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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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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须、燕窝之类的上等美味,也有当地秘传的菜种——前两回采访时,他就品尝那些当地的菜种了,感觉也还不错。这回再见到这些诸如鱼馅豆腐、糯米灌肠、醋血鸭等菜,他的胃口忍不住大开。
丁后锋还是说着经常对采访对象所说的那句话:“发不发稿子那不是我的事情,我只负责采写新闻,把稿子交给领导,由领导定夺。”蒙、方二人一听,神情忽地慌乱起来,有一种马上要地震的感觉。
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丁后锋的口头禅。他一个只顾冲锋陷阵的小记者,哪里有新闻哪里有猛料他只管往前冲,就像闻到火灾气味的消防队员一样,一有警报,他们就毫不退缩地往前冲,只有大火扑灭了他们才停下来。做记者也是如此,抢时间才抢出鲜活、生动的新闻。
但在采访过程中,常常遇到有些单位或个人阻挠或求情,希望记者笔下留情。做记者的,既没有这个权限也没有这个胆量,他们就找出各种理由拒绝对方的要求。有的记者生硬地要求对方离开,不要胡搅蛮缠;有的记者表面嘻嘻哈哈,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却偷偷写着稿子发往编辑部;有的记者则委婉地拒绝,就像丁后锋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往领导那儿一推,暗示当事人“如果你有本事把领导摆平了,我这稿子可以不写或可以不发,反正我也只是一个埋头干活挣些稿费给妻子小孩买化妆品玩具的小兵仔,由不得我说了算”。当事人一听,也就没有纠缠;而有些人以为他摆架子,就继续跟他磨,套近乎,甚或想用钱物来收买他。
蒙世杰正是后者,见丁后锋坚持要采写稿子,以为他在摆出天皇老子来求也不松口的架势,很有悬念的意思,他便把嘴巴贴近丁后锋的耳根,悄声说:“参赌的人不仅有我们单位的干部职工,还有其他单位的。此事一旦捅了出去,纪委等部门一经介入了,事情就不好处理了。如果你不公开报道此事,我们可以私下处理参赌的干部职工,再次给他们严重的内部警告处分”
丁后锋不置可否。
第147章 耻辱木桩立村口 唯钱是图悔无涯(4)(shukeba)
蒙世杰又说“这事怎么说,我们也都负有相应的责任。我们没有好好教育干部职工远离赌博,没有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忽略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前途观和是非观的建设,以致让他们沉迷于赌博之中,不能自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总会犯错误,他们犯下了错误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理应严肃处理,但他们经过拼搏考上大学,毕业后又拼命地工作,混到今天也不容易。我们希望丁记者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至于”
蒙世杰颇有用意地瞅着丁后锋,“至于”这两个字的尾音拖得特别长,生怕丁后锋没有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丁后锋的身子微微一动,好像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被火灼了一下,随即他的嘴角边便浮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从蒙世杰的说话声中,丁后锋也知道这些参赌的干部此前已经在他们媒体的前两回报道后“受伤”了。也就是说,张大勇策划的“死蛙游街事件”与“有偿收购白条事件”,让那些人受到了内部处罚;如今再让记者曝光他们的劣迹,“受伤”会更严重,若让上级机关知道了,他们恐怕连进出办公室大门的机会也没有了。
丁后锋想,这内部惩罚,其实也就是一种形式或走过场,根本就起不到以儆效尤的效果。你比如说一个犯了严重的错误,结果只对他进行经济处罚,扣他一个月的奖金,你说能起到作用么?蓝、覃两股长等人的问题那么大,以大警告小处分等单位内部制订的纪律来罚处,停职十天八日或扣罚半个月工资什么的,停职期一过,工资少领半个月,最后还官复原职,这也太不把记者的辛勤劳动与舆论监督放在心上了吧,这也太不把老百姓的愤怒看在眼里了吧。
丁后锋说:“你所说的我都明白,只是”
方副局长把椅子挪过来,低声说:“我们明白你的难处,你放心,这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张大勇此前弄出的那些事情,就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忘吧。在赌窝里参赌的人当中,我们局干部职工占大多数,其中有两三个人还是警察。”
丁后锋问:“此前,你们没有知道赌窝的存在?”
蒙世杰说:“不知道。”
丁后锋见到蒙世杰的眼神掠过一丝慌乱,心想,他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大院内有三幢宿舍楼,这三幢楼几乎是以一个三角形的方式矗立着,无论住在哪一幢楼,都可以看到另外两幢宿舍楼的情形。他们就住在大院内,顶楼上的赌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声音那么吵,往来的人员那么复杂,居民家的东西经常被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蒙世杰说:“我们极少住在大院内你也知道,我们一旦住在大院内,赌窝往往是不开张的。”
丁后锋又诘问道:“李茂财开赌窝的事你们也不知道?”
蒙世杰说:“知道,此前曾有群众向我们反映,说他占用楼顶天面的一个地方开赌摊。我们找他谈话,但他一口否认,说那小房子是用来暂时住人的。他有两个小孩,也就三房一厅,刚好够他们一家四口。可自从他父母从乡下来后,住不下那么多的人。老人年迈力衰,农村那儿没有人照顾他们。他有两个姐姐,但自从出嫁后,很少回来过。父母需要他的赡养,没有办法,他只有在楼顶搭了一个小房子,中午或晚上的时间他就可以到小房子休息。可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找这个理由搞起了赌摊。找他谈话时,我们还专门到楼顶上查看,发现那临时搭建的小房子放着一张床,也就以为他真的住在此处。局里的住房紧张,暂时也无法给像他这样的老职工解决一些实际困难,所以我们就没有再深究下去这也是我们的失责之处。”
丁后锋认真听着,眼睛在平视着蒙世杰,似乎要挖出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蒙世杰将目光转向包厢门口。门口那儿,早已不见到那两个身材高挑、笑容迷人的服务员。早在上好美味佳肴之后,她们就离开了。他走到廊上大喊:“服务员!服务员!”服务员急忙走过来。他指着包厢里的空调说,能不能把暖气转为冷气,包厢里的空气太闷热了。
服务员瞥了一眼蒙世杰,见他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不禁迷惑了:这么冷的天,居然也要开冷气?
丁后锋知道蒙世杰坐不住了。记者的观察力不亚于作家,只要到了现场采访,任何一个细节都逃不过记者的眼睛。比如,一辆客车不慎翻落山谷,死伤无数,只要记者赶到了突发事故现场,一只沾有血的破烂不堪的鞋子,就可以成为放大新闻事件的切入点:它的主人在哪里?是否送去了医院?是否还活着?于是,带血的鞋子就成为新闻图片的主图片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会让读者感受到灾难的恐怖与生之希望的追求。逝者已逝,生之者更加同情死之者的遭遇及其亲人被事故惨剧所带来的悲痛,更加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还有,记者在现场也会捕捉一些幸存者痛苦的表情,以及幸存者在心有余悸地描述事发经过时泣不成声的表情变化。
丁后锋想,作家是靠生活积累与经验写作,是一种心情舒缓或急骤的体验过程,可以把一个心目中的原形以艺术化的手法处理后塑造出一个可知可感、有血有肉的典型人物,肆意运用夸张的文学语言达到其目的;而记者则不同,记者能以敏锐的观察力客观地再现新闻事实,通过当事人的表情变化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内心挣扎。
尽管如此,记者在写作时是不会融入个人的感情色彩的。他在文章里所表达出来的东西,只是当事双方或第三方的观点。
就像眼下所偷窥到蒙世杰这种怪异的表情一样,丁后锋认为做记者的最大快感就是——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真切地捕捉到他们的心理活动,还有他们丰富多样的表情变化。
人的内心其实就是一个复杂多变的世界,正如一个人的性格一样,总是存在某些缺陷或优点。正因为各人有着不同的性格缺陷或优点,这个世界也才变得如此丰富多彩。同样,由于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所呈现的东西有所不同,坦荡或宽阔或狭隘或卑污或阴险,也只有这样,这个纷呈异彩的社会才让人学会运用脑子思考起与自身有关或无关的各种问题。
凭经验,丁后锋知道蒙世杰所说的那些话以假话居多。他不明白蒙世杰为何包庇李茂财等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天大的丑闻,他们得这些领导负一定的领导责任。他甚至这么猜想,李茂财可能把抽水的费用送给他们。
蒙世杰坐下来时,一面拿起餐巾纸擦着汗水,一面一个劲儿地埋怨包厢内的抽风机质量太差了,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把萦绕在里面的烟雾抽出去,快要把人呛死了。
服务员说:“抽风机是刚刚换的,没什么问题。要不,我给你们点根蜡烛,这样可以减少一些烟雾。”
蒙世杰说:“你们这抽风机刚换的?我才不相信!肯定是买到陋嘢货了!这么高档的宾馆,也不弄个好点的抽风机,赶紧把蜡烛点上。”
服务员找来蜡烛点了之后把它放到卡座的茶几上,然后又退出包厢,站在门外的过道上等候叫唤。
包厢里的烟雾并不多,除了丁后锋抽烟抽得很勤之外,蒙、方二人也只偶尔抽上一支。这么大的包厢,旁边还有休息的卡座,这点烟雾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方副局长算是个聪明人,见蒙世杰陷入从未有过的惊乱中,便解围说:“这个赌窝已存在一段时间了。既然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结局也无法挽回,我们愿意接受媒体的监督。至于他们的问题,我们会严肃处理的,只是”
丁后锋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地说:“你们是让我不写这稿子?”
蒙世杰拿起还有半瓶的茅台酒,准备给丁后锋倒了一杯酒。不知道是因刚才慌乱情绪仍未消除还是听了丁后锋的话可能得知有了极大的希望什么的,他拿着酒瓶的手居然抖动起来,话语也有些战栗了:“我们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你的稿酬,我们会补偿的。你开个口吧。”
丁后锋不动声色。蒙世杰知道丁后锋的内心在挣扎着,他暗自一喜:嘿嘿,我以为记者是正气凛然的圣贤,或是像捍卫正义的法官,有着一副一本正经且刀枪不入的神情。其实,嘻嘻,你也还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还不是像我数自己的职工一样清楚。哪只狐狸不吃鸡?给你这个条件也够哥们的了,是神仙也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丁后锋自顾喝着酒。不久,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颇是警惕,似乎生怕上面安装有摄像头。天花板上只有四个散发着低迷而昏黄的吊灯,就好像苏轼夫那两个兄弟的诡异的目光。
蒙世杰还在劝酒,但对于酒丁后锋已经不像以往一样来者不拒了,也不像以往一样大口大口地喝了。他陡地感到这茅台酒味道不怎么对了,甚至怀疑它是假酒,咋喝了半瓶后就有一种头昏眼花、心乱如麻的感觉了呢?像茅台酒这样的高档白酒,也只有适合在包厢里跟几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哥们慢慢品尝,越喝越有劲,越喝越备感温馨。也许,蒙、方二人根本就不知道这茅台酒有这功能,用错了地方了,所以让他越喝越觉得索然无味。
丁后锋忽地冒出一句:“你们没在酒里下毒吧?”
蒙世杰笑笑道:“怎么可能呢?”
方副局长则是一副蒙冤待雪的表情:“丁记者,你可能喝多了,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已开好了一间房。”
丁后锋舌尖僵硬地说:“不用了。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在酒里下毒,再愚蠢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干出这种鼠类的事情来。很多人知道我来赴宴,单位的领导,还有我也没有喝多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们就不用破费安排我入住房间了,我还有事要办。”他站了起来。刚立不到一两秒钟,他咣啷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呼噜噜地趴在桌沿边,似乎醉得不成样子了。
蒙世杰用手推了推丁后锋,见没有任何反应,便准备与方副局长一起把丁后锋抚起来。丁后锋猛地扬起头,怪怪地说:“你们真的以为我喝醉了?”
蒙、方二人惊讶地往后一退,说:“你还能喝酒么?来来,我们再喝几杯。反正你也是个爽快人,其他事情暂且不说。”
丁后锋说:“事情要说,酒也要喝。反正看你把肚子憋得鼓鼓的,就知道你有话要说。”
蒙世杰咧咧嘴,干笑道:“真是不亏是做记者的!我们知道有人叫你来采访此事。报料的人有三个,他们原是我们单位的职工,其中有两个因违法犯罪被判过刑。至于那个苏轼夫,他原在木材公司任职,任职期间,他就有很多经济问题。后来,他退了钱,不然他早已坐牢狱了。目前,有关部门还在就苏轼夫的问题进行调查。”
丁后锋反问:“你们怀疑他们向我报料?你所说的这三个人我连他们的鸟样也没见过。是居民看到警察抓赌后向我们报社热线反映的。”
蒙、方二人对望一眼之后,嗬嗬地干笑着。他们没有相信丁后锋所说的话。丁后锋心想,他那番话没有穿凿附会,生拉硬扯的味道啊,他们怎么起疑了呢?再怎么说,他也都不泄漏报料人的资料。
蒙世杰说:“前两起事件,我们林业局被媒体弄得名声扫地。如今又曝出赌博之事,县里或市里会怎么看我们?处在我们这一境地,让我们为难,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
丁后锋又仰起脖子把一杯酒喝光,用手抹了抹嘴角边残留的酒滴,定定地看着蒙世杰手上的那杯酒。
蒙世杰啧啧道:“丁记者真是海量!”也端起一杯酒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方副局长又过来敬酒。丁后锋也没拒绝,又喝光一杯酒。没过多久,摆在桌子上的三瓶茅台酒见底了。而桌面上的美味佳肴仅动了一下,甚至有的还原封不动。
蒙世杰还要再上一瓶茅台酒的时候,见丁后锋早已伏在桌面前,一动不动。他们一起把丁后锋扶出包厢。
6。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丁后锋从床上爬起来。他摇着脖子,抖着头颅,极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任他怎么回想,仅记得被蒙、方二人一起扶进房间。之后,他什么也没记得了。
也就一斤白酒,咋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了?难道说,是酒量下降了?丁后锋想,从某个方面来说,他的身体素质出现问题了。这些年来,他就像一条猎狗一样,一嗅到什么怪料,就疯狂地扑出去“刨料”。采访完毕又立即赶着写稿子,再把稿子提交上去。他几乎每天都在过着这样既紧张又刺激的生活,虽说很充实,但却让整个身心处于一种玩命的状态。简言之,就是透支生命。饮食不正常,休息也不好,胃病及肩周炎、关节炎之类的“职业病”也就此起彼伏了。
几乎天天都扑在电脑前敲打着那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文字,没有肩周炎、关节炎、肌肉劳损那才怪呢。加上缺乏必要的煅炼,他的体质每况愈下,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恙,一年之内也总会有三五回。当年在部队,吃饱没处撑着就搞体能训练,精壮得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能有什么毛病?就算被淋了大雨了,也只会打个喷嚏什么的,绝对不会患上感冒;就算有了感冒,不用吃药也不用打点滴,熬上一两天什么事情也没有。现在,别说被淋大雨什么的,稍一着凉了,动辄就感冒流鼻涕或咳嗽了,健康指数骤然下降,这也就是他酒量退步的一大原因吧。
在都市报里混的人,都是以青春赌明天。年轻时,所向无敌,什么新闻都可以成为自己笔下的人或事,一有线索,就撅着屁股往前冲,好像不把那芝麻大或大得让人心灵惊惧的事儿弄个天翻地覆才不过瘾。新闻快餐,就是这样。
第148章 耻辱木桩立村口 唯钱是图悔无涯(5)(shukeba)
新闻快餐让丁后锋的每个日子既充实也烦躁,打打杀杀,风风雨雨,是是非非,似乎已经无法改变既定的新闻操作模式,一路走下来,到如今,他已有些老气横秋、精疲力竭、烦不胜烦了——那些可以改变某个人命运或致某个人死活或导致某个部门与某个单位难堪的文字,现今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堆垃圾而已。
这不是他的理想或志向发生了嬗变,也不是这些文字不能果腹,更不是工作环境不尽如人意,而是当他天天在重复着这样有些近乎没有创造性的工作时,他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激情。
尽管如此,他的新闻理想仍一如当初一样燃烧着激情。每天看着那些出现在版面的文字,能让自己的生活如此衣食无忧;一家老小出入人群之中时也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他就没有后悔自己入错行。
在这样的业务单位,有多少本事你就使出多少本事,在新闻的舞台上,你能施展多少才华你就施展多少才华,尽管也有一些人恶意中伤你,陷害你,甚至排挤你,他们的最终目的也就是一个:晋升、巴结领导与嫉忌你的才华。不管怎么样,他始终认为天下的每家单位存在的情况大抵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事端,有了事端,就会弄出一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烦不胜烦的与业务无关之事来,好像大家不弄破脸才不舒服。
人与人相处最终会互相厌烦的,天天见面,能不烦么?正如夫妻两人长久相处,疙疙瘩瘩,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这就要求你调动人生哲学、相处艺术了。其实,相处也就是一门学问,有人逃避现实,有人直面人生,有人一笑了之,有人装疯卖傻但心清如水,看破纷纷扰扰的世俗。只有钱与人相处,才不至于乏味。你可以跟某个看起来很不顺眼且想上前去揍他一顿的人过意不去,但千万不要跟钱过意不去。多写稿多写好稿多赚钱养家糊口,总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说,他多年来对新闻角度、题材的选择也是有所取舍的,宁缺勿滥。在别人看来,新闻这东西也太简单了,对文字的要求不是很高,讲清讲明这事件并把信息告诉读者也就达到目的了。他并不是这样认为。新闻作品是有技术含量的、技术风险的,在写作过程中,让人有异乎寻常的快感——你对它有所创造了,它也会对你有所回报。
然而,当他发现单位里的有些事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时,他就大为不爽了。管它是垃圾还是精品,它毕竟也是算个事,能发表就能有稿费到手,管它有否角度有否新意。于是,他陷入机械的写作中,甚至萌生出一种做记者做编辑与天下的老百姓一样也都是为了谋生而已。既然是为了谋生,那就不管用什么手段了。
忽然,一阵头疼的感觉又袭上来了。丁后锋想,这样的好酒也会有后劲?那些像糯米酒、木薯酒、玉米酒之类的白酒,初时任你喝,你还以为它没有度数,可到了筵席结束的时候,它却让你无所适从,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他怀疑那酒里放有“蒙汗药”——很多梁山泊的英雄好汉就是被这害人的东西放倒的,药力发作时,平素顶天立地的汉子也会变成狗熊任人摆布。
想到此处,他的心头一阵痉挛,惶然不安。忽然,他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里面还传来两个人在一起洗澡的响声。他惊栗不已。难道说
他听得出来了,有两个年轻女人在卫生间里一起洗澡,嘻嘻哈哈之声不时传来。他倒抽一口凉气:中计了,中奸计了!
丁后锋骇出一身冷汗,陡然惊醒过来。再看看自己的全身,居然只穿着一条裤衩;再看看离床前不远的沙发上,赫然扔着两个女人的衣服,还有两个乳罩,一个粉红,一个白色;在两双女人的皮鞋旁边,还扔着两条比基尼式的三角裤衩;再看看床单、被子,还好,似乎没有女人爬上来过的痕迹。
显然,她们刚刚走进房间,准备洗得白白后就钻进被子里服侍他了。他失魂落魄,暗暗叫苦:说不清了,怎么也说不清了,我得赶紧溜走!再不走,有人破门而入端起相机或摄像机一弄,那可就完了!
当他手脚慌乱地穿好衣服后,头脑也冷静下来了。既然蒙、方二人有心设计陷害他,早在把他扶进客房时已经拍照什么的了,也用不着等到此时了。
他慌乱地环视着房间内的各个角落,要找他的采访包。还好,采访包还在。他把采访包拿过来,急急地打开,取出一包沉重的东西。听得有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急忙把那包东西塞回包里。
他惊呆了,宛若从眼前一闪而过一个不明飞行物,那飞行物转眼又变成青面獠牙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一口吞掉他。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披着浴巾,笑吟吟地朝他走来,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头发湿淋淋的,全身还冒着蒸蒸的热气。
那女子用手扯着浴巾的两角,准备踮着脚尖轻盈地后转之后,婆娑起舞,任由浴巾自动从身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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