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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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一切对与错都起于好奇，好奇心起就会有这出乎预料的坚持，就算是错的，就算是代价惨重。

　　　　丹尼尔愣在原地好久之后才从愕愣到愤怒，很久之后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又出现了歉意，最后对雪冬轻轻的点点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过分了，请你原谅我的失言！”

　　　　雪冬当场脱下了那身滑稽的红衣绿裤，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对着道过歉的丹尼尔冷而轻蔑的一笑，之后把那身让自己丢人现眼的行头丢在地上。走到离丹尼尔很近的地方在他的耳边很大声的说“虽然你道歉的语气很有诚意，但是你心里并不一定像你表现的那么真诚！就算你是真心真意的道歉，那我也只能和你说一句娘不接受！而我并没有做错，你道歉是应该的，就凭你今天说的这一句话这巴掌你挨得的活该！而我打的很爽，所以不计任何代价！”

　　　　本应该很难堪的场面丹尼尔却很诡异的笑了！他自己本来就是有心整雪冬，只是没有预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很长时间以来雪冬的表现都是很不以为是的，没想到今天真的看见了发火的老虎。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在早餐店开始他就很奇怪，为什么在自己喷了她一身豆浆之后她只是气呼呼的离开而没有任何别的什么动作。在北京久了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会生气而不会报复的人，雪冬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本来以为这么有趣的人也只不过是某个早晨的一丝调剂，以后再也没有遇见的机会。却没想到在上了公交车之后她也上了车，更巧得是在下车后回头又发现她也下了车。更没有想到进了公司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居然从缝隙里看到她也进了公司。从那个时侯起就知道她是公司新招来的人，也明白如果有可能她会熬过一个月的特训真正的成为自己的同事。

　　　　真的有机会接触了，她是自己的学生。看到过她不同于别人的认真，在偶尔经过时瞟到过她潦草的字迹认真的记录的重点，但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自己把课程讲的很乱，常常是一堂课上下来重点在哪里自己都想不起来。之后好几次有意拿她开玩笑，她也都不会在意，甚至不会生气，所以一次又一次得有意挑衅想找到她的底线。

　　　　没想到今天的一套衣服外加一句话就成功得把底线找到，虽然那火辣辣的一个后果有点严重，有点难堪，还有点疼，但是总体总结一下这巴掌打得对，丝毫无差，确实是自己该打！

　　　　接下来的时间平静的四点一线，宿舍，食堂，授课室，厕所。只不过不同于以往单独吃饭的两个人，再抽了丹尼尔一个耳光之后他总是会在吃饭的时候坐过来，不记笑果地讲些冷色的笑话，慢慢的隔阂没有了，多了些朋友般的默契。

　　　　对于丹尼尔的示好十三娘表示非常开心。在化妆方面雪冬也是个二把刀，也许丹尼尔讲的东西她自己可以理解可是要把同样的深意传达到十三娘那里就非常困难。现在嘛！这个非常专业的化妆师自己主动靠过来让十三娘省心不少，资源是不能轻易浪费的那是暴殄天物。

　　　　在这一个多月的强化训练中，雪冬把自己从一个把脸交给别人打理的人变成了专业的化妆师。在上课的时间一点点的积累，她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一直被自己唾弃不已的职业。

　　　　女性无论外貌如何，经济状况如何总是爱美的，甚至会在其他事都放下不管的时候也会专心的以欣赏的角度来对待自己的脸。而美容师这个职业在有条件的地方也绝对是前途无可限量的。毕竟在这个事事都追求标新立异的时代里，在任何事都追求一个个性美年代美容是特例中的特例。再怎么追求个性的人也不会为了追求个性，为了别人的脸光洁无瑕而把自己的脸弄得千疮百孔，更不会有人指着自己满是暗疮的脸自信满满的对众人说“这是我辛苦好久才鼓捣出来的形象，有个性吧！”于是在这个无论在风尚，衣着，妆容，甚至居室卫浴都追求与众不同的世道上，一张柔滑细嫩光洁无瑕的脸，一身细若凝脂吹弹皆破的皮肤成为女人们唯一追逐不变的庸俗。

　　　　半个月的时间快如闪电，还未及眨眼就已经消失。有些人也是才刚化敌为友的发现相见恨晚之后就要马上挥手道别。匆匆间留下了网络联系方式便已分别，不是去任务地，而是放年假。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假期很长一直到年二十。主管的通知是假期结束直接回总部，直接领任务，直接出发！




五十九

人算不如天算，有的时候你不想麻烦别人是怕人家知道你的秘密，可是有的时候在你决定不麻烦别人之后，会把自己烦死！

　　　　十三娘决定和雪冬一起回她家过年，自己的家想要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再者就是因为雪冬姥爷去世不久，就算是过年也不见得会有多喜庆的气氛，跟她一起回去是怕她睹事伤情，就算伤了自己也会想办法让她开心一点。

　　　　临走之前丹尼尔请她们去了一家不错的西餐厅吃了一些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公司食堂以外的营养食品。本来是想说开车直接把她们送回去的，可是雪冬坚决的拒绝也只好把她们送去车站。年关已至坐火车的人怕是如同八月长江早已经滔滔不尽，两个女孩子在人流的拥挤中坐火车颠簸一路怕是吃不消，只不过没有办法人家不同意也就只好作罢。他好心的提醒说着火车上也许会出现的情况是有可能把脑袋挤掉地上的，但是人家还是不同意自己自然强求不得。

　　　　在车站看着她们上了站台才转身出了车站点火之后把车开回公司。

　　　　北京至丹东的火车途经承德。北方人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恋家，不论是逢年还是过节都会想回家去看看，尤其是过年的时候真的会出现电视上那风潮般拥挤场面。于是拥挤是预料之中，这么拥挤便是预料之外了。

　　　　年跟前挤车也挤得很有特色。心里庆幸着还好只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只是站在车门外几经努力依然没上去的时候心里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车是在下午的时候从北京西站始发，吃惊的是在挤了十分钟之后还在车门外面，十三娘好歹还摸到了车门，雪冬同志的眼前始终是那位中年大叔已经脱了毛的后脑勺。

　　　　终于在列车员力拔山兮的一推之后才勉勉强强的进了车厢，人还没有把两只脚全部落地就发现了车箱内别有洞天的奇景。首先由于脑袋角度的问题，一进车厢看到的就是行李架，所谓奇景便是行李架上不止有各种款式的箱包，夸张的是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也在上面和那些注定颠簸的行李相亲相爱。无可奈何的为自己不能落地的脚丫子叹息，却又有了惊人的发现，原来车座位下面也是有人练过软功的，居然会有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全身缩起钻在座位下面。

　　　　车子缓缓开动，拥挤似乎稍稍缓和了一点。在全身的寒意迅速散去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车厢里的温度还不是很正常。虽然因为车上人多即使温度高一点也无可厚非，可这温度是不是太高了！车窗外还坚决的飘着薄薄的雪花，而车厢里面似乎是成心要把这一车几万人全部热死掉。

　　　　随着车厢内一个售货员推着售货车连喊带叫的走过来之后谜团真正的解开了。“冰棍，雪糕，冰红茶，谁要。来来来，大家靠靠边让我过去。来，看看噢，冰棍，雪糕，冰红茶。来这位先生，你把脚挪开一块让我过去。来，冰棍，大家靠靠边，小心轧到脚咯……！”

　　　　听到售货员的喊声雪冬有些愕然，这么个大腊月的火车上居然卖冰棍？但确实是热了点。转身看看十三娘，她那个单脚着地的动作也让脑门子上挂了不少汗珠。问问多少钱一根，虽然知道火车上的东西肯定要比地面上的超市贵，可确实也没想到会贵的这么离谱。一根冰棍五块，一个雪糕六块，一瓶冰红茶十块！原来高温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在大街上随便买五毛一块的东西现在身价倍增啊！雪冬撇撇嘴咬咬牙，要了两瓶冰红茶。

　　　　十三娘接过冰红茶又用胳膊顶了顶雪冬，眼神里满是怨怼。要不是她坚持不让丹尼尔送自己又何苦在这人山人海到地面无立锥之地的火车上用一只脚来占据着宝贵的一席之地！还要在这个人贴人的空间里艰难的给火车上这些推着小车的奸商们让出一块专供那辆小破推车通行的地方！人间地狱是不是就挤成这样？

　　　　雪冬明白十三娘没有说出口的话，摊了摊两手表示无奈，却差点因为这个动作亲到对面那位民工大哥的脸。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以前坐车的时候都是先和家里人联系，之后一切的手续都不用自己参与，只要准备好身体一路睡回去就好了！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要到过年的时候没有预定车票的车厢会挤得这般壮观！这会开了眼界自己也后悔了！是自己估计不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车已经开了，难道还要跳下去？

　　　　“媳妇忍忍吧！咱应该庆幸！还好咱们只挤两三个小时！”雪冬也已经对乘车时间表示了感激！

　　　　车厢里挤得要死，可以活动的地方更是小的可怜。雪冬去了一趟厕所，从厕所走到十三娘那里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在狭小的空间中也顾不上自己皮箱里那些易碎易损的物品，也顾不上那箱子能不能撑得住自己这一百来斤的重量，直接把箱子放在屁股下面减压。要是坚持着舍命不舍财就那么用一只脚把这两三个小时站过去，怕是到了地方出车站的时候就要用那只无处落地的脚跳出去！

　　　　虽然车厢内的温度很高但是始终没有睡意来袭。车厢里人的脸都要贴在一起了，相互躲避还来不及哪有什么功夫来打瞌睡？

　　　　好景不长！在雪冬回来之后半个小时左右，车厢内的温度锐减！车厢里有很多乘客是长期都坐这列车的，对着雪冬和十三娘不断的抱怨表示嗤之以鼻“小丫头，以前没做过这趟车吧！跟你说，人这趟破车刚才让你那么暖和就是为了卖冰棍！估计这会儿吧冰棍卖得差不多了。那你看看，生意做完了，票子到手了，那还能不节省点资源？没事老让你暖暖和和的，你当人家买煤不花钱那？再说了，你信不信？你拉过一个列车员一问人家准说，这么冷的天车厢里太热的话那你下车的时候感冒了怎么整！”

　　　　一路连哆嗦带颠簸的终于列车停在了承德站。顾不上这一路站过来快要断掉的脚丫子一路小跑这出了车站。也不管会不会晕车，也不管车上的人多不多，听见有人喊下板城就马上颠嗒过去。顺手把皮箱扔进后备箱，转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随手把车门带上，让车外那一阵阵猖狂的寒风欲入而不得其门！

　　　　当然就因为这一串连贯的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雪冬脑门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爆栗！谁让她陆雪冬非常不识趣的把十三娘关在车门外面挨冻！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晚上七点，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手机在响。开了键盘锁看到一条短信，丹尼尔发的问到家了没！




六十

有些节日的重要在于日期，而日期早已经毫无意义。试问貌合神离的团聚又有多大意思，亲人之前相互攀比相互拆台甚至相互挖苦又有多大意义？

　　　　在家百无聊赖的呆了两天，腊月二十六这天老爸又开始做每年例行的动员。除了老爸之外谁都不愿意去那个感觉不到丝毫亲情温暖的地方去受累看白眼。今年还好多了一个理由，这大过年的十三娘也在家里总不能把十三娘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任其自生自灭吧！那要是把十三娘也带到奶奶家去那里的人会给十三娘什么好脸色看么？要是自己和十三娘留在家里又怕老爸老妈回来之后看到两具已经饿到干巴牙的尸体。最后的决定是自己，十三娘，老妈全都留在家里过年，老爸一个人去奶奶家。

　　　　在老爸出门之前十三娘非常识大体的给了老爸八百块钱“叔叔过年好，还有，不好意思！”

　　　　老爸是个很爱钱也很好面子的人，这次并不是客气而是非常坚决的不要！毕竟人家是小辈而且还是客人，按理说应该是自己给人家压岁钱才对，又怎么好意思接受人家这非亲非故的孝敬？再说了，一出手就是八百，真到自己给人家钱的时候该咋给？

　　　　雪冬明白老爸的小算盘，这二十年来一家人早就已经穷怕了，更加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吃过亏，上过当，见过鬼还敢不怕？别说老爸不敢接，要是把自己换到老爸的位置上，怕是自己也会觉得这钱烫手。家里这边的规矩是压岁钱要翻倍给，要是按规矩老爸如果接受了十三娘地过年钱，这边到手的是八百，回手就得掏出一千六。

　　　　没有办法，既怕十三娘红了脸，又怕老爸折了面，只好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两千。“爸她的钱你不接着，你自己闺女给的你总该接着了吧！”看着老爸接过了钱转过身又把十三娘那八百塞到老爸手里。“爸，你就接着吧！就当咱们孝敬你的！你回去也给他们买点东西，咱今年体体面面得回去，你要是还能剩下个一块两块的回来再给我，就当您老人家给咱的压岁钱了你看行不！”

　　　　这回老爸也不再推脱了接过钱把老妈拉进里屋，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门！

　　　　老爸走了之后老妈给了十三娘一千当压岁钱，十三娘一点没有推脱的直接接过来，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千“干妈！你看咱这次来打扰您了也啥都没准备，这钱呢！就当你干闺女孝敬你老人家的！”

　　　　十三娘的这个举动让老妈有点错愕，给出钱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就又被塞上了钱。看看雪冬，雪冬根本就没当回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五千又塞了过去“妈！这钱是你亲闺女孝敬你的！”

　　　　雪冬这次是真的把自己的口袋掏了个一干二净！脸上的表情有点无耻，瞟着十三娘的眼神有点发贼！面对雪冬这样的表情十三娘也只有翻白眼的余地，心里清楚得很这家伙以后的生活又要指望自己了！

　　　　过年其实是件挺无聊的事，小的时候喜欢热闹即使讨厌还是会回去奶奶家，因为一到过年的时候哥哥姐姐表哥表姐都会回去，大人们又都忙着过年送礼打麻将的俗套根本顾不得自己，可以玩的尽兴，可以疯的像个野孩子也没人管！

　　　　雪冬小的时候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只不过从某一年误交损友之后被友所害被整个家属院的人当做小偷看待，渐渐也就不爱出门，慢慢的沉默，越来越沉默，更加讨厌人多的地方，怕听到别人聊天的内容，怕那些长舌的女人讨论自己，怕别人的说长道短伤害自己。一直到那个真正当做朋友的人做贼的现场被人抓到才还了自己的清白，只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沉默已经成了习惯再也改变不了！

　　　　不喜欢去奶奶家是因为每次回去母亲就成了奴隶，要伺候四十几个人的吃吃喝喝。饭菜做好后等自己忙完了桌子上剩下的就只有残羹和大堆狼藉的碗筷！

　　　　更因为奶奶家里的那些人都很势力，自己的家从来就没有富裕过，那么在每年的新衣服都会成为比较资本的时候自己就根本没有比较的资格。深知自己家里的条件不好，没有能力去和别人比什么，所以对奶奶家的人心里始终有一种自卑感，任凭时光如何打磨也消散不去！

　　　　在房间里扒着窗户看着别人家整夜灿烂的烟花，乏然无味。自己的家里很少买烟花，因为太贵，因为那不是平民家里可以消费起的奢侈品！用几十块钱去换那眨眼而逝的几十秒，那几十块钱却是辛苦劳作一天的所得甚至还不止！

　　　　家里穷，即使再有了十万块钱之后还是穷，还是没有那种奢侈的消费能力，于是看过别人家的绚烂焰火之后回到客厅陪老妈看那精彩程度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

　　　　同样乏味无聊的吵吵闹闹，是吵闹而不是热闹。直到赵本山出现才想起这几年也只有这位老乡的表演才能算得上是整台晚会的亮点，而且还年年如此！于是在各种喜庆报道以及各家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中匆匆到了元宵。

　　　　元宵节的晚上居然出现了十来年没有出现过的灯会？稍稍有了点兴趣，拉着十三娘走到街上之后兴趣全失。那些灯啊！除了大小颜色不同之外都是一个模子弄出来的，没有一点新意！对于现代的电灯展表示失望之后回家睡觉！




六十一

能否陪我轰轰烈烈再爱一场，让你守候我梦中的凄凉。不敢回头看你的目光却指望用那泪水挽留住时光，伤已太深，想忘却终不能忘！

　　　　二十几天的假期在最后拜祭了姥爷之后也基本结束，在快要离开家的时候父亲还没有回来只能淡淡的和母亲告别之后离开，回到北京去面对自己选择的未来。

　　　　临行前一天十三娘的手机突然在沉默了二十天之后响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显示，不同往日大大咧咧的举动出了房间在卫生间呆了好久才出来。

　　　　对月十三娘的行为雪冬感觉奇怪但是没有细问。首先还是影响了半辈子的习惯问题，认为既然媳妇避开自己那么电话的内容肯定和自己无关。

　　　　其次她认为电话可能是媳妇的家人打来的，还记得在北京的时候十三娘接到过她家里打来的电话。是她三哥打来的，她三哥语气很硬的让她回家，很无情的说着如果她再不回去以后就永远也不要回家。

　　　　十三娘也是个性格倔强的人，从来没有见她被谁威胁过。只不过在她拒绝了之后的第二天再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家里所有的联系电话已经全部换了号码无从联系。

　　　　对于打电话来的人是谁，打电话来说了什么事，十三娘只字未提，只是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等待第二天的天明。

　　　　还是在雪冬家的楼下，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里坐着一个名叫杨帆的男人，举止优雅的将吸到嘴里的烟吐成一个烟圈。车窗开启，任由寒冷的风把额前稍长的发吹起而不自觉，眼睛一直注视着的是一个无人的楼口。

　　　　雪冬拖着沉重的行李与十三娘笑骂着下楼，出了楼道之后看到路口停着的车里坐着的杨帆后，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窒息，更多的是无法面对。自从离开之后一直都在努力的忘记他，从未想过还会见到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求救般得看着十三娘，十三娘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拉着她往车停着的方向走去。

　　　　上车的时候十三娘拉开杨帆旁边的车门让雪冬上去，自己打开车后座的门坐了上去。她们的行踪是十三娘故意告诉杨帆的，不是不明白雪冬苦苦压抑着的痛，只是要狠下心来确定雪冬真实的想法。如果雪冬的心里还有杨帆这个男人的存在，那自己就不能让她在刻意中忘掉他。

　　　　在说了在北京的地址后车子缓缓的启动，之后有些疯狂的碾过路上白色的地毯。一路十三娘都躺在后座上假寐，雪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沉默不语，杨帆透过后视镜看着雪冬的一举一动，嘴里一支接一支不停的换着烟卷。

　　　　冬景后撤细雪飘飘，那细细碎碎的雪很奇怪的从承德一路下到北京，车里如同雪后的大雾一般的烟气弥漫。十三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打破沉默的僵局却没人理她，只好又自讨没趣的继续休眠。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她只是不能让雪冬忘记了杨帆，哪怕有的只有怨和恨也比彻底的忘记好很多。杨帆的变化在几个月未见之后被自己看在眼里，不是不心疼时常一个人发呆的媳妇，也不是不想让雪冬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失爱之痛自己深有体会，只是如果雪冬的痛是为了杨帆那样会很值得！

　　　　接到杨帆的电话与他见面的时候，自己也被眼前的杨帆吓了好大一跳。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始终陪着雪冬，知道怎样的沉默代表她的难过。原本还认为那个叫做琪琪的丫头只是理想主义的一厢情愿，却在见到杨帆那种刻骨的消瘦之后羡慕起雪冬的缘分。

　　　　一个曾经无比炫目的男人在离开雪冬的这几个月里颓废的如同行尸走肉，让曾经相处过的人都不自觉地为之心疼。今日再见到已不同于昨日的消沉，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熟悉的光芒，冷然而黯淡，只把那一丝光亮照在雪冬的身上。

　　　　再见到杨帆的时候她问过他，如果在这等待的几年中雪冬与其他男人发生过感情生活，或者说是在感情失败之后回家疗伤的话又会怎样。杨帆只是回答说只要她还是陆雪冬就好。

　　　　车里的另外两人各怀心思并没有因为十三娘的咳嗽声而打破既定的沉默，十三娘也开始认命的安静。雪片打在车身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车窗很快就蒙上了一层细雪，雨刷会轻轻地把雪刷下去留下两片扇形的清晰，车窗擦过路上的风景之后很快得把那些景物甩在后面很远很远，之后模糊不清。

　　　　雪在车轮的碾压下发出‘格格’声之后景色变幻，从苍凉到繁华，从冷清到熙攘，从洁白的雪到污泞的泥，最后停在了喧闹的街。雪冬推开车门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的离去。

　　　　十三娘注视着雪冬的背影之后又看了看同样注视着那个背影的男人突然之间很感动。依然保持着安静关起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