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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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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儿立时说道:“椒丘寝殿,就在前院正殿的东厢,我和姐姐一起过去。”
“嗯!”我重重点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夜,我和她蹑足潜踪,经由东侧的抄手游廊,直接走到前院东厢房前。
茸儿轻车熟路,走过去推开殿门。我站在门外,正好撞见乳母正在用手捂住孩子的嘴
“住手!”我厉斥一声,恨不得立时就掐死她!
乳母被这一吓,手上颤抖,险些摔了孩子。
唐紫茸及时接过去,忍不住抱怨道:“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若是有人这般堵住你孩子的嘴,你定要伤心难过。”
乳母慌忙跪下,连连叩首在地:“贵人娘子恕罪!奴婢也是无法!若殿下哭声惊扰了充媛娘娘,奴婢就要受罚。”
“好了,你起来吧,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乳母谢恩后起身,狐疑又胆怯的看着我,问唐紫茸道:“这位是”
唐紫茸似没有听见一般,摸摸孩子的额头:“小公主不会是发烧了吧还好不烧!公主是不是饿了?几时喂的?”她望向乳母,显然在等对方答复。
“回娘子,半个时辰前奴婢刚刚喂的殿下,应该不是饿的。”
茸儿轻拍孩子后背:“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乳母讪讪应喏。
如此稚拙的转移话题的手法,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婴儿学步,可唐紫茸竟还暗自呼出一口气,露出一抹自以为心机满满的得意笑容。
我看得无奈,这样哪里能奏效?果然那乳母对我再度投来探究和敌意的眼神。
“且慢!”我横臂挡在她身前,歪头轻声细语道:“今夜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出现在公主寝殿。否则,你不妨试试看你自己孩子的命有多*******母毕竟常在内廷行走,明白未央宫中哪怕一片草叶都可要人性命,何况是我这不明来历却又自然流露出上位者威仪的陌生之人?她当即吓得跪地求饶。
我出言威胁,既是缓兵之计,也为此事不致牵连茸儿。但身为公主乳母,知情不报,统统都不得活了!
第272章 来思()
当下我望着脚下叩头如捣练的妇人,眼中不觉浮上阴骘,正自想着何时取她性命,忽见茸儿投来不赞成的目光。
我不由心下一凛,蓦然挥退乳母。
椒丘公主依旧啼哭不止,唐紫茸抱着孩子在屋内转圈,轻声劝慰:“思思乖,我们不哭了!看看谁来了?茸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点心。”
椒丘已学会认人,抽噎着叫了一声:“茸姐姐”
我听着她们之间的称呼,忍不住眼皮抖动。
见小孩哭声停歇,茸儿松一口气,才刚抿唇要笑,谁知椒丘不过是缓个气而已,再哭起来声音愈发高亢,几乎可以震天动地。
“哎呀,怎么又哭了?!思思想要什么,告诉姐姐,你这孩子要急坏我了!”椒丘的啼哭没被止住,茸儿情急之下,险些把自己急哭。
我望着眼前这情状,简直不忍猝睹,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孩子在哄一个小孩子!
“让我试试。”我突然出声,走过去从唐紫茸怀中接过女儿。
我小心翼翼地抱她在怀——上一次这样抱起思思,还是她刚落生时,那时候她眼睛都还没睁开,身量小得像只猫儿。
我低头看着她哭起来弯如月牙的眼睛,自然而然想起了周慧那双总是凝泪敛愁的美眸。
“思思”我鼻音浊重唤出女儿小字,同时也唤起了我的思念与忏悔。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慧儿与珠郎的死,换来了我的活。思思是母子三人中唯一活下来的,却被我这父皇长久以来不闻不问!——就像当年她那总是被我遗忘了名字的娘亲一般。
我夏斯邦,真是愧对周慧母子三人!
眼前早已模糊一片,我却勉力自持,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我手掌极其缓慢地抚过椒丘的额头、小鼻、下颌,终于吸溜了下鼻子,颤抖着声音说道:“思思,不哭了,我的乖女。”
话落,啼止。满室寂静。
唐紫茸讶异地眨眨眼,就连我也惊诧地半张开嘴,不敢相信眼前才刚发生的一幕。
“思思真的不哭了?姐姐莫不是会使用幻术吧?怎的这般”
茸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有泪水不断地滴落在椒丘脸上。她忙半蹲下去仰面看我,顿时惊得睁圆双目,因为此时我虽泪流满面,可嘴上犹自抿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幻术?!
如果看不见摸不到的骨血亲情、父子连心,可以被称做幻术的话,那么我的确是刚刚学会!
权力倾轧,成王败寇。自从我踏上了这条问候极权的不归路,我自问我早已淡漠甚至泯灭了的骨血亲情、血浓于水,竟在我与女儿重逢之时被唤回心底!怀抱椒丘,我心底柔软得似要融化。
椒丘许是哭累了,没一会儿便沉沉如睡。她微张小嘴,小巧鼻翼翕动,浓黑的长睫形成半圆的优美弧度,我欣然一笑,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很好看!
我抬袖认真擦去椒丘小脸上挂着的泪滴——慧儿爱哭,无论欢喜还是悲伤,她都会哭。但是慧儿曾发下愿心,她要让她的孩子远离悲伤与泪水
最后一滴眼泪被我抹净,望着女儿的安然睡颜,我郑重点头。我的椒丘,从此以后将是未央宫里最快乐最明朗的小公主,所有的难过、忧伤、烦恼、泪水,都将远她而去!在我的翼护下,她将一世无忧!
从椒丘寝殿出来时,雨已停天已晴,一牙新月轻挂中天,漫天星斗如银砂遍洒天际。远处谯楼更鼓阵阵,已是三更子夜时分。
虽已到暮春之初,可春夜依旧寒冷似水,茸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极其自然的伸臂揽住她双肩。
可她显在魂游天外,一路上始终默不作声。
适才我在椒丘寝殿里的言行有些诡异了,莫非唐紫茸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茸儿在想什么?”问出这话的同时,我竟紧张得心都悬起来了。
唐紫茸迟疑着开口:“茸儿冒昧,姐姐莫非姓周?”
“什么?”我皱眉不解,一头雾水。
她咬了咬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刚刚我见姐姐轻而易举劝止小公主啼哭,还有姐姐怀抱公主哀哀痛哭时的凄怆和自责这世上只有至亲骨肉才会如此,所以我猜姐姐定是公主生母、曾经的周美人,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死而复生来见公主?”
我:“”
哀婕妤死而复生,特来母女相认,这是一个多么离奇而又凄美的话本子!但问题是唐紫茸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话本不到最后一场,命运永远都有转机,可这里是宫廷,是人世间最残酷的所在,除非日月逆转、河水倒流,否则哀婕妤和珠郎绝不可能死而复活。
这一次换我长久沉默。
“难道茸儿猜的不对?那姐姐在想什么?”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我惨然一笑,“掐死夏斯邦!”
回去后我和唐紫茸依旧同榻而眠,不过这次却是简简单单的眠了。
茸儿困倦不堪,回去后脑袋才刚沾到枕头,就已跑去和周公讨点心吃了。我却长久未眠,后来睡着了,也是极不安稳。
我先是梦见周慧临死前唇角的释然之笑,以及她眼中不舍不甘的复杂神情。
后来梦境一转,又变作春日里熏风殿中,周慧一身鹅黄水绿、奉茶君前,还有她初承宠幸时的满面羞涩、泪光闪烁。
我叹息一声,看来今夜是别想安寝了!于是我睁开眼,却见周慧身怀六甲、站在榻旁,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柔润之美,她含笑对我说:“圣上,为什么要杀死珠郎和奴婢?”
我全身陡然绷紧,就在这时突然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我尚未清醒,下意识就要喊“汤饼汤圆”,可惜已经迟了!
“砰”的一声,一记粉拳稳准狠地砸在我鼻梁上,我睁开眼,眼前夜明珠光溶溶,耳畔鹿鸣呦呦。我有些恍惚,不知是梦是醒,错觉身在紫宸宫北阁,可是这鹿鸣
第273章 逾墙()
不好!这是紫宸宫的信号!
我昨晚未能及时进入天子夹道,鹿脯和驼羹定是寻我寻得快要疯了!
我急急坐起,惊觉鼻子又麻又胀、微感酸痒,我略皱了皱鼻,立时一股热流自鼻中淌下,原来我挨那一拳不是在梦中!
我看着滴落在枕上榻上星星点点的鼻血愣神,这时又是一声响动,唐紫茸打出一记上勾拳,枕前夜明珠被打落在地。
我嘴角抽搐,不知是该同情稀世宝珠的蒙尘遭遇,还是该心疼茸儿的红酥手——诚如唐紫雕所言,他家小妹打的一手好睡拳!
珠子似在抗议一般,骨碌碌滚动着发出不小的声响,回头再看始作俑者,依旧好梦沉酣。
我不觉摇头,才刚露出一丝笑纹,鼻血又淌了下来。我忙以袖掩鼻,悄然下了长榻准备离去。然而当我刚要绕过缂丝纱屏时,忍不住折返内殿,走过去拾起滚到墙角的夜明珠,回至榻旁蹲下,顺手理了理茸儿睡得凌乱的额发。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将夜明珠轻轻放在唐紫茸右手上,又拉过她的左手覆于珠上。
这时就听外面鹿鸣声已由景明宫东侧移往西侧,渐有远去之势。我知道已不能停留,临去前捡起早被茸儿踹在地上的锦被,重新为她盖好,方转身快步出殿。
美人赠我香粉拳,何以报之明夜珠。
路近咫尺莫能近,临去流连不忍去。
。
我走出去,从身后轻轻掩上殿门。
此时已近拂晓,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视物影影绰绰。宫禁眼看就要结束,所以这个时辰也是宫中负责巡视的羽林军及各处值夜的内侍宫婢最困乏以致疏于防范的时候。
我潜行至景明宫西北角,站在几树挺拔骄杨下随意看了看,便选中其中一棵横生枝桠直伸至景明宫围墙侧畔的杨树,打算逾墙而过。
我幼时以上树偷鸟蛋、下御河摸鱼为能事,眼前这颗杨树对我不过小菜一碟。
我噌噌几下爬到树上,像只狸猫似的无声而又迅疾地沿着树枝爬行,当接近围墙后轻身一跃,就听身后“哧啦”一声裂帛之音,我正待回去查看,然而时间紧迫,不容有失。
我在高处,望见鹿脯和驼羹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二人眼看就要转过长巷,到别处去寻我了。
“啪啪啪!啪——”我小心击掌,三短一长的节奏,是我在向他们传递“我在这里”的暗号。
前面两道身影闻声立时止步,飞快朝这边跑来。
驼羹鹿脯来至墙边,不敢高声,只得觑着眼睛在下面找我。我摆摆手,两个人发现我正蹲伏在两人多高的围墙上时,吓得呆若木鸡。
我又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在围墙下面接住我,鹿脯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翻个白眼,现下若是换了汤圆汤饼在就好了——当这个念头闪过时,我立即摇头,他们就算是我的一众腹心,我也不能承认自己心中悔意。
结果我摇头动作过猛,脑袋一懵,竟失脚从墙上滑落。还好祖宗保佑,我双脚跳落在鹿脯肉质弹实的屁股上,驼羹及时扶住我,声音发抖:“主君!”
“朕安然无恙,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必须尽快离开。
可驼羹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他惊怒道:“主君,你的鼻子”
难道打出了伤痕?我忙抬手去摸鼻梁。
就在这时鹿脯颤悠悠爬起来,他在我后边惊恐道:“主君,你的裙子”
我立即扭头查看,只见裙袍后摆明显被撕去一块儿,我想起才刚经由树枝跃到围墙上时听到的异响,原来是裙袍被撕裂所致。
鹿脯和驼羹之间竟明目张胆的交换了个同情眼神,他们可是我紫宸宫里最聪明的两个人、是我的智囊——但聪明人总难免多思过虑,更何况我眼下这般衣衫不整、脸有伤痕,已足可令他们展开不着边际的遐想。
于是我果断利落,一人踹了一脚,低叱道:“还不快走!等着羽林卫来抓人么?”
我说完扯开步子就走,驼羹鹿脯皆忙跟上。
一路上小心避开羽林卫巡防,趱行穿过各宫之间的长街巷道,直到走进了天子复壁夹道,他二人才同时松一口气。我则是心上一轻,抬袖抹去额上冷汗,至此方算大功告成。
我稍稍放缓了脚步和语气:“这一整夜,你们都在宫中四处寻朕?”
“何止是奴才二人”,鹿脯心有余悸道,“主君不知,馎饦回去后听说主君乔装去了挽晖阁,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后狠狠斥了责霜橙和香橘,真是不留一点情面。后来又见奴才二人未能在夹道中候到主君,馎饦简直要疯了”
说到这里,鹿脯撇撇嘴,打个寒颤。
驼羹也说道:“他自己都伤成那样了,可居然还有精力把奴才和驼羹、饼饵踢出宫来找寻主君。汤圆伤得不重,被灌下一碗药后也被馎饦赶出来了主君若再不见踪影,紫宸宫恐是就要被馎饦闹得鸡飞狗跳了。”
我听驼羹提及馎饦伤重,脚下不由一顿,可嘴上却说道:“笑话!紫宸宫的事,何时轮到他秦公子来发号施令!”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明显再次加快脚步。
馎饦回去后不见了九涵凝曦环,再听说我跑去挽晖阁轻身涉险,难免大为光火,可不探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只是在虎穴边上走了那么一小遭。
总之此行虽够惊险,但却是我故布疑阵、引蛇出洞的不二之选。
我走进挽晖阁前庭时,嫔御宫婢内侍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当此之时,我拿出秦氏的家传至宝,九涵凝曦环流光溢彩耀人眼目、世所罕见,自会引起院中众人艳羡观望。
后宫女子长日寂寞,多好传述奇闻异事来打发无聊时光,再者其中又不乏太皇太后眼线游走宫闱,所以最迟到今日晨起,慈寿宫就会得到消息:有一女子自称小狐,居处濡尾殿,在后宫凭空出现,又转瞬消失无踪。
刑氏不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急欲找到秦相图籍下落么?当刑氏听说秦氏后人现身后宫,必将有所行动,我在期待的同时也准备伺机而发。
第274章 收场()
紫宸宫中各处殿阁悄然静寂,只有北阁殿烛火通明,殿中之人在等我回来。
走进寝殿时,我下意识抬袖挡于鼻前。
“主君?!”霜橙香橘惊喜唤道,人未到声先闻。
我眼含笑意:“朕回来了。”
待她们迎上前的同时我突然放下袖子,勾起嘴角一笑,两人吓得连退两步。
我深深看一眼霜橙,我出去时,香橘就已经把眼睛哭红哭肿。此时我眼前竟是一对儿红眼人对红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紫宸宫玉兔成精!
我心下叹息,霜橙,必是因馎饦之故
“主君这是”霜橙香橘正待发问。
“时候不多了,香橘,速速准备浴汤。”我直接打断她们的急切询问——今日上巳节,虽无朝会,可我将率诸王外戚卿相及后妃主位到水边修禊除秽、曲水流觞。
霜橙忙上前要替我宽衣,我阻止道:“这里有香橘她们伺候就够了,朕看你面色苍白似有病容,且下去歇着吧。”
霜橙立即谢恩,匆匆退下。
“主君分明就是不放心馎饦阿兄,特地遣了阿姐过去照顾,可主君偏又嘴硬不肯承认!”香橘一语道破。
我正自解着裙袍系带,闻言手上动作一滞,抬头瞪她,眼中却不带怒意。
香橘“哼”的一声转过头去,螺髻上簪戴的通犀龙笄绛红透彻若有灵犀。她眼皮上虽还泛红微肿,可眼中神采又恢复了往常的娇俏,与昨日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判若两人。
我轻轻一笑,转身入内。
沐浴后我换上一袭浅青内袍,出至外殿准备晾干头发,迎面就见殿中大案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物事,其中不乏珠玉玩器,倒也显得琳琅满目。
跟在我身后的香橘见了,越过我跑上前,随意拣起一物拿在手上玩:“主君,私盐司不敢耽搁,已经将前一日收来的东西进呈紫宸宫。”
我走过去,先是收起那枚九涵凝曦环,随后拿过香橘手里的羊脂双凤佩玉。
“奴婢见这这块儿玉也算细腻精致,想拿去玩儿。”香橘不在意地说道。
平日私盐司呈交上来的内廷珍玩宝物,只要是短时内无法换成银钱的,我都是任凭身边的心腹十人随意拣选,所以香橘开口索要佩玉,并不算逾矩。
“这案几上的东西,任你挑选,只有这佩玉不行。”我将莹洁佩玉托在掌心,手指轻抚过系玉的朱丝绳,若有所思道。
“啊?”香橘初时不解,可她毕竟在我身边多年,此刻见了我这副情状,眼珠转动几下便即了然。她缓缓低下头去,“奴婢明白了”不知为何,她音调里略带些怅然。
可惜我当时只顾端详眼前的佩玉,哪里还分得出心思去关心别个?
我凝望羊脂双凤佩玉,眼神柔和得几可沁出水来,我想着佩玉主人交出它时的恋恋不舍,想着茸儿说我“银样镴枪头”时的娇憨之态,嘴上漾起暖笑,心头微痒似有花开。
正当我笑得如春风拂面,突然想到什么,顿时喜下眉梢、忧上心头。我拧紧眉头,对玉自言自语:“这场荒唐事,可如何收场?”
皇皇天子,易弁为钗乔装扮做女子,这无论发生在哪一朝哪一位君王身上,都堪称荒唐之极!我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做成此事,谁料鬼使神差的被唐紫茸望见了“小狐”的庐山真面。
设若换了寻常女子也就罢了,无非是随意寻个错处,将她永禁在长门舍里,任她在深宫一隅自生自灭就是。
但茸儿偏偏不是寻常女子,她是我股肱之臣、当朝副相唐紫雕的胞妹!
或许最好的选择就是趁她还没发现真相之前,开恩放她出宫另嫁,前朝入宫待年的嫔御也曾有过先例。可我才刚动念,就果断摇头,茸儿清新纯粹,我已不愿放手。
如何让她入我怀中,又可略去这场荒唐的初见,我一时不得其解,唯有摇头叹气,愁肠百结。
我独自对玉,一忽儿发笑一忽儿发愁,浑如疯了一般。就在此时我眼角余光陡然瞥见馎饦正由霜橙搀扶着,站在殿门处。
他何时来的,站了多久,我统统不知。
乍见馎饦,我有些恼火。重责八十刑杖,不死也要半条命,馎饦如此折腾是为哪般?!
馎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里似有簇簇火苗在跃动。
停顿片刻,我故作从容地将羊脂双凤佩玉系在衣带上,而后自袖中取出九涵凝曦环,递予香橘,示意她转交到馎饦手上。
偌大的北阁殿中一片寂静,只有香橘丝履蹭过织金地毯时发出的擦擦声响。
香橘走到馎饦面前,双手捧了玉环交递,然而馎饦并不去接。
我右手随意搭在腰间袍带前,漫不经心道:“是朕命霜橙从你居处取了九涵凝曦环出来,你不可怪她。”
馎饦哂笑一声,冷硬着声音说道:“主君最是看轻身外之物,奴才随侍主君这九年,难道连这点长进都没有吗?!”
“那你来此何干?”我自然而然问道。
“奴才自是来叩谢君恩!”馎饦不无讥讽地笑道。
言讫他推开身畔霜橙的扶持,重重跪倒:“奴才要谢主君,为了翼护秦氏遗孤,不惜轻身犯险,甘以帝王之尊,行荒诞不羁之事,易妆扮做裙钗”
我愤然打断:“放肆!你”
“我还没说完!”馎饦双手交叠在身前深施一礼,明明已是气力不济却竭力以气催字,“从此以后奴才再不必亲身过问灭族之仇,只需仰主君一人之力即可!奴才、臣秦博,还要代我秦氏一族叩谢君恩,祖父若忠魂不灭,定会对圣天子感激涕零!就是小妹”
“给我住口!别跟我提秦稚狐!”我怒吼一声,霜橙香橘皆忙跪地俯伏。
良久,我转过身去,闭了闭眼睛:“秦博朕为天子,做任何事都不必与臣下商议,这一点你最好记住。还有就是,朕可并非宽恩之主!”
身后悄然无声,我正要抬脚走回内殿,却听霜橙惊慌唤道:“公子?公子醒醒!”
第275章 梁宫()
我停下脚步。
香橘吓得哭出了声:“馎饦阿兄!快来人看看阿兄!山药姐姐!”
殿外的鹿脯驼羹和山药山楂听见动静,忙走了进来。
我不觉移步过去,馎饦正被扶着仰面靠在鹿脯身上。这时脸色寡白胜雪,低垂的浓睫下却有大片青瘀,薄唇毫无血色,所以唇上的斑驳齿痕才更显触目惊心。
山药诊脉后禀道:“主君且请宽心,馎饦因气怒以致晕厥,并不凶险,稍做休息待缓过气来,自可苏醒。”
我点点头,驼羹说道:“既如此,请主君允准奴才和鹿脯把秦公子送回下处。”
我垂首细思,半晌方开口:“馎饦居处距朕这北阁有些远了,难为他重伤之下还能勉力行来‘谢恩’,不如暂将他扶到朕的龙榻上将息好了。”
驼羹与鹿脯不敢违命,立即一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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