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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S邪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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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时辰,无人来收拾碗碟,笉罗估摸着今夜不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了,便脱了鞋爬上床,往被子里一裹。
没敢脱衣,怕有神志不清者半夜过来查房。
揉搓了被子好一阵,她睡不着,只好坐起来观察房内的布置。床、桌、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简单干脆。有一扇窗户,被钉了栅栏似的木条,典型牢房式样。地面是厚重的石灰板铺就,不见一处缝隙。她又敲了敲床板,是实心的,又摸了一道墙壁,排除了有密道的可能。
看来是没有意外中奖,有逃出的可能性。
这才定下心来调整气息,将独门内功心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额上渗出了汗,方才作罢。这门独门内功心法看似最平凡无用,但她机缘际会下得到,发觉每日修行,任凭体内功力再雄浑,也可转瞬抑制,令人觉察不到,能隐藏功力于无形。如今,因了身份特殊,这内功心法着实派上了用场。不到万不得已,她决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个武林高手,唔,还是个女侠。
抬起手来擦汗,一低头,笉罗发觉泽临的紫袍下摆几乎被扯掉一半,索性撕了一通,弄成了短打的袍子,袖子却看着怪了。便又往胳膊上拢了拢,将长袖卷起来。
或许是认床,折腾到了后半夜,人还是毫无倦意。
笉罗又翻身坐起来,从窗里的罅隙往外望,难得,摆出一副伤春悲秋的穷酸文人样。
望着望着,忍不住吟起长短句来:
“露堤平,烟墅杳。
乱碧萋萋,雨后江天晓。
独有庾郎年最少。
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
接长亭,迷远道。
堪怨王孙,不记归期早。
落尽梨花春又了。
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悠然把脖子一扬,沉默了片刻,又抖擞着精神接着吟道:“和烟老,燕檐翘,蹄声归去,虹影晨清晓……腾云歇,玉龙啸,眉间苍苔,江山无人笑。”
满腔豪情吟完,笉罗一皱眉,又觉自己身居囹圄还拽文嚼字,实在是矫情得厉害。在心底自顾自鄙夷了几句,再次爬上床,决心非要把瞌睡虫塞进脑袋里不可。
半刻有余,好不容易要入睡了,偏偏一阵凉风从脊梁上窜上来。
笉罗打了个寒颤,却不看门口,仍旧面朝内,轻声打着呼噜。
“我知道你没睡,笉罗小兄弟……起身与在下秉烛夜谈如何?”陌生的嗓音伴着风声过来,倒不显得突兀,就像是极适合出现在夜晚的冷清之音,不至于令人毛骨悚然,但也寒凉的有些恕
对自来熟尤为反感的笉罗动了动胳膊,脸也不转,只道:“阁下半夜扰人清梦,当真是好兴致啊……我倒不知,有何事值得您与我这一介平民秉烛夜谈的?”
如泉水嘀嗒坠地的笑声,在屋子里播散开来。
笉罗捂住耳朵,心道,快快,恶灵退散!
“原本,没想到请来的会是你。否则,在下晚饭过后就来打扰了,也是下人怠慢,迟迟未将笉罗身居此处之事告之在下,这不……我急急赶来,厚着脸皮吵醒了你……你若是睡意酣然也就作罢了,既然笉罗深夜少眠,不若就与我畅谈一番吧。”这人说着,便拖着椅子靠到了床边。
分明搅了人的好梦,竟然厚颜无耻平白捣鼓出这么些说辞,无耻啊,笉罗心说,就勉强着起身,会会这个与泽临脸皮不相上下之人吧。
等坐定了身,笉罗定睛一瞧,“呵……阁下好装束,这黑纱遮面,也不嫌热的慌。”
“在下惯于如此,自然是不热的。冒昧将先生请来此处,还请不要怪罪则个。”他略微撩起面纱一角,一双手皓白如玉,腕子极细,仿佛扑上去一掐,就能折断了去。
笉罗呐呐道:“不怪不怪,只烦请阁下告之,既然原本想请的不是我,那……阁下要请的又是谁呢?”
“一开始小看了你,其实早你就运筹于帷幄之中,还孤身犯险,又怎会不知在下原本想请的是谁呢?”
笉罗冷然一笑,“阁下也当真有趣,我并非自愿到此,你也说了,我可是孤身犯险……这险是性命堪忧,还是险象环生,可惜,并非掌握在我手中……你不答便算了,还反来问我?”
黑纱在风中轻盈摇曳,稍稍一停,“呵呵,先生着实太过自谦,在下命人去请铸钺谷中的左庶长大人,不想惊扰百姓,便让他们多在谷内停留了几日,谁知事有凑巧,他们刚在山中行走,就遇到了穿着左庶长大人衣袍的你,你还驾着追日……若不是亲随只有区区五人,只怕如今在下那些无能的属下……就躺在铸钺谷里密林之了中吧?”
这人怎知追日?
目光陡然一转,笉罗答:“阁下,莫非是左庶长大人的旧识?既是旧识,为何不到铸钺谷相见呢,如此深夜强请,又是何必。”
似乎不在意自己说漏了嘴,黑纱点头笑道:“先生如此聪慧,在下不想刻意隐瞒,然而个中缘由复杂繁乱,还是不说与笉罗听,令你烦忧了……只是,你这般舍身为了谁,就不怕投之以桃却报之以浮云吗?”
笉罗手指一紧了,心说总算步入正题,试探我来了。“余花落处,乱红知为谁生。阁下不是我,怎知这不是我心甘情愿所为,况且……你们的胜算当真比我多吗?”
“无需将话说的这般绝决,时日还长的很,你不如再思虑几日……”试探遭到彻底反弹,黑纱仍旧不慌不忙。
尼玛很烦人啊!
“谢谢阁下好意,不用,当真不用……我这人是牛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阁下就当是遇到不知好歹之徒,随我去好了!”一句话堵回去,笉罗躺倒就睡,把被子蒙上了头,一副无论如何也不再搭理你的架势。
黑纱显然不屑做热脸贴冷屁股,淡淡撂下一句“那就请笉罗好生在此地做客,慢慢欣赏昌云谷的好风光吧”,冷哼了几声,施施然离开。
好歹知道了身在何处不是?笉罗紧绷的神经一松,投入到黑甜的梦境中。
不知觉,梦里还发了呓语。喃喃呐呐,反复念着几个字:流氓大人啊,你动作要快……
翌日,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一纸信笺被一支哨箭投递到了铸钺谷城楼之上。
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泽临疲惫的一张脸还是黑到了底。
“只要五百斤金子,并无其他要求,却要爷亲自送上昌云谷…………”紫夜把信笺拍在桌子上,“这么明目张胆的陷阱,他们就如此笃定我们会去?”
摇着头沉默了半刻,泽临皱眉道:“是我们一开始就看错了,昌云谷里的,恐怕不是大皇子的人……”
“那会是谁……站在幕后,挑拨三郡关系……且在大皇子与三皇子之间推波助澜,不是简单人物……这份居心令人忧惧,另外,他应当十分了解……爷对笉罗不同一般的重视。”如此猜测下来,紫夜已是一身冷汗。
若不广布眼线,消息不会这般变通。
泽临却稍稍舒展眉宇,道:“看来,昌云谷是非去不可了。不管这背后站的是谁,挡我者……死。”
此刻,自有一股狠戾之气在他眼中翻转激越。
紫夜注视着,自然而然俯□去,“爷,最多一晚,我可拿到谷中地图,到时就能行动了。”
“好!”又让几个影卫各自领了任务出去,泽临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将铳儿交给匡富夫妻好生照看,他在包袱里找出了一套短打黑衣,放在床上。若要深夜潜入,长弓不便携带,他挑中了两把匕首,一把别在腰间,一把塞在靴里。想了想,推门出去,来到笉罗房中搜刮一番,拿了他放在枕边的牛皮弹弓。
因了当初相见时的缘由,泽临对这把弹弓,可是印象颇深,格外钟情。
一切物什几乎安排妥当,为了凝神静气,他干脆盘膝而坐,如老僧入定,整宿练功,直到清晨山中飞鸟出林,他运转完四个小周天,随即慢慢吐纳,睁开眼睛。
洗漱完毕,泽临拿起剃刀坐到铜镜前,并无太多迟疑的,开始一下一下,轻轻转动手腕,剃刮胡须。
不消半个时辰,镜中之人与之前相比,已然大有不同。他满意地摩挲了一把下巴,接取温泉水中洗净了面容,大舒一口气,真是爽畅淋漓。
“不知这副模样,是否……会令笉罗另眼相看哪?”泽临扬起光滑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不晓得这章标题起什么好了,于是用泽临大人的冷笑代替了,哼哼~
26直捣虎穴
……三日,已是第三日了。
那晚,不敢以真面目的黑纱人来过后,笉罗被囚禁得倒是越发惬意了。每餐好酒好菜,还有黑纱人时不时过来陪坐、唠嗑,虽然谈的皆是些可有可无的闲话,但尚能打发时间。这人谈吐不俗,也会插科打诨,与笉罗兜兜转转,谈到了三郡百姓的困苦,提及了边疆地区的纷乱,还顺便说起了大皇子与三皇子两边的党派之争。
笉罗听得滋滋有味,趁机复习了偳紫国的历史与当前的政治形势,却始终心思清明,偶尔把她惹急了,便装傻充愣一番,令人奈何不得。
因为心中自有一杆秤,纵然旁人说得天花乱坠、四海升平,她仍是岿然不动。
这第三日,黑纱人沉稳的语调终于湍急了起来。
“你当真固执得紧,大皇子有惜才爱才之心,你怎么就是冥顽不灵?”他挺直了腰板,看样子是要用威吓来使笉罗就范。见笉罗沉默不语,便又道:“你为何不想想……在下能把你请来,自然也有法子将令郎请来,你们父子几日未见,应当煞是想念,不若在下这就命人……请令郎前来如何?”
笉罗从鼻子里哼出怀疑来,“我要与儿子团聚,何须阁下操心?阁下口口声声说,只要有了你的引荐,我这一介平民也能在大殿下那儿谋求锦绣良辰,不是我不敢大胆一搏,实在是阁下不足以取信于我……我就不懂了……你一个并非大皇子麾下谋士之人,却在这里与我高谈阔论归顺大殿下之事,难道不是笑话吗?”
听得此言,黑纱人噤声一震。
片刻,才又击掌笑道:“哈哈,有趣有趣,在下真是佩服极了……你何时看出来的?”
“呵……”笉罗懒懒掀了掀眼皮,喝口茶道:“如今形势其实再明了不过,大皇子拥有的筹码已大不如前,他精心在三郡布置的格局,已然全部被三殿下打乱,眼下国君因了‘天玄神弓’遗失之故与其生出了嫌隙,他不会这么短见……在这个时候,派什么谋士来故意挑衅自己的三弟吧。”
黑纱轻轻扬起,露出此人精致的下巴。他抬手拢纱,莞尔道:“听到这番话……你叫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哟,想杀我了?”笉罗一扬眉。
“不为我所用者,必然得处之而后快……不过,你可以自己选择死法。”黑纱人慢悠悠地站起来,好似接下来与笉罗讨论的是晚膳的菜式,语调相当冷淡平静。
笉罗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人生虽短,但应有始有终,还没与我较量过,你便杀了我,不觉得可惜么?”
“呵呵……这么说来,的确有些可惜。”黑纱人一眨眼,笑道:“看在你临死前还能有如此高亢的兴致,在下就给你一个机会罢。”
——他提出的这个游戏,便是一场赌博,生死仅在一念之间。
拍拍手,命下人拿来了他需要的物件,黑纱人轻声慢语道:“这盒子里装着两个纸阄,一个上面写着‘生’,一个上面写着‘死’,你抓到‘生’阄就可求得一日安生,抓到‘死’阄嘛……就请安心上路吧。”
略微一想,笉罗在心里长叹:此计甚是高明,若是他在两个阄上都写了“死”字,那无论我抓到哪个阄,都是死路一条。
然而,订立规则的人是他,自己不可能让他当面将阄重写,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怎么……不敢了?”催促的声音里透着无边的杀气。
笉罗眼睛一闭,神色浓重,喊道:“老天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话未说完,她快速伸手抓出一个阄来,竟然一张嘴吞进了肚子里!
“你?!”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黑纱顿时反应过来——
糟了,着了这家伙的道了。
“抱歉,中午吃的太少,正好有些饿了,不过……阁下要知道我抓的是什么阄也很简单,把剩下那个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目光凌厉地朝他抬了抬下巴,笉罗欢欣地瞧着黑纱握紧的拳头,一转身,心有余悸地锤了锤胸口。
“好,就暂且让你多活一日,哼!”一甩袖,黑纱尽管忿然,也还是说话算话,狠狠瞪了笉罗一眼,悻然离开。
身体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床上,笉罗抓着头愤愤然大叫:“流氓啊流氓大人,不过收拾一个昌云谷而已,你动作怎么那么慢?!”
“还有多久天黑?”昌云谷外,不远处有一条河,泽临带着人,正在此地休息。
紫夜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天,答:“爷,这才晌午刚过,还早的很,您不如小睡一会吧。”
摇摇头,他哪里睡得着,心里不但想着这次夜袭是否能够直捣虎穴,一鼓作气将昌云谷给整个收拾了,还要担忧笉罗的安危。
他不担心笉罗会被处死,却害怕她遭受严刑逼供。
那人,看着就是风一吹要倒的薄骨,要是被打,还不落下病根?而且,若是她女子的身份被发现,岂不是雪上加霜?
太阳,便在他断断续续的唠叨声中……逐渐下沉。
黄昏时分,昌云谷索要的五百斤黄金准时抵达谷外城门口。黑纱人站在城楼上,看着泽临端坐在追日上,还是一如往昔般威风凛凛,心中一片慨然。
“黄金在此,还不放人?”泽临催动内息,一嗓子如雷贯耳,惊得昌云谷守城的兵卒东摇西晃。
一个小领军出去收了金子,然后放出一辆马车,道:“人就在里面。”也不等泽临走上前看,他一个鞭子甩了过去,马车登时飞驰了出去。
看着泽临策马急急追了出去,黑纱微微一笑:“去,打信号,让埋伏在道路两边的队伍展开夹击!埋伏在铸钺谷外的前行军,也可即刻发动攻击了!”
眼看着泽临的队伍陷入了包围圈,黑纱下令,活捉泽临。
可就在一转眼,清晰视线里,披着黑色斗篷的胡须脸泽临突然消失不见了!
追日忽然冲出了混战的人群,仰头嘶鸣,一头窜进了林子,在它身后,泽临带来的兵卒也跟着四散而逃,溃不成军。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黑纱人心道不好,随即一拍令牌,喊道:“快,再派一队人埋伏在关押犯人的院子里!”
他猜到了,泽临必定会派人潜入谷内,在他们交接黄金的同时,察看笉罗是否真被带了出来。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泽临从来就不曾考虑,昌云谷会乖乖交出笉罗。
此时,泽临正骑着紫夜的马,从昌云谷外的一条山路独自潜入,他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扯下脸上虚粘的胡须,一扬手,抛向空中。
不过半刻,他找到了入谷的通道,立刻拿出紫夜卫他准备的大皇子影卫队的黑色锦袍,罩在了自己短打黑衣的外面。
一时间脚下生风,闪身遁入夜色之中。
昌云谷内却已经闹哄哄我方作罢你登场,兵刃刀剑声作响,煮沸了一锅粥。
笉罗看着被一脚踹烂的门板,以及被剑砍断了的窗,对着在门口上跳下窜的剑客撇了撇嘴,“我说……荀公子,你是来救我的?”
荀晔剑眉倒竖,一剑砍倒又一个前来送死的小兵,头也不回道:“不是。”
“哦。”笉罗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继续看他在门口拿一堆乌合之众练手、磨剑。
得空喘息一会,荀晔转脸喊了一声,“笉罗,躲床底下去!等我走了,你看到一个黑衣锦袍人来了再出来……”
噌,剑又舞起,这次有两个人同时扑上,他反手两个剑花,招式朴实,却一剑夺命。
“我不想躲在床底,脏死了……”笉罗小声嘀咕着。
荀晔耳朵一动,一脚踢飞眼前之人,反身一跃,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拖到地上。
“好好,我躲我躲……”听话地缩进了床底,笉罗一口气连打了几个喷嚏。
估摸着这戏演得差不多了,荀晔一个呼哨,不知从哪跳出一个影卫来,身形打扮与笉罗七八分相近,两人一前一后就跳出了院外。
蹲守在院子里的一干人等,呼啦啦一下全部追了出去。
笉罗无聊地看手指、翻白眼,心说没想到,荀晔也是演技派啊,这戏演的……专业水准哪。另外,要夸奖一下编剧,给她安排的替身演员不错,很敬业,很有素质。荀晔拖着他的手臂就上了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那人是假的,底下跟着追的真是一群蠢蛋啊。
不过,蠢蛋胜在数量多,荀晔不一会儿就被困在了屋顶上。
来了几个同样会飞的对手,看来不容易脱身了。
“怎么……躲床底下还不消停呢,在编派谁的坏话呢?”
这声音,笉罗熟悉得耳朵要起茧子了。她赶紧拱着屁股从床底爬出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嚷嚷道:“真慢……你再不来,我便要化成为宇宙之中一粒尘埃了!”
既然有人来救,她自己的功夫算是没发挥的机会了。
“呵,你这不是挺好?没缺胳膊没少腿的……”泽临抱着胳膊盯着她瞧,不住地点头,还好还好,没胖没瘦,还有力气骂人,就是身上脏了点,回去得扔到温泉里洗洗。
笉罗甩了甩头,这才仰起脸来,眨巴着两眼,指着泽临张大嘴:“你……你……谁呀?”
没好气地笑了笑,泽临一把将她捞过来,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叹气,“你就这反应?”
顿了顿,笉罗道:“嗯……拔毛之后,看得出……你脸上不长青春痘。”
怎么能说心里话呢,打死也不说。
泽临却在那厢皱眉,青春痘是什么?
笉罗抬眼偷瞄他,啊喂,这家伙也忒不厚道了,过去留着胡子装流氓,现在剃了胡子扮小生,若非要评价一番……古人所说的龙章凤姿、容止俊美,也不过如此了。
倚在门边往里寻望,微微一挑眉,这人……便已晃得她抹不开眼。
萧山眉宇,鬓影流云,眼眸里有推不开的慑人温情,两颊有抹不散的含蓄笑意。
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浅淡笑纹,仿若随时畅然一笑,便能拨开了天上云雾,扯平了池中涟漪。
恰是一座挺秀峻峭的山,又如一捧灵动欢悦的水。
笉罗不甘心地踹了他一脚,心道,叫你吓我一跳,叫你满腹得意!
“好了好了,你还不想走了不成?”让她踢了两脚也就得了,泽临容不得她在这时使小性子,扣住她的腕子就往外走,行至屋前一手箍住她的腰,立马提气上了房。
看了远处被荀晔吸引过去的那堆人,泽临笑:“走,我们往反方向走。”
泽临几乎是将笉罗夹在胳膊下一路飞奔,越跑越感觉笉罗身子实在太轻,稍微把胳膊往下移了一点,心说:哎呀,腰当真很细呀。
“喂……喂……能不能换个姿势?”笉罗被夹得胸腔痛,腰也酸,颠颠簸簸,觉着堪比起了几个时辰的马。
“行啊,那我抱你如何?”说着就要将她拦腰抱起,泽临弯着眉眼,一干二净的面荡开了笑,看着更为欠揍。
笉罗一咬牙,“算了,还是夹着吧。”
不料刚说完,身子却重重搂了过去,瞬时脚下一轻。
泽临把人贴在胸前,眼角一翘,坏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难得提一次要求,我怎好不照办呢……”
“啊——你这个死流氓!放下来,放我下来!”
27心香一瓣小心烧
泽临摁住她的腿,又笑:“笉罗,若你不介意把昌云谷的人都喊来……请继续。”
“我们又不是贼,非要飞檐走壁?”笉罗挣扎。
“大侠不也飞檐走壁?”边说,脚步不停,上下穿梭,继续吃豆腐。
待远离了人声鼎沸,来到一处平矮的房屋前,泽临刚放下笉罗,便吃了她一记手肘。
“真凶悍……”他哭笑不得,揉手臂。
笉罗用冷哼回应。
看着他变戏法似的从屋后牵出追日来,笉罗吹了声口哨,“看在你把美人也带来的份上,饶了你。”
泽临一努嘴,“不用饶了我,我更欢喜你惩罚我……来来,你大可以抱回来,我不介意夜黑风高给人看。”
“三日不见大人,果真令人刮目相看……这厚颜无耻的功力,疯草般渐长……”笉罗把后脑勺留给泽临,跳脚跨上追日,拉起缰绳便走。
“诶……等等我啊。”泽临无可奈何。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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