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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诡案录之九霄鼓-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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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恐怕就更加符合太后的心意了。
顾长明清楚柳竹雪心中的苦,见她难得敢驳斥司徒岸,非但没有阻拦,反而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柳竹雪咬了咬嘴唇:“宫里从来没有单纯的事情,你什么都知道,不用再装了。”
司徒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柳家的大小姐能够变成这样,长明公子功不可没。”
“不用扯开话题,你知道什么,可以同我们说说。要是不敢说,我也能够理解,不会为难你的。”顾长明一派云淡风轻的口吻,“看起来司徒大人还是不敢说,那就带路吧。”
司徒岸被他的话语激得太阳穴边两条青筋卜卜乱跳,还真被顾长明言中,他是真的不敢说。特别是在太后背后讨论是非,他的前任是怎么死的,历历在目,不敢忘记。于是司徒岸始终陪着笑把两人送到太后的寝宫前。
两个宫女出来,引领两人往内走,司徒岸不得懿旨反而只能待在外头。
柳竹雪尤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地方阴沉沉的,让人全身不舒服。如今似乎改善了不少,灯烛重新换过一批,亮堂堂的,带路的宫女也是面带微笑,没那么不近人情。
走了一段路,又有人进去通报,说是顾长明与柳竹雪到了。顾长明停下脚步,目不斜视,明明知道另一边几个宫女悄声在说他什么,眼帘都不曾掀起半分。
柳竹雪从旁学他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直到有人领了太后的口讯,让两人入内。
顾长明走出两步,突然停下来,沉声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柳竹雪的拳头悄然握紧,应声道:“我不怕。”三个字已经代表了太多没有说出口的话。
太后的气色果然比前几次见到时要好看的多,要是仔细留意查看,两鬓的白发是更多了。她一见到顾长明,面露笑容道:“哀家让司徒岸几次到你家去寻人,他说你出远门没有回来。哀家寻思着等你回来一定能说不少有意思的故事,所以特意叮嘱等你一回来,赶紧带到哀家这里来。”
顾长明顿时明白为什么司徒岸会派这些人手把守顾家前后,原来是太后想要第一时间见到他。
“哀家以为你们半个时辰前就该到了,从你家府上到这里要花费这许多的时间,又或者是她要梳妆打扮,浪费了时间?”太后微微抬眼,看向柳竹雪的时候,眼神中意味深长,远不如对待顾长明那么良善。
“太后,我们在来的路上见到三个辽国人。”顾长明不能说,柳竹雪还在替父亲守孝中,所有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灰,更不可能会画眉涂胭脂。这种话一旦挑明,只会让太后拿捏着不放,不如索性装傻到底。
“辽国人?开封府有辽人大摇大摆的行走?”太后的眉毛动了动,“你确定没有看错?”
顾长明早料得太后会怀疑,怀疑也好,确定这三个人的确隐匿身份前来,至于他们的目的可就不太好说了。
“哀家知道近日辽国的确会派使臣前来开封府,按照路上的时间推算,他们应该还在半途才对。”太后坐直了身形,“你继续说说,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说什么?”
顾长明简略说了其中一人被果核卡住咽喉差点丧命,身旁两个侍卫手执弯刀,一看就不是普通辽人。又说三人都会说辽国话,然而只有这个差点丢了性命的会说官话。
太后低头想了想,又问那人的身形长相。顾长明对这些细节格外上心,回答起来不费吹灰之力,那个辽人二十七八的年纪,身高体健,比他还高了半头,浓眉国字脸,虽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过来以后不见惊慌失措,反而客气有礼,十分君子做派。
“且不知太后听闻要到开封府的辽国使臣又是哪一位?”顾长明问了一句,太后非但没有回答,反而像是走神,压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顾长明回过头来与柳竹雪对视一眼,恐怕太后悉知的很是周全,他刚才描述的那些特征已经吻合而上了。
“你刚才问哀家什么?”等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太后才猛地清醒,身边还有两个外人。
顾长明知道此时此刻再想要问出什么细节,可能性极小。太后的眼神中带着警惕之色,明显是有所防备了。
“没,没什么。”顾长明决定不要多嘴,辽国使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与他们的干系不大。那人不过是得了急症,又不是做下什么恶行,无需要他来操心计较。
果然太后听他没有再问,明显是松了口气:“你先同哀家说说,这一路见到了什么?”
顾长明如何会把路上的凶险说出来,何况还要牵扯到素娜和她的寨子,还有这许多耸人听闻的蛊虫。他挑了阿九山和铁郎湖的传说,又把山水美景绘声绘色的说了一番。
太后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眼角余光在观察柳竹雪。柳竹雪铁了心不开口,一副淡漠的神情,反而令人完全跳不出错来。太后见她的皮肤比初见时略黑,想来是跟随顾长明爬山涉水的时候,日光晒足,精神气倒是满满的。
“路上只有你们两个?”太后笑眯眯的问道。
“很多人随行。”顾长明不会让这个口舌落实,无论柳竹雪和戴果子是不是已经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他比果子要考虑细致周到的多,柳竹雪便是双亲不在,依然是好人家的姑娘,名声尤其重要。
“那这一路岂非游山玩水,乐不思蜀了?”太后深知顾长明的能耐,想要从这人的口中套出破绽,本来不是容易的事儿。她暂时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再去压制,毕竟在九皇子的案子上,全凭顾长明左右张罗,一个人倒是比开封府那些不成器的官员加在一起强得多。
当时,太后曾经想过要把案子交给包拯,转念一想,九皇子得了那样的病猝死,本来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径,要是经过包黑子的手办案。这人从来都是不讲情面,只看真相的,到时候万一有更多不利于容旭的证据被爆出来,委实不是太后想要看到的结果。
顾长明这个人,看起来是前提刑司顾武铎的儿子,实则完全没有入朝入仕。太后垂眼把眼底的一抹晶光掩饰过去,留这样一个人,如果许以他想要的好处,是不是今后不方便通过开封府府尹,甚至不方便透过官府的悬案都可以交予他来处理。
顾长明看似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实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如今他的软肋便是父亲顾武铎的下落不明,太后笑得更加和蔼可亲,恰好这是她所知道的,拿出来刚好可以做筹码。
第202章 两全之法()
顾长明始终不明白,太后要控制他的行踪,不想让他出门太久,还在情理之中。上次明明答应把柳竹雪的旧事一笔抹过,如何又特意指名道姓要她进宫?
柳竹雪有一句话说得不差,宫中没有单纯的事情。太后嘴上不说,必然有其目的。顾长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后背发凉,飞快扫了柳竹雪一眼。
“你的兄长在新任上很是得法,攒下些好名声。皇上前日在看过其奏折后,说是虎父无犬子,连声夸赞过几句。”太后话风一转,毫无痕迹的带到了柳竹雪这边。
柳竹雪的双手全部藏在袖口底下,听得这一句话,再次握紧双拳才能强迫自己不会太激动。父亲在世时,兄长性格优柔寡断,没想到才新官上任没多久,已经得了皇上的亲口赞赏。她心里头是五味参杂,一时之间不知是苦是甜。到底年轻,脸上绷不住,情绪宛如开了闸门的河水,蜂拥而出,奔腾不止。
“你没有什么想要询问哀家的吗?”太后曲起手指在桌角敲了两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如坐针毡的柳竹雪,看起来小丫头的心志毅力尚且不足,一句话已经能够令其坐立不安了。
顾长明与柳竹雪相处时间长了,知道她是个极其重情的性子,对待师父定远师太,对待亡父柳致远,对待日久生情的戴果子,甚至对待身边的其他人,都是尽心尽力为之。连那个性格乖张的素娜,从来不和柳竹雪争执,应该是明白谁是真心对自己好。
太后没有半分过渡,直接把柳竹雪唯一留在世上的亲人消息甩出来,便是在测试她的反应。她对这个远离开封府,临行前都不曾来道别的兄长,还留存了几分真情实意。
“我在世上已然没有亲人,这话是上次太后亲口告诉我的,我牢牢铭记在心,绝对不敢忘记。”柳竹雪单手抓住衣襟,开口略见困难,声音也是低哑发沉,仿佛在强行控制住内心的波动。
“哀家的一句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明白。”太后以为十拿九稳的情况,也没看清楚顾长明是不是从旁提点,柳竹雪居然恰当好处的把问题又给重新推了回来。
“太后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自是不敢忘记。”柳竹雪深深低着头,目光的范围只剩下鞋尖前很小的一片地方。既然太后愿意见她服软,见她示弱,那么她完全可以满足太后的臆想。
这本来就是从前的她,想要再扮演一次也并非难事。
柳竹雪边说话,肩膀还在微微的颤动,她出行归来,整个人又清减了几分,肩膀单薄不堪一握。从太后的角度看过来,真是楚楚可怜的小丫头,被自己的两句话吓得魂不附体,反反复复只会说那一句了。
太后很满意柳竹雪的反应,这样的性子才好把握。她不愿意见到柳家留下的这个姑娘离经叛道,古灵精怪的,免得以后还闯出其他的祸事。
“那即是说,你不当他是兄长了。”太后再用一句话把柳竹雪往死角里逼近。
柳竹雪咬着嘴唇,再不肯开口,仿佛生怕说一句错一句,恼怒了太后。顾长明接受到她求援的目光,接话打圆场道:“她很感激太后不念旧事,自是把太后所说过的都当成是最深刻的记忆。柳少尹过世后,皇上垂怜其长子尚未成家,双亲皆亡,破例给其官职实差,远赴上任。这些都是柳家的喜事,与她毫无瓜葛了。”
“你当真甘心?不愿意去投奔你的兄长吗?”太后上半身微微前倾,好似要更清楚的看见柳竹雪脸上微弱的表情变化。
“太后,我孓然一身,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柳竹雪语调悲怆,眼圈一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一路滚落。
“让哀家再想想,看看这小可怜见的,倒是哀家好心办坏事,让孩子伤心了。”太后示意身后的宫女把锦帕双手递过去给柳竹雪擦拭眼泪,“别哭了,你的心事,哀家都明白。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够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呢。便是顾家成了你暂时的落脚点,你住的了一时,也住不得一世。顾长明还能为了你不娶妻生子不成。”
顾长明沉默的听到此处,更加坚定了先前的那个想法。固然柳竹雪应付的很妥当,顾长明还是想要带着她早些离开皇宫,最好能够想个办法,让太后早早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才好。
“哀家过几天给你想出个两全之法,到时候哀家再让司徒来接你们进宫。”太后反手掩住了嘴角,“年纪大了,才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气力不济想要补眠了。你们先回家去,等着好消息。”
顾长明抿着嘴角,给太后行礼,又等柳竹雪行过礼,转过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他走得极快极快,柳竹雪要用小跑的才能勉强跟得上去。在寝宫中转了两三个弯,顾长明方才放慢了脚步,等着柳竹雪苦恼的一路跑过来。
柳竹雪刚想开口询问,被顾长明一记凌厉的眼神压了回去。她知道这不是合适说话的地方,连忙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两人走出寝宫,外头的司徒岸明显没想到他们那么快返程,又见顾长明脸色不佳,以为是得罪了太后。转念一想,要是太后震怒,两人哪里这么容易全身而退。
“太后说得累了,想要休息,我们先告退了。”顾长明更不愿意和司徒岸说太多。
司徒岸一下子相信了,太后的年纪一把,不过是才从丧子之痛中挣扎出来。若非想见顾长明,平日这个时候都是小歇不见客的。
他想说亲自送两人回顾家,以示真心实意。毕竟真把人得罪了,太后回头又说要见,吃亏的还是他自己。远处急急忙忙跑来个侍卫,凑到司徒岸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顾长明耳力极好,隐约听到辽国,使臣之类的话,佯装什么都不知情的问道:“司徒大人方才说要去街上查一查,我们说的可是真话。现下可都查清楚了?”
“果真有辽国使臣到了,真是该死。随行的大部队还离开封府百里之外,这个萧铮为什么随便带着两个随从,隐匿身份混了进来。要是在开封府出事,谁也兜不下责任。”司徒岸说得气急败坏,“看样子,我是没法抽身送两位回府了。立时安排其他亲信,护送周全。”
顾长明摇头笑道:“从宫门到顾家能有多少路,不用送来送去。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这一次司徒岸没有拦截,任由顾长明扬长而去,眼色暗沉问道:“那人当真是辽国枢密使萧铮?”
“千真万确,他在街上苏醒以后,带着随从进了驿站,表明身份,说是想要官府帮他寻找救命恩人。”侍卫抓了抓后脑勺,“又说救命恩人是一男一女,外貌出众,男子穿一身天青色,女子是鹅黄的衫,藕荷色的裙。”
即便反应再迟钝,侍卫也没法子往下说了,指着顾长明离开的方向,整个人都结巴了:“刚才那两个人,一男一女,长相极好,连衣服颜色都是一样的。要找的就是他们!”
“没有人说不是。”司徒岸的嘴角一挑,救命恩人,这四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出口的。辽国枢密使,好大的来头,看起来似乎有精彩的戏码可看了。
顾家的车夫十分识趣,等看热闹的人群散开,带着踏雪驾着马车停在宫门外头。一见两人现身,连忙凑上前来:“大公子,可以回府了?”
顾长明送柳竹雪坐上车,安抚的加了一句:“有什么想说的,等回到家再说。”
“是不是出大事了?”柳竹雪内心实在不安,想要听顾长明给句精准的答案。
“不至于是大事,然而万事小心罢了。”顾长明把车帘一甩,“回去。”
路上没有挤作一团看热闹的,马车走得又稳又快,不多时已经见到顾家的院门。柳竹雪下车的时候,眼圈是红的:“顾大哥,我是不是在太后面前说错了话,会连累大伙儿?”
“没有的事,你应付的很好。到底是出去多走动过,气势也不同了些。”顾长明与她一前一后进府,戴果子听闻柳竹雪回来,滋溜一下从自住的屋子里冲出来。
“太后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眼睛红了?”戴果子不顾其他,握住了柳竹雪的一双手,上下张望,似乎在宫里掉了一根头发都能分辩的出来。
“没事的,有些紧张。”柳竹雪连忙把眼角一揉,“你看这不是没事了。”
戴果子疑虑的看着柳竹雪,立时转过头去看顾长明,想要询问原委。小凤凰正好赶到了:“顾大哥,刚才小葫芦传了消息来,说齐坤门那边又重新派出数人,要来抓我回去。”
顾长明眯了下眼问道:“小葫芦没有到顾家,是怎么把消息传给你的?”
小凤凰被问得东张西望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触:“这不是他养了些能够传递信笺的耗子,把信笺往耗子身上一绑,再从后院墙角找个小洞放进来。”
“再顺着你身上白和罗的香气,一路准确无误的找到你?”顾长明问得犹如亲见一般。
“是,白和罗的香气是一开始训练的时候,让这些耗子问得熟悉的。”小凤凰觉着顾长明似乎不太乐意,“他只是在紧要关头才出此招的,在这之前,我们可没有私下传递过任何的消息,我保证。”
顾长明一声不吭,静默下来的时候,双眸沉沉看过来。在小凤凰紧张的想要伸手去握住自己衣襟的瞬间,反握住她的手腕,把人一带往屋中走:“有出息了,敢在顾家动土了。”
第203章 都是一样的()
“没敢动土,一点没敢,那个洞本来就在,有一阵日子了。”小凤凰又是欣喜又是紧张的,微侧过脸来专注看着两人相握在一处的手,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
顾长明脸上不见一丝愠色,担心的是她得到的那个消息:“小葫芦有没有说,对方几时会到?”
“他也不太清楚,兴许还在路上,兴许已经到了。”小凤凰感觉到顾长明的手指一紧,“他信里没说清楚,我想着等到你们回来,出门一次。”
“等这边处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顾长明等四人都进屋,才松开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你又不直说。在宫里发生了什么?”戴果子虽然确定顾家非常安全,但是那种置身事外干着急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要不是担心柳竹雪受委屈,怕问多了再刺激到她,戴果子早按捺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太后说了些奇怪的话,我没明白,只能见招拆招的应付过去。顾大哥,到底太后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柳竹雪越说越是心惊胆战,顾长明的为人处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肆意揣测,他当时的紧张几乎掩盖不住。
顾长明见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着他扫过来,叹了口气道:“听太后的意思,似乎要问你指婚。让你成为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柳竹雪眨眨眼,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指婚?她不是已经把我从柳家的族谱上剔除,只当是从来没有我这个人。除了这个姓氏,我还能有什么留下的。她要我何用!”
“你听太后提起你兄长的近况,说是上任期间,颇得当地百姓赞许。太后为什么要巴巴的把你唤去,再有意无意的当面告诉你。正如你所言,已经被除名的女儿,兄长哪怕一步登天,与你又有何干系!”顾长明一想到官场上种种,头疼不已,立时抬起手来在太阳穴附近用力按几下。
官名这事儿,素来难以琢磨,有人在官职上任劳任怨,一生无错,却得不到什么美名。有人一本奏章递上到皇上手边,正好被皇上所见,乐观其成,一举推上也是有的。你兄长如今走得便是之后这条道,柳少尹遭人暗算而死,无论皇上是否知道柳竹雪曾经与九皇子的所谓婚约,前任少尹的儿子,皇上想必是能记得这个人的。
太后说这些,不是为了把柳竹雪送回柳家,而是在旁敲侧击。要是太后提出的要求,被柳竹雪一口拒绝的话,那么柳家还有其他可以任由拿捏的人。到时候,休怪太后手下不留情。
“太后虽然尊贵,也不能操纵我的余生。她把我当成什么?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可以拨来拨去,送东送西的货物?”柳竹雪一想到这种可能成立,太后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却要把她和果子拆开,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话未曾出口之前,我们可以想办法令得太后改变心意。一旦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天底下,无论是谁,皇上太后指婚,如若不从,除非是那人寻了短见。死还不够,多半还会连累家人,朋友。”顾长明越说越沉重,“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或者忍辱负重,或者以死明志。自然也有指的一门好姻缘,皆大欢喜的。只是少之又少罢了。”
不等柳竹雪回答,戴果子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小竹,走!”
“走去哪里?”柳竹雪一见他气得脸红脖胀的,又是心疼又是好气。自己的一通委屈来不及打理,先顾着安抚他了,“顾大哥的话没有说完,太后尚且在试探,也不是肯定。”
“太后有这个意向,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顾长明能够猜测到太后的心意,如果要用到柳竹雪这一颗弃子,必然是要走一步杀招。否则明明是太后亲口要其除名,再亲手捡拾回来,明的暗的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太后的笑话。
至于皇上是佯装不知情,还是睁只眼闭只眼,更甚至在等太后闯下祸端,惹出是非,皇上正好从头开始算旧账,从九皇子出宫杀人起始,一笔笔与太后叙叙旧。
“所以不必要留下来,留在这里担心随时会被人从背后插刀子。”戴果子再次拉扯柳竹雪,“不会没地方去的,出了开封府,东西南北我们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会养活你的。”
柳竹雪虽然偷偷埋怨果子性格莽撞,没有想好退路,随心所欲的说走就要走。然而当他真心实意说出我会养活你几个字,她心口一抖,下垂的嘴角慢慢上扬,嗫嚅道:“谁要你来养,我自己也有些私蓄的。”
“我不会让你吃苦受累的,大不了去找我干爹,有长辈做主,你心里更能接受些。”戴果子直视着柳竹雪道,“不能等那个太后真下了懿旨,到时候,想跑都会被司徒岸这种走狗拦住去路的,小竹,你可千万要想清楚了。”
“便是想清楚了,才更加不能逃走。”柳竹雪用手指着顾长明,“太后知道我住在这里,又说我迟早要离开顾家的。我前脚走,后脚拖累了顾大哥,拖累了这个家中所有的人。我不走,你也不许走。”
“要是太后明天”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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