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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冷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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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午饭，惜玉懒懒地趴在水榭中的石桌上，天气转凉，桌上铺上了上等的蓝色锦缎桌布，惜玉无聊的蘸着水在桌上乱画，想起数日前打的赌，懒懒地问了一句，“对了，秦吉和那位白姑娘如何了？”
“这事儿啊，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对面的舞碧正在剥栗子，刚从集市上买来的，还热乎着呢。本想剥好了拿去哄刚从师父那里回来的小世子，不料这栗子也太难剥了些，好不容易剥了一个，却被惜玉拿去吃了，再剥再吃，剥来剥去，一个也没剩下！
“怎么了？”惜玉来了些精神，撑着头靠在桌上，将下巴枕在一条手臂上，另一手伸过去，食指拇指并用，将盘子中剥好的栗子捏了起来，一个弹指，栗子便飞进了口中。
看来只能明天去再买了，舞碧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剥着栗子一边回着话，“还真别说，那白姑娘真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她听说秦将军因她被削了职万分愧疚，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赎了身，两个人买了个农家小院，种菜养殖，夫唱夫妇的小日子过得挺好，你呀，就等着去做媒人婆吧！”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惜玉翻了个白眼儿，心中竟然暗自有些欣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的结果总是好的。
正想着该怎么去劝服秦老夫人，外面忽地传来了杨谦的声音，激动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看来应该是好事！惜玉立即精神抖擞，唰地便站了起来。
杨谦几乎是飞奔过来的，手上拿着鹰隼带回来的纸条，急促地喘着气禀道：“公主，好消息！王爷胜利了，昨日便带着一部分将领和朔方的军士回程了，现在已经在途中。”看了一眼旁边与他同样激动的舞碧，杨谦又道：“楚将军还要留下来收拾一番，晚几日才会回来。”
“谁问他了！”舞碧俏脸一红，立即便转过身去，低着头暗暗发笑，早晚回来都一样，只要平安就是好的！
惜玉面上并无太多的喜悦，反而有着淡淡的忧虑，舒靖得了胜，萧易寒的计划落了空，他首当其冲怀疑的人就是自己吧。还有那余公公得了消息又会如何做？问题一大堆，法子却无从想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堰。
过了几日，终究是瞒不住了，大军回程在即，余公公也只得落荒而逃，临行前特地在城外党河边上的望江楼设了宴席，府中的几位娘娘全部都在受邀之列。
天气转好，太妃的身体也跟着好了起来，等到余公公走那一日，除了苏妃有事回了娘家而外，连大着肚子的颜妃也去了，希望这瘟神能早一点离开。
酒楼外重兵把守，一边是由杨谦亲自带领的王府侍卫，一边是余公公从京里带来的精英。一行人刚进入楼中不久，一群黑衣蒙面人骑着快马杀了过来，直直冲进王府的侍卫群，杨谦急忙安排人迎战，却不敌对方人多，到最后被逼得离酒楼愈来愈远，只能派人突围回去搬救兵。
酒楼中的人还不明所以，客套话说了完了后，太妃举起杯子，笑道：“公公奉命千里迢迢来到敦煌，哀家未能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是抱歉，今日就浅饮此杯，为公公践行，请了。”
说罢便准备一饮而尽，余公公急忙扶住，笑道：“太妃娘娘说的哪里话，咱家就是个奴才，不值得娘娘敬酒。”
话音落下，外面的随从忽地涌了进来，一人上前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余公公面上一笑，阴森森地看着惜玉，尖利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起来，“咱家此行一无所获，回到京中必是死路一条，公主，您说说看，奴才该如何做，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看到屋外的兵士涌进来，三人均是吓了一跳，惜玉抬眼望去，外面王府的人一个也没见了，心中暗叫不妙，八成是这太监想到回京便是死路一条，所以想拼个鱼死网破，拉上几个垫背的。
这屋中的都是丫鬟，如何能敌得过余公公的随从，而屋中除了自己外，其余的人根本不会功夫，这可怎么办？惜玉暗自想了一番，却没想出一个点子来，心中也没了底气，和颜悦色地说道：“公公劳苦功高，圣上嘉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惩罚公公你呢。”
啪！
余公公一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恨恨地说道：“公主好手段，明着与咱家合作，暗地里去四处捣鬼，阻止咱家和晴妃结盟在先，救走城中将领在后，还让咱家将铸剑的井华水亲自送去了酒泉，最后还借了朔方的兵力赢得此战。咱家被耍得跟猴儿一般，若不是有人点醒，咱家至今还蒙在鼓里，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公公莫要听人胡言，本宫一直都是站在公公这一边，只是事与愿违，兴许是天意如此，公公何不考虑留在敦煌，就此效忠王爷？”余公公有备而来，外面的人想必已经被处理，自己一人脱身倒是不难，可颜妃与太妃怎么办？带着她们的话，今日只怕是在劫难逃！为今之计也只能试图拉拢他试试看了。
不料余公公却毫不动心，抬臂指着惜玉愤恨不已，厉声叱道：“公主还嫌耍咱家耍得不够么！回京难免一死，但咱家从来不愿做折本的生意，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生路并非没有，公公为何非要走这条极端的路？只要公公肯同意，我保证让公公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看来这太监是铁了心的，惜玉一边劝说，一边握紧了袖中的短剑。
一旁的太妃面上还算镇定，手中的念珠转得飞快。颜妃则是吓得面无血色，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人争论不休，只希望惜玉能说动那余公公，否则，今日危矣！
☆、第八十八章 逼着她跳了河！
听了此言，秦公公非但没动心反而仰头叽叽怪笑，笑完了眼中的熊熊怒火腾随之升起来！圣上心狠手辣，对于办砸了事的人一向毫不留情，此番回京必是死路一条。
余公公心中愤恨不已，苦心经营多年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一切，不料却就此毁于一旦，他如何能不气愤，如何能并不怨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是铁了心的要对付王爷，公主连自己都保不了，如何能保得了咱家平安？”
“公公是聪明人，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道理必是清楚的，无论公公想去何处，本宫都能相助，望公公三思。”惜玉一边试图说服他，一边打量了一遍屋中的情形，门口处被余公公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带着颜妃和太妃突围谈何容易！往后去则是厨房，死路一条。
剩下的只能是往楼上去了，来时粗略的看了一眼，这望江楼建在党河边上，上下大约共有七八层，往楼上去除了跳河而外别无他路。可眼下夏季刚过，山上的雪水融化后带着泥土一起流进了河中，整条河似是一条土黄的巨龙在疯狂咆哮着，跳下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事到如今，公主还想再骗咱家么？圣上的秉性公主再清楚不过，咱家若是回去领死顶多是牵连到家人，咱家若是跑了受牵连的便会是余家九族！咱家此番免不了一死，既不想牵连家人，更不想连累九族，所以只能牺牲公主您和太妃奶娘娘以及颜妃了！”
圣上对公主的关心有些过了头。余公公是个精明的人，心中早做好了打算，这才将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的亲信，打算将几人杀死后自己也随着自杀。然后嫁祸西域敌国。
回去后便如此禀报：公主与太妃遭遇敌国刺客袭击，余公公舍生相救，奈何不敌刺客人多。最终全数身亡。如此一来，圣上不仅不会迁怒，反而会念其功劳，家人也会被好生照顾，这是能保全家人的唯一办法。
听他言下之意，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惜玉抢步过去。赶在余公公下令前将太妃推到了颜妃身边，面朝外面将两人护在身后，低声喝道：“上楼！”
“杀！”余公公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十名心腹齐齐冲了上来，迅速包围了几人。这边的几名丫鬟没人看护。转眼间便悉数被斩杀，那边的颜妃失声叫唤便想冲过去，却被太妃一把拉住，紧紧地跟在惜玉身后，尽量不要给她添加麻烦。
这些人都是宫中训出来的好手，平时或许能应付，可如今要护着身后的人，惜玉处处受限制，颜妃方才这么一闹。立即便给了对方将剑刺向她的机会。惜玉挥剑阻拦已经来之不及，只得背身伸手将颜妃揽住，以自己的手臂硬接了这一剑。
血光飞溅，颜妃吓得再也不敢出声，紧紧揪着太妃的手随着她的步伐躲闪。太妃年轻时也曾习过武，荒废多年出剑是不可能了。如何躲闪还是会的，拉着颜妃跟在惜玉身后，既不给她添阻碍，也不会让别人伤到自己和颜妃。
左臂上的伤处开始发麻，沿着整条手臂攀升上去，渐渐蔓延到了肩膀，惜玉心中大骇，手下出剑更加凌厉，染红了自己的雪白衣衫。一路杀到了楼梯口，惜玉将两人推上去后，一剑横扫出去，将身后的人逼退了几步，这才纵身跃上去拦住了拐角处的太妃。
“你要做什么！”颜妃怒视着惜玉，见她正伸手去扯着太妃身上佩戴的几串名贵玉珠，颗颗青翠欲滴，皆是价值千金的珍品，极为罕见。
惜玉却听而不闻，手上动作不停扯着那串珠子，串珠子的线乃是金缕线，扯了好几下才断开，百十来颗珠子噼里啪啦掉了满地，顺着楼道滚落下去。下面追上来的人踩上了珠子，跌倒朝后滚落下去，压倒了身后跟着上来的一大片！
惜玉这才拉着两人往楼上奔去，到了二楼便一把将两人推进了珠帘后的雅间中，不等两人开口询问便交待道：“马车还在，等他们一上去你们就走。”太妃忙不迭地点头，惜玉停不得片刻，出屋扶稳了晃动的珠帘，转身便朝着楼上跑去。
屋中贴墙而站的两人心中惊骇到了极点，浑身冒着冷汗，前面轻巧的脚步声刚上去，后面的脚步声便蜂拥而至，停也不停便追了上去！等到脚步声消失了，太妃探出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拉着颜妃轻轻地下了楼，奔出去寻了马车便将颜妃往上面推，自己则坐在外面驾车，将鞭子抽得啪啪响，直直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楼顶上的空间并不大，当中的横梁上吊着一口古铜色的大钟，从上面的痕迹来看，至少有几十年的光景了。追上去的数十人挤在一起，从中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道儿来，余公公走了出来，屋中一目了然，而窗边只惜玉一人站着，不禁大怒于形，喝道：“一群废物！人呢？插翅飞了不成？还不快去找！”
这屋里连只鸟儿都藏不住，如何能藏得了两个大活人！一旁的随从站了出来，小声禀道：“公公，属下一路追上来就只见到公主一人，其他两人不知所踪。”
啪！余公公恨得咬牙，一巴掌便抽了过去，将人打得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打得过狠，自己手掌上也跟着痛，余公公甩着手，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楼去找！”
如此说来，人是没被他们发现了？惜玉稍稍安下了心，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见一群人回身下了楼，惜玉面朝对面冷嘲一笑，“她们就躲在第二层的珠帘后边，难道公公没有发现么？那真是太可惜了！现在想必已经走出好远了，追至敦煌城门处，兴许能追得上！”
余公公细细回想，方才到四楼时的确是听到了楼下的马鸣声，而惜玉一路的扔东西下来，大家也就没去在意，一行人只急着往楼上追，正好给了她们逃命的机会。
王府的马都是重金买来的名驹，走了这么久再去追，恐怕真的要追到城门处才能追到了，而城中的银甲军可不是好招惹的！余公公恨得咬牙切齿，满腔的怨愤纷纷化作怒火，急剧地燃烧着他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
惜玉受伤的半条手臂垂在窗外，从伤处到肩膀，整条手臂已经彻底的麻木了，而窗下便是汹涌澎湃的党河，即便站在楼顶，依旧能听到她的怒吼声。
“有公主陪葬也好，咱家知足了，上！”闭上眼思忖了一瞬，睁开眼时，余公公眸中全是深恶痛觉的憎恨！
一行人得了命令立即便冲了过去，窗边的惜玉唇角上翘抿嘴一笑，手中的短剑脱手掷出，直直朝着大钟顶部与横梁相连的地方刺去！牛筋搓成的绳子虽然耐用，却禁不住玄铁利器的割刺，加上惜玉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牛筋应声而断，大钟掉落下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
惜玉用的力道是回旋力，短剑削断牛筋便自己折了回来，不等大钟落地，窗边的惜玉一手撑在窗沿，纵身便跳出了窗外，跌进了汹涌的党河之中，转眼间便被浪花吞噬！
躲闪不及的人被大钟砸得顿时丧命，其余的人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耳膜险些被刺穿，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等到尘埃落定后，余公公几步绕过大钟扑到窗边，俯身往下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白点，随即便被明黄的河水所淹没。
“功亏一篑，天道不公！”余公公感叹一声，看来真是天要亡他，垂头丧气的领着属下朝楼下返回，绕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朝楼下的正厅中走去。
几十人刚走到底楼的大堂，四周霍地出现了大批银甲军士，张弓搭弦，数百只弩箭瞄准了大堂中数十人！门口处站着的竟是杨谦，少年手握剑柄，妒恶如仇地看着余公公，厉声问道：“公主现在何处？交出公主，留尔等全尸！”
大势已去！余公公暗叫不好，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却想了开来，自己和所带来的部下悉数死在敦煌，那么，在敦煌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圣上便无从得知了！
想到此处，余公公忽地展颜，大笑道：“哈哈哈！杨护卫，公主咱家是交不出来了，因为咱家方才逼着她跳了河，喂了鱼虾还是尸骨无存咱家就无从得知了，杨护卫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沿途打捞看看，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捞上几根骨头来留作纪念！”
“阉狗！拿命来！”杨谦目眦欲裂，暴喝一声飞身上前，一剑便刺进了仰天大笑的余公公咽喉处！抽剑点足退回原地稍一抬手，无数的弩箭同时离弦而出，雨点般铺天盖地的射向当中的数十人，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小半柱香后才安静下来，地上躺满了尸体，血水中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第八十九章 有些事，终究要面对
掉在地上的巨钟被重新吊了起来，几具尸体被压得变了形，有脖子被压扁的，有拦腰截断的，地上溢满了血浆秽物。
刚步入楼顶的杨谦只看了一眼，胃里猛烈地翻滚起来，无数东西汹涌地翻滚着，直直冲上喉咙，杨谦忙伸手捂住口鼻，硬生生的将东西逼了回去，憋得难受之极，眸子中竟泛起了泪光。
一名银甲军将领迎了上来，森冷的银质面具挡住了整张脸，面具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愧疚，“杨大哥，对不住，咱们来晚了，公主或许真的如那阉狗所说的一样，被逼得跳了河，眼下党河正发洪水，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几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准确无误地击在杨谦心上，整个人顿时愣住，甚至连胃中翻滚的胃液也平静下来。
王爷留下的他便是因为他办事稳重，临走前再三嘱咐自己务必要照顾好公主，即便敦煌失守，也定要保得公主平安！自己也曾拍着胸脯保证过，有自己在，公主绝不会少一根寒毛，如若不然，提头来见！等到王爷凯旋时，一定完璧归赵。
可如今，公主生死不明，他抱着公主能逃过一劫的希望上得楼来，可那一句凶多吉少，却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彻底粉碎！
在他愣住的瞬间，银甲军士迅速将地上的尸体清理下楼，又将地上彻底擦了一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那名将领见他失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着叫了声“杨大哥？”不料却没人回答他。
一名兵丁走了过来，恭敬地禀道：“将军，找不到敲钟的钟锤，是不是去买上一根？”
银甲将领眉头一皱。顾不得发怔的杨谦，走过去在屋中仔细的查看一遍，系着钟锤的绳子断口整齐。应是被刀剑利器一下削断，整间屋子中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只在窗边见到未干的血迹。
将领思忖一瞬，立即回到杨谦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等他回过神来时才说道：“杨大哥，你先别沮丧，公主可能没事。”
杨谦一愣。疑惑的看着他，见他伸手一指，说道：“你看，钟锤不见了，而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那阉狗说的话未必就能全信。我想当时的情况可能是这样，公主先来到了楼顶，见无退路便决定跳河，可河水太急，公主也知道跳下去凶多吉少，于是她砍下了钟锤绑在自己手上，再将钟锤放在了窗外，等余公公他们进来时，公主斩断了巨钟上的牛筋绳。趁机翻窗跳了下去。”
将领分析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杨谦冷静下来，心思瞬间豁达开来，忙吩咐道：“大家别浪费时间了，快沿着党河追下去。争取早日找到公主。”
河水喘急，在河中基本使不上力气，只能随波逐流，最严重的却是被卷入河底，深埋在泥沙之下，那样就真的只能是尸骨无存了。钟锤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光景，早已经是干得不能再干了，有了它，绝不可能被卷入河底，只要往下游一路找去，定能有结果，愈早找到，生还的机会就愈大。
杨谦耽搁不得，急忙领着人下了楼，吩咐随行的人沿河寻找后，又急急的回了城中，禀明太妃后，先是沿途发文通报，让各地协助找人，又调动了大批军士前去相助，沿着河西走廊一路找了下去，接下来，真的就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嗷！！”臂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昏睡中的惜玉猛地睁开了眼睛，只动了一下，浑身似是散了架一般的痛，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咬紧牙关闷声忍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身旁忧心忡忡的少女，心中渐渐放松下来。
“云姐姐，弄痛你了么？对不起啊，哥哥说你的伤口发炎了，不清洗会化脓的，我轻一点就是啦！”见她醒来，少女顿时展颜，面上笑得灿烂，两排整齐的牙齿雪白透亮。
那笑容不带丝毫阴霾，似是晌午的阳光，温和而舒适，让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连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惜玉安心地闭上眼，任由那红衣姑娘在自己的手臂上摆弄。
“我和哥哥曾去绿洲找过你，可你不在，我只好留了书信给你。你都不知道，我天天的盼着你来看我呢，可没想到你是从河里来的，嘻嘻！”依米笑着打趣，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将伤口上的腐肉一点一点的刮下来。
嘶！惜玉倒抽一口凉气，依旧闭着眼，笑道：“知道呢，这不有空就来看你们了么，走路太慢了，我知道你哥哥在党河下游守水库，所以就打算游泳过来，这河水果然够快，日行千里，没等一日就见到了你们，看来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依米被她逗得咯咯地笑出了声，见她闭着眼也就不再与她打趣，刮干净了腐肉，用蘸着酒水的纱布清洗一遍伤口，最后撒上消炎的药粉才将她的手臂包扎起来，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弄完了后欣赏一遍自己的杰作，依米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她只是假寐，便凑过去趴在床边，轻声说道：“云姐姐，你饿不饿？饿了的话我去给你盛粥，哥哥说你刚醒来，只能给你粥吃，大鱼大肉的想都别想！”
“你说的都是废话。”惜玉霍地睁开了眼，这个话痨丫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自来熟的性子，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屋中家具摆设齐全，看来兄妹两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惜玉不禁由衷地赶到高兴，笑道：“你们发财了呀？那我可得多吃点，最好吃穷了你们家才好呢！”
“这都是多亏了你呀，你忘了么？李大目送了一袋银子过去，哥哥说什么也不要，非要送回去退给你，结果你没在，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喽！”依米调皮地吐吐舌头，跳起来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过了一小会儿，端着托盘进了屋中，将托盘放置好后，扶着惜玉坐了起来，将粥递了过去。
“真的是粥啊！太抠门了吧。”惜玉口上抱怨，手上却拿起勺子，一勺接一勺的舀着吃了起来。
几天过后，身上的肌肉缓过了劲儿，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整个人似是重生了一般，神清气爽。长新肉时手臂痒痒的，却又不敢去抓，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依米憨厚的哥哥白天会去水库的堤坝上巡视，顺便可以捎带着钓些鱼，少了就自己家吃，多了就拿出去卖，赚点零花钱，通常是早上出去，下午才会回来，剩下百无聊奈的两人呆在屋中。
“你看，她是我将来的嫂子哦！”两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晒太阳，依米忽地抬臂指着外面经过的一名少女，娇小玲珑的身量，衣着简朴。标准的农家女儿打扮。
惜玉懒洋洋地‘哦’了一声，仰面躺在地上继续晒着太阳，旁边的依米忽地跳了起来，蹦跶着跑向篱笆边上，扭捏着手指站在那里。惜玉侧身看去，只见一队兵丁经过，为首的一人手上拿着画像，两人似是认识，打了招呼后，那人便询问依米可曾见过画上的人。
那画上的人不就是自己么！惜玉一个就地滚翻便溜进了屋中，立在门后悄悄看着外面的动静。依米的心思全然不在画像上，只盯着那名手拿画像的人瞧，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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