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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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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夏斯阙看着我的眼睛:“所以我打算去丞相府中会佳人。”
我一时没明白:“崔二小姐?”
夏斯阙摇头,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立即坏笑起来:“你这样的衣袍还有没有?给朕找一身,朕要同往相府!”
我命汤饼汤圆也换上相同的布袍,鹿脯等则留在王府。
相府管事见了嘉王名帖,不敢耽搁,当即大开府门,一面差人火速如内禀报。
不一时,一名青年男子快步迎出,只见他身着雪色长袍,未及冠的年岁,头上羊脂白玉的簪箍,手持雕镂繁复纹饰的象牙折扇
我怔怔地望向来人,忍不住眉毛直跳,这身打扮,看上去还真是眼熟。
当我迟疑之时,青年公子已到面前,倒也算得上眉清目秀。
“在下崔子梓,代家严见过几位贵使。”他抱拳行礼。
我和夏斯阙不约而同对看一眼,心领神会,眼前少年,应该就是崔煊从族中过继来的儿子了!
“崔公子不必多礼,我们奉殿下令旨,特来拜见崔二小姐,崔丞相和夫人都在府中么?”夏斯阙明知故问。
“实在不巧,家严家慈二位大人此刻不在府中。”
夏斯阙皱眉:“那还真是不巧。”他回头看一眼自己带来的厚礼,说道,“如此,我等暂且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崔子梓略加思索,忙拦阻道:“贵使且住!嘉郡王与二妹既已约为婚姻,郡王贵使怎可被拒之门外!贵使请入府。”
夏斯阙笑得仰起脸,露出一口森然白牙:“叨扰崔公子!”
虽然还未订下婚书,可在世人眼中,嘉郡王与崔二小姐的婚事,早已板上钉钉。因此我们一行数人,得以穿宅过府,直入内闱。
这是我第一次入崔煊府邸,一路上游廊庭院错落有致,长湖洞石不乏雅趣。崔煊长期生活在刑太尉的影子里,唯命是从。我险些忘了,他曾经也是名动天下的文士。
崔公子有意攀谈,夏斯阙同他一问一答,倒也说得有趣。却听夏斯阙突然发问:“我随殿下此番入京,只见满城衣冠如雪,殿下很是疑惑。今日崔公子也是一身白袍,不知可否为在下解惑。”
“这身衣服么?”崔子梓抚一抚袖口,神情略显骄矜,“这是今春刑骠骁征战北胡凯旋而归时,今上于朱雀大街现身劳军时所穿的袍服样式。”
“当真?!”夏斯阙回头看我一眼,我终于明白,为何看他这身装扮竟如此眼熟!
“不敢欺瞒贵使,我当时还未被接来长安城,后来见京中贵公子都如此装扮,特地打听了圣上的发箍和折扇的质地纹饰,依样订做得来!”
我盯住他手里的折扇,不觉眯起眼——我当日出现在朱雀大街时,手上没拿折扇!
跨进内宅的月亮门,掌事仆妇上前行礼,报说两位小姐此时都在西厢闲坐。
“去将二小姐请出来见嘉王府贵使。”崔子梓随口吩咐道。
仆妇面有难色地进了西厢,没过一会儿就踉跄而出,对她家公子无奈摇头。
“不见!让他们走!嘉王府的人,与我有何相干!”
崔子梓满脸尴尬,他看着夏斯阙,唯恐这位“贵使”回去后,向嘉王如实禀报情况。
正当此时,又一道女声响起:“妹妹这样做就太失礼了!怎么说你和嘉王的婚事,也是太后娘娘亲自允准的。妹妹言行无状,就不怕日后嫁入王府遭王爷冷落!”
看来,说话这女子,便是崔府大小姐,即将入宫为妃的崔纨素了。
“姐姐不用说风凉话,你我心知肚明,论容貌、年岁,都该是我入宫为妃!若不是姐姐买通母亲身旁贱婢拨弄唇舌,何至于姐妹易嫁?”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妹妹没福气入宫,何必痴心妄想!”
只听“啪”的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继而崔二小姐声音尖利叫道:“崔纨素,我今日划破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入宫!”
厢房里顿时沸反盈天,女子的尖叫声,丫鬟仆妇们拉劝的声音。
我和夏斯阙面面相觑,都向彼此投递同情的目光。
我旁若无人说道:“崔丞相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妾侍,姐妹之间吵得不共戴天,难道真是一母同胞?”
夏斯阙用力点头:“这绝对是一母同胞!”
一个机灵的丫鬟看劝不过,忙跑出来向崔公子求助:“公子快进去看看吧,两位小姐正互相用瓷片比划呐!”
崔子梓脚步微动,但在迈出半步之后,非常识时务地站住。
“快!快去书斋,请郭家表姐来劝解两位小姐!”
夏斯阙忙不迭的冲我暗自挤眼睛,意思是:佳人来了!
“我在这里。”一声温和柔润的回音,如同最上乘的玉石滑过肌肤。
我和夏斯阙不约而同回身,望向逆光中缓缓行来的女子。一时之间,我忘记了呼吸!
青丝倭堕成云髻,长眉细目,眸含风韵。小鼻朱唇,点露风情。娇俏面孔上未施脂粉,素面朝天。一袭湖蓝色的襦裙,缃色裙带高系,现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我望向她绾起的发髻,心不觉沉了沉。再看见她发髻间簪一朵素白绫花,差一点就叹出了声。
“唉!”身旁,夏斯阙竟重重叹息。
女子见有外客,不由止步,敛衽行礼后,也不待我兄弟二人回礼,便款步走进厢房。
夏斯阙问崔子梓:“这位夫人是”
“这位本是宁远将军郭凌云的长女,才嫁人不过数月,丈夫便死在战场上。”崔子梓摇了摇头,夏斯阙也跟着摇头,可两眼冒光,一点也没有惋惜的神情。
不妙!我心道,难道他还想娶了这寡居少妇不成!
崔子梓继续说道:“这位郭家表姐,是家母内侄女。因为两位妹妹即将嫁入宫中府中,家母便将表姐接来,陪伴妹妹。”
我怅然若失,这样曼妙的女郎,竟会早寡在家,辜负了美韶华!
第39章 刺杀()
我伸长脖子望向郭夫人消失的厢房门口,恨不得跟在她身后。
美人如花,却远隔云端。心中油然而生的怅然,如空山无人、水流花开——水自流淌、花自盛开,可却乏人赏玩。
实在可惜了!
厢房里传出一道柔美的声音:“纨素、锦华,你们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惫懒,三言两语就能打起来!”
“表姐!”两个撒娇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疾言厉色。
“好啦好啦,我明白,都是待嫁女儿的小心思。不出旬月,等你们嫁出相府,想起姐妹时可千万别哭鼻子”
“想她?”
“做梦!”
崔氏两姐妹几乎是异口同声。
做表姐的噗嗤笑出了声:“尚未出阁,两位已颇具娘娘气焰,不过二位娘娘就当是顾念小妇我和表弟子梓,不要再起纷争了。”
夏斯阙抽抽嘴角,笑了。
郭夫人又道:“纨素和锦华嫁了皇上和嘉王,小妇我既希望你们同夫君夫妻和顺,又盼着你们别太得宠!”
“表姐这是为何?”
郭夫人未语先笑:“你们姐妹在娘家时犹自争闹不休,我怕你们的枕边风,吹得皇上和嘉王兄弟阋墙!”
“表姐取笑我们!”
崔子梓松一口气,终于消停了。
夏斯阙听得闷笑数声,我却暗自皱眉,这位寡居的郭家表姐不太寻常。
郭夫人劝住了“两位娘娘”,走出厢房,才来得及发问:“表弟,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嘉郡王府派来看望小妹锦华的贵使。”
郭夫人处之淡然,敛衽深施一礼,夏斯阙揖手还礼。
“几位贵使有礼。适才不过闺中女儿一时戏闹,还请贵使过耳即忘。”
“夫人难道不准备问候嘉王吗?”夏斯阙促狭的看向美妇,“在下听殿下提及,令尊郭将军同殿下也算得上旧识了。”
宁远将军郭凌云,曾一度投降南梁,先帝圣旨招降后,便常驻梁、夏边境,家眷尽皆安置于许昌。洛阳牧有监视宁远将军的职责,夏斯阙说是旧识,也确是情理之中。
郭夫人直视夏斯阙:“家严为驻防将军,岂敢妄称殿下旧识?”
“令尊不敢,那么你呢?”
我张了张嘴,看看夏斯阙,又看看郭夫人,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郭夫人躲避夏斯阙的注视:“表妹锦华正在房内梳洗更衣,烦贵使稍候表妹出见。”
“不必了!”夏斯阙斩钉截铁拒绝道。
郭夫人细眉微蹙,欲言又止。
“归来花满树”,夏斯阙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后,问道:“夫人会在府中等到二位小姐出嫁?”
郭夫人闭了闭眼,气息凝重:“是!”
“好!”夏斯阙转对崔子梓言道,“殿下有言,请上复丞相,殿下将占卜吉期,亲至丞相府行纳采之礼。”
崔子梓终于放下心来,忙不迭地点头,他本想称谢,可在接触到夏斯阙眼角射出的如芒利光后,还是没敢开口。
夏斯阙盯住郭夫人发髻间的雪色绫花,毫不掩饰的皱紧了眉。
崔子梓殷勤的将我们送出丞相府,转过街角,我摸摸鼻子不怀好意道:“难怪六哥知道相府有佳人!你那句‘归来花满树’,别是什么暗语吧?”
夏斯阙既肯引我同来,就没存防备之心:“我十五岁出为东都牧,时常前往许昌察看郭凌云举动,难免就认识了茹儿,我曾向郭将军求娶茹儿为侧妃却遭拒绝”
我明白,就算郭威同意,太皇太后也不会允准。郭凌云拥兵自重,夏斯阙若与郭氏联姻,若有不臣之心,将成为大夏的祸患。
我扫他一眼:“你现在还是贼心不死?”
“是旧情难忘好不好?”
“无论是哪一种,你最好还是死心忘情!”
我给他一句忠告,走进崇仁坊热闹的人流——既然不可能得到,还不如挥剑斩情!
真不明白崔煊为何要将府邸建在热闹的崇仁坊。坊中店铺摊贩凑集如辐,远胜长安城的东西两市。宵禁后各坊关闭坊门,一片黑灯瞎火。只有西市北的延寿坊、专事娱乐的平康坊、还有这崇仁坊,灯火辉煌,较之白日也不遑多让。
夏斯阙快步跟上来:“我听说这崇仁坊的宵禁是屡禁不止,越禁越热闹!京兆少尹韦念奉命监察崇仁坊,深夜行至各店铺酒楼门前,店伙常跪进酒食,韦念于马上饮酒而去,不行宵禁。”
我听了问道:“韦少尹酒量很大么?日后定要同他豪饮一回!”
“郎君,有从南梁来的新鲜杨梅,郎君买些吃?”街旁果子铺的老妪向我们兜揽生意。
我听说有杨梅,不由停下脚步。
自从大夏同南梁议和之后,两国边境常有交易,渐成习规——大到朝廷户部出面主办的互市,小到民间自成规模的草市、墟集。
杨梅最重新鲜,采摘后须快马加鞭送到北方,价值不菲。
我想到宫中一人,忍不住笑了,走到果子铺前,老妪忙揭去罩布,我见杨梅颗颗鲜红饱满,便点点头。老妪将一大片荷叶卷兜成袋递到我手上,我笑笑,招呼夏斯阙并汤圆汤饼一道来挑选杨梅。
“十弟买杨梅是为送给吴盐阿姆?阿娘说吴盐阿姆嗜食杨梅,每年阿娘都会赏赐下去。”
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周遭不时有停下的客人,低声同店主讨价还价。
四周一片低声交易的嗡嗡声,见过里巷曲陌传来两声鸡鸣。我转头看一眼碧色荷叶上托的颗颗暗红杨梅果,很是欣慰。
老妪包好荷叶交给汤圆,汤饼付资,我拉了夏斯阙准备离去,顺便将手上的杨梅汁蹭在他身上。夏斯阙无奈看我。
一阵劲风向我刮来,我第一意识想的是,六月炎夏怎会平地起风!
然而下一刻,我看见向我扬起的长刀,发出凛凛寒光杀意,似乎急欲吞噬鲜血。
“十弟当心!”夏斯阙耸然变色,用力扯住我想与我一起闪躲,却已来不及。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诡异和猝不及防,长刀劈下的瞬间,夏斯阙突然回身挡住我,露出自己的后背空门。
“六哥!”我看见长刀衬着天边被夕阳渐染的黄云,划过天际,直劈在夏斯阙背上,鲜血喷溅。
“汤圆汤饼!有刺客!”我胸口剧烈起伏,暴怒让我失去理智。
二汤应声而动,夏斯阙在我身前直直倒下去,我托住他手臂:“六哥!”
第40章 脱险()
皇族兄弟,向来是互相猜忌又相互利用。
三位兄长中,我之所以与夏斯阙亲厚、又时常饮酒作乐,只因他是洛阳牧、兖州都督,手握兵权!我面上极力笼络夏斯阙,可心里又着实忌惮他。
让我相信夏斯阙会为我挡刀,那我宁愿相信夏斯阙会娶汤圆。
“六哥?”我试探着叫他,唯恐刀上有毒。
“无妨!”夏斯阙轻轻摇头,皱眉忍痛道,“告诉圆圆和大饼,留下活口!”
我心情沉重,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别说话!他们知道!”
今日之事,断然不可善了!
当刺客挥刀的一刻,街市上密集的人群,就如水滴溅进滚油一般,向四方惊呼炸裂。
如此闹动,过不了多久,崇仁坊的武侯铺和巡街使都会闻报赶来,我和夏斯阙的身份,自是瞒不住了。此番偷跑出宫,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眼下也说不得那许多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斯阙的身子不住的往下滑,我暂时先扶他坐下。
杂沓的脚步声及甲叶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转身望过去,紫色铠甲黄色旗帜,是金吾卫的街使到了,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砰砰两声,身体坠地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两刺客已横尸街头。
汤饼汤圆查看后,面上皆是纷纷,向我跪下:“禀主君,奴才失职,刺客已吞药自尽!”
我向前走了一步,袍角突然被扯动,夏斯阙费力的仰头向我苦笑:“刀上有毒!”
我惶然变色,既对有人要取我性命而愤恨,又唯恐夏斯阙因我而死。
“何人胆大妄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杀人!”街使于马上大声呵斥。
瞎了他的狗眼!我让汤饼汤圆扶住夏斯阙,站起身道:“天子脚下?那若是行凶之人刺杀的是天子,又当作何论?”
他被我这拗口的质问给问傻了,戟指我道:“放肆!”
我怒极反笑,挑眉立目:“你在跟谁说话?”我不准备再同他废话,转身去看夏斯阙,自有嘉郡王府的掾属疾步上前挑明身份。
身后一声马嘶鸣,我眼角余光注意到街使已滚鞍落马,指挥下属将我们围在中心,街使到我面前跪下,轻声道:“臣不知陛下微服出行,冒犯陛下!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作速回宫!”
这时候夏斯阙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唇发紫泛黑,后背上不时流出黑色浓血。
我冷声命道:“去找肩舆,抬嘉王回宫!”
“嘉王?”街使看着面孔炭黑的某人,实在不能将人前风神俊仪的嘉郡王同眼前这炭黑脸联系到一起。
我望向街使,视线沉了沉,街使忙应诺,小跑着去找肩舆。
此番闹动可称得上惊天动地,以至于我和夏斯阙还没回到未央宫,长安县、京兆府,再到太尉府就都闻风而动,太尉知道了,慈寿、长乐二宫太后也就都知道了。
嘉王直接被抬进了长乐宫,早已等候在宫中的御医围拢过去会同诊视,皇太后双眼红肿着默默淌泪,可就是不肯说话,看得我心中酸痛莫名。
既然此间我暂时插不上手,紫宸宫里我还有事要问,那么不如暂且回宫。
我又看了一眼殿中的纷乱不堪,无奈摇摇头,转身离去。
突然很想知道,若今日是我被砍伤,母后她会为我哭泣吗?
这个想法生出的同时,我突然感到脸红,六哥是因为而受伤,我怎么可以有这般小儿女扭捏的心态!
回到紫宸宫北阁,我只留心腹几人在寝殿,余者悉数退下。
“今日吴盐可曾到过北阁?”我看向霜橙的眼睛,冷然问道。
“主君出宫后不久,阿姆就曾来过,后又匆匆离去。”
我:“”
怎的这般巧!
朱雀大街上劳军时,我早将折扇递给鹿脯,却被人知道了我当日带出宫去的折扇质地纹饰;
东陵山中,刑岳何以在山道上精确设下埋伏;
还有这一次的崇仁坊遭遇的刺客刺杀
为何每次我出宫,吴盐都会“恰好”来北阁走一遭,之后我便在宫外生出事端。
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一个人,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紫宸宫、在这紫宸宫里若我不发话、便无人可以撼动的人——吴盐!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直觉彻骨冰寒。
我扫视众人,冷冷道:“日后朕再出宫,不得将朕的行踪透露给吴盐,违者杖毙!”
驼羹问道:“主君可是怀疑了什么?”
我轻轻摇头,现在说任何话,都还为时过早。
汤圆自袖袋中取出一包皱巴巴的东西,放到我面前。
我瞥一眼:“这是什么?”
“回主君,这是主君在崇仁坊道旁买的新鲜杨梅,被店主以鲜荷叶包了,奴才放在袖袋里,同刺客缠斗时不慎挤烂了。”
我嗯一声,这才想起来。原本新鲜凝绿的荷叶因失了水分而黑黄发皱,上面的红色汤汁不知是杨梅汤汁还是刺客的血,黑黑黄黄一片,煞是难看!
我嫌恶地皱眉,把荷叶包抛到一旁:“没法吃了,扔掉罢!”
“是。”汤圆忙收起应诺道。
“都退了吧,待鹿脯自长乐宫回来后,让他速速来见朕。”——鹿脯自请留在长乐宫,查探嘉王伤情何时脱险。
日已西斜、掌灯时分;月影上轩、三更子夜;星河渐隐、鸡晓黎明。
长乐宫里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黎明前我站在中庭,出了近处的几盏绛纱宫灯外,四周一片漆黑。我告诉自己,没有消息,至少证明夏斯阙还活着!
有如猫爪挠心,我昨日才刚得了一个兄长,可是我却即将失去他
即将破晓之时,馎饦走来请示:“主君,今日朝会,请主君进殿更换衮冕。”
我心烦意乱:“朕不上朝!朕只是人家手上的傀儡,有朕没朕都一样,太皇太后和太尉自会作出决断!”
馎饦皱眉:“主君别忘了,您已行过冠礼!”
“那又如何?”我不屑道。
正当我和馎饦僵持之时,鹿脯犹如从天而降一般跪在我面前:“主君!”
我动了动唇,问不出一个字。
鹿脯忙道:“主君放心,六殿下身中剧毒已解,奴才回来时,六殿下已清醒过来,吵着要吃新鲜鹿脍,被皇太后劝住了!”
我失声大笑,古谚曾经曰过,祸害活千年——古人诚不欺余也!
第41章 郭茹()
夏斯阙伤情平稳后,执意回府将养。
太皇太后念其小命几乎不保,不予追究,可我就惨了!
我被罚每日到太庙长跪、恭聆祖训。负责诵读祖训的太监是曾近身伺候过先帝的福翁,他总是故意将“尔”字拖长音,如同一只气力不济的老公鸡,听得我嘴唇抽搐不止。
我从太庙回宫,就听说太皇太后震怒,责令大理寺会同有司清查刺客党羽。
我面无表情听过就罢——刺客早已吞药自尽,身上更不可能存有半点蛛丝马迹,却到哪里去察?
不过我也清楚,西宫震怒,总有人要遭殃的!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京兆少尹,韦念。
左威卫上将军刑岳,会同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在长安城中拉下天罗地网,似乎不查出此刻,他就不肯罢休一般!
对此,我用力犯了个大大的白眼,刑氏难道在贼喊捉贼、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成?
若当真是吴盐透露了我的行踪,她能透露给谁?无非是刑氏,此刻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且由他去闹,我原以为闹过之后,随便抓几只替罪羊,就此撂过。
但是几日后,汤饼来报,京兆少尹韦念,被责以督查帝京治安不力、纵容坊间店家无视宵禁,致使刺客横行、惊驾伤王,着韦念弃市、三族流徙、抄家籍没!
我听过汤饼叙述,神色清冷。京兆少尹被问罪,吏部自会委派他人上任。试问在帝京向皇帝挥刀的刺客,谁人敢察?谁又能察?
然而我却没有看清这场刑狱幕后的推手。
汤饼突然问我:“主君可还记得,当日于东陵山捡拾的包裹中那一叶黄麻纸?”
我自是记得,其中有几位官员以被斩首、族人流放、家产籍没,落得殊途同归的下场。
我点点头,汤饼于是道:“奴才记得,其上最前两行字为,大理寺卿顾云清,京兆少尹韦念。”
欲假其罪,何患无辞?我和夏斯阙此番遇刺,不过是为刑氏除去韦念找到了借口。或者,刑氏意欲一箭双雕?
那么负责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卿可知韦念被杀的真相?难道他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想到此我立即道:“派人暗中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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