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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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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饼小跑着过来,将鹤氅裘披在我身上:“奴才在斋宫里遍寻不到主君,汤圆听见头顶瓦片响动,就猜主君肯定是又爬上殿顶来了。主君,夜凉,该回去了。”

    我轻轻摇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不急,朕再坐一刻。”

    汤饼便不复多言,坐在我侧后不远处。

    “主君可是担心康国那位王子?”

    我抱膝而坐,悠悠说道:“从朕决定助他入熏风殿那一刻起,朕就不会担心他!仇弟身为康国王嗣,享受与生俱来荣耀的同时,也必须承担王者的责任。无论今晚的刺杀,还是日后战场上剿灭僭王叛众,他都可能会死,但他别无选择!朕也如此。”

    我将远眺的视线移回近处,斋宫外守卫森严,玄甲、羽林、威卫分层将斋宫看守得密不透风,我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他若因贪生怕死而放弃复国,朕看不起他。可他若因此而死,朕会难过。”

    汤饼没有继续发问,或许他并不懂我在说什么。

    “不过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我含笑硬声作下总结。

    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我才出的汗仿佛立即就要凝冰,我站起身,拽紧鹤氅裘:“经历过生死考验,仇弟若复国成功,当他登临王位,才会懂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至如他那父王一般,稀里糊涂就失了王权!——走吧,下去睡觉。”

    寝殿里我宽去袍服,沉香的味道让我昏昏欲睡,感觉才刚闭上眼睛,汤圆就来叫我起身。

    “禀主君,丑时二刻到了,请主君起身。”

    我打个呵欠,转身向内侧继续睡。

    汤圆无奈:“主君”

    我立即直身坐起,浑如诈尸!

    寅时正,我穿着大裘冕,长身立于斋宫门前。

    斋宫大门徐徐开启,与此同时,远处传来第一通鼓声。

    以太尉刑天为首,满朝臣工依品级肃然恭立于斋宫门外,两旁的鎏金鼎式香炉焚起松枝香和龙涎香,烟雾缭绕如云端。

    太尉朗声祝道:“臣太尉刑天祝祈陛下:天正长至,伏惟陛下如日之升!”

    祝毕,他率领衮衮诸公行叩拜大礼。

    鼓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气氛被鼓音烘托得肃穆而敦厚。

    趁着受礼的时候,我得以从容察视丞相及诸卿的表情。

    崔煊位在前列,随着太尉的跪拜,行礼如仪。他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不见任何情绪的流露,仿佛昨晚的熏风殿,太平无事。

    反倒是鸿胪寺卿和礼部侍郎,行礼颤颤巍巍,叩拜的动作都比旁人慢了半个节拍。

    我暗自点头,恰在此时叩拜礼结束,太尉亲自奉酒,太常寺卿转接跪呈予我。

    我双手持酒樽,郑重饮下,第三通鼓声擂响,已是近在耳畔。

    太常寺卿接过空樽:“请陛下登辇。”

    我步出斋宫,登上玉辂车前往圜丘,献上纯黑太牢及苍璧为礼,在太常寺卿悠长的祝祷词中,上香、率领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我看着礼官将苍璧、玉帛等物尽数烧燎,捧持了胙肉还驾斋宫,更衣休憩。

    “启奏圣上,丞相崔煊请求见驾。”

    我刚刚更换常服后坐下,斋宫外的侍卫就入内请示。

    我故意沉吟片刻,忍住嘴角的笑意:“请崔丞相入见。”

    崔煊随即进殿,我站起身面容和霁:“丞相来了”

    我话音未落,崔煊已然脱冠,俯伏在地:“臣特来请罪,臣万死!”

    我低头看着他的背脊,想了想,依旧坐回席上:“丞相犯了什么错?要以死请罪这般严重的地步?”

    崔煊并不起身,声音显得闷浊:“臣启陛下,昨日熏风殿夜宴诸国使节,康国僭王使节、副使并一众随从,悉数被杀!”

    “都杀了?”我喃喃自语,想起暗室相见时康仇眼中一闪即逝的阴鸷,这个结果我并不讶异。

    “是”,崔煊身子一震,“行刺者自称为原康国王子康礼及其随从胡虾蟆,臣已命礼部主客郎中贺隼辨认无误。”

    怎么可能会有误?这可是我一手筹谋的好戏!

    我扶一把崔煊的臂肘:“丞相请起。此事与丞相无干。”

    “臣谢陛下!”崔煊以额触地,方才跪坐起身。

    我对他笑笑,漫不经心缓声问道:“昨晚熏风殿中,丞相是如何处置的?”

    崔煊垂下眼帘:“事发仓促,诸国使节受惊不小,臣命侍卫将其护送回馆舍安置。至于康国王子及随从,兹事体大,臣不敢专擅,只好暂时羁押于刑部狱中。”

    我点了下头,人还活着就好!

    崔煊继续说道:“臣自王子随从身上搜到礼部凭引,礼部、鸿胪寺罪责难逃,臣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同样难辞其咎。请陛下降责。”

    “功则赏、过则罚,理所应当。丞相遇乱处置合宜,功过相抵。至于礼部和鸿胪寺朕的意思是,先外后内。先将康国这不速之客送走,以后的事再议。”

第115章 回宫() 
崔煊稍加思索,揖手赞道:“陛下欲先理外、再治内,如此方不致外邦使节尽窥我朝中之务,如此妥帖,陛下真是圣资英睿、天纵非凡!”

    我眉心动了动,直到现在我依旧不习惯崔煊张口即出的阿谀奉承之言,真不晓得刑太尉平素是怎么忍的?

    我淡笑道:“朕说过,丞相也不笨。”

    崔煊抬眸看我,一双过于明亮的细眼中光彩闪烁,他欠了欠身,表示谢过我的赞赏。

    汤饼捧了鹤氅裘走进殿中。见崔丞相也在,忙站住,侧身侍立。

    我看一眼汤饼,汤饼躬身道:“奴才启主君,太常寺卿请主君起驾还宫。”

    “朕知道了,殿外候着。”

    汤饼应诺一声,轻步退出。

    崔煊见状忙站起身:“陛下回宫还要向两宫太后献上福胙,不可误了时辰,臣告退。”

    “相国请留步”,我随即站起,思虑再三终是决定开口,“现任礼部侍郎”

    崔煊接道:“礼部侍郎鲍运,先帝承泰三十一年进士,不知陛下有何示下?”

    “适才祭天行礼,朕观鲍侍郎神色慌张、礼数不周。身为礼部官员而不能以礼垂范百官,朕要这样的礼部侍郎何用!”

    “陛下圣训,臣记下了。”崔煊略一躬身,行过告退礼。

    祭天大祀宣告结束,我乘玉辂车离了南郊圜丘,銮仪卤簿折返未央宫。经过朱雀大街时天已大亮,长安城中百姓夹道相迎,虽隔了两重柘黄步帐,却依旧如潮涌向朱雀街。

    以往祭天回城,年年如此,我却从未重视过。

    我命汤圆传话太府令,命即刻撤去步帐!

    天子玉车于朱雀街缓行,“圣上”“万岁”之声不绝于耳。这让我难免想起刑岳北征凯旋而归时的情景。当日刑氏竟还有意安排了“商山四皓”出来装模作样,但是又如何?

    今日百姓的热情,远胜当日。即便刑岳为朝之战神,骁勇善战保民太平,但大夏子民的心,依旧在大夏天子身上。这,就是我握在手中的势!天下之事,因势利导。

    我正低头沉思之时,就听右侧数人齐声道:“天子盛年华,社稷同日月!”

    我望过去,数十名青年学子俱是白袍白襟,这是京中的太学生。

    与此同时左侧似不甘心一般,朗声道:“律应黄钟,圣天子与日同长!”朱雀街西侧学士青袍青衿,系地方选上参加来年科举的贡士。

    京中与地方的学子向来存了比试之心,时常借探究经义为名一较高下,若是双方势均力敌,那就只好靠拳头说话了。

    我命停辇,站在玉车板壁前,居高临下俯视两行学子。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我声音清越,不偏不倚道,“赐瑟予太学诸生。赐笙予地方贡士。”

    我坐回车中,“万岁”之声山呼海啸,直压过前导的韶乐。

    刑岳的“商山四皓”,年高德劭。

    我的青青学子,激昂慷慨。

    通过大开的朱雀门,御驾返回未央宫,折而向西入慈寿宫——依礼我应向两宫太后奉上福胙,祝祷福寿安康。

    因这是我在冠礼和大婚后的首次祭天,尤为隆重。太皇太后朝服凤冠、端坐于徽音殿,接受我的祝拜。大礼参拜后,我起而进胙肉,冯拂接过,捧跪于太后座前。

    太皇太后起身,双手接过高举过头,而后交给冯拂退下。

    太皇太后落座,将我从上到下审视一番,语重心长道:“皇帝长大啦——”

    刑太后将尾音拖长,苍老的颤音几乎贴在我心上,此刻她就像一位关怀孙儿的老祖母。

    我欠身低眉:“若无太皇太后一路扶持,臣怎会有今日?”

    太皇太后笑了笑,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熏风殿昨夜刺杀一事,皇帝已经知道了?”

    “是,臣已听崔丞相禀奏此事。”

    “冬至日祭天后,依例满朝臣工休沐五日。”论及政务,太皇太后语速放缓,字斟句酌道,“然此事关系重大,老妇已特命政事堂于今日午后议定此事,皇帝也去。”

    我神情不变,拱手道:“是,恭领太皇太后之命。”

    太皇太后轻轻点头:“去罢,去长乐宫见见皇太后,皇太后病了。”

    我悚然一惊,情知是因吴盐之事,当下拜辞了西宫,命驾前往长乐宫。

    一路上我忧心如焚,才遥遥望见长乐门,我就在辇郎的惊呼声中跳下步辇,扯起袍角小跑着进了长乐宫。

    寝殿外廊庑下侍从云集,皇后此刻也正率领六宫嫔御于殿中侍疾。

    一路跑进寝殿外厢,我放下袍角,疾步向内殿行去,却见刑蕙祯迎了出来。

    “皇上!”刑蕙祯不及行礼,挡在我前面。

    我皱眉停下脚步:“母后怎会生病?御医怎么说?”

    我话音才落,皇后尚未作答,就听内寝殿传来皇太后的气噎呵斥:“哀家不见皇帝!让他走!让他走!走!”

    我张口结舌,只觉口中苦涩难言,皇后为难的垂下头。

    我压低声音问她:“御医请脉后是怎么说的?太后病症要紧吗?”

    皇后握住我的手,声音轻柔:“皇上宽心,御医奏说母后怒极攻心,服用几剂发散的药就可痊愈。只要”

    她没有再说下去,可我已经明白——只要皇太后别再看见我这惹她动怒的不孝子就好!

    我笑了笑,转身就走。

    我想,若是换了夏斯阙那厮,必定会长跪到母后心软原谅为止。可惜我不是六哥,从来就不屑撒娇耍痴的小儿女行状。

    将胙肉交给长乐宫大长秋,我若无其事的离去。

    馎饦听闻我回宫,早带了寝宫一干侍监宫女迎候在外。

    “主君回来了。”馎饦淡然问候一声,随即使了个眼色,让我留意到紫宸门下此刻正长跪一人,素白裙袍身影婀娜,头发绾成再简单不过的平髻,只以一支银簪固定。

    我疑惑挑眉,问询地看向馎饦。

    馎饦用口型回道:“和妃。”

    我转了转眼珠,方才想起和妃梁氏,梁皇遣嫁宗室公主。

    我低头看向和妃,因她通身的银装素裹而不悦皱眉。

第116章 附议() 
我略站了站,自和妃身后端详她瘦削的肩颈,虑极她的身份,我终是缓步移至她身前。

    乍然降临的身影,惹得她猝然抬头,却因未曾见过我,因此在看清我面容时有瞬间的彷徨:“皇上?”

    我半低头,盯住她的眼眸:“和妃,你来见朕,有事?”

    待看清和妃容貌,我的态度不觉和缓了几分,真不知南国本就多佳丽,还是梁皇眼光独到,怎么每一个进入未央宫的南梁女子,都是这般艳如骄阳,柔似春水。

    和妃迟疑一瞬,随即叩首在地:“臣妾有两事,请皇上允准。”

    我看着她俯伏下去的瘦削脊背,忍不住向她伸出手:“起来说话吧。”

    然而和妃并不起身,只是跪直身子,神情执着:“皇上允准,臣妾才敢起身。”

    我不悦皱眉,收回手冷声道:“那就跪着说。”

    我虽喜好美人,偶尔也懂得怜香惜玉,但却不意味着,美人可以威胁我。

    和妃微怔,说道:“其一,女官吴盐曾照顾臣妾病体,教习内廷规矩。臣妾自请为吴盐守棺七日,略尽哀思。其二,臣妾乳母钱氏被遣出宫,钱氏自妾幼时陪伴,与妾情若母女。求皇上开恩放回钱氏。”

    我面不改色听了她的请求:“这两件事,朕都不准。”

    霜橙香橘请求祭奠,我可以允准,是因为她们是我的心腹,心在我这边。可和妃不同,她是南梁遣嫁公主。一个吴盐,已使我狼狈不堪,因此我不得不严加管束和妃。

    和妃想据理力争,我突然一展袍袖,顿在她面前:“和妃!你可知道皇太后染恙?”

    “臣妾知道。”

    “你不去长乐宫侍疾,却身着素白裙袍、簪带银饰,难道是有意诅咒皇太后?”

    和妃急道:“臣妾不敢!”

    我点头:“那就是内廷规矩没学好朕会派女官去你宫里教习你规矩,在学会规矩之前,你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妙。”

    和妃檀口微启,眼中流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

    我歪头望进她眼睛,心中无端升起几分酸涩——不可否认,我将对自己母亲的无奈与怒意,系数转嫁到了和妃身上。

    我抬手按在她的削肩上,正色道:“你最好记得,从踏出石头城那一刻,你就只是我大夏皇妃!之前与南梁那些过往,你的幼年、家人、回忆,统统都忘了罢!”这样她才会好过一些。

    和妃蹙眉似乎想要辩驳,但在我一双幽深眼眸的盯视下,噤若寒蝉。

    我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回宫。

    霜橙香橘、山药山楂见我回来,一起跪下。御前近人熟不延礼,她们之所以如此,是因拜谢我允祭吴盐之事。

    望着四人红肿的双眼,我摇头叹息。吴盐,注定成为紫宸宫上下的心伤。

    我缓步绕过四人,站在殿中低头解下衣带上挂着的金紫龙袋并玉佩诸物,略显疲惫道:“都跪着做什么?起来!”

    霜橙香橘见状,忙过来替我摘解袍带,宽去常服。

    “朕饿了,快去传膳,午后朕还要去政事堂听政。”

    山药山楂擦一擦眼睛,起身就要去传膳,却被我叫住:“你们两个午后过宫去为皇太后请脉诊治,太后病了,朕不放心”

    ***

    午膳之后,我不敢耽搁,直接命驾政事堂。

    原本以为我来得够早,但才至政事堂门外,就听得刑太尉高谈阔论。

    “本阁只恨当日不在熏风殿夜宴!如此血性男儿,本阁便替他杀死僭使,又有何妨!”

    “太尉有所不知,当时甚是凶险,那血流的遍地都是,王子殿下及随从也被刺伤多处”光禄寺卿显是被吓坏了,语声颤颤巍巍。

    刑天爆发一阵爽朗大笑:“如此方不负英雄血、少年头。尔等文儒,怎晓得血色英魂!本阁已召宫中御医入府为殿下诊治。”

    “下官听说阁下已将王子殿下接到太尉府中,以上宾之礼厚待。”这是丞相崔煊的声音。

    刑太尉言道:“说到此本阁可要怪罪崔相了!康国王子为报国仇家恨,不惜以身犯险、血溅熏风殿,如此英雄,丞相为何竟将他投入刑部狱?”

    “阁下息怒,原是下官考虑不周。刑太尉老当益壮,常怀千里之志。康王子殿下英姿勃发,人中龙虎。太尉与王子英雄相惜,下官一介文弱书生,燕雀哪知鸿鹄之志?”崔煊赔笑说道。

    我站在门外,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似乎溜须拍马上了瘾一般!

    我看一眼汤圆,汤圆会意,撩开政事堂门帘:“圣上驾临政事堂。”

    我迈步进去:“朕在帘外就听见太尉盛赞康国王子”

    崔丞相率领公卿躬身行礼,我对太尉和丞相欠了欠身,方才坐下。

    “朕奉太皇太后懿旨,今日要议定如何处置这康国王子,众卿可畅所欲言。”

    崔煊拱手道:“敢问陛下圣见?”

    我手扶案几,佯装沉思良久,说道:“虽说康礼其行可赞,但是我朝律法严明,杀人者死。所以朕看不如将康礼押解回康国,交予其王处置。三公以为如何?”

    刑太尉怒发冲冠:“臣以为不妥。我朝早有先例,孝子为父报仇,不罪,反嘉其行。”

    “是么?”我闲适的问道,却把脸转向崔煊问道。

    “回陛下,太尉所言甚是,本朝确有先例。”

    “哦”,我转转眼珠,又看回刑天:“那就照例嘉奖,封他一个散官,恩养起来?”

    刑天被我气笑了:“高官厚禄,对康礼王子而言等同草芥!老臣以为,应遣军横扫康国,助王子复国,扬我大夏国威!”

    “臣附议!”御史大夫裴大明突然出声,倒吓了我一跳,他声音嘶哑,几日不见就好像老了十岁。

    我点头:“裴大夫附议便附议,可要保重身子!”

    我看向崔煊,他嘴角上翘,笑得像一只老猫:“臣自是附议太尉高见。”

    我白他一眼:“三公之意已明,诸卿可还有异议?”

    这自然是废话,可却不得不问。

    因此我问过之后不做停留,继续下一个问题:“那么谁可带兵出征?”

第117章 举荐() 
随着我这一声询问,政事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骠骁将军刑岳身上。刑岳则端坐席上,岿然不动。面对四周投来的视线,他或者微笑以对,或者干脆扬眉、目露疑惑回视对方。

    太尉终于忍无可忍,高声道:“老臣举荐骠骁将军刑岳为主帅,统兵五万横扫康国。”

    刑岳这时候方才起身,趋前跪下:“陛下恕臣不能奉命驱驰!”

    “为何不能奉命?”刑太尉替我问道。

    “臣家中有事,东光长公主病了,臣不舍离去。”

    我张了张嘴,嘴角刚刚上扬,忙低头忍笑。

    刑太尉额头上几乎都要冒出火光:“孺子无用!”

    “太尉教训的是。”刑岳淡然起身,轻震衣袍归座。

    我想了想说道:“政事堂既已议定出兵康国,朕也可到太皇太后座前复命。至于谁为主帅,朝会上再议今日就退班吧。”

    自初冬到冬至日祭天,朝中诸位臣工早已是人困马乏,都巴不得我发话退班,立时潮退一般散去。

    我突然叫住刑岳:“表哥且留步。”

    刑岳应声站住,正在同崔煊说话的刑太尉依旧余怒未消,忍不住出言相讥:“政事堂中只有君臣尊卑,何来兄弟表亲?”

    我挑眉:“原来这政事堂中还有君臣尊卑”

    崔煊和刑岳不约而同扫我一眼,我在说出这话的同时已然后悔,忙改口道:“朕一时不察,幸得太尉谏言,朕谢过太尉。”

    刑太尉犹自愤愤不平,却被崔煊打着圆场,给劝出了政事堂。

    堂中再无旁人,我示意刑岳近前坐下,徐缓问道:“三姐当真染恙?还是表哥别有隐情,不愿率军出征康国?”

    刑岳横视我一眼,眸中别有深意,似乎他不能出兵的真正理由,是因为我。

    刑岳跪直上身,拱手道:“臣不敢欺君,阿姮身子无恙。臣确是别有隐情。”

    我脸色微沉:“是什么样的隐情,可让将军拒绝引兵出征?”

    “皇上恕罪”,刑岳面色并无惶恐,“率兵戍卫我大夏和康国防线的人是忠武将军李楼,臣曾为李将军下属参军,于乱军冲杀中得李将军相救。此番康国战报臣都看过,僭王得势后曾数度叩我大夏之边。臣若以主帅之尊出征康国,就必须因此责罚李将军,臣不忍为之。”

    我默然点头,这是刑岳能说出来的话!

    刑岳战神之名,威震边陲。他是我此番筹谋的最后也是最稳妥的一环——有刑岳坐镇,敌兵必望风披靡,康礼王子何愁不能复国?

    但刑岳却拒绝了,理由给得无懈可击,我实在是心有不甘。

    于是我低垂下眼帘,有气无力道:“将军仁人君子”

    说完我叹息一声。

    耳边响起刑岳醇厚的笑声:“朝中并非只我一人可带兵为将,你又何必如此?”

    我低垂的头点了点,又吁出口气,显得老气横秋。

    刑岳无奈笑了:“要不臣为陛下推荐一将?”

    “将军说来听听。”

    “臣举荐致果校尉,刑崖。此人幼年即在军中,醉心兵法战阵,虽偶尔流于纸上谈兵,但康国撮尔小国,又无山川地形之险,刑崖可当此任。”

    又是刑家人!

    我心中本已不快,又听得刑岳那句“纸上谈兵”,于是果断摇头:“赵括纸上谈兵,致使赵国四十万大军尽被白起坑杀。朕宁可御驾亲征,也不敢用纸上谈兵之将,还是算了罢!”

    刑岳被我那句“御驾亲征”,气得啼笑皆非,不过他也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做不得真。

    他依旧坚持道:“皇上回宫可将臣之举荐禀奏太皇太后,若使刑崖控兵八万,不克康国则问臣举荐非人之罪!”

    我知道再说别的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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