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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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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再说别的已是无用,只好点头:“将军这般举荐,朕就去太皇太后宫里说说看,他叫刑什么来着?”

    “刑崖,皇上见过此人,怎的忘记了?刑崖是皇后胞兄。”

    我眨眨眼,终于想起来我闹着废后那日,刑岳在徽音殿里揍了一人。

    于是抚掌大笑:“就是上回在徽音殿里,被你打成乌眼青的刑二?!”

    刑岳:“”

    ***

    我回到后宫,先至慈寿宫将政事堂议定之事,连同刑岳的举荐,悉数禀奏给太皇太后。

    “虎头会举荐熊心带兵?”太皇太后很是不可思议。

    我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熊心应是刑崖小字。

    我欠身道:“是,骠骁将军力保刑崖。”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朝中之事她总是要权衡再三才会做出决定。

    我见无事,便躬身告退了出来。

    外面已是夕阳西下,我略抬起下颌,眼神冷冽。

    刑岳此举实在精明——他不肯出兵,已招致太尉不满,他只有举荐同为刑氏族人的刑崖,太尉才会允准。更何况刑崖还是皇后胞兄,在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刑岳在借朝廷出师之名,做他的顺水人情。

    可惜,这个人情,我却不准备让刑岳做足十分!

    我面色阴沉的登上步辇,迟疑良久,还是决定不去长乐宫问疾,免得惹母后生气。

    山药山楂已在北阁候我,我忙问道:“皇太后脉象可好?御医留下的脉案你们可都看过了?是否中肯?”

    山药面带难色,叉手道:“回主君,奴婢等未得见到皇太后,就被逐出了长乐宫!”

    我无奈苦笑,皇太后对我,如今更是恨之入骨了吧?正要挥退山药山楂,就见驼羹入内禀奏:“主君,皇后遣侍女送点心给主君。”

    “让她进来回话。”我不动声色道。

    皇后的侍女奉命到前,跪下端正行礼,我认出那一日在影纹阁内陪伴皇后的,就是此女。

    “奴婢叩请圣上长乐未央!奴婢奉娘娘之命,奉上如意紫筠长至点心,伏惟圣上如日长至!”

    如意、长至,刑蕙祯巧妙的借谐音寄托厚意,嘱我常到凤仪宫中夫妻欢会,足见她的一番心思。

    我会心一笑:“你是皇后的陪嫁侍女?叫什么名字?”

    “回圣上,奴婢叫阿欢,自幼服侍娘娘。”

    我点点头:“阿欢,回去告知皇后,朕今晚去凤仪宫用膳。”

第118章 忍疼() 
眼看着皇后宫中侍女阿欢欣喜领命退下,我转头看一眼山药和山楂。

    山药会错了意:“主君若无事吩咐,奴婢退下了。”

    “谁说朕无事了?”我没好气说道,挥袖示意驼羹引了殿中内侍悉数出去。

    山药山楂静候我开口,我回身向殿深处的坐席行去,落座后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案几,轻声说道:“你们知道,朕眼下不能让后宫有孕,尤其是皇后。”

    自从得报刑氏密谋另立新君,我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对子嗣既期待又恐惧。

    为免太皇太后生疑,这段时日我对妃嫔虽偶有宠幸,可通常都是将人召入北阁,用食物或焚香,令承幸妃嫔不至有孕。

    但是,皇后她不一样!

    帝后同尊,她可不是召即来、挥即去的六宫嫔御——为示礼遇,皇帝必须前往凤仪宫,不得召幸皇后。

    听我提及此事,山药山楂一时都红了脸,点头表示理解,可谁都不肯替我说出难于启齿的话。

    我磨牙,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有没有什么药让朕吃了之后宠幸皇后而皇后不致有孕?”

    山药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奴婢有药,可主君吃不得。”

    我皱眉,明白山药话中的未尽之意——她是怕我吃了她的药,日后再想孕育子嗣都不可能了!

    我将目光闪向山楂,山楂面色白了白,用力点头:“奴婢虽无药,却有针!主君可能忍疼?”

    银针纤如牛毛,无迹可寻,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最稳妥的办法?

    “你不是说,针灸是以针刺穴,又不是暴室的针刑?”

    况且她上一次为我行针缓解风寒,我只觉鼻子酸胀发痒,并没觉出痛意。

    山楂咬唇皱眉良久,苦着脸摇头:“奴婢所言并非针刺之痛,而是银针引动周身气血逆流,痛彻骨髓。主君恕罪,还是不要行此下策了!”

    “这样啊”我随手抓起皇后宫里送来的点心,尝了一口不觉皱眉,又扔了回去。

    点心渣迸溅到衣袍前幅上,我顺手拍打,低头就看见腰间的金紫龙袋。

    我的视线再难移开,盯着龙袋出神:“朕想试试看,朕能否忍得住这疼。”——较之龙袋中的毒药,痛彻骨髓又算得了什么?至少我今日还能品尝疼痛的滋味,那就证明我还活着

    我认真地拍干净衣服,慢慢站起身,将双手藏于袖中:“山楂,替朕行针。”

    山药和山楂眼中同时划过异样神采,山楂躬身领命:“奴婢去取针匣,请主君入帐,宽去衣袍。”

    我稳步走进寝帐,山药唤了霜橙、香橘来服侍我宽去数重袍服。

    在得知我想做什么之后,霜橙欲言又止,香橘急道:“主君贵为天子,岂可如此自苦!”

    我已准备躺下,听见这话却被逗笑。天子又如何,上天降下的苦楚,一样也少受不得。

    “此事是这紫宸宫如今最大的秘密,你们务必守口如瓶!”

    霜橙问道:“主君之意,连汤圆馎饦他们也不能说吗?”

    我略想了想:“不必刻意隐瞒馎饦等人,他们若有察觉,告诉了也无妨。”

    “是,奴婢记下了。”霜橙沉稳道。

    山楂抱了针匣、山药托着巾帕等物入帐,我看一眼泫然欲泣的香橘,命道:“香橘出去!”

    “奴婢偏不!”香橘直接跳上龙榻,跪坐在内侧,“奴婢哪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主君。”

    霜橙扫她一眼:“你留在寝帐里有什么用?只能给主君添乱。”

    “主君说过,听奴婢骂刑岳能止疼,奴婢就在这儿多骂几声!”

    我莞尔一笑,笑意未褪,眼中已浮上阴霾——刑氏!我怎会忘记,我今日所陷危局,都是拜刑氏所赐!

    山楂打开针匣看我一眼,我躺平身子,缓缓闭上眼。

    “主君,奴婢要行针了?”耳畔响起山楂清冷的声音。

    我眉心微动,却未睁眼去看,点了点头:“嗯。”

    初时并未觉出痛意,昨晚我在斋宫只睡了不足两个时辰,此刻困意便一阵阵袭来。

    就在我即将沉沉睡去之时,身子猛地一震,我睁开眼。

    “燃香。”山楂看一眼山药。

    山药利索地点燃事先插在银质小香炉上的一炷线香,对我说道:“主君且忍一炷香的时间。”

    我点头表示清楚,正要重新闭上眼睛,香橘的脸就成倒立状闯入眼帘:“主君疼得厉害吗?”

    我对她吐吐舌头:“不是太疼。”

    我没骗她,最初的疼痛像是无数虫蚁妖孽皮肤,我腹诽山楂夸大其词,然而转瞬间痛感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碾压而来,似乎有人正用钝刀一点点凌迟着我的血脉。

    我圆睁双目,这不是痛彻心扉的痛,这是寸傑之痛!

    “主君!”香橘抢过霜橙手里的巾帕,为我擦拭额头。

    我摇头,趁着灵台还有一线晴明,我闷声命道:“都出去!”

    我唯恐因疼痛而挣扎或求饶——生为天子,就算是死,也必须卫护我的帝皇尊严。哪怕是面对这一众心腹,我也不愿流露出软弱畏怯的一面。

    霜橙想了想,率先站起身:“奴婢们就在寝帐外候着。”

    我咬紧牙根轻哼一声,霜橙当即扯下香橘,同山药山楂共同出了寝帐。

    我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望着九华宝帐的帐顶所描绘的龙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汗水和泪水交融,流在眼里,视线迷蒙。

    “刑岳!”我在心中默念一个个刑氏族人的名字,用恨意舒缓痛楚,痛与恨便共同烙印在心里。动心忍性啊!动心忍性

    银炉之香堪堪烧尽之时,我如遇赦一般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霜橙和香橘正在用巾帕沾了冷水替我擦汗。我转动看向她们,展露一个宽慰的笑容。香橘撇过脸去,哭了。

    我在剧痛之后,竟感到轻松和踏实,沙哑着嗓子笑了。

    “替朕更衣吧,朕还要去见皇后。”我半坐起身,抬手不甚轻柔地抹掉香橘脸上的泪水,逗她们道,“别哭了!怎么搞的倒像是朕要跑去凤仪宫侍寝似的!”

第119章 再荐() 
馎饦步履匆匆进来时,霜橙和香橘刚刚服侍我换上常服。

    他看看犹带泪痕的香橘,又看一眼面无血色的我,不觉皱起一双浓眉:“怎么回事?”

    “无事。”我转向馎饦,一手随意搭在袍带上,嘴角大大上扬。

    馎饦躬身道:“主君,已到掌灯时分,凤仪宫遣内侍恭迎主君。”

    “走吧。”我轻飘飘吩咐一声,迈步向殿外行去,霜橙忙取了氅裘给我披拂在身。

    一请再请,从什么时候起,皇后也变得这般小心翼翼起来?

    我坐在步辇上,居高临下远远的就见凤仪宫外四列宫人手持五彩琉璃宫灯,分站于宫门两侧,皇后盛装立于灯火明辉处,翘首而望。

    见我走下辇车,刑蕙祯与我相视一笑,方才浅浅行礼:“皇上来了?”

    “凤仪宫自有大长秋迎驾,皇后又何必在风中迎候?”我拉了她的手行进凤仪门,怨道,“你看手都冻冰了!”

    刑蕙祯笑着抽回手:“臣妾遣阿欢送去的如意长至点心,皇上可尝过了?”

    闻言我略拱拱手:“皇后亲手做的点心,朕怎敢不吃?谢过皇后。”

    “皇上怎知是臣妾亲手做的?臣妾已嘱咐阿欢不准多言。”刑蕙祯难免疑惑的看一眼阿欢。

    阿欢急得摇头:“娘娘严令,奴婢不敢违拗。”

    “严令?”我听了不由好笑,“难道皇后御下,就像将军统兵一般令行禁止?”

    皇后笑而不言,阿欢却于一旁笑道:“圣上有所不知,太尉治府如治军。府中家令如军令。”

    我倏然转眸看一眼阿欢,见刑蕙祯面上并无异色,便接了阿欢的话说到:“也幸得刑太尉治府有方,刑家儿郎如今个个骁勇善战。”

    “皇上快别提这话”,刑蕙祯嘴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丝冷笑,“在祖父眼里,也只有长兄刑岳一人才配继承他的衣钵。”

    我心下一动,正要进一步探听太尉府秘辛和刑崖之事,却被皇后岔开了话头:“皇上还未告诉臣妾,如何知道点心为臣妾亲手所做?”

    “咯牙,祯祯记得下回做得绵软些。”我挤出一个笑脸,告诉自己不可操之过急。冬夜寂长,我总能把话从刑蕙祯嘴里套出来

    晚膳之后,我与皇后携手同入寝帐,相对跪坐在丽正殿的凤榻上。

    枕前被红罗络住的夜明珠,散发的幽微红光落在刑蕙祯端毅的脸颊上,使她显出白日未曾有过的柔媚。

    我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仿佛置身于大婚之夜。

    我抬手拉她靠坐过来,解下她贴身的朱红软丝小衣,轻声说道:“祯祯清减了不少,如今摸着硌手。”

    刑蕙祯原本面色一片羞红,听我这样说,含嗔娇笑。她捡回软丝小衣,作势重新穿着:“表哥适才嫌妾的点心咯牙,这会儿又嫌妾硌手!妾可不敢再服侍表哥了”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手中小衣就被我扬手扯开,我将她扑倒在榻。

    别后胜新欢,那一晚我与她交颈缠绵。寝帐中的旖旎风情,竟是大婚之后我们从未有过的欢好情浓。

    我倒在枕上,眼前阵阵发黑,刑蕙祯连唤几声“表哥”,我勉强对她笑笑:“你说什么?”

    “妾在问表哥,以后还会时常来凤仪宫么?”

    我心底发紧,想到了刚刚那一场如同酷刑的针灸:“会啊祯祯,以后朕再不会冷淡你。”

    刑蕙祯甜甜一笑,将脑袋枕在我的颈窝处,察觉我全身绷紧如弓弦。

    她翘起头,关切问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我对她笑笑,摇了摇头,缓缓放松身体:“朝中政务,朕忧心如焚。”

    刑蕙祯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可惜后宫不得问政,妾无法为表哥分忧。”

    我忍下冷笑,后宫不得问政,太皇太后身处后宫,不是也问了三十多年的政事么!

    “此事既是朝政,也是祯祯的家事。”

    她不解问:“妾的家事?”

    “太尉议定出师康国,骠骁将军刑岳举荐刑崖为主帅。”

    刑蕙祯不可思议道:“长兄竟会举荐阿兄刑崖?!”

    我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同今日太皇太后的反应如出一辙。

    于是我随口问道:“怎么不可能?”

    但是,这一次刑蕙祯沉默不语,我垂眸看她一眼,刑蕙祯正枕在我肩上若有所思,她一握青丝落于我玄色内衫上。

    我捏起她一缕长发,在她脸上扫了扫:“有什么事,是朕不便知道的么?”

    刑蕙祯忙笑着转脸,从我手中抢下头发。我想拉她重新躺好,她却披衣而起,就在榻上向我跪下俯伏:“请皇上成全臣妾阿兄刑崖!”

    我惊得猛然坐起:“皇后!”脸色难免阴了阴,枕席之间议论政事及朝臣任免,本是我的大忌。

    “你我夫妻,祯祯私下何必行此大礼?”我拉她坐在我怀中,“别急,和朕慢慢说。”

    刑蕙祯缓了缓说道:“祖父有子五人,长子刑伯功最肖祖父,官拜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伯在与南梁巢湖之战时殒命疆场,伯母自刎相随,因此姑祖母矜悯长兄刑岳,亲自接入宫中抚养,及冠之年方回到太尉府。”

    我眼瞳缩了缩,刑岳的及冠之年,恰是延和十三年,朝局震荡之时!

    “祖父原先最看重阿兄刑崖,曾亲自教授兵法战阵。可刑岳回府不久即投军,立下赫赫战功,拜将军、尚公主,战神之命无人可及。阿兄难免相形见绌,空有一腔抱负,苦于无处施展!”

    刑蕙祯轻描淡写,她虽未言明刑岳刑崖兄弟二人剑拔弩张,可我听出了太尉府中,有隙可乘。

    我面有难色:“刑岳言及刑崖纸上谈兵,若真如此,如何为一军统帅?”——我故意将刑岳原话中的“偶尔”二字省去。

    “阿兄幼年即在军中,几番征战迄无败绩。表哥试想,若阿兄当真纸上谈兵,刑岳又怎会举荐于他?”

    我点点头算是认同:“祯祯,正旦命妇入宫朝拜皇后,你私下对你阿嫂说就说朕将进言于太皇太后,委刑崖以重任!刑崖既为你亲兄,也就是朕的内兄。若是有朝一日他可于沙场上拼出他的一片天地,朕自会许他不逊于刑岳的前程。”

    “表哥”刑蕙祯满是感激地唤了一声,枕在我肩窝上,吹出的热气直喷在我胸膛。

    我想皱眉却又忍住:“祯祯,朕连日疲累,今晚就饶了表哥可好?”

第120章 出师() 
延和二十二年新正初五,致果校尉刑崖封归德将军。康国王子康礼册封康国王、拜左骁卫将军。

    就在同一日,诏命归德将军刑崖为中军主帅,康国王礼为前锋统兵十万出玉门关,至西洲会师忠武将军李楼,出击康国。

    慈寿宫遣中官陈圆为行军司马,监察军旅行伍。

    出征当日,北风呼呼雨雪霏霏。太尉刑天亲自出西北方的开远门至城外劳军。

    刑崖多年夙愿得遂、康礼可报家仇国恨,二人俱是英姿勃发。虽说康礼的长发须髯依旧蓬乱如蔓草,但俯首扬眉间,早不复之前的消颓。

    我有些期待,不知彻底恢复了本来面目的仇弟,该是何等光彩夺目。

    我远远的看见,康礼王子双手接过太尉的劳军酒,扬手洒于空中。

    将士们见状高呼三声“得胜”后,中军奏起破阵乐,康礼王子于马上向刑太尉持鞭抱拳,而后挥鞭叱马归入阵营。

    看来这段时日,我这仇弟同刑太尉宾主甚欢!

    兵士们如铁潮向西奔腾,我站在开远门的门楼上,极目远望仇弟远去的身影,盔上红缨如火苗蹿动,铠甲外披拂的玄狐裘氅随着他战马的跃动,仿佛黑色波浪一般翻涌

    我欣慰的笑了。

    西市食肆陌路相逢时的提拳怒目,酒醉后三人敞开襟怀的兄弟情义,曲娘自尽后仇弟的痛哭失声,还有胡大郎酩酊大醉后的胡旋一舞乐复乐兮杯酒倾,人生乐在相知心!

    “仇弟,愿你此行得报家国之仇,重临王位!你我兄弟,总有相会处!”我在心中默然无声地祝祷着。

    城下雪泥混积,大军已去得杳然无踪。我却依旧手扶垛口独立门楼。

    这一次我在太皇太后面前,极力赞同刑岳的举荐,任刑崖为中军统帅——无论刑崖是攻克还是败北,赏或罚都只会降在刑岳一人身上!

    所以,此战输赢都对我有利,我只是无奈负疚于仇弟。

    这也是我反复思量之后的决定,我虽视仇弟如手足,可事关皇权社稷,我不敢苟顺私情!

    “陛下,他们都走了。”贺隼在我侧后方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胡大郎也随王子殿下一道去了?他可曾言说靖敌后是否仍回长安。”

    若他回到长安城,我还要去找他饮酒!

    “这”贺隼迟疑了一下,“陛下恕罪,有一事臣也是到今日才察觉不对!”

    我心下一凛,不动声色问道:“何事?”

    贺隼躬身请罪:“陛下,胡大郎不见了。”

    “不见了?贺卿何意?”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盯住贺隼,“朕听丞相禀奏,王子及随从一道被关押进了刑部狱,他又怎会消失不见?”

    贺隼说道:“当日夜宴行刺,臣于熏风殿中亲见殿下与胡大郎被兵卒押下,翌日殿下即被刑太尉接入府中,臣就以为胡大郎同样身在太尉府中。”

    “难道不是么?”我目眦欲裂,贺隼低头不敢直视。

    我皱眉凝思,突然厉声问道:“他当晚可曾受伤?”

    “胡大郎以身为王子殿下挡剑,全身血迹斑斑。不过王子殿下亮明身份后,崔丞相先是召来御医为两人诊治,确认无碍性命后方才押入狱中。陛下且放宽心,依臣愚见,胡大郎无性命之忧。”

    刑部牢狱如铁桶箍就,等闲插翅南飞,除刑太尉外,还能有什么人能从刑部狱中提走人犯易如反掌?

    我皱眉:“此事蹊跷”

    “王子殿下似乎知道胡大郎下落,可是却不肯言明,到底是与臣交浅言深——若是换作石公子,殿下定会坦诚告知。”

    胡大郎若未随军出征,他眼下极有可能还在长安城中。他曾自陈“客舍如家家似寄”,那么我让汤饼于市坊逆旅中找寻,应是可以寻到的吧?

    想到此我稍稍安心,转头看一眼贺隼:“贺卿今日入军中去见仇弟,他可说了什么不曾?”

    自从冬至日康仇被太尉迎入府中,就再没被放出,所以我今日特命贺隼送去康国王印信。

    贺隼迟疑了一下:“王子言谈中好像对陛下颇多误解!”

    “哦?”我不在意地笑了,“是对朕,还是对石璧?”

    贺隼微怔:“是对陛下。”他知道夏帝与石璧为同一人,可仇弟却无从得知。

    “朕索要他康国镇国之宝,又几次明言不愿发兵助其复国,太尉难免尽数告知仇弟,他心生怨恨也是情理之中。”

    我袖手看一眼贺隼,侃侃言道:“仇弟若复国为王,迟早要入京朝拜叩谢天恩。到那个时候,他知道了他的石兄其实一直都在帮他,一切谣言都将不攻自破。而且太尉对朕的诋毁越是不堪,仇弟反而越会厌恨太尉——朕就是要让刑太尉给朕做一回嫁衣裳!”

    雪片在空中如绵絮被北风搓扯着,我身上的鹤氅裘几乎要被风洞穿,我缩了缩肩,准备下门楼回宫:“今冬的雪,未免也太勤了。”

    雪霁后不过三两天,往往又是一场暴雪。长安万年县指挥民夫除雪,忙得不亦乐乎。

    贺隼跟在我身后:“陛下,臣还有一事未奏,王子殿下有礼物送给陛下。”

    “给朕的?”我不由止步,心生好奇。

    贺隼自袖袋里取出一个精巧漆盒,双手捧到我面前:“殿下命臣将此物转交石公子。”

    汤圆从旁见了,就要接过漆盒——内廷规矩,但凡贡上之物都要经过查验后方可进呈。

    我想了想,示意汤圆退下,径自接了漆盒打开。

    “这是”

    盒中两物我从未见过,一块乳白泛黄略带黏性,一块褐中泛红如坚石。

    贺隼伸长脖子看看,会意一笑:“看来王子殿下是在用康国之仪,提前贺陛下的小皇子降世了!——盒中之物为明胶和石蜜,康国风俗,新生儿降世,皆以明胶置于手中、石蜜纳于口中。祝愿孩子长大后,口中出言似蜜甜美,手上金钱如胶粘黏!”

    提到我未出世的孩儿,我心下黯然:“他是这样说过。”

    “待来年一月,我将以我康国之仪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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