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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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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敛咬紧牙关,他自然知道为什么贾赦会无端端去买冰糖葫芦,全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吃冰糖葫芦。然而,冰糖葫芦性酸,多吃无益,老祖母张氏在生时,往往禁止他吃的。贾赦这个傻孩子就偷偷出府替他买了,用手帕裹好放在怀里,然后一路奔跑回家,气喘吁吁又自以为没有被人发现的,把下人都赶出房间,再悄悄地把已经黏糊成一团儿的冰糖葫芦递给自己,让自己快点吃下去,他则坐在厢房门口帮忙打掩护。
说来也是好笑,贾敛一年到头有大半时间都不在荣国府里,将在外,君命尚有不受之理,老祖母就是再禁止他,又能管得到他多少。更不好说,御膳房的御厨被疼孩子的周文帝和东厂厂公戴权不住地督促,而精研冰糖葫芦。小小的一道小吃被他们玩出各种新花样,什么桔子冰糖葫芦、蜜枣冰糖葫芦的,咬起来是咯嘣脆,完全不粘牙,贾敛根本就不愁没有上好的冰糖葫芦吃。但每一次,他都会扬起大大的笑脸接过贾赦手中那枝从大街上买回来粗糙又粘糊糊的冰糖葫芦,一口又一口,无比珍惜地吃下肚子里,因为他吃的是贾赦的那份心意。
稍一停顿后,赵仁杰就继续说下去:恩侯兄和那小贩说好价钱,想让小贩挑着担子回府的时候,就被一匹马冲过去撞飞了。
依我看,那人一定是故意的。说罢他还肯定的点点头。
贾敛冷冷的道:说!
当时我看见恩侯兄已经躲闪,可那人还是纵马撞了上去。而且,我看到那人用布蒙了面。撞完了之后,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这不是故意是什么?说不定是恩侯兄平日在外面跟人争执,惹下仇怨
此时,老大夫已经施针完毕,抹过汗水后就由药童搀扶下,站了起来。
大夫,我家哥哥伤势如何?贾敛顾不得什么,心急如焚地问。
情况还可,幸好及时送来医馆,要是再缓上半刻钟那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了。老大夫见惯了病人家属紧张的神情,不急不忙的道。
肋骨断了四条,其中一条差点插入肺脏,腿骨也断了,不过已经扶正,用木板固定住。这位公子底子好,也年轻,好好养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倒地时他脑部受到重击,老夫刚刚替他施针清理脑部的血块,但尚未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要等他醒回来才知道。
听得老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贾敛总算安下心,但听得脑部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心又立时提起,一身噬人的气势爆发开来。
那几个只懂喝几杯小酒,玩女人的纨绔哪受得着贾敛天生的凶煞之气及杀人无数炼就的杀伐之气,全身瘫软在医馆一角。
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吗?贾敛死死的瞧着赵仁杰,大有他一说不记得就要手撕了他的样子。
那那人用布蒙了面但我记得他的身材什么的,我真的记得!感觉到贾敛不好惹的气势,赵仁杰忙不迭地点头。
贾敛捏着他的衣领,一下就把他从地上掀起,往大门方向走去。
留下两个人照顾好我家哥哥,其余人也跟本将军去
轻描淡写又杀意四溢的两个字。
杀人!
人,我已经带来了。
医馆大门咂的一声被打开。
一个长条状物被抛到地上。
小芝。注意到来人,贾敛眼神刹那间柔和下来。
冯子芝一向稍嫌苍白的玉脸,此时却染上一层薄薄的血色,整个人霎时变得生动起来。
由贾赦被撞、番子进宫禀报冯子芝、冯子芝下令捉人、把人带到贾敛面前,东厂这个庞然大物的机器层层运转起来,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也不过是区区三刻钟的时间。
冯子芝身穿一套崭新的宫袍,中间胸口处,画出一副鱼龙出水纹,边上点缀着金红相间的纹花,腰间挂着东厂掌班的牙牌,脚踏一双踏云履。身后一左一右有两个同样脸白无须,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东厂领班。再后面就站着十数个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东厂番子。
东东东东东东厂!赵仁杰惊呼,死命地挣脱开贾敛捉住他的手,逃命似的逃回躲在医馆角落那群纨绔身边。
几个纨绔眼神闪闪躲躲完全不敢看向冯子芝的方向,生怕引起他的注意而被无端捉回东厂一轮上刑。
冯子芝也不管他们,看着贾敛说:撞人的就是他,怕你等急了,就先把他带过来。
来得匆忙,他也没有时间好好审讯过这撞了贾敛哥哥的人。
贾敛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他最相信的人莫过于小芝,小芝是绝对不会欺骗他的,甚至连叫赵仁杰来确认一下都没有,就蹲下来与那中年男人平视,语调异常平静的道:说吧!是谁让你撞人的?
在番子手上战战兢兢的中年男人脱离了东厂的魔掌后,打量了贾敛几眼,松了一口气,似乎以为贾敛年少可欺,稍一沉吟就立马跪在地上,诚恳的道:小人胡二,这位小将军,此事都怪小人。小人刚新得了一匹好马,怎料那畜生野性难驯,在街上受惊就横冲直撞,小人制止不住,居然把那位公子撞倒了!小人愿意把一切的费用承担,只求小将军能够原谅
贾敛半蹲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说,一手抓住胡二的头,往地上猛然一砸。
嘭!
胡二只感觉额头一痛,脑筋一懵。
这还没有完,紧接着贾敛几个肘击压下来,蓬蓬又是几道肉体碰撞发出的沉闷之声,结结实实的捶打。
一连串的突然重击,胡二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
小将军饶命啊!胡二脸上写满了痛楚,此时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贾敛不理会他的求饶,肘击不太方便,他重新抓住胡二的头,又是一连十数次往地上砸去。
胡二额前鲜血直流,血液染红了整块脸,脑袋一阵发晕。
角落那几个纨绔吓得脸色发青,阵阵发抖。
说好的甜心好弟弟、善良好弟弟呢!都去哪儿了!?贾赦你立即起床看看!!
冯子芝和冉封、池苍等人面不改色。
说吧!是谁让你撞人的?一模一样的一句,甚至连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这次胡二可不敢再糊弄这少年将军了,但一想起自己的主人和家中的妻儿,只得咬牙否认。
将军这是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全是因为惊马,小人才撞上那公子的并无他人指示断断逐逐的死口咬定与他人无关。
小敛,让我来吧!冯子芝扶起贾敛,掏出一条纯白的帕子,慢慢替贾敛擦干净碰过胡二的部位。
带他下去,把他的嘴巴给咱家撬开。语气柔软又危险。
番子低眉垂眼的不敢多看,直接上来四个人,把胡二抬下去。
不!不!公公饶命啊!饶命啊!胡二见势不妙,自己居然要落入那东厂的手中。
想起京中流传那些东厂的酷刑,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由得浑身颤抖,连忙大声求饶,将军!饶命啊!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呜呜呜呜却是番子怕他惹冯子芝不喜,随手塞了一团医馆抹桌用的抹布进他嘴巴里。
小人见过冯掌班。此时,外面进来一个东厂番子。
说吧!冯子芝慢条斯理地替贾敛整理因为一路匆匆而凌乱的衣袍,贤惠得很。
小人从风满楼山掌柜处探得的消息是这样的
冯子芝不会把期望和信任全放在胡二身上,在赶来的途中也分派了人手去贾赦等人喝酒的风满楼及附近打听消息。
说来也是巧,当初与贾敛在蓝田大营各率二百兵士比斗,输了之后还要偷袭贾敛反被吊打的温家小儿子温盛吉也在风满楼上喝着闷酒。
那一次他不单止被贺齐为首的一众蓝田大营的将军逐出军中,还被周文帝所厌恶,褫夺军侯一职,永不录用,而且他的父亲长兴侯温恢也被罚俸三月,在众勋贵世家中大失颜面。最糟糕的还是因为被贾敛连人带枪摔在地上后,右脸破了,掺了不少砂石进去,之后因为请大夫救治太迟了,加上砂石挑得不干净,右脸留下众多一小颗一小颗的黑影,显得丑陋无比。
前途没了,容貌也没了,对温盛吉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没有去想全是因为自己惹事挑衅贾敛在先,也不想是自己技不如人,反施偷袭带来的恶果。他不敢恨下令的周文帝,却把满腔怨愤也倾倒在贾敛身上。
自己这一生是毁了,但仇人却是春风得意,立下大功,快要加官进爵,这叫温盛吉如何的甘心。但他什么都不能做,都做不到什么,只能够单独一个人在风满楼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而这个时候,另一边厢房公孙越之子公孙续正想与好友们庆祝自己父亲得胜归来,不料却收到下人传来噩耗。
半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太子在周文帝没有下达禁口令的情况之下,清楚了解自家半个老丈人的死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不是我炫耀,你们有这么好这么贴心的弟弟吗?我就有了!外面传来一声嚣张欠揍的声音。
恩侯兄!从前是从前,现在你家三弟立了功劳,进禄加官,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到时候他还会认你这个当哥哥的吗?另一把男声质疑。
呸!我告诉你!我家三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我可是他最亲的哥哥!从小我们俩就一起养在老祖母跟前,同吃同喝,同出同入,感情都不知道有多好呢!尽管贾敛人生大半部分时间都不在荣国府,但贾赦就有种迷之自信。
厢房里公孙续的其中一个好友闻声,向公孙续道:是那贾家子的兄长贾赦。
公孙续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凭什么他父亲死了,仇人的哥哥却能如此高兴。
公孙续不比他父亲头脑简单,他可是有举人功名的士子,读书人的城府总是有的。他知道他家如今是大不如前,就算他父亲未死之前,贾敛圣眷之隆厚,他们一家子也难以扳倒他。
第五十四章 断绝关系()
就在贾赦走到对面买一担子冰糖葫芦的时候;风满楼上可是两双眼睛正通红的盯着他的身影。
这就是毁了你的贾家子的兄长;看看人家多么的春风得意!不过也是的;他弟弟立下大功,听说皇上还会把他晋为将军;这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能得个军侯的位置玩玩呢!公孙续讽刺的道。
你闭嘴!温盛吉用力捏着酒壶;额上一条条青筋涨了出来;不住地抽动。
公孙续假装无奈的道:呵!温少爷;我也不过是在说真话;你又何必动气呢?
滚!温盛吉的胸腔充满了怒气;从牙里挤出一声。
自己终身仕途无望;名声尽毁;连累家族。仇人却步步高升,名扬天下,鸡犬皆仙。啧啧啧!温少爷啊!我真是替你可怜啊!公孙续继续挑起温盛吉的怒火。
滚!滚啊!我叫你滚啊!滚出去!温盛吉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拳头在桌子上捶得呯呯作响。
公孙续见得火喉差不多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撇下一句:面对仇人却什么都不敢做。温盛吉;我看不起你!转身就走。
温盛吉拿起酒壶就往墙上扔去;碎片满地皆是。
胡二!你死了去哪?胡二!他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
少爷!胡二刚上完茅厕;听得自家少爷大喊;忙小跑进来。
温盛吉一把拉下他的头,指着对面正傻乐着买冰糖葫芦的贾赦,小声交代。
看清楚了没有?
少爷,都看清楚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
少爷放心,小人明白!
温盛吉盯着贾赦的眼神透出一抹疯狂之色。
殊不知,风满楼作为周文帝所有、东厂管理,负责探听各方情报的酒楼,可是有番子专门藏在暗间偷听这群达官贵人的对话。
纵然这里不是东厂,没有那些专门铸造的刑具,不能施以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这些招牌本领,但是东厂想要让一个人说真话,可不用计较什么,就地取材也可以。
胡二见势不妙,跪下磕头道:别!别!公公不要用刑,小人招!小人愿招!想来有自家主人的威名护着,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但那领头的东厂领班却摇头道:没用过刑的犯人,掌班是不会听他们话的。示意番子们把胡二压到椅子上。
向小药童借了几张桑皮纸后,东厂领班揭起一张,盖在胡二脸上。又拿起随身水壶含了一口水,使劲一喷,喷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胡二脸上。领班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胡二吸不过气来,起先还不住地挣扎,但其余番子紧紧捉着他的四肢和头颅,不让他挣扎开来。用到第五张,胡二开始不动了。
那领班走上前去,在心里默数了几下后,就一下子把那五张叠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纸揭开,其余番子也松开对胡二的掣肘。
呼呼呼胡二一接触到新鲜空气,连忙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气。
领班细细检视那五张桑皮纸制成,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见得完好无缺,天衣无缝,才满意地一笑。
这项贴加官刑罚一向是用在那些嘴硬又不能上刑,以免留下痕迹的文官身上的,用来对付一个小小贱民真的是大材小用,不过制成的面具也是一样的完美。
领班含笑的把面具妥善收好后,才张着一把尖细的声音,和善的道:究竟是谁让你蓄意纵马撞向贾家大爷的?
胡二回想起刚才那濒死窒息的绝望感觉,看着领班笑容可掬的模样,只觉不寒而栗。
怎么?经历过贴加官后,嘴反而闭上了?领班见胡二不答,以为胡二经历生死之间的感受后,反而变得硬气,就吩咐左右番子,小兔崽子的!还不快跟咱家再按着他,掌班还等着呢!要是掌班等得不耐烦,咱家可保不住你们!番子一听到会令冯子芝不耐,连忙七手八脚的把胡二从地上扯起,按回椅子,拿了几张桑皮纸覆盖在胡二的脸上。
别!别!别!公公!公公!我说了!我说了!是温家二少爷指示我去做的!是温家二少爷啊!!胡二一见自己又要来一次刚才那濒死的刑罚,连忙张嘴大声供出温盛吉。
领班双眼一亮,让人给胡二打手印画押。
回掌班的话,胡二招认了,是温家次子温盛吉指示他去撞荣国府大爷的。领班半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道。
所以,是公孙续挑拨,温盛吉派人撞我家哥哥。
公孙续是公孙越的儿子,要替他父亲报仇这是正常的。
但温盛吉?
说实话,他真记不太起来温盛吉是谁。
也难怪贾敛忘记温盛吉的。他离开京城之后,经历了太多事情,每天都是血雨腥风的刀里来箭里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贾敛又怎会把他放在心里。
冯子芝声音清湛:当初你在蓝田大营与温盛吉斗兵,他从背后突施偷袭,被你砸在地上皇上下令永不录用后来请宫中太医治好了伤,却毁容了现在二十多了还是白身,一事无成,前途尽毁。长兴侯夫人替他说了几次亲事都被人拒绝,最后还是长兴侯亲自出面,替他向缮国公家的庶女定了亲。如果那行凶之人是由温盛吉派遣,倒也可以说得过去。缮国公家的嫡出大小姐是七皇子李天玠的正妃,长兴侯想透过缮国公拉拢七皇子站到太子那边的阵营,这些事就没有必要说了。
贾敛的脸色彻底沉下来。
这事还是算了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都避不过贾代善的。
你说什么!?哥哥伤得这么重!你居然一句算了就当没事发生!?贾敛拍案而起,不可置信的道。
贾代善也不看向贾敛,他知道自己这事是做得没道理。
刚刚知道贾赦被人撞倒,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也是暴怒不已。那个是他的长子,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只是没想到,撞伤自己长子的,居然是长兴侯温恢的儿子,十皇子的表兄。而挑拨温家子的却又是公孙家唯一的男丁,太子侧妃的亲弟弟。
报仇?
牵扯太大了。
哪怕是荣国公府和宁国公府加起来都不能抗衡太子、十皇子、长兴侯府和公孙家四家的势力,更不好说十皇子素来与八皇子、九皇子亲善,八皇子背后的一大堆文官和九皇子的母妃慧妃都不是吃素的。
他们荣国府如果不是有贾敛得皇上的宠爱,早就退出顶级勋贵的圈子了,现在也只是顶级勋贵的末流。而宁国府全是靠贾代化的京营节度使一职撑着,儿子贾敬年前考到举人,但偏好道家,烧丹炼汞的,为着此事贾代化也不知道揍了他多少次了。
贾代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只有贾赦这个儿子,他自然是豁出去,哪怕连命都不要了都要替贾赦挣回一口气,但他不是只有贾赦这个儿子啊!他还有二儿子贾政啊!他的政儿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下月就要去考乡试的了!还有孙子珠儿也是个聪明的,知书达理,定是会有出色的!他不能不顾他的政儿和珠儿啊!
这时候,贾代善全然没有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孙子。两个孙子还可以说是因为隔代,感情不深,但小儿子贾敛贾代善对他的感情很复杂。说句真话,随着贾敛越长越大,他真的没有自己有三个儿子感觉,这个儿子他简直是替别人养的似的。小儿子越大就越与他不亲,常住在王翊府上(贾代善不知道贾敛打小就把皇宫当家),回府住也像是借宿似的。三餐自己没有过问,学习自己不能过问,好好的一个儿子搞得活像替王翊养的。
然而,每当看见小儿子的时候,贾代善又会想起他的武勇肖父,三个儿子里贾敛是唯一一个选择追随自己习武从军的。他是很想偏疼这个么儿多一点的,偏生这个儿子太争气了!学习有疑难?不用他插手,王翊会搞定;在外惹了麻烦?不用他插手,牛金会搞定;生活有问题?不用他插手,周文帝会搞定。在贾敛身上,除了子肖父这一点外,贾代善完全找不到任何认同感和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什么堂堂一等荣国公?正三品平北将军!?这又有个鸟用!
贾敛冷冷一笑,他就知道这个父亲靠不住,在国事上(杀俘)是这样,在家事上也是这样。
他也不再多说废话,长身而起,被人欺到头上,这口气你能忍,我不能忍!敢伤我哥哥?别说是一个长兴侯府和公孙家,就算是太子和十皇子亲临,我也定要取那温盛吉和公孙续的狗命,为我哥哥出这口恶气。
贾敛大步走出医馆,厉声喝道:传本将军命令,披甲上马,随本将军到长兴侯府和公孙府上拿人。
你站住!贾代善霍然而起,想去追贾敛,却被冉封和池苍挡着去路,只得大声命令。
贾敛充耳不闻。
我说了!贾敛你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医馆一步!以后就不是我贾代善的儿子!!!贾代善怒吼。
贾敛在离医馆门前还有一步距离的位置停下了。
贾代善见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说话似乎过于决绝了,正想说什么和缓一下气氛,却听见一句:那就不当你儿子了!
少年英武挺拔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踏出医馆的大门,骑上自己的爱驹,挽缰,驾的一声,就带领着自己的亲卫直往长兴侯府奔去。
冉封和池苍见大队起行了,他们才移开挡住贾代善的身子,飞奔门外,骑上战马赶上大队。
荣国公,有些话不能乱说,即使是一时冲动也好,也不能收回的。冯子芝刚才一直没有加入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直至贾敛离开了,他才走出来,用着与脸上温和神情不同的语气,凉凉的道。
哼!我贾家的家事不用冯公公费心!贾代善不欲在阉人面前失了颜面,纵然心里后悔,也梗着脖子嘴硬的道。
呵。冯子芝不明意味地轻笑一声,就越过他走出医馆。
他还得赶紧跟上小敛,告诉他温盛吉应该还留在风满楼没有离开,别找错地方。
华灯初上,夜未央。歌舞笙箫,纸醉金迷的夜才刚刚开始。
这时也是风满楼最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时候。
啧啧啧!你们也不知道啊!这位昭烈将军虽然年少,但真真是文武双全,勇不可挡啊!一个身穿长衫的说书人嚓的一下子打开折扇,晃头晃脑的道。
老于别这么多废话!你快点说吧!说得好大爷我还有赏!席上一名身穿江南新贡的绫罗绸缎,身形微胖的豪富老爷不耐烦听于姓说书人卖关子,直接的抛出一张十两银票。
嘿嘿!谢谢张爷打赏。老于笑着抬手称谢,把银票放入怀内后,就拿起醒木往桌上一拍。
话说那匈奴左谷蠡王高阿朵率三万匈奴精骑突袭雁门城,那高阿朵身高丈八有余,眼睛有若铜铃,臂如水桶,手持狼牙棒,不过三四下就把以武勇着称的平虏将军乐且及其义子偏将乐羊的脑袋打得稀巴烂,所过之处,我大周将士无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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