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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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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同我处境一般无二,都是无路可退!

    我将她揽入怀中,伤感她命运的同时也难免自伤。刑蕙祯初时还想推开我,我用力将她简单的小脑袋按在我的颈窝处。

    “别动!朕只不过让你换个地方哭而已!没看朕的袍摆都被你眼泪打湿了!”

    我的手才一移开,她立即翘起脑袋:“臣妾不哭了!”

    说完,还故意抹了把眼角。

    我扭头看她:“真不哭了?”

    “嗯!”她点头,神情无比认真。

    “那好”我淡淡应声,而后开始着手脱厚重的衮袍。

    “皇上为何宽袍?”刑蕙祯见我如此,一时不知所措。

    我显得理所当然:“袍摆都被皇后哭湿了,再穿着难免起皱。织室每隔三年进上一袭衮袍,朕也只好省俭着穿了。”

    衮袍过于宽袍大袖,不易穿脱,我费力地扯住一只袖子,看她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做新妇的!夫君宽衣,你竟在一旁呆看!”

    刑蕙祯皱皱鼻子,不过还是凑到近前来帮忙。

    “皇上要三年才换袍服?臣妾每一季就要做十多套新鲜衣裙呢!”

    不料袍服刚刚脱到一半,就听殿门外尚宫请示:“奴婢启圣上、娘娘,侍御医在宫外候宣。”

    我早已忘了传御医的事,这时候着实不想有人进来打扰。

    “皇后的脚,还疼么?”

    刑蕙祯竟然同我心意相通起来:“臣妾未伤到筋骨,已不太疼了。”

    “那我们就不让外人进来?”

    刑蕙祯忙不迭点头。

    听着尚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一俟脱掉衮袍后,就开始动手解皇后的朱红祎衣。

    “皇上做什么?”刑蕙祯故意向后缩了缩身子,含笑问道。

    “这么厚重的礼服穿在身上多难受?卿为朕宽袍,朕为卿解衣,礼尚往来!”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朕只有把你变成真正的皇后,你才能把这未央宫,当成你自己的家。”

    大婚第三晚,我终是宿于皇后寝殿。帝后大婚,龙凤呈祥,到今夕总算实至名归。

    ***

    次日晨起,盥洗更衣后,尚宫尚仪率领内监侍婢入内叩拜,恭贺帝后同寝。

    尚宫笑问:“今日圣上是否依旧留在凤仪宫里?”

    我正要点头依允,恰在此时,站于我身后的馎饦趁人不注意,暗中扯动我的袖子。

    我一窒,说道:“今晚朕还是回紫宸宫去吧。”

    闻我此言,皇后不禁面色黯然。

    我当着众人的面,向她伸出手去:“皇后。”她看了看我,握住我的手。

    “看皇后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累着了?”

    我将闺房私语公之于众,饶是刑蕙祯不看重礼法,此时也难免满脸飞红。

    “今日要好好休息,明晚朕再来看你!”

    适才的黯然早已消逝无踪,刑蕙祯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我:“是,臣妾遵旨!”

第55章 血书() 
我回到紫宸宫,汤圆汤饼六人无一遗落,都在北阁候我。

    “今日竟这么齐!别是你们商量好了,要借朕大婚之喜,来讨要赏银吧?”

    我倚窗而坐,懒洋洋的目光从这六人脸上依次划过——因连日来在凤仪宫中同皇后虚与委蛇,

    眼下终于回到我的寝殿,言谈语气难免因放松下来而略带随意。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今日实在不该以随意轻松的情绪,面对我这心腹六人。

    凝重,这是我从他们脸上能找到的唯一表情!饼饵和馎饦自不消说,就算拾到金子也不会笑笑,尽日顶着一张棺材脸四处吓人。可就连时常傻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鹿脯和驼羹,此时此刻在他们脸上也难觅一丝一毫的笑纹!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即刻要驾崩一般。

    不对,气氛实在太过诡异。

    我依次看过去,早已不觉正襟危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回主君,确是有事发生。”饼饵走之我面前跪下,自袖筒中取出一块葛布,双手捧着托在我眼前,“奴才受人之托,敬呈主君御览!”

    立时,一股呛鼻的铁锈味在我四周弥漫开,我下意识掩鼻。

    “什么阿堵物?拿下去!”

    饼饵非但没有退下,反而膝行近前两步:“主君大婚之际,御史台会同中书、门下二省,问成大理寺卿忤逆父妾之罪,太皇太后命命依律问斩,籍没家产!”

    这本就在我意料之中,因此不觉惊讶:“忤逆不孝,罪在十恶之中。顾云清被安了这个罪名,谁也救不了他。”

    “主君尚不知这几日的情形”,汤饼躬身道,“顾云清之父妾曹氏,久有恶名,顾云清弱冠之年登进士第,授中书省左补阙,当时已为朝廷官员,然曹氏动辄诟骂捶楚。其后顾云清不堪其辱,居父丧后携家眷出离家门。顾云清并非不孝,舍父妾而去也是事出有因。自顾云清被鞠,其乡闾、僚属纷纷具名上书,请旨恩赦。太皇太后对此统统无视,执意将其问斩。”

    我终于接过饼饵手中的葛布,示意他起身:“这个算是顾云清狱中手书?”

    饼饵叩头在地:“奴才失职,刑部狱如铁桶箍就,奴才无法进入。”

    “你进不去,但有人出得来?”

    “主君英明,正是如此!刑部狱丞,原系大理寺狱吏,愤于顾云清无辜蒙冤,因此将手书托大理寺少卿,转呈御前。”

    我无奈地笑了:“呈给朕又有何用?朕又不能赦他无罪!”

    话虽如此,我还是展开葛布,只当是看看顾云清还有什么未了的身后事,或许有些是我可以帮得上的。

    我依旧掩鼻,心不在焉地看过几行,而后,我再不能维持那份超然物外的淡定。

    冷汗便自我身上涔涔而下,我此时方才后知后觉,汤圆等人何以一脸凝重!他们并非无聊到要管这桩闲事,他们忧虑的,是我的安危!

    “臣顾云清启:臣遭此冤狱,天下士子有目共睹,有冤而天下皆知其冤,无憾无憾!

    “然臣有一语,若不得上达天听,则泉壤之下,臣无言以见丞相。刑贼扑杀丞相旧人,非为私恨,实意在一图籍耳!得此图籍,则区区十万铁骑,可破南梁防线!得此图籍,则廿年前夏、梁和议可置之不顾矣!得此图籍,则大位易主天地变色,在朝夕之间耳!

    “臣亦未得睹此图籍,不知下落何处,深负丞相所托,以致愧对陛下。今日死局已定,臣无恨无憾,唯恨姜逢禽兽之辈。死后若魂灵有知,必环绕姜逢之所在。尽啮其皮血骨肉,不足以解臣之恨!”

    书到末尾,已是血痕斑驳、思绪混乱,我要费力辨识,才能看清楚最后一行血字。

    我呆愣愣地坐在窗下,“大位易主天地变色”八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刑氏之所以还肯奉我为帝,是因为二十年前夏、梁的停战和议,那一场为世人称道的联姻,使我身上得以凝聚了夏、梁皇族的血液。

    刑氏并非尊我,而是忌惮南梁!

    但若有朝一日,南梁防线可以一举踏破,山河重归一统,当年的和议势必成为一纸空文,那么我呢?

    我清楚地知道,当刑氏找到图籍之日,便是我的死期!我今日处境,已是危若朝露。

    秋凉的寒风自青琐窗吹进来,我打了个哆嗦,不觉之间已是汗透重衣。

    我站起身:“饼饵!馎饦!”

    饼饵和馎饦无声上前。

    “你们以内秘阁外秘阁之力,严查所有秦相旧人,务必在刑氏之前,找到一切可疑图籍!”我看着他们的眼睛沉声道,“大夏国祚、朕之死生,就尽数托于二位了!”

    “奴才当尽全力!”二人依旧面不改色地答道。

    我低头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汤圆,你告诉山药和山楂,为朕调配剧毒之药,朕要随身佩戴以备不测。”

    “主君!”六人一起跪地,想劝说而又不敢。

    我反倒笑了:“你们不必如此,又不是朕即刻就要龙驭归天了!鹿死谁手还不得知,你们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朕不会轻言死志。这药,未必是给朕预备的。”

    身上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我沐浴更衣之后,依旧嗅到周遭隐隐的血腥味道。

    我蓦然起身向外就走:“来人,备车辇,朕要往御园一行。”

    “主君这是要去哪啊?”汤饼很为我此时还有闲情逸致游览御园,感到匪夷所思。

    我淡淡说道:“朕要去老虎洞,看看今年的蒲桃长势如何。”

    老虎洞是御园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据说前代曾有皇帝在此洞中豢养猛虎。不过现在只能看见一处黑漆漆的洞口,却唯独不知洞深几许、通往何处。

    这处所在原是被稚狐无意间发现的,后来成了我和她捉迷藏的地方。延和十三年之后,我于洞口布置竹架,并亲手种下蒲桃。这些年藤蔓交错、蒲桃满架,成了我酿制蒲桃美酒的主要来源。

    我在御园太液池旁站了一站,秋日碧青泛蓝的池水里,我看到自己清俊而又冷厉的面容。

    太傅曾说,冠礼、婚礼之后,便是成年天子,从此家国天下尽在我身。然而上天给予我成年的贺礼,竟是如此残酷。

第56章 蒲桃() 
我一袭湖蓝色的常服,身影映在湖中,几乎要和太液池水浑为一体。秋风吹过,落叶吹洒而下,打散一池倒影。

    我转身离开,负手踩碎一地枯叶,向林深隐蔽的蒲桃架行去,耳畔只听得风声穿林打叶。

    秋风吹得我襟带飘摆,我迎风深吸一口气,冷透肺腑的同时,也终于让我头脑恢复冷静。

    秦丞相因图籍而殃祸满门,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份图籍他从何处得来,又为何要隐而不报

    “姐姐,你快一点,有人要来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前方林叶遮蔽中响起,将我自沉思中唤醒。我蓦然停住脚步,示意汤饼汤圆不可出声,前方就是蒲桃架了。

    “这般隐蔽的所在,怎会有人来?”回应的人,显得很不在乎。

    看来是有人在私摘我的蒲桃,我不觉皱眉,悄悄披拂开遮挡于面前的横生蔓叶,看见一女子正踮起脚尖,手持一把竹剪,费力地挑拣串串垂下的染霜蒲桃。

    我轻轻摇头,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投缳自尽的!

    她身旁的妹妹,介于女孩与少女之间,急的跺脚:“可是我分明听见脚步声了”

    持剪女子站稳,随手整一整杏色绣裙,故意歪头仰额做倾听状:“哪有?我怎么听不见!傻子,这是风声!”

    虽然隔得有一段距离,然而我看见她扬起的侧脸,视线便再难移开。

    “不是风声!”女孩辩驳,提裙在原地走动,“是这样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脚步声!姐姐,我不吃蒲桃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万一”

    我侧开脸,不忍直视。小心翼翼地放开树枝,就打算依原路回去。这两个女子,穿着打扮不似宫女,应是大婚时入宫的嫔御,只要她们不把我的蒲桃尽数摘干净就好。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女子的声音:“别怕!姜姐姐在前边的桐树下替我们望风,有人来了,她就学两声布谷鸟的叫声!”

    我终于没忍住狂笑出声!秋日寒凉,哪里来的布谷鸟!

    原来偷我蒲桃的不止眼前这两人,居然还有第三人望风。

    第三个人姜姐姐?桐树?

    我戛然止笑,猛地转过身,桐树就在我的身后!

    我当时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不会那么巧吧?此番入宫的女子,不会只有那一人姓姜吧?

    桐树之下,姜纫秋一手扶住树干,瘦削的身子似乎时刻都要倒下去。她看向我,眼中的神情是无法用语言描摹得出的,没有疑惑于为何会在这里见到我,也没有深宫遇旧识的惊喜。

    她直视着我,眼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怅怀往事、依稀梦中而又恍如隔世。

    我被她看得竟有些不知所措,恰在此时,蒲桃架下两姐妹的对话再一次响起。

    “姐姐,有人在笑,我们快跑吧!”女孩的声音似乎立即就要哭出来。

    我终于从姜纫秋身上移开目光,微微侧首看一下汤饼。

    汤饼撩开枝叶,忍笑道:“两位娘子,圣驾在此,请出来迎候。”宫中向例,婕妤以上尊称“娘娘”,其下敬称为“娘子”。

    身量娇小的女孩闻言缩了缩身子,大有掉头跑开的架势。

    杏色衣裙女子神情有几分雀跃,可能是太紧张了,竟忘了抛下手上的竹剪刀,就这样一手持剪一手携妹,趋步直到我前,跪下叩首。

    “臣妾娱灵孙媌,恭祝陛下长乐未央!”她的眉目神似母后,却没有母后浑然天成的雍容华馥,她的妩媚反而显得更为纯粹。

    我望着她,长久不忍移开视线。孙媌于此时向我展颜一笑,一刹那我唯觉三春羲和,暖风熏染。

    孙媌显是极为自负于她的容貌,因此她敢于仰视我的眼睛。反观她身旁的女孩,只有瑟瑟缩缩,额发低垂遮挡了面容,吞吞吐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启奏陛下,这是于宫中待年的贵人唐紫茸。”这还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既言宫中待年,承宠遥遥无期,却已高居四品贵人的位份,想来家世定然不俗。

    我点点头,然而转身依旧看向还站在桐树下的姜纫秋。我以为她会在知道我身份的一刻难掩惊讶,我甚至期待她为曾经的出言讥讽而追悔莫及。

    但是,姜纫秋的反应很镇定,就好像她知道我是谁,并且早预料到会有今日的不期而遇。

    姜纫秋轻吸一口气,稍稍迟疑了那么一刻,而后便悄无声息地跪下了。

    我撇撇嘴角:“地上凉,都起来吧。”

    孙媌起身后,不好再直视着我,她略低下头,眼角余光却一刻也不肯离了我身上。

    我有些好笑,故意沉声道:“你们不知道御园的香花果品统统归上林署管理么?私自偷摘,不怕被罚?”

    孙媌脆生生答道:“回陛下,这处蒲桃架是姜容华无意发现的,臣妾以为藏得隐蔽,上林令不会闲的没事跑到这里来摘两挂蒲桃。臣妾在闺中就听闻蒲桃味美,一直无缘得尝。偷摘蒲桃,全是臣妾的主意,与姜容华、唐贵人无关,皇上若要责罚,臣妾愿一身承当!”

    她这话倒是没错,蒲桃为西域进贡,三品以上官员每年得赐两挂,寻常小官吏家,也只有闻其名而不见其实了。

    我在她耳边问道:“蒲桃好吃么?”

    孙媌轻轻摇头:“尚未尝得,陛下就来了。”

    我笑了笑,自她手中拿过竹剪刀,顺势拉了她手:“随朕来!”

    站在架下,我端详了一下,故意挑一挂没有熟透的蒲桃剪下,随手抛了竹剪,拈下一枚蒲桃,拂去霜尘,亲自送到她唇畔:“尝尝不就知道了?”

    孙媌轻撩眼帘,看看我的眼睛,又看看我手中的蒲桃,当真微垂螓首,轻启朱唇,自我指尖啄去蒲桃。

    随即她脸上现出酸苦难言之色,忙不迭地啐掉蒲桃:“怎么是苦的?”

    我含笑扔了蒲桃:“这是朕特地用来酿酒的。味美汁甜的蒲桃早在仲夏时候就下架了。”

    “陛下怎不早说?!”孙媌娇嗔一声,薄怒中隐有三分春意。

    “早说了,怎能骗你吃下酸蒲桃!朕宫里还有去年酿下的蒲桃美酒,敢不敢去尝一尝?”

第57章 听政() 
“怎么不敢?!”孙媌应声答道,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不妥。

    “哦”她左手食指于颌下轻点几下,字斟句酌着说道,“臣妾还是不去了臣妾恐怕皇上的酒也同这蒲桃一样酸涩味苦,那岂不是白白走了一遭?”

    我噙一抹淡笑,眼看她在我跟前玩起了欲擒故纵,觉得不配合一下,委实是唐突了美人。于是我走近两步,稍稍低头就可触碰到她的发丝:“朕宫里的酒,皆是佳酿琼浆。你要尝过,自然就不舍得离开朕了”

    孙媌下意识退后一步,她一个闺中女儿,骤然被男子欺近身前,神情难免慌张。但是她不敢也不能推开我,当下勉强笑道:“臣、臣妾不惯饮酒,恐酒后失仪,冲撞了圣驾。”

    我紧跟上一步,略微歪头看着她形如墨珏的双睫,瑟瑟抖动。我轻笑:“没关系,你尽管失仪,朕不在乎。”

    孙媌还想后退,却被我突然握住双肩。她身子猛地一颤,略显僵硬,而后便软款下去。

    “如何?娱灵可愿意同朕回宫同饮一樽酒?”我声音略微低沉下去,很为我今日的耐心而感动。要知道往常我宠幸宫女,不过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即刻心领神会,哪里要这么麻烦!

    孙媌咬住下唇,似乎也察觉了我的耐心不多,她垂下脸颊,而后用力点了一下头。

    我会心一笑,携了她的手命驾回紫宸宫。

    在经过桐树下依礼跪送的姜纫秋身旁时,我蓦然停下,冷声道:“猗兰殿地处僻远,容华平日若无事,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良久,没有答言。

    我眯起眼,故意不低头看她:“容华没听见么?”

    “臣妾恭领皇上口谕。”她轻声答道,没有悲愤、也未见凄凉。

    孙媌姿容倾国,却没有太多心机,且门第不高。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做宠妃的最佳人选。

    九华御帐之中,一夕欢畅。我第二日醒来时,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孙媌早已醒了,她侧脸枕在我胸口,三千青丝如墨缎,铺展于锦衾之上。

    见我睁眼开她,孙媌柔美一笑:“皇上醒了?”

    我对她笑笑,复又闭上眼:“你醒的真早。”

    “臣妾没睡”,她将头移到我脖颈出,发丝摩擦着我的咽喉,我仰了仰头,身上一阵燥热。

    “为何不睡?择榻么?”我的声音分外沙哑。

    孙媌突然翘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以指尖描摹我的双眉、长鼻:“臣妾总觉得同皇上偶遇是在梦中,睡去再醒来,这场梦就结束了。所以臣妾不敢睡,稍有睡意就睁开眼,看看皇上是不是还在身边”

    “傻话!”我闭着眼,哂笑一声。

    我突然揽住她腰,猛然翻身将她压于身下。

    “皇上你做什么?”孙媌虽一夜未睡,可此时依旧面红眸润,笑靥如花。

    “朕便助你从梦中醒来!”

    正当我要实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美好传说时,帐外传来汤圆的声音:“奴才回主君,还差一刻钟就要五鼓天明了,主君可要”

    “退下!”我随手抄起枕畔一物,就向帐外砸去。

    随着一声玉器的碎裂声传来,孙媌低声道:“皇上打碎了臣妾的碧玉簪。”随即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不在乎地说道:“无妨,朕再给你补一个五色玉簪!”

    孙媌闻言大喜,正要含笑谢恩,帐外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主君,今日朝会,文武公卿尽于太极殿朝见天子。且朝会结束,主君午膳更衣后,应往政事堂听政。请主君速起更衣!”

    “馎饦!”我惊呼出声,立时没了兴致,“朕立时起身,你先出去!”

    太不像话了,简直无法无天!我一边腹诽,一边披了一件晨衣,愤然走出帐外。

    ***

    政事堂议政,通常由三师、三公,三省六部并诸台监长官组成。

    这是我初次入政事堂听政,又值大婚刚过,因此我对诸臣的赏赐颇丰。

    政事堂议政向例由太尉刑天主持,今日我不知他是否有意为之,所说尽是些微末小事。让我惊讶痛心的是,这些掌握帝国命运的高官,竟会为一点点不足挂齿之事,争论不休。

    我暗自摇头,一臂倚案,就此睡了过去。

    “陛下?陛下!”

    我恍然惊起,揉了揉眼睛:“太尉何事唤朕?”

    “今日之事已毕,陛下请回宫去安寝吧!”

    刑太尉语含讥讽,有几名臣工不掩饰地笑了。我看过去,将这些人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

    我打个呵欠,坐直身子:“诸事已毕么?好像还有一事,太尉只字未提。”

    刑太尉看一眼堆叠而起的奏表,说道:“臣依照奏表条陈,确无遗漏。”

    “是么?”我懒散发笑,“原大理寺卿顾云清一案,太尉为何不报?”

    “老臣已报与西宫,太皇太后懿旨朱批,此事已了,因此不必提说。”

    见我骤然提起顾云清,刑天神情略显紧张。

    “顾云清原任大理寺卿,为朝中三品大员,我大夏律法严明,四品以上公卿问斩前必须面君请死。朕要召见顾云清。”

    出乎我的预料,刑太尉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刑部尚书突然起身:“臣启陛下,昨夜刑部狱来报,顾云清深感有负皇恩,已在狱中自尽!事出仓促,臣未及时将此事报知台阁,臣失职。”

    我倏然转头,看向他:“顾云清怎么死的?”

    刑部尚书躬身答道:“顾云清撞壁而死。”

    “他既然深感有负皇恩,那更应该等待朝廷名正典刑才对,为何要自尽啊?”

    刑部尚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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