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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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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纫秋细眉挑起,鼻中似有似无“哼”了一声。
庄淑仪悠悠说道:“臣妾于深宫之中,竟遇到当年旧识,心中不胜欣喜。臣妾也曾听闻皇上于市肆偶遇妹妹之事,今日机缘巧合,皇上与妹妹在臣妾这里碰上。不如就让臣妾做一回冰人,为皇上与妹妹当日的偶遇成就一段佳话”
“不妥!”我断然拒绝。
然而就在我说出这二字的同时,我看见姜纫秋也在用力摇头。
“皇上和淑仪娘娘若没有吩咐,臣妾告退!”她重行一礼后快步退出。
我站起身望着她的背影离去,不觉皱眉——这招欲擒故纵,她似乎用得过猛了。
“你们两个人哎”身后突然传来李华予似叹似怨的声音。我惊回身,只见她靠坐在软枕上,满眼无奈。
我心下隐隐生出疑云,正要同她说些什么,朱雀宫的宫殿监却在此时趋步入内:“奴才禀奏圣上,时近午膳时分,圣上可要在此传膳?”
宫殿监虽是问询,可说话的语气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留下用膳——这些时日,我但凡入朱雀宫,都是同庄淑仪共同用膳,直至晚上就寝。
但是近日我却另有打算。
我略作沉吟,抬眸看向庄淑仪,她只含笑不语。
“朕今日还有事,便不在此用膳了。”
“是。”宫殿监稍稍愣了一瞬,忙躬身领命。
庄淑仪神情自然:“静婕妤恬然澹和,恭喜皇上又得一朵解语花。”
显然她已知道我深夜传召崔锦华一事,我含笑捉住她的鼻子:“华予这话带了几分酸气。”
笑闹一回之后,李华予认真对我道:“臣妾入宫之初,实不敢期待能有今日这番宠眷,臣妾已是喜出望外,哪敢横生嫉妒之心?”
她言语泰然,毫无作伪之态。这段时日的相处,我深知李华予处事洒脱,那种希求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事,她从来就不会做。对李华予而言,我只是君而非夫,她只要恪守妃嫔之礼就够了。李华予绝不会如寻常女子般,为一份相思乱了方寸。
想到此我难免怅然失意——若是稚狐在我身边,她可容得下我这妃嫔无数?
庄淑仪与我心有默契:“臣妾常想,若是没有那番风波,小狐入宫为皇后,皇上可还会如今日这般,恩宠遍于六宫?”
我愣了片刻,随即自嘲地笑了:“华予你怎么了?小狐已去,那不过是朕一时的童言无忌。”
“可是”
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于是豁然起身:“淑仪慢慢养伤,朕改日再来看你。”
她嘴唇翕动两下,终究欠身低头:“臣妾恭送皇上。”
我恍恍惚惚登上车辇,却半日不说欲往何处。
“主君可是累了?”汤圆低声问道,将我从浑浑噩噩中惊醒。
我古怪一笑,我这是在做什么?胡为乎惶惶欲何之!
“去静婕妤的景明宫。”我哑声吩咐着,随即闭目调息。
一连几日,我都与静婕妤盘桓在一处。不是我召她入紫宸宫伴驾,就是我命驾前往景明宫。每一次相会,我都要不厌其烦地将内侍宫女尽数遣出,一个也不留下。在世人眼中,庄淑仪因伤静养期间,静婕妤毋庸置疑取代了她原先宠妃的地位,甚至于超然其上,因为她同皇帝的相处,似乎多了一份可以悄然私语的亲密无间。
皇后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初入宫闱时还偶尔姐妹相随的崔修容和静婕妤,逐渐分道扬镳,我静默地看着这一切,我知道,快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了。
***
我命人在政事堂设下矮榻,每十日至政事堂的听政,也被我变成了每十日至政事堂高卧。
秋来多雨至大河决口,河东诸郡多有受灾,负责此事的户部巡官立于堂下,仅是禀报各地损失就用了两个多时辰。
丞相崔煊问道:“北海郡原有户数口数几许?”
“北海郡原有民户六万”巡官一时张口结舌,“下官一时忘记,请丞相稍候,待下官”
“北海郡原有户七万三千余”,我自榻上翻身向内侧,犹如梦呓一般说道,“人口四十二万六千二百余,土贡仙纹绫、红蓝、紫草等物”
身后寂然良久,巡官连声赞道:“陛下英明!陛下”
我摆摆手,打断道:“卿等放低声音,朕要高卧。”
政事堂再度寂然无声,丞相再开口时,声音果然放低下去。
这些时日,若政事堂议事结束,为不吵我休憩,所有官员皆是悄然而退,今日也不例外,当我再醒来时,已是人去堂空。
刚刚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就听身后响起略显苍老的男子声音:“陛下好睡!”
我难免吃惊,原来政事堂中还有人!我不动神色辗转躺平,以眼角余光看见崔煊正立于矮榻旁,他揖手躬身行礼,脸上笑得皱纹都舒展了。
“丞相还不走么?”我懒散坐起,却并不站起,反而就着坐起的姿势,纳足于怀。
这是极其无礼的行为,崔煊贵为丞相,即便是天子也应以礼相待。可我偏不以礼待他,谁让他忝列相位,而为刑氏走狗!
崔煊呵呵一笑,似乎对我的无礼毫不介意。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朝政很无聊么?”
我认真想了一下:“朝政不无聊,可朕就是不喜文武公卿为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那么在陛下看来,什么是小事,什么又是大事?”崔煊笑容和蔼,注视着我。
第69章 问罪()
我很不喜欢崔煊看我的眼神,好像长者正在谆谆善诱着一个懵懂孩童。
这一次,我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复。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除了祭祀与战争,其余如岁时农耕、诉地争产,尽属小事!”
崔煊忍不住笑着摇头,正当我准备怫然起身而去的时候,他突然说道:“‘苟无民,何以有君?’此一语,陛下可认同?”
我翻了个白眼:“自是认同,若没有百姓,朕给谁去当皇帝!”
崔煊点头笑问:“那么于升斗小民而言,是关心数十万铁骑踏破关隘长驱御敌,还是关心能否多收几斗粮食?”
我知道崔煊是故意挖坑给我跳,我岂能当真往里跳!
我转转眼珠:“那就要看这些百姓住家在何处了!”若是居住于边境的百姓遇上两国开战,自是忙不迭携家带口弃地而走,哪里还顾得上田垄稼禾。
言毕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崔煊,看他还怎么回答!
谁知崔煊笑了两声,一揖到地:“陛下圣资聪睿,实为我大夏国祚之福!”
我险些自矮榻上栽下,我这不过是一时狡辩,在他崔煊口中,竟成了国之福祉。
然而丞相行下大礼,我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得懒散起身,踩在朝靴上,拱手想了半日才道:“丞相也不笨!”
随着我自榻上站起,我和崔煊之间相隔就只有两步距离,他略显苍老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陛下置矮榻于政事堂,公然高卧于庙堂之处。既是一心韬光养晦,适才当臣问询北海郡户数口数之时,陛下为何又要出言相告?”
我:“”
若不是顾及天子颜面,我当真想告诉他我是一时没忍住,现在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政事堂议政申时二刻退班,当时已近申时。陛下是唯恐巡官退下查找籍簿而误了时辰,减免赋税、开仓赈济诸般救灾之事便只得候至明日。陛下表面万事不萦于怀,实则看人看事洞若观火!”崔煊轻飘飘一句话,道出我心中所想。
我猝然抬眸,目光如电审视崔煊。
崔煊呵呵一笑,袖手而站:“陛下有一片仁心,这是天下兆民的福祉。然而当此之时,臣以为陛下还是明哲保身,依旧韬光养晦为上计!”
我感到不可思议,崔煊为何要对我说这番于他没有任何好处的话?
滴漏声声,我眼中精光闪烁。崔煊浸淫官场多年,老谋深算。他这席话只会让我日后出言行事愈发谨慎,但是就算他说得再语重心长、声泪俱下,也不可能得到我的信任。更何况若是不慎传到刑氏耳中,反会招致嫌忌。
“朕适才说了,丞相也不笨。崔丞相也曾名重天下,却为何甘愿为他人爪牙,将一世声名尽付诸流水啊?”我猜不透崔煊心中所想,只好出言试探。
我希图看见一个无奈的表情,或者一瞥欲言又止的眼神,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崔煊的神态,犹如春日暖阳里晒得陶陶然的老猫。他满眼惬意地对我一笑,我顿时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说了盛赞他的话语,他几乎就要立即谢恩!
崔煊呵呵笑道:“陛下,人各有志。行至今日这一步,是臣心甘情愿,臣谢陛下关怀!”
我险些咬到舌头!他果然谢恩了,可是我究竟哪句话关怀过他?
当日我便与崔煊,有如一对明君贤相,一前一后跨出政事堂的门槛。
守在门外的汤饼汤圆见我们这副姿态,一时都愣住了——大夏祖制,为防内宦干政,严禁宦官入政事堂,因此他们只得守在帘外。
“启主君,时候不早了,请主君移驾回宫。”汤饼适时说道。
崔煊含笑躬身:“臣恭送陛下还宫。”
“朕改日同崔卿一道饮酒!”
我坐在步辇上,揉着笑疼的脸颊。汤饼汤圆随扈于两侧,就听汤圆小声问道:“往常也未见主君同丞相亲厚,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自知这话不是问我的,因此默然不言。
汤饼用同样低的声音答复:“这个你都不知道?这叫翁婿之亲,丞相两个女儿都给了主君,他怎能不过来讨好主君?”
“是这样么?”汤圆很是好奇。
“你们两个以为这么小的声音,朕便听不见?”我没好气问道。
汤饼忍不住笑了:“奴才二人私语,就是说给主君听的。”
我心下一动,回身看向二汤:“怎么说?”
“主君,适才内宫来报,崔修容至景明宫见静婕妤。姊妹二人在寝殿里私话良久,后来不知为何就起了争执。崔修容离去时脸上还有怒容。一刻钟之后,中宫传下懿旨,责静婕妤不敬皇后,命其禁足半年静思己过。”
看来皇后是恨极了崔锦华,人家不过是有两次没去凤仪宫请安,她就扣下了“不敬”的罪名。一个宠妃,在后宫消失半年,等待她的命运,只有失宠!
“主君可要往景明宫抚慰静婕妤?”汤圆问我。
“皇后管教妃嫔,朕不管。朕要为周美人及皇嗣洗雪清白,皇后也管不着!”我不在乎地笑了,“命掖庭丞至凤仪宫候宣。”
汤圆会意,立即命驾凤仪宫。
***
我在凤仪门外站住,冷眼看着笑容可掬的大长秋。
“去告诉皇后,速传崔修容至此。修容来了,就让皇后带着一起来鸾凰殿见朕。”
我正要迈步前往鸾凰点,眼角余光就看见大长秋笑容一窒:“崔修容眼下正在凤仪宫中。”
“如此,甚好!”
我高据鸾凰殿的首席,闭目静待。
殿中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没有睁开眼睛。
“臣妾拜见皇上。”刑蕙祯和崔纨素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轻抬右手,掌心向上,示意她们起身。
“皇后坐。”我的声音低沉,似乎裹挟着无尽的怒意。
刑蕙祯迟疑地同崔修容对望一眼。
我只盯着座席前的锦茵绣毯,并不抬眸:“皇后坐。”
皇后牵起襦裙,迈上两级台阶,坐在我的身侧:“皇上可是来为静婕妤兴师问罪?”
“皇后管束六宫妃嫔,朕是来问候皇后。顺便”我看一眼下面站立的崔纨素,“向崔修容问罪!”
第70章 认罪()
我骤然发难,崔纨素的眼中闪过一抹猝不及防的惊惶,不过转瞬即逝。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敢问皇上,臣妾何罪之有?”
我斜睨向她:“修容当真要朕言明?”
“臣妾愿闻其详!”
“朕要问修容三大罪。其一,谋害皇嗣。其二,逼杀宫女。其三,欲陷皇后于不义!”
崔纨素听见前两条罪责时,尚且还能维持面上的镇定,但是当她听清楚最后一条,她终于忍不住,疑惑地看向皇后。
刑蕙祯同样不知所措,暗中对她摇头。
皇后看向我:“皇上”
“朕已确知此事与皇后无关,皇后只管听着就好!”我在刑蕙祯出言时立即打断她。
我的目光冰冷地凝于崔修容身上:“修容,你可认罪?”
崔纨素容色如常,直视我的眼睛。可是我留意到,她的袍袖在微微抖动。我今日甫一见面就声色俱厉的兴师问罪,便是存心在她最猝不及防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崔纨素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皇上若厌弃臣妾,臣妾但请皇上赐死!但是皇上所问之罪,罪责重大,臣妾实不敢认罪!请皇上垂示证据证人,臣妾请求对质!”
我心中冷笑,此事被她和刑蕙祯做得死无对证。若能寻出证据,又何用我这些时日的周折!
“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死无对证之事么?”
我抬了抬下颌,显是胸有丘壑。事实上我眼下的紧张,丝毫不逊色于皇后和崔修容。
我轻拂袖口,以闲适的口吻说道:“朕近几日时常召见静婕妤,婕妤虽人前寡言少语,幸而在朕面前,还是有很多话说的,因此言谈中就少不得提及修容。有些事不宜宣之于众,因此朕每每召幸静婕妤,都要尽数遣散侍者。”
当我说到静婕妤时,崔纨素的脸上,写满了讶异和愤恨。
“这不可能!她”
我愤然抄起一物,向下面跪着的人砸去。崔纨素下意识避开,随着一阵刺耳带的碎音,一只玉杯被摔得粉碎。
崔修容吓得面无人色,她惊恐地看向我。
“冥顽不化!枉费朕一片苦心,朕不过是想给你崔氏留几分薄面!”
我怒不可遏,厉声呵斥。声音在空阔的鸾凰殿中,引得回声阵阵。
崔修容俯伏下去:“皇上息怒”
“住口!”我不能给她留下任何余地,于是步步紧逼,“你以为,她不可能知道,对么?朕告诉你,这天下,岂有不可知之事!”
“你嫉恨周美人孕育皇嗣,无意中发现服侍你的宫女温小玉,曾与周美人亲如姐妹。于是你用毒计逼死温小玉,以遗书直指周美人同旬月前病死的贺鹫有染。你自认为做下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死局,却哪里想得到,任何事,只要是人做的,就能找到破绽!”
我眼看着汗滴自崔纨素的额头沁出。我的手心,同样也因紧张兴奋而满是汗水。我暗中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这是一个赌局,成败在此一举。
“朕听说你的陪嫁侍女,同静婕妤带入宫中的陪嫁侍女,刚好也是一对姐妹。”
崔纨素勉强抬头看我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去。然而就是这匆匆一瞥,我隐隐的猜测,又笃实了几分。
“不过这一对姐妹之间,比起你同静婕妤,似乎要亲厚几分,她们可是无话不说的。”
我在静婕妤宫里时常看见那一对陪嫁入宫的姐妹,当时也曾想过审讯崔修容心腹宫女,不过这想法立时被我捐弃。此事并非苦无证人,而是关系到皇家颜面,不宜公开。再者我唯恐打草惊蛇,反不如我今日这般直接诈取。
崔纨素几乎跪不稳,身子摇摇欲坠。
“事已至此,你还要死不悔改吗!”
崔纨素已是面如死灰。
我本就毫无证据,今日所言,不过是这几日与静婕妤接触时找到蛛丝马迹,从而做出的猜测。
到此时,我也只好攻心为上了。
我叹息一声,再开口时声音里便自觉带出一点痛惜。
“朕早知你陷害周美人之事,却迟迟不予查问,一者顾虑天家颜面,再者不忍静婕妤难堪。朕想你若迷途知返,于朕面前坦承此事。谁知你竟愚不可及!”
我的声音由低沉转向高亢:“若不是静婕妤求朕网开一面,朕真恨不得”
崔修容豁然抬头,“崔锦华怎会为臣妾向皇上求情!”
我一时无语。
我只顾乘胜追击,一时大意竟然说错了话。
“朕何曾说过她是为你而求?”我换了个坐姿,“锦华她是为你崔氏满门而求。”
当我提到崔氏满门,崔纨素再不能自持,开始痛哭流涕。
无论何时,对于这些世家贵女而言,家族始终是她们的软肋。
我凝眸看向刑蕙祯,说出的话却是对崔纨素的:“崔修容用心险恶,意图陷皇后于不义!”
刑蕙祯维持面色的平静:“此事与臣妾有什么关系,臣妾委实不懂。”
她入宫不过数十日,便已学会掩饰心迹、遇事保全自己,看来太皇太后功不可没!
我看向皇后,亲和一笑,笑容中充满了无可奈何:“你这痴儿,被人算计了去还不自知!”
“痴儿”二字,是我与刑蕙祯的闺房私语,此时乍然说出,她久已沉肃的面容,也因忆及当初的旖旎风光而不觉放柔。
“崔修容有意逢迎皇后,陷害周美人,便是欲借皇后之手,除掉周美人及其腹中皇嗣。而一旦事情败露,崔修容便可将此事尽数推诿于皇后身上!毕竟那个被传与周美人有染的贺鹫,本系刑太尉府掾属,因太尉之故得以入宫行走!这不是陷皇后于不义吗?”
刑蕙祯眼中闪过惊慌,随即避席而跪:“皇上明鉴!此事与太尉府绝无相干!”
我拉她起身,依旧坐回席上,不动声色道:“朕不是早就说过了?此事与皇后无关,朕愿意相信皇后。”
崔纨素缓缓呼出一口气,情知大势已去。
“臣妾认罪。”
我自入凤仪宫以来,一直悬紧的心终于放下。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逼令崔纨素认罪。我所能利用的,不过是她姊妹间由来已久的嫌隙,以及崔氏、刑氏的家族利益。
第71章 风波()
我缓缓起身,直觉身上一阵黏腻,原来不觉间贴身小衣已被汗水浸湿。
“掖庭丞何在?”我略抬高声音,命候在鸾凰殿外的掖庭丞入内。
我低头看向崔纨素:“既然认罪,就将你陷害周美人的始末都说出来。”
崔纨素似不经意间看一眼皇后,神色哀哀。
“宫女温小玉确曾与周美人亲如姐妹,可是那又如何?同胞姐妹之间尚且不能相容,更何况她们?”她说到姐妹之情,语气中满是嘲谑。
“温小玉告诉臣妾,那一日天子驾幸熏风殿,本是由她当值奉茶。谁知她一时腹痛难忍,只得托周美人代她值奉,周美人便因此承宠有喜。温小玉心心念念认为那是属于她的荣宠。她求周美人,于天子驾前举荐自己,周美人表面应允,却迟迟没有动静。”
我听得不觉动容,谁知私下竟还有这些是非?周慧她不是不肯举荐温小玉,而是一直没有机会。她被我宠幸,又遭我遗忘,其中苦涩,怎好说与旁人!
“这一点嫌隙,便化作刻骨仇恨。臣妾许诺她,让周美人身败名裂、胎死腹中!只要她的一封遗书、一条性命就够了。”
崔纨素抬眸看我一眼,冷笑道:“臣妾所言,与皇上从崔锦华处得知的真相,可有出入?”
我不理她,转身问掖庭丞:“可听清楚了?”
乍闻不可告人的皇家秘辛,掖庭丞吓得瑟瑟缩缩:“是。”
“那么你又为何牵连到御侮校尉贺鹫身上?你从何处得知贺鹫已死,又是如何知道贺鹫时常出入宫闱的?”
我不动声色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虽有意不看刑蕙祯,但我明显听见身侧这个女人明显加重的呼吸声。
“我”崔纨素神情恍惚,一时不能作答。我只玩味地看着她,不加催促。
崔纨素叩头在地:“臣妾某次陪侍皇后至慈寿宫请安,刚巧遇太尉府掾属,皇后偶然提及大婚前曾有掾属名贺鹫者,突发心疾而死。皇后言者无心,臣妾听则起意,回去细问温小玉,得知贺鹫时常出入熏风殿。正如皇上所言,臣妾想若此事东窗事发,便可因贺鹫的身份,将罪责推诿于皇后身上!”
刑蕙祯未加掩饰地松了一口气,我笑了笑:“甚好!”
“掖庭丞,崔修容该当何罪?”
掖庭丞声音颤抖:“回禀圣上,仅谋害皇子一条罪状,就该斩首弃市!”
崔纨素委顿于地,甚至忘了哭泣。
“那就”
“皇上不可!”皇后打断我的话,陡然跪地,“皇上万万不可!”
“为何啊?”这一次我没有再扶起刑蕙祯,闲闲问道。
“崔修容谋害皇嗣,罪不容诛。可是、可是请皇上看在崔丞相和静婕妤的面上,饶她一死!”
“提到静婕妤”,我突然转移了话题,“皇后责她不敬中宫,其实是朕之过!朕时常惹得静婕妤夜半就寝,晨起难免疲惫,朕便不准她来向皇后请安,可是偏又忘了知会皇后一声,才引得这般误会,实在是朕之过!”
刑蕙祯难免露出羞怒之色,她竭力忍耐:“臣妾即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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