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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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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一开始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贾敛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纵横交错的十多条鞭伤,几乎连成一片,前胸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
很丑,别看。冯子芝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痕,吓人得可怕。他就像是犯错的孩子般,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不安地捏着被子。
贾敛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帕子沾了水替他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弄痛了冯子芝。
贾敛心知这每一道伤痕都是因为他才会有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什么金陵贼人作乱!?什么弩箭!?通通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什么贼人作乱竟然会劳动到东厂实际上的第一把交椅亲自出京!?哪怕是藩王作乱、外族大举入侵也不外如是了吧!
再说,就算真的是事情复杂、棘手到要东厂厂督亲自出马,但依小芝的性子也定然派人来跟他说一声的,总不会音讯全无。
贾敛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没事的,我不痛。冯子芝轻摸贾敛的脸颊,真心的道。
不痛?怎么可能。
冯子芝身上的鞭伤是戴权亲手使着一把浸过辣椒水,带着倒刺的长鞭,一鞭鞭的抽下去的。如果不是王翊今天在周文帝面前再三表示了自己一定要收冯子芝做徒弟的决心,加上又要求冯子芝出席今天的冠礼,冯子芝可能现在还被吊在小偏殿里受刑呢!
但他不想要贾敛担心。
嗯。贾敛艰难地点头。
洗净了伤口后,又细细地把止血散洒满每一个位置后,才缠上白布。
大功告成后,贾敛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冯子芝的头抱住。
不含半点欲望,夹杂着歉疚、心疼、爱恋的轻吻上冯子芝的秀发。
轻吻里含着一句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连贾敛自己也听不到。
冯子芝把头埋在贾敛的胸前,拥上他的背,声音有点失真,闷闷地传出:别离开我。语气中蕴含着极大的不安。
贾敛的回应是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人。
两人就这样一直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一直。
第七十三章 拼酒()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看似是无害的问句从高高在上的威严男人嘴里说出;却让殿上的内侍浑身一震;惊恐万状地一下比一下的大力叩头。
嘴里还不住地乞求: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
周文帝看不出喜怒的道:你确实该死。
冷冷的一句话不单只吓得内侍脸色惨白;就连侍候在旁的其他宫人们都齐齐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枉他特地派人跟在那小冯子身边充当监视之用,怎料这个废物轻易就被王先生打发回来;只知敛儿和小冯子进了后院;却什么都探听不到。
皇上息怒!内侍大惊失色;磕头如捣蒜;把地板叩得咚咚直响。即使叩得头破血流;却是依旧不敢停下来;依旧一下又一下的不住地叩首在殿里的地砖上。单看这个劲度;不用帝王开口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他自己也能把自己叩死在殿里。
吱啊!紧闭的殿门被推开。
戴权对殿中央内侍叩得声响满殿的情景视而不见,亲手棒着一个托盘款款而来。
皇爷,喝杯茶解解渴吧!
周文帝见得戴权到来,脸色稍稍一松,但又很快重新绷紧起来。
无用的东西!要叩头就滚出去叩!莫要弄污养心殿的地!戴权嫌弃的一撇,骂骂咧咧的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眼瞎了吗?还不赶快去打水把整个养心殿都洗刷一次!明天就把你们送回内务府重新学规矩!还不动!?待会就把你们关去慎刑司!
内侍脸带劫后余生的喜色,不顾满头血污;恭恭敬敬地行礼后,连跑带滚地滚出养心殿。其他宫人打水的打水、抹地的抹地,忙得不可开交。
套路。
满满的套路。
数十年如一日的套路。
周文帝看着眼前的这熟悉的一幕;真的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心里的那团火憋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只得沉着脸不发一言。
戴权有眼色的道:听说今天冠礼;好几位将军都去了,还有几位跟王先生私交甚笃的文官,想来小公子也得应付好他们,才好脱身。不管贾敛行了冠礼没有,在戴权这里,他永远都是当年那个笑得一脸灿烂,高高举着糖葫芦,说:叔叔,你也吃的小孩子。
哼!周文帝怒气填胸,这都什么时辰了!?分别就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混帐玩意在敛儿面前搬弄事非!使得敛儿连宫也不进了!说好了冠礼结束,贾敛就会进宫,现在已经渐近酉时都不见人影。
哟!皇爷这话要是让小公子听到,可不是伤了小公子的心!这么多年下来,老奴是看得出,小公子待皇爷您比待他的亲生父亲还好,又怎会是外人两三句就能离间您们之间的感情呢!戴权替贾敛喊冤叫屈起来。
经戴权这话一想,周文帝就想起这些年来贾敛的好,他脸色不禁和缓了下来。他和贾敛虽然不是父子,感情却更胜亲父子。
诸皇子之中,周文帝最爱的是元后所出的太子,只是自太子接触朝政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大不如前了。而其他的皇子?周文帝不是不爱,但总是隔了一层。
戴权最是明了周文帝的心思。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子们生来就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争斗。说句不好听的,为了坐上那位置,弑父弑兄也不是什么奇事。而周文帝作为皇帝,他又怎能容忍自己的那些儿子时时刻刻觊觎他的皇位!甚至大逆不道的无时无刻猜想他什么时候驾崩!
而这个时候,贾敛横空出世。
因着王翊所说破军性恶,惟紫微可以制之、破军如非动之以情,晓之以义,则不管是以权治之,以法治之,以理治之,亦是难、难、难,就让周文帝有了一种情感的寄托,可以肆无忌惮地宠爱贾敛,不用疑心贾敛觊觎他的皇位,诅咒他什么时候死。
再说,小冯子性子稳重,办事素来妥当得很,定不会乱说话的。戴权小心翼翼的替冯子芝说话。
哼!一提起冯子芝,周文帝原本已经软下的心又再次硬起来,你倒是喜爱那小冯子得很!
戴权中肯地说:老奴在宫里头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这小冯子做事条理分明、博闻广记,最难得的是个心思灵透又有情有义的。
所以,你就手下留情了?周文帝斜睨他。
你的白蟒鞭法冠绝内廷。从前用刑,三鞭就能把人抽得皮开肉裂,半身瘫痪,五鞭就能把人活活抽死。现在抽了数十鞭子,那小冯子还能在上药之后如常行走。你可不要告诉朕,是手生了!?
周文帝可真的意想不到那冯子芝居然把跟随他数十年的戴权也拉拢过去了。
皇爷英明,可不就是久未耍鞭,这手上的活儿都生疏了。戴权低眉顺眼的恭维道。
周文帝大为皱眉头,厌恶的道:那小冯子可真是狐狸精转世,要不怎能迷得敛儿和你晕头转向的。
皇爷,您还记得王先生说过的话吗?戴权问。
许是因着戴权自己本身是不能人道的内侍的关系,他对很多事情较周文帝看得更开一点。
朕还未老糊涂,自然是记得。周文帝已经知道戴权想说什么。
戴权轻叹,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小公子喜欢,那顺他意又如何?也就戴权跟随了周文帝数十年,两人早已超脱一般的主仆关系,才敢说出这番话。
周文帝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岂能任他儿戏!不成婚,没有子嗣,将来连个摔盆的儿子也没有,死后也享不了宗族香火。
最重要的是,龙阳之好不合伦理纲常,阴阳调和方为正途。在朝里,断袖之癖的人不是没有,但每一个都不过是私下玩玩,有谁敢放上明面?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件让人唾弃的事情。
周文帝又怎忍心他最喜爱的孩子他日即使功成名就,却会因此事而受他人的指指点点,白璧微瑕,受尽屈辱呢!
戴权缓缓道:王先生说:破军六亲缘淡,与双亲无缘,夫妻、子女缘虚而不实,六亲缘薄,一生孤独。
这夫妻、子女缘不就是应了在此事身上吗?您如果硬是要棒打鸳鸯,就更是让小公子应了一生孤独这句了。为了贾敛和冯子芝,戴权也是算很拼的了。
周文帝一时语塞。
醒转过来,他没好气的道:够了!你这个老货越来越不知分寸了!还不快派人去看看敛儿何时进宫!
是,老奴这就去。戴权见好就收,有些事过犹不及,总得让皇爷自己好好思量才是。
冠礼当日,贾敛终究是没有进宫。
看着爱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他心里难受得很。
拿出从前系统奖励、自己珍藏已久的西凤酒、郎官清带着贾赦、牛继宗和冉封喝个痛快。当然,牛继宗有孝在身,是做负责倒酒、起哄的那一个。
见贾敛喝得豪爽,贺家兄弟贺诚、贺信领着其他同辈的将军后代往贾敛凑去敬酒。贺诚、贺信在军二代之中不论身份还是年纪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影响力极大。与他们年纪相约的同辈个个不是追随父祖从军,就是从文去,职位不低。贺诚已经跟今日追随父祖而来的同辈们,说了贾敛在府门前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的那番话,惹得军二代们纷纷咋舌,大喊人屠复生,对贾敛另眼相看又敬佩不已。
有人敬酒,贾敛是酒到杯干绝无犹豫的。喝到兴起,更是直接拿起酒坛子,拍开坛口泥封就往嘴里灌去。
贺家兄弟和其他军二代有见及此,愈发的喜不自胜。酒品即人品,这个贾敛喝酒豪爽,果真值得一交。旁边那个贾赦往日都听说他是个贪花好色的窝囊废,单看这他今日居然用特大号的海碗来喝酒这个爽快的样子和贾敛与他亲厚的关系,就知道传言不可信!
殊不知那特大号的海碗正是牛继宗这二货特地带上门,用来私人赠送贾赦的礼物。贾赦被那些军二代劝酒的时候,他嫌贾赦用小杯不够爽利,不分由说把那特大号的海碗装满了西凤酒,直接把酒灌进贾赦的嘴里。贾赦左右挣扎,却不敌牛继宗的蛮力,尽管碗里的酒洒出不少,然而入口还是足足有二两多。
兄长果真是个爽快人!这一碗酒连小弟都无法一口饮尽,你居然全都喝光了,是条实打实的好汉子!牛继宗满意了,重重一拍贾赦的肩。
西凤酒,酒液无色,清澈透明,清芳甘润、细致,入口甜润、醇厚、丰满,更有水果香,尾净味长。纵然它有上述的种种特点,但它仍然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的烈酒。
咳咳咳呼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西凤酒的酒劲发作得很快,贾赦来不及骂街,就顿觉天旋地转,顺势倒下,呼呼大睡。
不记得喝了多少,反正贾敛一直没停过。相反,他越喝眼睛就越亮,头脑也越发的清晰,他甚至清楚看到贺家兄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红潮,然后扎扎实实地一头栽到地。
把在场所有将军家的小辈都放倒后,贾敛让牛继宗帮忙拎着酒坛子,逐个将军挑上门。
没有将军是不喝酒的,十个将军里,九个都对酒爱不释手,更没有一个将军被人拿着酒挑衅的时候,会退缩半步当逃兵的。
一时间,气氛热闹得不得了。
一群武人不论官职年纪大小,个个拼酒拼得天昏地暗,丑态百出。
王翊也不管他们这群喝醉就发酒疯的武人,径自招待好自家那群脆弱的文官同僚。待得时间不早后,才安排下人把所有宾客一一送回自家。
好!贤侄酒量端是了得!竟能把俺那几个不成器的下属放倒而犹自不醉,果真是少年英雄!来!将军、老樊,俺们可不能输给后生啊!高岑见猎心起,忙拉上贺齐和樊布,三英战贾敛。
最后,将军们里就连最为节制的贺齐都是被人扶着出门的,更不好说其他的统统皆是由自家下人抬着离场,尸横片野,触目惊心。
王学士,我儿就劳你费心了。贾代善带着史氏、贾政向王翊请辞。
王翊微不可察的挑眉,这是总算明白过来了吗?
荣国公慢行。
贾政却是闷闷不乐,眼睁着连老大贾赦那个没用的都跟那群军二代有说有笑的,他却是呆坐在坐位上无人问津。想跟那些翰林院学士、六部大人交好,却见他们自成一圈,话中有话,旁人彷若听天书似的,无论如何也加插不到一句半句。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混入那些文二代的圈子,却被当头对面的一句:你是哪一年的进士?什么?不是进士?那你是哪一年的举子?连举子也不是?那你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一连几个问句就直把贾政读书人的脸面全都扯在地上践踏个透了。
文人之间最是讲求论资排辈,出门与友人相聚任你官当得再大,一论起你是熙安十七年的榜眼,但面对熙安十六年的探花也只得坐在下首。连童生也不是的贾政又如何入得到这群眼高过顶的文二代的眼内呢!
幸好,跟他荣国府一路子的那些四王八公都有领着家里小辈前来,贾政才免了这一人枯坐的尴尬场面。然而,却让自己是读书人,素来清高得很的贾政很是受挫。
兄长慢行,代小弟向两位伯母和几位兄弟问安。
贾敛拉低牛继宗的衣领,低声道:不知兄长身手可有荒废?小弟可是在新军中替兄长预留一个位置了。
牛继宗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张开血盘大口,哈哈大笑。
不愧是敛静涯兄弟!有什么好处都记得哥哥我的!来日只管大战三百回合就知哥哥我的武艺如何了!说句真话,哥哥我这些日子闭门练功,一身武艺可是比从前还要精进不少呢!他驾轻就熟地把贾赦往自己身上一搭,就在回镇国公府的时候,顺道把贾赦捎到贾敛的昭烈将军府去。
好不容易把所有宾客送离后,王翊站在贾敛身前,俯视着他。
去更衣,待会进宫拜谢皇上。
沉默了一会儿。
去不了,我醉了,站不起来。
贾敛低着头,又抿了一口酒。
拖得一时,拖不到一世。今日不见,总有机会要见的。
拖得一时,是一时。现在进宫,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些什么。
你这样做,皇上就更是不喜延年了。只会以为延年在你跟前挑拨,离间你和皇上的感情。
我明早再进宫。今天真的是不行。
唉。王翊发现自从收了贾敛这个徒弟后,他这不足十年的叹气次数是从前那五十多年的总和。而单方面收了冯子芝这个徒弟后,叹气的次数一时间竟能直追贾敛这十年的成果。
儿女都是债。
王翊感叹,转身向门方向招手,为师累了,延年你就代为师照顾静涯吧!
冯子芝抿唇,走进来向王翊行礼后,就想要托起贾敛的手,搀扶他回房。
贾敛手一缩,责怪的道:不是叫你在房里休息的吗?出来干嘛?外面人多,冯子芝身上伤口还未好,容易被冲撞到。
贾敛自觉地站起身,在不弄痛冯子芝伤口的情况下,左手放在他肩胛骨下,右手放他腿弯处,小心翼翼地把冯子芝横抱起来。
冯子芝下意识把双臂收紧攀在贾敛的脖颈处。
王翊对这一幕嘴角微抽,刚刚是谁说自己醉到不能站立的?
贾敛自然地抱着冯子芝稳稳当当地往后院走去。
别!放我下来。冯子芝苍白的玉脸染上一层薄红。
贾敛皱眉,你伤口才刚包扎好,尚未愈合,不宜走动。
冯子芝知道这个理儿,但要让能止小儿午夜啼哭的东厂厂督在王家下人的注目下,被贾敛像个纤弱女子似的抱来抱去,着实是让他羞赧得很。
他挣扎得愈发厉害,却被贾敛带点惩罚意味似的拍了一下屁股。
安份点。低低的喝斥在他耳畔掠过。
这下子,冯子芝彻底羞红了脸。自欺欺人的埋首在贾敛的脖颈间,任由贾敛抱着他大摇大摆地穿过厅堂,直往后院厢房行去。
一路上,下人们纷纷侧目。
贾敛泰然自若,搂着冯子芝一步一步的走,对于这些似有若无的惊愕视线毫不在意。
第七十四章 美酒()
臣贾敛拜见皇上。
一大早;贾敛就换上一身御赐斗牛服进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全礼。
快起来;走近一点。让朕看看,那吵着要吃冰糖葫芦的皮猴子加冠后;可是长大了?周文帝语中带着浓浓的调笑之意。
身后的戴权既是欣慰又是担心的瞧着贾敛。
贾敛抿嘴;顺从地走上前。
周文帝仔细地打量着;替贾敛正正衣冠;拍拍他结实的胸膛;颌首道:嗯;不错!真的成大人了。
贾敛不顾戴权不停的打眼色;紧盯周文帝的道:可不是吧!敛也有了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周文帝笑容一凝,戴权心里不住地哀叹。
周文帝状似感叹道:对啊!知好色而慕少艾。我们的静涯长大了,自然也知道男女之情,会恋慕年轻美貌的女子了。一句话就把贾敛的喜欢定性为男女之情、爱慕年轻貌美的女子。
不待贾敛辩驳,就自顾自的道:你终日不是待在先生府里,就是盘桓军营,想必也见不到几个年轻的闺秀。看来你是看上了朕的明珠了;上次拒绝是因着不好意思吧!不紧要,朕这便下旨赐婚,看看有谁人敢说半句闲话!
朕这明珠郡主为人豁达;行事大气;又从小习武;与你最是相配不过的了。而且郡主并不设郡主府;你们大可放心住在同一屋檐下周文帝继续说下去。
皇上。贾敛打断他。
敛不想娶郡主。
周文帝不理贾敛的拒绝,仍道:朕知道你功业未成,不愿娶亲。这也不碍事,那就先定下婚约
戴权站在周文帝身后,神情紧张地跟贾敛打着手势,示意莫要激怒皇上。
扑通!贾敛跪倒在地。
臣心悦东厂厂督冯子芝,只愿与其相守一生,求皇上成全!明明是极淡极淡的语气,眼中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固执。
周文帝笑容一收,面无表情。
戴权,拟诏。戴权除了是周文帝的首领太监外,更兼任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一职,对起草诏书,批阅官文之类的工作可是熟悉得很。
戴权迟疑地瞧瞧周文帝,又瞧瞧贾敛,踌躇不动。
周文帝见戴权一动也不动,怒极反笑的问道:怎么?现在朕可支使不动你戴权戴大公公了吗?
连这诛心之言也出来了,戴权不敢再犹豫,连忙三步作两步的走到一旁的小案,拿起毛笔,沾上墨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晋王之女明珠郡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从五品昭烈将军贾敛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人品端方,二人甚为般配,朕将赐
皇上!贾敛大声的喊道,倔强的抬起脖颈,直面周文帝。
臣心悦东厂厂督冯子芝,只愿与其相守一生,求皇上成全!!
你!周文帝一阵气绝。
戴权趁机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半是搀扶着周文帝,替他搓揉着胸口,好顺回气来。
周文帝此刻情绪激动,并不领他的情,一把甩开了戴权。
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你可知道那小冯子是什么人?他是阉人!!他不能给你生儿育女!!!你跟他在一起,就是绝子绝孙!香火从此就断了的了!!
不能生孩子那又怎样!?过继不就行了吗!贾敛面红耳赤地喊回去。
周文帝捶胸顿足的,他就不明白那小冯子究竟是向他最乖巧的敛儿下了什么咒,竟让敛儿连男子最不能忍受的无后也能接受。
别说将军和内侍相恋!就说男子与阉人在一起这事不好说本朝从无此事,往上数几千年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先例!你跟他在一起,别人都会在明面上羞辱你!在背后嘲笑你!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在青史之上更是会遗臭万年!!!周文帝的脸被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捏得死紧的拳头在御案上捶得碰碰直响。
我不在乎!
贾敛刚吼回去一句,周文帝暴怒的声音就直接压过他。
朕在乎!!
朕在乎朕最疼爱的孩子没有香火继承,日后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朕在乎朕最疼爱的孩子会不会因此被人唾弃!?被人看不起!!??在坊间会不会被那些下三流的穷汉、长舌妇说三道四!!!??那些流言蜚语会不会使朕最疼爱的孩子伤心!?会不会使他的名声受损!!!
此刻的周文帝就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似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向着想要伤害他幼崽的敌人力竭声撕地咆哮。
呼呼除却周文帝急促的呼吸声外,此时的养心殿安静得吓人。
周文帝无力地跌坐回龙椅上,戴权连忙替他顺气。
贾敛紧张地打量着周文帝,却讶异地清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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