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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美人天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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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心儿忽然问道:“如果我背叛了这个国家呢?”

裴少卿愣住了,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啊?你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人,怎么可能背叛这个国家呢?”

心儿离开他的怀抱,盯着他,正色问道:“我说的是如果。”

裴少卿闭上眼睛,低声道:“那么……我会杀了你。”

心儿身体一僵,然后听到清朗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然后我再自杀。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在你的身边。”

心儿眼眶发热,强忍住泪水,她移开视线:“不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杀了我,好好地活下去,我会祝福你的。”

这样郑重的叮嘱让裴少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心儿,你怎么啦?心儿……”

心儿笑了笑,“我没事,你好好巡逻。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再来找你。”

望着她的笑脸,裴少卿脱口而出:“心儿,你那对耳环呢,似乎很久没见你戴了。”

心儿身形一颤,笑道:“耳环留在匣子里了,平时总要换换样式才好。怎么了?”

“没什么,你早些休息吧。”裴少卿掩去不安,温声叮嘱着。

她转身离开,凝望着她的背影,裴少卿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第六章 归去来兮

甘露殿里,武媚娘正坐在桌前翻看奏折,李治走了进来,神情烦躁不安。

“皇上,什么事情这么心烦?”武媚娘起身相迎。

“朕刚刚得到西突厥线人的密报,波斯王去世了,他没有后嗣,要把皇位传给初云公主,西突厥国君不敢告知公主失踪的事,便故意说公主抱病在身,要去接收波斯的军队,倘若这件事做成了的话,不管公主在不在,对大唐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武媚娘皱起眉头,这样一来,初云公主就更加关键了,西突厥对她势在必得。可大唐哪里交得出人啊!

“皇上可有什么计划?”

李治咬牙道:“唯今之计,只有学荆柯刺秦王了。朕打算故意在边界打个败仗,露个破绽,让他们以为朕怕了他们两国联合,然后再派一个人冒充公主还给他们,这对于西突厥来说,无疑是个特别好的礼物。朕相信他们一定会放松警惕,到时候趁着松懈将西突厥国君杀死。等局面一乱,我大唐再出兵收拾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武媚娘反复思量,不禁点点头,“此计大为可行。皇上既然已经想好了,为何还愁眉深锁?”

李治叹了一口气,“虽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可是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武媚娘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人选皇上心目中只怕已经有了吧。”会在这个时候来甘露殿,人选简直不言而喻。

李治笑道:“媚娘真是厉害,居然能猜到朕的心事。”

武媚娘微微一笑,“臣妾虽然进宫时间短,但毕竟在皇上枕边十几年了,好歹也学到了一些皮毛。”

李治略一迟疑,问道:“她毕竟是你的人,你意下如何?”

武媚娘躬身一礼,“臣妾当然以皇上马首是瞻。”

烦躁一扫而空,李治龙颜大悦,连声笑道:“好好好,朕还担心媚娘会不答应,既然媚娘都同意了,那你去跟她说吧。”

武媚娘点头应下,又望着李治欲言又止。

“媚娘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臣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皇上成全,臣妾想要借皇上的兵符一用。”

李治眸光闪动,“兵符可调动天下兵马,媚娘要它有什么用?”

武媚娘温声笑道:“皇上要臣妾的贴身侍女臣妾都没有反对,难道臣妾想借兵符一用,皇上就那么小气吗?如果皇上不愿意的话,就当臣妾没说过吧。”

李治长笑一声,“好,兵符给你,你武媚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江山也是朕跟你共有的,朕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也许已经被这份恐惧折磨得太深太久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当预料变成了现实,心儿反而不觉得惊慌了。听到武媚娘说出那个命令之后,她冷静到近乎冷漠地跪了下来,“承蒙娘娘信任,奴婢万死不辞。”

武媚娘深深地凝望着她,“心儿,这个任务不仅艰巨,而且危险,就算能够成功,活着回来的几率十不存一。”

“娘娘,正如您所说的,有时候小小的牺牲是为了将来更好,此举能迅速弭平战祸,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心儿不过一人而已,能救得千万人,纵然真的身死他乡,又有何憾?”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本宫一定答应你。”

心儿顿了顿,终于说道:“我希望明崇俨能护送我前往。”

武媚娘一愣,“难道你不希望护送你的人是裴少卿吗?”

心儿解释道:“此去路途风险,又事关国家大事,奴婢不希望少卿涉险。而俨哥哥身怀绝技,足智多谋,更适合此次行动,有他相伴,我们事后逃生的几率也大一些。”

武媚娘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本宫赐你令牌,这些日子你好好准备吧。”

地牢里依然阴暗闭塞,在狱卒的带领下,心儿再一次来到了明义的牢前。

询问了一些西突厥的风土人情和各方情报,明义很配合地回答了出来。待询问完毕,心儿很快离开。

阴暗寂静的牢房里,盯着脚边那一点晶亮,明义无声地笑了。

来到丹凤门,迎接她的却是个意外的消息。

“贺兰掌司,裴将军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而且代过另有要事,三五日内不会回来。”

心儿皱起眉头:“什么事这么急?”

侍卫摇头道:“不知道。”

心儿不禁苦笑:“为什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偏偏不在?少卿,你知不知道,也许我们再也难以见面了,也许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心绪翻涌,忍了数日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贺兰掌司,贺兰掌司……”侍卫诧异地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女子。

心儿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我去他房间看一看。”

知道她与自家将军的关系,也常见她来替裴少卿送点心,补衣服,侍卫并未疑惑,很快离开巡逻去了。

心儿一个人站在裴少卿的房里,四面环顾,满心孤苦,终于潸然泪下。在床边坐了片刻,她擦干眼泪,来到桌前。

磨墨执笔,想要写下些什么,可是素手颤抖,无从下笔。任凭浓重的墨点儿滴落下来,在洁白的纸上慢慢洇开。

贺兰心儿和裴少卿之间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可是初云公主与大唐将领之间,又能有什么可说的?

她终于扔下笔。既然注定要失去,又何必再留下痕迹,让他挂怀。

伤心,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百戏班的大厅里,玉麒麟给明崇俨和心儿分别斟了一杯酒,然后深深地凝望着心儿,“你们这次行动到底有没有危险?”

饮了一杯,心儿笑道:“危险是难免的,不过你放心,俨哥哥一定不会有任何事的。”

明崇俨也爽朗地笑道:“那是当然,我武功那么高,还会变戏法,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玉麒麟也笑了起来,“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一定没问题的。可是别忘了,一定要把心儿也平安带回来啊。”

就在今日清晨,宫中下了密旨,由明崇俨护送初云公主返回西突厥认祖归宗,同时执行秘密任务。对于这个命令,玉麒麟心中满是不安,久经风波的她自然明白这项任务的艰巨和困难,明崇俨和心儿,一个是她心爱的人,一个是她的好友,如果可能,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

幸福是如此的得之不易。

“无论如何,你只要记得,有一个人永远在这里等着你就好了。”她深深凝望着他。

“你放心,我还等着回来跟你一起畅游天下呢,将来我们要看遍五湖四海的戏法,成为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戏法师。”明崇俨握住她的手,含笑说着未来的计划。

心儿贪婪地看着他们,唯恐错过任何一眼。也许,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眼前的每一瞬间,她都要牢牢地刻印在心里头。

终于注意到她的沉默,明崇俨转头问道:“心儿,你有心事?”

心儿笑了起来,“没有。我还想敬你们一杯酒呢,”她端起酒杯,“谢谢你们一路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先干为敬。”

明崇俨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你有心事,不然这里有很多改变,你怎么没有发现呢?”

心儿一怔:“什么改变?”

玉麒麟微微一笑:“你没发现我的脸没事了吗?”

心儿一愣,这才恍然大悟:“对呀,怎么会没事了呢?”

“是人皮面具,崇俨专门特制的,很薄而且透气,戴上就好像没戴一样,”玉麒麟又打趣道:“看吧,他还是一个爱美的人,如果真的那么不在乎,又何必让我戴这些东西呢?”

“我才不在乎呢。我是怕你在乎,不然就把它摘下来撕了。”一边说着,明崇俨笑着就要伸手去抓面具。

玉麒麟飞快地躲开,“不要。”

“你们真幸福,我希望你们一直幸福下去。”默默看着这一幕,心儿低声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心儿,为什么哭了?”明崇俨和玉麒麟动作一顿。

心儿抬起头来,不再隐瞒,“我是西突厥的公主,真正的初云公主,我不能背叛我的国家,我也不能背叛我的父皇,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了,对不起。”

玉麒麟和明崇俨只觉头脑一阵晕眩,不知是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还是因为……

“没错,是我下的毒,刚才帮玉将军擦杯子的时候,我把毒药抹在了你们的杯子上。俨哥哥,玉将军,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终于倒在了地上,昏迷的容颜上依然满是震惊。

心儿闭上眼睛,等泪水止住,她站起身来。将两人抱进房内,又将早就备好的信放到明崇俨身上,心儿转身走出房门。

那个人正站在院子里,摆弄着倾倒的酒壶,月光下俊美温雅,宛如谪仙。

“这么快就出来了?”心儿一怔,涩然问道。

“得知公主明天就要动身,臣岂能不抓紧行动。”明义轻轻一笑。

心儿点点头,“我已经把明崇俨和玉麒麟干掉了,明天你就以明崇俨的身份送我回国。”

明义躬身道:“属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相信大王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心儿苦笑一声,“是吗?高兴吗?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明义正色道:“我知道对公主来说大唐等于是第二个故乡,倘若要公主一下子舍弃这个故乡,心里一定会不舒服。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西突厥国君的女儿初云公主。”

“我明白……”心儿叹息一声,吩咐道,“你去准备吧,明崇俨和玉麒麟的尸体我自己会处理,其他的一切都交给你。”

明义提醒道:“公主不会又以妇人之仁,放过他们吧?”

心儿冷然道:“既然我已经决心回归西突厥,初云公主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敌人的。”

明义微微一笑,“公主明白这一点就好,那属下去准备了。”

如同来时一般,他很快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心儿环顾四周,这一切很快再也看不见了。俨哥哥,你们先安心睡一觉吧,等你们醒来,一切就结束了,只要照着信上的指示,尽快离开长安,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希望你们能放下这一切,真正畅游天下,泛舟四海……

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空,心儿仰望着璀璨的日光,高台之上的含元殿沐浴在金红的光芒之下,云霞蔚蒸,峨嵯入云,宛如整个世界的中心。

记忆中上一次如此盛大的仪式是在什么时候,对了,是武媚娘的册后大典。而转眼数年过去,这次恢弘仪式的主角竟然变成了自己。

初云公主这个名字,如同头顶上黄金和宝石串成的珠冠,华美而沉重。深深地压在她的肩膀上,刻印在她的血脉里。

一步步跨过殿前的台阶,跨过金砖上细密的龙纹与云海,直到尽头,李治与武媚娘,这世上最尊贵的夫妻宛如站在巍峨富丽的云端。

扶起俯下身的心儿,武媚娘拉着她的手来到高台上。

“心儿,刺杀西突厥国君并不是大唐的最终愿望,大唐最终的愿望是和平,你明白吗?”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心儿身体一颤,“奴婢明白。”

武媚娘深深地望着她,叹息一般地说道:“你真的明白了,本宫就放心了。”

转头看向依旧一身青衣的戏法师,她微微颔首,“明崇俨。”

明义立刻走上前,神态恭谨而郑重,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武媚娘端然道:“公主就交给你了,你要尽力保她周全。”

明义低头应是。一应礼仪完毕,他引着心儿往早已备好的马车前走去。周围的重重人马,都是大唐派出的护卫精兵和西突厥来迎的使臣。

来到车门前,心儿回头看了武媚娘一眼,忽然转过身,飞奔到她面前,跪下来郑重地磕了个头,“娘娘,在您身边这些日子,心儿学到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不管发生任何变化,请您相信,您都是心儿心中最尊敬、最崇拜的人。”

武媚娘眼睛发酸,勉力笑道:“你也放心,无论发生任何变化,在本宫心里,你也一直是本宫最信赖的人。”

心儿这才起身,搀着明义的手往前走去。

一场繁华盛世的典礼落下帷幕,另一场幽暗隐秘的行动即将展开。

李治走到武媚娘身边,“你觉得此举能否一举成功?”

武媚娘摇摇头:“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但是把握很大,这一点相信皇上在确定用贺兰心儿的时候心里已经有数了。”

遥望着已经看不见影子的车队,李治忽然说道:“其实,朕第一次看到贺兰心儿的时候就觉得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段时间频频地回忆初云公主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们两个长得很像。最奇怪的是,贺兰心儿的身世居然像一张白纸一样,除了知道他是被人贩子卖给王家的之外,什么都查不到。”

武媚娘笑了,“皇上是在怀疑这贺兰心儿会不会就是初云公主吧?”

李治无所谓地笑道:“不管她是不是,她一定没有过去的记忆了,不然西突厥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境地。”

武媚娘叹道:“所以只要她去了,西突厥国君一定会相信,赢的可能性就很大。”

李治微微一笑,“他没想到辜负朕的下场,就是要死在自己的亲生女儿手里。”

武媚娘也笑了,“这就是一句老话,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治凝视着她,由衷地说道:“身边有武媚娘真好,总是能听懂朕的话。”

武媚娘上前握住李治的手,“所以臣妾会陪着皇上,一直到天荒地老。”

两人并肩携手,往大殿走去。夕阳西斜,将两人的身影拉扯绵长,交融贯通,再也难分彼此。

晚风凄凄,带着草原上特有的苍凉气息。心儿走出驿馆房门,遥望着逐渐阴沉的天幕。连续多日的奔波,车队已经行至两国交界处。来时的路已经看不见了,如同曾经的幸福和希冀,都在这一路的奔波中逐渐远去了。

她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风中的凉意,思量着未来的行动。

直到那人闪身进入,从容回禀道:“公主,药物已经生效,护驾的官兵和使节都已经昏迷了。接下来只要把炸药一放,整座驿馆就会化为齑粉。到时候各州府追查此事源头,也得费些时日,我们回国也会顺利很多。西突厥那边,属下已经秘密传讯过了,迎候公主的车队早已等候在边关。”

心儿皱起眉头,“一定要杀那么多人吗?连同我们西突厥的使节也要一起杀掉?”

“公主,倘若使节和公主都失踪,只会让大唐生疑,而使节留下性命在此,正可以为我们下一步进攻大唐提供绝佳的借口,为了国君和西突厥千秋霸业,只好让他殉国了。”

心儿默然。

知道她心有不忍,明义继续劝道:“做大事最忌心慈手软,如果公主下不了手,就让属下代劳吧。”

他来到大唐护卫兵马的房内,找到早已安置好的炸药,正要俯身点燃,忽然身后传来锐利的风声。

他急速闪避,却仍然晚了一步,胸口一凉,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剑刃,他几乎不敢置信。

踉跄前冲,摆脱剑影笼罩,他震惊地转过身来。

一个原本昏迷在桌上的士兵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一抹刺眼的殷红浮动其上,那是他的血。

“你……”

那人摘下压低的头盔,冷眼盯着他。

明义的瞳孔瞬间收缩,“裴少卿!”

鲜血在胸口洇开,同时流逝的是生命。早已习惯于每天游走在死亡线上,见惯了杀人于被杀,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在这个偏僻的驿馆中,在这个冷寂的夜晚里。

似乎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了结,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办完,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该放下了。

他忽然很想发笑,不是嘲讽讥笑,而是一种更复杂的……

视线逐渐模糊,感觉到自己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就像他曾经杀死过的每一个人一样。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没有畏惧,却很遗憾。

脑海中倏然掠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嘴角隐隐扯起一线笑意,然后定格。

伴着那个人缓缓倒下,门口出现了一个影子,清冷的月光从背后透过,映照满地清霜。

震惊之后是满心苦涩,死一般的寂静中,她艰难地开口道:“少卿,你来了?”

裴少卿死死地盯着她:“我若不来,又怎么知道你居然会是西突厥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从上次你听到李才人的歌声,潸然落泪的时候,我就有所警觉了,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伤感的人。之后你又找到我,说会背叛这个国家,我就更怀疑了。还有你的那对耳环,最近很久没有戴过了吧?”

心儿闭上眼睛,那对波斯式样的耳环,本是他们缘分初定的美好信物,此时却变成了冷酷现实的罪证。

“这几天我都在追查这件事,为此,我去了一趟王家府邸,询问了几位在王家几十年的老仆人……”他声音发涩,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这一趟只是一场梦。他依然与她相伴在大明宫里,一起查案,一起玩笑,一起喝酒,一起畅谈往事,期许未来。

“……对外说是王家远亲,云州贺兰家的姑娘,但我们这些老家人还都记得,心儿姑娘是被王皇后买回来的。刚来到我们府上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还喜欢唱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歌,每次唱着唱着她都会头痛,所以王皇后就不让她唱了。王皇后带她去做饭菜,带她去看戏法,她也就渐渐地不头疼了。后来王皇后进宫了,她又跟着一个尼姑学武功,时常不在家。再后来,老爷过世了,她几个月都难得回来一次……”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能够肯定,你就是真正的初云公主,而你应该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没错,我是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让你杀了我吗?”心儿移开视线,只觉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所以你就要离开大唐,甚至要杀了这些护送你的士兵和使节。跟着这个人,一起回到西突厥,变成我们大唐的敌人。”指着角落明义的尸体,裴少卿厉声喝问道。

“那么你让我怎么选择?西突厥才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难道让我背叛自己的祖国和家人,只因为当初害我跳崖的凶手?”

“你……你若一意孤行……”裴少卿声音颤抖,面容扭曲。

“你就会杀了我对吗?”心儿苦笑一声,“那么你杀了我好了,贺兰心儿已经死了,杀掉西突厥的初云公主,你只是杀掉了自己的敌人。”

残酷的言语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边关的冷月映照在她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上,浮动着清冷的光芒。隐有苍凉的歌声从极北的方向传来,低缓而深沉。

四面肃杀的气氛中,裴少卿终于举起剑,颤抖地指向她的胸口。

“如果我背叛了这个国家呢?”

“那么……我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在你的身边。”

尾声 桃花依旧

“啪!”清脆的响声传来,李治定神望向棋盘,“媚娘这一招果然凌厉,朕这一局又输了,世事变幻莫测啊,原本以为有九成把握的一局,想不到会败得如此轻易。”

武媚娘笑起来,“就如同这次安排的刺杀吗?”

李治点点头,微有懊恼地说道:“忽然失败,真是让人沮丧。”

武媚娘笑道:“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这样,有成功就有失败,如果连失败都承受不了的话,那怎么能承受成功的喜悦呢?”

李治看了她一眼,叹道:“还是媚娘你看得开。”

话音未落,忽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兵部尚书沈九的身影出现在殿前,连日繁忙而憔悴的脸上浮动着灿烂的红光,洋溢的喜色淹没了所有疲惫。一边小跑着,一边扬起手里的文书,那是边关刚刚送达的八百里加急公文。

“皇上,喜讯啊,喜讯!大喜讯!”

李治怔住了,“什么喜讯?”

“回皇上的话,西突厥已经撤兵了,并且传来国书,说将继续岁岁来朝,并退出豫州一带……”

胜利来得太过突然,李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这……这消息可靠吗?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沈九连忙呈上文书,“这是边关来报,臣相信不会有错误的,恭喜皇上了,皇上威扬四海,恩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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