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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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杨帆多想，更怕他以为自己真的那样想所以握着杨帆的手稍稍用力，让他能体会自己的心情！“密码！”

　　　　雪冬把杨帆说的密码小声的告诉十三娘，很满意的看到大家被好奇心驱使着跟着十三娘往ATM机的方向走过去。只是卡上的数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雪冬也包括十三娘。只有杨帆一脸没事人的表情！

　　　　十三娘愕楞过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声音也带着一丝戏谑“这个！我眼睛有点花，你告诉我这个陆雪冬在那个杨大帅哥心里到底值多少钱！”话是对着最不招人待见的女人说的！

　　　　那个当时挑衅的女子同样愕然。愣愣的看着显示器很久才有点口吃的回答“陆雪冬值一个1后面五个零！”

　　　　“无价！”十三娘和扬帆同时开口。

　　　　这一年的这一天是2003年的10月12号，也就是农历的九月十七！雪冬的生日！而且离雪冬合同到期的日子不足一个月！

　　　　生日过后雪冬的心里突然轻松了好多。不再害怕面对杨帆的关心，也不再讨厌自己对着镜子调整出的微笑面具！心里那个一直卑微的自己也消失了，心里空空的仿佛整颗心都被什么挖去了！

　　　　雪冬微笑着给十三娘打电话，要她把那个导师证弄来之后报名，而且还要十三娘准备好房子，因为她要搬过去！




四十七

该来的总是会来，拖得再久也要面对。有的时候，舍不得，就会让分离前的时间变长，但是分离还是会分离，只不过过程要比之前还要疼！

　　　　十三娘有点愕然，她没想到雪冬会这么快就决定搬出来。不是昨天还在一起恋恋不舍么？怎么今天就决定离开而且还是马上！

　　　　雪冬是在杨帆走了之后才出门的，借口是有点头疼所以晚点再去上班！平常杨帆都是等雪冬出门之后才走的，如果没有借口怕杨帆会感觉到什么！

　　　　杨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了雪冬的脑门之后迅速的转身离开。在关起房门的那一刻眼泪悄悄地从眼眶滑落。他知道走出这间房子意味着什么，这吻是他倔强的强求来的最后一吻了！

　　　　杨帆出门后不久雪冬也收拾好了东西去了店里。只是这次不是去上班而失去辞职！

　　　　本来在路上的时候雪冬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说出辞职这两个字，将近一年的时间的相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舍。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说出来竟然会这么容易！

　　　　老板看着雪冬平静的脸有点担心“冬冬！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给出的待遇不好所以想另谋高就？”

　　　　雪冬以为自己会潇洒的一笑了之而后转身离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板哥你放心！今天我陆雪冬离开你这里就不会进入保定地区的任何一家美发店。如果以后我落单了希望你还是可以收留我！”毕竟自己的手艺算是老板手把手教的，真的要到离开的时候还是会有所牵挂的！

　　　　老板听出雪冬的坚决，也了解雪冬的性格。虽然还是不舍得但是也知道强留不住“冬冬！你的意思是要离开保定？去哪？”

　　　　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和店里的人告别。看着老板递到自己手里的人民币泪水装满眼眶又倔强得不肯流下来。半个月3500块钱！那是她在店里辛苦一个月的工资。

　　　　庆幸自己没有在店里就把眼泪流出来。抹掉眼泪走回家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家里的一切都是满满的回忆没有一样舍得放弃，可是不能太贪心的把什么都带走。收拾完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上面的相片，杨帆抱着她坐在花园长凳上的微笑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最后再自私一次吧！抬起手把相片从电视上拿下装进自己的包里。像是决定了什么提着行李往门口走出去最后却又没舍得把门关上。重新坐在沙发里把纸张铺在茶几上写了短短的一封叫做信或者是字条的东西贴在了卫生间的镜子上，再次拎着箱子走出去。路过茶几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了上面。

　　　　老头：

　　　　原谅我就这么走了，也别因为我而感到舍不得。缘来缘散都是缘分的自由，现在它抛下我们走了而我们只能听从不能反抗。

　　　　也许你不知道那次你没带电话的时候阿姨就来过电话了！为了怕你发现我把电话的记录删了。不是存心把你藏起来而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是我自己贪心了想把你留在身边久一点，原谅我的自私！

　　　　我的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承受的已经够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撑下去，所以别怪到阿姨的头上，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在面对以后的竞争时能比别人的起点高一些。也只是希望你以后的路能走的平坦些，所以请别怪她，她也只是一个心疼自己儿子的母亲而已！

　　　　扪心自问，如果今天我在你母亲的位置上看待这件事也许我也会这样坚持。只是方法不会这么激烈而已！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成为失去亲人的孤儿，但是我还是太贪心了才把你留在身边那么久却不告诉你真话。

　　　　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和我说过会等我六年！是我自己透支了以后的幸福，这些不是你的错请不要自责，也不要再找我。

　　　　也许五年以后，也许十年以后，我始终会落叶归根，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还在等我！是我放弃了我们的承诺，是我自己放弃了那个资格！以后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就别犹豫了！把她的手牵好永远都别再放开！我也会在远或不远的地方祝福着你的幸福！

　　　　陆雪冬

　　　　杨帆回到家的时候雪冬已经不在了。他看了雪冬留下来的纸条之后小心的折好放进钱夹，下楼买了一箱啤酒不停地喝。

　　　　他比谁都知道雪冬离开是因为自己不能兑现的承诺，也明白她是要自己承担一切的痛苦。可是她这么多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又把自己置于何地？想起另一个女孩说过的话“现在如果她要离开，你必须放她走！只有在她以后再回来的时候，以后的一生里她才会永远都是你的！”拿起酒瓶把里面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脑袋倒了下去。嘲笑着自己居然会相信那样的话，会去相信一个孩子的话。

　　　　那一夜，他酩酊大醉！

　　　　几天后酒醒了，他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会所。在会所碰到十三娘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像陌生人一样的擦肩而过，却在错身的一霎那看到十三娘对着他轻轻的点头。

　　　　他知道十三娘一定知道雪冬在哪里，甚至想着十三娘一定会告诉自己，但是却已经没有资格问了。同样对着十三娘点下头之后进了陈哥的办公室。

　　　　一切都到了要交代一下的时候！可是交代之后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出会所的时候太阳已经耀眼的挂在正空，勉强自己看了一眼太阳之后去了车站买了当天晚上的车票回承德。

　　　　上车前看着站台上人来人往心里只是觉得冰冷。如果当时自己来的时候是坐火车那么现在的站台上也会有自己和雪冬的记忆，不会像现在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四十八

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可是朋友也不是所有话都可以说的。即使你真心的为了对方好还是要把自己放在称上称一称！

　　　　农历十月初秋风冷冷的吹来了初冬。在进入12月后不久保定的天空就撒下了冬季的第一场雪，不大却一连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分开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就算再难过也不会在那么彻骨了，雪冬的脸上也终于开始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不易察觉！

　　　　分开之后的日子每天都会去网吧呆一会，时间都不会很久，只是为了看看家里的朋友都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十三娘的生活倒是有了一点变化！有的时候晚上不上班就会给雪冬打电话，让她出来陪自己一起上网。

　　　　雪冬踩着脚下的雪水一步一步的往环西网吧走，电话里十三娘对她说让她看一个人！

　　　　在一起朝夕相处也已经一个多月了，雪冬多少还是有点明白的！十三娘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很少提起陈哥了，那就是她在蜕变，蜕变的原因应该是和网上的那个人有关吧！在心里为十三娘高兴，不论怎样至少她已经学会放手了！

　　　　雪冬并不想上网，来网吧只是为了分享十三娘的快乐，所以走进网吧的时候雪冬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给自己也开一张卡，而是直接走到十三娘的旁边。

　　　　十三娘看到雪冬站在自己旁边也没有多说什么，回手拉来一张椅子让雪冬坐在自己的旁边，之后把和别人的对话窗口全都关掉QQ也隐身，有点神秘的打开另一个对话框让雪冬看视频里面的人。

　　　　不是不关心雪冬而是因为彼此太了解，如果她想做什么的话你套上三头驴都拉不住，可是如果有些事是她不想做的，那你拿一块砖头站她身后也不会出现什么别的效果！

　　　　雪冬按着十三娘说的坐在旁边看着视频里出现的男人。看上去相貌还不错，一双凤眼略带调皮的笑着，难怪十三娘会看上他！可是……，虽然看上去是个尔雅得人但雪冬却直觉得认为这个不是好人！于是示意十三娘把耳麦的声音关掉之后才问十三娘那个人的背景。

　　　　太了解十三娘了！如果她爱了那一切就已经不可收拾，可是如果真的很不幸的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十三娘这辈子就毁了！只是希望一切都还不晚，还来得及！

　　　　十三娘摘下耳麦之后很认真的回答雪冬的问题，“那个男人叫马圆方，四川人，身高一米七八，人在杭州，父母离婚不知去向，还有一个哥哥在一起混！”

　　　　‘混’这个字让雪冬觉得狠狠地慌乱了一下。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看到十三娘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可自拔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了！是放弃任她继续沉迷吗？做不到！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还是选择了劝说！她不希望自己的媳妇被人骗了，她想要她幸福，因为不只是朋友，因为那是自己的媳妇！

　　　　雪冬听到了十三娘对自己说的话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看到十三娘仍在一开一合的嘴确定那些话确实是她对自己说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冷，下意识的抱了抱自己。

　　　　十三娘说：即使以后是苦的，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外人来干涉。

　　　　她说：是因为马圆方和杨帆相似的外表所以雪冬才会排斥他！

　　　　她说：雪冬是因为自己得不到爱情所以见不得别人有爱！

　　　　虽然吵架说的全都是气话，可是那时候说的话伤人程度如冰刃，见血结霜！

　　　　雪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出了网吧。不知道原来已经破碎过的感情依旧是没有底线的，还可以再次碎裂！还可以再次崩溃！带着一脸仓皇的难堪逃一样的离开所有人的视线！

　　　　夜很深了，身体在迷乱的灯影车流中穿梭，心里却在为自己的感情默哀。嘲笑着自己原来在最好的朋友心里都是这么差劲，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伤感去破坏别人幸福的人！微笑着蹲在路边，天依然在飘雪，只是这身体却已经没有了对温度的感知！脸上有液体滑落，她告诉自己那是雪在脸上化了不是眼泪！

　　　　手机在口袋里唱着致爱丽丝雪冬直接拿起来按下了接通键，声调里没有一点悲伤，只是脸上却早已经泛滥成河！

　　　　电话是琪琪打来的，她要雪冬注意身体。这个晚上除了天上还在飘飘洒洒的雪就只有这个电话还有温度了！

　　　　站起身，行走，漫无目的。

　　　　十三娘那里是她寄居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不能回去了！她有自己的骄傲，懂得要在别人开口之前离开！可是现在，这个时侯，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十三娘在雪冬转身走开不久就追了出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说了什么！心里想着在找到她之后就算把刚才说过的话写在纸上吃掉都行！可是沿着马路一直追也没有看到那个已经熟悉的人！换了个方向继续寻找也没有找到。最后双脚已经没有力气开始麻木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心里开始悔恨！明明知道雪冬都一直在逃避和杨帆有关的事，甚至连提到名字都会沉默，可是那些话是怎么从自己嘴里蹦出去了！

　　　　找了很久很久连路上的车都已经很少，大部分店铺的灯已经熄掉的时候依旧没有一点点的消息。天还在下雪，雪落在地上之后马上就会变成脚下湿湿的泥。

　　　　十三娘回到住的地方去等因为她了解雪冬的性格。她不会在凌晨的时候去打扰她的小姨，所以她除了回到那里就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心里突然更加难过，雪冬除了自己这里都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而自己又对她做了什么？

　　　　揣着心里的一丝期待，很有把握的推开房门却又发现室内的一片暗迹。没有人回来过，钥匙还在桌子上。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不安，凉凉的不安。翻看了衣橱看到雪冬的衣服用品还在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

　　　　睡不着，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可是有无论做什么都是心神不宁。灯一直都开着，因为雪冬怕黑，因为她在等雪冬的消息！只是一直等到天已经亮了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四十九

珍惜在身边的亲人，尤其是给过自己关怀的长辈，不要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一再重复。

　　　　雪冬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终究她是没有地方可去，犹如初来的时候一般这个城市在她而言真的是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心里有一点冰凉的感觉，继续向前不断的行走脚下仍旧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只有一片冰凉，整个身体就好像要融入这个冰冷的夜。

　　　　天很冷，雪很冰，身体很凉，但就是那样一直朝前漫无目的的走着，任由自己的双脚把自己带到任何地方。雪片依旧在挥洒了繁华之后从身体的四周落下，一片冰凉刺骨不真实的美！

　　　　看着眼前的楼道口雪冬想放声的哭喊。因为这个楼道深深的诉说着自己的孤独，宣告着自己除了回来无处可去。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低低的声音悄悄的哭泣。

　　　　站在楼道里身体开始微微的感觉到一点寒意，一点点的颤抖，但是不想也不要这样上楼，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孤独。

　　　　随着黎明前飘落的雪意识开始模糊，在眼前漆黑一片之前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在楼道中响起以及门被狠狠拉开的声音。

　　　　12月21号雪冬在医院中度过。这次的病因和上次刚好相反，风寒入侵以及本身体质较弱引起的感冒。

　　　　这一天十三娘也是在医院中度过的。就在雪冬的门外，透过窗子静静地看着雪冬熟睡中还皱着的眉，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不下上百遍。

　　　　雪冬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害怕面对失去，怕自己一张开眼睛眼泪就会不争气的流出来，虽然自己心里也清楚该来的躲不掉但还是在心里挣扎着不肯面对。

　　　　十三娘在进屋之后就觉察到雪冬的轻微动作，握着雪冬的手晃了晃“媳妇你醒了对不对！你和我说句话，你再不说话就能把我吓死了知道不！”

　　　　雪冬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说话了“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像杨帆，要是他有杨帆一半的真诚我都会祝福你！”一段哽咽的沉默后雪冬再次开口“如果我是那种见不得自己朋友幸福的人又怎么还会有朋友呢！”

　　　　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的结果就是十三娘在办好出院手续之后把雪冬拖回家里。

　　　　十三娘已经把会所的工作辞掉了，陈哥也已经把她要的东西都给了她。要离开的时候陈哥眼睛里有留恋，也有不舍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也不开口留她。本来以为她是不会真的离开，只是没想到她的倔强，再说什么也已经是晚了的。有点落寞的不舍也只能淡淡苦涩的笑着。

　　　　陆雪冬同志围着被子，流着鼻涕，喝着啤酒坐在地上看灌篮高手，笑的毫无气质，坐的毫无形象。十三娘拿完东西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快脏死了你知道不？”从地上把雪冬拉起来之前她以为雪冬会笑，结果是陆雪冬趴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那一刻她真的懵了，手忙脚乱得把雪冬扶起来，手忙脚乱的擦掉她的眼泪，问不出一句‘怎么了’，怕问了之后听到的回答是还没原谅。

　　　　哭声渐渐的小了之后慢慢停止，泪水还在大滴大滴的往出淌，抽泣着断续的字句“媳妇，我，我姥爷，死，死了！”说完后哭声再度失控。

　　　　轻声的安慰直到雪冬的情绪稍稍的稳定才做出了决定。这段时间来雪冬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自己绝对不能再让她自己回去面对悲痛。知道雪冬童年的孤独也就明白能让她哭成这样的人对她的重要。

　　　　把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打包好放在柜子里，把要用的日用品装进一个小旅行箱里之后拉着雪冬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长途客运站。

　　　　再次踏上回家的路心情居然比上一次更加沉重。靠在十三娘的怀里歪着的头倚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放任内心在回忆里沉沦。画面一再的跳转，姥爷对自己的好，和自己对姥爷许下的还来不及兑现的承诺，泪水断线细细的流淌在脸上。

　　　　“杨帆？雪冬出事了！”羊羊急躁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杨帆的耳朵。

　　　　羊羊有时间总会给雪冬打电话，问问近况，吹吹小牛。雪冬也会把自己的事情和她说。杨帆回来之后她理所当然的在见到杨帆之后了解了他们之间的事。本来打电话过去是想安慰一下雪冬的心情，可是隔着电话传来的汽车声和不断地抽泣说出来的消息居然是雪冬要面对重孝！

　　　　“怎么了她？快点说呀！你他妈的快说她到底怎么地了！”

　　　　虽然知道雪冬已经离开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听到雪冬出事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毛躁，他的心已经跟着雪冬走了不在他自己这里。对他来说雪冬不是他过尽的千帆而是千帆过尽后的最后一丝牵挂，所以雪冬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就算只是受了一点点的伤害他都会痛的加倍甚至撕心裂肺。

　　　　“雪冬的姥爷过世了！”

　　　　挂断了电话杨帆跌坐在地上目光颓丧的看着自己的家。多年以来早已经熟悉的一事一物在此刻看在眼里居然是那么的厌恶。这里是他面对的事物，舒适安逸。可是如果现在没有在这里，而是在雪冬的身边哪怕是漏风漏雨的地方也会觉得温馨，因为有雪冬在，因为在她伤心的时候自己可以在她身边安慰她！

　　　　雪冬的姥爷是个总是脸上带着慈祥笑容的老人，就算是非常愤怒的时候说出的话也总是很书卷气，中性而理智的语速从来不会伤到别人。雪冬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颠沛流离，在姥爷家的时间总是很长很长，淘气的时候也总是特别让人生气，可是姥爷却从来不曾责骂过一句，姥爷是在她孩童时代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年纪还很小的时候也就刚刚上学的时候，雪冬每天都在想着的就是长大以后要出人头地。只有在出人头地的时候才有能力去孝敬姥爷。可是生活终于有机会不再寒酸的时候姥爷却永远的离开了，再也没有给自己尽孝的机会。




五十

人都讨厌被别人欺骗，但是有的时候会宁愿别人说的都是假的。

　　　　车速不是很快但也不慢，在越来越北的行驶中即使门窗都已经关严还是会在小小的缝隙中灌入细细但是凛冽的风。雪冬蜷了蜷身子缩在十三娘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刚刚接到表哥打来的电话时本来以为表哥又没钱了打电话让自己接济一下，所以匆匆的问了一下他人在那里就打车过去了。车停在环西网吧门口的时候下车就准备冲进网吧去给表哥送钱，没想到在门口的时候就被表哥拦住了。表哥把自己拉到一边，雪冬不以为意的拿出钱包准备掏钱。可是还没有打开钱包的时候就听到表哥说“冬冬，你姥爷也就是我爷爷，没了！”停顿了很久才又说“昨天晚上的时候去世了！”

　　　　用力的打开表哥的手，冷冷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是除了深深地落寞再无其他！

　　　　雪冬一下子心里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祈求表哥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他在开的玩笑，哪怕是骗钱的借口，哪怕能表现出一点得逞的奸诈表情都好，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王永程，你告诉我，你没钱了对不对！你骗我的对不对！我姥爷好好的对不对！求求你别骗我！我姥爷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你在逗我是不是！你说呀！是不是！”雪冬带着最后一点希冀喊得歇斯底里！

　　　　“我也希望是！我也希望我实在逗你玩呢！可是我爷爷死了！我爷爷死了！”表哥的回答一样失控，喊完之后把雪冬抱在怀里忍住哭声止不住眼泪！

　　　　雪冬呆呆的笑了，像个傻瓜一样的笑着“你骗我呢！你肯定是在骗我！”在表哥的怀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任由泪水静静的流下来却好像可以听到泪水跌碎的声音！

　　　　雪冬带着悲伤再次踏上了家所在的土地。又是一季寒冬，又是一场心寒！家！还来不及去和亲人叙述一路奔波的辛苦与喜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