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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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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意:“琰儿且回暖阁。”

    十娘离去后,薛红婂不等我问,径自跪在我前,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臣女不訾垢耻,请求陛下赐嫁管鎏公子!”

第199章 火光() 
我听她所请,只觉莫名其妙。

    管尚书言及,曾为儿子求娶过薛红婂,只可惜好事不成。

    那为何薛红婂还要自请嫁予管鎏?我蓦地想到曲江会时管鎏为救落水的薛红婂而身染沉疴。

    “只因管鎏为救你而沾染风寒,你自觉负累了他,因此改变心迹么?”

    “红婂之心,自真正识得管公子那时起,从未变过!”薛红婂目光坚定,“不过也确是曲江池里公子奋不顾身相救,臣女才明白公子心意”

    我隐隐感到薛红婂和管鎏的故事,应是一出精彩话本,事关朱门里种种秘辛、红尘中痴男怨女。

    我压下心中兴奋,迫不及待就要发问,却见薛红婂神微气促,娇躯摇摇欲坠,忙吩咐平身,与她同坐于游廊的栏板上。

    “这龙凤金笺,红纸墨字写明你求嫁唐紫雕”,我扬了扬手上金笺,薛红婂的笺碟被雨水污损严重,墨迹已然晕散,我随手递给汤圆,“薛小姐既心仪管鎏,当初又为何要拒绝管公子?”

    在我眼中薛红婂未免思虑过甚、反复无常,或许皆因最初印象不好,我盯住她的目光里充满研判之意。

    薛红婂轻“噫”了声,迷惑地微蹙蛾眉,不似作伪。

    我提醒她:“管尚书曾为子向你洛阳薛氏求亲,可有此事?”

    “皇上误会”,薛红婂低嗽数声,“管尚书遣来求娶臣女之子,系长子管鉅。管公子鎏,为尚书第六子!”

    我:“”

    我依稀记起,当日管尚书只说“替犬子求娶”,却未提及管鎏,天知道他有多少“犬子”!

    “前年管鎏公子陪长兄至洛阳求娶臣女,正是霜花满袖的时节”,薛红婂深浸于往事,悠悠述说,“管郎形貌谦恭、然言辞如傲霜枝。管郎精于商贾,做起生意巧舌如簧。管郎饮冰热肠,其志潇洒堪送日月”

    她不知不觉换了称呼,郎情妾意缱绻情重。只是,薛红婂口中的管鎏让我感到陌生。

    “管郎千面为人,外人无由目睹其真性情,唯独我略近庐山,唯独我!”

    薛红婂情绪激动,忍不住剧烈咳嗽,我未曾想她竟用情至深——坊间传闻管鎏生母低微,登科录仅著嫡母姓氏,无从知晓其生母身份。

    我想了想,问道:“朕做月老,替薛小姐和管鎏牵红线,如何?”

    “臣女谢皇上玉成此事!”

    我见她憔悴容颜翻作喜色,陡然想到她诡异的昏迷和醒转,于是道出我的猜疑:“薛府久居洛阳,虽在都城有临时府邸,可似薛小姐这般突染重疾,延请太医想来须拜托世交管府?”

    薛红婂愣住,旋即脸色飞红,低声讷讷:“皇上所料不错。”

    管鎏风寒时恰好薛红婂昏迷,管薛世交之好,难免延请同一位太医,薛红婂只要私下厚赂医者,自有人为她传情达意!

    “管鎏可曾给过你答复?”

    薛红婂撇转过脸,有泪珠缓缓凝聚在她修长浓黑的眼睫上,橘色斜阳染红了她苍白的脸颊。

    霜秋时节、晚晴天气,我起身西望残阳,无声的笑了——雨停风起,堪助火势。

    当晚,筵宴设于湖畔。月华清辉洒落湖中,水光一色。

    阵阵夜风吹拂起湿润的泥土气息,桂樨、菊英清芬弥漫在鼻端。

    席上珍肴,可见皇后的精心安排。春之青梅、夏之鲈脍、秋之肥蟹、冬之鲜笋,四时佳味,罗列一席。

    薛红婂柔声细气言道:“那日曲江陛下赐宴珍馐精美而味纯,令臣女暗自赞叹。谁料今日皇后娘娘赐宴,这食材竟是难得!一席之间而四时具全、春秋际会,臣女谨拜谢娘娘。”

    言讫她优雅福身行礼,皇后含笑欠身回礼:“红婂小姐秀外慧中,本宫甚是喜欢。”她转眸对我笑道:“食材全赖九妹相助,自太尉府送进宫里。”

    “如此,朕倒要敬姨妹一樽酒”,我面色无异,对刑琅芝遥遥举杯,“太尉府这螃蟹,比尚食局进上紫宸宫的更为肥美。朕要向皇后讨要几篓,与进士们饮酒啖蟹。”

    皇后未及答言,刑琅芝倒先笑了。

    “姨妹因何发笑?”

    “皇上恕臣女御前失仪,臣女想到一个典故,故此发笑。”刑琅芝起身道,“民间多以蟹比进士,进士着绿如蟹壳青青。进士在官场浸淫数年有的便如螃蟹熟透,换得绯紫朝服。”

    我闻言抚掌大笑:“若依姨妹这话,朕该多赏进士们食蟹才好!”

    宴上气氛不错,诸位仕女不时起身祝酒。

    中有一品菜肴,以菊瓣和蟹肉为食材,菊瓣灿黄似金、蟹白皎洁如银,因此唤作金银馐。

    我见孙媌食之甘味,把她席上的一碟金银馐吃尽尚未尽兴,于是我命汤饼道:“把朕席上的金银馐拿去给杏婕妤。”

    汤饼正要听命行事,就见皇后出声制止道:“皇上不可!”

    话音未落,筵上尽皆停箸,我漫嚼嫩笋,斜睇皇后隐有不悦。

    皇后不疾不徐道:“妹妹有喜,可螃蟹性寒积冷,妹妹多食无益。”说话间她吩咐侍女,“阿欢,去给杏婕妤进一碗双紫苏姜汤,既可暖心又安胎气。”

    孙媌起身谢道:“臣妾谢皇后娘娘关怀。”

    我不由纳罕,哀婕妤、淑妃有孕时,皇后妒意十足,何以今日竟似换了个人?

    “皇上皇后都不吃金银馐,可否赏赐给臣女?”刑琅芝饮酒后双颊红润眼底流春,愈发不肯拘礼。我示意汤饼端过去。

    皇后戒饬九妹:“吃多了,不准叫嚷腹痛!”

    刑琅芝饮下一杯菊花酒:“七姐在家时最喜食蟹,今日怎的一点蟹肉也不吃?”

    皇后以巾帕擦拭嘴角,唇畔露出一抹怡然微笑。

    我持酒樽的手不由一顿,心中直觉不妙。

    皇后款款起身,她今晚着一袭织金翟凤袍,向我跪拜时袍摆如雀屏轻展。

    “臣妾叩启皇上,臣妾忝位中宫一年,终得昊天神明及列祖列宗庇佑,臣妾已有身孕!”

    “什么?!”我豁然起身,刑蕙祯怎么可能有喜?

    见我毫无喜色,皇后笑靥僵在脸上,凝眉道:“臣妾有喜,莫非皇上不悦?”

    我摇头,深吸一口气,可惊慌之下不知该作何反应。恰在此时汤圆指着西边夜空故作惊慌:“主君快看!京畿西郊火光冲天!”

第200章 草料() 
我惊惶远眺,只见火光映红了长安城西的半边夜空,烟雾滚滚升腾而起。

    幸亏火起及时,让我得以掩饰闻听皇后有喜的惊慌愤怒,逐渐恢复冷静。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哪怕一丝微风展眼间就有可能转变成席卷天地的飓风。皇后仰首一语不发,诸府小姐俱不敢出声。

    “莫非是西郊演武场?草料被燃?”独有薛红婂迟疑地猜测。

    数日前榷马司奉旨打马进京,停驻于东陵山下,待兵部采买。马匹所需草料也陆续送到长安,暂放西郊演武场。

    薛红婂身后一少女闻言蹙眉道:“若是草料尽毁,东陵山下马可如何是好?”

    我循声望去,此女青丝绾做牡丹高髻,上簪紫玉蝴蝶钗,系京中豪商、榷马司副丞王青蚨之女,也难怪只有她与薛红婂会忧虑草料之事。

    皇后声调无波无澜:“没有因由的话,圣驾前不得妄言!”

    薛红婂应对机敏:“臣女莽撞,谢皇后娘娘教诲。”王嫣禾也忙随声附和。

    话音未落,就见宫闱令和驼羹匆匆入见,驼羹奏道:“奴才启主君,丞相崔煊、骠骑大将军刑岳、京兆尹鲁衡夜叩宫门,奏称西郊演武场草料库起火,请求即刻面圣!”

    我吩咐宫闱令取钥匙开启宫门,命丞相等于紫宸宫宣室殿见驾。

    崔丞相皱眉不语,刑岳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只有直接负责的京兆尹鲁衡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陛下,京畿西郊演武场系臣制下,草料起火,臣请陛下赐罪。”

    “草料因何而燃?虽说秋日天干物燥,可自昨夜起便是细雨霏霏,草料当不至自燃?”

    京兆尹小心瞟了眼刑岳:“回陛下,演武场由兵丁把守,京兆府不得入内查验是否人为纵火?”

    我“哦”的一声,看着刑岳等他作答。

    “陛下,正因连日阴雨,演武场负责看护草料的吏目心生懈怠,故有此祸。”

    鲁衡闻言,张张嘴却不敢辩驳——事起临时,草料被安置在演武场时,紧急抽调长安县吏目负责看守,而长安县属京兆府下辖。

    刑岳之意已明,此事由骠骑大将军府、京兆府合力承责。

    他继续说道:“陛下,臣得报后便即赶往演武场亲自勘察,并无纵火痕迹。”

    “大将军未免文过饰非!雨后气息湿润,难道草料会自燃不成?!”我面沉似水,转而问崔煊道,“丞相怎么看?”

    “臣以为,火起于京畿重地,事关天子安危,幸好火势已被控制,且无人伤损。”

    崔煊一如既往的避重就轻,见我瞪他,只得又说道:“臣还以为,大火不会无由而起。是以臣请陛下重重问责,以儆玩忽之辈。”

    “丞相奏请甚合朕意,丞相无愧百官之首”,我玩味一笑,“爱卿以为当如何重重问责?”

    崔煊听见我刻意加重的“爱卿”两字,肩膀明显抖了抖。

    “臣启陛下,应将看守不力的长安县吏目移付刑部推审,以彰陛下看重此事。”

    通常刑部只负责审理复劾积年重案,我将此案交付刑部,榷马司便有口难言。何况刑部本就被刑氏牢牢掌控在指掌里,外人难于介入。一个拖字诀,就能让榷马司无计可施。

    “如丞相奏请”,我赞赏的点头允准。

    “此番事故,骠骑府和京兆府都难辞其咎!”我正色道,“大将军刑岳罚俸一年,褫夺银青龙鱼袋;京兆尹鲁衡罚俸三月;长安县令罚俸半年、降品留用!”

    我如此惩戒,无非是给榷马司一个交代。骠骑大将军被褫夺龙鱼袋,余者罚俸,固然颜面无光,然而终是无害实质。

    “大将军请留步”,崔煊等领旨后行礼告退,我略一沉吟,唤住刑岳。

    宣室殿再无外人,我随手捡起他刚刚解下的银青龙鱼袋抛还给他,嘴上却问道:“大将军,草料可还有剩余?”

    “大部分草料烧毁殆尽,只有演武场西北角的小库未被殃及,但也支持不过五日。”

    我点点头,情知这是刑岳的用兵之道,故有此问。所谓围师必阙、穷寇勿追。

    刑岳继续说道:“草料不足,榷马司无奈之下,想来是要降低马价。”

    “这次降价,明年、后年呢?一旦再遇荒年,榷马司依旧会坐地起价,朕总不能年年放人出去烧毁草料!”我站起身,“朕与大将军联手,不仅要一举除去榷马司,而且连渣滓都不能剩!”

    我不知是否我的语气过于森寒,刑岳投递过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陛下若无圣谕,臣请告退。”

    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声音极轻:“皇后有喜了。”

    刑岳愣怔了下,瞬即垂下眼皮,声音平平:“臣恭喜皇上。”

    我暗自磨牙,刑氏一直期盼皇后诞下嫡长子。这般喜事,刑岳竟还要装喜怒不形于色?

    “朕也要恭喜表哥”,我略一拱手,“皇后有喜,依祖制当昭告天下、祭祀太庙。表哥身为皇后族兄,当于吉日会同太常寺、宗正寺,主持太庙祭祀典仪,为皇后祈福。”

    刑岳迟疑半晌,终是躬身领命:“是。”

    演武场一把大火,草料烧做灰烬,榷马司立时惶惶不可终日,请求朝廷为解决草料。

    我温言抚慰,同时对骠骑府和京兆府一通喊打喊杀。至于可解燃眉之急的草料,我摊开双手,没有!

    之前因我鹿幸后宫,丞相羊车上朝,上行下效以致城中坐骑异彩纷呈,百姓买马于榷马司而言便如杯水车薪。

    榷马司无奈之下,自请低价求兵部采买,户部则照旧哭穷;请求打马离京,大将军则派兵镇守东陵山。

    正当榷马司进退狼狈时,我却极有雅兴邀请李榭等人持蟹饮酒——明日进士们就要授官了。

    管鎏伤寒初愈,只浅尝一点菊花酒便敬陪末座。唐紫雕和李榭豪饮,唐三郎喝得颜若滴血,李三郎却是面色青白。

    崔子梓只食蟹不饮酒,我见他食案上蟹壳堆积如小丘,不由莞尔,举起酒杯与杜亦拙漫饮清谈,以助酒兴。

第201章 拒娶() 
秋日晴空如海水摇碧,正是已凉天气未寒时。

    我与杜亦拙等坐于高台之上,抬眼望去,只见长安城外几处青烟如炊烟袅袅,时浓时淡。

    我心情极好的对烟饮酒,榷马司怕是快撑不住了

    日前京畿西郊演武场大火,临时屯放于此的草料化作乌有。榷马司主丞杨明远朝会时涕泣哀恳,请求朝廷调拨兵部下辖驾部司草料以解燃眉之急,可惜徒劳无功。

    朝廷表示爱莫能助,极其慷慨的拨付一笔草料烧毁的抚慰银资,至于具体草料,依旧命榷马司自行解决。

    榷马司半官半商性质,惯会压榨底下负责养马的农户。榷马司奉旨打马进京时,百万马匹所需草料,皆由农户自行输送。道途资费一概不管!

    此番草料被烧,更是将重担压在农户身上,令其星夜兼程运送草料。

    农户本就心怀愤恨,又听京畿外围谣言四起,称大火系榷马司监守自盗,意在促兵部尽早购马。于是某个被激怒的“农户”放火烧毁草料,余者竞相效仿。

    崔子梓终于舍得从肥蟹上分神,望天问道:“臣见这几日马价一降再降,兵部还是无动于衷,也不知降到何许低价,大将军才准备采购。”

    他意在试探,目下只有刑岳和胡虾蟆知道我要销毁榷马司,崔丞相不免遣子试探。更何况那日曲江会上,崔子梓同榷马司副丞王青蚨之女嫣禾,绵绵郎情妾意,我在龙舟上都可感知!

    我并未直接作答,起身徐徐说道:“卿等正值红紫花盛之时,入朝出仕、迎娶佳人,方不致亏负少年人的风发意气!前者朕已于朝会明谕文武,将授卿等美官、赐婚使风光嫁娶。”

    我看向杜亦拙:“修文馆博士可充勋职兼任,朕已与丞相议定,授卿中书舍人知制诰一职。”

    杜亦拙谢恩时并未自喜,反现任重道远的持重感。

    中书舍人品阶不高,但知制诰负责起草诏书,权责尤重。这也正是我于亲政之初即以编修先帝实录不力为由,黜退孙庆存等人的原因。

    “杜卿回去后为朕草拟一份诏书,谕示专为榷马司养马的农户,朕深知其辛酸颠沛之苦。若有想愿种田为业之民,朝廷减免三年租赋调役。如因转产一时钱粮不足,府衙务必允其借贷。”

    言讫我看向崔子梓,这圣旨便是摧毁榷马司的一道令符。

    崔子梓木讷点头,我别有深意道:“及早抽身,方不致伤了根本!”这显是对王家的告诫。

    “谢蟹肉肥美,臣谢陛下赏赐。”崔子梓跪直腰身,含笑拜谢。

    “子梓这般蟹来蟹去,榭还以为子梓对榭念念不忘!”李榭朗声大笑着站起身来。

    我对他举杯:“小叔何事?”

    “皇上,臣请外放!”李榭揖手言道。

    我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陇西李氏仕宦簪缨之族,且李榭高居制举金榜榜眼,入朝必可在台省充任要职,何必徒惹辛苦自请外放?

    我皱眉:“这是为何?莫非此为太傅之意?”

    “皇上误会,帝里风光虽好,然臣既已出仕便不愿久恋于此”,李榭傲然笑道,“今岁关陇河内多地受灾,以致赤地千里,生民流离失所。陇西为臣桑梓之地,民之苦楚臣感同身受。是以臣请出为外任,率官民重振乡里。”

    我闻言意有所动,外放最得历练,又可规避朝中风云免受殃及,与在朝为官各有利弊。

    李榭曾因替兄李楼报仇行刺刑崖未遂,或许将他放在李氏聚族而居的陇西,才是最好的保护。于是我点头道:“朕会斟酌小叔所请。”

    “臣外放之前,还有一请。臣父辅国公膝下子孙凋零,常感怀于此悒悒不乐。曲江会时臣与洛阳薛氏之女相谈甚欢,敢请皇上为臣赐婚。”

    我下意识望向管鎏,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惆怅。

    李榭机敏,他看看我,又看看管鎏,立即察觉其中必有纰漏,忙闭口不言。

    我看着管鎏说道:“户部管尚书奏称,征战、灾荒税收不给,富室望族时常私下窖藏银钱,以致户部库中无银!故此朕看重进士与京洛豪族联姻,一者卿等日后可得倚仗,再者朕也可从中筹银,充户部银库。”

    “如此”,我对管鎏颔首,“管公子是否更应为君为父纾解愁怀?”

    管鎏起身面有难色:“皇上”

    “诗曰: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我打断他的话,“管公子可愿为此吉士?”

    顾虑闺中女儿清誉,我不便公然道出薛红婂和管鎏暗通款曲之事。

    管鎏坦然直视我的眼睛:“臣请皇上允准,待三年后再为臣赐婚。”

    见我投去疑惑的目光,管鎏露出精明一笑:“皇上,臣自认臣为奇货可居,假以时日方可高价而沽。”

    我明知这是他狡辩之言,可依旧问道:“若是这小娘子愿等你三年,你可愿迎娶?”

    管鎏静默有顷,终是徐徐摇头,虽动作轻缓,但心如磐石,无可移转。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这是明言拒娶薛红婂了!

    我点点头,其实此事我也有我的私心在里面——李榭和管鎏相比,我自是更看重李榭。何况山药山楂曾奏称管鎏脉象荏弱,恐非长久之兆。

    想到此我如释重负的看向李榭,李榭意态萧然磊落:“若薛小姐无意于臣,则请皇上依龙凤金笺所书,替臣择取良缘,以抚慰臣父之念。”

    “辅国公为朕帝师,朕岂忍视辅国公膝下单薄?”我已有心玉成薛红婂和李榭,“不过朕的龙凤金笺恐怕要让小叔失望了,李氏阀阅士族却无人问津,不比紫雕桃花朵朵!”

    其实只因众家只谓李榭宦门望族,而立之年必已娶妻,故此无人问津。

    李榭微怔,随即重重叹息:“美人如花隔云端!臣就如那缦立云端的如花美人,无人敢来攀折!”

    “你还能更让人齿寒一点么?”唐紫雕手捧一枚撬开的蟹壳,斜眼打量李榭。

    “总好过你这惹人随手攀折的唐家三郎!”李榭扬了扬眉。

第202章 噩耗() 
“你当我是什么?”唐紫雕脸色阴沉。

    “曲江池畔柳啊!”李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话音未落,唐紫雕手上一壳浇满姜醋的蟹黄整个砸在李榭脸上,李榭不肯示弱,扬手酒杯抛出洒在唐紫雕胸前。

    他二人抛来掷去,坐得最近的崔子梓难免池鱼之殃。他一边无奈的摇头嘀咕“暴殄天物”,一边却乐不可支的捡起飞来横食,直接塞进嘴里。

    我艰难忍笑,难道丞相府里平日都是粗茶淡饭不管饱么?

    杜亦拙哭笑不得:“两位三郎御前闹够了没有?”

    我早领教过,李榭和唐紫雕厮闹起来是足可入得忘我之境的。好在杜亦拙这“御前”两字不算白说,二人见好就收。

    我含笑制止就要起身谢罪的两位三郎:“子梓已吃得不少,二卿就不用投食了。”

    崔子梓正手拈拾得的一片红脍蘸了芥末送进嘴里,闻言呛得泪水汩汩涌出。

    待内侍洗盏更酌后,我重提之前的话头:“佳丽淑女竞相攀折曲江池畔柳枝,因其芳菲垂条,为天家宝树!紫雕,京洛高门富室争相择你为婿,你可有心仪之女?”

    唐紫雕偷眼望向管鎏正欲开口,我抬袖止道:“朕一个奇货可居足矣,若你们个个都想为奇货,朕和管尚书如何是好?”

    我顿了顿,问道:“你曾对朕言说,情伤未平不愿娶妻,结识邹十娘后,卿心意可有改变?”

    唐紫雕原就饮酒通红的脸颊,听我发问又添一重红晕。我心下窃笑,他竟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臣欣赏琰儿洒脱豪爽,可臣私下与琰儿相处时,不似男女之情,倒像兄弟手足!”

    李榭“噗”的一声,一口酒喷出,咳得眼泪恣肆:“那不是更好?正可疗治三郎心伤!”

    唐紫雕对李榭怒目而视,眼看两人又要开打,我悠悠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其实朕初识邹琰儿,在紫雕之前。她若非用心于卿,早被朕纳入后宫!”

    美人心不念我,总觉怅惘难平。

    唐紫雕向我投来复杂微妙的一瞥,我留意到他握酒杯的指尖渐渐泛白。

    “朕当时问她是否介意你曾在平康坊为奴。邹琰儿爽快答言,就算紫雕眼下依旧身贬贱籍,又有何妨?”

    席上诸人,即便前一刻还笑谑风浪的李榭,闻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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