硕的豚。
  
  金鹋手里的刀飞了出去,在男子还未恐惧的时候割开了绳索,“你,下去睡吧。”
  
  往后,男子知道了自己因有遗天血脉被绑来做人家的夫,羞恼得不成样子,一看见她便没有好脸色,但她只是笑笑,当他是娇客供奉在深院。
  
  直到有一日烦躁,他深夜披衣去看晚上开的花朵,那高高的花树下,身着白衣的女子抬头看着满树的花久久无语,一脸的忧郁和寂寞。他突然就想起,读书时光那同样的寂寥。
  
  一个念头跳出来,如果,是这个女子,他是愿意的。
  
  然而当他被人压着送入洞房他却恨透了遗天宫的一切,男的,女的,□暴虐。金鹋轻轻地伸出手,却在他冷冷的背后停住,闹洞房的人唤他——男妾,难怪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倒头就睡在床上。
  
  金鹋知道,她的兄弟们隐隐都在看笑话,她笑笑,隐没在黑暗中离去。
  
  金鹋再没有来打扰过他,时间平复了他的愤怒,却无法消除他的不安与思乡,一年又流逝,他来找她,奉上一坛桂花酒。
  
  “这,给我的吗?”金鹋看着那坛酒终于的笑了。
  
  他尴尬地点头。
  
  “谢谢。”
  
  “你的父母健在,应该思乡情切,是我疏忽了。”金鹋道:“你可以回家,算是我还你这坛酒。”
  
  他惊怔在当场,不敢相信金鹋就这样放他走。
  
  “我准你出宫探亲,如果你不想回来——就长久探亲不要回来了。”她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淡。
  
  突然之间,他慌得不知要说什么,谢么?是他们强绑了他来,为何要谢,可他觉得自己总该说些什么,但临到口他只有一句:“那,我走了。”
  
  “等等,”他听见金鹋唤他,回转身,金鹋的眼中如湖水一般幽深,“这个,你拿着这个。”
  
  一筒书卷放在他手心里,“宫中的信冢,若你在家中有事只管写在上面,不必寄出我这里便可知晓,千万拿着。”金鹋的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他凝重地接过,脑海里想起那夜花树下的寥落女子,突然轻声道:“那酒——起得急了,多放半年才好…”
  
  “恩。”金鹋点头,“你走吧。”
  
  “那么,金鹋就再没有丈夫了,是吗?”季烯心突然道,历孤风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曾经,外边进入遗天宫者只有秋日才可出宫探亲,未婚嫁者不得出入,已婚嫁者需以一坛桂花酒进给丈夫或妻子示意需探亲,若对方收下才可出宫。”历孤风解释道:“但这男子却是被人欺骗前去献酒,金鹋一眼看出他还中毒在身,只是金鹋打定了主意不再强留,想叫他远离宫中是非,便给他一卷信冢。若那男子真写了那信,书卷上的解药便会叫他在宫外活下去。”
  
  “若是那男子没有写呢?”伊齐问。
  
  “若是他没写,那么——”历孤风笑笑没有再说。
  
  “人命轻贱如此。”高云意一脸愤愤。
  
  “呵,我早知道信冢上面有人命,历孤风,你倒是想如何?”季烯心满心不悦,没写完那卷信冢的人都得死。
  
  “少宫主,今日信冢已出,你与众位公子已经中毒了,请问少宫主,这信冢,写是不写?”历孤风依旧和颜悦色。
  
  伊齐等人大惊,连宗辰予也变了脸色,季烯心握紧了拳头神色变幻。
  
  “这信冢上银色的水印字体共有五千余字,少宫主用朱砂笔将之描摹后,一字不剩毒才可解。差一字也不可!从第一字到最后一字,公子们都得在此地陪写,少一刻或许就解不了毒。”
  
  “听闻少宫主习字困难,恐怕公子们得费心了。”历孤风挥灭了灯盏,挡开了季烯心一把醉针,轻笑道:“少宫主手力还显不足,多练字就会好了。”
  
  门响,短促的一个瞬间,历孤风与原本就仿佛不存在般的两个小子都离去。
  
  邬永摸索着点燃了桌面上的蜡烛,接着众人亦然,一屋子的光亮中,季烯心死死盯着那信冢。
  
  “我不写!”她说。
  
  几乎是同时,宗辰予与伊齐出声:“你必须写!”“不行!”
  
  高云意走过去,伸手,众人紧张地看着他把那书卷捞上手,掂量一下走到季烯心面前:“少宫主,我等的命就全仰仗少宫主了。”
  
  哗啦一声,书卷摊开在季烯心桌上,高云意死死盯着季烯心,气场强大,他绝不能这么死。
  
  其余几人一下清醒,邬永挑捡来合适的紫毫笔,邬畅乖巧伶俐地磨墨,伊齐快速将书卷抖开摆正,宗辰予接过笔优雅地蘸上香墨,递给季烯心,眯眼一笑:“少宫主的字无论怎样写定然也是美的。”
  
  季烯心抖抖嘴唇再没说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何季烯心说不写,不是她不写,是她的手才写百余字已经抖得不像话,仿佛危重的病人一般,如何咬唇出汗地死撑都不行,最后连蚯蚓一般的字都写不出,一笔就画到书卷外的桌上。
  
  笔落了,季烯心长呼一口气,“我,没有办法了。”她的手已经仿佛不是她的手,整个僵硬了。
  
  高云意皱眉,上前试图将笔放在她手中,再握着她的手来描字,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季烯心的手僵硬得怎么也握不上。宗辰予在一旁也急,一下上来查看,也发现季烯心已经不可能写得下去,即使有人带着她也不可能。
  
  高云意一急,握笔就动,刚一碰那信冢便手脚麻痹,“不行,信冢以气识人,只能一人来写。”季烯心急促地喘息。
  
  宗辰予默默地看着她的手若有所思。
  
  胆小的邬畅问:“我们会死?”
  
  邬永安抚道:“别怕,再想想办法。”
  
  高云意缓缓坐下,摇头:“也许,是刻意。”他看着季烯心道:“想来少宫主手上无力不是秘密,蓄意如此,怕是难逃了。”
  
  伊齐怒道:“这山庄阴险狡诈之辈太恶,哼,”他瞪季烯心一眼,“这下可真给你陪葬了!”停了一会又觉得她也可怜,叹一声“你这宫主当的…”
  
  等到季烯心在天黑前停停写写到两百字时,信冢终于放出了一股香味,第一处解药。
  
  远远地历孤风的声音传来“三日内少宫主需写完,今日事毕,明日及早。”
  
  
                  魂影 
  “少宫主需仔细看那信冢。”历孤风临去这句话叫季烯心起了疑心,当着几人的面,她把那信冢完整地读了一遍,不说大惊却也心里翻腾。
  
  一体牵魂引,宫中不知多久未有人习的一种控魂术,竟然被人做成了信冢给她练字,其深意已明。
  
  但是,她该怎么选择?
  
  深夜,握紧了胸口的金环,辗转反侧,不,不能就这么着。掀开了床帏,一只手在黑暗中招了招,“楼楼来。”
  
  深夜相会是节楼楼那派人最擅长的本事,在山庄内避人耳目,约男邀女的事从来熟谙。
  
  阿嚏!节楼楼优雅地打个喷嚏,这少宫主终于也学会夜会男子了,很好,将来定然是她这派的人了。
  
  “节妹妹。”司碧佳突然出现,节楼楼一惊,“夜深露重,节妹妹将少宫主带来此地有何事?”
  
  节楼楼脸一沉:“自然是少宫主的意思,我们低下人怎好问?”
  
  司碧佳脸上一凝,瞬间又展颜:“少宫主是大了,也有心思了,不过,”她双手奉上条百花金丝锻蝴蝶丝绦大氅,“天渐凉了,少宫主也该用这个。”
  
  节楼楼盯着那大氅道:“姐姐交给我,见了少宫主自然禀明是姐姐好意。”
  
  “怎好劳累妹妹。”说着她竟越过节楼楼往屋里走,节楼楼一急,转身一跃一拦挡着了她,大氅到了她手里,“姐姐,夜深了,少宫主有些私事,就不留姐姐了。”
  
  司碧佳眼见节楼楼将那大氅死死攥在手中,笑笑便离去,在转角处微回头看那一眼,满眼不屑,就在临门那一眼,她已经看见屋内季烯心手上的展开的信冢,上面有几个字她记得牢牢的。
  
  邬永等人也将那信冢来回看了,各人低头沉思着。
  
  “怎样?”季烯心急忙问:“这上面的东西我有,你几人,就连宗公子也都是我遗天血脉,也许真可学会。”
  
  高云意默念着那信冢上的字句,一体牵魂引,将人的意念相连,使之仿如一体,行动一致,而被控之人有意识却无力主宰身体,无论有多累,在被牵引下都力大无穷,宫中曾用次术来修建工程,被控之人毫不费力,而牵魂之人也甚是轻松。
  
  只是,一日内能轻易学会吗?
  
  “不管如何,不如我们几个都学来试试,有一个能成就行。”伊齐道。
  
  宗辰予点头:“大可一试。”
  
  屋里燃起了引魂香,季烯心端正地坐在高椅上,紧闭着双眼。
  
  一体牵魂引,借助引魂香,叫人有一丝魂魄抽离的感觉,施术的人要在着被抽离的瞬间借助意念将想象中的魂魄注入一个意识不清的人体内,并灌注行动的指令。其中最难的是消除自己的意识,让引魂香抽离出魂魄。
  
  但即使做到了这些,被施术的人没有介于昏睡的边缘,稍微有意识的抵抗便会前功尽弃。
  
  最早被引魂香牵出游离身体的意识的人是邬畅,他年纪小,本就并不是很相信自己能学会遗天山庄这古里古怪的东西,虽说季烯心一再说到这是最简单的巫术,自己身上有遗天血脉,一定学得会。
  
  然而,恍惚间欲睡时,他只觉得就如麦芽糖抽丝一般就被扯出了身体成了飘忽的魂魄,他一惊,看见了众人都静静在屋中坐着,连他的身体一起,在香雾缭绕中仿佛上仙一般。
  
  他笑了笑,想起应该控制季烯心的身体才算完,想到能控制这个只比自己长一岁的恶女就突然高兴,若是可以一定叫她自己打自己很多耳光,为哥哥邬永报仇。
  
  仿佛感应他的思想,空中漂浮的意识向季烯心看过去,呀,他看见的是紧贴季烯心的身后漂浮着一个白色的人,像烟一般的魂魄,他一惊,一下被那白色的烟魂吸了过去。
  
  邬畅心中惊惧,想动却发觉身体已经麻痹。
  
  高云意也渐渐地也飘忽起来,他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真如她所说流着巫族的血,连这般巫蛊的东西也一习就会。那么姑且一试。他对自己说进入季烯心的身体,控制她,可是越是这么刻意去想就越是无法进入,有一次他的意识直直冲过去就要贴住季烯心的脸了,却还是一下被什么扫开。
  
  他仿佛觉得自己在空中转了一圈,回过来又面对季烯心,这时他惊讶地发现季烯心的身上慢慢腾起一个稀薄的人影,乍一看,竟然是个女孩儿,仔细看竟然很像季烯心,可又古怪的比季烯心更好看。
  
  他向季烯心飘去,突然那人影笑了一下,一把刀形的东西就砍了过来,他一惊,感觉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里,只是不能动弹。
  
  此时,伊齐与邬永都在游离的当口,只是邬永看见的季烯心身上腾起的是一个古怪的图腾,很像山庄中装饰的图案。
  
  而伊齐,只觉得魂魄游离的时候,很想对季烯心拳打脚踢一番,却突然发觉季烯心的脖颈上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一下把他弹开,接着他看见季烯心的身后站着一个紫金华服的女子,梳着高髻,发上一个金环,满脸冷清地看着他,那女子浑身的气息高贵不可逼视,像一个主宰命运的神祗一般看着他,下一刻却慈爱而温柔地用那如烟如雾的宽大袖子向前一拢,将季烯心整个地包裹住,就像看管一个宝贝,然后一笑就消失了。
  
  叮的一声,香炉熄灭了,众人都醒来,满身疲惫,季烯心却仿佛是睡了一觉起身,很是轻松,只有宗辰予满面是汗水,仿佛痛苦不堪。
  
  “谁来试试?”季烯心问。
  
  邬畅想起自己想让她挨耳光的事,到此时却又胆怯了,不肯说话。
  
  伊齐倒是大方,“我来,不成就换人。”
  
  他割开了手指,将血液滴在季烯心的手心里,心中以意念想着季烯心如何动作,但任凭他在那里满头是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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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 …网季烯心也没动半分。
  
  接着众人一一试过,季烯心发觉自己一丝也没受控制,甚至她都无法感知到宗辰予的意念。但想来除却宗辰予,其余等人已经能抽离魂魄,还是有希望。
  
  “三日,我无论怎么样也写不完这点信冢,不若大家专心习这一体牵魂引还有一线生机。”季烯心道。
  
  天亮后,整整一个上午,季烯心等人都在海斗文阁里静坐着,季烯心还没什么,宗辰予因为没有游离意识歇在一边,其余人都累个半死。
  
  伊齐最先跳起来,“不行了,你弄的什么好法子,一个也不行。还有一下午时间,我看也甭浪费时间,你怎么着也给写几个字,我们倒是去寻那历孤风,看能不能给你拖延些时辰。”
  
  于是兵分两路。
  
  季烯心在桌前写写停停,宗辰予守着她,伊齐几人寻去了孤风殿。
  
  宗辰予看着正襟危坐的季烯心面色深沉下来,在略微侧坐的角度看去,那样认真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像季烯洁,在春天的杏花里,那人也是端正地坐在案前一字一字地写,面上平和而圣洁,连身旁服侍的人都看着她傻掉。
  
  做宫主时时都讲究行止端庄合度,半分都不得出错,即便季烯洁笑他掉落了一地的奇花异果也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眼前的丫头不管刚见时怎么无礼,现在看去竟也很像当年的她,血缘真是个奇特的东西,他心中一惊仿佛想起来什么,仔细看过去,季烯心却对他的揣度毫无知觉。
  
  此时伊齐等人却在历孤风的孤风殿前遇见了一个人。
  
  一身佛青色的劲装,一头散着的乌发,脚上一只皂靴另一只竟然是丝履,腰带也无地邋遢在那里,往那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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