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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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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叔说：“我刚才就说了，市场就这么大，人人都想吃一口。你跟我约定界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是，你能约定得其他人吗？就算你能摆平巴爷，若危哥也想来分一羹汤，你还能怎么说？就算危哥同意跟你签订君子协议，其他新人插进来呢，你也不可能一一打声招呼吧。”
狗仔说：“这我知道。就目前来看，在这个道上做这门生意的，你是老大，生意做得娴熟，无人与你相比。市场规律是竞争规律，市场经济就是竞争经济，他们来搞这门生意，那是他们的事，我无法阻止他们的想法和行动，只要你不在江北这边再开第二家，对我来说也就是莫大的欣慰了。”
“这点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自然就会做到。”天叔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贵瑞士手表，慢慢站起身，表示要离开了。
狗仔说：“你不等危哥了？”
天叔说：“我还有事。”
狗仔露出一颗污黄的金牙，淫笑道：“还早着呢。这么早就搞女人，一直搞到天亮，小心把肾气搞光了。”
天叔道：“我的肾气很足，不会搞光的。听说你搞不定那个郝院长”
狗仔脸色一涩，说：“什么郝院长？”
天叔说：“呵呵，恕我说错了。”
狗仔说：“你那些鸟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你刚一搞上那模特，我就第一时间知道了。为了搞上她，你把人家老公都废了。你那个场子里有的是美女，任你搞，偏偏你不搞她们却搞上肖如铁的老婆。你这回得罪了他，他不把你老底捅出来就怪了。你看看，那个陶豹不就是被他搞得心神不宁了么？这杂种够狠，智商也够高，策划这么一起事件，让有些人寝食难安。你得罪了他，把他老婆抢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天叔阴笑道：“就凭他，还不够格来跟我说话呢。”
狗仔说：“还是小心为好。听说了没有，新近调来的公安局长刀枪不入，难办啊。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天叔说：“刀枪不入也太夸张了吧？你见过不吃腥的猫吗？当官的，能有几个是干净的？你我都不是刚出来混的人，都知道一些潜规则。他初来乍到，当然要装出一副清廉的样子，时间久了，他也逃脱不了世俗的樊篱，也要吃人间烟火的。我们每个人都不是金钢之躯，正如每个人都会有病痛一样。看起来，有的人健康无恙，精神十足，可谁又知道他躯体的某个部位隐藏着疾病，只是暂时仍未发作而已；有的人看起来美满幸福，可谁又知道他没有苦恼呢？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喜怒哀乐；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就有各种杂念。我们都凡夫俗子，无法拒绝对佳肴、美色、金钱和权力的渴望。你我在道上混，相对来说，对这一方面的需求可能会更加强烈些，像那新上任的局长，意志可能坚强些。在我看来，只要他是人，总也摆脱不了这种本能的渴望。天长日久，就会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得变了颜色。”
狗仔说：“有道理。他就算刀枪不入，也总有个弱点是不是？只要找到这个弱点，想来他也招架不住。”
天叔点头道：“说白了，钱还是关键。没有钱，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狗仔的右手又在微微抖动，胳膊往上扬了扬，拇指往手心一屈，食指和中指不由自主地屈弯着，居然做出要扒窃的样子。见天叔盯着他的右手，他急忙又放松了，恢复了自然。不久，那习惯性的动作又自然而然地复原了。
3。
天叔出了茶楼时，已是晚上9时，但他并不急于回到“天之骄子”小区，而是让阿明送他去见袁非多。
袁非多早在两天前就约了天叔，说要请他喝酒、k歌，有一事相求。天叔有些不解，袁非多算是个人物，为何要向他求助，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袁非多算得上个房地产大鳄了，身家到底有多少，无人知晓。反正市区内的几处楼盘的开发，都是他的公司去操作的。他开发出来的楼房的售价极高，是同类楼盘的一两倍。好像市里的人都很有钱，再贵的商品房也舍得买下。所以说，他开发的楼盘没有一处是虚置的，也没有一套商品房是闲置的。
袁非多不仅开发房地产、写字楼，还经营建筑材料和休闲山庄。市区有名的写字楼就是地王国际，共有六十六层，无论站在城市哪个地方，都看到这幢大楼。当然，最有名的休闲山庄就在离市区约有四五十公里的山区，名叫花之花大世界，虽说是个花卉、苗圃基地，实则是休闲和观光之处。每到周末，许多人便慕名而去烧烤、度假、泡温泉。据说此处投资超过两亿元人民币，占地几千亩，俨然一个匠心独具的世外桃源。
随着花之花大世界声名鹊起，周边县市的旅游团也蜂拥而来，几千亩的休闲山庄越来越容不得那么的游客了。此外，他还计划在市郊沙井矿区一带搞个“农家乐”休闲山庄，种上现代科技孕育的农作物，供城市居民在节假日前往观光、休闲、采摘等等。据说，这个已在规划的“农家乐”，占地就有几千亩，涵盖矿区所有的山头，等于把整个矿区重新改造了一番。要投入的钱数以亿计。
可以说，他在市里算得上振肩一呼的人物。尽管钱多得数不清，但他的生活相当节俭，衣着朴素，上下班骑着电动车，极力地向员工提倡少开小车、摩托车，多乘坐公交车、电动车，崇尚环保。他在饮食方面也以素菜为主，大鱼大肉的菜谱似乎没有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同时他极少到娱乐场消费，就像个禁欲主义者。
用他的话来说，他从小就过得很清苦，家里很穷，红薯和着酸菜打发着每一天，出生于一个边远山区的小孩，唯一能享受到大鱼大肉的时候就是在过年，其余的节日，有一碗白米饭和着一碟青菜也就算不错了。但他父母却对他宠爱有加，省吃俭用供他读书。读大学的那四年，老人还跪着向一个亲戚借了几万元让他顺利地读完大学。他也很争气，毕业后就到沿海地区海北市国有单位开办的“渔民港新世界”广告公司工作，之后把挣下来的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便搞起了房地产开发。
袁非多是撞上了狗屎运。当年房地产出现泡沫经济时，开发商却拼命开发地产，一个别墅接着一个别墅地开发，一个别墅哪怕就住进一个人。他看准这一时机，凑了钱买下了一块地皮。当时的地皮炒得异常火热，一夜之间，仅仅两三万元的一块地皮转眼就是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瞅准机会，他把那块地皮脱手了，净赚了几十万元。接着，他又购买其他地皮，高价出售。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有几百万元的收入。
就在很多人跟风炒卖地皮时，他收紧资金，无所事事地打发日子，或游山玩水去了。果然不久，国家对膨胀的房地产进行调控，很多开发商、炒地皮者又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被债务逼得自杀。而他却笑得牙齿都快烂掉了。再过几年，房地产再度升温，于是他又杀回桃源市投资房地产。摇身一变，他成了市里最耀眼的开发商。
尽管如此，他的生活始终保持着一贯的风格，低调、节俭、勤奋。而且，他不像别的大款一样，有了几个臭钱后，就包养起情妇、二奶什么的。他一直与他的大学女同学邬筱筠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恩爱无比。都五十多岁的男人了，他至今没抽过一包中华、玉溪、熊猫等之类牌子的高档香烟，对本地生产的十元一包的“桃源江”香烟却情有独钟。他的口袋里或公文包里，经常塞着两三包。他不像别的老板，每次抽起高档香烟，为了显示自己的富有，总是抽到一半就有意把烟头捻熄；而他呢，把“桃源江”尽量抽到烧到海绵处时，才扔掉烟头。说他是守财奴似乎也不妥，生活中要享受的东西，他也没少落下。有时候他还一掷千金，宴请员工k歌、娱乐、旅游。
在商界、政界、娱乐界，他都算得上一个一呼百应的角色。政界里，市委书记、市长等大大小小的官员，他都混得烂熟，而且他还是个政协委员。只要他说句什么话，这些官员都得给他个面子。
就是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居然要找天叔办事，着实让天叔吃惊。
天叔是在去年的一个商界联欢晚会上认识袁非多的。
当时，天叔作为广告界的代表参加由市工商联举办的新春联欢晚会，有幸与袁非多坐在一张桌子上。袁非多的名头很响，但天叔一直未与其见过面。当别人介绍袁非多的身份时，他才惊讶地注视着这个有些瘦小的男人。
袁非多也很客气，也很随和，向天叔点头表示感谢之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天叔，那意思也不希望天叔回敬他一张名片。天叔见到递过来的这张名牌十分奇特，上面只印有姓名和电话号码。很多人十分虚荣名片的头衔，哪怕担任某个社会职务或某一单位的科长，都把职务印得比姓名还大。当晚，随和的袁非多与天叔聊了几句，并说自己此前也是搞广告的。之后，再也没说一句，只是静静地观看着晚会上的各种节目。主持人介绍他的身份并要求说几句话，他站起身后只是挥手向嘉宾表示感谢之后，便又坐了回去。此后，参加晚会的市委书记、市长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到他身边向他敬酒，他一一回绝，声称滴酒不沾。为了表示礼貌，他便用白开水与这些官员轻碰着，表示歉意。
也就是从当晚起，天叔与袁非多成为朋友。当然，这种朋友关系只是维系在广告客户之上。或者说，袁非多有一回打电话给天叔，希望他给在几个进城的路口竖起“莫忘本房地产公司”的形象广告。这单生意签下后，天叔也就不时与袁非多有电话上的来往。
天叔有几次想请袁非多吃饭，袁非多予以拒绝，称其很忙，而且也不习惯这种应酬的场合。天叔也就从那时起才知道他是个禁欲主义者，想请他吃饭难过上青天，想得到他请吃饭比人类登上火星还难。正因如此，平日里，天叔也只是与他电话联络感情。袁非多在电话里客套地应酬几句后，也匆匆挂断电话。
这一回，袁非多却主动要请天叔到一个高档的夜场去k歌。
第51章 悬空广告砸死人 暗流涌动布险阵（3）（shukeba）
天叔不知道袁非多缘何要请他，也不知道对方要请他帮什么忙。与他互相寒暄之后，袁非多只是劝他喝酒或唱歌，一字不提有什么事。天叔忍不住问了一句：“袁大哥若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只要能办得到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袁非多颔道微笑道：“没什么事，请你出来唱歌，放松放松嘛。同时，也借此向你表示我的感谢之情。因为你给我们公司搞的广告牌做得不错，每次进出市里，我一看到那颇创意的形象广告，都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也知道，我原先就是搞广告出身的，对广告的方案与策划，也是在行的。何况我当年在大学念书时，学的也是广告专业。在我想象中，树起的形象广告，顶多也像其他公司的形象广告一样，喷上公司的简介，再提炼一两句颇有诗意的词语，然后提出一句能代表该公司主打产品或形象的广告词，也就了事了。没想到你是个大手笔，一头老黄牛站在城市的边缘吃着碧绿的嫩草，偶尔抬起头望着拔地而起的楼房。下面的一行几乎认不出来的文字，则是我们公司的名称。这一广告，让我震惊，细想也觉得适合我的个性。城市的发展，离不开老黄牛精神；反过来，老黄牛也不要居功自傲，仍然要站在远处反省自己的是非功过。一句话，凡事都不要张扬，不管做了什么事，哪怕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都要像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默默无闻，不要忘记自己是从何处而来。注册莫忘本这三个字，我的用意也在于此。”
天叔十分得意，他努力掩饰这一兴奋的神情。从事多年的广告行当，替不少的客户打造不少精彩的产品，他从未听到过客户的美誉。此次听到袁非多由衷的称赞，他咋不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哪里，袁总过奖了。这一创意是我公司的一个小姑娘搞出来的。为了给你一个满意的广告，我吩咐她收集你的个人及公司资料，深入研究，最后他们搞出这么一个广告。初时，我们给你看样稿，还以为你不甚满意，没想到你居然点头认可了。这个功劳，应当是小姑娘的。”
袁非多说：“是你的功劳，你指挥有方嘛。”
天叔笑而不语。在他看来，袁非多此次请他“喝酒”并不是为了向他表示感谢。袁非多一副心若城府的神态，倒是让人颇为困惑和疑虑。你可以说他在兜圈子，也可以说他在埋下伏笔，他仍旧不急不躁地劝着天叔喝酒、唱歌。更加让人吃惊的是，像他这种清心寡欲的人，竟然也请来几个陪酒女助兴。虽说陪酒女有些浪，又是放歌又是狂饮还乱摸着包厢里面的客人，可他面对美色始终纹丝不动。看得出，为了让他请来的客人高兴，他把娱乐城里最漂亮的几个陪酒女全都请来了。
陪酒女事前似乎也得到袁非多的授意一样，一见天叔走进包厢，不是劝酒就是撒娇恳请天叔陪她们唱歌、跳舞，颇解风情。一时之间，三四个陪酒女一股脑儿往把天叔围住，似乎这儿成了她们为所欲为的天地。要喝的，要唱的，要吃的，她们都不客气，一概揽下了。或者说，娱乐城有什么最高档的吃的、喝的、用的，她们都毫无在意地点着。当服务生将五花八门的东西摆上桌子，才发现这张桌子根本就装不下那么多的东西，他们只好放在背投荧屏电视侧面的柜子上。
袁非多也没有在意陪女酒这种毫无节制的狂欢，一直任她们点着红酒、洋酒、洋烟等，看着她们嘻哈哈在喝着酒，唱着歌，看着她们趴在天叔的肩膀上斗酒。面对这一切，他只是微微地笑着，毫不心疼自己的钱。按理说，像他这种节俭的人，看到别人这么拼命地点东西拼命地喝酒，他会心疼得彻底难眠。
天叔发现，袁非多仍旧像去年在商界联欢晚会上一样端着一杯白开水当作酒，遇上陪酒女敬酒，他便礼貌地端起开水，含笑地回敬了一下，以示感谢。陪酒女不停地劝酒时，他就说：“我不能喝酒，身体不适，医生建议我滴酒不沾，否则误了大事。”
天叔不解，袁非多虽说很瘦小，但却相当精干，气色也不错，不像是有疾病的人。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既然没有酒精也有美色，这种习惯可能从小的时候就有了。哪怕这儿就是让人放松、狂欢之所，在此，谁都可以搂抱绝色的陪酒女，甚至做出出格的动作；谁都可以狂饮几杯，让自己弄得飘飘欲仙，一醉方归，第二天醒来什么记忆也没有，但袁非多仍然本色不变：不沾酒、不沾色、不暴饮。这样清醒如水的定性，让天叔惊讶与钦佩。
按理来说，在这种声色场所宴请客人，请客者如果滴酒不沾，对于客人而言，确实也是不敬的表现。就算不喝酒，至少也喝上几口做做样子，以显示对客人的敬重。既然请客者都请了陪酒女来助兴了，自己也不与这些女的打情骂俏，只是用一种清醒的目光看着客人与陪酒女打成一片，任由客人手脚不甚老实地摸弄陪酒女，这样的宴席未免也太冷落了。客人稍不高兴，就会拂袖而去。
袁非多也知道这种应酬的规矩，他是个精明的人，为了调动现场的气氛，他不时对着陪酒女耳语几句，弄得陪酒女有些神魂颠倒，乐不可支。谁也不知道他对陪酒女说些什么，那些陪酒女得到耳语后，也没有到处声张，只是仍然与天叔唱歌喝酒。在天叔看来，耳语的内容可能就是——袁非多向她们做出承诺，只要把客人陪得高兴，回头的小费绝对是她们意料不到的。
袁非多要付她们昂贵的小费并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晚上全部把这家娱乐城包下来，他同样也付得起钱。也许这些陪酒女早已知道他的身份，有钱的大亨，是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情郞，就算不许诺昂贵的小费，她们也乐意听他的话。
也许袁非多所耳语的是另一番意思：夜场结束后，他要带她们去开房，共度良宵之类。要不，她们听了耳语后怎么那么开心，笑得脸上堆满了鲜花，犹如一夜之间嫁给一个把钱当枕头的郎君。
陪酒女经常在夜场鬼混，哪个老板是否有钱，是否大方，她们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袁非多任她们点东西的豪气，就让她们折服。这一晚下来，这个包厢里消费少说也得上万元钱。袁非多出手不凡，就让她们知道他的富裕了。有些人来请客时，见酒水越点越多，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每次点东西，只要他在单子上签字，他们的手就发抖，就跟剜了他的心头肉一样难受。如果不是求人家办事，不想让办事者看到自己小气的神态，他们早已把她们这些助兴的陪酒女哄走了。
袁非多不同，他毫不在乎陪酒女挥霍他的钱财，喝不完的酒可以拿走，只要拿得走的，请尽管拿走吧。哪怕她们点了一瓶法国人头马放到桌子上，只要夜场一结束，她们都可以堂堂正正地把它带走。
事后，天叔才知道，袁非多对陪酒女的耳语是什么——我这个朋友天叔是个大老板，很有钱，也很帅气，酒量不错，你们逗得开心，不仅拿到我袁某人的小费，还拿到他不菲的酬劳。不过，这话你们可别跟他说啊，他要是知道我已给了你们小费，回头他不一定会付你们的酬劳了。
却说此时的天叔，一看袁非多那种一掷千金的架势，就知道他肚里藏着事，只是仍未到透露的时刻。天叔非常困惑：“袁非多如此有声望，有何为难之事，何至于要请他帮忙呢？难道说，他知道我是个‘万事通’，有双重身份？”
天叔的真名欧阳天白，他既开有合法的广告公司，也开有一家地下赌场。他极少在赌场出现，去赌场收钱时，也选在天黑之后。每次到赌场附近，他就坐在车上，等着阿明去拿钱。全权处理赌场事务的是他的堂弟欧阳天高，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欧阳天高就是老板，也习惯地叫他天叔。阿明每次去收钱，就是从欧阳天高手上接过早已装在袋子内的钞票。
事实上，知道天叔底细的人就几个人：做毒品生意的危多利，搞假币买卖的姜锋，靠坑蒙拐骗为生的狗仔，专营色情桑拿按摩勾当的巴爷和号称职业杀手的庞得成，还有些堂弟、阿明等等之类的亲信。
见天叔满腹狐疑，袁非多知道对方急于要知道谜底，但他却像卖关子的老猫一样，并没有立即将相求之事抛了出去，而是陪着对方唱歌。
凌晨时分，袁非多把陪酒女支开，并把卡拉ok的音量放小，然后压低嗓门对天叔说：“老弟，今天请你出来，确实是有事托你要办。我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说始终也还是个事，让我不得安宁。我有很多知心的朋友，他们也很仗义，我很想托他们去办，又觉得他们可能会把事情搞砸，所以我找到你。”
天叔喝高了，把胸口拍得咚咚作响，说：“老哥你放心，只要看得起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袁非多犹豫了一会儿，伤感道：“我爱我的妻子，也爱我的儿子。人都会犯错误的。香港明星成龙与一女明星有染后，生下一私生女，事后他坦诚地说，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句话而赢得了很多人的谅解。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年轻时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跟一个卖淫女有染。我是一个有名望的成功人士，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过去。因为成龙的绯闻主角是一个女明星，而我的绯闻角色却是一个人可千夫的风尘女子。这事绝对是个重磅炸弹，一旦传出去，就会炸得我颜面扫地，无法安身立命。”
天叔暗自发笑，嫖妓的事哪个男人没有干过。有生理需要的时候，男人难免要进出色情场所。在生意场上的男人，在宴请客户时，难免不采取了性贿赂的手段。大老板涉足声色场所，这事算不了什么。也许他被卖淫女逮住什么把柄，要在网上曝出“艳门照”来着了。
袁非多说：“寻花问柳乃男人的本性，年轻时，我也很浪狂。正是这经历，如今让我头疼。十多天前，当年与我有染的一个卖淫女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找到我，说这个孩子是我所生，要同我一起去做dna检测。我承认这孩子是我的。当年，我跟她在沿海地区海北市同居过，她怀孕了后，我才离开的。你也许会问，她是那号女人，以卖肉为生，跟无数男人有性关系，这孩子怎么会是我的？是的，那孩子是我的。我一看他那个长相，那鼻子，那眼睛，那脸庞，还有那身架子，活脱脱就是我的一个翻版，哪里还用得上做dna鉴定。”
天叔说：“她敲诈你要钱？”
袁非多说：“没有。如果敲诈了，我会照付的，她要多少我给多少，反正我欠她的，也欠这个孩子的。她哭诉说：‘你离开我后，我很艰难，顶着一个大肚子，是不能上班了。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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