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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逐流-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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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昭此刻毫无心思跟她斗嘴。垂头丧气的样子显露无遗。恶罗刹道:“怎么这么丧气,难不成不欢迎姐姐?”谷昭忍不住笑道:“你是个谈笑间就能把人生吞活剥的老虎。见到你,谷某躲之不及。”

恶罗刹道:“哼,叫姐姐。这么丧气,可不像你。”

谷昭朝恶罗刹身后一指道:“他是你找来的帮手?”

恶罗刹奇道:“谁呀?”刚一回头,谷昭疾如闪电,一把将白歆怡拽到自己身边,大半个身子挡在白歆怡前面。谷昭计谋得逞,得意笑道:“哈哈,姐姐这回又处下风了。”

恶罗刹道:“哎哟,我的乖弟弟哟,啥时候也学会用着下三流的手段了?”说罢,看了眼白歆怡道:“她是你的心肝?”

谷昭窘道:“莫胡说,这位白医官乃是谷某的恩人,我师妹多亏她才得以不死。”

恶罗刹道:“不死有什么用,当个活死人还不如死了呢?死了一了百了。”说罢,盯着谷昭,眸子里渐渐有团火在跳动。

谷昭道:“姐姐还是在为姐夫伤神,平心而论,那日怪不得弟弟。”

“住口。”恶罗刹果然娥眉倒竖,脸上升起一团杀气。

谷昭道:“那好吧,要报仇只管冲着谷某来,跟闲杂人等无关,跟这位白姑娘更是无关。”说罢,看了眼白歆怡,这才发现白歆怡一双大眼急得骨碌碌转,额头全是汗水,想是被封住了穴道。谷昭点了几点,竟未能解开。抬头看了眼恶罗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劳烦大姐。”

恶罗刹嗔道:“现在又叫我姐姐了,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的,要把我吃了似的。”

谷昭暗忖,今日恶罗刹怎地如此胆大,就算有恶魔陀助阵,谷昭以一抵二自信得胜不易,但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突然想起红泠,暗道不妙,看恶罗刹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恶魔陀会不会……谷昭急忙站起,一阵风般冲进红泠的小屋。却见一个满头银发梳理的顺顺贴贴,发长直垂至臀部,而脸上却光洁红润,一丝皱纹都不见的说不清年龄的妇人坐在床前,手里握着红泠的脉搏。而恶魔陀垂首立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谷昭见此情景不禁呆住。不知这妇人什么来路,但已将全身内力运气,白羽罡气散发出冉冉光雾。谷昭在凝神戒备,准备伺机夺下红泠,溜之大吉。

白希珍分明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内息就在身侧,就象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随时要爆炸一般。白希珍暗忖,难怪几个徒弟不是他的对手。冷冷地问道:“你就谷昭?”

谷昭道:“在下正是,敢问这位……这位大姐如何称呼?”

白希珍怒道:“什么?大姐?我年纪当你奶奶都够了。”

谷昭这回看清了白希珍全貌,尽管白希珍驻颜有术,但历经沧桑岁月的人骨子里有股气质是掩盖不了的。谷昭抱拳道:“前辈,不知有何贵干?”

白希珍缓缓放下红泠胳膊,站起道:“哼,你杀了我的徒弟,你说我能有何贵干?”

谷昭恍(书)然(网)大悟。怨不得恶罗刹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把师父请出了山。谷昭解释道:“前辈何不听晚辈把其中缘由说清再动手不迟?”

白希珍道:“我徒弟都跟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岂能听仇人狡辩,受死吧。”说罢,抬起手掌,室内立时风声骤紧,谷昭大吃一惊,暗道好强的内力怕伤了红泠。急忙向后一跃逃出屋外。轻身一跃便跳上屋顶,白希珍以为他要逃跑。追出屋外喝道:“你不管你的师妹就尽管逃。”

谷昭站在屋顶看了眼恶罗刹,一跃而下,道:“你们师徒怎地都是如此咄咄逼人。”

恶罗刹笑道:“乖弟弟,屡次三番叫你跑了,今日有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在此,看你还怎么跑?”

谷昭知道恶罗刹是万万不会放过自己,看白希珍似乎并非恶毒之辈,只能把唯一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遂道:“前辈,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们和我谷昭的恩怨,尽管冲我来,何必抓弱质女流做要挟,传出去,前辈英名不保。”

这话对白希珍果然奏效。她和金冶子卷土重回中原,便是要完成当年称霸中原的夙愿,名声自然很重要。再加上看谷昭为了师妹不顾自身安危。不由想起当年金冶子为了救她,被仇家差点杀死的旧事。心下对谷昭颇有好感。遂点头道:“嗯,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能胜过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若是败了,就把命给我留下吧。我绝不会难为这俩女娃子。”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一 金冶白发1

谷昭道:“前辈一言九鼎,那谷某谢过了,看招。”

谷昭抽出信玄刀,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霞光,一式“沧海潮汐”舞起眩目的十八道气浪,携带雷霆之威,万钧之势,层层叠叠涌向白希珍。白希珍咦了声,面带诧异,手上不敢懈怠,双掌在胸前一开一合,每次开合,便有股强猛无匹的气流迎向谷昭的剑气,隔在二人中间产生咝咝碰撞。白希珍满头银丝,随气浪激烈的鼓动,犹如天神下凡。待谷昭“沧海潮汐”用尽,第二式“乘风破浪”紧接着“翻江倒海”连续两剑,绚起一丈光华将白希珍罩住。白希珍见招拆招,似乎对谷昭的剑法极为了解,从容而有暇。谷昭见功力相差悬殊,心知必败,索性也不使白羽幻仙剑了。只凭沧浪剑法周旋,偶尔剑中夹掌,使出几招白羽幻仙掌。反倒是白羽幻仙掌和清天指法能让白希珍紧张下。谷昭暗忖,难道传我剑法的东海孤客和此人有什么关系?遂将信玄收起,完全使用白筱天的武功。果然,白希珍开始全神贯注与谷昭比对。

原来,白希珍见谷昭使出的剑法,竟是他男人曾用过的招数,心下亦是暗暗奇怪。生怕与金冶子有什么关系,下手留了许多情面。但谷昭一换招式,白希珍便不得不全力应对。二人斗了二百余招,谷昭一掌推来,白希珍无心再战。使了个粘字诀,一掌将谷昭手掌牢牢吸住。再用十成功力一摧,谷昭踉跄向后摔倒。谷昭缓缓爬起,擦去嘴角血迹,道:“晚辈败了,前辈当要信守诺言。”说罢,信玄刀翻转,一刀抹向脖子。白歆怡在旁见状惊悸过度,蓦地晕过去。就在这电石火光间,谷昭太阳穴上猛地一痛,信玄刀再也拿不住,脑袋一沉,一头栽倒在地。只听恶罗刹惊呼道:“师娘你这是干什么?”

白希珍道:“唉,这么个好汉子师娘也是头遭遇到,实在是不忍心杀了他。我看还是带着他们上京城交给你师父处置吧,如果你师父认为他该杀,到时再杀他不迟。这小子被我独门点穴法制住穴道,不怕他能耍什么猴。”实际上她是见谷昭路数和金冶子颇为相象,恐怕误杀了自家人,见到金冶子自然水落石出。

恶罗刹道:“可是,师娘……”

白希珍不耐道:“好了……他虽杀了老二,可也是先被你们下毒,被你整瘸了一条腿,人家也没找你报仇不是?他该不该死,到时还是由你师父做主吧。”

说罢,扭头走开。恶罗刹恨恨地看着被点穴道的谷昭,终不敢违拗师父意思,悻悻离去。

谷昭浑浑噩噩之际,猛地被人一脚踢醒。睁眼一看,却见恶罗刹正端着一盆米饭半蹲在他面前,而他正处在一辆马车包厢中。

谷昭想起自己被点穴前,白希珍所说的话,看来正是在去京城的路上。而恶罗刹分明是来送伙食的,谷昭一抬眼,二人目光相交。恶罗刹眼里半含讥笑,半含怨恨,还有一丁点其他情愫在内。谷昭至此,终于知道恶罗刹和恶罗汉感情之深。忘了是三恶屡次三番寻衅滋事,最后自作自受,心底反倒股子涌起歉疚,叹道:“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何不一刀将我杀了?”

恶罗刹脸上掠过一丝无奈,道:“若无师娘在此,你就是有十条命此刻也早没了。”说着,把饭放在谷昭面前,口气突转,又复顽皮模样道:“你小子命好,不知给我师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仅不杀你,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这不还给你送饭……”陡听车外,白希珍骂道:“老三,又在说师娘的坏话,看来不把你舌头拔下来,你是改不了了。”

恶罗刹脸色立时大变,她没料到白希珍这么远也能听到她说话。急道:“没有,没有,徒儿怎敢说师娘的坏话。”恨恨地看了眼谷昭,急忙返身走出车外。见师娘没有再追究的意思,稍稍宽心。这师徒三人加上谷昭师兄妹一共雇了两辆马车。白希珍和恶魔陀加上红泠在前面包厢,而恶罗刹和谷昭还有个车夫在后面,二车相距三丈左右。谷昭醒来后,不知红泠现下情况,十分忧急。想找个人问问,可车里只有恶罗刹,正思量着怎么开口。这时,恶罗刹道:“师娘,那个骚蹄子还在跟着咱们,依我看杀了算了。”

谷昭闻言已经急忙从车厢缝隙往后看,隐约看打百丈开外,远远有辆马车跟在后面。谷昭心道,难道是白医官?但又一想,不能吧,她救了红泠,我帮她报了仇,互不亏欠,她万万没有冒险跟来的道理。

这时,白希珍道:“都老大不小的了,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那样一个弱质女流,杀她又能有何威风不成?”

恶罗刹道:“可是,徒儿已经警告她好几次了,她一副痴样让人好不烦闷。”说罢,又瞪视了眼谷昭。谷昭这回明白了,老脸霎时飘过一朵红云。

恶罗刹瞧得仔细。戏虐道:“哟,我这乖弟弟也知道害羞啊,你可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呢。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风流潇洒公子哥呢?你瞧瞧你,胡子满脸,邋里邋遢,蓬头垢面……”谷昭接道:“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歪脖瘸腿。”

恶罗刹听他说瘸腿,不由看了眼谷昭的瘸腿,那可是她的杰作,冷哼一声,扭头不理。这时,前面马车停下。白希珍道:“三丫头,你把她叫过来,我跟她好好说说。她若是再不听,可就休怪师娘翻脸无情。”

白希珍闻言向后跃去,谷昭想起遇到白希珍以来种种。心道,三恶心狠手辣,没想到她们的师娘反倒并不凶恶,红泠跟她一车,谷昭心里略微宽心。

不一时,后面马车赶上来。车夫一带丝缰。从马车上走下小翠,谷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白姑娘啊,你为何这么做?

果然,白歆怡紧随其后下了车,在恶罗刹呵斥下,俩人战战兢兢地走到白希珍面前。白希珍看了眼二女,见二女弱不禁风的娇弱模样,不忍恶语相向,轻声责问道:“你这两个丫头,不是说过几次了,不许再跟来。难道,非要杀了你们不成?”

二女知道这些人的毒辣,医馆十几个家丁,上来便被二恶杀了个干净。小翠一时惊惧至极,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白歆怡一咬嘴唇,强撑道:“老……老人家,你们走你们的便是,我……我们也是……去京城。”

恶罗刹喝道:“胡说。”说罢,提掌上前。吓得白歆怡双手掩面,抖成一团。恶魔陀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白希珍瞪了恶魔陀一眼,恶魔陀急忙闭嘴,不敢再作声。白希珍道:“行了,你这丫头在我老人家面前就别装了,你是舍不得情郎吧?”

白歆怡放下手,脸上已然红通通一片,螓首低垂。这时,谷昭在车厢内急道:“老前辈,让在下劝劝她。”

白希珍点头道:“好吧,去跟你的情郎作别吧。”

白歆怡莲步轻移,来到谷昭车厢前,二人隔着车窗。谷昭从车窗缝隙中看到白歆怡垂首捉着衣角,样子颇为扭捏。

谷昭道:“白……歆怡姑娘,谷某此刻身陷囫囵,九死一生,姑娘速速离去吧,这些人心狠手辣,你能活到此刻已是幸运了。”

白希珍怒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呢?”恶罗刹格格娇笑。

谷昭忙道:“当然了,若不是白前辈的心肠比她那俩徒弟好的实在太多,此刻你我都没命了。”

恶罗刹哼了声。

白希珍没再作声,而白歆怡只是低头不语。这时,小翠也过来拉白歆怡带着哭腔道:“小姐,咱们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好怕她们,还是不要……”

二女在医官多年,足不出户,见到的无不是笑脸相求的病人,哪里见过世间真丑恶。只恶罗刹的冷脸便叫二女吃不消,再加上一旁恶魔陀老是咽唾沫,那眼神直恨不能将二女生吞活剥。但白歆怡心里有事,骨子里竟无比坚强,就是低头不语。这时,谷昭有点急了,猛地将头探到包厢小窗畔,朝小翠使了个眼色。道:“小翠姑娘,快快拉开你家小姐,我们要赶路了。”

小翠机灵得很,立即明白谷昭话中有话,急忙搂住白歆怡胳膊。白希珍道:“继续。”

马车缓缓开启,刚行出不远,从后车厢木缝中掉落一块薄木板。白歆怡急忙上前去捡,小翠死死拉住,只见恶罗刹猛地从车窗探出头来,恶狠狠道:“再敢跟来,老娘绝不再留情。”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一 金冶白发2

直到马车从视野中消失,小翠才跑去捡起木板。白歆怡一看大喜,原来,谷昭知道白歆怡有心相救,但是她这样跟随又有何用处呢?于是,谷昭灵机一动,从木厢上抠下一块薄板,咬破食指,在上面写下师父白筱天的住址。希望白歆怡能前去通知师父一声,好前来相救。谷昭一算计,山海关离京城不算遥远。三恶这边赶路不紧不慢的,若是白歆怡快马加鞭还能来得及通知师父,但这样就得辛苦二女了。谷昭跟白歆怡相识时间虽然不长,却有种早就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缘?谷昭刚一这么想脑海中迅速浮起一条绿色身影,谷昭急忙给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三心二意。熟料,恶罗刹一直在暗中留意谷昭,见谷昭给了自己一耳光,还以为他恼恨自己被擒。嘻道:“哎哟,我的乖弟弟,打的疼不疼,打在弟身痛在姐心,要知道你这么顽皮,姐姐都没舍得打你呢。”说罢,过去托起谷昭的脸来,仔细看来看去。谷昭穴道被封,一点内力没有,只能任她调戏。恶罗刹边看便轻声道:“多亏没留下瘀痕,要不让师娘看到了还以为我公报私仇,偷偷虐待你呢?”说罢,内力一摧,谷昭便觉脑袋如同被两面巨石挤压,立时便要崩裂一般。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白希珍在前面突道:“三丫头,你过来一趟。”

恶罗刹脸色发苦,喃喃道:“这也能听到,真是活见鬼。”恶罗刹硬着头皮跃上前面马车,跪在白希珍面前,一副惶惶模样。白希珍道:“师娘不是说了暂时不许你动谷昭的吗?为何师娘的话搁在你这儿老是要重复呢?是不是这几年不在师娘身边,性子野了,师娘管不了你了?”

恶罗刹心气难平,顶嘴道:“师娘既然看着外人顺眼,杀了徒儿便是。”

白希珍没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极为恭顺的徒弟,突然敢跟自己顶嘴,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罢,举掌便要掴恶罗刹。这一路上,恶罗刹对师娘如此善待谷昭早已不满,此刻骨子里崩出傲气,不但不躲反而梗着脖子迎上,闭目等死。白希珍本是想吓唬她,结果被反将一军,骑虎难下。这时,谷昭看到前面车厢的状况,遥遥喊道:“前辈息怒,她并未虐待我。”

白希珍正好就坡下驴,缓缓放下手掌。看恶罗刹的眼泪从紧闭的眼内流出,不禁轻声叹息道:“唉……三丫头,不是师娘袒护外人,老二死了我也很心痛。可是,当日谷昭这小子所使的剑法跟你师父的武功如出一辙。你也知道,你师父近年来一直在找寻师门,留下个活口或许能给你师父帮上大忙呢。你放心,这小子杀了老二,以你师父的性子,他早晚是个死,你干嘛急于一时呢。”

恶罗刹擦去腮边泪。啜泣道:“是,师娘,徒儿明白了,可是……”说着目光看向躺在白希珍身后的红泠。白希珍明白她的意思,道:“这丫头该跟你没仇吧?”

恶罗刹道:“是没仇,可是魏孤行勒令只要跟谷昭有关联的一干人等,皆要杀之而后快。”

白希珍哼道:“他算个屁,敢给老娘下命令,我还就偏偏不听他的。”转首轻轻把红泠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盖。道:“这丫头挺可人的,师娘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想起了你师妹。”说罢,目光逐渐迷离,浑然穿透浩瀚宇宙,远远见到一个红衣少女在向自己招手。恶罗刹急道:“师娘,不要想了,身体重要。”

白希珍面色悲戚,朝她摆摆手,恶罗刹只得站起跃回谷昭的马车。白希珍兀自发呆,眼中流出两行泪水。

恶罗刹回到谷昭身旁坐下,对谷昭悄声道:“哼,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咱俩的事儿没完。”

谷昭道:“不劳大姐感谢,只要你告诉兄弟我那师妹怎样了?”

恶罗刹道:“好得很,比你我舒坦多了。”

谷昭喜道:“听白前辈的意思,你还有个师妹?”

阿罗刹一惊,一把抓住谷昭,一试之下知道他穴道并未解开,方宽心道:“你好长的耳朵啊,没有内力能听的这么远。”她不知道谷昭会“静耳术”,车内任何动静也没逃过谷昭的耳朵。谷昭笑道:“兄弟别无长处,就是有双顺风耳。”

恶罗刹端详谷昭笑道:“其实,姐姐还真有点佩服你的临危不惧。好吧,我告诉你。”于是,恶罗刹便将音量压到最低,悄悄讲给谷昭。原来,白希珍年轻时曾遭过恶霸凌辱,多亏金冶子路过相救。后来二人一见钟情,缔结良缘。不久,白希珍发现怀了那恶霸的种,羞愤之下,便服药将胎儿打去,却因此落下病根。此后的十余年中多次堕胎,直到不惑之年时才顺利诞下一名女婴。夫妻二人晚年得女自是不胜欢喜,取名为金欢,视若掌上明珠。金冶子一生痴迷武道,并未再娶。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金欢成长过程并不顺利。受到堕胎药影响,金欢生下来时只有四斤多一点,日后体质孱弱、百病缠身,全靠金冶子日日渡以内力勉强维持,到十六岁时,终于不治撒手人寰,金冶子和白希珍痛不欲生。一怒之下,夫妻二人将当年卖给她们堕胎药的人全家灭门。气虽出了,可此生再也不能有天伦之乐。

白希珍随俩徒弟闯入白医官屋内,乍一看到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红泠时,一颗心就绷了起来。当她看清红泠的容貌时,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一时间老泪横流,抓住红泠的手就不想离开。快二十年了,金欢最是喜爱红色,死前也是身着一身红衣,一如红泠般静静地卧在床上,甚至脸上的憔悴纹理都如出一辙。

红泠和金欢难道真的就那么相像吗?其实,是时间冲淡了白希珍的记忆,那年月又没照片,已经死去了近二十年的人的音容笑貌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只不过白希珍是越看越像,而红泠跟金欢死时的年龄,都是女人的花季。此刻红泠哪怕只有一半的相似,就足以唤起思女心切的慈母的悲切情怀了。那一瞬间,白希珍心里有了主意。她一探红泠脉搏,心道:活该遇见我,是这孩子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金欢是我给了她生命,而眼前这丫头也只有我才能给她再生,这是老天变着法子让我母女在二十年后重逢啊。想到此,白希珍默默感谢上苍。并在收服谷昭之后就开始全力以赴着手治疗红泠。

谷昭听完恶罗刹讲解完,顿时心花怒放,知道师妹有救了。道:“你师娘真的有把握治愈红泠吗?南海蝎子毒好生厉害,连白医官都无法治愈。”

恶罗刹冷哼道:“论传统医术我们自然不行,可是施毒解毒,老娘的本领便是天下第二,第一就是我师娘。区区南海蝎子毒算得了什么,跟弟弟你中的毒差得太远了。”说罢,看了眼谷昭的瘸腿。又道:“这‘刻骨铭心’毒,是姐姐偶然间得到的,就连我也没破解的办法,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带着毒死,还可以趋避蛆虫。”

谷昭笑道:“那是,若有个豺狼虎豹的想吃我,还得给兄弟我陪葬,岂不有趣得紧?”恶罗刹被他这句逗乐了,咯咯笑个不停。谷昭趁她心情好,打铁趁热,问道:“兄弟知道天下还有种奇毒比这‘刻骨铭心’毒还要厉害百倍。”

恶罗刹一听还有她不知道的毒,顿时勾起好奇心。谷昭便把雨侬死时的外观以及众人的讲述告诉恶罗刹。当然,当时只有雨飘自己知道那毒的名称。而谷昭欲完全破解当日谜团,就得先知道雨侬到底怎样死的。

恶罗刹听谷昭讲完,眉头紧蹙,忍不住放声道:“天下间竟有你说的这种毒?肌肤相接便能相传?那还了得?一传二、二传三、如此下去,只需一点点毒便可杀尽天下人。哼,不可能。我只知道有种这样的毒只能一传二,再往下传毒性就微弱得很了。”

这时,白希珍已回过神来,听到恶罗刹的话,骂道:“枉你整日自称尽得我的衣钵真传,怎的连能连传百人的火蚂蚁毒都不知道?”

恶罗刹哎呀一声,恍(书)然(网)大悟,道:“徒儿竟然忘了火蚂蚁毒,徒儿真是愚钝。”

白希珍问谷昭道:“谷昭,你说说,你既然见过火蚂蚁毒,那你必是碰见西域红教法王咯?”

谷昭道:“晚辈从未听过此人。”

白希珍奇道:“那可就怪了,西域火蚂蚁虽然不少,但要熬制出一小瓶成毒来,却非常繁琐。据我所知,只有西域红教法王有此秘术,一小瓶便千金难求了。”

谷昭道:“该不会是赠送别人的吧?”

白希珍道:“不会,那红教法王极其吝啬,送人是万万不会的。”

恶罗刹接话道:“师娘,那老色鬼送寻常人自然舍不得,但送给他用得着的人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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