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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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还在为要怎么辞职而发愁，现在倒也不用费心的准备和谁交代一些什么了！只要回去把东西全都收拾好早给冉杰打个电话把时间确定一下再买一张直达武汉的机票就好了！

　　　　回到家里收拾了东西，也顺便自己照着冉杰买回来的菜谱做了一餐与菜色相片相去甚远的午餐吃过。给冉杰打了个电话，说准备要走了。然后因为时间还早就揣着老板给付的半个月劳资去网吧打发时间。

　　　　这可能会是留在乌鲁木齐的最后一天，也许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看过伊犁，看过达坂城，一出门就能看到雪山，多少还是会为不能亲身去感受天池的神奇，不能处地的感受脚下踩着雪山多少有些遗憾！

　　　　坐在电脑前面特意在QQ上加了一些乌鲁木齐当地的网友，跟人家询问着身临那些自己错过风景的感受，还要来几张人家自拍的雪山美景珍藏。

　　　　激动的心情淡去之后，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挂了星星。准备下机回去把整（www。fsktxt。com）理好的东西装箱装袋，也就在起身的同时QQ里冉杰的头像瞬间亮起，没有摘下的耳麦里传来消息提示的‘嘀嘀’声！




一百一十五

生活之中如果没有争吵也不一定就是因为和睦，有的时候是因为无话可说。可是如果不懂得要如何争吵那就会是分道扬镳。大部分的时候有很多事情不是没有办法调节，而是因为没有人去想过该如何调节。毫无技巧以及无法衔接节奏的争吵只能说你给的不是我需要的而我需要的你也给不了！然后事情会是想象之外的更加糟糕！

　　　　听到消息传来的声音雪冬又坐回到椅子上，如果在网上直接和他说要去武汉的事会比较清楚。最开始都是聊一些分开以后各自发生的事，慢慢的因为彼此都经历了失去而谈到死亡，越来越激烈的话语让两个人都开始口不择言，冉杰也因为奶奶的死失去了曾经的耐心和雪冬针锋相对的争吵。

　　　　许久的沉默过后也只是换来更激烈的言语，雪冬看着显示器上因为失去温度而感觉冰冷的文字开始怀疑去武汉找他是不是错的！吵过还是沉默，然后周而复始。

　　　　冉杰说“婆娘如果再这么吵下去我们就真的完了，现在的我还有你都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我先出去到江边走走，你也先别下机就在网吧等我，十一点之前我会回来！”

　　　　雪冬告诉他时间不早了，出去之后要小心一点！冉杰下线之后雪冬到收银台办了通宵卡，还拿了一瓶可乐和一包茶花。回到座位上点着一根烟把QQ隐身，点开冉杰的对话框留言说“回来以后叫我，我在这里等你！”然后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边想着两个人吵架的原因一边等待QQ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然而就在那里等着直到天亮机器上显示着余额不足的字样冉杰的头像也没有亮过，发过去的消息也始终得不到回复。

　　　　出了网吧的大门，突然觉得平日觉得温暖的阳光在这个时候突然特别刺眼。眼睛里模糊的水汽一定是被太阳晒出来的，绝对不是因为失望，没有期待过怎么会失望！只是不管怎么倔强，胸口的位置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没有回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过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还没有想清楚不想面对，另一个就是想得很清楚决定以后就分道扬镳各走各路而已！不论他到底是有没有决定什么雪冬决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她不会主动和他联系！

　　　　回到家里一点睡意也没有，明明很累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很长时间才决定放弃睡觉把没有洗过的脏衣服从已经打包好的行李里面拿出来送到楼下的洗衣店，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才吃了早餐。

　　　　到了中午出门在大街上乱转，看到有贴招聘书的店面就去面试，一家一家的进一家一家的出。一个月之后无论会在网上看到怎样的结果自己都还是要生活，都要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活着就需要钱，总不能为了等待一个未知就把自己活活困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

　　　　街上各种各样的招聘启事很多，但是凭能力也只能进出一些美容美发的店面，也许一直从事某种职业并没有什么前途，但是人总要学会面对现实，就算现在能得到的待遇不怎么样，至少要比什么都从头学起来得好很多！

　　　　第二天的时候接到了应聘过的店面打来的几通电话，听过了各家条件之后选择了一个美容美体的专业店。因为美容和美发相比时间是比较固定的，虽然不能和一天只要工作两三个小时的工作相比但至少时间上还是比较宽松，如果到了这一步还要那么好高骛远的比较，得到的也只会有天方夜谭四个大字！

　　　　从和冉杰分开到现在除了吵架的那天以外都没有再联系过，冉杰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现在算算决定给他的一个月时间也快到了，偶尔也会上网吧特意的留意一下朋友的留言。直到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西北的寒风一天比一天刺骨，冉杰都没有再出现过！对他仅存的一丝希望像是落在地上的烟灰，风轻轻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太过于执着一个答案？就算这些与爱无关就算是自己在自作多情，都在执着于他给的那个承诺，他说十一点之前会回来，然后自己就习惯了在晚上十点以后隐身上网，偷偷的等着他的消息！慢慢的十二点下线的习惯被打破，下机的时间一再后延，也就习惯了在网上跟一个个从未谋面的人一起迎接黎明。

　　　　按照内地的时节来算十一月还只是深秋，在乌鲁木齐生活的人却都早早的穿上了冬装。也是在十一月某一天的晚上，雪冬穿着比较单薄的度秋衣服习惯性的坐在网吧的椅子里一对着一个又一个无聊的网友无趣的聊天话题。早已经对那个许久没有反应的头像亮起失去希望的时候冉杰的QQ突然亮了！听着消息提示音不断地响响停停，竟然不敢接收。直到在游戏里一直拼杀的人物一声惨叫，游戏界面暗淡才呆呆的用鼠标点击了一下小喇叭。

　　　　对话框打开之后并没有出现已经习惯了的‘婆娘’，而是排下了很长一串的‘嫂子’！在对话框里按下了一个问号发送过去，对方的回复是“嫂子，我是陈松！”

　　　　“冉杰呢？这不是他的号吗？”

　　　　“我哥？哈哈！嫂子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吧！他以后都不能在跟你吵架，你是不是特高兴！”

　　　　陈松的话就在眼前，可是却没有办法回复。就因为在那天他们吵架才会让一个男孩晚上出去找人打架，就是因为自己发脾气才会让他掉进江里，如果那天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自己决定去武汉找他的事，也许他就不会被淹死！

　　　　陈松说“嫂子！你是不是特怀疑你们两个吵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问完也没有给雪冬回话的机会就直接把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发给雪冬！陈松说“那天晚上你们吵架之后我哥就打电话叫我出来，他说你们吵架了，他心情不好我就带他出去喝了点酒。本来没事，后来他酒劲上来了，就对隔壁桌一个抽烟的女人骂了一句，再后来就打起来了。对方人太多，最后找了个机会才溜掉。”

　　　　“顺着江边一直跑以为没事了，最后那帮人还是追过来。灯太暗，酒喝的也多了才没有看到断掉的围链。等我跳下去把人拽上来的时候我哥就已经不行了！”




一百一十六

人最大的悲哀也许不是想得到什么却总也得不到，而是你想要的和你近在咫尺，可是它却并不属于你！如果一样东西在眼前不断晃动，离你的手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可是你无论怎样挥手都抓不到那才是最悲哀的！然后，想为了自己的无助感慨伤怀，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悲哀竟然连一滴自己的眼泪都换不来！

　　　　听完陈松的话雪冬确实被残忍的事实吓到，想哭着表示哀伤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抬着头看着网吧墙上挂着的‘顾客是上帝’的宣传标语，小声的问着“上帝你到底还要从我这里拿走多少幸福？”所有对未来的希望也都在这时候彻底破灭。

　　　　回到家里裹上被子用力的吸取空气，空气中已经没有一点冉杰的味道。想用眼泪发泄自己的后悔和难过，可是眼睛是干涩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想念和绝望反复纠缠拧紧成绳，不留余地的在脖子上箍紧，胸口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切割，脑袋里一字不差得记着陈松发过来的那些聊天记录。

　　　　那天为什么会吵架？就只因为冉杰希望自己早一点过去？就因为不能原谅冉杰因为失去奶奶而仅有的忽视？这些都是可以理解情有可原的，也是这些才成为后悔的理由！

　　　　第二天雪冬到店里上班，老板诧异的看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然后换好自己的工作服开始整（www。fsktxt。com）理本区卫生。老板说“雪冬，今天不是你轮休吗？怎么还来上班？”

　　　　雪冬木然的“噢”了一声，然后把工作服脱下来叠好放进柜子里穿好自己的衣服出了店门。

　　　　不上班的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只能一个人懊悔那些往事，只能一个人在等待自己像罪犯一样被来自地狱中的恶魔审判么？那些真的是自己犯下的罪恶么？

　　　　再次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下午。陈松说冉杰的父母回国了想跟她聊聊。雪冬在约好的时间到网吧打开QQ上线，等待对方的指责。不论对方会说什么或者会说的有多过分她都没想过逃避，毕竟那是她应该承担的！

　　　　然而她等到的并不是人之常情的咒骂。冉杰的父母说希望见她一面，甚至想接她到武汉去学习英语，然后再带她一起去国外生活。

　　　　冉杰的母亲说“既然儿子已经没有了，你作为我儿子的女朋友就算还没有结婚也就是我家的媳妇，我们会当你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雪冬没有犹豫的直接拒绝，无论如何冉杰的死或多或少都和她有着关系。即使冉杰的父母真的不恨，自己也没有理由在害死人家儿子之后再去接受来自死者父母的恩惠！就算他们不是不恨而是选择原谅，难道自己就真的可以厚颜无耻跟没事儿人一样吗？

　　　　从在网上和冉杰的父母见过面以后一直到圣诞节雪冬都一直没有再去过网吧，冉杰的父母打过几次电话劝她和他们一起走，在都被拒绝以后就没再打来过。安静的只有自己的时间雪冬就在店里和家里来回不断的走着，像闹钟一样周而复始。

　　　　西北的严冬已经在这个孤独的城市中肆虐，行李箱中仅有的几件过冬衣服也在这个季节显得特别单薄。乌鲁木齐的第一场雨夹雪早已经过去，每天手机订阅的天气预报都在随着天气改变何时降雪通知，没有一次是能提前预知。如果天气在这样下去气温会狂降到零下二十度，再不趁着温度还能忍受的时候添几件冬装也许就会成为大街某个路口的一具冻死的无名尸！

　　　　连续不断的打击已经让雪冬开始绝望并且迅速颓废。她很明白不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就算再怎么卑微辛苦至少还可以看到每天的天黑天亮，这些对于已经没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的人是何等的奢侈？自己有凭什么不去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生命！

　　　　为了父母，为了那些还爱自己的人，为了自己那些不切实际而又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梦想，也要让自己这条命继续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

　　　　从商场买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把一个个包装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丢在床被上还来不及收拾手机就响了。把手机从裤子口袋拿出来，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和熟悉的区号，感到一点期待又有太多的茫然！

　　　　接通电话以后就和自己想的一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十三娘的声音！也许是自己被这段时间连续的打击击垮，除了定时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之外都没有跟任何人再联系过。

　　　　十三说公司到了以后她就回了保定，而且现在还在陈哥的场子里工作。她在挂断电话之前要雪冬去网吧，想低成本的叙叙旧！

　　　　对于一向挥金如土的十三娘会用‘低成本’三个字，雪冬虽然觉得纳闷但还是答应！

　　　　其实这么久不见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在视频里面见到彼此心里总会觉得很酸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东拉西扯的乱找话题！

　　　　天色在无聊的敷衍话题中渐渐暗了，十三说要去上班了，雪冬微笑着和她挥手告别。十三娘对着雪冬微笑，然后视频自动切断。没了十三娘的陪伴许久没进过网吧的雪冬在椅子上坐着，手里握着鼠标却不知道要点哪里！点着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烟卷全都变成灰弹在烟缸里之后雪冬关了机器到吧台结账离开。

　　　　在来网吧的路上雪冬还在想是不是要把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告诉十三娘，见了面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百一十七

天下对运气有着太多的说法，比如福无双至，譬如祸不单行！陆雪冬似乎就是这两句话最好的印证！她很少会被上帝眷顾，更多的时候瘟神会在她的身边如影随形。

　　　　从街上一直逛一直逛最后还是要回到租住的地方去落脚。夜色已经很深，月亮像一把只拍到一半的汤匙相片，弯弯的挂在天上。借着晕暗的夜色，看到自己出门之前明明锁起的门现在虚掩状态心里随着升起一阵不安。

　　　　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推开的门，但是打开灯之后看到的满屋凌乱狼籍还真的和想象的相差无几！静下心一点点地把四散在地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想着这样的入室盗窃会让自己失去什么！看着敞开的柜门倒是对自己的习惯有些好笑，也还好自己有那样的习惯。似乎是已经习惯外地的生活，出门之前总是会把装着钱和取款卡的钱包带在身上。

　　　　既然视为生命的钱没什么损失，那么丢掉的也只有那点小型家电或者是衣服鞋子而已。

　　　　经过整（www。fsktxt。com）理之后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苦涩地笑着，原来家徒四壁真的很悲哀！才买来还没有从包装袋里拿出的衣服和鞋子都在这次盗窃中失踪，其他的就算想损失也没损失！

　　　　可是冬天的温度已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下降，距离下次拿到工资也还要十几天，虽然衣服再买就有，可是钱也是要到时间才会发下来！

　　　　烟只剩下短短的烟蒂，拧在烟缸里看着已经全部归位的东西又觉得衣柜中好像还有一个位置不可思议地空着，那里原本放的都是内衣！渐渐消散的火气在确认实施之后迅速上升，从各个角落又查找了一遍，然后决定去找房东讨论一下这次损失要怎么算！毕竟自己是他的房客，租房子的时候也是签过合同的！现在在房东的房子里自己从刚买回过冬衣服的人，变成了一个身上只有食宿费却再也没有能力置办过冬行头随时会被冻死街头得人，他怎样也有责任！

　　　　因为月初的夜晚总是特别黑暗，过道里又没有可以照明的灯，一节一节的小心的爬着楼梯。在快要爬到五楼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一滑，然后整个人背朝地面倒下去顺着楼梯滚回了二楼。

　　　　巨大的响声让许多邻居推开房门想要看个究竟，在看到雪冬坐在楼梯上之后又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睡觉。

　　　　雪冬从地上爬起来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左腿膝盖附近马上传来刺骨的疼。狠狠抽了一口气忍住了疼带来的晕眩，很快又跌回到地上并且很久不能动。

　　　　天色越来越暗，月亮也从最初的位置移动了很远，雪冬在挣扎着站起又摔倒了很多次之后放弃了努力！

　　　　也许就这样一个晚上自己会在一个距自己家门不到二十米远的台阶上度过，想着自己可能会在自己家门前被活活冻死在敞开的房门之外都觉得可笑。现在现实就是夜晚渐渐加深气温渐渐降低，身体被疼痛和挣扎出的汗水包围，坐在冬季室外的台阶上等死！

　　　　所有的灯全部熄灭，整个出租楼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外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死神无能为力！

　　　　“哎！你大晚上不进屋睡觉往这一坐，你是不怕死还是找死！”说话的人是在她租住房屋隔壁一间的邻居。平常见到面也会装着不认识，还因为一些小事经常吵架，关系不是很好。可是出门在外的人又有几个会跟别人的关系很好？了不起也就是见面打个虚伪的招呼而已！

　　　　“你咋不说话呢？”邻居慢慢靠近了一点，看着雪冬不太对劲的脸色说“就是你找死也不能死在这呀！”话音刚落他人已经站在雪冬眠前正努力的想把雪冬从地上拽起来。

　　　　雪冬被他一拽本来已经不是很明显的疼痛感瞬间成倍袭来，难忍的疼终于还是压不住！

　　　　邻居轻轻地扶着雪冬在地上坐好才收回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然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又站在雪冬面前，小心的扶着她站起来。让雪冬扶着栏杆站好他蹲在地上对雪冬说“上来！”

　　　　下楼之后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到街上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雪冬放进去，他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对司机说“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要快！”

　　　　医生对雪冬的诊断是“左腿膝盖上大腿骨轻微骨创裂！但是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先给雪冬腿上的伤口消毒，然后检查了一下打上了石膏！雪冬对腿上的石膏很不适应，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医生说“还好创裂部位在膝盖以上，如果再稍微往下一点点恐怕以后走路都会有问题！”

　　　　医生走了之后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送她来医院的陌生邻居。对于他不计前嫌的伸以援手雪冬表示了感激，邻居对这样的话倒也没说什么。雪冬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人家和自己非亲非故现在却要在医院给自己守夜，总会不好意思。

　　　　想要找个话题和对方聊聊却被骂了一顿“你他妈的摔成这样，你是不是以为邻居都是聋子？你站不起来不会喊一声？就坐在那儿等死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英雄？还是你比较时髦一点的管那叫‘HERO’？”

　　　　虽然话是很难听但是也确实是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这担心在陌生人看来莫名其妙！

　　　　这个邻居在医院照顾雪冬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雪冬不太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好人，总是在不很疼的时候想着是不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雪冬知道这个每天回来医院照顾自己的邻居叫柳海卓，是黑龙江人。

　　　　已经记不起日子，在医生告诉他可以出院的那天，只有自己一个人拖拉着莫名其妙的大包袱走出医院大门。




一百一十八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人抱怨命运对自己太过不公，为什么别人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己却要为了一日三餐拼死拼活！其实命运总会给所有人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折磨！有钱人会担心有一日自己荡尽家财，穷人要忙碌日日温饱！重要的是自己不要放弃生活，因为在退路全无的时候会有一只指引向前的手！

　　　　在医院的时间很长，本来以为长期没人收拾的家里现在应该满是尘土，当打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竟然比自己在家的时候还要干净。忍着还很明显的疼，跛着腿靠近床边坐下无力的靠在被子上，才发现被子里还压着两千块钱和一张字条。‘妹子我先回家了，我妈在老家给我找了个媳妇等我回去结婚，所以才没接你出院。我身上现在也没太多钱，先给你留下两千你对付着花，现在你不能上班花钱就省着点！’

　　　　看完字条以后连摔断腿时都没哭过的雪冬忍不住眼眶红了！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自己的居然是个陌生人！曾经还在想是不是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现在只证明自己确实龌龊，曲解别人的好意还怀疑别人心怀不轨！

　　　　在医院的时候因为医药费的问题雪冬给店里的老板打电话，老板说让她腿好了之后自己去店里拿钱。怕家里人知道以后会因为担心跑到乌鲁木齐来所以不能给家里打电话，打给表哥说要借钱的时候表哥说“嗨嗨，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我昨天上午才把钱给我妈打回去！”

　　　　原来真的没有人是可信的！表哥的习惯雪冬比谁都清楚，说是把钱打回家可能也只是顾虑到面子！认识王永呈不是一天两天，他上班赚钱也不是一日两日，他自己的钱都不够花还要跟家里要又怎么有钱打回家！

　　　　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不能上班了，如果不是柳海卓留下这两千块钱，自己可能真的会被活活饿死！眼下也只有用这仅有的两千块钱能省就省得花，先去买一箱方便面放在家里，怕腿偶尔阵痛的时候不能下楼去买吃的而被饿死！其他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放放，等腿好了之后再说！

　　　　想想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更悲哀一点！似乎世界上所有悲惨的事情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全部降临在她身上！

　　　　失去了自己爱的，失去了爱自己的，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工作甚至还失去了过冬的衣服，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要失去什么！

　　　　左腿偶尔着地还是会疼，下楼的时候就用右脚一步一步的跳下去，跳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和同情，因为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