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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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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了!姐姐还没被皇上宠幸过,又怎知皇上不会宠幸我?”这话她竟说得理直气壮。

    我无力扶额,只想尽快甩开她。

    这时天子夹道已遥遥在望,我总不能带着她一起进去吧!

    “你”我正要同她道别,她突然回头张望:“姐姐快看!后面那人一直跟着我,这都从挽晖阁跟到了御园”

    “别回头!”我低低呵止,加快步伐,变换路径转向御园西北的密林走去。

    她走着走着,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那人跟的不是我,而是姐姐?”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我冷声暗嘲。

    这时我已行至密林前,略站了一站,耳听得顺天门上鼓声嗵嗵,我说道:“时辰不早,眼看各处宫门即将下钥,你最好还是速速回宫!”

    言讫,我举步入林,她在我身后惊呼道:“那林子进不得啊!姐姐!”

    她说的不错,这个时候,确是不宜走进林中。

    春日里草木繁盛,枝桠横生;林下小路,交错杂芜。若不熟悉林中地势,极易迷路——虽说兜兜转转上个把时辰也可出去,但宫门封禁在即,永和宫的那个风柳,也要有这个胆子跟进来才行!

    想到此我冷笑一声,愈发加快在林中穿梭的脚步。幼时我常与小狐来此嬉闹,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自己大致走到了什么位置。

    就像眼下,虽然前方已看似无路,可我不疾不徐的披开横行藤蔓、搴起丛生枝条,便现出我那处搭在林深之中的蒲桃架。

第265章 紫茸() 
这时候日才下壁,月未上轩;钟鼓迟迟,林深寂寂。

    周遭景致变得影影绰绰,我自袖中摸出夜明珠,莹莹光晕下照视着曾经结伴同游的所在,流水无情,又是一年草木自春。

    “小狐”我鼻中酸涩,缓步向蒲桃架走去。

    就在我最无防备时,猛可里就听“哎呦”一声,有人重重撞向我腰间。

    我被撞,向前一个趔趄,夜明珠脱手而出,与此同时帷帽坠地。

    “姐姐,那个内侍只跟进来几步,就不敢再跟了,早就走了!”她因我甩脱了风柳,声音里难掩满心雀跃。

    我扶住被撞疼的后腰,站直身暗自磨牙:“他走了,你为何还跟着我?”

    “我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林子里”我不用看她的眼睛,只听她虚飘飘的声音,就知道她所言并非实情。

    见我久不回言,她只得声若飞蚊轻哼:“是茸儿迷路了,反正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还不如跟了姐姐来作伴。”

    我突然问道:“你进宫多久了?”

    “有两年多了,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原路返回,难道你不会吗?!”我真心替她发愁。

    谁料她竟振振有词:“我出来时还是天朗气清,现下日落西山,而且眼看就要下雨了,如何还能找到来时的路?!”

    我无奈叹气,路痴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不认得路,还自以为理所应当。

    她只当我是畏惧宫规严惩,出语安慰道:“明日我和姐姐一道去朱雀宫领罚就是!姐姐放心,有茸儿在,淑妃不会不留情面的。”她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

    “你和淑妃,交谊深厚?”这后宫中能得淑妃李华予以姊妹相待的,似乎也只有我咬咬牙,竭力阻止自己去想那个名字。

    “我们两家本是通家之好,阿爹又曾拜在辅国公门下,不过我阿兄同李三公子相看两厌,却都很喜欢茸儿!”说到这里她乍然惊喜的低呼一声,从我身边蹿过,带起一路烟尘。

    我看着她直来到蒲桃架前,蹲身拾起一物,拍拍上面灰尘:“姐姐,我好像捡到一颗夜明珠!”

    “妹妹还真是红鸾星动,鸿运当头!”我快被气吐血了,夜明珠为异域进贡珍宝,哪有这么容易捡拾的道理!

    “要是早知道能在这里捡到夜明珠,我就不用卖掉佩玉了,姐姐的玉环也可保住!不知明天去要回,还来不来得及”

    她原本轻快的语调里有淡淡的怅然,看来是极珍爱那枚羊脂双凤佩玉的。

    我在心里暗暗记下。

    她背身而立,抬高捧珠的右手,照视蒲桃架左右端详,若有所思道:“这里看上去很熟悉,我好像来过”她突然猛省道,“我想起来了,我在这里碰见过皇上!”

    “你见过朕你真的见过皇帝?”我的心陡然悬起。

    “算是见过吧”,她很不确定的转身向我,我正要去捡帷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夜明珠虽光线柔和,但用来照物纤毫可见。她在看清楚我的面容后,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摔了掌中明珠。

    光影颤颤晃抖中,她一步步走近我,在我身前站住,举起夜明珠凑到我脸旁。

    我以为我身份已被她识破,那样的话恐怕留她不得!

    我长身而立,冷静问道:“你在看什么?”

    “传闻中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佳人,想来也不及姐姐之美”她低声切切,难掩惊赞,“我之前还以为孙姐姐姿容举世无双,今日才知道何为天外有天。”

    我想也可知此时脸色该有多难看,不过前一刻还为她提起的心悠悠放下。不知为何,我竟为她深感劫后余生的庆幸。

    “或许是这夜明珠的缘故吧。我听说,夜明珠可使人容光焕发颜若桃李,即便中人之姿,也可尽态极妍。”我惯会信口胡诌。

    “是这样么?那姐姐看,茸儿被这珠子照着,是不是也能很美?”她边说边掀起帷帽上低低垂下的轻纱,于是一张眼睛微圆、鼻尖微翘、嘴巴微弯的精致脸庞,便现于我眼前。

    珠光溶溶,寂然洒在她脸上,她的皮肤近乎透明,仿佛精雕细琢的洁玉无暇。

    “姐姐怎的不说话了?”她眨一眨熠如辰星的双眸,妩媚已初现端倪,稚气却未及褪尽。

    我呼吸蓦地加重:“你刚刚说,你的名字唤作茸儿?”

    “姐姐的声音怎的忽然变粗了?”她歪头问道。

    “咳咳”我低嗽两声,掩饰的哑声道:“这两日交节气,喉咙不太舒服。”

    她不疑有他,俏皮的敛衽为礼:“待年宫中贵人唐氏紫茸,见过姐姐!”

    紫茸?唐氏?

    我心下一跳,屏息问道:“中书省唐侍郎,与你可属同宗?”

    我话音未落,她眼中闪过惊喜:“姐姐身处后宫,也听说过我家阿兄?”

    “唐紫雕是你阿兄?!”我失声惊呼道。

    唐紫茸关切道:“姐姐你的嗓子还是不舒服么?少说些话,可能会好受些”

    我惟觉哭笑不得,如此恃才傲物,也确是唐紫雕素来的处事风格!

    当初平康坊七十二学子殴斗致人死伤,羁押于国子监,我命曹祭酒仿“登科录”制成“系狱录”,由学子自书其名姓、郡望、出身及婚否。

    后来制举金榜上倒有十三位进士名在系狱录,礼部官员为求省事,制登科录时越性就誊抄了系狱录条目,而未加查勘。

    唐紫雕自惜羽毛,不屑以外戚身份入仕,故尔才会刻意隐下了其妹为天子贵人的事实。

    我摇摇头,干笑数声。

    唐贵人投来疑惑的视线,我若无其事弯腰拾起帷帽,一边拂去尘土一边环顾四周。

    我依稀记起在蒲桃架前初见孙媌时,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形容尚小、一团孩气的妹子,见驾时吓得瑟瑟发抖。

    想到此,我故意问道:“你说曾在这里见过皇帝,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我当时还小,满心欢喜和孙姐姐来此偷摘蒲桃,谁知皇上忽然现身,我哪里敢抬头看他!”

第266章 宫行() 
我点点头,此言全然印证了我的记忆。

    “不过我还记得,当时皇上一会儿狂笑不止,一会儿又阴阳怪气,姐姐你说皇上莫不是有疯病吧?”

    我掩下笑意,故意吓她:“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讲,若被皇帝听了去,是要殃祸满门的!”

    “那我再不敢说了,姐姐就当没听见!”

    她惊惶中轻咬下唇,一双灵动黑眸骨碌碌左右顾盼,我看得心旌摇荡,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未央宫深,唐家有女初长成。

    风入林中,枝桠剧烈摆动,树叶相互摩戛唰唰有声。

    看来,还真是要下雨了。

    “走吧”,我又看一眼蒲桃架,转身时温言唤她,“茸儿。”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她虽然疑惑,可还是提着裙子跟在我身后。

    我稍稍放慢脚步,直到她跟上来与我并肩前行:“难道你想一整夜都在这林子里站着?我自是要先送你回宫。”

    “可是这片密林小径交错复杂,很难走出去的。上一回进来,还是姜姐姐带我走出去的。”

    我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姜姐姐”指的是谁,忆及那一天一夜的荒唐事,难免心下黯然,默不作声。

    唐紫茸当然不会察觉,依旧絮絮而语:“姜姐姐就是漪澜殿姜容华,姐姐应是听说过吧?姜姐姐待我虽面上极淡,可总能在我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加以提点。”

    我不假思索道:“那是因为她见你心地纯如素练,不忍你稀里糊涂就裹进后宫的勾心斗角!”

    在这话说出口的一瞬我蓦地站住,自觉诧异——姜纫秋的想法,我为何会如此了若指掌?!

    “姐姐怎的不走了?”唐紫茸扭头问我。

    我不动声色的替她搴开遮挡在前方的两丛嫩枝,迎面正对上御园凸然轩的如勾檐角,在她不知不觉间,我已带她走出密林。

    唐紫茸不敢置信道:“我们这就出来了?”

    “你说呢?”我挑眉,反问道:“不然你还想再走一遭?”

    她正要说些什么,突听顺天门上鼓声停歇,代之以金钟的钲然鸣响——内廷只要听见钟声,便是各处宫门此地关阖的时候。

    “不好!快走!”我脸色难得转作严峻,匆忙戴好帷帽,携了她手大步流星择路前行。

    我边走边问:“茸儿,你现住在哪处宫殿?”

    “景明宫。”

    我脚下不由一顿:“景明宫?主位可是静充媛?”

    “姐姐说的没错,正是充媛娘娘。”

    我听见她这般回答,点了下头,再次迈步时已是明显神思不属。及至行出十几步,我才意识到景明宫在东,我却一路向北,岂不是越走越远了?

    “走错了”我摸摸鼻子,掉头折返,耳畔响起唐紫茸的轻笑声。

    我暗自摇头,眼前这未经世事的女孩,如何知晓我此时内心的酸苦!

    自从哀婕妤周慧母子薨逝后,我为了让我的女儿在一个远离我、远离权术阴谋的宁和环境里无忧成长,便让静充媛崔锦华抚养椒丘公主。从那时起,我再未踏足过景明宫。

    想到女儿,我心中又酸又痛也不知道思思这时候可已蹒跚学步?可曾牙牙学语?

    “疼!疼疼”唐贵人的痛呼声将我自伤感中唤醒。

    我扭头望去,见她小脸上疼得龇牙咧嘴,正试图抽回被我握住的手,可惜徒劳无功。

    我忙放轻力道,同时也放松情绪,缓声问道:“朕我攥疼你了?”我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重。

    “我没被攥疼,倒是被硌疼了!”她纳罕道,“姐姐手上怎会有这么多的薄茧?!”

    那是因为有人当我年幼无知日,指我发下豪言壮语,誓要教习我剑术臻于化境!于是我被逼每日随他练剑,苦不堪言。

    后来那人终于认命一般放弃了曾经不切实际的想法,去沙场上纵横驰骋,开辟真正属于他自己天地。我却孤独一人被遗落在寂如古井的深宫深处,唯有借钻研剑术来纾解郁怀。

    年深日久,掌间指上便结下了层层薄茧。

    这些话我当然不会对外人轻易提及,因此我信口编谎:“我自是比不得贵人好命,降世在公府朱门,十指不沾阳春水。”

    “茸儿惹姐姐不高兴了么?”她竟敏锐感知到我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安慰,“我虽侥幸托生公府,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入宫后你与我同为天子嫔御,姊妹间都是一样的,何必自伤身世?那样岂不是太累了?”

    没想到唐紫茸看上去少不更事,却是内心洒脱、胸怀旷达。

    我扬起嘴角,激赏地笑了:“别只顾着说话,也不知这雨势会否转作倾盆大雨?”

    当我们走出密林时,外面就已是细雨如毛。杏花时雨,沾衣欲湿,迎面双飞燕子在微风中斜斜飞掠而过,像极了现下的我和她,携手并肩漫步前行。

    我有多久没这样与人结伴而行了?自我长成后,每每出入后宫都是坐在步辇上,匆匆穿行于曲廊幽巷。就算我偶尔心血来潮,想在这宫里走一走,也是卤簿随行、侍者云集,却无一人走在我身边。

    我牵着唐紫茸的手,经过重扉深苑,走过廊腰缦回,仿佛一路逆时光穿行,往昔景象重现眼底,回首旧时流光依旧溢彩。

    有那么一刻的恍惚,我错觉我正牵着秦稚狐的手,她从不曾离开我身边

    “姐姐,好像到了。”她轻声提醒道。

    我回神,才发现何止是到了?在我愣神时我们早已走过了景明宫门!

    我有些汗颜,同她走回去时却反赖她:“这不是你的居处吗?怎的走过也不认识?”

    她答道:“我见姐姐在想事,不忍打扰。”

    我:“”

    隔了一层的帷帽垂幔,她竟也能看出我在想事?

    这时景明宫大门已掩上半扇,宫门侍监见了唐贵人便躬身立于门侧,只等贵人进去后便要关门下钥。

    我抬首看看天色:“就送到这里好了,快回去吧。”

    我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唐紫茸双手牢牢抓住手臂。

    “难道姐姐不和我一道进去?”她声音里满是惶急。

第267章 留宿() 
我送她到这里,已是相当冒险了,哪里还能耽搁!

    我眼珠转动,理所当然道:“我自是要回我的濡尾殿。”

    “不行!眼下各处宫门都已关阖,若是姐姐回去前宫门已经关闭,如何是好?”

    我暗自滴汗,随口敷衍道:“放心,我回得去。”

    “那好!我陪姐姐回去,今夜就在姐姐的濡尾殿住上一夕,明日再去朱雀宫领罚!”说完她转头吩咐宫门监,“把宫门关上!”

    “等等!”我忙制止侍监,忍不住垂眸打量唐紫茸,她眼中盛满了执拗,明显是要与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我心中漾起暖意,郑重点头:“今夜便留宿在你这里,茸儿切莫后悔。”

    我紧一紧帷帽系带,拉起她手跨进景明门。

    景明宫前后两重院落,前院正殿住的自然是主位静充媛。

    唐紫茸前行引路,与我经由抄手游廊,行至后院的东侧殿廊下:“就是这里了,姐姐请进!”

    我和她才刚踏进寝殿,就听身后“哗”的一声,雨下如瓢泼,间有隆隆雷声。

    她摘掉帷帽,对我吐吐舌头:“好险!幸好我和姐姐及时回来了!”

    我笑了笑,抬手替她理顺稍显凌乱的额发。

    “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晚膳后奴婢到处找不见小姐踪影,你这是到哪儿去了?!”随着这声惊呼,一名侍女快步走到唐紫茸身前,忍不住上下端详,唯恐有失。

    她既唤紫茸为“小姐”,应是荣国公府的陪嫁侍女无疑了。

    “我没事,繁若!”唐紫茸笑着把帷帽递给对方,左顾右盼似在找寻什么,“怎的不见忘归?”

    繁若面带难色,欲言又止:“小姐”

    她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听外面传来女子的争吵,声音之大几乎可以压过雨声嘈杂。

    唐紫茸嘴角轻颤,瞥我一眼,小声问繁若道:“她们又吵起来了?”

    “是,才刚我和忘归遍寻不到小姐,忘归情急之下差遣阿肴阿馔同去找寻,谁料她二人出言不逊,忘归不忿,三人便又闹做一团了。”

    唐紫茸闻言竟笑了:“我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忘归不会是真的和她们吵了这么久吧?”

    繁若目光略沉了沉,显然就是这么回事。

    唐紫茸顾自低头整理裙袍,不甚在意道:“她们累不累啊?去告诉忘归还有阿肴阿馔,我已经回来了——今晚我这里有贵客,不准她们再闹!”

    繁若应了声是,退出殿外,站在廊下略提高了些声音说道:“贵人已经回宫,忘归,你们都莫要吵了,还不快进来服侍娘子!”

    随后依旧是繁若当先进殿,她身后又跟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宫女,那女孩见了唐紫茸眼前一亮,惊喜的唤了声“小姐”,直直冲到紫茸身前,不住声的抱怨:“小姐就知道乱跑!又不记路!难道存心要急死忘归么!”

    唐紫茸瞟我一眼,难得显出些尴尬:“我错了还不行,我就是出去走走,然后又迷路了不过幸好碰见小狐姐姐带我回宫,否则我到现在恐怕还没找到回来的路。”

    繁若、忘归相互对视,一副“我猜就是这样”的神情!不过她们立即对我福身为礼,满是感激道:“奴婢谢过这位娘子出手相助,送回唐贵人。”——这声“娘子”,喊得我脸色发绿。

    随后又有两名侍婢走进寝殿,想来便是繁若口中的阿肴和阿馔了,她们对着唐贵人草草行过一礼,倒是对我存了探究之意。

    “不敢动问这位娘子现居何等阶品?奴婢不知该如何称呼娘子。”

    我冷声道:“不知如何称呼,就不必称呼也罢!我阶品低微,远不及你家贵人娘子。”

    阿肴和阿馔听说我还不及唐紫茸的品阶,便毫不掩饰她们的失望。

    唐紫茸竟似全然不觉,匆匆吩咐:“阿肴阿馔,你们两个快来给我更衣!要来不及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前殿向充媛娘娘行昏定礼。”顿了顿又道,“繁若忘归,你们过去服侍小狐姐姐。”

    繁若和忘归走到我身前,还未碰触到我帷帽的边檐,我蓦地向后退却半步。

    “姐姐这是怎么了?”唐紫茸脱去裙袍,由阿肴、阿馔替她换上淡粉襦衣、浅紫罗裙,只可惜衣裙皆已褪色。

    我沉吟了下,略有些伤感道:“贵人有所不知,我因家世之故,不得不自隐深藏于后宫一隅,今日挽晖阁现身纯属无奈,我实是不便以真实面目示人,还请见谅。”

    繁若听我提及挽晖阁,忽然想到什么,忙走回唐紫茸身边,低头指着她裙带问道:“小姐,你的双凤佩玉哪里去了?!”

    唐紫茸像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低头嗫嚅道:“丢了”

    “丢了?不可能的。小姐珍爱那枚佩玉,无时无刻不戴在身上,怎会弄丢?定是小姐把佩玉拿到挽晖阁去换银了!”

    繁若说完还不忘向我求证:“是否如奴婢所言,还请娘子告知。”

    我自是不便开口,唐紫茸只得痛快承认:“好了好了,繁若猜的没错,就是这样。”

    繁若眼圈泛红,忘归则直接哭了出来:“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公爷和夫人还有公子若是知道了,定要心疼!小姐当初真不该进这万年深宫!”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主仆间的对话,内廷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唐紫茸如此显赫出身尚要艰难度日,何况那些家世远不如她的嫔御?

    唐紫茸并未表现得如繁若忘归一般伤心难过,她只一笑置之,轻声道:“还好爹娘和阿兄都不知道!再提从前还有什么意思?眼下也只有到一时、说一时了。我们带进宫来的嫁妆已所剩无几,也只有我的佩玉还能换些银钱,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席上,招呼我道:“小狐姐姐请过来坐。”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我们急走忙奔了这一路,我实是饿了,繁若,还有吃的吗?”

    繁若微怔,明显不适应唐紫茸突然转换话题,原先殿中悲切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第268章 心疼() 
我眯起眼睛看着茸儿,只觉得越发有意思了。

    繁若回道:“小姐,点心都被你吃了,早就没有了。”

    “淑妃姐姐前日不是还遣人送来一盒水晶芙蓉糕么?”提起吃的,她倒没有先前那么懵懂了。

    繁若无奈叹了口气,忘归接口道:“淑妃宫里送来的点心,小姐当天就尽数都吃了,还直嚷吃撑了,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安寝,小姐难道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唐紫茸怅然道,“那就算了。小狐姐姐喉咙不舒服,阿馔,你去借用充媛娘娘的小膳房,做一碗银耳枇杷露送来。”

    阿馔撇撇嘴角:“贵人娘子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轻巧些,哪里有现成银钱做阿堵枇杷露!”

    “你们”忘归正欲反唇相讥,却被自家小姐制止。

    唐紫茸语气平和:“繁若那里还有一百五十钱,去拿给阿馔打点小膳房。”

    繁若应喏,阿馔冷笑道:“娘子难道没听说过长安米贵?都城尚且米贵,何况这未央宫?区区一百五十钱,够做什么?”

    忘归指着阿馔骂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姐是这宫中的正四品贵人,自有贵人的月俸和宫例,吃穿用度自是绰绰有余!”

    “忘归姑娘这话可就欺心了!”阿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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