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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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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书得了凤头红欢喜得不行,拿各种果子喂它,拿各种名字呼唤它,依旧试图纠正它低劣的认名品味。偏这厮忒是嘴硬,愣没一个名字认可地,又摆起大爷架子…………果子照吃,叫六条之外的名字理也不理。纪灵书抑郁好一阵子,今儿早上才装了箱。

方才刚上船什么都要收拾,也就没理会,不知怎的六条却是和纪灵书那几只鹦鹉不和睦起来,扎着膀子鸣叫着,若非都是脚上有链条系着的,怕都能飞到一处啄架。而猫儿额间雪也跟着凑热闹,鹦鹉架子旁边蹿来跳去的。纪灵书本还想着拘它两日,非要让它认个好听名字不可,眼下却是没辙了,只得早早送还好保自家宝贝儿们太平。

夏小满先回舱换了衣裳,然后往年谅舱室旁的小厅来,才挑了帘子进门。忽然见六条扑棱着翅膀迎面飞来。不知道六条是要表达高兴还是表达不满,这上来就是奔着她脑袋去了,她条件反射的一偏头一闭眼一遮脸,然后,六条就在她头顶高高地发髻上站稳脚,抖抖翅膀,不动了。直坠得她头一沉,好在头发长,梳的发髻厚,没抓着头皮。

屋里人都唬了一跳。小丫鬟们连忙过来围捕六条。

夏小满醒过味来,晃晃脑袋,摸摸脸,没啥事,就近拍着冲在最前面青樱地肩膀,笑道:“没事儿,一会儿我收拾它。等我坐下你再够……”

青樱忙扶她往椅子那边去,纪灵书也站起来过来帮忙,口中只道:“这怪灵书了,方才送它过来是系着链子的。因想着原先在表哥这里见它都是不带链子,便给去了……”

只年谅,先是一愣,然后非常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

夏小满白了他一眼。让人把六条抓下来丢桌上,又把头发抿好,然后拔出个珠钗来,一顿敲打六条。六条躲了两下,到底还是挨了打。却是不恼,得空跳过来轻啄她的手,啾啾几声。夏小满一板脸,低声嘟囔道:“讨好也没用,还往我脸上扑,破相了怎么整?!”

虽然六条以前也好落她头上,却没这次扑势这么猛的,夏小满多少有些后怕,六条的爪子也不是钝地。便就是钝地,杵着眼睛也够呛啊。她寻思以后得整块皮子,做个护肩护腕,再整个啥徽记,专门训练六条识别降落地点,降低危险性。

年谅笑着低声揶揄她道:“你原不是与我说。教训也要给。甜头也要给,可是要叫人拿果子来……?”

夏小满又一个大白眼撇过去。当着纪灵书不好顶撞,只得道:“爷说地极是。”然后一边儿吩咐小丫鬟去取坚果,一边儿迅速转移话题,向纪灵书笑道:“表小姐怎地没多留六条两日?”

纪灵书听了这个抑郁啊,她倒是想留,人家不听她话啊。她只勉强一笑,道:“圣人云,君子非……”

夏小满现在对抗紧箍咒的反应越来越快了,立时掐断,道:“我明白表小姐的意思了。也是,方才看来,六条还带着点儿野性,表小姐千金之躯,可不能叫它伤了。如此,表小姐下次想瞧它衔旗还是过来咱们这边儿瞧吧。”又忍不住腹诽,今儿这六条真么毛躁,莫非纪灵书也对着它念经来着?可怜的六条,若是这样,我原谅你了,阿门。

纪灵书话没说完就被夏小满打断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晓得她啥意思了,只得尴尬一笑,点点头,却不知接句什么才好了。

正好青樱与夏小满上了盏茶,又换了个添满炭的手炉递过来,笑道:“二奶奶喝口茶暖暖吧,脸都有些叫风扫红了。”

纪灵书便顺着道:“小嫂子炉边儿坐坐暖暖吧,方才进来也是带着股子寒气呢。可是往江面上瞧景去了?”

夏小满挪位到一旁的铜炉边儿坐了,笑着回道:“嗯。原来没坐过船,只觉得新鲜,就多看了会儿。风大,挺冷。”

纪灵书道:“灵书也是头次见,方才也想着上去的,只母亲言道灵书方才哭过,这会儿不宜到上面吹风……”她顿了顿,略带了些恳求调子,道:“明儿小嫂子再去,叫上灵书可好?若……母亲不许,还请小嫂子帮灵书说和上一二。”

夏小满满口应道:“好说,好说。”心道,好说好说,你要不念经咱啥都好说。

年谅本想问满娘,她曾言说小时有一阵子靠海住过,怎的还没坐过船?刚待开口,想起她已是忘了的,便又咽下去。这会儿听两人说要看江景,方撂下茶盏,劝道:“今儿个风大,瞧着这般,明儿该进了州境了,州比阜泽冷些,冻着可不是玩儿地。你们还是待两日转了往南到州境再论,乐意上面看江景、哪怕岸上逛上半日也是无妨的。”

夏小满奇道:“转了往南?现在不是一路往南?!”

年谅摇头道:“是沿着丁午河走,先往北过州南界,然后才是转南下经州、瓒州才到玫州。”果然初八就进了州地界,继续一路北行。

州只比阜泽靠北不了多少,气温却要降下来好几度。

夏小满习惯了屋里拢地热有暖壁的环境,在船上就有些不适应,进了州更觉得寒气逼人。虽然舱室里也拢了熏笼铜炉,被褥也是拿汤婆子腾过的,到底是环境温度低,就觉得身上没点儿热乎气。

主子地舱室取暖设备还算多的,下人们一舱只有一个铜炉。却是被冻得够呛。

年谅是重点保护对象,他那舱是最热的,睡了一夜还不觉得什么,第二天自家在底舱里拄拐溜达,随便儿进了个屋,却察觉出冷来了。因是在全木质结构的船上,直接拿铜盆生火盆实在危险,年谅只得招来大管家韦棣,叫他吩咐船行快些,好在前面码头停了。上岸添置密封的铜炉和木炭。韦棣早年间往来过几个州府,对这片很熟悉,上了甲板问了船家几句,回来道:“爷。前面有两处都是小码头,小地是知道的,没个正经集市,耽搁时辰还寻不着东西。到下晌能到畴仁渡,畴仁府是州大府城。买什么都便宜得多。”

年谅点头道:“那就往畴仁渡口再停。多买些取暖的,有住人的舱室少说也要一屋得有三个炉子,才够取暖。”

韦棣应了,寻思了一番,忍不住道:“爷,说起来左右一两日也便出了州了,多说州北面能冷些,再南下就越发暖了,到玫州怕是半点儿用处也无。现下买这么多炉子…………更是要添多少炭,银子之外,搁在船上也占地方不是。小的们都是能忍忍地,单与爷这边添置几个……”

年谅皱了眉,摇头道:“按我说的买就是。岂省在这点儿?这非是忍的事。若这般冻上两日,怕出了州就要停船请大夫来挨个与瞧病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会儿想来。玫州宅子不知改地热火墙了没。若是现改,怕也只是上房改了。下面那些屋子若还是原来那般。持葛他们可就要挨冻了。还是多备些,哪怕到时不用库里堆着,也比添置不及使人挨冻的强。”

韦棣心里叹气,口中连声道六爷仁义,上去寻船家交代去了。

船家加速行驶,申时(下午三四点)便到了畴仁渡,然虽是到地早,却是也寻不着地方停船。

畴仁渡是蕖水和丁午河汇集之处,水面宽阔,又数处码头,是远近第一处货品集散地,不少北边儿过来的东西在这里重装,往东、西、南三向转运,畴仁府也因此而成为州除了州府外第二大繁华城市。

往日这里也是多有拥堵,却没有今日这般厉害,码头前几里后几里到处都是船,加之年家这几艘船也委实大了些,一时寻不到停泊之处。

这两日所过之处少有这等繁华景象,这会儿夏小满坐在甲板上层舱室里,透过窗户饶有兴趣的看着熙熙攘攘人群,笑道:“这瞧着和京里的太平渡差不多热闹了。”

年谅是得着信儿上来看境况的,却是头疼,叹道:“今儿不是宜出行的日子,怎地也这般多地人?待会儿若是停不过去,只得行出去几里,叫韦棣再返回城里去买了。只是人这般多,这去时马匹怕也不好寻……”

夏小满心道,这会儿开个租赁公司倒是赚了,管着是租炉子还是租马呢……

正胡思乱想着,漫无目的望着,忽然哪里射来一道亮光,晃了下她地眼,她撇头望过去,就见一个脚夫肩上扛着个被污嘟料子包裹地四四方方正方体往船上运,那料子恰散开了,露出莹白剔透的一角。她不由愕然,忙拽了拽年谅的袖子,指着问道:“那什么?冰?!”

年谅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皱了眉,点头道:“是冰。……莫非今儿是祭神启冰的日子?嗯,许是,难怪船这么多……”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3、溯游③

启冰?从哪里?河里?

她好歹也是看过历史类小说的人,对古代冰的来源并不陌生,不就是冬天河水湖水冻结实了切割下来,堆到冰窖里,夏天再用么。她首先想到的,是《天龙八部》里那著名的冰窖。

这会儿都什么时节了?二月仲春了吧!初五过的惊蛰,现在才开始启冰?!这天儿,都化成水了吧……

“现在启冰?从河里?”夏小满特地瞧了眼河面,一块浮冰都没有,刚才那人扛的那块一尺见方的冰从哪里启来的?

“采冰是从河里。”年谅道,“现下是启冰…………腊月里采了冰祭了司寒是要窖藏的,待二月祭了司寒再启出来,方可用。”

夏小满咂咂嘴,还真麻烦,这不费二遍事么,再看河对岸,不少脚夫都扛着同样料子包裹的冰块,源源不断的运到船上,便问道:“这是要运走?现在运不会化掉?怎么不冬天时候运?”

“一则也是历朝传下来的规矩,要祭司寒。”年谅道:“再则近便的地方冬日里陆路运送也就罢了,若是远路,车马劳力,倒不如舟楫,载得多省力又便宜,且蕖水和丁午河开冻后,水路往阜泽、往南边儿去是极快的。”

夏小满奇道:“京中也用这里的冰?丁午河不是离阜泽城不远吗?不是从河里就能取冰么?若说南方冬天河水也不冻冰,她还可以理解,可阜泽冬天温度可不高,放碗水跟外头没一会儿就冻上了,丁午河阜泽段儿也肯定是结冻的,怎么还舍近求远?

年谅道:“若说这冰,河水结的最厚最实,却是不洁。莫说丁午河了,便是这蕖水比之丁午河净得多,冰质却也欠佳。这等冰只能是夏日置冰盆中消暑气用,不能饮冰解暑。”

夏小满点点头,对。还有个卫生问题,她想起看过的清穿文。说紫禁城用冰都是冬天刷了护城河,防水冻冰,采冰贮藏,夏天再用。便问:“阜泽没有些干净的蓄水池,冻冰用吗?”

年谅道:“有。若是没有。盛夏京中用冰可是紧缺了。然那等冰虽洁,却是味劣。论味论洁,头等还属溪水,然溪水多浅。取冰不厚。皆是碎玉。湖水较之溪水稍逊,比河水却好,这州境有一湖,湖面不大,其水入口微甜,又最是干净,冰遂成冰中上品。也是贡冰…………禁中所用食冰皆是州运去的。周遭各州府并南边儿无冰的州府也都爱用冰。”

夏小满忽然就想起妙玉那论水来。什么旧年雨水梅花雪水,眼下又说溪水冰河水冰。虽然她也承认不同地区水质口感味道都不同…………不然也就没那句“农夫山泉有点儿甜”了,但还是觉得这是有钱人家穷讲究。

便说这卫生问题吧,倒是知道河水冻冰不干净,可湖水又干净到哪里去了,没草棍儿没垃圾就是干净?而且就算是原料干净的,可这运输过程要不干净,最终成品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吧。瞧瞧那些脚夫肩上包冰地料子,看上去实在像块擦灰抹尘弄得脏兮兮的抹布,但想着是扛冰,若论防水,那就只有皮革了,可皮革也别整这么脏啊。这些冰到夏天可是没任何加工直接吃到嘴里…………可不是温度低就没细菌的,不少耐寒细菌零下一样存活,况且还有芽孢菌……

她抚平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吧,做人不能太道学,不过……夏天用冰的地方实在太多,玫州地处南方,若是冬天河水都不结冰,夏天怕是要热的,不用冰哪里行啊。而且她知道宋朝便有那冰淇淋地始祖…………雪泡梅花酒,想必这大秦朝夏天也有无数消暑冰点吧,不吃冰……真纠结……

哎,如果可能,夏天还是自己造冰吧。水烧开,然后丢冰窖里去,冻成冰……

夏小满开始认真考虑此项的可行性,微微兴奋起来,其实可以自己做冰块模具,然后在冰窖里整个架子,模具里装了水,一冻,哎呀呀,太完美了。其实如果这样,也可以自己做冰点,比如冰西瓜汁冰草莓,但冰淇淋是不可能地…………别看这穿文那穿文里上来就给人做冰淇淋吃,这做个蛋糕还行,好歹没酵母有面起子,这冰淇淋若没有乳化剂,光加牛奶……嘿,那是冰牛奶,谢谢,可不是冰淇淋。

“咱们在玫州有冰窖吧。”夏小满问,“咱们买冰不买?”

年谅笑道:“自然是有冰窖的,玫州夏日怕是酷暑,便是我忌凉不宜多食冰,屋里却也少不得要摆上两个冰盆。更莫说,你们岂是不用冰的?只不知今日启冰,怕是玫州那边还没来人置备。左右也是赶上了,咱们也订两船就是。”

“虽是赶上买冰,却到底是晚了些。”他不无惋惜道:“前朝祭司寒还是盛典,只本朝太祖嫌繁文缛节,不甚讲究,朝中已不祭了,只几个州民间祭祀,并不多见。可惜了祭神大抵没个准日子,虽是礼定二月初,却是要是巫卜算得日子时辰,咱们先前没寻思这事便没遣人来问,如今来的晚了可是错过的。这州地祭典极是讲究的,倒可一观……”

夏小满对这些祭祀却没兴趣,腊月正月节不断祭祀也就不断,她最开始还觉得新鲜来着,积极参与,到后来只觉得烦躁。若说本朝太祖讨厌繁文缛节,何不将那些统统去了?这祭个司寒神仙还对外开放么,那估计又是愚民的那一套吧,整点儿“天赐帝位与吾皇,国泰民安”啥的台词,少点儿纸,一群善男信女烧香磕头……

然这祭祀却和她想地完全不一样,年谅饶有兴趣地指着那脚夫肩头的“脏皮子”,向夏小满道:“满娘瞧那,却是黑羔羊皮。司寒乃北方玄冥之神,物皆用黑,礼曰:黑牡黍,以享司寒。便是以这黑牲、黑黍做供品,祭祀司寒……”

夏小满不由愕然,啥,不会吧,这是东方神还是西方神啊……黑羔羊是给上帝的还是给撒旦的……?玄冥……。咳咳,她只知道玄冥二老。

不过之后的祭祀就很东方了。年谅继续道:“启冰时以桃弧棘矢…………桃木为弓棘为箭,设于冰室之右,辟邪除灾,以求好运道。”

东方是东方了,只是夏小满实在不知祭祀个玄冥冰神用桃木剑干嘛。辟邪?唔。这真的是祭神么……

“待会儿大韦管家上岸买炉子顺便买冰?”夏小满道,“正好后面货船还空着一条……”她说两句自己也顿住了,又瞧了瞧窗外那些等待运冰地小船,似乎没什么特别。但还是问年谅:“咱们这船能装冰不?有什么讲究吧……”

应当是有讲究地吧。没有制冷,冰再化了再冻,那是连成一片冰川,嘿,冰河世纪;若全化成水了,那完蛋了…………船沉了。

年谅却是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原都是整船订地……”

夏小满翻了翻白眼。白把你当生活百科全书了。到底是大家公子,就只知道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一点儿实践也不懂。

不懂没事,手下有人啊,还可以找人问。韦棣就被喊来了。

韦棣正在为没处停靠不知道哪里上岸而头疼着,以为主子爷找他还是催这事,进来便先谢罪道:“爷恕罪,小地还没寻着泊船之处。方才与人打听才知今日畴仁府才祭了司寒,现下启冰呢,都是等着运冰地……”

年谅笑道:“方才瞧着有冰往船上搬,想来也是启冰。此番却不是催你,倒是今日恰逢启冰,向来玫州那边都还没来置冰,你去置办些来,再往驿站给玫州捎个信儿,只说咱们的带了冰去,倒也便宜,不必他们再来人了。”

韦棣点头道:“小地一会儿便去。只是,爷,畴仁府的冰有打湖来的,也有窦家自备的,虽也是一等一的好冰,但比冰到底差些,爷是全要冰还是两样都要些。另想请爷示下,大姑奶奶并胡府那边可要一并置办了?”

年谅道:“与大姐府上置办些。胡家便不必了,虽是亲戚,然旁支也多,厚此薄彼实不妥当,走些常礼便是。”他顿了顿,又奇道:“窦家自备?这是……?”

韦棣陪笑道:“爷是不知,小地早两年在采买上当差时,往州跑过两趟,虽没置冰,也听闻过这畴仁府贩冰的生意皆是窦家的。窦家自己也有冰池,说是拿上等紫玉木桶运的湖水置于冰池冬日冻地…………本卖得比冰贵些,后贡与禁中,太后道是不如冰味美,这才次了一等,却也卖得极好,南边儿也有认此冰而不喜冰地。”

夏小满暗自撇嘴,好不好,这不全凭太后金口玉言那一句话!

年谅听了来了兴致,忙道:“这我确实没听过的。先前只二婶对水多有考究,只同我讲了些个辨道,然我不能饮冰,却是未尝过的,…………待会儿你且先着人一样买些来,与表妹尝尝,她饮茶也是挑水的,想必知道。”

韦棣躬身应了,瞧了瞧外面天色道:“爷,这些船一时也散不尽,待停了船,小的添置东西回来,怕就是掌灯时候了。再往前赶下一个码头……爷,您看今儿晚上是不是便在此歇脚吧……

年谅点头道:“咱们往前寻处泊船,今夜就先在这边歇脚。你自去置办炉子木炭,明日再置办冰…………左右今儿便是买冰也怕是雇不到人装船。”含一会儿只觉得舌头都冻麻了,更是什么味都尝不出来,喝茶都没茶香了。

纪灵书却是尝了两块,便指着冰道:“此冰更好,质脆,稍甜,化作水却软绵,正应了那句一泓清可沁诗脾;而那一品入口时一般无二,细品来却有股子异香,倒掩了那水的清甜,胡乱混沌了,便落了下乘。”

夏小满倒想起那句“真水无香”,忍不住牵了牵嘴角,许是她真冤枉了太后,这水果然大有门道,又想亏得自家穿成文盲了,这想做风雅之人也是不易,装风雅可不成,你还必须长一条正宗品尝师的舌头,能做专业品评鉴定。

年谅笑赞道:“表妹果然了得!”

纪灵书脸上有小小的得意,嘴上却谦逊道:“表哥谬赞了,灵书品冰倒是不多,还是从水上论的,只恐贻笑大方。”

年谅摆手道:“冰,水为之,寒于水耳,本是同一物,自当同论。”说着向那送冰的男仆道:“你去与韦棣说,果然是冰为好,此种多置办些,窦家的冰少置办些。头等饮冰的、寻常祛暑的都置办些,州虽然也有冰,到底不如州的好,再派人去倒不如现下一并买了便宜。我素不用冰,咱们院里领冰有限,然京中不比玫州酷暑,冰怕少备不了,我这厢也没个理论…………韦棣原在采买上,便让他拿主意吧。比量咱们的加厚些与姨母家并大姐府上。”

那仆人应声去了。

约有一个时辰,韦棣带着一群脚夫担着铜炉和木炭往这边大船赶来。待装了船,分好了炉子,也是掌灯时分了,韦棣向年谅禀报了买东西的情况,又道:“小的还打听了窦家,却听闻现玫州知府夫人正是窦家千金。爷看咱们是不是……”

年谅摇头道:“不必。此去玫州不便和官场打交道。毕竟大姐夫官位在那边,没得与他添麻烦。”

韦棣忙道:“是小的欠思量了。”

年谅笑着安抚了两句,叫他下去吃饭。这边自己舱室也是摆上饭的,正与夏小满坐下,抬筷子要吃,外面小丫鬟来报,说有人提了几食盒酒菜送来,只说今日天晚不敢饶六爷,只与爷添菜,家主人明日亲来拜会六爷。然后又递上一只檀木雕花拜匣。

年谅皱了眉头,自言自语道:“畴仁府并无熟人……”

开了那匣,拿了拜帖出来,略过客套话,只见落款乃是………畴仁府窦煦远。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4、溯游④

“窦家是州大户,有几支在畴仁府。这窦煦远是窦家嫡支二房大爷,族中行四,那位嫁与玫州知府的窦家千金正是这位窦大爷的胞姐。”韦棣水米没沾牙就被提溜来咨询,可惜知道的不多,只陪笑道,“小的旁的便不知了。爷还想问什么,小的这就与爷打听去。”

年谅掐着那泥金的帖子,看了两遍,问道:“你置办冰时,交代了送到玫州何处?”

韦棣忙道:“小的岂敢擅留大姑爷名号?只留的年寿堂,说是叫年寿堂吴栓去接货。”

他方才进来已知窦家来人与年谅“添菜”了,心里多少有些纳罕,但还是觉得这是件好事。

虽然大姑爷胡元慎官位高,胡家又是玫州望族无人敢惹,而年家本身在玫州也是经营多年,年谅此去不需要巴结任何地方势力,但毕竟知府大人的面子不好不买,这窦家是知府夫人的娘家,说句俗话,那枕边风也是硬的,这些礼尚往来还是有必要的。

年谅与他说不要妄动,他寻思着是因着不晓得大姑爷和这知府关系如何,若是有些什么梁子,年家贸然走礼自然不妥。现下窦家自己找上门来了,瞧这意思还是巴结年家的,这岂不是省心了许多,也是年家的体面。

但瞧着主子爷的面色竟是不快,听那话的意思,还嗔着他露了年家的名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年家这六条船上可都挑着年家族徽旗号,又有年字灯笼。姓年地、京里来的、有这排场的,还能有谁家?!就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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