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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逐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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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这女娃完璧送回。”

于是,就有了恶魔陀被古东城从屋顶拿下这一幕。

众人得知详情,无不大喜。约定是在下午,地点正好是村前的桦树林。金冶子两口子有意取个双方都近的地点,众人饱饱吃了顿饭。便齐齐赶到桦树林,想起昨夜在此与长毛怪一番生死决斗,众人唏嘘不已。关雪寒骂道:“那个长毛再敢来,我定要将他毛都拔下来。”古东城笑道:“人家毛一根未损,你老关差点凸瓢。”

关雪寒敲了谷昭一指头道:“你这臭小子,背你关叔叔一回,也不好好伺候,你看弄的我什么模样。”

谷昭大叫委屈:“都是我义父不好好对敌,害得长毛怪使劲追我,咱爷俩有命在就不错了。”众人哈哈齐乐。这时,林中传来一声朗笑:“叫你们决斗,还这么高兴,是不把我老人家放在眼里吗?”

声音一落,金冶子夫妇已然齐齐立在众人面前。恶魔陀远远跟在后面,跑得满头大汗,却未见恶罗刹。

谷昭悄声介绍道:“师父,这位妇人就是金冶子的内人白希珍老前辈。”不料,白希珍听力奇强。已然笑道:“原来,你就是白筱天,好好,太好了。老头子,这白筱天就交给我了。”

金冶子捋须点头道:“嗯,他胜了你,才有资格向我挑战。”

这时,谷昭上前施礼道:“白老前辈,我师妹呢?”

白希珍道:“你这后生怎地这般无礼,有你师父在,还轮到你说话了吗?”

谷昭一咂舌,赶紧后退。白筱天看白希珍面相竟比自己还年轻,迟疑道:“这位……大嫂,我那劣徒……”

白希珍呸道:“胡子都白了,还不会称呼吗?”指着古东城道:“我当家的是他师叔,你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了吧?”

白筱天刚刚故意装糊涂,道:“呵呵,原来是前辈,那敢问我那劣徒……”

不料,白希珍仍不满意,道:“劣徒……你指谁?”一指谷昭道:“我看,你俩徒弟都极好。”

白筱天被这娘们一再抢白,有些怒意道:“别的不罗嗦,说说,你怎样才肯放我回我的徒弟。”

金冶子开口道:“今天虽说约了你们齐来,但我跟东城师侄只为叙旧,跟你却要有个了断。”

白筱天等人昨夜已然知道谷昭击杀恶罗汉结下梁子一事,都支持谷昭。白筱天道:“是要做个了断,男子汉便要通通快快,绝不拖泥带水,纠缠不休。”此话是暗指恶罗刹。谷昭抬眼四望,却不见恶罗刹,不知这娘们又搞什么阴谋诡计。

白希珍道:“来之前,我跟当家的商量好了。若是我当家的出手,就算赢了亦恐落个以大欺小之名。所以,由我代替当家的与你展开一场生死决斗。若是我胜了,你白筱天教徒惹祸,你就替你徒弟自行了断吧。若是我输了,我就归还你的徒弟。不管谁胜谁败,你们杀了我老家老二的仇都算一笔勾销,如何?”

白筱天点头道:“公平。”

雁南迁悄声道:“公平个屁,老白你切莫小看这娘们,她的武功我和谷昭都见识过了,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十分了得,你可要小心啊。”

白筱天道:“跟她决斗总比跟金冶子的胜算要大吧?”

雁南迁一琢磨,“那倒也是。”

白筱天将长袍除下,交给谷昭,缓缓向前走了数步。众人俱退到五丈开外,金冶子跟古东城二人跃至附近的一棵桦树上,金冶子问道:“此人跟你比谁的武功更高些?”

古东城摇头道:“我们斗过几次,从未分出胜负。但我的剑法曾传给他的徒弟,他自然知道,只是碍于情面从不使用。据昭儿说,他还曾将沧浪剑法融合他的白羽神功,创出一剑二式奇绝剑法,叫什么‘白羽幻仙剑’。若是他用剑跟我比过,恐怕会胜我一筹。”

金冶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道:“老婆子轻敌了,还是我去换她下来。”

古东城却一把拽住金冶子道:“师叔,你我四十年未见,趁此时机拉拉家常。你就放心吧,白筱天并非嗜杀之人。”

说这话,已然明确告诉金冶子,白希珍必败。金冶子还是相信老婆多些,不服道:“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们就拭目以待。”

二人开始有一搭无一搭诉说四十年各自变化,场中白筱天和白希珍也已然动起手来。二人不急不缓,见招拆招,你来我往,抖成一团。白筱天的白羽罡气发挥至十成,浑身犹如裹在雾中。而白希珍练得素女心经,发挥至十成后,脸上透出淡淡的透明色泽,整个人如同水晶人,霎是好看。白筱天自然知道素女心经,凡是能练到此境界的人,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怨不得白希珍七八十岁的年纪,除了一头银丝,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若是她把头发染成黑色,说她三十几岁也没人怀疑。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二 燕城一夜10

二人旗鼓相当,打的不温不火,更像是在切磋,丝毫没有生死相搏的意思。全神贯注之下,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然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激斗八百余招,毕竟年龄不饶人,白希珍额头全是汗水,内力渐渐不济。而白筱天由于白羽罡气的缘故,自始至终保持淡然洒脱,内力正如至善大事所说,玄门正宗的优势渐渐凸显。虽然白希珍的素女心经也是正宗心法,但白筱天的白羽罡气乃是少林正宗之祖大小周天演化而来,素女心经与之相比便要差上一筹。白希珍乃是好强女子,开战前原以为雁南迁与白筱天齐名,自己既能拿下雁南迁,那么多费些周折拿下白筱天应该不成问题。不料,白筱天内力始终源源不断,似乎永不枯竭。加上白筱天的白羽罡气洒脱自如,飘然欲仙,好让白希珍恼火。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必败。这一恼,白希珍一改温婉打法,突然改成狂风骤雨般攻击,妄图在自己体力枯竭前击倒白筱天。白筱天看出她的意图,将内力在身前舞起一团滴水不漏的气罩,任尔狂风骤雨,我只闲庭信步。白筱天教给谷昭的不只是武功和才学,还有面对任何处境都处变不惊,积极动脑的智慧,这才是白筱天最宝贵的财富,也是唐昭兰为何将儿子托付给他的原因。当年唐昭兰先后结识了古,白二人,曾有人问她,这二大高手一战,谁将会胜出,唐昭兰曾对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古东城有远见,而白筱天有智慧。”

后来二人并列,被尊为武林至尊。谷昭继承了其父的远见卓识,同时,还有习武的资质。后来经过白筱天的后天培养,文武双修,兼攻兵法,并将兵法融入于武功,遇强敌时,波澜不惊,临阵智谋是他无往而不利。数十次游走于死亡边缘,都是得益于名师的教诲。谷昭因此被绿林道惧为鬼神一级的人物。即便是胜过谷昭的雁南迁和白希珍等人对他也无不大为赞赏,年纪轻轻处世干练老道,功夫早已炉火纯青,唯独欠缺内力,假以时日,谷昭不做第二人之想。

如今,白筱天的临阵智慧再一次现身说法展现给谷昭看,谷昭看得眉飞色舞,赞不绝口。忍不住老气横秋地来了句:“嗯,不错不错,以不变应万变,敌来我挡,敌去我进。”

不久,白希珍内力越发不济,攻势一疲,白筱天得隙,不给白希珍喘息之机。接连几记重击,白希珍勉强挡住,踉跄后退。

白筱天心知得胜就在此时,奋起一掌,凌空压制。白希珍想要躲闪,却浑身乏力难以闪躲。只好拼却全身之力,推出一道气墙。白筱天的掌力带着一股轻烟轻松冲破气墙,眼见白希珍再也无力抵挡,却冷不丁听见一声娇喝:“住手,别碰我娘。”

众人大愕,齐齐寻声望去,目光落在二女身上。一个是恶罗刹,另外一个一身火红绫罗,俨如绽放的玫瑰,鲜艳夺目,娇辣可人。不是红泠是谁?

谷昭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小铃铛。”谁知,红泠不理。跃至白希珍身前,用身子努力遮挡着白希珍,鼓着一双大眼,恶狠狠地瞪视着白筱天。白筱天被她看得发慌,道:“泠儿,你怎地这样看为师父啊?”

话声未落,兜头飞来一鞭。白筱天一把抓住鞭梢,红泠这是怎地了,竟连师父也打?错愕间,白希珍得以喘息,早已暗聚内力,见白筱天分心,猛地发难。白筱天一手攥着长鞭,生恐内力伤了红泠,眼见白希珍袭来。不及躲闪,仓促间白羽罡气自然聚于左肩,“啪”的一声来了个肉掌对肉肩。白希珍被反震三丈开外,而白筱天吃了这一掌,只觉浑身散了架子般,全身无一处不痛。肩胛骨更是直欲炸裂。

这一瞬间惊变,惊呆了众人,谷昭闪身跃到白筱天身前。道:“师父,没事吧?”白筱天摇头道:“无大碍,看泠儿是怎么了。”

谷昭急忙回头,红泠已然跑去扶起白希珍。白希珍看白筱天硬接她这一掌,虽是强弩之末,但击在肉肩上,白筱天尚能说笑自如,心里好生佩服。道:“白筱天,你我今日算是个平手。我说过,不论谁胜谁败,梁子一笔勾销。但是,若要我归还红泠,你却要胜了我才行,如今是个平局我自然不能归还她。”

谷昭一瞧老太太耍赖。急道:“红泠是我师妹,你强行留她作甚?她跟你们又没仇怨。”

若说女人耍起赖来,当真没辙,何况还是老女人。白希珍就是这样,道:“这丫头我相中了,你们也瞧见了,她叫我娘,她中毒全靠我给她解开,因为中毒日深,她已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眼就喊我娘,这乃是天意。”说罢,眼中充满恋爱,轻轻搂着红泠。红泠则跟个浑然无知的小女孩般半依偎在白希珍怀里,眼睛不停地打量众人,一遍遍从谷昭,白筱天身上扫过。毕竟这两人朝夕相处十几年,早已印在脑海深处,只不过中毒太久,将大脑中的大部分记忆抹煞掉了。

白筱天一思量,已然明白此中环节。尤其是看到白希珍眼中露出的母爱,知道红泠跟她在一起绝没坏处。于是,道:“白前辈,既然你这么喜欢泠儿,把她给你做女儿便是。但你不至于叫她只认你一人,把我这当师父也给忘了吧?”

白希珍闻言喜道:“这可是你说的,泠儿因为中毒耽搁太久,导致失忆,至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不过,我会给她寻些药草慢慢医治。”

谷昭见一场仇恨终于烟消云散,金冶子夫妻还算通情达理。只不知,恶罗刹能不能释怀,不由向恶罗刹望去,却见她早已不知去向。

金冶子跟古东城相谈甚欢,四十年往事,岂能一朝说尽?众人也不去打扰他们,纷纷围在红泠身前想主意。关雪寒看红泠一副纯真样子,叹道:“我的女儿要是有小铃铛一半纯朴就好了。”雁南迁怕他再伤神赶忙劝道:“老关哪,各有各的好处,小铃铛心无邪念,活泼可爱。你的雨飘兰心慧智,温婉贤淑。”

关雪寒怒道:“休提她……唉……”其实,关雪寒嘴上不说,其实早就对雨飘产生了怀疑。姐妹俩不和他其实是早就知道的。他曾多次暗中听到雨飘在房间内哭泣,但每次追问,雨飘总是笑脸抚慰,好像伤心哭泣的不是她而是关雪寒。雨飘越是这样,关雪寒越是觉得对不起雨飘。若不是他夫妻使性子闹脾气,也不至于让姐妹俩从小分离,长大后感情冷淡。而雨飘的过于懂事和早熟,也正因为此。他何尝不知道孝顺的雨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后难过,姐妹俩越是在他面前表现的亲密无间,他心里越是充满自责。当日雨侬死,关雪寒便第一个怀疑到雨飘。只是,碍于众人一边倒的站在雨飘一遍,再加上雨侬是自己亲骨肉,白发人送黑发人,关雪寒伤心至极的情况下,尚能保持一丝清醒,没有向谷昭发难,故意放走二人,已是常人所不能,难能可贵了。

而红泠因为自小是孤儿,二十年生活中,无时不想得到母爱。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一种感情。由于师父的严厉,红泠常常在梦中寻找母爱而哭醒,韵清便在这时,充当起母亲的角色,给红泠以母爱,温暖她的心。所以,红泠既不幸,也是幸福的。人一到无助伤痛的时候格外思念母亲,这几乎是天性,红泠在被剧毒折磨的这段时间,内心深处无数遍呼唤母爱。待她一睁眼,看到自己依偎在一位慈祥妇人的怀中时,本能就喊出了:“娘。”

这一叫,白希珍真个是心花怒放,一切水到渠成,不需要自己再去做工作,白捡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众人都挺高兴,干脆齐齐回到农户小院,给了主家些银两。主家跑腿打来酒食,一干人等因陋就简,高高兴兴地饮酒聊天。这一聊,直聊到二更天。这时,恶魔陀进来跟金冶子耳语几句。金冶子对众人道:“你们在此痛饮,我先回去一趟,魏阉找我有大事相商。”

关雪寒道:“还回去作甚,那魏阉阴险得很,还是少跟他打交道才是。”

古东城也劝道:“师叔何不就此跟魏阉一断两断,撇清。

金冶子道:“我回去正是要看看那魏阉还想耍什么阴谋,到时好通知你们一声,他却不知咱们已是一伙的了,哈哈。”

谷昭道:“太师叔,那魏孤行非同一般,您还是……”

金冶子哼道:“怎么,你小子瞧不起你太师叔?你们说他如何了得,我一直想掂量掂量他,他却一再躲避,我看没你们说的那么玄。”

说罢,转身出门。红泠已然睡熟,白希珍舍不得红泠。金冶子看出她心意,道:“我和老大走一趟,明早赶回来,老婆子你就住这儿吧。”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二 燕城一夜11

白希珍闻言正巴不得,喜道:“老头子小心点啊。”

师徒一出门,金冶子问恶魔陀道:“三丫头怎么说的。”

恶魔陀道:“是她的雕儿传的信儿,人一下午没见了,估计是看您不给老二报仇,心里有气。”

金冶子道:“唉,这事,归根结底都怨魏阉,要不是他屡次三番要你们杀谷昭,老二也不至于死,这个帐得找魏阉算。不行,明个儿我去杀了他|炫|书|网|,给三丫头出了气再来这会合。”

恶魔陀喜道:“行,徒儿跟您一道。”二人边说边走,匆匆奔往东厂。

再说魏孤行为何半夜三更假冒魏忠贤请金冶子商议大事?原来今夜魏孤行的心情十分不爽,独自一人对月独酌,满腔烦闷无处排解。

前日,魏忠贤提前办大寿,本来也是为他接风的庆功宴。没想到金冶子一来,全都变样了,义父对金冶子有种近乎迷信般的崇拜。在义父眼里,他这个义子都要逊上不止一筹。他凭什么?魏孤行喃喃道:“我魏孤行二十岁入宫,对义父的孝敬赛过对亲生父母。谨小慎微,奴颜卑骨,处心积虑,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是头脑!还有勤奋。我不会让任何人超越我,谁都不行!

当年那千杀的谷昭单人独剑突然闯入我青螺岛的家中,杀死了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父母,然后又割下了我的家伙。那时的谷昭,在我眼里无疑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不过,谷昭还算仁慈的,我父母为练火阴阳玄功已然杀死了八十多个幼女。而我呢,谷昭不知道我刚开始练,也已用了七个。他是担心我走上父母的老路,所以他只斩下了我的家伙,让我练不成。

我无数次梦想何时能拥有超越谷昭那样的神功,然而梦中只见他手执利刃,来割我的头颅。数不清多少次噩梦中惊醒,因此,我开始勤奋,超乎勤奋的勤奋,我要保住的我头颅。谁都没想到,我天资奇异,没了家伙,正好混进皇宫,后来我阴差阳错的遇到柳生宗言,是他的火阳内功,使我左右经脉合体。一身经脉练就了两种神功,合而为一,则天下无敌,但我急需内力。皇宫里正好有的是奇珍异宝,全填了我的肚子。光千年参王我便吃了不下十只,每支若运用得当可曾两年内力,光这些,我便陡增二十年内力。

如今的我,谁能与敌?自从神功初成,我便未遇到对手,白鹤仙人就是折服在我手下,从而为我卖命,逼迫李维唯命是从。目空一切的付天,不同样也折在我手下?骄横跋扈的三恶联手尚抵不了我五十招。即便这样,我也从未小看天下英雄。难道你金冶子就可以小窥我?你凭什么?我义父的盲目信任?还是你花白的胡子?”

说到此,魏孤行猛地将银杯摔在地上。魏孤行是个遇到再大挫折,也能隐忍不发的人。这便是城府,但城府再深,日积月累,总有填满的时候,这时便要有个发泄。魏孤行的发泄方式就是这样,独自一人,一壶酒,对月饮酒,对酒倾诉。倾诉完了,把酒倒肚子里,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

魏孤行心中怒火尚未泄净。这时,手下来报,恶罗刹求见。

魏孤行一琢磨这点来见,定有要事。道:“见。”

恶罗刹轻车熟路来到小院,径直坐到魏孤行对面。捡起酒杯,倒满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倒满,又一仰脖。这回,魏孤行拿起酒壶,给她斟满。恶罗刹连干三杯。魏孤行知道她素来不饮酒,而且厌恶酒场,突然对她极感兴趣。只是帮忙倒酒,看着她也不说话。恶罗刹道:“你不问我来此何意?”

魏孤行道:“你既然来了,就是要说的,我不急。”

恶罗刹嘿嘿一笑,又干下一杯,突然嘶声道:“我师父、师娘是叛徒,他们抓到谷昭,却又放了。我当家的死了,她们却把凶手放了。”说到此,嚎啕大哭。魏孤行拿过酒杯,斟满,一口干掉。这两个不开心的人,在小院中一壶酒,一只杯,一个哭,一个喝。

魏孤行一面倾听着恶罗刹的哭声,一面有意无意地审视着酒壶,壶身上竟然精雕着一只张牙舞抓的银龙。魏孤行用此壶已有一段日子了,竟从未发现这上面的龙雕。这一发现,让他大为觉得有趣,就好比他发现杀人不眨眼的恶罗刹会哭一般惊愕。

良久,魏孤行缓缓道:“把你师父喊来,我要问问他,他配当人师吗?”

恶罗刹哭声渐歇,抬起泪眼道:“好,你替我好好问问他。”

于是,恶罗刹借着醉意,写了个纸条,绑在雕腿上。

魏孤行又派人送来几壶酒,看了纸条道:“这样你师父不会来的,我招他,他是不会来的。”

恶罗刹愕然道:“为什么?难道你堂堂东厂督主的身份还……噢,我明白了。”

魏孤行笑道:“你明白什么?难道我东厂的督主身份还低吗?”

恶罗刹道:“低倒是不低,可我师父瞧不起你,说你是缩头乌龟,哈哈,不是个男人,”

魏孤行若是在此之前听到此话,定然发作。但他已然发泄过了,而且恶罗刹说的也是实情。闻言不温不火地道:“乌龟有什么不好?乌龟有乌龟的活法?”说着掏出一枚印章,使劲按在上面道:“这样子,他就一定会来。因为,这个印章乃是我义父的印,所以他会来。”

恶罗刹拍手笑道:“私藏九千岁印,这是什么罪?”

魏孤行冷笑不答,二人一时无语,静静等候金冶子的到来。过了许久,恶罗刹被冷风一激,酒意大减道:“不,我要的是谷昭,还是别叫我师父来了。督主,你可派人去捉他,我知道他在哪里。”

魏孤行道:“不急,你师父应该快到了,我答应你了,我要替你问问他。”

话落,属下来报:“督主,金老爷子驾到。”

魏孤行道:“有请。”

恶罗刹一听师父来了,酒意彻底消了,大为后悔,这叫师父见到了,如何解释。起身便逃,刚刚跳至西厢门口,背后一麻,已被魏孤行凌空点住。魏孤行道:“你就站在这里,瞧我怎么替你出气。”

这时,金冶子在仆人带领下,来到院中。一瞧,就魏孤行一人坐在石桌前,因为是晚上,恶罗刹在屋檐阴影下,还有一株树挡着,所以没发现。金冶子眉头紧蹙,颇为不耐道:“怎么就你一人?九千岁呢?”

魏孤行自饮一杯,道:“睡着了。”

金冶子见他一反常态,端坐不动,态度倨傲,也不起身见礼。气道:“什么?叫我来,他睡觉,岂有此理。”

魏孤行猛地一顿酒杯,喝道:“住口!你以为你什么身份?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世人无不顶礼膜拜,岂容你这乡野匹夫大呼小叫。”

金冶子万没想到,前日对自己还唯唯诺诺的魏孤行今晚竟然如此嚣张,俨然判若两人。一时愣住,心想,这厮喝多了怎地?

魏孤行继续道:“金冶子,你身为一代宗师,却作了两件错事,叫我好生看不起你。这其一吗,你既然身为九千岁的幕客就该知道主宾之分,尽心为九千岁做事,而不是脚踩两只船。其二,你身为师长,理应为人师表。而不是一味目空一切,嚣张挖苦。还有你自己徒弟被人杀死,却反过来帮助凶手,哼哼,你怎配为人师长?”

金冶子听到这句明白了些许,道:“看来,三丫头跟你诉苦了。”这时,魏孤行走到恶罗刹藏身处,一把扳过恶罗刹的脸,金冶子这才看清暗影下一张泪脸。心疼道:“你放开她,不然休怪我……”

魏孤行嘿嘿道:“你徒弟求我为她做主,我便要让她看看,我是怎样为她做主。”

金冶子冷声道:“我们师徒的事,出了你这狗窝自会解决,不劳你小子费心。”说罢,便要走去。魏孤行道:“老匹夫还以为能走得出去吗?”

金冶子闻言没等回头,身后空间突然在一瞬间凝固了一般,一股强霸无比的气流充斥院内,时间都仿佛凝固,金冶子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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