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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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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都纷纷不齿,说是刑归德不念同袍之情。有两位将领还因此遭了刑将军军棍。”
原来刑岳在意的是,李楼死后所引发的军心涣散。
刑岳脸色发黑:“刑崖临阵毁约,贪功不念同袍之情,依军法当枭首!”
刑太尉气急败坏:“但刑崖此战得胜!”
我依旧袖手,轻轻摇头,听他祖孙的争辩。
第138章 骠骑()
刑岳怒意逐渐收敛,轻声陈述一个事实:“得胜又如何,军心散了便再难收拾”
太皇太后轻缓点头,似是认同。
刑岳说完之后,便陷入沉思,再不发一语。
刑太尉重重叹一口气,坐回到席上,忍不住埋怨:“虎头,当日你就不该推诿,统兵出征康国你偏要推荐熊心,这下好了!”
刑岳眉头动了动,突然抬头:“军中赏罚分明,将士们才肯舍生赴死、骁勇杀敌。刑岳举荐不当,该当受责。”
话音未落他突然跪下,令我猝不及防。
“皇上,臣当日举荐刑崖时曾言,若举荐非人请治臣之罪。臣刑岳为此请罪!”
他这一言,徽音殿上几人不约而同望过来。
太皇太后原是盯着搭在膝上的手出神,此刻抬头看向我和刑岳。
夏斯阙从进殿后就一言不发,闻声倏然转头盯住我的眼睛,微不可察的摇头。
我看着跪在面前的刑岳,想到这一次委派刑崖的初衷——刑崖若败,我自会因此罪责刑岳,那么太皇太后也无话可说;刑崖若胜,我则会将战功悉数算在刑岳头上,为他请赏加封。如此辛苦征战的刑崖无寸功之赏,他定会嫉恨长兄刑岳。兄弟阋于墙,太尉府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可从内部攻破!
可眼下刑崖是虽胜尤败!怎么办?
我眼珠转动,这种挑起兄弟仇恨的机会,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
于是我虚扶起刑岳,笑道:“将军当日是怎么说的?朕可好记得。将军说,‘使刑崖控兵,不克康国则问臣举荐非人之罪!’如今康国已克,朕该封赏将军才对!”
太皇太后悠悠问道:“皇帝打算给骠骁将军什么封赏?”
这是明知故问,还能有什么封赏?骠骁将军之上,就只剩正一品骠骑大将军了!
夏斯阙对我使眼色,使到眼睛都快抽筋了。
我略恍惚了下,终究还是亲口说道:“官拜正一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与此同时,夏斯阙默然转身,抬手挡在眼睛上。
太皇太后脸上看不出情绪,她只看向刑岳:“这个封赏刑骠骁你以为如何?”
刑岳垂眸思索半晌,我还以为他会推拒的,但下一刻刑岳跪地谢恩:“臣谢皇上、谢太皇太后隆恩!”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
刑岳谢恩后并未立即起身:“三日后归德将军凯旋,臣请于明德门外犒赏大军。”
这一次太皇太后迟疑了,目光中满是痛心:“你”
“太皇太后!”刑岳沉声,一字一顿。
这祖孙二人之间,究竟打的什么哑谜?不仅我看傻了,刑太尉同样感到疑惑。
良久,太皇太后吁出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拜封骠骑大将军的册典,也在犒军时举行。另外命礼部作速拟出李楼将军的赠谥,在全军面前为李将军追封。”
“臣谢太皇太后!”刑岳以额触地。
我张了张嘴,终于明白过来了!
太皇太后是要弃卒保車,刑岳则是想借拜将、犒军之机,重整涣散的军心!
刑岳起身后,转脸看向我,一双黑曜石的眼眸如古井无波,让我想到他曾对我说过,开战前的疆场上,往往静寂如深山古坟
从慈寿宫告退出来,夏斯阙面色依旧难看,对我略施一礼转身就走。如果掐死我不算弑君,他早就扑上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看来还没挑起刑岳刑崖兄弟翻脸,我和夏斯阙已经要兄弟阋于墙了!
。
今夜因系太皇太后千秋节之故,所以各处宫门点灯,彻夜不闭宫门。
我走进朱雀宫时,蜡炬灯火照如白昼。
内侍在殿外传话,侍婢个个神色慌张,看见这场面,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皇后率领六宫嫔御在外殿等消息,见我进来起身相迎:“皇上”
“淑妃怎么样了?”
皇后摇了摇头:“御医都在里面诊治,皇上宫里的山药山楂也来了,说是有些见红。”
我不再言声,同皇后相对而坐,探身向内寝殿张望。
殿内二女从中调度,侍婢往来穿梭、一传一递忙而不乱。我认出其中一人是郭婕妤,另外一个却是称病的姜容华。
“姜容华不是病了么?”
刑蕙祯愣了愣,摇头表示不知——她今日肯来已是大违本心,又怎么会再去关心淑妃宫里其他的的人和事?
一旁随侍的朱雀宫侍婢回道:“圣上,淑妃适才意识不清,要见姜容华,奴婢们只得去漪澜殿相请,姜容华是扶病而来。”
我点了下头,淑妃她是不放心皇后,所以才会叫来纫秋。
郭婕妤及御医走出,郭婕妤行过一礼,侧身站到皇后身边。
御医禀道:“请皇上皇后放心,淑妃症虽凶险,不过心心念念护持胎儿,经过臣等救治,现已无大碍。”
我暗道好在有惊无险,挥退御医,对皇后道:“皇后因千秋节一连数日随朕忙碌,辛苦皇后了,回宫歇着吧。”
皇后深深向内寝殿望去,既是艳羡又有不甘:“是,臣妾告退。”
我想了想,站起身亲送皇后到朱雀宫门内。
“三日后你阿兄刑崖就可奏凯而归,朕备了一份厚礼给他,要由祯祯转送。”我轻声在皇后耳边说道。
此时众妃嫔都跟随在后,见了我这亲昵的动作,不由放缓脚步、远远跟着。
刑蕙祯转头看我:“朝廷可有什么封赏给阿兄?”
“刑岳举荐有功,拜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刑蕙祯还等着我下面的话,我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仅此而已。
“可奋勇杀敌的,是臣妾阿兄刑崖!”
“朕知道!”我无奈道,“可这是太皇太后和刑太尉的意思。”
刑蕙祯猛然站住:“臣妾”
“朕劝你为你阿兄性命着想,别轻举妄动!”我知她要找太皇太后理论,哑声警示。
“忠武将军战死,都是因刑崖贪功心切,不念同袍。依刑岳之意,是要将刑崖枭首,以明军法!”
刑蕙祯倒抽一口冷气,似信非信:“他?!”
第139章 偷听()
“刑岳说阵前无父子!”我这也算如实相告。
刑蕙祯低眉细思片刻,痛声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如此?”
“皇祖母和刑太尉也是这般劝说,所以刑岳只打算三日后犒军时惩戒刑崖。只要无人再提,刑崖不会有性命之忧。”
“惩戒!”刑蕙祯失声道,她意识到声音过高,又忙压下几分,“在阿兄亲率过的大军前,惩戒阿兄?这不是让他颜面扫地么!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日后的事,日后再议!正朔日命妇入宫,你让你阿嫂转告刑崖,就说他的战功朕记在心里,等忍过这段时候,朕还是会重用他!”
刑岳想借犒军,彻底抹杀刑崖在家族里的位置,因为他已看出我的意图。
可他越是随机应变,我越要一以贯之,更何况,我身边还有皇后!
我看着皇后登辇离去,返身回到淑妃寝殿。
“多思伤身,姐姐看这次多危险,这孩子已跟了姐姐五个月,若是没了”
李华予声调冷硬:“刑氏越是想害我小产,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反倒是”
“姐姐!”纫秋咳嗽两声,嘶声道,“孩子出生之后,你不会后悔。”
“住口!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蓦然止步,我从没想过李华予会恨声恶气说话,如果可能,我倒宁愿相信里面淑妃的躯壳,是遭借尸还魂了!
纫秋勉强压制住火气:“不用我管,你为何还要遣人去漪澜殿唤我!”
淑妃半日没言声,纫秋又咳了几声,放缓了声音:“姐姐今日遭遇,我曾有切身体会,不与你计较!如今姐姐世上已无亲人,孩子便是最亲的骨血”
李华予厉声打断:“你为什么要回来?”
“姐姐不是也自愿入网?”
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我听得如迷雾笼罩。
“你所想,和我所想不同。值得吗?”
姜纫秋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声,她边咳边说:“值与不值,在我不在你!”
我既然听不懂,索性就不再听下去。只是这种感觉太过熟悉,记忆中好像也有谁总这样边咳边说话不对,她是边哭边说!
纫秋身影疾快,从寝殿冲出,与我擦肩而过并不停留。李华予在寝殿里唤道:“小、小秋!”
里面一个、外面一个,我迟疑了下,示意汤圆去拦下姜容华,自己则迈步走进寝殿。
淑妃正失神抱膝坐在榻上,抬头看见我,眼泪忍不住滚落:“皇上,臣妾父亲真的”
我点了一下头,李华予便忍声咽泪、气息阻闷,可就是不肯哭出声来。
我坐在她身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其实我很担心她会向我求证真相——其母秦琚在七年前被太皇太后逼迫自尽,现在其父李楼之死又是拜刑氏所赐。
还好,淑妃什么都没问。
她伏在枕上闭上眼睛,我以为她睡了,正要抽身离开,淑妃突然闪开眼眸,异常平静:“若哪一日太皇太后、皇后要杀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儿,皇上会保臣妾母子周全吗?”
我正无言以对,淑妃重又闭上眼睛,仿佛只是发了场梦呓。
纫秋坐于游廊的栏杆上,双手撑在身侧,仰头望着檐下明晃晃的水晶宫灯出神。
“在想什么?”我坐在她身边。
“要是姐姐小产了,皇上还会像以前那样宠爱姐姐么?”
“淑妃不会小产。”我同她保持同样的姿势,仰头望灯出神。
纫秋突然转头看我:“皇上在想什么?”
灯火明亮,远远都能看见树梢上的残雪。
“朕在想你和淑妃刚才的话,什么叫自愿入网?什么又是值与不值?朕没听明白,你给朕解释解释。”
纫秋倏然转头,满脸不敢置信:“皇上偷听了我姐妹的悄悄话,就该装没听见才对!”
“可朕就是听见了,若是装没听见,岂不成了伪君子?说吧,朕洗耳恭听。”
她小声道:“网,就是未央宫。当日内侍省选官初至妾家中,阿娘不忍臣妾入宫,是臣妾执意如此。”
我心下一动:“为何?”
“还不是因选官口风不严,让妾知道了当街调戏的登徒子就是皇上!”
我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心里熨帖的很。
“姐姐入宫是为家族,臣妾入宫是求一良人。皇上视臣妾若有若无,所以姐姐才会问臣妾是否值得”
“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出声阻止。
北阁召幸之夜成了我和她之间的裂痕。我正是在那一晚知道刑氏要杀我的阴谋,那之后凡宠幸妃嫔必于茶中放药,使其无法成孕。至于纫秋,我再未召幸过她。
“你可曾怨朕?”
“怨过。”她坦言。
“怨过?那就是说现在已不怨了,为何?”
“那一日在思隐阁,臣妾遭皇上阻拦,不久后哀婕妤就殁了虽然很多事臣妾还想不明白,可却知道皇上有心回护臣妾。”
我心里五味杂陈,伸臂将她抱在胸口。现在我给不得她任何承诺,连我自己都是朝不保夕,也只有用力抱紧她,想借此表达我的一点心意。
千秋宴上,我只饮了一觞太清红云,此时酒意上涌。
“纫秋,朕最悔的,就是不该当街调戏你!”沉醉中我好像说出来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
三日后,归德将军刑崖得胜奏凯。
长安城南门名明德门,内通朱雀大街,外为明德广场。
广场一侧早已筑起高达三丈的拜将台,刑岳墨缨玄甲黑马,率军面南立于拜将台旁,岿然如山,如蓄势而发的弓弦。
我站在明德门的门楼上,默然注视脚下的一切。
北风呼啸,骠骁将军军旗和“刑”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传来蹄声嘚嘚,我想,这时候马上的刑崖,一定不敢想象,他的长兄给他准备了什么!
马蹄声渐近,大军如乌云蔽日而至,归德将军刑崖身着黄色铠甲,骑在一匹桃花马上。
当他看见犒军者竟是刑岳,不由愣住,随即滚鞍下马:“臣刑崖,奉旨攻克康国,幸不辱命!”
第140章 拜将()
刑岳战靴敲击马镫,炭黑骊马缓辔前行,两骑副将呈犄角之势护卫主帅,向前凝缓推进。
皑皑白雪之上,三骑黑马保持一致的步伐,经过跪地的刑崖,一声声、踏雪而行。
反观凯旋大军,却是阵容懒散,不像奏凯的得胜之师,反似弃甲曳兵的败亡之军。
连我都看出来了,军心涣散!
刑岳勒住马缰,于大军前审视良久,声如惊雷:“治军都尉何在?!”
治军都尉滚鞍下马,持鞭抱拳:“末将在!”
“军容不整、行伍不齐,治军都尉杖五十军棍!军中校尉以上士官,杖二十军棍!”
行伍里传出阵阵哀乞与诟骂之声,嗡嗡轰轰如一群苍蝇。
我看得心头起火,这样的队伍养他何用?直接就地解散,回家种地好了!
我正这样想着,下面的刑岳扬手挥鞭,獴皮鞭如电闪凌厉划过空中,治军都尉的盔缨被抽作两截,一截从他眼前飘落,剩下的一截留在盔上翘抖。
没有人敢再出声,军伍陷入可怕的静寂。
就在所有人都认命准备领罚之时,刑岳却开口道:“一人不整,过在伍长;一伍不整,过在军长;全军不整,过在统帅!今日所有惩戒,尽数由统帅归德将军一身承担!”
言毕他拨转马头,广场四角适时擂起鼍鼓,地动山摇。两排画角朝天,吹出呜呜鸣音。
鼓角争鸣声里,刑岳打马,向拜将台疾驰而去,只在经过刑崖时,以鞭虚指道:“起!旁立待罪!”
行至拜将台下,刑岳飞身下马,略整盔甲,在二副将的拱卫下踏上台阶,跪领圣旨。
拜将台夯土铸就、白玉护栏,共设三层,第二层承旨受印,第三层焚香告天。
骠骑大将军位尊权重,应由太尉宣旨、天子亲授印玺。不过今日刑太尉以“避嫌”为由推脱掉了,所以临时改派崔丞相宣旨。我因尚未亲政,太皇太后便请出皇叔祖穆亲王颁授印玺。
丞相崔煊高高扬起圣旨,鼓角之声悄然中止。
崔丞相展读圣旨:“皇帝诏曰:骠骁将军刑岳,久在军中立有不世战功,军威震慑四夷。今拜尔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尔其内秉国政,外仗黄钺代朕躬征伐,尔其毋负朕望,特加恩赐佩银青龙鱼袋,钦哉!”
“臣,刑岳,领旨谢恩!”
刑岳接旨叩拜后起身,将圣旨递予左侧副将,继而再次跪倒受印。
穆亲王年高德劭,双手颤颤巍巍地捧起将军印,远远看着已觉厚重。
“任重道远,尔其自勉!”穆亲王将印玺交托到刑岳手上。
刑岳举起紫绶金印,起身道:“夙兴夜寐,不忘社稷,不负圣天子!”
此时已近正午,明晃晃的阳光照射在錾金印玺上,我只觉灼目刺眼。
夏斯阙搴起袍摆,迈步登上明德门楼,我看他一眼,又转过头津津有味的看下面这场拜将大典。
夏斯阙站在我身旁,看一眼拜将台上的刑岳,冷笑道:“当真风光!”
“刑岳就如滚油,稍稍碰上点火星儿,他就敢燃出熊熊烈火。十弟当日真不该封他!”
他以为若我那日不提加封,刑岳的仕途就会终止在骠骁将军之位上么?刑太尉迟早会再为刑岳请封,与其到那时候显得被动,不如抓住眼下这个契机。
我微抬下颌,冷声道:“朕能封的出去,朕就能收的回来!”
夏斯阙轻飘飘一笑,眼中神采分明是想说“但愿如此”。
此时刑岳已将紫绶金印交给右侧副将捧持,独自一人登上拜将台之巅的祭坛,焚香祭告天地。
此刻我眼前的刑岳,英姿勃发。我想在夏斯阙眼中也是如此。
夏斯阙幽幽说道:“他才只有二十七岁,就已位极人臣!再往上是不是就要加九锡、封异姓王了!”
“是呀,他才只有二十七岁,就已勇略震主、功盖天下”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夏斯阙却倏然转头,眼中既雀跃又不无忧虑。
勇略震主者不赏,功盖天下者身危!
刑岳焚香祭拜天地后,降两阶接受四品以上文武公卿的拜贺。
画角再次被吹响,骠骑大将军的旗帜于风中飘扬。刑岳走下拜将台,二副将一捧圣旨一举将军印,紧随其后。
军师祭酒迎候在拜将台下,见骠骑大将军下来,跪奉三杯醴酒。
“这第一杯酒”,刑岳高举酒杯,“敬皇天后土,护佑大军远征康国告捷!”
说完,他躬身把酒浇洒于雪上。
“第二杯酒,祭所有牺牲的将士,英灵永存!”
“第三杯酒”刑岳停顿片刻,斜睨刑崖一眼,“敬忠武将军李楼战魂不朽!”
但这杯酒他没有洒在地上,反是仰首饮尽。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刑岳说道:“本府曾受李将军教诲,这杯酒代李将军而饮。本府也望如李将军一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军伍中有人动容,先是三五人跪下,继而甲叶摩擦、兵器投地,凯旋大军尽数跪倒。
刑岳适时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当众宣读:“诏曰:原忠武将军李楼,殒身不恤、视死如归。朕嘉其忠义,为辍朝一日,追封冠军将军,赠兵部尚书,谥曰‘武烈’。钦此。”
将士山呼“万岁”,但随即呼喊“大将军”声如山呼海啸,直压过万岁之声。
我顿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
祭奠李楼之后,自然就要处理李将军之死的元凶。只听刑岳厉喝:“刑崖何在!”
刑崖被推跪在他脚下,刑岳责道:“刑崖贪功心切,致李将军身陷死谷而不救,折损大将,依军法当枭首示众!麾前刀斧手推下行刑!”
刀斧手上前绑缚刑崖,刑崖怒骂:“刑岳,你敢杀我?!”
刑岳并不理会,叱令刀斧手立即在军前行刑。
“刑岳!你嫉我军功!你手足相残!刑岳,不得好死!”
刀斧手已将刑崖按伏在行刑台上,高高举起的斧钺眼看就要落下。
夏斯阙瞠目结舌:“不会真要杀了吧?”
我也看迷了,以为刑崖即将人头落地,但转念想到刑岳素日为人,于是摇头:“不会!崔煊”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崔丞相应声而出,劝道:“大将军且慢。大军奏凯而斩杀统帅,不吉!”
穆亲王也说道:“崔相言之有理。大将军,刑归德其罪固是该杀,然念其攻克之功,请赦其死罪。”
刑岳方拱手道:“谨遵殿下之命。”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万幸刑岳不杀刑崖——但若换做是我,今日必杀刑崖!并非为李楼复仇,而是为防患于未然。
第141章 手足()
刑崖被押回骠骑大将军驾前,立而不跪,怒视他的长兄。
“刑岳!刑家不是只有你会率兵打仗!呃——”
刀斧手挥刀背猛击刑崖膝弯,他痛呼半声,剩下半声被咬牙吞下。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坐在地上,不肯屈膝——看不出刑崖竟这般硬气!
刑岳按剑道:“刑崖!你可认罪!”
“兵法有云,合于利则动,伺机而动。阵前变化万端,怎可依约一成不变?康国僭王自刭,我若不趁机掩杀攻入王庭,贻误了战机,才是罪该万死!”
刑岳面色静如平湖:“你只知阵前变化万端,殊不知兵法自身本就千变万化。兵法诡诈中隐有仁信。兵法既讲用兵,又赞不战而屈人之兵。刑崖,同本府搬弄兵法,你还没这个资格!”
“好,你既死不认罪,不如军议!”
所谓军议,就是当朝廷无法评定率军统帅是否有罪时,将评议权交给全军。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遵从全军决议,收复涣散的军心。
“全军将士,凡认为刑归德有罪者,放下兵器!”
士兵放下兵器,也就意味着不愿再被统帅所驱驰。
一时之间,只听兵器落地声响,有些士卒甚至还解下铠甲掷在地上。
刑岳不无怜悯:“你自己看,这就是你统帅的大军!”
刑崖从地上站起来,哑然回望向横倒于地的矛戈枪戟,难以置信。
“来人,将刑崖推至军前,重责一百军棍!”
兵卒如狼似虎,扒下刑崖护身的盔铠,押在军前受杖。大红髹漆的军杖被高扬过头顶,又重重落在刑崖身上。
刑崖初时还能硬挺,就是不肯出声痛呼。几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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