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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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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大抵讲究个“和气生财”,然这万芳楼的鸨母钱妈妈却另有一番生意经。

因着有靠山,谁也动不得万芳楼的根基,也赖不得万芳楼的帐,那么,这砸坏了东西,自然有人赔新的;打坏了人,自然有人掏银子料理。一场架打下来,这家具器皿换了新的不说,还少不了落下些“赔偿金”,非但无损失,倒还赚了。

然这最赚的,还不是这些。每场打架,那打架的引子红颜祸水都能由此走红。

现下里万芳楼出场子的,都不时兴介绍这姑娘会些个什么曲子什么花活儿,都讲究说一句“这便是惹得X公子和X少爷打破脑袋争抢的XX姑娘”,这多体面,多气派!真就大有客人好这一口,就喜欢瞧瞧这旁的男人打破脑袋想抢的姑娘到底什么滋味。

于是乎,想在万芳楼站稳脚,曲子要学。花活儿要学,媚人的伎俩要学,这挑拨男人为自家打架地本事自然更加要学得炉火纯青才行…………若没男人为你打架,你在姐妹里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这个晚上,钱妈妈瞧见两个小衙内与个抄着外地口音暴发户打扮的主儿指着鼻子对骂时。非但没过去劝,反而点手叫来几个素会挑拨人的丫头过去两下帮腔煽风点火,自家往楼上视角最佳的暗房里一坐,叫龟公端来茶点,一边儿吃着喝着瞧着热闹,只等打得差不多了,再下去弹压几句好捞银子。

可惜,今儿这打架双方都忒不上道。死活不肯在屋里打。

那土财主被泼了一盏酒,火往上撞,口里直嚷嚷屋里狭窄较量不得,要出去“理论”。两个小衙内那在京城大部分地界也是敢横着走的人,便是出来玩乐,身边也带着几个人手,加之瞧他那副蠢样子,哪里会怕他?当下就应了,两厢拉扯撕掳着,出了门。往后巷背人地地方去了。

楼里虽有人想看这热闹,但想起这俩小衙内的为人,怕是那老粗要倒霉,还是别往前凑合的好。免得殃及池鱼,还是在楼里搂着美人吃酒比较安全。这般想来,也就没有人跟出去观战了。

钱妈妈在楼上气得直跳脚,又一注横财飞了,便把那跟着伺候的姑娘和特特派去帮腔的丫头都叫上来,狠狠一顿臭骂,要不是现在不到二更,还得让这几个女儿继续做生意。她都想打她们一顿好解气了。

撂了几句狠话,把她们打发下去了,龟公又上了来,头一句话就气得钱妈妈一仰脖儿,他道:“花姐,刚才那员外就一进门时与了三两银子茶果钱。因没点姑娘呢就……就打起来了……然后。陆衙内和李衙内的银子也没结……”

钱妈妈一碟子点心扣到龟公身上,骂道:“王8羔子。老娘养你们做什么的?!你脑子被狗吃了?怎的不拦下要了银子再放人走?!”

点心碟子能有多沉,倒也不疼,只可惜了这身缎子衣裳叫点心蹭地又是渣子又是油,龟公一缩脖,低头瞅着大襟儿倒是心疼,只道:“花姐,这不赖我啊,多暂也没客人这样的…………都是打完了再出去。这会儿在气头上,要银子也要不来吧……。…………再说俩小衙内不也是先记账的,您添上一笔也就是了,他哪里敢赖您的……”

钱妈妈兜头啐了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你那小九九当老娘不知道?怕上前儿去挨打?!我呸,老娘多暂让你白挨打过?!他打你倒好了,老娘不信挤不出他银子来!亏得两家小衙内是先记账的,不然老娘剥了你的皮!!下面可打了什么东西没?”

龟公悄悄蹭下去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满脸堆笑道:“有,有,踹倒了两张椅子,摔了个海棠红釉梅花壶。”

钱妈妈翻了翻眼睛,道:“就这么点儿?该把方才叫去帮腔的蠢东西都打一顿!越活越回去了,怎的不趁乱多丢些下来!!”

她气了一会儿,又道:“陆衙内精明着呢,怕是添不上什么;好在是李衙内是个含糊地。…………你一会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拿条汗巾子往后巷去寻寻,要是俩小衙内打尽兴了,就把汗巾子给他们,说姑娘等着呢,给老娘请回来。再看那财大气粗的主儿怎么样没,要是还有气儿,就问他在哪个馆子里住着,着人送他回去,别忘了问他家里人要帐。”

龟公忙陪笑道:“是,是,还是花姐英明。”

钱妈妈白了他一眼,坐下来气鼓鼓的盘算那帐怎么个记法。

钱妈妈阅人无数,事情算得素来精准,可惜也有估量失误的时候,此时万芳楼后巷地场面和她所想相去甚远。

万芳楼后身有条小巷子,因不是主干道,没有街灯,而左右又没有住家,都是商铺的后院,到晚上打烊了,也就没什么灯火。这样的夜晚乌漆抹黑,站到对面也就只能见个粗略的人影,莫说五官看不分明,五指怕也瞧不那么清。

这会儿,巷子深处。地上零乱弃着七八个红底墨字的灯笼,都是被掐了火的,本身无火就显得那红色黯淡,这又落在地上沾满泥污,瞧着越发腌。其中一个还被踩破踏扁。一只泥脚印赫然印在那方方正正地楷书“陆”字上。

再往前,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长随,都是被打昏过去,毫无声息。

而钱妈妈想象中当是尽兴殴人的两个官家小衙内,这会儿正被人痛殴,满地打滚。

这两个小衙内出了万芳楼,见那土财主不过带了三两个人,虽是身材高壮。可瞧着憨头憨脑,就不像打架地料,因此非但没有提防,人家往巷子里头走,他们还暗暗得意,一门心思想着打他个骨断筋折,给他长长记性,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谁知道差不多到了背人的地方,他们地随从未及动手就叫人打了闷棍躺下了。两人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踢翻在地。拳脚相加。

黑咕隆咚的,两人连对方有几个人都不知道,更是还手的余地也没有,心里就有些慌。然听着喝骂声中有京城口音,便又壮起胆子,想仗着各自父亲地名头震慑恐吓对方,便满口叫骂着:“爷地父亲可是吏部侍郎!”“爷的父亲可是鸿胪寺少卿!!”“敢打爷?!想挨阜泽府地板子吗?!”“敢打爷?!不要脑袋了吗?!”

可那一群人听了只顿了一下,有人低喝了声什么,便又动起手来,打得比方才还凶还狠!

两人吃不住疼,再不敢逞强放狠话。只高喊“救命”,“打死人了”,还想着有路人或巡街的官兵来解救他们。可这么个巷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再到后来两人声嘶力竭,只剩求饶地份,满口子“大爷饶命。饶命。咱们再也不敢了……”

这吵打声一直传到巷子尽头,那里停了辆标准的花楼马车。雕花缠锦,脂粉溢香,四角挑着点点猩红鸳鸯灯,桃花纹车帘内又有鸳鸯戏水声。

那娇媚的吟哦声和外面哀切的求饶声应和混杂,透着几分诡吊。

待车厢里声音渐歇,一个黑衣汉子靠近车厢,咳嗽一声,低声道:“爷,再打两个小子就要交代这里了。”

车厢里的男子平了平气息,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整了整衣襟,问道:“老实了?服软了?”

那黑衣汉子躬身道:“回爷的话,求饶半天了。您听……”他说着顿住口,那边遥遥传来爷爷长爷爷短的求饶声,静夜里,听得分明。

车厢里的男子寻了酒壶含了一口药酒,挑帘子跳下车,仰头漱了口,又吐在地上,大着舌头道:“走,去瞧瞧。”

两人走到斗殴现场,一干打手已经停了手,两个小衙内趴在地上吭吭叽叽动也动不了了。

黑暗中那锦衣男子也分不出谁是谁,一捅旁边的黑衣汉子,那汉子忙踢了一脚脚边地人,道:“爷,这个喊他爹是吏部侍郎,那个喊他爹是鸿胪寺少卿。”

他脚边的,正是吏部侍郎陆西原的三公子陆绍虞。

那锦衣男子在陆绍虞跟前蹲下身,哑着嗓子大着舌头道:“小衙内,你不够狠呐。”

陆绍虞虽自己双手护住头脸,但头上还是挨了两下子,脑子有些木,可这反应还不很钝,听了跟前人这话,晓得是反话,他忙道:“爷饶命,爷饶命……小子再也不敢了……”

锦衣男子摇了摇头,又道:“你不够狠呐。”

陆绍虞慌了神,只恨少生了条舌头,急急道:“小子知错了,爷饶了小子,小子不该犯浑泼了爷一身酒,小子赔爷衣裳,不,不,不,爷要什么小子赔爷什么!爷高高手,饶了小子吧……”他既看不清眼前这是什么人,也辩不出他声音是不是先前那位的,便只当他是那富商,止不住地赔罪求饶。

那锦衣男子啧啧两声,站起身,忽然踢了他几脚,恨声骂道:“就TMD因为你不够狠……!”

他磨着牙,心里骂着,就TMD因为你不够狠,打断了纪淙书的腕子而不是脖子!你TMD要是把纪淙书打死了,爷用费那么大劲吗?爷用花那么些银子吗?!废物!废物!!

陆绍虞吃疼,胡乱喊着“爷爷饶命”。

那锦衣男子嘿嘿一笑,道:“爷爷,叫得亲近。”说着脚下越发狠了。

陆家,你想娶七妹妹,你妹想嫁老六,啧啧,真是想和咱家亲近亲近啊,那爷就让你亲近亲近。

他一下一下狠踹着他。亲近。Cao。亲近。爷让你亲近!

MD你个混蛋,今儿非把你黄子踹出来不可,叫你让爷费劲!叫你让爷费银子!叫你让爷糟

他踹累了,收住脚,站在一旁喘息,因着天黑,没人瞧见他脸上尽是狰狞之色,只能听得他声音越发低哑阴沉,他道:“你不够狠。做爷们,就得够狠。不够狠做什么爷们?啊?”

他说着,伸脚比量了下陆绍虞的胯骨,撇过头,扬了扬下巴,问身旁那黑衣汉子道:“不够狠做什么爷们?啊?”

那黑衣汉子一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惊惧之色,迟疑道:“爷,这个……这可是……”

他直起身子,整了整袖口,掸掸衣襟上的尘土,像个世家子弟一样,优雅地迈着方步,往巷子尽头那马车走去,声音飘过来,还带着几分和煦,却道:“不够狠就别做爷们。去帮小衙内料理了……”

当马车里年七爷怀中的女子又摇摇曳曳唱起歌来时,远远传来陆绍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荣祥街陆府陆三爷的院子

暖阁里,陆三爷陆绍虞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旁大夫正在一点点检查他地伤势。

暖阁外间,其母乔姨娘坐在一边,擎着绢子不住抹眼泪,其父陆西原则背着手,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丫鬟过来换了两次茶,大夫才从里间出来。乔姨娘一见,也顾不得什么,扑过去便问道:“万先生,我儿如何?”

大夫万先生略有尴尬,瞧了一眼陆西原,并没言语。

陆西原一皱眉,推乔姨娘道:“你去瞧瞧儿子擦药。”又摊出一手,向大夫道:“万先生,请外面饮茶开方子。”

万先生点了点头,跟着他出去,到一旁的书房,上了茶,关了门,他方道:“陆大人,三爷身上伤无碍,老朽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再留些膏药,内服外敷即可。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道:“只是那处根本却是伤了……老朽浅薄,实是无法可医……怕以后子嗣上……”

方才褪了儿子衣衫时,陆西原见了就觉得要不好,但还在往好里想。如今听得大夫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忙扶住案台,正待发问,就听外面小丫鬟低声急呼道:“姨奶奶……”

陆西原一怔,稳住心神,向大夫道:“先生请先开方子,某去去就来。”说着大踏步过去,一开门,就见乔姨娘倚在小丫鬟身上,翻着眼睛,几欲昏厥。

他两步过去,把她抱到怀里,使劲掐着她人中,乔姨娘抽搭两声,才缓过这口气来,睁眼见是丈夫,不由“哇”的一声哭出来,只喊道:“我苦命地儿啊……”

……………………不算字数分割线…

PS:咩,虽然这章内容实在不符合情人节地气场……

虽然情人节还有不到30分钟就过去了……

还是要说,情人节快乐!

是用来……玩暗黑的。

只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他够不够黑。

望天。

下章想牺牲一个炮灰。一个不起眼的炮灰。虽然我觉得没啥。但是还是提前打下预防针吧。。。。

有兴趣的也可以猜猜牺牲的是谁……

无良的爬走。。。。

 卷三 冷吟秋色诗千首 30、偏执⑤

乔姨娘这一嗓子还没喊全乎,就被陆西原迅速掩住嘴。

陆西原又气又恼,低喝道:“大半夜的,嚎什么?!”

乔姨娘被捂得狠了,翻了翻眼睛,又要厥过去。陆西原连忙松了手,好一顿抚胸捶背,见她悠悠回转,这才长出了口气,恼道:“不是叫你去看儿子?怎的跑来书房……”

乔姨娘本是有气无力的喘息着,瞥了一眼陆西原,眼睛骤然圆睁,拼了力气攥了他的衣襟,泣道:“老爷还想瞒我不成?!可瞒得我一世?!……我苦命的儿啊!!……”

陆西原又要去掩她的口,然怕她再背过气去,又不敢了,只钳了她的肩膀,低声道:“收声!没见万先生在么?!没得让先生笑话!待我送了先生,安置好儿子再与你理论。”他顿了顿,又斥道:“这是什么好事?!你再嚎上几嗓子,脸面可是不用要了!”

乔姨娘紧紧咬着下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定定瞧着他,泪如走珠,也不言语。

陆西原与此妾感情最深,瞧她这般越发心疼,低声哄她道:“你好生等着我……”说着吩咐丫鬟先将她送回陆绍虞的暖阁,自家往书房来。

这会儿大夫万先生已是将药方写好了,又写了诸多注意事项,见陆西原进来递与他看。陆西原扫了一眼,连赞高明,语意一转,又提今日之事还请他不要外传才好。万先生常出入官宦府邸。这些事情岂有不懂的?那嘴严才是保命的根本。当下谨慎言辞,郑重承诺。

乔姨娘巴巴地等着送走了万先生,也没等人通传,就自行往书房来,进了门就听见陆西原打发心腹小厮与陆绍虞服些丸药、擦些药酒、敷些膏药。并不叫去药铺抓药,只道天明再说。

乔姨娘大为气恼,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横眉立目,厉声道:“老爷这是要小三儿的命不成?!那老爷先把我勒死正经!”说着就往他身上撞,一副拼命的架势。

陆西原眉头紧皱,双臂箍住她,冲心腹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忙不迭收了药方子退了出去。又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陆西原这才低喝道:“你闹什么?方与你说什么来着?大半夜地,这事哪里是好张扬的!小三儿难道不是我的儿?我怎会不疼他!方才已是问过万先生了,无大碍的……”

乔姨娘服软下来,想到儿子可怜,又抽搭起来,泣道:“老爷可要与咱们做主,报官拿了那些天杀的歹人与小三儿报仇!!”

陆西原闻言不由大怒,松了双臂推开她,恼道:“胡闹!你怎的这般不省事?刚说了不好张扬,你又扯出报官来!”他顿了顿。咬牙道:“你道今天是谁送他回来的?是万芳楼的人!都是你惯地他!他在窑子里与人争风吃醋被打了,这是体面的?!咱们掩还来不及,还要大张旗鼓报去阜泽府,让天下人尽知不成?!我还跟他丢不起这个人!!”

乔姨娘被他推开还有些恼。听到“窑子”二字,哭声戛然而止,脑子也僵了,抽搭两下,强辩道:“我的儿子我最知道,小三儿一向洁身自好,…………大爷、二爷妻妾之外,哪个房里不有三五个通房丫鬟?只咱们小三儿就两个。一个还是我与他的!他哪里会去那等腌地方!”

陆西原挥手道:“你眼里只他一个是宝!我自污声誉骗你这做什么?!窑子里的还拿着他打的记账条子来的,叫还银子!”提起这事他心里火更大,然幸好万芳楼的人知道规矩,送人回来也没声张,要账领赏也只与他一个心腹管家说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可不只是丢面子的事儿。

乔姨娘瞠目结舌。傻愣了半晌才道:“那……也是小三儿……小三儿与人应酬……”她忽然想起一事,未及细细思量。便脱口而出:“你不也是叫他与郎大人家小衙内多多亲近,这许是……”

陆西原一拍桌子,怒道:“你胡吣些什么?!”

乔姨娘被喝住,呆了一呆,又开始抽搭起来,只泣道:“我苦命的儿啊,老爷可要与咱们做主……”

陆西原过去揽了她,两人偎依着坐到椅上,他叹道:“你当我不想千刀万剐了那歹人?然此事万不能张扬,眼下御史台将有大变,到处盯得都严,此事论不好便是小三儿德行有亏,连带我也有过,免不得要遭弹劾。此事还要暗下里寻着那打人地,再与理论……”

乔姨娘晓得利害,也不犟了,俯在他肩头,呜咽道:“是我躁了,可老爷,我这心里着实恨呐,…………小三儿往后怎么整……他尚未娶妻,这一辈子岂不就毁了?!”

陆西原素来最爱这个妾室,虽然平时觉得这小三儿不争气,但爱屋及乌,也是疼爱有加,想到此一番竟是断了儿子子嗣,心下大为恼火,暗自咬牙,想往后查着下手之人定要千刀万剐了,方消心头之恨。而听爱妾说儿子亲事,心里又是懊悔,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早两年与他定下亲事便就好了,原是一直想觅良配,现下可好,唉,如今……如今……只怕他是那事也不行了,可寻个什么样的人家……

他叹了口气,道:“之前也有人与小三儿提亲,是咱们嫌人家门户低,唉,却是咱们误了他。现下……现下这般……也只得择个妥当的,速速定下亲事。…………若有什么风声走漏,这良配可越发难觅了。”乔姨娘抹了把眼泪,咬牙道:“那不成!老爷,我不管,儿子这娶妻之事。定不能敷衍了他!”

陆西原大为头疼,皱眉道:“他如今这样了……你还想要什么名门闺秀做媳妇不成?!”

乔姨娘扁扁嘴,道:“就年家七小姐!小三儿谁也瞧不上,就欢喜她!!他从小到大,就没问咱们要过什么。如今已是这般了,拢共就这么点儿心思,说什么也要让他得偿所愿……”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陆西原更怒,不由骂道:“你还提年家?!上次你打我名义去年家提亲,结果怎样?!非但未成,反而受辱!累得我这张老脸也丢尽了!你还敢提?!”

“我不管!”乔姨娘非但没惧,反而怒了。猛得坐直了身子,眼角还挂着泪,却是柳眉倒竖,厉声道:“我只这一个儿子!老爷,我只这一个儿子!!当初为了他,我险些死了一回。这儿子也是拿我命换来的!如今老爷要委屈这孩子,那便先拿绳子勒死我吧,也省得我心疼!………省得那一位碍眼!”

陆西原人品不值得提,却是痴情种子。年少时只爱这乔氏一人,一心一意想娶为妻。奈何家里另与订了亲事,违命不得,蒙乔氏不弃,甘愿为妾。他越发欢喜,百般宠爱。

你道这陆西原怎地与年家大老爷年崴结交地?便就是投了“痴”字的脾气。年崴当年是顶着家里压力娶了出身不甚高的郑氏为嫡妻,又只爱此妻一人,侍妾皆无。当年一次同年酒宴上,众人酒醉后提起这些韵事,两人大为投机,彼此引为知己,成了好友。

陆西原一直羡慕年崴果决。总恨自家没能下狠心与家里闹翻,好迎乔氏为正妻,端得让她居于人下。彼时他年少冲动执拗,悔恨之余便不肯再碰妻子,一心想让心上人诞下子嗣稳固地位。却未成想嫉妒可以让一个女人变得狠毒无比,陆夫人不动声色使了些小手段。就让乔姨娘失了那个孩子。

待陆西原觉悟了。与妻子修好,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六个孩子。乔姨娘却因为那次之后伤了身子,屡次滑胎,最终好不容易立住陆绍虞这么一个宝贝,生产时又是九死一生,险些命也断送了。

这会儿乔姨娘提这个,他心里委实难受,使劲儿把爱妾的头按到自己怀里,摩挲着她的后背,道:“我省得你地苦……我是知道你的……这么多年,你不知我么……?”

乔姨娘闻言心里一暖,身子也柔软了下来,转而又泣道:“老爷当初与我说什么来着……这会儿要委屈儿子不成……?”

陆西原倒是骑虎难下了,好不尴尬,只得咳嗽一声,道:“不是我要委屈儿子,实在是……这年七小姐确是许了人家地,虽咱们与年家交好,这事也勉强不来……你也知,年家大老爷不在京,这年四老爷与咱们,大抵也只是面儿上罢了,他都拿年五小姐敷衍咱们,这意思不已是……”

他忽然顿住,脑子一转,继而沉声道:“你放心,我定与儿子娶个大户千金来。年家不是提及年五小姐未有婚配么……”

乔姨娘本在他怀里安稳下来,听他这话,十分不满,拧着身子道:“老爷糊涂了?!那是庶出!她爹是个白身!先头你还引以为耻呢!”

陆西原道:“怎么说那是老郡主的孙女,淑妃娘娘的堂妹,年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小三儿这般,她已是良配了。莫要叨念年七小姐了,那是万不能的,这五小姐,除了其父身份低些,也没旁的不妥……你且想先头与小三儿提亲地那几家,又是什么人家?哪里比得了年家?”

乔姨娘心里清明过来,也知道年七小姐是娶不过来了,而确是没有一家比得过年家,…………便是庶出地庶出,论家底也比旁家强上几分。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的,若不能让儿子娶那个最心爱地,也一定要娶个门第最好的。她这心里就有几分松动。

但回想一番五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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