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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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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赏赐嘉奖的人忘了谢恩、旁人则彻底看傻。

    内侍将出赐物,崔子梓率先谢恩领赐:“臣叩谢圣恩!吾皇万岁!”

    一语之后,众生也都纷纷谢恩,杜亦拙谢恩时抬眼看我,眼睛蓦地一亮,恰好御文阁制书套皮饰有紫缨,杜亦拙以手指捋了捋紫缨看向我,我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杜亦拙想了想面露喜色,再次叩首。

    领过赏赐后,十一学子站到一旁。

    我负手立于文庙门庭正中,悲悯地看向那剩余的六十人。前一刻他们还自以为逃过了一劫,此时却因察觉祸将临头而惴惴不安。

    我痛声道:“朕为你们即将接受惩处而痛惜;更为你们遇事不敢担当而痛心!”

    一众学子闻言跪倒,伏地请罪。

    “伤人之罪,或者杖责或者罚金。朕不忍废弃你们参加贡举的资格,若是杖责,则恐于人前斯文扫地。所以朕决定,要你们用罚金的方式来抵罪。”

    话音刚落,有些人面露轻松,有些人则显得颇为沉重。

    我冷笑,这些仕宦家族的子弟,若当真以为从自家领银交付就可了事,那就错了!

    我继续说道:“你们每五人编成一伍,共十二伍。自即日起入长安城中各坊市,事何营生随意,但每一伍要筹足五十两银,否则不准参加贡举。若是胆敢有家人私相递银,则整伍流徙一千里外。”

    国子监祭酒忙禀道:“臣启陛下,眼看二月贡举已迫在眉睫,这五十两银不是小数,一时之间哪能凑齐?请陛下法外开恩。”

    “无妨。”我正色道,“朕已是开恩,若按朕本意,当杖责八十!”

    曹祭酒的胡子动了动,不敢再言。

    下面跪着的学子脸上露出惶急之色,想要求情却又不敢。

    我看一眼随从的礼部官员,说道:“朕前几日得礼部尚书奏表,称礼部侍郎一职空缺,就由主客郎中贺隼来补缺吧。”

    贺隼出班奏道:“臣启陛下,若换做它职臣当仁不让!可礼部侍郎历来主持贡举,天下士子趋之若鹜,臣名微望轻,实不堪其任。”

    “你急什么?朕还没说完!今年的贡举与卿无干——因为今年的贡举取消了!”

    如同水滴迸入沸油,下面再也顾不得礼法,忍不住窃窃私语,甚至是怨声载道。

    这句话我也还没说完,怎的性子都这么急?

    我等到议论声暂消停些,方说道:“今年二月初十是太皇太后花甲之年的千秋节,贡举原定在二月初一,就是准备新进士于千秋节向太皇太后祝寿。不过现在看来,你们这十二伍合拢于一处,到二月初一前也难以筹齐五十两银!既如此,今年贡举取消,改行制举,时间再议!”

    这一回,没人说话了。

    有些学子已是喜形于色。

    制举与贡举,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贡举由礼部侍郎主持,及第者以礼部侍郎为座主,自称门生。

    制举由天子亲自主持,中举便是天子门生。更何况,大夏已经二十余年没有举办过制举了!

    礼部尚书周琰请示:“陛下,天子制举都必有名目,不知陛下以何名目举办制举?”

    自然是巧立名目了!可我现在还没想好。

    于是我对周琰笑得和善:“待朕想好了,就告诉周卿。”

    学子们自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们哪里关心制举名目,只要能参加就好——他们中的佼佼者,将成为延和朝第一批天子门生。

    接受惩处的六十人有的笑了,但转念一想还不知制举前能否筹足银两,脸色顿时苦下来,又叹口气。

    我看了不觉莞尔,突然问道:“你们可知朕为何要制这系囚录?”

    众学子齐声道:“请陛下明示。”

    “人不轻狂枉少年,朕只想给你们留个印记,登上了系囚录不算什么,只要不久以后你的名字同样能登上了登科录!”

    我命这些学子在东坊西市游走于贩夫走卒间,名为惩戒,实则希望他们可于市井中习得他们尚未学会的道义;若是借此机会他们知晓了民之多艰,则是朝廷的意外之喜了。

    眼看诸生退下,我看向国子监祭酒:“曹祭酒适才不是说唐紫雕的策论文集构思精妙么?拿来给朕看看。”

    曹珪愣了下,忙命手下令史抱来厚厚一摞字纸。我让侍监接过,命驾还宫。

    若唐紫雕策论合我心意,我将依我之意锤炼,使之为我所用。否则遣送回荣国公府,嘱其父严加管束!

    今冬雪大,轿辇行进缓慢。我掀起轿帘,沿路工部会同少府、将作二监布置太皇太后千秋节的亭楼点景。我正要放下帘子,就见道旁一名工匠正焦急的连说带比划着,他的对面站了两名工部的小吏,面色严峻。

    太皇太后命我批阅工部、礼部的奏表,现在两部都归我统辖,见此状况我难免起疑。

    “汤饼。”我放下轿帘的一刻叫道。

    汤饼“是”了一声,脚步放缓,逐渐落到队伍最后。

    当晚,我在炭斋看唐紫雕的策论,汤饼和饼饵一道进来:“主君。”

    “怎么回事?”我嘴上问着,可眼睛依旧不离手中卷册。

    汤饼道:“回主君,今日道旁工匠所言之事,大雪压垮永安坊里三十二处民宅。”

    我瞬即看向二人:“永安坊朕记得是去年工部负责新修建的民宅。伤亡几人?”

    “因是昨夜到今晨陆续垮塌,没有死人,却砸伤六十人。”

    我眼皮抖动,这个数,未免太巧了!

第132章 喜忧() 
雪大压垮民房,这种事往年也时有发生,所幸受灾民户未出人命。

    往常遇到这种事,都是京兆府会同事发地所属县衙的官员,慰问伤者统计损失上报朝廷,户部拨银给付,并责成督办工程不力的官员即可。

    这原算不得大事,但其中疑点还是引起我的警觉。

    永安坊在长安城中偏南位置,属长安县管辖。长安城虽盛设一百〇八坊,可因皇城宫城、府衙公廨、东西两市都在北边,长久就形成了北边喧闹繁华,南边人迹罕至。

    去岁京兆尹为纾解北边人口,奖励百姓于城南置业,永安坊里的屋室多系去岁初春营建,何以不到一年时间,就有三十多所民宅统统被大雪压塌?

    又刚好凑足六十整数?暗合于太皇太后的花甲千秋节?

    “太皇太后寿辰在即,不可节外生枝命太医署遣两名医正指点城中医馆药铺,为伤民诊治给药,勿使伤情加重。”我踱至窗前,望着斋外依旧不肯停的漫天大雪,自言自语,“瑞雪兆丰年,可这雪也太大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此之喜彼之忧!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主君为自警常念民生,故将书斋命名为炭斋。这下好了,雪虐风饕,炭价上涨,这雪是卖炭翁的喜,可却成了崔丞相的忧。”

    馎饦领了四名小内监进来,更换掉只剩下星微光点残炭的熏笼。

    我问道:“怎么说?”

    “今冬关陇、河内尽被大雪,天寒地冻,麦苗多已冻死,来年粮食必定歉收!崔丞相连日为此忧心忡忡,还没等到新正十九府衙开印,就已三召户部尚书管裕均,共议此事。”

    我嗤笑:“崔煊倒是知道感怀民生,可就是过于杞人忧天了!”

    京中有太仓,洛阳有最大的洛口仓,各地还设有长平仓,就算粮草告罄,也可向南梁借粮!

    我不在意的摇摇头,顺手抄起一本唐紫雕的策论集递给馎饦:“你看看这人如何?”

    馎饦也不推辞,躬身接过展开就读。

    匆匆翻过几页之后,馎饦将文集仍还给我:“依臣看来,此人甚合主君胃口。”

    我“嗯”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他边想边说:“主君,唐紫雕在策论中提出的解决之道,看似荒诞不经,可仔细研磨思量,若依他所言或可有出人意料之效。比如策题问‘官吏尸位素餐当如何处置’,唐紫雕给出的解决方案之一,就是拆除公廨壁垒,使官吏之间可互相监督。”

    我若有所思,诡笑道:“所以在你眼里,朕的处事风格就是荒诞不经?”

    馎饦也不惶恐,坦然道:“奴才以为,‘荒诞不经’这四字,于主君而言是赞誉。”

    我点点头,心下大悦。

    “饼饵!内秘阁差遣八人,日夜轮番暗中监视、保护唐紫雕,不容有失!”

    饼饵领命后速去安排。

    。

    永安坊大雪压塌民宅之事,果然如我所料,没在朝堂上引起多大的重视。

    安置灾民、疗伤给药自是不在话下,工部自尚书起罚俸三月,直接负责此事的工部员外郎孙胥罚俸一年、降品留用。

    事情就此解决,我暗嘲我之前过于敏感和庸人自扰,然而之后发生的凶险,和由此引发的一连串事件,再一次证明了那句话:天子脚下无小事。

    我从国子监回来的第三天,汤圆汤饼就疯疯癫癫跑来炭斋告诉我一件事:有一伍学子已率先筹齐五十两银!

    我惊得摔了手里的羊脂玉搦管:“怎么可能?什么人!”

    汤饼奏道:“具体这一伍都是什么身份奴才还不知道,只清楚为首者系户部尚书的公子管鎏。”

    我转动眼珠,想着若换做是我,怎样用三日筹齐五十两银,可惜无果。

    我问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主君,其实此人只用了两日时间。第一日,这位管公子带同伍学子跑遍了京中所有的银号、钱柜,甚至当铺,巧舌如簧游说借银,一共借到八千多两白银。第二日,他将所借银两尽数存于京中最大柜坊丰和坊,再利用尚书公子的身份,预支利钱一百两银。第三日,至国子监交足罚银后,再与同伍去东市赌馆双陆博戏,将剩余的五十两银尽数输光,不过他这三日筹足五十两银的名声,也恰是从赌馆传出来的。”

    我听过之后,但笑不语。

    汤圆一时拿不定主意,问道:“主君,管公子这般行径,可做得准?”

    “自然做得”,我说道,“朕只言明不准家人私相递银,又没说不许利用身份筹银!”

    管鎏无本万利,两日时间筹齐银两,最后还不忘跑到赌馆给自己邀买名声,不愧是户部尚书之子,会做买卖!

    他如此作为,不过是想从一众士子中尽早脱颖而出,制举时得托龙门。

    我面无表情宣布:“朕要即刻召见管鎏。”

    我只召管鎏一人,至于同伍其他四人,在赌馆里便已被他弃之脑后。制举选士,首重才名,其次再看策对卷纸有无真才实学。杜亦拙、管鎏属前者,还未开考已在我心中有了名次。至于那四人连同大多数士子,就要看他们卷纸上的答对了。

    管鎏奉召陛见,着一袭太学生的白袍长身而立,竟是眉舒目朗,并无精于算计的俗态。

    我心中横生疑惑:“你就是管鎏?户部尚书管裕均之子?只用两日时间就筹齐五十两银?”

    管鎏微微低头敛眉,对我一连发出的三个问题,只用一个“是”字作答。

    我和颜悦色道:“做的不错,朕该给你奖赏才对。”

    管鎏微怔,立即说道:“臣不敢领陛下奖赏。三日前文庙外见驾,臣没能越众而出,已深感惭愧内疚。况且陛下今日召见,已是对臣最大的恩赏。”

    我看着他谦恭的姿态,眉头逐渐皱紧。

    从汤圆汤饼对管鎏行事的描述:两日间借银还银,赌馆里掷银扬名,这应该是一个倨傲张扬的人才对,不应是这副姿态。

    “抬头看朕!”我声音清冷。

    管鎏迟疑了一瞬,只得抬头平视着我。

    我促狭的望进他的眼睛,唇角一侧慢慢翘起,了然却浑不在意,分明实在告诉他:别装了,管公子!

第133章 歌谣() 
管鎏舒出一口气,释然而笑,心悦诚服躬身道:“陛下!”

    我和他君臣之间的初次试探在不言中进行,也在不言中结束。

    我点点头:“当日国子监中你虽未站出,可却借筹银之机,在长安城中受到瞩目,于一众士子里也算脱颖而出。朕既赏识你的聪明,却又不喜你的率性而为,你就不怕遭人嫉恨么?”

    我是在责他不懂韬光养晦,谁知管鎏无所谓的笑了。

    “臣不怕。世人多好嫉成性,若臣因此就畏手缩脚、不敢作为,明明两日就能办到的事,偏要待到二十日后再来禀奏。那样的话臣不仅是欺君,也还是会遭人嫉恨!臣宁身负世人嫉恨,也不愿欺君!”

    “宁负人嫉、不愿欺君?呵!管公子这话说得可真是动听!”我哂笑一声,叱道,“巧言令色,鲜矣仁!若朕不打算用你,你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管鎏跪下以额触地:“臣一点心机,就是想引陛下关注。臣愿为陛下驱使,死不足惜!”

    “说什么死不足惜?你若不怕死,当日为何不敢跨入槛内、承担罪责?”

    管鎏突然高声道:“臣非是不敢,而是不能!”

    我疑惑的看向他,可他也只是言尽于此,不肯再说下去——两年后管鎏用一番作为告诉了我为何“不能”,彼时的国库充盈、百姓丰足,他为夏、梁的最后大战积累下充足粮草,同时也为自己得了一个身死名裂的下场!

    管鎏突然说道:“臣有一物要密呈陛下。”

    我颔首,汤圆击掌四声,殿上的内侍宫婢默然退出,只余汤圆汤饼二人。

    “管公子有何物拿给朕看?”——我依旧不愿称他为“卿”。

    管鎏自袖袋里抽出一条素绢,双手捧过头顶:“臣昨日在赌馆里听了一首歌谣名凤落坡,虽说长安城中传唱之人还不多,可陛下知道,飓风起于青萍之末。”

    汤饼走去接了素绢,转呈于我。

    我手腕抖动,展开绢帕,上面只有两行歌谣,却是字字诛心,我不由大惊失色。

    “大雪飘然落,上天降福祸!命数止六十,老凤落下坡。”

    我豁然起身,这妖言惑众的歌谣既然敢在城中传唱,那迟早有一天会传入太皇太后的耳中,到时若查明歌谣起自紫宸宫,我将百口莫辩!

    此事若处理不好,我将有性命之患。但是在此之前我深深望向管鎏,他正眼观鼻鼻观心恭然静立,不去看我惊慌失措的表情。

    就算管鎏不把这首歌谣禀奏我知,那么再迟几日,汤饼和饼饵也会探得消息。

    户部虽由崔丞相统领,可刑太尉不知是不信任崔煊之故还是怎的,委任亲信管裕均为户部尚书,既是丞相的臂膀,同样也监视丞相。这个管鎏若想步入仕途,直接找刑太尉安排好了,何必跑到我这个尚未亲政的傀儡皇帝这儿来,挖空心思引我注意、表达忠心?

    委实可疑!

    不过他既来了,无论什么招数,我接就是了。

    我对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暖意:“朕已知卿心意,卿可回至国子监,准备制举试吧。”

    管鎏面露自信的喜色:“臣谢陛下!臣告退!”

    汤圆汤饼已在我身后看了歌谣,汤圆问道:“主君,现在怎么办?”

    “把他们都唤来吧。”

    我将素绢遍示馎饦等人,看过一遍之后,汤饼和饼饵一起跪下谢罪。

    “行了!管鎏为求仕进向朕表忠心,不过是比你们略早了一点点而已!”

    馎饦直接问道:“主君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不知道!朕若现在就拿着歌谣去见太皇太后,便是此地无银!若是静然不动,等刑太尉嫁祸够了,向太皇太后告发,那朕就是在劫难逃!”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主君怎知是刑太尉在作祟?”

    “不然眼下还要谁,不惜诅咒太皇太后,也要置朕于死地!”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子的不意夭折,致使刑太尉阴谋没能得逞,才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殿中无人再说话,驼羹低垂眼皮思索片刻,抬眼看我:“怎么刚巧伤人‘六十’?”

    我低头略想了想,随即不在意的笑了。

    驼羹似看出我的心思,继续说道:“奴才以为,主君若只想揭破谣言,此事易办;可就是未免太便宜了刑太尉!主君既要让太皇太后知晓歌谣的发起者是刑太尉,又不能名言,如此太皇太后方可体会主君的孝心,此事难为!”

    “也不算太难,只要有外力相帮。”一直出神发呆的鹿脯突然老神在在说道,“嘉郡王不是要回京祝寿么?主君不妨请六殿下相帮,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新旦刚过,转眼就是太皇太后千秋节,且正逢花甲整寿,所以从未央宫到长安城,各处高扎彩楼、上覆簇锦团花。白日盛彩辉煌,夜间灯火流光。

    我每日忙得转入陀螺,同礼部商议千秋节上典礼流程及行礼位置,同工部敲定各处点景的规模,其间贺隼也曾向我提及歌谣之事,却被我一笑置之——贺隼一向不在意这些,歌谣既已传入他耳中,想来长安城中已是尽人皆知。

    果然没过两天,我正在宣室殿用午膳,慈寿宫大长秋冯拂就亲来宣召,命我即刻入慈寿宫。

    我放下碗筷,起身就走,当然还不忘对鹿脯使个眼色。

    太皇太后在平日午膳后燕坐的春晖堂见我,身边只有刑太尉一人。

    我躬身行礼后,笑问道:“不知皇祖母召孙儿何事?”

    太皇太后突然将一张纸抛下,纸页轻旋着落到我脚前,我正要弯腰去捡,就听刑太后厉声呵斥道:“跪下!”——她一向迷信民间的谶纬谣辞会有效验,因此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我无奈叹息,撩袍跪地,捡起那页字纸匆匆看过,没有表现出惊慌。

    太皇太后问道:“皇帝看了这歌谣,可觉得眼熟?”

    “回皇祖母,孙儿见过这歌谣,所以眼熟。孙儿本想待千秋节后,再禀明皇祖母。”

第134章 编造() 
“老妇今日若不问谣词之事,恐怕到老妇死那一日,皇帝也不会来禀奏!”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说出来的话已很不好听。

    我以额触地:“皇祖母息怒,此事确是孙儿思虑不周,只是孙儿想着”

    太皇太后以一记冷笑打断了我的话:“命数止六十,老凤落下坡。如此恶毒的诅咒,若是查清歌谣自何处起,皇帝你说该如何处置此人?”

    “回皇祖母,千秋节前,不可轻言杀戮。所以臣不敢言。”

    我跪直上身,坦诚望向太皇太后,镇定自若。

    太皇太后盯住我的眼睛,愤怒、审视、疑惑兼而有之,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悲伤所替代,她伤感的叹息道:“石奴,这天下,终归是你的,你急什么呢?”

    我再次叩首:“皇祖母为何做悲语?让孙儿无地自容!”

    俯身下去的一瞬,我掩下眼中的酸讽,什么叫天下“终归”是我的,这天下,本就是我的!

    太皇太后又叹一口气,似乎悲悯我的冥顽不化,她以目示意刑太尉,后者会意,起身对我拱手道:“陛下,臣听说,这首落凤歌是由陛下亲口道出的。”

    “朕?!”我猛然起身,直视刑太尉,“你是说朕?”

    我不可思议的笑笑,不理会倨傲的太尉,转向太皇太后:“皇祖母也相信是朕?”

    “老妇相信证据?”——哪怕证据是被人捏造的!

    良久,我点了下头,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稍显凄然:“朕想知道,这歌谣是朕何时何地所说,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这话自然是问刑太尉的,不过太皇太后听过之后,不禁讶然挑眉。

    “永安坊房倾伤人发生在正月十九,陛下于正月二十午前,召见工部令史时所说,当时在场四名令史都听见了,太后娘娘可召令史与陛下质对。”

    “不必质对了!”我突然说道。

    刑太尉看上去还准备了一整套言辞要说,骤然被我打断,瞪大眼睛看我。

    我吁出一口气,重又跪回去:“皇祖母,孙儿确是编造了歌谣!孙儿愿领责罚,但请皇祖母等千秋节后”

    “皇帝为何总说要待千秋节后?”太皇太后不无疑惑地打断我的话。

    我微笑:“因为皇祖母的六十大寿,朝野上下万众瞩目,不容有失!”

    太皇太后低头凝视我,我亦仰头回望向她,太皇太后突然摇头:“皇帝你实言,这歌谣不是你编造的!”

    话音刚落,就听春晖堂前,冯拂惊声道:“殿下,太后娘娘与圣上、太尉商议国事,您不能进去。”

    就听夏斯阙朗声笑道:“阿翁都不肯替孤通传,怎知堂上之事是否已议定呢!”

    我暗自磨牙,夏斯阙,你怎么才来,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冯拂不敢进来,在紧闭的门扉外低声道:“太后娘娘,六殿下进京来为娘娘祝寿,现正在堂下候宣。”

    太皇太后想了想,示意我起身,说道:“请六殿下入见。”

    “娘娘!”太尉急道,语气中有劝止的意味。可太皇太后已然生疑,今日已不准备再说这事。

    门开,嘉郡王迈进门槛,先对着太皇太后和我叉手躬身为礼,起身后却将手伸到门外:“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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