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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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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爷要她伺候。她问过了自己也慌了神,要不要出去叫青槐……?她顿了顿,还是自家学着青槐青樱地样子,打暖壶里倒了热茶出来,先荡了两遍茶盏,才倒好了茶递过来。
爷接了。喝了。她寻思寻思,又回身倒了些热水到盆里,投了条手巾递过来。
爷脸上有些僵,没接手巾,狠狠的瞪着她。
她便也僵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在那,半晌说不出话来。到底是秋天了,又没到拢地热的时候,屋里还有些凉,她本就站了一会儿,这会儿只觉得寒意飕飕往裤脚里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撇头打了个喷嚏。
爷叹了口气,见她只穿着里衣,身上披着薄袄,身子一直在抖,再探头去看软榻,锦被大敞,约莫也是没点儿热乎气了。爷一伸手拿过那手巾,擦了一把脸,撂在一旁小几上,对她低声道:“上来。”
她顿了好久,才撩了帐子坐到床边儿,一点点的,缓缓的,将身子挪移到床上。这是第二次,她躺在这张床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彼时爷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少年,先前因着气恼愤恨落了泪,现下在女人面前却是强挺着。可背转过身,到底忍不住又红了眼睛。
她遇到难受的时候,总是躲起来一个人偷偷的哭,姥姥找到她,就把她抱在怀里,顺着她地脊梁骨摩挲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她总能很快安稳下来。她迟疑了下,手搭上爷的后背,帮爷顺着背,爷果然也很快安稳下来。
片刻,爷翻了个身,揽着她的腰,低声叨咕着她听不懂的话。举人。进士。外放。州县。主簿。
有的词儿她听过,有地压根听都没听过,于是她只能沉默,只能一遍遍顺着爷的后背,直到爷睡去。
后来她就常睡在这张床上。
比软榻宣软,比软榻暖和,关键是离得近,近到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知道有人为伴,她心里踏实。她隐隐的猜到,总有一天会有什么,但那始终像是很遥远的事,她既不懂得,便也不去想。
其实。那一天很近。
爷剥开她衣裳时,她一直在打颤,话也不敢说,动也不敢动。
爷捻起她颈上系锞子的红线,她的心猛得一顿,同那锞子一道被提溜起来。…………他给的锞子。唯一地念想,若是被爷……
锞子很快跌落在枕边,她地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来,而是随着爷落在她心口上地唇舌而起伏不定。裸露的皮肤微微的凉,心口窝却是热得不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异物地闯入让她陡然清明,可口中依旧说着胡话。只道“爷饶奴婢”。
爷用余下的那只手揉搓着她,又去亲吻她的脸,声音低沉,带着安抚,只唤,满娘。
她身子还是抖个不停。怎样也放松不下来。爷寻了几次方进入门户,她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爷的唇也没能让那些褶子一一打开,却未成想后面还有一下最疼地。那一刻,她全身骤然绷紧,几近僵硬,心也停了跳动,血也停了流淌,全然濒死之感。恐惧瞬间在心里扎了根。以至于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能完全打开身体,以平和地心态去迎合爷。
她伺候过爷起夜,但这次擦身子,到底是不同。烛火明晃晃的,她脸上臊得燥热,身子却因着有汗而发冷。爷也满是汗,擦了之后又出,口中只道热。换了亵衣。不肯盖被,定要晾上一晾。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强忍着陪了。直到爷摸着她身上凉了,这才警醒过来,扯过锦被,把两人盖了,又箍了她在怀里暖着。
她身子是暖了,脸上也越发热了,可这心里……五味陈杂。
那个人他……如今……
锞子贴在她和爷身体中间,拔凉拔凉,怎样也暖不过来。
四更天地时候,爷将睡将醒般,低声叨念着冷,身子却是滚烫。…………竟发起热来。
她手一沾爷前额便是骇了一跳,忙不迭去喊人来。
爷这才好几个月?若再病成之前那样,那还了得?!于是,从天光未亮到日悬于顶,大夫走马灯似的来。可看过之后,大夫们都丢下同一句话,六爷是晓得房中的事情,因身子微虚,受了些寒,故发了高热,只消开些退热滋养的药便可。
她脸涨得血红,头压得极低,恨不得躲进地缝里,却未见老夫人是面色铁青。
“原当你是个老实的,竟也学那狐狸媚子!好好的爷们,岂能叫你们熬坏了身子?!拖下去关了!!六郎要有个什么,看不生剥了这贱蹄子地皮!”
她惊恐万分,原是连话也不敢大声说的她,第一次当着许多人喊将出来,“奴婢冤枉!”
一个巴掌落下来,抽得她一个趔斜。周婆婆一把揪过她,狠狠骂道:“还犟嘴?”又压低声音只让她一个听到:“爬爷床时怎的不想个仔细?这会儿装个什么!下作蹄子……”说着反手又是一抽。
本就折腾了一宿,前后就睡了一个来时辰,脑子沉得很,早上又跟着爷这边转悠,饭也不曾吃,这会儿再挨这两下子,她只觉得身子也晃晃悠悠,眼前冒了金星,几个人也瞧不分明了,只反反复复道:“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却是一路叫着冤枉被架了出去,丢在东厢小里间。
那是东厢后接出来的一个耳房,有门无窗,有桌无床,原是选着方位分供家神之用,后来家神都请到家神祠里,外面不设道场,这房子方空了下来,只留着关些犯了错的丫鬟,作以惩罚。
关了门,便是骤然堕入黑暗,丝毫光线不见,她缩在墙角,紧紧攥了那锞子,紧紧阖着眸子,没有力气哭嚎,甚至没有力气默念他的名字。
如果能就此死去……
他原道,姓了我的姓,死也要死到一处去。
如果能就此到来生……
他原道,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她眼角挂着泪,嘴角挂着笑。如果……如果还有如果……沉两三天。虽睡得头也迷糊了,舌头却一点儿没钝掉。
待清明了,爷被人喂粥时,只尝了一口,便掀了粥碗,冷冷的问,满娘呢?
谁瞒得住爷?满京城地人都晓得年家六爷最是聪敏。
爷连摔了六个碗,老夫人那边才松了口。
她被提出来后,也卧床三天,灌得满口苦药汤,夜半时还是会从内到外冷得难耐。
一晃小半个月,她再不靠近爷地床,便是白晌,便是满屋子都是人,也不例外。
然却在一个夜里,被爷拖了过去。
她压根不懂得怎样拒绝。挣扎也不会。只僵硬的挺着。
爷却什么也没做,只紧紧箍着她,一只手顺着她的脊梁骨一下下摩挲,像那晚她的举动一样。
一遍又一遍。
她的身子渐渐松懈下来,而后听爷低声道,满娘,原是我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压了多日的泪水忽就倾泻而出,她终是嚎啕起来。
那锞子也像被打湿了一般,贴在心口窝,凉凉的,直冻僵了心底最深那一角,再缓不过来。
再缓不过来……曾全熟。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38、有人就有江湖②
写在前面:
解释就是掩饰,于是,我啥也不说了,蹲下,抱头,等着砖头和皮鞭。
断了N久,写一章那好意思发上来,所以,今儿发三章。
趴,依旧没存稿,刚码完,都发来。所以,下周,咳咳,依旧没谱。那个,咳咳,周末再来晃晃吧。
等第三章改完,一看点儿,晕……原来我就是踩点儿的命了。大哭。ToT
这是今天第一更
……………………以下正文…………………
一碗鸡汤喝了个底朝天,夏小满同学抹把嘴,化身为黄鼠狼,开始惦记起崖山庄的小母鸡来。
在心里筛了一遍崖山庄送过来的人,又琢磨起府里人还带走几个不,比如采买上的人。她一城里长大的孩子,什么农作物的秧子都不认得,总要找两个明白人跟着才好,免得出洋相出大发了。虽然不晓得采买上的懂不懂农务,但好歹常买菜的,对菜蔬肉禽的品质和保质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吧。
她这想了一圈,还没寻思妥当,小丫鬟们已是把桌子拾掇下去,奉上茶来了。
她瞅着那五彩茶盏,摇了摇头,这事还是得找小韦嫂子商量商量比较妥当,因是要带她去崖山庄的,又还少不了她帮衬。有些人,便是她夏小满用着顺手也没用,还须得能和小韦嫂子配合得好才行,所谓团队精神么,就是得大家伙儿劲儿往一处使才能成事。不然若是内讧…………这内忧外患一起来,可不是她能招架得了的。
夏小满瞧了一眼青樱,回头也得叫上她一起商量,虽是不带她去崖山庄的,但是她于这些事毕竟是熟悉,多少能给出些主意,这也是表示对青樱地重视,以及向年谅表态…………好歹人家是年谅的头号心腹,叫伊来商量。也算是对年谅开诚布公。
她和他,未尝不是一种团队,也是要拧成一股才行。有她懂的,也有太多她不懂的,自知者明,若她藏着掖着,误导了他和他师爷的判断,那只会更糟糕。
先去看看纪灵书吧,她灌了半盏茶,开始捋着今日计划。一早青樱已经来回禀过。说去议事厅问了聚集过去的管家媳妇,听没什么要紧的,就都打发了。她也不准备多问,反正有事再来找便是,那探望纪灵书便就排在第一位。…………其实于情于理也当如此,因着昨夜实在慌乱,脑子乱七八糟的,全然没琢磨纪灵书的事,早上又起得这么晚,哎。还不晓得一会儿过去怎生解释才好,昨儿出了事,今儿还这么晚才过去问候,唉……
夏小满想罢撂下茶盏,掸掸衣裙站起身,向茴香道:“咱先回房。换了衣裳去瞧瞧表小姐。”因青樱没在房里。便就吩咐了采菽,道是一会儿叫青樱并小韦嫂子到她房里去。
正说话间,青樱打外头挑帘子进来,未待夏小满开口,她先打发了屋里几个人出去,然后移步近前,低声道:“二奶奶,这姨夫人那边。您不过去瞧瞧?一早小韦嫂子过去。现下回来了……”
她眉宇间已是带了忧虑。今早上得知二奶奶半夜被魇着了,又听闻豆蔻一个晚上不消停。便担心表小姐那边。这姨夫人在六爷心中位置有多重,不知二奶奶清楚不,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地,这连带着表小姐身份亦是尊贵起来,表小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姨夫人不饶,六爷这边……
夏小满一笑,道:“可是想到一处去了,我正准备回去换了衣裳就去瞧。小韦嫂子早上过去了?”说话间心里也略有紧张,这事弄的哎,得先和小韦嫂子对对词儿。
青樱点头道:“一早那边儿府里来寻止泻的药,说是小少爷昨儿晚上吃坏了些东西,夜里起来了几次。小韦嫂子借着送药过去的,方才回来,因爷和二奶奶这边用早膳,点个卯便往后面去了,现下……二奶奶可要招她过来?”
“嗯。请她我房里去吧,我回去换衣服。”夏小满道。又问,“纪家二少爷吃坏东西了?请大夫没?那孩子才多大?可别乱给他吃药。”不能再出乱子。
青樱道:“这二奶奶放心,都是妥当的药,小少爷原也用过的。”
夏小满点点头,叫她去招呼小韦嫂子了,自家带着茴香回房。
出了门,因着心里有事,脚下便就快了些。茴香赶着紧走两步,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夏小满,又满口道是主子身子要紧,走慢些。
夏小满想起昨儿下晌那阵子,真是吓得腿软了,不由一笑,道:“我可不是昨儿那样了,今儿是强多了。甭扶着了,我没事……”忽而偏头瞧了她红扑扑的一张小脸,骤然明白她的意思,这老脸也微有一热,忙掩饰似的咳嗽两声。这就是贴身丫鬟,什么都管,在她面前似乎没什么个人隐私。
茴香微微扬起红苹果一样地小脸,蚊子大小的动静道:“恭喜主子……”
夏小满听了这话便是脚下一滑,这后槽牙也跟着疼了起来,只剩下哼哼。好似终于把她推销出去了一般,瞧着吧,回头丫头肯定还得同她提往后的日子云
果不其然,丫头瞧着左右无人,便是低声道:“主子莫嫌奴婢聒噪,奴婢实在是一片为着主子的心,也是那日小韦嫂子说的那般,如今爷可是大好了,主子也当往长远里想……”
“嘿……我就知道……”夏小满嘿嘿两声,又是这套,已经变成固定套路了吧。这就应该写个板儿上,下次想说时,也不必动口。直接动手…………像乱马他爹一样举板,多方便……
茴香也不是没瞧见主子那脸不耐烦的样子,但若不说心里实不踏实。说话间主子便要去庄子上了,这若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主子多暂离过爷那么久过,这些天,又谁伺候爷安置?主子是不上心,可底下上心地不是多着?!若那上心的得了个空
天下总没处买后悔药去。
听了丫头吞吞吐吐说完,夏小满缓缓绽出个笑容,却是没有笑意。也无话可说。真是,连“顺其自然”四个字也是说不出来了。
那事,食髓知味,岂是一个“守”字能解决的?他和她都不是白纸一张,还有什么不明白地。只能看本心了。
至于他们的关系,她翻眼扫了满院子的花红柳绿,从前没那事,便是万般设想,也是无用。如今有那事……虽说她素来不认为有什么关系可以捆绑束缚住她,但确实要重新捋顺两人的关系了。
容她转过脑子来再想吧……
眼下……
豆蔻醒来后。乖乖喝了药,倒是安稳不少,已是强要起身干活的。叫夏小满瞧见,又按回床上去。
“急什么?哪里有那多活计?先歇两天。”夏小满笑眯眯瞧着她,温言安慰两句。
豆蔻实是还有些没缓过来,嘴上说着无事,笑容却十分勉强。
夏小满叹了口气,再想纪灵书,越发郁闷,只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好生养着。出了她那屋门,又吩咐茴香寻两个妥当地丫鬟照看她几天,叫她身边儿别离了人。
“过两日再好些,就叫她跟你一块儿,你带着她些。”夏小满坐到自己床上,舒展舒展筋骨。接过茴香递地茶。叹道,“越把她一个人放着,她越害怕。等过阵子,她心里踏实了,就能好些吧。”
茴香应了一声,也叹了口气,道:“主子心慈。豆蔻也是小,没经过什么大事。这次若磨过来了。许是以后就顶用了。”她顿了顿,仔细瞧了主子的脸色。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道:“主子……往后少……那个,出去还是多带些人吧……”
夏小满没言语,脸上已带着苦笑,难道带一加强连的保镖出去不成?当她自己是谁呢!她晓得茴香是想劝她往后少出去,这话年谅也沾边儿提了一句,这短期内,她实在是不可能出去了。
一则是不能惹恼了年谅。人家虽然没直接说别出门了,但意思也表达清楚了,她若装糊涂和人家拧着来,其结果只会是以后都没出去的机会。再来,也是自家多少有些惧意,既怕那伙匪,也怕捕快了。
外面实在太黑了。
说什么夜行逢鬼,却是哪里都是漆黑一片,谁都是鬼,明的暗的,防不胜防。
还是家里安全系数大些。
“嗯,我这一时是不会再出去了。”她低低道。然后听见茴香明显松了口气,连道主子英明云云。
她挑了挑眉,果然还是省事些好,大家都喜欢省事的。
不要急功近利。她对自己说。慢慢来吧。
凌家签下了便跑不了了,反正现在没成本投入,而且也是啥啥都没有,没厂房没铺面甚至没开始市场调研。而现在纪灵书的状态……唉,画图还要看心境啊,这一时能不能画出漂亮地图纸来,也是未知数。
她苦笑,生意还没起步,却满满地都是麻烦。到底是万事开头难,还是这没开始就要结束?
她这厢愁眉不展,那厢小韦嫂子进门时也带着点子愁容。
夏小满这心里就越发闷起来,先是问了小孩子病症,然后问了纪灵书,这舌尖数了一遍牙齿,愣没敢开头提纪郑氏。小韦嫂子一样样来回答,自然少不了纪郑氏的消息,她道:“二少爷无大碍,已经止了泄了,到底是小些,昨儿晚上贪嘴,看着地丫鬟又没止着他,要什么果子给什么,这才酿了错。姨夫人和纪大奶奶已是罚过跟着的人了。……表小姐瞧着是无碍的,有说有笑的,但还是和往常不大一样,只说不上来。姨夫人那边,脸上淡淡的,不省得是因着小少爷那事不痛快,还是表小姐这边的事。…………实是不瞒二奶奶说,我只寻思,这表小姐说得再圆,姨夫人怕也能瞧出端倪来。如今……”
夏小满嗯了一声。女儿那点子变化哪里逃得过做母亲的眼睛?尤其纪灵书个老实孩子,压根不善于掩饰。现下回想,彼时她那小脸儿都是煞白的,又瞒得住谁?
“你怎么和姨夫人说地?”夏小满托住额头。一句谎言总是要用十句百句来圆。还能怎么办?…………问清楚,然后编瞎话圆呗。》《
“表小姐昨日怎生和姨夫人说的,我并不知……”小韦嫂子苦笑道,“实是去探了下二少爷,姨夫人并表小姐也在那边……您也知,这等光景,实在是没法子同表小姐单独说说话,问上那句。瞧着姨夫人那般,我也未曾提旁的,只撂了药,请了安,便就回来了。夏小满点点头,也好,那就全看临场了。便道:“那便这样吧,韦嫂子,你先去忙吧。我过去那边瞧瞧。回头我还有事找你商量,…………嗯,等我回来再细说吧。”顿了顿,又喊住告退要出去的小韦嫂子,道:“韦嫂子,纪家二少爷那边能吃东西了不?”总要带点子什么去探病吧。
小韦嫂子道:“方才去时,只知是止了泄了,当是没吃什么。一般都是要清清静静饿上几顿的。”
夏小满嗯了一声,这法子红楼上有,溥仪的回忆录里也有,似乎老人应对胀肚腹泻等胃肠疾病地都一个法子…………饿。可饿地滋味,怕是比病还难受,小孩子哪里擎得住饿?没体力,病也好得慢。
她摇头道:“不吃东西也不是个事儿。吃点儿清淡的清清胃肠就好了,真什么都吃,人也虚脱了。青樱,你瞧咱们厨下能做点儿酸甜口的小菜不?能就叫她们做几个清清淡淡爽口又不腻烦的。酸甜儿的小孩子也爱吃。再叫熬一罐子粥吧,吃不吃的,先配上,也是这个意思。粥别加糖,也别加花样什么的,就清粥就好,别太稠了,不好咽,多留些米汤……”
两人应声下去,夏小满这边起身慢慢梳头更衣,等着粥、菜好,一路带过去。这带着礼,甭管着多少轻重,好歹没那么心虚。
头发才梳好,外面小丫鬟来报,门外一位凌肖氏求见二奶奶。却是凌二嫂来了。
夏小满一笑,吩咐小丫鬟去告诉厨下那酸甜口的菜多备出一份来,拿食盒装了,一会儿送到偏厅。今儿净遇着小病号了,不晓得凌二嫂家惊痫地孩子怎样了,想来那样情况,昨儿也是没吃好地,既是做了“病号餐”,回头就也与她带一份走。
凌二嫂带着个包袱进的门,等夏小满走进厅,丫鬟们退出去,未及开口说话,便就把那包袱往桌上一撂。摊开后,里面是那一系列莲花样地匣子,和两个照匣子图样扒下来的莲花样的绣袋。
夏小满一愣,扭头去瞧凌二嫂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微黑的眼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凌二嫂见她这般表情,却是一笑,认真道:“二奶奶一直不爱听我们说大恩大德这话,也不图稀我们什么报答,我们也实在也没什么可报答二奶奶的,便只这份穷心思。…………这匣子是外子赶工出来的,荷包是奴的手艺,虽是赶得紧,却不敢有丝毫马虎,还请二奶奶过目。”
……………………不算字数分割线…
下面还有两更。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39、有人就有江湖③
前面还有一更。请勿错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争斗,也有道义。
夏小满缓缓呼了口气,瞧着那些细腻的花纹,丝毫没有赶工敷衍的痕迹,伸手包了那包东西,坐下来,又一抬手,请了凌二嫂也坐下,这才慢声道:“二嫂子高义,我实在惭愧。”
她自问也讲道义,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道义多半是为利益服务,是遵守游戏规则,真心几何,连她自己都不晓得。
凌二嫂忙道:“二奶奶哪里话来,二奶奶大仁大义,我们万……”
夏小满抬手止了她的话,问道:“二嫂子从哪条街过来的?可听说了年寿堂的事?”
凌二嫂一愣,道:“不曾……”随即忽明白了什么,愣怔之后满是认真道:“二奶奶这边若是有事,与奴说的那事作罢也无妨。这些物什原也当是我们报答二奶奶的…………奴还是那一句,二奶奶许是不当那是恩德,我们却是永感大恩。二奶奶也瞧见奴家的境况,奴与外子一时离不了玫州府,想用奴,奴随叫随来;不得用,也无肖惦记,二奶奶与奴的那些银子和药材,足够奴一家年余的嚼用。”
她生怕被打断,极快的说了这些,夏小满那厢听了却越发不自在。一时间,这脑子也跟着热起来,甚至起了念头想只做投资人,拿了银子叫凌二嫂做生意去,自己既不出府。就提个方案交个图纸等个分红。
诚信没有问题,手艺没有问题,本钱不多,起步会慢,可也不是大问题,剩下的问题……
她脑子里被热浪扫过一周,想到实际,便又慢慢冷静下来。
剩下的,是招揽生意地问题。凌二嫂虽然瞧上去很碴利。但限于性格过直,瞧着又不像肯妥协的人,未必做得来生意,凌二更不必提。加上还有个名声……。真的交付到凌二嫂手里,误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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